《明撩暗诱,离婚后高冷前夫变舔狗》 第1章 离婚可以 第一个连已婚未婚都勾错的,真新鲜!” 医生的话让宋莺时扶额汗颜。毕业两年多,这是她第一次找工作,哪会知道有的妇检方式还要区分是不是处女……但她不是勾错了——她是已婚没错,只是从没有过性生活而已。宋莺时糯声道歉,“给你添麻烦了,医生。我老公他性功能障碍,回去我就跟他离婚。” 医生:“……”医生给宋莺时换了个憋尿的检查项目。她只能坐在外面长椅上不停喝水。人来人往,总有人回头看她。就算是惊艳的目光也让人困扰,她起身,目光正好掠过不远处的诊区。那里划分出了另一个世界,宽敞奢华,彰显着金钱的尊贵。忽然,宋莺时的目光定住了。产科,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扶着个小腹微隆的女人走了出来。俊男美女,浓情化不开,画面太养眼了。宋莺时甚至听到背后有人评价“哇,最佳催生海报”。她的眸色一黯,像被这句话砸中了后脑勺。前一秒她嘴里那个性功能障碍的老公,转头带别的女人来产检了。她才是那个自欺欺人的笑话。宋莺时顾不得水杯倾倒满手,直接给商砚深打了个电话过去。不远处,商砚深看到来电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没有立即接电话,而是先跟低头跟那个女人解释了一句,温柔耐心。可转眼接电话的语气却很冷,“有事?” 宋莺时开门见山,“商砚深,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商砚深嘲道:“我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 他们的婚姻,是在宋家落魄后,商砚深“施舍”给她的。所以从来不平等,更不会有尊重。宋莺时激他,“别说你不想离了。” “怎么会?” 商砚深讥诮道,“我不是提了条件么?” 宋莺时隔着人群看他,甚至能看清楚他唇边那抹轻谑的弧度。就像一个月多前,他跟她提出那个所谓离婚条件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那次他说:“离婚可以。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洗干净来找我。——总不能离完婚你出去还是第一次,我还混不混了?” 宋莺时了闭眼,还是忍不住想到他那副刻薄又优雅的模样。他一直是这样,坏得很迷人。不然宋莺时不会被他这幅英俊皮囊所迷惑,一心要嫁给他,甚至连身边的人都被她连累了。宋莺时看着商砚深身边的林菀,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宋莺时顿了顿,浅笑道:“你对我提的这个要求,跟你的女人商量过了吗?” 结婚后让她守了两年活寡,到快离婚了却不甘心。还要把最大的便宜占了。商砚深轻嗤,“怕了就直说。以后安分点,少闹得家宅不宁。”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家宅不宁的确没错,但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宋莺时来不及生气,眼看着商砚深转头就着那个女人走了,想也不想就跟上去。除了这样偶遇的机会,这一个多月她压根就碰不到商砚深。自从她负气从婚房搬出来搬出来,没两天,那个家里的密码就改掉了,连她的指纹也被抹去。宋莺时甚至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搬完。等她追上去,发现商砚深带着那个女人去了边上的豪车4s店。她想也不想就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女士,今天有客户包场购车,除了我店,其他人暂时不允许进入。” 包场购车?这真是商砚深才会有的手笔。宋莺时隔着锃亮的玻璃看进去,林菀正被众星拱月地陪着试车。这就是做商砚深女人的好处,从此一步登天,走到哪里都是待遇。讽刺的是,宋莺时做了两年隐姓埋名的“商太太”,只怕被人知晓自己跟商砚深的关系,从来没有沾过他的光。她稳了稳心神,告诉店员,“我也买过你家的车,还不算你家吗?” 