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楼之如影随行》 第 1章 家暴 午时父亲喝得酩酊大醉，跟母亲吵了一架，还把家里唯一的桌子也摔坏了。 父亲撒完气就睡着了，母亲气不过，把家里最后的一壶酒砸了。砸完之后又自己拾起碎片，董宝过去帮忙，母亲用手拦着她：“我自己来，阿宝去刷碗吧。” 董宝抬着碗筷走到屋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下母亲，只见母亲快速的擦了一下眼泪。 董宝当什么也没看到。 刷完碗，母亲带着董贝去干活，董宝去客栈打杂。干到傍晚，母亲在织布，董宝在做饭。 做好饭天都黑了，饭菜摆在歪歪扭扭的桌上。母亲叫醒父亲，父亲睡意朦胧，揉了揉眼睛。 父亲没好气的说：“就不能晚点吃吗？” 嘴上这么说，却晃着脚步走到桌前坐下，吃了几口菜。顿了一会，总感觉少了什么，看着碗里的饭不高兴起来。把饭倒进锅里，跑去厨屋里翻着什么。 董宝装作不经意间扫了母亲一眼，母亲没有拿起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隔着帘子就传来父亲的怒吼：“我酒呢？ 母亲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烛火，父亲又吼了一遍，无人应答。愤怒的掀开帘子大步走到母亲旁边：“问你呢，我的酒呢？” 母亲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我给倒了。” 父亲不问原由，直接给了母亲一巴掌，起床气太大了吧，揪起母亲头发又打了几巴掌。 母亲摇摇欲坠，头发被拽着，只能弯着腰被父亲无情殴打。 母亲呜咽着，发不出声。 每回这个时候董贝都紧紧贴着董宝，董宝握紧她的手：“阿贝别怕。” 两个小小的孩子靠着墙角，怕父亲打到她们。 董贝的影子忽明忽暗，董宝的却黑漆漆的直直映在墙上。 父亲打累了，把母亲摔在地上，母亲泪眼婆娑，却哭不出声。 父亲吼道：“敢倒我酒，阿宝，还不赶快给我买酒去！” 董宝来不及安慰母亲，带着董贝一起出去了，掏光身上所有积蓄，只能买半壶。 还好董宝是老顾客，老板才破例卖了她半壶。 老板：“阿宝，你爹是不是又打你娘了。” 只要董宝带董贝出门，一定是她娘被打了。 董宝提上酒就走，也不回话。 回到屋，母亲还在地上坐着，父亲还在恼怒，见到董宝回来了才放下脸。 父亲拿过酒壶想倒在碗里，觉得不对，左右摇晃掂量一下：“怎么只有半壶？” 董宝：“我身上只有那么多钱。” 父亲继续倒着酒，倒完之后眼神凶恶的看着董宝：“你今日的工钱呢？说起这个，你今日的工钱还没给我，交出来。” 董宝松开董贝，董贝只能紧紧的揪住姐姐衣摆。 董宝：“今日打碎了一个盘子，老板没给工钱。” 父亲抬起碗闷了一口酒：“下回再打碎，老子打断你的腿。” 看似威胁，其实一点也不是，父亲说的是真的，母亲的腿就被他打骨折了一只。 董宝扶起母亲：“娘，先吃饭。” 母亲摇摇头，董宝扶着她慢吞吞的向房间走去。 家中米少，母亲勤劳的挣钱，却吃得极少，今日委屈，索性不吃了。 可是她中午也没有吃啊。 父亲晕乎乎的跟母亲躺一块。 父亲：“过段时间，把阿宝卖给张员外当小妾吧，家里揭不开锅了。” 母亲还在抽泣：“宁做寒门妻，不做豪门妾，把她许给阿钟好不好？” 父亲：“阿钟连聘礼都拿不出来，人家张员外可是说了能拿十两银子。” 母亲：“我觉得阿钟是个好孩子，他会对阿宝好的。” 父亲背对着母亲：“卖给张员外当小妾，就这样说定了。” 母亲不再说话。 房子就那么大，睡在隔壁的董宝听得清清楚楚，眼神空洞。手轻轻拍着董贝的背部，可是董贝早就睡着了。 董宝才十四岁，那张员外都有四十了吧。 董宝昏昏沉沉的打了几天杂，今日刚到客栈，老板就不要她了，说别人比她勤快。 董宝连连祈求老板，最后都跪下了。 老板扶不起她，无奈的叹气：“阿宝，我知道你困难，我给了你几天机会的。可是你没把握住，我也要赚钱呀。” 董宝忍着不哭：“老板，我以后不会发呆了，我保证。我每天早上早点来，中午不回去了好不好？” 老板让小二把她打发走，小二难办，站在董宝身边不说话。 董宝不想为难小二，自己站起来离开了客栈。 路上还在想怎么应付那嗜酒如命的老爹，董宝鬼使神差的卖了一壶酒。 心里害怕吧。 回到家，院子里的门没有关上，这时候母亲不应该出门干活了吗？怎么会没有关门。 董宝还没进门就喊：“娘！” 董贝从屋里窜出来，紧紧抱住董宝：“姐……姐姐。” 董宝没拿住酒，摔在地上碎了。董宝没有责怪董贝，轻轻的拍着她后背安慰着：“怎么了，爹又打娘了吗？” 董贝抬起小脸，摇摇头。这时候董宝才看清她的脸，眼睛都哭红了，泪痕满脸。 董宝给她擦了擦脸：“怎么了？” 董贝憋了好久，又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董贝：“爹……把娘亲……杀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董贝说了好久，董宝牵着董贝赶紧往屋里跑去。 桌子彻底烂了，母亲就躺在上面，额头上全是血，满脸也是。 脖子青了一圈，应该是用手掐死的吧。 董宝来不及悲伤，牵着董贝走到院子，两人坐在地上。 董宝：“爹呢？” 董贝紧紧抱住姐姐胳膊：“爹爹跑了，今日爹爹去找张员外了，回来之后母亲就跟他吵了起来。父亲又动手打娘亲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下手特别重。” 当时董宝没在家，董贝一定害怕极了，董宝把她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阿贝，姐姐在呢。” “嗯。” “阿贝饿不饿？姐姐带你去买好吃的。” 董贝摇摇头：“姐姐，阿贝不饿，阿贝好困。” 第 2章 父债子偿 董宝横抱着董贝：“姐姐抱着你睡。” 董宝轻轻拍打着董贝胳膊，董贝不一会就睡着了。 董贝只比姐姐小一岁，却依赖姐姐得很。 董贝还没睡到半个时辰，邻家二爷跟许多大人就找上门来，中间牛车上躺着，正是董宝父亲。 二爷眉头紧锁：“阿宝呀，你爹不知为何，跑得特别急，不小心栽田里面淹死了。” 董宝脸上没有表情：“田水那么浅，怎么会淹死了呢？” 二爷：“当时我正在插秧呢，远远就看见你父亲掉田里。我起初还不以为然，直到看见你父亲一直没起来，扑腾几下就不动了。我赶到时，就没了呼吸。” “阿宝，节哀。” “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她一家还真是可怜。” “没了爹有什么不好，就她爹那样，没了才好呢。” “说的也是。” 众人议论纷纷。 董宝牵着董贝，紧跟着众人，呆呆的看着二爷等人把父亲拉到山上埋了。 董宝家没钱，直接埋了最好。 回到家，董宝一直不敢进门。 董贝晃了一下她的手：“姐姐，娘亲还在家里呢，怎么办？” “阿贝，你要不要去找阿钟哥哥玩？” 董贝点点头：“好。” 董宝把董贝交给阿钟：“阿钟哥哥，能不能帮我看着阿贝，我傍晚才能带她回去。” 董宝低着头不敢看阿钟。 阿钟点点头：“好。” 匆匆离别，董宝慌忙赶回去。 拿起铁锹在院子里挖着，挖了半天终于能躺人了，继续挖深了一点。 “呼！” 董宝累得冒汗，坐在坑边歇息了好久。 离天黑还早，董宝起身，在门外立了许久，试图平缓气息。 强忍着恐惧，把母亲拖进坑里，眼泪直流，模糊得看不清母亲面容。 奋力的把土盖上去，时间很漫长。 过了许久终于盖完了，多出来的土堆有董宝膝盖那么高。 董宝双手颤抖，双腿无力，缓缓跪坐在土堆跟前。 眼泪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大。 哭累了，嘴唇干裂，眼睛红肿。 擦干眼泪，拍拍身上的灰就要去接董贝。 走之前用布把土堆盖上。 阿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把董贝的手递给她：“阿宝。” 董宝接过，俯身说了句：“多谢。” 路上，董贝紧紧捂住姐姐的手：“姐姐，我们怎么办？” 董宝深呼吸：“有姐姐在呢。” 董贝又想哭，董宝赶紧岔开话题：“阿贝，想不想吃桃花酥呀？” 董贝摇摇头：“姐姐，阿贝不饿，刚刚阿钟哥哥给我吃了好多好吃的，里面也有桃花酥。” 回到家，董宝想去收拾父母的房间，却发现桌子上的血迹没有处理。 董贝看见血迹又哭了起来，紧紧抱着董宝不放。 董宝把她抱到院子，轻声哄着她：“阿贝，姐姐去屋里拿被子，你在这好不好？或者姐姐背你进去，那你得抱着被子，我们今晚就睡外面。” “姐姐背我进去。” 董贝全程闭着眼，抓着被子一角就赶紧让姐姐跑出去，被子拖了一路。 两人躺在院子里，董贝躲在姐姐怀里，不久就睡着了。 董宝一直盯着土堆看，想用被子把头盖住又怕捂坏小妹。 恐惧占满了脑子。 眼泪一直流着，一直不敢闭眼。 董宝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次日有人把她踢醒了，手习惯性的护着小妹。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凶巴巴的。 董贝也醒了，两个小女孩互相抱着彼此。 相比之下，姐妹二人像小羊羔，来的几个中年男子则是狼，随时都能把她俩生吃活剐一样。 男子蹲下：“听说你家大人死了，他还欠我们十两银子呢。你有没有那么多钱，或者家里面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 董贝呆呆的摇摇头，董宝咽了一下口水：“现在没有那么多，不过我可以去跟我外祖母要。你们可以等上三天吗？三天之后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董贝睁大眼睛看着姐姐，不敢说话。 