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传》 第1章 忽雷 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妖怪潜伏在一片神秘的池塘中。它拥有呼风唤雨的魔力,能够招来雷电劈向它生活池塘附近的无辜人类。这个妖怪外形诡异,是四五尺长的蛇形生物,却没有头和眼睛,它的身体如同蚕虫一般。它潜伏在池塘中,伺机伤人。 村民们对这个妖怪感到恐惧,他们称之为“雷电之蛇”。每逢雷电交加之时,村民们都提心吊胆,生怕妖怪突然出现,释放出雷电之怒。然而,尽管村民们想尽办法驱赶这个妖怪,却始终无法摆脱它的魔爪。 有一天,一位勇敢的年轻人来到这片土地,决心要除掉这个妖怪,保护村民。他勇敢地走进池塘附近的森林,手持利剑和弓箭,准备与妖怪展开激战。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妖怪显现出了它的真面目。 年轻人毫无惧色,他挥舞着剑,刺向妖怪。然而,妖怪却拥有神奇的力量,剑刃无法伤及它。年轻人又尝试用弓箭射它,但箭矢也被弹开。此时,妖怪释放出闪电,劈向年轻人。年轻人机智地躲过,但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在激战中,年轻人发现妖怪无法被砍伤刺伤,也不怕油炸。最后,他灵机一动,将妖怪丢进了沸腾的铁水中。随着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妖怪终于被制服,化成了一滩灰烬。 村民们为年轻人的勇敢和智慧欢呼雀跃,从此过上了安宁的生活。而那个勇敢的年轻人,则被后人尊称为“雷电征服者”,他的事迹在民间流传千古。 相关文献: 《广异记》 唐欧阳忽雷者,本名绍,桂阳人,劲健,勇于战斗。尝为郡将,有名,任雷州长史。馆于州城西偏,前临大池,尝出云气,居者多死。绍至,处之不疑。令人以度测水深浅,别穿巨壑,深广类是。既成,引决水,于是云兴,天地晦冥,雷电大至,火光属地。绍率其徒二十余人,持弓矢排锵,与雷师战。衣并焦卷,形体伤腐,亦不之止。自辰至酉,雷电飞散,池亦涸竭。中获一蛇。状如蚕。长四五尺,无头目。斫刺不伤,蠕蠕然。具大镬油煎。亦不死。洋铁汁。方焦灼。仍杵为粉。而服之至尽。南人因呼绍为忽雷。 译文 在唐朝盛世,有一位英勇善战的武将,名叫欧阳忽雷,原名欧阳绍。他来自桂阳,体格健壮,英勇无畏。他曾担任过郡将,名声显赫,后来被任命为雷州长史。他住在州城西边的一个馆舍里,门前有一个大池子,池中常常冒出云雾,居住在此的人都遭遇了不幸。然而,欧阳绍并不畏惧,他决定在这里安顿下来,一探究竟。 欧阳绍让手下用绳子测量池子的深浅,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深不可测。他下令挖开池子,放掉池水。随着池水的减少,一股股云气升腾而起,天地瞬间变得黑暗,雷电交加,火光接地。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欧阳绍毫无畏惧,他带领着二十多位手下,手持弓箭和铁器,准备与雷神展开激战。 战斗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雷电终于散去,池水也干涸了。他们在池子里发现了一条奇怪的蛇。这条蛇长得像蚕虫,长约四五尺,但没有头和眼睛。人们用刀剑刺它,却丝毫无损,它仍然活蹦乱跳。欧阳绍命人用大锅将蛇油炸,然而蛇依然不死。最后,他们浇上洋铁溶液,才将蛇烧焦。 欧阳绍命人将蛇捣成粉末,与手下分享。他们勇敢地吞下了这神秘而诡异的蛇粉。自此,南方的人们对欧阳绍赞誉有加,尊称他为“忽雷”,象征着勇敢和力量。欧阳忽雷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了民间传颂的英雄。 《居易录》 忽雷鱷魚也用其齒骨作樂器有異響經曰河有怪魚 厥名曰鱷其身已朽其齒三作 第2章 知女 在一个遥远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狼在活到一百岁时,会化身成美女,以人类的形象行走在世间。这些美女狼有着迷人的外表,但却隐藏着恐怖的本性。她们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接近过路的男子,用诱人的声音引诱他们,将其引入致命的陷阱。 