结婚后商砚深送过她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辆高尔夫。然而,验证过宋莺时的购车信息,店员却欲言又止中带着怜悯道:“呃,不好意思,您这辆车的购车金额……暂时够不到我店的标准。” 店员说得已经很委婉。的门槛是一千万,要买五百辆高尔夫才能达到的金额。不是暂时达不到,那一千万大概是这女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层次了。宋莺时扯了扯唇角,当没看到他眼底的怜悯,一指,“那女人看什么价位的车?” “千万级别的布加迪限量款。” 宋莺时点点头。明白了。同一个品牌之下,有大众这样随处可见的平价街车,也有布加迪那样高端昂贵的限量款豪车。所以,就算是同一个男人买车,一辆是给随手选定的结婚对象,一辆给多年的白月光,当然需要各合身份,等级分明。宋莺时的内心因为清醒而荒凉。美人稍稍皱一点眉头,格外容易惹人心疼。那店员主动道:“要不您先稍等一会儿,里面应该很快就会选完了。那位商总给女朋友买东西很大方爽快的,只要她喜欢就能当场下单,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宋莺时知道自己应该笑着道谢,但实在扯不动嘴角,只好低下头去。林菀刚回国不久,商砚深又送房又送车,为她豪掷千金。而她却只能做隔着一面玻璃的看客。偏偏还不能走。她必须要尽快去婚房里把自己的东西搬完。那种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管是被林菀翻到还是被商砚深看到,她都会失去最后一点尊严。宋莺时本想等到商砚深出来,但刚刚喝下去的水开始起作用,她无法,只好先赶回医院。等她把入职体检做完,再回来,商砚深早就带林菀走了。接下来一周时间,新工作的事忙得她晕头转向。还没等她抽出空找商砚深谈判,就先在酒桌上遇到了他。商砚深目光毫不掩饰,一直盯着她,连宋莺时的上司都看出来了。“小宋,你坐到商总身边去。” 第2章 不会换气 第一次看到他穿这么少的样子。她有基本的生理常识,虽然商砚深还没正式进入状态,她也知道他算是资本极其雄厚的那类男人。要不然圈子里也不会有他“很会”的传言。当初宋莺时低调嫁给商砚深,唯一知情的步苑就调侃她要夜夜享福了。但事实上,自从新婚夜那场意外之后,宋莺时再没让商砚深近过身。“咔哒”门开了。“商砚深,你就这样走了?” 商砚深扶门回头,喉结动了两下。宋莺时还是那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面色酡红,曲线玲珑。商砚深收回幽暗的目光,对助理道:“送她去医院。” 宋莺时把抱枕一扔,哑着嗓子,“滚!” 商砚深竟然真的转身要走。“商砚深!” 宋莺时红着一双水眸,“我这个样子,你就不管了……你知道你助理是个男人吧?” 就算他对自己的下属放心,可万一她意乱情迷无法自控呢?!商砚深没有回答,只是侧头扫了助理一眼。助理被卷入战场,差点跪下表忠心,“我、我马上叫anna和李薇过来协助!” 商砚深真的走了,助理也退到门外去打电话。宋莺时颤悠悠坐起来,身体再灼热也捂不热她那颗发凉的心脏。她打算自救,去浴室冲凉水。忽然,商砚深又推门回来。宋莺时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在林菀和她之间,会选择留下来照顾她。果然,商砚深回来只为说一句话,“你那工作辞了,才赚几个钱,没看你上司看你什么眼神?只要你别再折腾,你父母的烂摊子我都会继续负责。” 烂摊子。宋莺时泡在冷水里,边抖边咀嚼着这三个字。这小半生她做宋德厚的掌上明珠,没吃过一点苦。是在爱上商砚深以后,才开始品尝委屈的滋味。可凉薄如他,现在用“烂摊子”三个字就把她父母给总结了。等宋莺时身上凉得跟块冰似的,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她把商砚深的那几个助理都赶走,给自己的闺蜜步苑打电话。宋莺时那辆高尔夫,最近都借给步苑在开。打到第三通,步苑才接起来,“喂,莺莺,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宋莺时疲惫道:“你先来接我,见面再说吧。” “接不了……你的车我给撞了,这会儿等交警呢。