男子见董宝可怜，也就同意了。 众人刚走，董宝就回屋收拾东西。 董贝呆呆的，一直牵着姐姐的衣摆：“姐姐，我们要出门吗？可是我们没有外祖母啊。” 董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耐心的解释：“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如果还不上，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卖了抵的。刚好这房子不想要了，姐姐带你去其他地方生活。” 董贝不再说话，更加小心翼翼的跟着姐姐。 带了几身衣服就走，家里面实在搜不出一点盘缠。 董宝不知道去哪，只知道往南方走。 两人没吃饭，午时过后董贝实在走不动了，喘气粗气双手撑着膝盖：“姐姐，歇一会好不好？” 董宝找了一棵树，坐在树下打开包袱，掏出干粮递给小妹：“吃吧，歇一会就得继续赶路。” 董贝掰了一半递给姐姐：“姐姐，一起吃。” 董宝摇摇头：“不了，你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上我，姐姐等到了地方再吃，你不要连累姐姐哦。” 董贝点点头，却只吃了一半。 董贝刚出完董宝就起身赶路，董贝拍拍屁股就跟上去。 姐姐只比 她高半个头，她却觉得姐姐好高呀，忍不住抱住姐姐胳膊。 董贝：“姐姐，我好喜欢你。” 董宝：“姐姐也喜欢你。” 长路漫漫，却不知所去何处。 走到傍晚，董宝累个大口呼气，董贝这时候才想起包袱全在姐姐身上。 董贝抢过包袱：“姐姐，我来背一会儿。” 董宝点点头，转身想看看来时的路。山脚下居然有好多人骑着马，飞速向二人跑来。 附近没有遮挡物，董宝拉起小妹就跑：“山下有人骑马向我们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反正跑就对了。” 翻过山顶，往山脚下望去，依旧没有遮挡物，董宝认命了。 董宝：“等一下无论是什么人，你都不要看他们，知道了吗？” 董贝点点头。 二人低着头走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来到二人身旁是却停了下来。 董宝咬着嘴唇，动作不协调的继续走着。 第 3章 烙印 李阳骑在马上挡在二人前面：“怎么，想跑啊？” 董宝鼓起勇气，抬头对上李阳的眼睛：“你不是今天早上那个大哥哥呀？我没有跑，我是去我外祖母家拿钱呢，哥哥要是顺路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吧。” 李阳下马，缓缓走向董宝，忽然给了她一巴掌：“小兔崽子，别人跟我说你没有外祖母，你口中的外祖母是谁，家住哪里？” 董宝忍痛继续跟李阳对视：“你听谁说的，我有外祖母，她家不知道在哪，不过我认识路。” 董宝出门少，出了城就不知道哪是哪了。 李阳又给了她一巴掌：“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董宝摔倒在地，连忙爬起来跪好：“求你了，怎么打我都无所谓，别打我妹妹好不好？” 董贝眼泪一直往下流，却不敢哭出声，只能跟姐姐一起跪着。 李阳来了兴趣，蹲在董宝面前，看着陆云烟：“侯爷，怎么办？” 陆云烟点了一下头。 李阳把董宝踢倒在地，使劲的踹着她后背，董宝弓着身子，死死护住脑袋。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打过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打，都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居然不离开父亲。 李阳一边打一边骂道：“小小年纪学会赖账！撒谎！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育你。” 董贝不敢去拉姐姐，强忍住不哭，也不敢大口呼吸，董宝还没哭她就先晕过去了。 李阳停下又继续踢，反反复复数次。 他们当中有人看不下去了：“李兄，就这样吧，你不会是因为刚刚输了一万两银子，拿她一个小女孩撒气吧。” 李阳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人，又继续踢打董宝。 董宝受不了了，死死咬住嘴唇，坚决不让眼泪掉下来，目光如炬的看着李阳：“打死我得了！” 李阳愣了一会，又邪笑起来：“正有此意。” 眼看李阳想继续动手，陆云烟叫住他。 董宝以为有救了，谁知陆云烟缓缓走到她跟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我讨厌你这个眼神。” 说罢手掌扣住董宝脑袋，狠狠往地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鲜血渐渐从额头上掉下来，董宝竟然忘了痛。 怎么会想到母亲呢？ 陆云烟把她脑袋揪起来，放开手，重重的砸了下去。 陆云烟拍拍手：“既然没钱，那就入侯府为奴吧。” 董宝被横搭在马背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滴了一路。 到了侯府，二人被拖进地下室。 陆云烟拿起火红烙铁：“侯府终身家奴，都需要印上这个。” 董贝还在昏迷。 董宝由趴下慢慢跪好：“我要是印两个，我妹妹就不要印了，可以吗？” 李阳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听董宝这么说立即放下茶：“看不出来，你对你妹妹还真是……是什么来着？” 陆云烟把烙铁放回去，重新拿了一个烧上：“可以。” 董宝一直盯着烙铁看，看着它慢慢变红。 小厮押住她，把后背的衣服拉下。 陆云烟拿起烙铁打量了一下，缓缓走到董宝身后：“不许动哟，有点疼。” 火红的烙铁贴在洁白的肌肤上，瞬间皮开肉绽。 董宝咬着牙，握紧拳头，小厮用了好大的力才压住董宝。 不能叫出来，董宝神经紧绷，摇摇欲坠，沙哑的嗓子吐出两个字：“快点。” 陆云烟把烙铁放回火炉：“慢慢来，要烧红了才有效果。” 等待的时刻是漫长的。 印上第二次，董宝释然了。 疼，也好累，要是睡着就好了。 看着身边的董贝，董宝默默的哭了起来，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活生生的疼醒。 董贝见她醒来赶紧抱住她，终于哭了出来：“姐姐！” 董宝想安慰她，可是后背太痛了。轻轻推开董贝，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她。 董贝抽泣着，不敢接：“姐姐，怎么了？” 董宝把钱塞她怀里：“阿贝，去给姐姐买清凉膏，若是买不到，就让别人帮忙买。” 董贝拿起钱就跑了下去：“姐姐等我回来。” 董贝，应该没有看到伤口吧。 董宝打量的房间，小得很，看样子应该是两人一间。比家里面强太多了，好像为奴没什么不好，不都是要干活嘛。 董贝问人找了药铺，好心人告诉她，府里的药都是主子用的。奴才要买药，得出门，能出门的只有主子身边的几个。 董贝问人找到陆云烟身边的婢女，赶紧上去跪下：“姐姐，能不能求你出门帮我买个药，求求你了。” 悠云不屑看了她一眼：“你新来的？” 董贝点点头，悠云捂住嘴偷笑起来。 悠云：“好好好，姐姐去给你买。” 董贝连连磕头：“谢谢姐姐。” 药铺。 碧叶皱眉：“你当真给那丫头买药？” 悠云拿起膏药：“自然。” 碧叶看着膏药也笑了起来：“那么为难新人干嘛？” 悠云眼神阴暗起来：“听说，侯爷为了她破例不印，那就让她姐姐，承受双倍痛苦咯。” 董贝拿到药，还不忘给悠云俯身道谢。 飞速跑回屋：“姐姐，我回来了。” 董宝叹气，还是给她看吧。 董贝以为是自己回来太晚了，让姐姐失望了，慢慢的牵住姐姐的手：“姐姐，对不起。” 董宝放下衣服，露出后背：“给我上药。” 董贝又要哭，董宝叹气：“伤在我身上，别哭，赶紧上药。” 董贝憋住：“我是心疼姐姐。” 董贝用药膏轻轻点涂伤口，看到两个印子她就明白了。 涂完之后，董宝趴在床上闭目养神，额头慢慢出现细珠。 怎么越来越痒，董宝握紧拳头，心里老想着去挠。 董宝：“阿贝，你买的可是清凉膏啊？” 董贝点点头：“我跟别人说我要买的这个。” 董宝：“别人？” 董贝：“嗯嗯，侯爷身边的人。” 悠云推开门：“哎呀，刚刚不小心买错药了，清凉膏没买到，买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董宝气极了，想伸手去挠。 悠云捂住嘴唇，笑得很嚣张：“妹妹可别挠啊，若是挠花了，又得重新印。” 第4 章 朝花节 董宝拿起桌上的茶杯向悠云砸去，悠云躲开了：“妹妹慢慢受着吧，我先走了。” 董宝：“阿贝，快去打水来。” 董贝慌忙去打水，打湿巾帕，小心翼翼的把药擦掉，这回眼泪是真流出来了。 董贝：“姐姐，对不起。” 董宝捂着眼睛：“阿贝，说真的，别人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你可千万别哭，头疼。” 董贝止住哭泣。 看着地上了碎片，董宝有点难受。 吃饭的时候，董宝挤在最前面。因为悠云不喜欢她，所以好多人也就不敢跟她亲近。见她一个劲的挤，还打了两人份，有的人就不乐意了。 “身上那么臭也往前挤，真是不害臊。” 董宝不当回事，挤出来的时候分了董贝一半：“不得不说，这饭菜还真比咱家的强得多。” 董贝吃得很开心：“嗯嗯，不愧是侯府，下人都能吃上肉。” 董宝看了其他的反应：“看样子，应该是天天都有。” 董贝：“那侯府岂不是很有钱？那我们的工钱会不会也很高？” 董宝顿住，摇摇头：“我们是终身奴隶，没有钱的。” “怎么可能……” 董宝夹起肉堵住她的嘴巴：“少说话，多吃肉。” 