某天,年轻的樵夫李雷走在山路上,突然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路旁,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女子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她低声说道:“我没有父母兄弟,孤独无依。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与你共度余生。” 李雷被她的美貌和声音所打动,一时之间忘记了传说中的美女狼。他激动地答应了女子的请求,决定带她回家成亲。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李雷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他猛然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 他警惕地看着女子,发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李雷心生恐惧,立刻拔腿就跑。女子见状,愤怒地咆哮起来,露出了狼的本性。她的身体迅速膨胀,长出了锋利的爪子和獠牙。她疯狂地追逐着李雷,将他吞噬。 《广异记》中的白狼女也属于此类型。 相关文献: 《法苑珠林》 卷五十八審察篇第四十三 又百歲狼化為女人名曰知女。狀如美女。坐道傍告丈夫曰。我無父母兄弟。若丈夫取為妻。經年而食人。以其名呼之則逃走去。 《白泽图》 百歲狼化為女人,名曰「知女」,狀如美女,坐道旁告丈夫曰,我無父母兄弟,丈夫娶為妻三年而食人。以其名呼之則逃去。 《广异记》 唐冀州刺史子,傳者忘其姓名。初,其父令之京,求改任。子往未出境,見貴人家賓從眾盛,中有一女,容色美麗。子悅而問之。其家甚愕,老婢怒云:「汝是何人,輒此狂妄?我幽州盧長史家娘子,夫主近亡,還京。君非州縣之吏,何詰問頓劇?」子乃稱:「父見任冀州,欲求姻好。」初甚驚駭,稍稍相許。後數日野合,中路卻還。刺史夫妻深念其子,不復詰問,然新婦對答有理,殊不疑之。其來人馬且眾,舉家莫不忻悅。 經三十餘日,一夕,新婦馬相蹋,連使婢等往視,遂自拒戶。及曉,刺史家人至子房所,不見奴婢。至櫪中,又不見馬,心頗疑之,遂白刺史。刺史夫妻遂至房前,呼子不應。令人壞窗門開之。有大白狼衝人走去,其子遭食略盡矣。 译文 在唐朝的一个明媚春日,冀州刺史之子,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肩负着父亲的期望,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这次出行,他的父亲冀州刺史希望他能在京城寻求更高的职位。然而,在这段漫长的旅途中,等待着他的却是一段惊悚而悲惨的命运。 在经过幽州地界时,年轻的公子被一富贵人家的门前繁华景象所吸引。宾客往来如织,热闹非凡。而在这繁华之中,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容颜绝美,气质脱俗。她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公子瞬间陷入了对她的迷恋,无法自拔。 他壮起胆子,向那户人家询问女子的身份。然而,他的举动引起了那户人家的愤怒与恐慌。一个老婢女愤怒地质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无礼地打听我们的私事?我家主人是幽州卢长史的夫人,她丈夫刚刚去世,正要回京城。你又不是什么官员,凭什么突然询问我们的家事?” 面对老婢女的斥责,公子并未退缩。他镇定地回答:“我父亲是冀州刺史,此次出行正是想谋求一个姻亲。”起初,那户人家既惊又怕,但随着公子的诚恳表白,他们渐渐放下了戒备。最终,公子与那位美丽的寡妇卢夫人私下结为夫妻,启程返回冀州。 回到家中,刺史夫妇对儿子的归来欣喜万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新媳妇谈吐得体,礼貌有加,使得全家都对她产生了好感。