要不我让别人去接你?” “你人没事吧?……嗯,那你先处理事故,不用管我。” 挂完电话,宋莺时有一瞬怪异。今天是什么不宜出门的日子,一个两个都撞车? 第3章 一妻一妾 第三天,宋莺时的高烧还没降下来,却有人告知她,“有人保释你了,你可以走了。” 宋莺时走出那扇铁门,就看到了商砚深的车。车很显眼,人更是。冰雨与雪花的氤氲烟气里,商砚深穿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高大挺拔地站在车旁抽烟。就算看不清他那张顶配的脸,只看轮廓和身段,那种顶级贵气与这萧索的环境形成了极度的张力,很迷人。但宋莺时自己一身落魄,对上他衣冠楚楚,无心欣赏。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衣冠禽兽。商砚深同样也“啧”了一声,“穿的什么破烂。” 宋莺时神色冷淡地绕过他,想摸手机出来给自己叫车。但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她就那样倔强地站着,光裸修长的脖颈像一块冻住了的上好脂玉,在春雪料峭中楚楚动人。商砚深“啧”了一声,不耐道:“上车!” 宋莺时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有尊严一点,但穿得少又在发烧,根本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商砚深大步走过来,拦腰一抱,就将她抄了起来。宋莺时挣扎了数下,连脚上的鞋子都掉了。“自己开门。” 商砚深嗓音冷丝丝的,跟他温热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宋莺时冻得受不了,却没有立刻开门,“商砚深,我被人诬告肇事逃逸,是不是你的手笔?” 商砚深冷峻的眉眼压下来,“问你的好闺蜜去。” 他抱她抱得轻松,搂在腰侧的右手甚至还夹着那支烟。但大少爷不耐烦在雪里受冻,于是又催了她一遍。宋莺时冻僵的手指两次才把车门打开。商砚深把她囫囵塞进后座。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还没缓一口气,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宋莺时抬眼,看到了副驾驶上安坐的林菀。林菀温柔地对她展颜一笑,“宋小姐。” 呵,宋小姐。宋莺时不回应,看了两眼林菀身上昂贵精致的皮草。难怪商砚深嫌她穿着破烂,原来是有眼前这位光鲜亮丽的前国模作对比。宋莺时下意识伸手一把揪住了商砚深的领子,不让他直起身。商砚深不解她意,“嗯?” 他弓着身子,鼻腔共振的低磁男声打在宋莺时的耳膜上。知道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她还是半边身子酥麻了几秒。两人呼吸相闻,极少有这么亲近的距离。但商砚深高大的身躯被迫压低,尤其是揪领子这样挑衅的动作,也就宋莺时敢对他做。他浓眉凛冽极其不耐道:“放开!不想跟我走就下车。” 宋莺时不说话,直接动手把商砚深的手机掏了出来。再后仰,柔软的脚底蹬在他的胸膛上,迫不及待地让他离自己远点。“开你的车去!送我去步苑那里。” 俨然把他当司机使唤。商砚深甩上车门,过了一会儿才上车。宋莺时用商砚深的手机给步苑打电话,还注意到他上车的时候已经把烟灭了。这份体贴当然不是给她的。刚刚他抱她的时候都还燃着烟,一点不怕烫着她。爱和不爱的区别,一目了然。车子启动,电话也接通了。对面的步苑接起来就骂,“商砚深你这个缺了大德的混球,总算不躲着我了!没错是我追尾了你那姘头!可当时她自己让我走了,逃逸尼玛逃逸!一转头把莺莺关进去,你还是男人么你!有本事冲我来!” 步苑越骂越气。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她恨不得穿回四天前再撞一次狠的!宋莺时浓密的长睫无风颤动数下,原本想质问商砚深的话也已经不用再问了。看来真的是她猜的那样。宋莺时缓了好几秒,才扯出一个招牌的淡笑,“步苑,是我。” 