傍晚小严拿来四身衣服：“董姑娘，明日记得把衣服换上，从明日起，你们就得干活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 董宝接过衣服：“谢谢姐姐。” 董贝开心的拿起衣服：“姐姐，这衣服要比我们的好很多哦。” “这不废话嘛，阿贝快去洗澡，把洗衣服换上吧。” 她俩穿的都是母亲的旧衣服，第一次有一件新衣服，居然是给别人当奴隶才有的。 董贝洗完澡高高兴兴的穿上新衣服，转了一个身：“姐姐，好看吗？” 董宝点点头：“好看极了，明日姐姐给你扎上头发，会更好看。” “嘿嘿嘿。” 董贝抱起董宝的脸亲了一下，亲密惯了，董宝觉得没什么。 次日董宝早早的起床，看见别人出门了才叫醒董贝：“阿贝，该起床了。” 董贝这回没有起床气，慌忙爬起来坐好，等姐姐给自己扎头发。 第一件活就是扫地，扫完劈柴烧火，给主子做早饭。洗碗，洗衣，下午终于有空了。 茶水随时都要有，傍晚做好晚饭，等主子吃完，再把碗洗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久了，董宝跟众人渐渐熟络起来。 花朝节。 侯爷设宴，来了好多人，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董宝使劲劈柴，暗骂为啥不叫个男的来。董贝洗菜，过了一遍水就当洗好了。 眼看柴火劈得差不多了，小严喊她俩去送菜，说别人怎么样她俩就怎么样就行了。 实在太忙了，就她俩可有可无。 董宝还没见过大人物，自己都有点不敢去，更别说董贝了。 刚想说董贝不去，就不见小严身影了。 董宝跟董贝并排站着，董宝安慰道：“很简单的，把菜放在桌子上就行。” 董贝点点头，眼睛明亮，嘴角上扬，看不出任何怯场的样子。 董宝就放心了。 走到宴席时，二人就分开了，分别给两排的客人上菜。 把菜放在桌上，鞠个躬就可以走了。 出了庭院，董宝眼神都在董贝身上：“怎么样，很简单吧。” 董贝点点头：“嗯，姐姐放心好了，阿贝不怕的。” 连续端了十几次，客人没吃几口就换了，真是奢靡。 客人走后，碗刷得差不多了，董宝让董贝先回去睡觉，自己收拾一下就回去。 董贝困得不行，头一直往下掉，点点头就迷迷糊糊的回去了。 董宝虽然担心，但是没送她，总不能在路上睡着吧。 刚刷好碗，小严就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董宝擦干手：“小严姐姐，怎么了？” 小严上气不接下气：“侯爷，说要见你。” “见我干嘛？” 小严在前面带路：“不知道，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董宝有点怕：“小严姐姐，你等一下跟董贝说，我晚些回去。算了吧，她应该睡着了。” 小严送她到门口就回去了，董宝轻轻的敲门：“侯爷，我董宝。” “进来。” 董宝推开门，刚想走过去，隔着帘子就听见陆云烟的声音。 “把门关上。” 董宝转身把门关上，低着头走到陆云烟前面跪下：“侯爷，什么事？” 陆云烟扶书案起身，走到董宝身后。没有视野真的恐惧，董宝后背发凉。 陆云烟蹲下扒开她的衣服：“哟，好了。” 陆云烟看着董宝身后的字，忍不住亲了上去。 陆云烟。 董宝赶紧磕头，这磕便不起来了：“侯爷，自重。” 为何这么说呢，跟小严些八卦的时候，听说了侯爷有未婚妻，只是未婚妻年龄不到，所以便没有成亲。 陆云烟把董宝摁趴在地上，坐在她腰上：“小爷与未婚妻还未成亲，那就先劳烦你，做个同房丫鬟了。” 董宝脸贴在地上：“侯爷，若是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这不是毁我清白吗？” 陆云烟笑了起来：“终身奴隶，你以为你还能嫁人？” 认命吧。 陆云烟把她翻过来，粗暴的扯掉她衣物。 董宝扭头，不敢看陆云烟：“侯爷，可以熄灯吗？” “不要，小爷就想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董宝在想，上回自己是什么眼神，居然能让陆云烟厌恶。 回到房间，董贝哭哭啼啼的抱着被子，董宝赶紧上去抱着她：“阿贝，对不起，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有跟你说我晚些回来。我现在回来了，我哄你睡觉。” 董宝轻轻拍打着董贝腰部，董贝还在哭，一直往董宝怀里钻。 董宝亲了她额头：“阿贝，姐姐知道错了，没有下回了。” 董贝被亲得一愣，点点头。 次日董宝早早的去买了药，刚熬好放凉，一口闷下去，面无表情。 好在陆云烟只吃个新鲜，往后的日子就没有找过董宝。 正吃着饭，董贝就想呕吐，觉得今日的饭菜不好吃。 董宝继续吃着饭：“我觉得好吃呀，阿贝，是不是你吃惯了，想吃更好的？” 第 5章 复仇 董贝摇摇头：“才不是呢，就觉得好想吐，开始饭菜也没变呀。”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董贝睁大眼睛看着姐姐：“回去跟你说。” 董宝把董贝的份也吃了，撑得受不了。 回到房间，董宝躺在床上：“什么事？” 董贝坐在床边：“我这个月没来。” “正常。” 董贝抓起姐姐的手：“姐姐，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董宝赶紧坐好：“谁弄的？” “上回那个人，就是打姐姐那个人。” 李阳。 董宝脑子有点乱，立即清醒起来。 董宝：“你在房间等我，我去给你抓药。” 董宝心脏难受极了，呼吸急促，走路有点快，就快跑起来了。 董宝偷偷摸摸的买到药，回到屋打开门时，整个人瘫坐在地。 董贝没了，悬梁自尽。 董宝颤颤巍巍的拿起纸。 他不会对我负责的，我已经没有脸面活于世上了。姐姐，对不起，若有来世，我做你姐姐。 糊涂。 为什么不等等我。 为什么不考虑我。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活着也是。 李阳整天跟陆云烟混在一起，屋里多了不认识的人。 不管，都一起死吧！ 董宝混入上菜的队伍，陆云烟看见她也没说什么。 董宝抱着酒，偷偷摸摸的把酒撒在屋里，一直流到屋外，屋外的酒更甚。 走到房间侧面，拿着火折子戳住地面，地面迅速燃起大火，朝屋里奔去。 火势蔓延至李阳衣摆，李阳一下子就把外袍抖掉了，猛踩几下，剩下的火都灭了。 地毯燃得很快，可惜就是勾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送菜的人一一跪在院子里，陆云烟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李阳拿着木棍来回走动：“火是谁放的？” 没人回答，李阳用木棍挑起董宝下巴：“不用说了，一定是你。” 董宝不说话，李阳把她提出来，踩在地上浑身解数的抽打下去。 李阳：“愚蠢，蝼蚁也敢妄想复仇！” 是啊，董宝也觉得自己这个方法愚蠢，气急攻心，脑子也不好使了吧。 董宝被打得半死，身上衣服都红透了，众人都不敢看，默默的低着头。 陆云烟撑着头，打着哈欠：“李兄，今日就这样吧，明日再好好打一顿。” 李阳甩掉木棍：“拖入柴房。” 董宝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想往柴堆上爬去，怎么也动不了。 死吧，都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董宝闭上眼睛。 认命吧。 红帐飘忽，若隐若现的映着两个人影。白天骄骑在如意身上，双手撑在他胸膛上。 “阿骄，陆侯府，该收割了。” 白天骄停下动作，恼怒的看着帘外的影子：“哥哥进来怎么不敲门？” 见哥哥没有回答，白天骄继续着动作：“知道了，马上就去。” “阿宝。” 董宝听见有人叫她，立即睁开眼睛。 眼前的女人，青丝垂落，就穿着寝衣，光着脚丫，眉目间皆是风情。 董宝：“我是死了吗，我居然见到仙女了。” 白天骄蹲下，握住董宝的手，轻轻将她扶起来：“阿宝可真会说笑，我是来给你复仇的。” 董宝突然感觉不到疼，很轻松的就坐了下来，刚想开心又突然皱眉摇摇头。 董宝：“怎么复仇？斗不过他的，我也没时间等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白天骄居高临下的抚摸着她的脸，缓缓走向她身后，手指滑过她伤疤。 白天骄：“你想要他们如何，我便将他们如何，不过，有个条件。” 董宝想都没想：“你说。” 白天骄俯在她身后，气息就在她耳边：“我想要你的影子。” 董宝嘴唇微张，瞳孔缩小：“什么？” 白天骄走到她跟前，与她贴得很近：“我是你的影子，你经历的所有，我都经历过，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你死了之后，影子给我好不好？” “这有何难，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死了之后，尸体给你都行。” “好，那，我们开始吧。” 董宝站起来：“我身上怎么不疼了？” 白天骄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因为，你已经死了。” 董宝深呼吸：“想问一下，你要我影子干嘛？” “你的怨气太重，影子自然也就沾上，我呀，就是靠这个东西活着的。” “你不是人吗？” “我是呀，我只是靠它活着而已。” 董宝放下心来，都是人，怕什么。 白天骄带着董宝坐在侯府最高楼顶上，夜风吹起白天骄的头发，缠住董宝脖子。董宝随意的扒拉几下，直到舒服为止。 白天骄无奈的把头发捋到胸前：“说吧，从谁开始？” 董宝指着灯火最旺的那间：“那就从陆侯爷开始吧。” 陆云烟被踢了一脚，瞬间暴怒，愤怒的爬起来，想给那人一耳光。 