而新媳妇带来的仆人和马匹,也让整个府邸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美满之际,一场惊悚的悲剧悄然而至。 第3章 檐际牛头人 在一个偏远的古老村落,韦虚己与他的家人过着平静的生活。然而,这平静却被一群来自深山的妖怪打破。这些妖怪中,有一个猿猴妖和一头牛头人,它们潜伏在村落的周围,等待着机会对韦虚己的家人下手。 某一天,阳光明媚,韦虚己的儿子独自在院子里玩耍。猿猴妖和牛头人瞅准时机,从房檐上悄悄探出头来,用贪婪的眼神盯着韦虚己的儿子。它们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四下无人,便悄无声息地跳了下来,悄悄逼近韦虚己的儿子。 韦虚己的儿子察觉到了异样,惊恐地回头,看到了猿猴妖和牛头人。他尖叫一声,拔腿就跑。猿猴妖和牛头人紧随其后,将它追赶到了村子的一口古井旁。 韦虚己的儿子被逼无奈,纵身跳入了古井。就在他落入井水的瞬间,猿猴妖和牛头人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它们挥舞着利爪,化作一团黑烟,瞬间将韦虚己的儿子包围。 在井水的深处,韦虚己的儿子被猿猴妖的妖术所诅咒,他的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他的四肢变得纤细,双手变成了利爪,脸庞也扭曲成了猿猴的模样。他的眼中闪烁着恐慌与绝望,却无法挣脱这恐怖的命运。 当他完全变成一只猿猴时,猿猴妖和牛头人满意地大笑起来。它们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带回了深山,囚禁在阴暗的洞穴里,成为了它们的玩物。 韦虚己和家人发现儿子失踪后,立刻展开了寻找。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找到儿子的踪迹。他们心中充满了悲伤与绝望,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儿子团聚。而那些藏在深山中的妖怪,则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继续为害无辜的人类。 相关文献 《广异记》 戶部尚書韋虛己,其子常晝日獨坐合中。忽聞簷際有聲,顧視乃牛頭人,真地獄圖中所見者,據其所下窺之,韋伏不敢動。 須臾登階,直詣牀前,面臨其上,如此再三,乃下去。韋子不勝其懼,復將出內,即以枕擲之,不中,乃開其門,趨前逐之。韋子叫呼,但繞一空井而走,迫之轉急,遂投於井中。其物因據井而坐。韋仰觀之,乃變為一猿。良久,家人至,猿即不見。視井旁有足跡奔蹂之狀,怪之,井中乃見韋在焉。懸縋出之,恍惚不能言,三日方能說,月餘乃卒。 译文 在古老的京城里,户部尚书韦虚己的儿子,一个年轻的书生,常常独自坐在房间里。他的生活平淡无奇,每天除了读书写字,再无其他消遣。然而,这样的宁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惊魂事件打破。 这天,阳光明媚,韦子的心情也格外舒畅。然而,当他专注于读书时,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那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让人心生恐惧。韦子心头一紧,忍不住回头看去。 他看到屋檐上趴着一个牛头人,那恐怖的形象令他顿时愣住了。这个牛头人就像地狱图中所描绘的那样,它的双眼闪烁着幽光,嘴角泛着诡异的笑容。韦子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时间无法动弹。 牛头人缓缓地从屋檐上爬下来,直接走到韦子的床前。它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韦子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贪婪和戏谑。韦子吓得冷汗直冒,他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却发现自己如同被诅咒了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韦子心中的恐惧逐渐达到了极点,他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枕头,用力朝牛头人扔去。