电话那头步苑的气焰一下就熄了,宋莺时甚至听到她懊丧地哽咽了一声,“莺莺……”宋莺时反过来哄她,“我没事,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步苑这三天里到处奔走,找了一切能找的路子,可别说捞人了,连想见她一面都难。要说海城谁有这么大能量,而且还想整宋莺时的,她只能想到商砚深和他那姘头。但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步苑坚持要来接她。宋莺时也不想跟这两个丧良心的待在一起,便给了地址让步苑来了。林菀坐在前座,听完她的电话,便对商砚深道:“阿深,既然宋小姐有人接了,那你正好送我回医院拿出院报告,好不好?” 商砚深还没回应,宋莺时就冷笑了一声。她听出来了,外面风大雪大,可这个女人是想让自己现在就下车。商砚深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淡淡问道:“你笑什么?” “笑她不自量力。” 宋莺时懒洋洋道,“这车是夫妻共同财产,就算现在我跟你已经离婚了,你们也只能开两个轱辘走。” 林菀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敢用这么不驯的态度跟商砚深说话。尤其一口一个“离婚”威胁,商砚深肯定不高兴。果然商砚深语气很凉,“是吗?这车是我的婚前财产。” 宋莺时被噎了一下,“婚前财产你的妻子坐不得?” 只有小三能坐?商砚深顺着她刚刚那句离婚说道:“前妻就算了吧。” 如果此时只是宋莺时和商砚深在一块,这几句话充其量是斗嘴。但林菀也在,还坐着副驾驶。商砚深每一句不留情面的奚落,都在表明他跟林菀才是同一边的。外面再冷,也好过心寒。宋莺时推门就要下车。寒风瞬间从门缝里钻进来,商砚深开口说了句人话,“行了,你坐车里等吧。” 林菀小心地看他一眼,不敢再说让他先送她。宋莺时没她这么委曲求全,“那让她下去。” “莺时!” 商砚深沉嗓不快,似乎是在暗责她得寸进尺。宋莺时无所谓地笑笑,“商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再贵的车也坐不下一妻一妾。” 第4章 非婚生子 宋莺时说完,摔门下车。人刚站稳,迈巴赫就疾速开了出去,迈巴赫是单向玻璃,宋莺时差点没被那阵风带得摔倒在雪里。睚眦必报的狗男人!幸好步苑来得很快,带她去步家旗下的酒店开了个总统套。店还给宋莺时准备了全新的换洗衣物、药物和她爱吃的食物,甚至浴缸里还泡着柚子叶。宋莺时卸力靠在她身上,“你别太幽默。” “柚子叶去晦气的!” 宋莺时喃喃:“……那你两年前就该给我洗这个了。” 这样她就不会倒霉嫁给商砚深了。洗完澡,宋莺时吃了退烧药躺到被子里。又病又累,她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却被身边幽幽一句,“你睡着了吗,我怄得睡不着!” “莺莺,是我害了你。但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商砚深的姘头!我说要赔钱,她还扮圣母让我走!我在你被抓进去以后才查出来那人跟狗男人的关系!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找撞,碰瓷儿的?” 宋莺时没什么情绪地低道:“不关她的事,应该是商砚深做的。” 她借给步苑的高尔夫自己开得少,除了商砚深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她的车。林菀不可能提前知道是她的车。宋莺时猜林菀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出事,还是被宋莺时的车撞的,商砚深肯定要拿人出气。惩罚谁能让林菀最解气?当然是宋莺时这个鸠占鹊巢、抢了她男人又不下蛋的女人。步苑一听更气了,“那姘头怀了个野种,还好意思拿你出气?” 宋莺时不想再谈论这个糟心的话题,长卷的睫毛动了几下,懒懒睁开眼,“别总姘头姘头的,难听死了。” “我们文明人的用词,人家那叫初恋。” 步苑直接爆粗,“初恋个几把!” 宋莺时笑出声,清濛濛的眼睛朝她看来。