刚坐起来就动不了了，看了一下周围，这不是地牢吗？ 董宝拿起烙铁，在火炉的来回滚动几下。不一会就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对着陆云烟笑靥如花：“侯爷，有点疼，你忍着点。” 陆云烟眉毛紧锁，想张嘴说话，嘴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张不开。 董宝拉开陆云烟衣服，露出后背，把烙铁摁了上去。 陆云烟疼得青筋暴起，却发不出声，也动不了。 董宝把烙铁放回火炉：“侯爷，等一会，这得烧红了才有效果。” 董宝突然想到什么：“可以把悠云也带过来吗，还有我房间里的那瓶药。” 白天骄牵起她的手：“走吧，这会儿功夫，烙铁应该也差不多好了。” 董宝还没反应过来，二人就来到了悠云房间，白天骄触碰悠云，。三人来董宝的房间，拿上膏药，又回到了地牢。 悠云还没有醒呢。 董宝张大嘴巴，用手捂住：“你……怎么那么厉害？不是真的吧，我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是我幻想的呀？” 白天骄笑着把烙铁递给董宝：“是真的，都说了我是影子，只要有影子的地方，我都可以随意化形。” 董宝不懂，也不想懂，高高兴兴的接过烙铁。 第6 章 小猫 董宝：“侯爷，还有一下，忍着点。” 这回陆云烟承受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 还没完，董宝用冷水把他泼醒。此时的陆云烟无力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董宝揪起他的头发，使劲往地上砸：“不是很讨厌我眼神嘛，老子也讨厌你的。” 陆云烟被砸晕了过去，地上全是血。 董宝拿起刀子，扭头看着白天骄：“姐姐你回避一下，污秽之物，怕脏了你的眼。” 白天骄耸耸肩：“我又不是没见过，就只是还没割过，我看着你割。” 董宝割完，把东西扔进了火炉里。 见多识广的白天骄也不禁皱眉：“伤口不包扎一下吗？” 也是，血又流了一地。 董宝用陆云烟的衣物使劲往他身下塞，塞得满满当当。 董宝起身拍拍手：“就这样吧，死了的话就当是命不好。” 董宝又拿起烙铁，往悠云身后贴去。 虽然隔着衣物，也不免皮开肉绽。 悠云痛醒，想张口嘶吼，却怎么也张不开，全身也不能动弹。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只能发出嗯嗯声。董宝把膏药整个敷在伤口上。 董宝：“压根不怕你挠坏，因为，你连挠的资格都没有！” 董宝开心极了：“姐姐，还有最后一个。” 李阳喝的有点多，躺在地上就睡。 董宝把他踢醒，李阳刚睁开眼睛，董宝就给了他一耳光。 李阳懵了，想还手却无能为力，嘴巴也张不了，不能怒视董宝。 董宝连续几耳光扇下去，手有点疼了，拿起木棍使劲朝李阳头部砸去。直到木棍断了才罢休，紧接着站起来朝李阳腹部踢去，踢了数十脚。 疼得他直冒冷汗，晕死过去。 董宝也累了，把他的命根子割下来，随意一扔，也不止血。 董宝坐在地上，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我完事了，影子你拿走吧，贱命一条，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吧。” 白天骄微笑。 次日侯府来了好多官兵，把整个侯府围了起来。 陆云烟忍着剧痛，坐在地上抱起李阳，手剧烈的抖着。 陆云烟吼道：“董宝呢？” 悠云后背都是血，扶着柱子：“刚才奴婢去柴房看了，董宝早就死了。” 陆侯府的灯笼对联，纷纷换成了白色的，隔壁李府随后跟上，哭喊声一片。 白天骄路过巷子时，看见下面的几个小孩围着一只小猫。 白天骄坐在墙上，晃着脚丫。 其中一个小孩子用木棍拍打着小猫，众人都笑了起来，各自拿着手中的“武器”继续折磨着它。 是只小狸猫，只不过现在它体无完肤，通红一小只。 小猫看见白天骄时，叫了一声。 白天骄来了兴趣，脚尖接触地面的时候，气流把一群小孩推倒在地。 白天骄微笑的看着他们：“再让我看见你们这样子，我杀了你们。” 美丽的大姐姐居然说出那么吓人的话！ “妖怪！救命啊！” 小屁孩被吓得慌忙逃跑。 白天骄抱起小猫，放在自己的怀里，小猫身上的血染红了她衣裳。 “小猫妖，你怎会沦落至此呢？” 小猫紧紧贴着白天骄，气息弱弱的。 回到影楼，白天骄叫如意去叫十九过来。 白天骄抱着小猫靠在榻上，它身上全是伤口，白天骄不敢碰它。 十九一身白衣，发丝悉数用簪子挽起来，与这昏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白天骄：“十九，过来瞧瞧这只可怜的小家伙。” 十九蹲在榻下，用手轻轻抚摸小猫没受伤的爪爪。 十九：“主人，你怎么捡了个猫妖回来？它身上能看见的伤口是用木棍与刀片弄伤的，包扎一下就行。至于他为什么化形，是因为被道士下了符水，导致妖力尽失，恢复妖力这种事，属下可做不到。” 白天骄手肘压着软枕，手掌托着自己侧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白天骄：“先给它包扎吧。” 如意端来温水，十九用巾帕小心翼翼的给小猫擦掉血迹，露出的伤口更加渗人。 擦完十九就给它包扎，白天骄皱眉：“不上药吗？” 十九继续手中的动作：“这猫是妖，有自愈能力，无需上药。” 白天骄：“嗯，要多久能好？” 十九：“这伤口上今日早上的吧，看这样子，晚上便能痊愈。” 白天骄显然不信：“若是晚上没有痊愈，唯你是问。” 十九浅笑，俯首道：“是。” 小猫身上全是布条，只露出两个黄色的眼睛。 白天骄：“给你取个名字……” 白天骄思索了一会，抬头看向如意。 发丝用布条全部绑住，额间掉下几缕短头。一身黑衣，要不是脸白一点，恐怕都与这昏暗房间融为一体了。 白天骄：“如意，你说叫它什么好呢？” 如意抬眼看了一下小猫，迅速垂下眼：“如意不知。” 白天骄：“小小贝怎么样？” 白天骄对着小猫笑道，不知道是说给小猫听，还是说给如意听。 小猫俯首舔舐白天骄玩弄它的手指，好似在告诉白天骄，它喜欢这个名字。 夜晚，白天骄轻轻剥开布条，小小贝身上的伤口如果不见了。 白天骄轻轻摁了一下小小贝的肚子：“还疼吗？” 小小贝摇摇头，小脸一直蹭着白天骄。 白天骄单手抓住它的后背，把它翻过来，小小贝眼巴巴的看着白天骄，不知道她想干嘛。 是只小公猫。 白天骄把它放下，看着小小贝的眼神暧昧了几分。 浴池里弥漫着水汽，白天骄的玉体若隐若现。 小小贝在阶梯下跃跃欲试的跳上去，如意这时候掀开帘子进来。手上端着白天骄要换的衣服，见小小贝想上去，一脚把它踢开。 小小贝叫了一声，翻滚几圈，颤颤巍巍的趴好，眼巴巴看着如意身影。 白天骄：“如意，把它抱上来。” 如意把衣服放好，不情愿的两只手抓起小小贝放在浴池边。 如意：“主人，它是妖，一旦恢复妖力，便可化为人形。” 白天骄：“早日帮他恢复妖力吧。” 如意：“是。” 如意斜眼看了一下小小贝，又继续服侍白天骄。 第7 章 教训 小小贝在浴池边静静的趴着，眼巴巴的看着白天骄。 白天骄把它捧起来：“你怕水吗？” 小小贝摇摇头。 白天骄：“那给你也洗洗。” 如意给白天骄洗着头发，白天骄给小小贝洗着肚子，时不时揉一下它脑袋。 如意给白天骄擦拭身子，白天骄用巾帕把小小贝全包起来，胡乱揉搓着小小贝。 白天骄把小小贝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小小贝，主人给你报仇去。” 陆侯府。 一个高马尾，脸带稚气的少年，握着剑蹲在地上，缓缓扒开董宝身上的白布：“师兄，你说一个女孩子，能那么厉害吗？一夜之间，杀了一人，折磨两人。” 被叫师兄的男子，前边发丝用玉冠盘起来，后面的披在身后。手上也握着剑，眉间紧锁，比另一个看着稳重多了。 上官留玉：“问问陆侯爷吧。” 二人在门外等了许久，陆管家才让二人进去。 陆云烟早就坐到主位上了。 二人行礼，陆云烟摆摆手：“能不能把凶手抓到？” 二人坐下，下人立即倒茶。 上官留玉喝了一口，把杯子轻轻放回去，诸葛永安见状，自己也喝了一小口。 上官留玉：“陆侯爷，难道您府中的那个下人，不是凶手吗？” 陆云烟：“是她动的手，不过会妖术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子。就穿了一件外袍，头发尽散，最特别的，是腰间有个青色鞭子。若是没猜错，应该是玉做成的。” 诸葛永安木愣的看着上官留玉，上官留玉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袖摆，低着头，眼神昏暗。 诸葛永安顿觉不妙。 上官留玉：“侯爷，恕在下无能。若是侯爷感兴趣，在下可以为您讲解一下那个女子的身份。” 陆云烟叹气，又警觉的看着上官留玉：“说吧。” 上官留玉：“此人是暗影楼少主，白天骄。暗影楼，因怨念而生，为怨念深重之人报仇，事成之后，要其影子。没了影子也就不属于人界了，说白了就是，死了。” 陆云烟：“她白天骄是人是鬼？” 上官留玉：“是人。” 陆云烟：“既然是人，为何不可捉拿？” 上官留玉：“暗影楼楼主白玉，是她哥哥，天下无敌不说。就算是暗影楼任意一个，在下都是打不过的。” 陆云烟：“送客，本侯爷自己去找有用之人。” 二人被赶出侯府。 诸葛永安脸带怒气，用力踢了一下空气：“师兄，那陆侯爷还真是活该！” 上官留玉很平静：“为何这么说？” 诸葛永安：“就因为我们打不过，就把我们赶出来。还说我们没用，他有用，有用怎么还被割了命根子！” 上官留玉看了一下周围，还好没有人。 上官留玉：“不许胡说，被别人听见了就麻烦了。” 诸葛永安压低声音：“师兄，我没有胡说。我看了李阳尸体，显然没有了命根子，我还上手摸了。偷听下人们闲聊，他们说，陆云烟那半截子东西，被火烧没了。