枕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但却没能击中牛头人。韦子趁机夺门而出,疯狂地奔跑起来。牛头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蹄子踏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韦子慌不择路,最后被逼得无路可逃,只好跳进了一口空井。牛头人坐在井边,目光紧紧地锁住韦子,嘴角的冷笑愈发狰狞。韦子抬头仰望,只见牛头人逐渐发生了变化,它的身体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狰狞的猿猴。 韦子被吓得魂不附体,他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家里的人听到了韦子的喊叫声,立刻赶来查看。他们发现了坐在井边的猿猴,心中惊恐万分。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猿猴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4章 巴西侯 在巴西的茂密丛林中,隐藏着一群神秘的妖物。这些妖物长得与人类无异,但他们的行为却十分诡秘。它们平时潜伏在丛林深处,时不时出没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专门偷取过路人的珍贵宝物。 猿妖是这群妖物中的首领,他狡黠而残忍,拥有一颗无法满足的贪婪之心。一天,猿妖决定设宴款待他的妖族好友,同时向世人展示他的权势和地位。于是,他派出手下,邀请各方妖物齐聚一堂。 受邀前来的有六雄将军,他是一头熊精,力大无穷;白额侯,一头虎精,勇猛异常;沧浪君,一头狼精,狡猾多端。此外,还有五豹将军,一头豹精,速度惊人;鉅鹿侯,一头鹿精,矫健灵敏;玄丘校尉,一头狐精,善于伪装。 这些妖物齐聚一堂,为猿妖的宴席增色不少。他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妖物的身份。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却暗藏着一场血腥的阴谋。 宴席进行到高潮时,猿妖突然命人将洞玄先生,一头拥有千年道行的龟精,绑上了宴席。洞玄先生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猿妖的魔掌。在众妖的注视下,猿妖残忍地将洞玄先生杀死,将其血肉分食。 相关文献: 《广异记》 吳郡張鋋,成都人。開元中,以盧溪尉罷秩。調選,不得補於有司,遂歸蜀。行次巴西,會日暮,方促馬前去,忽有一人,自道左山徑中出,拜而請曰:「吾君聞客暮無所止,將欲奉邀,命以請,願隨某去。」鋋因問曰:「爾君為誰,豈非太守見召乎?」曰:「非也,乃巴西侯耳。」鋋即隨之。 入山徑行約百步,望見朱門甚高,人物甚多,甲士環衛,雖侯伯家不如也。又數十步,乃至其所。使者止鋋於門曰:「願先以白吾君,客當伺焉。」入,久之而出,乃引鋋曰:「客且入矣。」鋋既入,見一人立於堂上,衣褐革之裘,貌極異,綺羅珠翠,擁侍左右。鋋趨而拜。既拜,其人揖鋋升階,謂鋋曰:「吾乃巴西侯也,居此數十年矣。適知君暮無所止,故輒奉邀,幸少留以盡歡。」鋋又拜以謝。 已而命開筵置酒,其所玩用,皆華麗珍具。又令左右邀六雄將軍、白額侯、滄浪君,又邀五豹將軍、鉅鹿侯、玄丘校尉。且傳教曰:「今日貴客來,願得盡歡宴,故命奉請。」使者唯而去。久之乃至,前有六人皆黑衣,贔然其狀,曰六雄將軍。巴西侯起而拜,六雄將軍亦拜。又一人衣錦衣,戴白冠,貌甚獰,曰白額侯也。又起而拜,白額侯亦拜。又一人衣蒼,其質魁岸,曰滄浪君也。巴西侯又拜,滄浪亦拜。又一人被斑文衣,似白額侯而稍小,曰五豹將軍也。巴西又拜,五豹將軍亦拜。又一人衣褐衣,首有三角,曰鉅鹿侯也。巴西揖之。又一人衣黑,狀類滄浪君,曰玄丘校尉也。巴西侯亦揖之。然後延坐。 巴西南向坐,鋋北向,六雄、白額、滄浪處於東,五豹、鉅鹿、玄丘處於西。既坐,行酒命樂,又美人十數,歌者舞者,絲竹既發,窮極其妙。 