就步苑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宋莺时都美绝了。步苑忽然歪了歪头,“其实,我一直以为商砚深当初娶你,是因为暗恋你多年。” “你越来越幽默了。” 步苑见她不信,“你听我说!” “你大学那会儿贺酌办生日会,商砚深也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抽到你俩的号,本来大冒险要求接吻的,你都没看到当时商砚深的表情有多欲……不过你坚持要选真心话,跑去当众表白了贺酌。” 表白贺酌的事,宋莺时当然印象深刻。但和商砚深大冒险那段,她竟然毫无印象。大概是因为当时所有的少女心都在贺酌身上,耀眼如商砚深都被她忽略了。他们两个一起被罚,问题也是一样的——“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宋莺时当时看着贺酌,勇敢地回答了“在”,引得满堂起哄。她忽然好奇起来,“那当时商砚深的回答是什么?“谁记那个啊,我当时只顾着看你和贺酌的热闹了!” 步苑顿了顿,“不过当时商砚深的人气比贺酌高,那么多暗恋他的女生,肯定有人记得他说了什么。我打听打听去!” 宋莺时制止了步苑的说风就是雨。算了。管商砚深喜欢谁呢,林菀也好,还是当天现场的哪个女孩也好。反正不会是她宋莺时。一夜沉睡,宋莺时被电话吵醒时,步苑已经不在酒店房间。她揉着眉心,接起电话。电话传来嚣张的骂声,“宋莺时,赶紧来把你家这个欠账不还的老母鸡赎走!” 宋莺时坐起来换衣服,麻木地问,“我妈欠了多少钱?” “一百八十万!打个折,一共两百万,直接带钱过来。” 宋莺时一听就知道,宋母又被骗着借了高利贷。宋莺时咳了几声,才冷冷道:“我妈没养过我,我没义务承担她的债务。最多五十万,要不然你们就报警,到里面再陪她继续玩。” 宋莺时不知道往常商砚深是怎么帮她处理这些账的,但相信以他的刁钻,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占到便宜。她马上就会跟商砚深离婚,以后都要靠自己了。所以必须学会商砚深的气势,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不知道是这笔债的猫腻太多,还是被报警威慑住了,最后对方妥协了,“五十万就五十万,今天就要见到钱!” 宋莺时筹了几张卡,凑够五十万。这些不是商砚深给的钱——塑料夫妻压根没有共享财富的概念。等宋莺时到了地方,看到颜月清被人绑着扔在墙角,满身狼狈的样子,一时间心脏被狠狠攥紧。记忆里那个优雅漂亮的母亲,哪怕改嫁的继父没那么富有,也把她宠上了天,现在却这么落魄。宋莺时收起情绪,冷静地交钱赎人。混子的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瞟,面对大美人嘴上总是没个干净,“之前都是戴眼镜那男的来还钱的,他可比你大方。怎么,让人玩腻了甩了,这么抠?” 宋莺时猜他说的应该是商砚深的助理。商砚深这样的身份,不可能暴露跟自己的关系,以免被她身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缠上。“你说对了,我反正是没钱了。以后我妈再来你们这里,要么你就直接赶出去,要么让她继续欠钱,你们该怎么处理都不用通知我。”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颜月清。颜月清原本一直垂头不搭理她,闻言倏地抬头,拍开她搀扶的手,恨恨咒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去死!” 宋莺时充耳不闻,收回被拍红的手,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在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下去。母女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那个逼仄的巷子,宋莺时的背部被那道怨恨的目光盯得生疼,无声叹息一下,停步转身。