李阳那个呢，则是扔在了旁边。” 上官留玉脸色难看，却没有质疑：“若真是暗影楼，那李阳是不是杀了人？” 诸葛永安点点头：“师兄，你怎么知道？他们说，董宝的妹妹上吊了，按你这么说，她妹妹是李阳逼死的咯？” 上官留玉不说话，诸葛永安推了他一下：“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留玉回过神来：“猜的，不然陆云烟怎么没死。” 诸葛永安：“算你运气好，还真被你猜中了。” 走到集市，诸葛永安走在上官留玉的前头，看看这个碰碰那个。 诸葛永安：“师兄，你看看这个。” “师兄，你尝尝这个。” “师兄，你快看看，摸一下，可好玩了。” 诸葛永安玩得不亦乐乎，上官留玉面无表情，对那些物件也没有兴趣，却一直环顾四周。 诸葛永安感觉有妖气，东瞅瞅西看看，突然看见一只小猫，立即追了上去。 上官留玉也跟上去：“怎么了？” 诸葛永安大吼：“师兄，是那只猫妖。” 二人一路追到巷子，是条死路，猫妖怎么不见了。 “二位，是在找这只猫吗？” 二人抬头，一个人坐在墙上，双脚交叉，怀里搂着猫妖。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袍，腰间有个红绳，右手里拿着青色的鞭子。皮肤很白，眼角下的泪痣清晰可见。 诸葛永安靠近上官留玉，说了个悄悄话：“师兄，他比死了三天还白。” 上官留玉：“她就是白天骄。” 诸葛永安别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见师兄还在看，赶紧推一下他：“师兄不是知书达理为人正直吗？人家没穿鞋你怎么还看？” 上官留玉不看他：“小心。” 诸葛永安：“啊？” 白天骄笑了起来，还没见过这么蠢的呢。 白天骄：“我不喜欢你，倒喜欢你身后那小子。” 诸葛永安有点害羞，拉着上官留玉就要走：“师兄，既然她那么厉害，我们先走吧？” 白天骄：“我是来找你俩报仇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上官留玉把诸葛永安挡在身后：“报仇找我，不关我师弟什么事。” 白天骄不屑的轻哼一声：“这小猫不是你俩人一起捉拿吗？” 二人不说话，白天骄继续眼神阴厉了几分。 白天骄：“符水，是谁下的？” 上官留玉抢先回答：“是我。” 诸葛永安见情况不妙，迅速掏出符咒朝白天骄扔去，拉起上官留玉就要跑，谁知上官留玉站着不动。 诸葛永安：“师兄，快跑！” 符咒靠近白天骄的时候，她轻轻的抬起鞭子，触碰到符咒的瞬间，符咒燃了起来。 白天骄：“你师兄，好像不想跟你走。” 白天骄的语气很冷，诸葛永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留玉。 诸葛永安：“师兄，你怎么了？” 上官留玉小弧度摇头，把诸葛永安拦在身后，转头对白天骄道：“符水是我下的。” 第 8章 欲望 白天骄随意的甩了一下鞭子，上官留玉胸口处立即出现一道疤痕。 上官留玉闷哼一声，用手捂着胸口，俯身喘着粗气。诸葛永安一手扶住他，一手拔剑警戒白天骄。 小小贝躁动，白天骄抚摸着它脑袋。 白天骄：“两位，再见。” 白天骄全身开始变黑，化作一滩黑影，随后散去。 诸葛永安赶紧收起剑，动手想替上官留玉疗伤，上官留玉直起身子拦住他。 上官留玉：“已经没事了，她那个鞭子打人，只会疼一会儿。” 诸葛永安：“怎么可能，那么深的疤！” 诸葛永安再看向他的胸口，那道疤不见了。 诸葛永安：“这……” 上官留玉走了，诸葛永安赶紧跟上。 诸葛永安：“师兄，她打这下不应该这么简单吧？” 上官留玉叹气：“让你多读书，书里什么都有。” 诸葛永安：“师兄，这书中也有吗？我怎么没看到过。” 上官留玉：“她那鞭子叫欲……” 上官留玉还没说完就被诸葛永安打断。 “师兄，我知道，整个鞭子都是用玉做成的。好神奇啊，居然能玩弯曲。” 上官留玉白了他一眼：“她那个欲，是欲望的欲，不用的时候就缠在腰间。只有打的时候疼一下，之后呢，就会痛不欲生。” 诸葛永安：“师兄，怎么个痛不欲生啊，也没看你难受啊？” 上官留玉：“那是因为我无所求，无所欲。” 诸葛永安拍了一下师兄后背：“师兄不愧是师兄，真厉害！” 上官留玉：“谬赞。” 诸葛永安：“师兄，她很厉害吗？为什么我的符咒她轻轻松松就破了？” 上官留玉：“不然呢？你也知道啊？” 诸葛永安：“师兄，她哥哥，当真是天下无敌吗？” 上官留玉：“嗯，是的，现在，请你闭嘴，回去我给你几本书，你好好看。” 诸葛永安：“哦，好吧。” 小小贝从白天骄怀里挣脱，追逐着一只粉蝶。 白天骄想施法抓住蝴蝶，看到小小贝玩得不亦乐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默默在身后跟着。 小小贝从巷子追到门口，白天骄一不留神它就追进去了。 白天骄抬头看了一下破屋牌匾：桃源。 屋里破破烂烂的，许久不住人的样子，东西都落了好厚一层灰。 白天骄的脚跨过门槛，踩住地面的瞬间，整个屋子碎了！ 白天骄皱眉：“幻术……” 碎片掉落，白天骄身处一片桃林之中，打量四周没有看到小小贝。倒是看到一个美男子坐在地上，靠着桃树。 男子前端白发用木簪挽着，穿着比桃花颜色更深一点的红衣，眉间一片桃花瓣印。 男子闭着眼，白天骄踩着满地的花瓣走过去，触感软乎乎的。 白天骄跪坐在他跟前，手抚上他的脸，大拇指来回滑动。 美得不可方物。 白天骄吻了下去。 闻人寂缓缓睁开眼睛，又闭上。 一吻万年。 白天骄的手缓缓往下移，衣服才掀开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抓住，白天骄双眼迷离的看着闻人寂。 白天骄：“我看四下无人，公子可想找点乐子，就是……做一些翻云覆雨之事。” 闻人寂抿着唇，喉结滑动，看一眼白天骄就垂下头，他手还握住白天骄手腕呢。 白天骄不依不饶：“嗯？公子，怎么样？” 闻人寂的脸发烫，耳根也红了起来。 白天骄笑了出来，扒开闻人寂的手，缓缓起身：“怎么出去，我还要找我那小猫呢。” 闻人寂用手指捂着嘴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闻人寂起身：“阿骄，带上我好不好？” 白天骄眉毛一挑，又奋力压制，抬起头斜眼看着闻人寂。 白天骄：“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闻人寂：“暗影楼少主白天骄，久仰大名。” 白天骄：“带路吧。” 此人甚美，自己也缺个会幻术的，一举两得。 穿过桃林结界，脚踏在破屋门口台阶上，白天骄回头看，又是一番破烂景象。 白天骄：“还真是桃源。” 闻人寂轻声附和。 小小贝从院子里跑出来，一个劲的往白天骄脚踝上蹭，白天骄把它抱起来。 闻人寂抬手护着白天骄：“有人。” 白天骄回首，只见许多人浩浩荡荡的围住他俩。 白天骄扯出玉鞭，扯到一半就晕了过去，闻人寂扶住白天骄，渐渐的自己也倒了下去。 一个身材矮小，面目阴柔的小男孩，邀功似的对岳长明俯身。 书颜：“王爷。” 岳长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小贝，小小贝怕得往白天骄怀里拱。 岳长明：“带走。” 回到云霄山，上官留玉找了几本书放在诸葛永安面前。 上官留玉：“这几本书都是关于暗影楼的，你自己看吧。” 诸葛永安迫不及待的翻开书。 上官留玉坐了一会就想走，诸葛永安拉住他。 诸葛永安：“师兄，这书面写着三十二影卫，怎么书中只有十九个啊，有的还记得特别模糊。” 上官留玉：“暗影楼的确有三十二位影卫，只是有的没有出现，有的出现了，却对他了解不多。” 诸葛永安：“师兄，书中说，白天骄跟白玉是同一个人，这是真的吗？” 上官留玉把书拿过来看了一下，书中确实这么说了，上官留玉把这本书收起来。 诸葛永安：“师兄，怎么了。” 上官留玉：“这书不好。” 诸葛永安抓住他的手：“师兄，你肯定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嘛。” 上官留玉把他的手拿开：“他俩是双胞胎，可能白玉出现的次数少，所以有的人就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诸葛永安托腮看着上官留玉：“师兄，你说，暗影楼算坏吗？” 上官留玉迟疑了，目光有点闪躲：“应该算坏吧，师父说了，所有仙家弟子，见到暗影楼，杀无赦。” 诸葛永安撅起嘴：“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暗影楼很好啊，不就是帮别人报仇嘛，又没干什么过分的事。” 上官留玉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 9章 灵牢 小厮把白天骄跟闻人寂扔在地上，小猫用笼子关起来。 岳长明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玄黑的发冠束着前端的头发，后面的散着，耳后留出两条搭在胸前。一身黑色的锦衣，显得格外的高贵。 胡女蹲在白天骄身侧，手指贴住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嘴角微动，好像在念着咒语。 岳长明就穿了条亵裤，裸露着上半身靠在榻上，青丝尽散，眼中含羞，垂眸不敢看来人。 跪在地上，一只腿跨过岳长明的双腿，骑在他身上。双手抚摸他俊俏的脸蛋，逐渐放大，左右扭转。 久久才恢复正常。 食指轻轻抵着他的唇，慢慢往下滑。喉结，锁骨，胸膛，小腹。 还在往下。 胡女睁开眼，立即跪下。 胡女：“王爷，没看出有价值的东西。” 看胡女如此慌乱，岳长明轻笑出声。 岳长明：“有价值的没看到，那看到什么了？” 