白額侯酒酣,顧謂鋋曰:「吾今夜尚食,君能為我致一飽耶?」鋋曰:「未卜君侯所以尚者,願教之。」白額侯曰:「君之軀可以飽我腹,亦何貴他味乎?」鋋懼,悚然而退。巴西侯曰:「無此理,奈何宴席之上,有忤貴客耶?」白額侯笑曰:「吾之言乃戲耳,安有如是哉!固不然也。」 久之,有告洞玄先生在門,願謁白事。言訖,有一人被黑衣,頸長而身甚廣,其人拜,巴西侯揖之。與坐,且問曰:「何為而來乎?」對曰:「某善卜者也,知君將有甚憂,故輒奉白。」巴西侯曰:「所憂者何也?」曰:「席上人將有圖君,今不除,後必為害,願君詳之。」巴西侯怒曰:「吾歡宴方洽,何處有怪焉?」命殺之。其人曰:「用吾言,皆得安。不用吾言,則吾死,君亦死,將若之何!雖有後悔,其可追乎?」巴西侯遂殺卜者,置於堂下。 時夜將半,眾盡醉而皆臥於榻,鋋亦假寐焉。天將曉,忽悸而寤,見己身臥於大石龕中,其中設繡帷,旁列珠璣犀象,有一巨猿狀如人,醉臥於地,蓋所謂巴西侯也﹔又見巨熊臥於前者,蓋所謂六雄將軍也﹔又一虎頂白,亦臥於前,所謂白額侯也﹔又一狼,所謂滄浪君也﹔又有文豹,所謂五豹將軍也﹔又一巨鹿,一狐,皆臥於前,蓋所謂鉅鹿侯、玄丘校尉也。而皆冥然若醉狀。又一龜,形甚異,死於龕前,乃向所殺洞玄先生也。 鋋既見,大驚,即出山徑,馳告里中人。里人相集得百數,遂執弓挾矢入山中,至其處。其後猿忽驚而起,且曰:「不聽洞玄先生言,今日果如是矣。」遂圍其龕,盡殺之。其所陳器玩,莫非珍麗。乃具事以告太守。先是人有持真珠繒帛,途至此者,俱無何而失,且有年矣。自從絕其患也。 译文 吴郡的张鋋,成都人。开元年间,担任庐溪县尉后遭免职。渴望调任别的官职,朝廷却毫无安排,只得返回蜀地。夜幕降临,张鋋途经巴西,正匆匆赶路。此时,忽见一人从道旁山路走出,恭敬地前来拜谒。 来者声称,主人听闻张鋋夜间无处投宿,特设宴相邀。张鋋心生疑惑,问主人是否为太守召见。对方答道:“非也,乃巴西侯相邀。”张鋋跟随来者,走进山路,抵达一座朱红大门。门前人来人往,有武士把守,气势恢宏。 行至数十步,终于抵达巴西侯府邸。使者请张鋋稍候,自己进府通报。片刻后,使者归来,道:“客人,请进。”张鋋跟随使者步入大堂,发现一人身着褐色皮裘,长相奇特,身边环伺着珍珠玉器与美女侍从。张鋋立刻上前行礼。 主人笑道:“我是巴西侯,居住此地已有数十载。闻君无宿处,特设宴款待,望共度良宵。”张鋋鞠躬致谢。不久,巴西侯命人摆上酒席,盛宴中所用之物皆华丽珍贵。随后,巴西侯传召六雄将军、白额侯、沧浪君等人。 宾客纷至沓来,其中六雄将军皆为黑衣壮士,神态威武;白额侯戴白冠,面目凶恶;沧浪君穿苍衣,身形高大;五豹将军着斑纹锦衣,似白额侯却稍小;鉅鹿侯穿褐色衣,头戴三叉角;玄丘校尉穿黑衣,形似沧浪君。 众人入座后,巴西侯坐在南边,张鋋在北边,六雄、白额、沧浪在东边,五豹、鉅鹿、玄丘在西边。宴会正式开始,美女歌舞助兴,丝竹之声四起,精彩纷呈。白额侯酒兴大发,扭头对张鋋道:“今夜我想品点美食,能让我吃顿饱吗?” 张鋋惶恐不安,答道:“不知您想食何物,还请明示。”白额侯笑道:“你的肉便可满足我的食欲,何需其他食物?”张鋋吓得后退,巴西侯劝阻道:“勿如此,宴会上勿得罪贵宾。”白额侯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怎能当真?” 不久,有人来报,洞玄先生在门外,欲告知一事。巴西侯命其进来,洞玄先生为黑衣人,脖子极长,身形宽广。行礼后,巴西侯向其揖手。洞玄先生坐定,告知巴西侯将有大祸临头。巴西侯怒斥:“我正欢宴,何来祸事?”随即命人斩杀洞玄先生。 洞玄先生惨死,尸体躺在堂下。夜过半,宾客尽醉,躺卧一地。张鋋假装熟睡,暗自观察。天将破晓,张鋋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置身巨大石龛,周围悬挂绣帘,珍珠玉器、犀角象牙琳琅满目。 一只巨猿状若人形,醉卧在地,正是所谓的巴西侯。又有大熊、猛虎、恶狼、斑豹、巨鹿与狡猾的狐狸,环绕四周,皆为妖怪化身。洞玄先生的尸体躺在棺前,张鋋大惊失色,慌忙逃出山路,向村人报信。 数百村人集结,持弓箭进山,找到石龛。妖怪们惊醒,大呼后悔。众人合力围剿,妖怪皆殒命。石龛内的珍宝不计其数。村人将此事上报县太守,原来多年来,常有路人遗失珠玉,如今真相大白。 自此,巴西一带的妖邪之祸彻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