颜月清大步走近。她已经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将近五十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可说的话却很荒谬,“剩下的一百三十万给我,你可以滚了。” 宋莺时扯了扯唇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欠下一百八十万的是她。“我欠你的?” 颜月清冷笑了一下,糊掉的口红让这个笑容看着诡异,“你欠着我一条命,忘了?要么你就去死,以命偿命,要么你这辈子就只能负担起我来,我要什么都得给我!居然还说报警抓我,你想甩了我这个包袱?” “怎么会呢?” 宋莺时面色煞白,却衬得眉眼越发得明璨,“我让你进去,只是想让你前夫、我亲爱的父亲高兴呀!你要是肯进去陪他,以后我怎么孝敬他的,就会怎么孝敬你。” 颜月清留下一巴掌以及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宋莺时知道她一定会继续作妖,但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面对颜月清,怨恨和愧疚纠葛,母女之间仿佛有了不死不休的结。宋莺时一身疲惫地回到君逸酒店,下午想昏天黑地睡一觉,却还是有不识相的来打扰。商砚深站在门外,不疾不徐地按着门铃。她扶着门,睡裙长及膝盖,长发垂在漂亮平直的肩上。因为生病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倦意,让那副如画的眉眼间多了份清丽不艳的矜持,“有事?” 商砚深提醒道:“今晚有家宴。” 商家每个月一次的家宴,宋莺时没忘。可她更没忘记,自己跟商砚深都提过离婚了。商砚深读懂了她的表情,懒洋洋道:“别说我没同意离婚。就算真离了,在一个月冷静期里,你都还算我商砚深的老婆。” 宋莺时无动于衷,“你可以把她带回去。正好双喜临门,皆大欢喜。” “她不爱热闹。” 商砚深的声音温柔得可以,“再说我也不打算带她回家,对她名声不好。” 宋莺时觉得荒谬,“你在意她的名声,怎么还跟她非婚生子?” 商砚深:“谁让你不跟我生?” 宋莺时当即就要甩门。但商砚深预判了她的动作,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还给她带了新衣服。礼盒她拆开看了看,莫名就想到了林菀的穿衣风格。商砚深可真懂得怎么恶心人。宋莺时想把东西摔到他脸上,但一想到颜月清,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陪你回家,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商砚深轻飘飘道:“不答应。” “那我也不陪你回……”商砚深不等她说完,伸手就来脱她睡衣,“要么你自己换衣服,要么我来。” “商砚深!” “回家吃饭不允许提条件,但只要你听话,一个条件算什么?” 宋莺时不接这张空头支票,直接提出,“你之前说,有办法让我妈妈收敛一些。” 商砚深抬了抬眉,“哦,不做大孝女了?” 宋莺时没理会他的讽刺,“前提是不能伤害她。” 商砚深之前提过数次,有办法让颜月清不要总是作妖折腾。但宋莺时以为自己多付出一些,就可以抹去颜月清的怨恨,就一直忍让着,却纵得颜月清越来越过分。宋莺时担心自己离婚以后,会处理不了她惹出来的大麻烦。商砚深漫不经心道:“再说吧。你先换衣服。” 宋莺时没穿他带的那套衣服。幸好步苑周到,带了好几套衣服到酒店来。宋莺时身体没恢复,睡出一身虚汗,出门前要再洗个澡。一洗就是两个小时。商砚深忍无可忍,直接闯进浴室抓她。 第5章 骂谁保守 第一眼先看着浴缸里飘着的柚子叶。“……这是什么?” 宋莺时随口道:“去晦气的。” 最近倒霉事一桩接一桩的,她都后悔昨晚没真的洗一洗。商砚深误会了,“我晦气?” “不,有你是我的福气。” 宋莺时盖上口红,款款回身,“谢谢你送我看守所免费三日游。” 一头蓬松的深栗色长卷发,淡淡扫妆的脸蛋,在明黄色斗篷大衣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明艳。