胡女害怕极了，一个妖娆的女人，此时正娇滴滴的跪在地上磕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胡女：“属下不敢说……” 岳长明：“但说无妨。” 胡女的额头抵住地面：“属下看到，王爷裸露着上半身，缠绵了一会，她手指滑到王爷小腹时，属下便不敢看了，望王爷恕罪。” 岳长明嘴巴扯了一下，恼怒的闭上眼睛，放空一下。 岳长明：“看另一个的。” 胡女就坐着继续做法。 眼前一片漆黑，能看见空间，却看不见尽头。 胡女跪下：“王爷，此人脑中，空无一物。” 岳长明起身：“把他俩关入灵牢。” 白天骄醒来，头痛欲裂。 眼前一个黑衣男子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小男孩，一个美女。 起身坐好，回头看了一下，没看见闻人寂跟小小贝。 岳长明狭长的凤眼半睁着，手指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岳长明：“陆侯府，人是你杀的吧。” 白天骄疑惑，他戴扳指干嘛，这小地方也用不上箭啊，看着他的扳指发呆。 书颜以为她被吓傻了，又重复了一遍：“王爷问你，陆侯府的人，可是你杀的？” 白天骄把腿盘好，一脸不屑：“是我又怎样，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王府来管了？” 岳长明嘴角上扬：“本王有那权利，人既然是你杀的，那就偿命吧。” 书颜跟胡女对视一眼，双双皱眉，稍微有点恐惧。 白天骄拧眉看着岳长明：“你脑子没病吧，知道我是谁吗？我劝你最好现在放我出去，不然，我哥很快就会过来，把你这狗窝铲平。” 白天骄想化形逃离，却发现自己使不出灵力，有点诧异。 岳长明起身向白天骄走去：“本王最不畏惧威胁！” 岳长明蹲下，大手盖住白天骄的脸，狠狠朝后面铁柱上砸去。 白天骄没有灵力，双手不能撼动岳长明一分一毫。 砸了好几下，白天骄的脸扭曲起来，显得特别痛苦，岳长明这才松开手。 岳长明：“继续说啊。” 白天骄眼里含着泪花，怒视岳长明，咬着牙，向受了伤的小兽想反咬敌人。 白天骄：“岳长明，有种，杀了我。” 书颜俯身：“王爷，冷静。” 岳长明起身，淡淡的看着白天骄：“胡女，废了她左手。” 白天骄：“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能忍受，若是你敢伤那猫妖一丝一毫，我让这王朝变天！” 岳长明好像没听见一般，书颜赶紧跟着岳长明出去。胡女蹲下，指尖贴住白天骄左手手掌，一股红丝传了进去。 胡女：“得罪了。” 胡女也走了，白天骄空洞的看着手掌里面的红丝。 这是什么东西？ 头有点疼，白天骄想躺地上歇一会儿。 手掌刚触碰到地面，就感觉到了异样，白天骄立即坐好，细细感受着。 骨头，居然在发痒！ 挠不到，白天骄把手放在地上，使劲踩着，还是痒。 白天骄全力捶打铁柱，依旧没有用。 找不到锋利的东西，白天骄死死咬住左手虎口，活生生咬下一口肉，顺着伤口继续撕咬着。 痒觉太甚，痛觉显得特别轻微。 牢狱使打开笼子，把小小贝绑在大转盘上。 岳长明拿起弓，瞄准小小贝的肚子脑袋。 岳长明：“转。” 书颜转动转盘，岳长明松开手指，箭有力的弹了出去。 如意在远处高楼上看着整个京城，手里拿着欲。 如意回到影楼，跪在地上把欲举起来：“楼主，少楼主被皓王府的人抓走了。” 座上的男子跟白天骄长得八分相似，青丝散着，就穿了一件黑色外袍，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膛。 纤白的手指拿起欲，青筋跟欲似乎融合起来。 白玉：“好大的胆。” 小小贝周围插满了箭，身上却没有一处受伤，瑟瑟发抖的闭上眼睛。 岳长明举起箭还想继续。 座下江瑜赶来：“王爷，影楼来要人了。” 岳长明射出最后一箭，把弓箭交给小厮，整理一下仪容。 岳长明：“带上人。” 侍卫见到岳长明来了，纷纷让路，有的还在捂着胸口。 白玉手中拿着欲，身后站着三十二影卫，见到白天骄的时候眼神狠厉起来。 岳长明示意放人。 白天骄从胡女手中夺回小小贝，单手拎着，左手已经模糊不清。 闻人寂一点事没有，默默跟在白天骄身后。 十九连忙上前，抬起白天骄的手，裸露的骨头都被血染红了。 白玉把欲收起来，脸上带笑：“阿骄，想怎样？” 白天骄把小小贝扔给白玉，看着二十四：“废了他两只手。” 青丝木簪绿袍，笑的时候露出虎牙。 二十四抬起手，指尖轻动，一丝黑气朝岳长明飞去。 书颜迅速掐手念诀，岳长明周身脚下长出符文，把黑气挡在外面。 黑气冲击符文，片刻就把符文震碎了。 书颜：“王爷！” 岳长明不慌不忙的抬起手，食指跟中指夹住那团黑气，仔细一看，居然是只小虫子。虫子蠕动，岳长明夹得更紧了，虫子爆炸的瞬间，岳长明扭了一下头，心里犯恶心。 第10 章 中蛊 一滴黑液溅在他脖子上，慢慢进入他体内。 书颜被反噬，疼得摔在地上，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来，胡女上前扶他起来。 二十四点头，白天骄右手安抚着小小贝：“我们回去吧。” 白天骄回去之后沐浴更衣，小小贝一直贴着它，时不时舔一下她左手。 白天骄换好衣服，如意抱着小小贝，出了屏风就看见闻人寂站在榻前。 闻人寂看着她的手：“阿骄，怪我，当时没注意他们布置了法阵。” 白天骄：“你叫什么名字？” “闻人寂，号桃源仙君。” 白天骄：“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闻人寂摇摇头：“没有。” 白天骄：“那就好，我先去找我哥哥了，桃源仙君，自便。” 白天骄走后，初一进来给闻人寂行礼：“在下初一，桃源仙君大驾光临，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在下现在就带您过去。” 闻人寂俯首：“有劳了。” 初一青丝用玉冠全部束起来，竟没有一丝碎发。枯草绿的衣裳，不小心沾上了几滴水，颜色却是孔雀蓝。 推开木门，里面疲惫不堪，显然许久没有人住。再往里走，房间亦是如此，就床铺是刚换上的。 初一：“少主说您喜欢这样的，如若无事，在下先告退了。” 闻人寂面无表情：“多谢。” 白玉斜靠在榻上，怀里抱着小小贝。白天骄跪坐在榻下，右手放在榻上，左手放在桌上，眼里满是小小贝。 十九看着白天骄的破手无从下手，跪在白天骄面前思索半天。 白玉扶弄的小小贝，没有看十九。 白玉：“能不能治？” 白天骄转过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十九：“十九，我这只手交给你了。” 十九叹气：“小小贝是妖，自己能恢复，你这个嘛……得吃药。” 白天骄轻哼一声，满脸不开心：“我还以为没救呢。” 十九：“若是治不了，十九就把手砍了给你接上去。” 白天骄：“谢谢啊。” 白天骄点着小小贝的头：“哥哥，小小贝要怎样才能恢复妖力啊？” 白玉突然把小小贝丢给如意：“他是只小公猫，若是化形了，肯定是个小男孩，你确定要恢复他妖力吗？” 白天骄：“确定呀，就是找不到办法，十九都办不到。” 白玉：“如意，去我房间书桌上，有个玉盒子装的药丸，给小小贝服上一粒。” 如意俯首：“是，如意这就去拿。” 如意把小小贝抱走了。 白天骄一脸花痴，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哥哥，你怎么那么厉害啊！不仅人界天下第一，居然还能恢复妖力，你是不是去过妖界呀？” 白玉被夸得飘飘欲仙，白天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脸色黯淡下去。 白玉：“没有，人是不能去妖界了。” 白天骄追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小小贝可以来人界呢？” 白玉：“妖界界门极寒，山崖陡峭，一般人凶多吉少，我是不屑于去。妖原先是人家的生灵万物，修炼成妖之后就该前往妖界。能回到人界的，都是有本事的。” 白天骄似懂非懂：“哦……我哥哥真厉害！” 白玉笑了笑。 皓王府。 岳长明双手如万只蚂蚁撕咬着，又麻又痛，静静的坐在榻上，额头却布满了汗珠。 真想把这双手砍了！ 见书颜拿出匕首，胡女连忙拦住他。 胡女：“你要干嘛？” 书颜跪在岳长明面前，举起匕首：“王爷，此蛊变态非常，名叫千刀万剐。如若不割花伤处，便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人自戕而死。” 岳长明一手扶着额一手伸给书颜：“割。” 胡女拿来玉盘跪下，放于岳长明手下。 手掌被割破的瞬间，黑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好似憋了许久。 黑血溅了一地，胡女赶忙换了一个。 鲜血渐渐恢复正常，滴得越来越缓。 岳长明如释重负。 书颜已经不知道割了多少刀，岳长明的掌心已经被割花了。 书颜：“王爷……” 刚停下痛感就袭来，岳长明闭上眼睛：“继续割。” 书颜又割了一刀。 胡女看着岳长明，又看了盘中的血：“王爷，如此下去，您的手恐怕……” 岳长明不说话，书颜瞪了一下胡女 书颜：“王爷，您这手废不了，顶多就是不能握剑了。” 书颜下手很轻，他知道哪里能割，哪里不能割。 白天骄吃了药就乖乖的泡在药水里面，时不时抬手看一下。 十九看不下去了，拿来白条就给她把手包起来。 白天骄撇撇嘴：“初一……” 初一：“眼不见为净。” 白天骄把脸沉入药水里面，吹了几个泡泡。 初一包好，收拾东西准备走。 白天骄：“把小小贝也带过来泡泡。” 初一：“好，我叫如意抱过来。” 初一走后不久，如意就抱着小小贝来了。白天骄接过小小贝，亲了一下它额头。 白天骄：“如意，它吃过药了吗？” 如意去接小小贝，把白天骄的手压入药水。 如意：“吃过了，再过半刻钟，便可化为人形。” 