她这样骨相皮相俱佳的美人,只要稍微遮一下病恹恹的气色,就有脱胎换骨的效果。商砚深不客气地大饱一番眼福,才淡淡道:“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就步苑那横冲直撞的性格,想整她的人不要太多。自家这个傻女人还老往她跟前凑,被连累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宋莺时不屑地“嗤”一声。除了他,谁会那样替林菀出头。“走吧。” 她不想再谈这个,以免气死自己。她踩着过膝靴,走在商砚深前面。下装穿着短裙薄丝,长腿白嫩,却有一些在看守所里冻出来的红肿伤处。“换裤装。” 商砚深注意力被转移,也没再解释下去,“你腿上的这些印子,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 宋莺时淡淡轻嘲,反问,“……原来你没有怎么我吗?” 她这三天在看守所冻得瑟瑟发抖,度日如年,难道是自己臆想的?商砚深对上她明净的眼神,揉了揉皱起的眉心。连这都听不懂。他这个老婆,确实他妈纯得可以!男女之间那点事,讲究的是你来我往、心照不宣。需要解释就没意思了。所以他只简洁地扔出两个字,“换了。” 硬邦邦的,跟命令无虞。宋莺时才没这么听话。再说步苑的穿衣风格就是这样,根本没给她准备裤装。她无波无澜地看了商砚深一眼,转头先走了出去。到了商家晚宴,刚开始气氛都还好,没想到吃了一半,又有人开始催生。宋莺时和商砚深结婚两年,其中有一年多他都在海外分部拓展市场,两人聚少离多,也没人催他们生孩子。是他回国这半年多,催生才多起来的。但商家就算有皇位要继承,也轮不到商砚深身上。他是十几岁才被认回商家的,上面有根正苗红的大哥。就算商砚深的工作能力再拔尖,“嫡出”的商大哥也还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宋莺时看了商砚深一眼,张嘴就想说话,但商砚深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爷爷,你看莺莺自己还是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商爷爷对商砚深吹胡子,“老头子都八十多了,半边身子进了黄土,看不到你生个重孙出来,我都不能瞑目。” “生生生……”商砚深压低身高迁就她,跟她贴着脸,“老婆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宋莺时扯了扯嘴角,“都……”“不喜欢”三个字还没出口,商砚深就似笑非笑地截断了她,“都喜欢?……那生个儿子吧。老头子肯定重男轻女。” 商爷爷却反对道:“不要儿子,莺时,给爷爷生个跟你一样漂亮懂事的闺女,太爷爷给买飞机。” 商爷爷说的飞机,显然不是玩具飞机。足见老人家是认真了。宋莺时立刻想坦白。她跟商砚深生不出孩子,她又不能无性繁殖。“老家伙口是心非。” 商砚深取掉了金丝框眼睛,凑她更近,“老婆我们就生个儿子,到时候敲爷爷一座海岛。” 少了镜片的隔阂,近处看他的桃花眼,宋莺时只觉得被电得不轻。在长辈面前,商砚深比她还能演。家宴这天通常都会留宿一晚。饭后,两人就被赶回了房间——把催生落到了实处。门一关,商砚深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就收了起来,淡淡扫她一眼,语气凉薄,“不用当着长辈就摆脸色,没人真的要你生。” 宋莺时坐到沙发里,垂眼打量自己的指甲,闲闲道:“一直在强调儿子儿子,查过性别了?” 所以才在席上频繁地提到“儿子”,造成一种暗示。他可真懂踩着她给林菀的孩子铺路。“宋莺时,你少把目光盯着别人的肚子。” 商砚深深邃的目光直白地扫了她的腹部一眼,“我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他说完就去洗澡。宋莺时翻着手机里的联系人,迫切想找到一个靠谱的离婚律师。跟商砚深的婚是离定了,但她也不是傻白甜,该要的财产一定要分割过来。先不说宋德厚的案子还需要多少金钱打点,单说颜月清那头,就是一个难填的无底洞。