白天骄：“那岂不是很快，我也马上泡好了。你现在带他去找件衣服，在房间里面等我。” 如意：“找衣服的事就交给初五吧，如意等一下伺候您穿衣。” 白天骄：“也行。” 初五刚接过小小贝就感觉异常。 初五跑得飞快，奈何小小贝化形更快。初五跑到一半，怀里的小猫就化成了一个小男孩。 小小贝头发一缕白一缕黑的，金色的眼睛很大，翘鼻朱唇，好一个可爱娃娃。 初五也不跑了，小小贝双腿缠住他的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大眼巴巴的看着他。 初五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带你去穿衣服。” 小小贝看着一床的衣服，都不满意。 初五躺在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你要什么样的吗？” 小小贝不说话，静静的站在床边。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许久，初五翻个身，差点睡着了。 坐起来看一下小小贝。 第 11章 请罪 小小贝居然还在站着！ 初五欲哭无泪，自己还是孩子呢，怎么带好孩子啊？ 恰好白天骄这时候回来了，初五随意拿起一件衣服给小小包好。 白天骄看到小小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跑上去亲了一口，白天骄蹲下捏着小小贝脸蛋。 白天骄：“小小贝怎么了，没有喜欢的衣服吗？” 小小贝立即委屈极了，抱住白天骄脖子，白天骄把他抱起来，这时候才肯开口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 小小贝：“主人，我想要一边黑一边白的衣服。” 真重！ 白天骄把他放下来，揉着他黑白相间的头发：“好好好，主人现在就叫人去给你弄。” 白天骄抬头看如意：“去吧。” 如意真贴心，还给小小贝带了一条黑白相间的腰绳。 看着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白天骄有点想笑。 白天骄靠在榻上：“小小贝今天跟主人一起睡吗？” 小小贝爬到白天骄怀里，一个劲的点头：“小小贝要一直跟主人在一起。” 白天骄：“睡觉的时候你要变成小猫，白天才能变回来。” 小小贝：“嗯嗯。” 初一站在一旁：“少主，桃源仙君，挺满意那个地方。” 白天骄：“满意就好，晚上喊他过来……算了吧。” 今夜跟小小贝一起睡呢。 次日早早的被叫醒，白天骄搂紧小小贝，准备继续睡，谁知道拥入怀的居然是个人！ 白天骄惊醒，看着炸毛的小小贝，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天骄试图给他捋顺，扒拉半天小小贝疼得眼泪汪汪的，白天骄还是放弃了。 白天骄：“如意，快来给我更衣，然后给小小贝打理一下。” 如意给白天骄换着衣服：“主人，皓王来了。” 白天骄打着哈欠：“嗯？他来干嘛？想要解药吗？” 如意：“不知道，人刚到门口。” 白天骄不管了，一边走一边系着腰带：“把我的欲带上。” 系完腰带把欲缠上。 白玉靠在软榻上，手撑着脑袋，敞着半个身子，腿脚露了出来，一看就是刚醒。 白天骄疾步走到案桌坐好，如意给了她一杯茶漱口，白天骄眼睛一直没离开岳长明，吐掉茶水的时候也是。 一副想要把他生吞活剐的样子。 岳长明坐在下座，轻轻笑了起来。 岳长明：“前日是本王不对，今日，本王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白天骄：“大清早的就亲自上门赔礼道歉，皓王爷真是有诚意。” 白天骄阴阳怪气的，岳长明装听不懂。 岳长明：“少楼主过誉了，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混蛋！ 岳长明拍了两下手，胡女从门口走了进来。 …… 戴着轻薄的面纱，隐隐约约能看见面容。银色抹胸，银色露着侧腿的长裤。人本来就妖娆，这么一穿，更迷人了。 白玉一直盯着人家看，白天骄也看呆了。 岳长明嘴角上扬：“这是我送给楼主的一份礼，还望楼主笑纳。” 什么？ 明明伤害的是我，为什么要给我哥哥送礼？是因为我哥哥所以才…… 白天骄越想越伤心，扭头看着白玉，白玉有点出神。 白天骄：“送？那就是她以后就是我的人咯，我可以随意处置，对吧？” 岳长明：“没错。” 白天骄看了一眼初一，扭头看向岳长明。 初一俯身：“既然礼送到了，恕不便招待，皓亲王，请回吧，不送。” 岳长明起身：“本王告辞。” 岳长明刚走出大门，白天骄就抽出欲。 “阿骄。” 白天骄回头看着白玉：“哥哥，怎么了？” 白玉：“你先回去吧。” 白天骄连连摇头，咬牙切齿道：“不要不要，哥哥，就是这个贱人弄的我。居然还敢来碍我眼，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 白天不耐烦起来：“你先回去。” 白天骄不悦起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初一连忙出来打圆场，扶着白天骄起来：“少主，我们先回去吧，可能楼主要替你好好收拾她呢。可能太血腥了，不敢让你瞧见。” 初一向来不会欺骗自己，白天骄信了，跟着初一先回去了。 四下无人，白玉坐直身子，胡女就静静的站在那。 两人沉默许久，胡女慢慢走向白玉，爬上榻，跨在白玉腿上。 白玉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胡女微微张开嘴巴。 白玉：“你是狐妖？” 胡女：“阿玉，是我。” 白玉：“哼，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是被人藏起来了呀。” 胡女抓住白玉手腕，压在身下，俯身亲上白玉唇。 大清早的干柴烈火。 白天骄趴在软枕上郁闷。 初一跪坐在她跟前：“如意带小小贝出去玩了。” 白天骄轻轻的嗯了一声。 初一：“少主，其实，楼主跟那狐妖，算是旧识。” 白天骄立即把头抬起来：“啊？” 脑子乱乱的，还有点怕是怎么回事。 白天骄：“你上来坐好。” 初一有点抗拒，白天骄才不管那么多呢。 白天骄靠在初一大腿上，面朝他，紧张的往他怀里拱。 初一轻轻拍着她胳膊：“我要开始说了。” 白天骄：“嗯嗯，我听着。” 初一：“以前有只小妖惹到了楼主，楼主就试图去闯妖界。还没到结界口呢，就在结界附近捡到了一只狐狸。楼主本想杀了她，不知她如何迷惑了楼主，让楼主帮她恢复了妖力。久而久之，两人就暗生情愫。不久，那只狐妖便消失了，楼主寻遍整个人界，妖界，都不见她踪影。苦苦寻求不得，偏偏被皓王亲自送上门，皓王这个人不简单……” 白天骄：“能躲一只妖那么久不被发现，还知道我哥哥喜欢那狐妖，能简单吗？” 白天骄起身坐好：“他岳长明想干嘛？不可能是单纯的赔礼道歉，狐妖是他心腹，都能拱手让人，其野心可想而知。” 初一下榻：“我觉得他是针对你，整个影楼，他吃不消。” 白天骄瞪着初一：“我是老大好吧，弄死我一个就够了，弄死我了，你们就群龙无首，就全乱了，整个影楼都完了！” 第12 章天塌了 初一：“是是是，不过，少主你还是小心为好，尽量别跟他会面。” 白天骄怒气未消：“初一，你觉得，岳长明若是伤了我，哥哥会不会把狐妖杀了？” 初一知道她心中所想，叹气摇头：“少主千万别这么想，不要过于依赖楼主。” 白天骄不依不饶：“你就说会不会嘛。” 初一：“不会。” 白天骄躺在床上郁郁寡欢，眼泪不知不觉的流进耳朵。 闻人寂住处。 进入房间，眼前的景象翻天覆地。 破旧不堪的房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荒郊野外。 白天骄就站在巨大的松树林间，月亮很大，月光穿过丛林缝隙，打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丛林往下，是一个浅潭，靠着山，闻人寂就在里面泡着。 月光明朗，潭水波光粼粼，山呈黛色。 微风拂过，月亮被遮住了，也看不清潭中人。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丛林，白天骄往下走去。 闻人寂已经穿好了衣服，发丝也没有一点着水的痕迹。还是那个模样，闻人寂对她浅浅笑了一下。 月光重新打在他脸上，好似……许久不见。 闻人寂：“阿骄。” 白天骄压低娥眉：“我们似乎，认识了许久。” 闻人寂：“是啊。” 白天骄轻笑摇头：“可笑。” 白天骄坐在石阶上，好好欣赏这幻术，闻人寂坐在她下面一点。 白天骄：“我们在幻术里面，那肉身呢？” 闻人寂：“肉身也在这里，其他人在外面是看不到我们的。” 白天骄：“岂不是在另一个空间？” 闻人寂：“也可以这么说。” 白天骄缓缓看向闻人寂：“这哪还是幻术啊，简直仙术。” 闻人寂：“过奖。” 白天骄眼神逐渐黯淡起来，这闻人寂不是简单的幻术师啊。 白天骄：“你什么时候走？” 闻人寂回头看着她，很久很久。 白天骄被看得不自在，扭头看向别处：“问你话呢。” 闻人寂抬头看着月亮：“我不想走，我想一直陪着你。” 白天骄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 如意上前给她脱衣沐浴。 白天骄：“小小贝呢？” 如意：“他玩累了，睡着了，今日，就由如意来伺候您入寝吧。” 白天骄：“不了。” 如意继续为白天骄沐浴，直到结束，才默默的离开。 次日清晨。 白天骄赖在床上，初一向她汇报情况。 初一：“少主，舞城，有一个，怨气甚重。” 白天骄：“走吧，去看看。” 如意这时候进来了：“主人，楼主有事找你。” 白天骄立即起身：“什么事？” 如意：“如意不知。” 哥哥还是第一次让她过去呢，以前都是哥哥来找她。 胡女就躺在白玉怀中，白玉还搂着她！ 白天骄拽住她的脚想把她拉下来，胡女害怕，紧紧抱住白玉。 白玉呵斥道：“放肆！” 白天骄怒气冲天，不情愿的松手：“哥哥，你这般是为何？怕不是被这狐狸精迷住了？” 胡女跪坐在白玉身后，那楚楚可怜样把白天骄气得牙痒痒。 白玉反手安抚着胡女，面色平淡的回道：“我要带她走，以后，影楼就交给阿骄了。” 白天骄呼吸乱作一团，差点喘不上气，手指发抖，狠狠的握紧拳头。 白天骄声音有点颤抖：“走？走去哪？怕不是跟这狐媚子去妖界？影楼交给我，你的心可真大，不怕别人找上门来复仇吗？” 白天骄怒不可遏的看着白玉，白玉依旧面无表情，心意已决，单纯的想通知白天骄，不作商量。 白玉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白天骄，好似在等她退步一样。 哀大莫过于心死。 白天骄眼泪绷不住流了出来，白天骄也绷不住了。 白天骄滚在地上，一个劲的跺脚，哭得撕心裂肺：“不要不要不要！不许！啊……” 想咽口水却被呛住了，咳了好久，脸都红了。 胡女轻声道：“阿玉……” 白玉温柔把手搭在胡女手上：“不用管她，小孩子闹脾气。” 白天骄咳够了，静静的躺在地上，默默流泪，一个人自言自语。 白天骄：“白玉，你怎么敢啊？你怎么这样啊，不就一个狐狸精嘛，为了她你连我都不要了。还狗屁影楼交给我，交给我干嘛，我又打不过别人。我伤心的不是因为我害怕别人，我知道我依赖你，但是我又不怕别人啊。就算他岳长明打我，这狐狸精折磨我，我都没惧怕他们，我也不曾祈求他们。我伤心的是你不要我了，你因为这个狐狸精不要我了，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抛弃我。哥……别走好不好？当阿骄求你了……” 白天骄哭得泪流满面，看不清白玉是何表情，越来越困，睡了过去。 白玉施法让白天骄眯一会，扶着胡女起身：“阿狸，我们走吧。” 胡女羞涩一笑：好，阿玉，我们走吧。” 如意抱起白天骄回去，初一意味深长的看着如意背影。 初五有点不开心。 初一打开白玉留下的纸条，看了一会，便扔了出去，纸条迅速往门外飞去。 暗影楼楼主退位，少主白天骄取而代之。 夜晚，有点冷。 白天骄坐在高楼屋檐边，怀里抱着小小贝，如意就站在她身后。 白天骄眼睛红肿，撇着嘴。 小小贝见白天骄不开心，便不敢轻举妄动，静静的卧在白天骄怀里。 白天骄：“初一说，这舞城中，有一个极品，如意你去找找。” 如意：“是。” 如意身子慢慢融化，渐渐与瓦片的影子融为一体。 勾栏院，最是热闹。 小男孩从一对醉醺醺的男女旁边走过，男子拉住他衣袖：“这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小孩？” 庄开心连连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男子的手往上捏了捏，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没有手啊，你小子，都这样了还来这种地方？” 庄开心突然不高兴起来，奋力抽身离开。 夜深人静。 庄云云轻轻推开门，却发现庄开心还没有睡。 第 13章 身世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席上，满脸不开心。 庄云云笑着走上去：“开心，怎么了？是为娘回来太晚了吗？” 庄开心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娘，不是你。” 庄云云：“那是因为什么？” 庄开心：“我今天出去，被一个男的抓住了。” 庄云云不敢告诉他，她在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庄云云：“开心，为娘明天带你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庄开心抬起头，懵懂的看着庄云云：“娘，为什么我们总是换地方呀？这个月你都换了两次了，最近是不是频繁了点？” 庄云云强颜欢笑，用手揉揉他的脑袋：“为娘这不是想带你多去几个地方嘛。” 庄开心打着哈欠：“娘，开心困了，我们睡觉吧。” 庄云云把他抱到床上，贴心的给他盖被子，紧紧抱着他朝脸颊亲了一口。 庄开心亲回去。 母亲在他才能好好的睡一觉。 次日，庄开心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不舒服起来。 为什么别人会有父亲？ 庄开心一路上闷闷不乐，却不敢跟母亲提及。 初到新地方，好多人都要捏一下他的袖子，习惯不了，一直摆着臭脸。 庄云云对着众人解释道：“他平时不这样的，怕生，小孩子都怕生。” 庄云云还真算得上一个美女，她进勾栏院从来不要银两，只要老鸨能留下庄开心就好，管她俩一口饭就行。 哪个老鸨不心动呢？ 庄开心在房间里，打开一点点窗，偷看着外面热闹的集市。 隔壁传来客人的叫骂声，母亲的呻吟声，他早就习以为常。 母亲今天回来的早，庄开心跑过去扑在她的怀里：“娘，开心有事要问你。” 庄云云蹲下来，捏着他小脸蛋：“怎么了？” 庄开心：“说来话长，睡觉的时候再说。” 庄云云：“好，为娘给你洗一下。” 庄开心洗好之后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娘亲，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娘亲洗了很久。 庄云云吹灭蜡烛，摸索着躺在他身边，把他搂在怀里。 庄开心愣了一下，若是自己也能拥抱娘亲…… 庄云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开心，你想问娘亲什么事呀？” 庄开心：“我有爹爹吗？” 庄云云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庄开心等了许久，继续道：“那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庄云云下意识的摇摇头。 她这样的人，会让开心多想的，如果真是她生的，那开心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与其不知道，还不如没有。 庄开心：“娘，你为什么要我？” 庄云云眼睛有点湿润，紧紧抱住他。 庄开心面朝着她，往她怀里拱了拱：“娘，我想知道。” 庄云云心里纠结，迟迟才开口。 庄云云：“以前，我路过乱葬岗，本来就担惊受怕，听见有小孩哭。我还以为是冤魂，吓得跑了起来，眼花缭乱的看不清路，不小心摔倒之后。” “脚扭到了，手肘也伤到了，便大着胆子闻声寻去。有一个薄薄的巾帕，包着一个小孩。那时候是秋天，也挺冷的。我那时候身无分文，还靠卖艺为生呢，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决定把这个小孩带走。” “我把衣服脱下来，准备给小孩包上，打开巾帕的时候吓了一跳。是个小男孩，可惜没有了双手。” 庄开心打断道：“他父母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要他的吧，杀了又觉得晦气，索性扔在乱葬岗让其等死。” 庄云云摇摇头：“听我继续说嘛。” “他哭了许久，哭得很伤心，我舍不得他，最终还是抱他抱走了。路上他一直哭，我不知道怎么办，旁人让我喂一下他。我没做过母亲，只能躲起来，悄悄的喂。他吸得我生疼，还好，终于是不哭了。吸了没一会又哭了起来，是饿的吧，反反复复数次，终于是睡着了。我就去给他找吃的，最终讨到了一点米汤。我把他带到新地方的时候，老板怎么也不愿意要他，最终耐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是肯留下他了。” “有的姐姐看他这样，便劝我放弃，我跟她们吵了起来，这种事情一直有。那时候日子非常不好过，不过我还是熬出头了。” “现在那个小男孩呀，终于是长大了。” 庄云云越说喉咙越疼，鼻子发酸。 庄开心一动不动，大约是睡着了吧。 白天骄回到暗影楼，小小贝立即化出人形。 小小贝牵住白天骄的手：“主人，那你为什么要我呢？” 白天骄轻笑：“那我不要了，你走吧。” 小小贝站着不动了，白天骄回过身看着他，蹲下来弹了一下他脑瓜子。 小小贝紧紧闭眼，脸上的怒气也没有了，开始委屈起来。 白天骄握着他两只手：“我也是看小小贝可怜呀，那么多小孩欺负你一个，我若是不要你，被他们打死了岂不可惜？” 小小贝眼泪快掉下来了：“那我今晚可以跟主人一起睡觉吗？” 白天骄刚想答应，如意却进来了。 如意：“不可以，你有自己的房间，主人想要谁侍寝就会吩咐，你可不要恃宠而骄，不守规矩。” 如意端来衣服，往屏风后走去。 如意的话吓到小小贝，眼泪都流了出来。白天骄给他擦拭，一边安慰。 白天骄：“主人今夜与你一起睡便是，莫哭了。” 转头对如意道：“如意，他还小，规矩晚些再学。” 如意看了一下小小贝，垂下眼：“主人，他只是身形小罢了，年纪比你还大呢。” 白天骄的手僵住了，立即站起来，害怕的手往怀里放。 白天骄：“你怎么不早说。” 如意：“是如意的不是。” 小小贝眼巴巴的看着白天骄：“虽然我比你年长，可是在妖界，我还算小孩呀。” 白天骄心里膈应，摆摆手：“不许胡闹，你有房间，快去睡吧。” 小小贝还想说着什么，看着他无辜的大眼白天骄就于心不忍，索性别过头去。 白天骄：“小小贝总会长大的，我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今夜你先自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