她躺在沙发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烦闷,感觉又有点要发烧的趋势。还是先休息吧。她翻包打算找卸妆水。翻着翻着,忽然摸到触感很古怪的东西。宋莺时掏出来一看,那形状……一张滴粉搓酥的脸顿时扭曲了。手像被烫到一样,“啪”地扔到茶几上。宋莺时拎起手机就把电话打到步苑那里。“步苑!” 步苑那头似乎是在酒吧潇洒,声音嘈杂,“莺莺?我今晚还是回酒店陪你。不过要晚一点,怎么,想我了?” 宋莺时深吸一口气,“你……你是不是忘了‘根’东西在我包里?!” 步苑听宋莺时的重音落在“根”上,明白了。“哈哈哈,我随身带那玩意儿干什么,我一个电话就能召到年轻健壮的肉体。那是给你的!” 其实宋莺时猜到她是故意放的。步苑再糊涂,也不可能把这种私密用品塞在别人包里。她叹口气,“你疯了吧……”“我没疯。倒是亲爱的,你应该疯狂一把了!” 步苑笑得像个老鸨,“女娲费心给你捏这么张脸,不是让你在红尘里当尼姑的!” “商砚深不要你,是这狗东西没福气!我知道你保守,所以才让你先用电动的入门,过几天我再给你几个男模的电话……个个八块腹肌公狗腰哦。” 宋莺时的目光忍不住又瞥向茶几上的东西。辣眼睛!“你骂谁保守呢?” 她嫌弃地拎起那东西,准备塞回包里,嘴贫起来,“我不要这个,你直接把你那些年轻健壮的公狗腰送到我……”宋莺时的余光看到身侧一道黑影,手一松。“啪嗒!” 双手的东西都滑落了。商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第6章 意图不轨 第二天一早,看不到商砚深,只有唐姨一脸“昨晚真是辛苦你了”在楼下等她。宋莺时不想猜她在脑补什么,“咳……唐姨,商砚深呢?” 唐姨:“阿深早上接了个电话就上班去了,估计公司有事忙吧。” 商砚深是尚影传媒的总裁,谁敢催他上班?宋莺时只能想到一个人。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只是一晚上没见而已,立刻就把人叫过去宣誓主权了。她也没了胃口吃早餐,“唐姨,我上班去了。” “上什么班?好好的怎么出去上班了?” 唐姨忙追问道,“阿深早上不还答应得好好的,会照顾好你,让你好好备孕么?” 备、孕……宋莺时脸上的笑意更淡几分。商砚深对她真是毫无尊重。不尊重她的工作,还不尊重她的人格。心情不好,上班还迟到了。最坏的消息是,她被上司叫到办公室,告知她被辞退了。宋莺时原以为是这次拘留三天的缘故,没想到上司却质问,“那天你单独跟商总走了以后,是不是得罪他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 宋莺时反问道,“你那天对我的酒动了手脚,经过我同意了么?” 美人刻薄的样子反而更生动,上司忽然伸了一只咸猪手过来。如果不是宋莺时及时侧开脸,他就摸到她了。“你干什么?!” “小宋,你长这么漂亮,我才给你机会去巴结商砚深的,你怎么不知道走捷径呢!……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肯跟我,保证给你介绍到咱们总公司去上班,好不好?” 宋莺时顿时想到那天商砚深说过的,上司看她的眼神意图不轨。果然是男人了解男人。眼看上司一脸猥琐地还要凑上来,她一把握住桌上的观赏花瓶,“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还可以动很多下……”上司顶了两下胯,充满暗示意味。宋莺时恶心得不行,不顾后果就要砸他,没想到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上司陡然变色,差点腿软跪下,“薄……薄总。” 宋莺时坐到薄旷的车上,才慢悠悠地开口,“原来你就是总公司的薄总。” 薄旷今天来下属公司视察,没想到就撞到职场性骚扰。被骚扰的还是老熟人。他勾唇一笑,“听起来你像是要追究我的责任。” 宋莺时情绪不高,“个人人品问题,我不会上升到企业文化的。” 薄旷启动车子,“那就好。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开口邀请你去我那儿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