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枷锁肚子没墨水了》 第一章 囚徒 深夜,万物寂静,罗开努力的睁开仿佛灌了铅般的眼皮,挣扎着坐起身来,长时间的饥饿使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一个细微动作都千难万难。 黑暗压抑的空间立即响起一阵骚动,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罗开很想抓到它,但却有心无力,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住鼠洞阻止老鼠逃离,并和老鼠比拼谁活的更久。 背后冰冷的岩壁使罗开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也驱散了他的睡意,他必须要干活了。 摸索着寻到屁股底下那个老鼠洞,用尽全身力气掀开上面的一块石板,鼠洞已经被他挖掘到一人大小,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重新把石板盖住,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因为他在越狱! 黑暗潮湿的地道中罗开的眼睛亮着点点绿光,周围的环境逐渐清晰,这是长时间身处黑暗进化出来的夜视能力,虚弱的喘息了一会,从胳膊肘里取出一根被磨的发亮的锥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挖掘泥土。 挖掘地洞进行越狱,这种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艰难,关键的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被饥饿折磨的不成人形,这件事情榨取着他为数不多的体力,但如果不这么干,每当深夜寂静时醒来他都痛苦的想要自杀…… 罗开不知道这是哪座监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他只知道自己还活着,从一架在万米高空失事的客机中存活了下来。 但是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这是一个三十来平的石室,严格来说是一座囚室,至今为止已经三百多个日夜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会有一名五大三粗的狱卒给这里的每名囚犯扔一块散发着霉味的窝头和腥臭的海菜团,然后呼和着听不懂的语言扭动肥硕的屁股离去。 开始时罗开曾试图和狱卒交流,换来的结果是一顿听不懂的怒骂和三天没有任何食物和饮水。 比起饥饿更可怕是那无法言喻的孤独,这里没人交流,没人说话,因为所有人和他一样,一直在死与不死之间挣扎,任何事情都没精力做,包括说话。 开始时的恐惧急躁,慢慢变得麻木,他曾看到一只无意间闯进来的老鼠,困在这里一段时间后就死命啃咬着坚硬的花岗岩墙,利爪尖牙磨掉仍不罢休,老鼠清楚的知道这是自杀,但如果生命真的有灵魂存在,可能在死亡之后灵魂就可以穿过这禁锢生命的牢笼。 罗开有时候在想自己能活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可能他已经不在是“人”! 黑暗潮湿的地下已经有一些水滴渗透在土壁上,罗开凑过去贪婪的吮吸着,甘甜的水滴滋润着他干涸的身体和灵魂,使他的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小心的用锥子刮蹭着地道中的泥土,然后把泥土收揽进自己唯一完好的破布口袋里,狱卒每天都会来查房,一旦被看到有湿润的泥土,就完了。 这里的狱卒根本没有任何人性,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折磨犯人,每当有新的犯人到来,铁门外就会响起好几天的痛苦哀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狱卒拖着一具干瘪的尸体离开,他没看到一个犯人被释放,这里毫无疑问是一处死牢,不远的未来他可能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 罗开已经在这里挖掘了一百多个夜晚,却不过才挖了五六米,他实在太虚弱了,恐慌和饥饿一直在消磨着他的意志和身体,他不知道地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却依然每晚深夜时挣扎着下来挖掘,可能那只自杀的老鼠打动了他,也可能是人性对自由的向往,更可能的是给自己找一个希望。 至今他都没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搞清楚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从狱卒黝黑的肤色和铁窗外刮来的咸湿海风来看这里像是沿海的某个地方,但狱卒的口音却不是他所听过任何语系的一种。 最令他疑惑的是自己的身体,这副身体的胳膊和腿明显纤细很多,原来的大肚腩也消失不见,某一次借助尿液的反光他才发现这副身体的面容跟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很像,而且腹部都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严格来说这副身体并不是如今的他,倒像是十六七岁时候的他,可能是传说中的穿越异界,也可能是回到了过去,但是现在来说没有丝毫意义,因为他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 黎明即将到来之时,罗开小心翼翼的掀开石板慢慢爬了上去,黑暗中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在茅草堆积的角落里直盯着他,是那只大老鼠。 罗开朝它微微一龇牙,带着一股残忍嗜血的味道,对于一个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的人来说,任何活的生物都可以作为食物,只是他现在没有能力捕捉敏捷的老鼠,即便是在这狭小的牢房里。 长时间的饥饿和缺乏阳光照射已经使他严重的营养不良和骨质疏松,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剧烈点的动作。 将石板重新盖好,然后把口袋里大块的泥土慢慢的捏碎,扶着墙壁小心的站起身子,透过一个人头大小的铁窗将泥土一点点的撒出去,窗外湿冷的海风似乎要将他的手臂冻结。 做完这一切后他已经开始冒着虚汗,尽管牢房里冰冷刺骨。 罗开疲乏的收拢好脚边的茅草和已经板结的被褥,沉沉的睡了过去。 苦痛的日子里睡梦似乎才是最好的解脱。他又开始做起了梦,梦中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父亲威严,母亲慈爱,还有一个有些凶巴巴但是对他极好的姐姐,生活简单而快乐…… “哐……哐。”一阵剧烈的踢门声将他惊醒,罗开睁开睡眼迷蒙的眼睛。 狱卒那张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大脸从铁门上的一个小洞朝他看了过来,冰冷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奇怪罗开依然还活着。 随即一声怒骂响起,这些日子来罗开已经知道了这声怒骂的意思:“滚起来吃饭!” 他挣扎的爬到铁门跟前,今天的食物与往常一样,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发霉窝头,一块咸腥的海菜团,还有一碗可以数清楚米粒的稀粥,这就是每名犯人一天的食物,每天吃这点东西不被饿死已经是天幸。 第二章 食物 不到十秒罗开已经全部解决,然后希冀的看着铁门外那名面目凶悍的狱卒,有时候狱卒会大发善心的多给一碗稀粥,但是今天狱卒显然心情不太好,迎面朝他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的提着饭桶离开。 罗开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浓痰,重新坐了回去,沉沉闭上了双眼,努力的使自己回到睡梦中,不仅仅是睡梦中的生活太过美好,而是每次做完梦之后,他都会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变得清明了一些,对饥饿的抵抗力也加强了很多。 “吱吱。” 就在他似睡未睡的时候,身旁传来一道弱弱的老鼠叫声,罗开并没有睁开双眼,他早已经把鼠洞堵得死死的,牢房的铁窗也有近两米高,光滑的花岗岩墙壁老鼠不可能爬的上去。 这只大老鼠已经进来了三天,慢慢的会变得和他一样虚弱,最后成为他肚子里的美食,恍惚间罗开又回到了梦中,妈妈正准备做他最爱吃的白切鸡,但是老式的农家土灶却一直生不起来火,把他急的在锅前团团转…… “轰隆隆!”震耳的雷鸣声响起,寒风裹着冰冷的雨水从铁窗外刮了进来,罗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匆忙站起身子,高高的掂着脚将嘴对着窗口,很快就积攒了一大口水,冰冷的雨水入胃之后变成了暖流滋润着他的身体。 他贪婪的喝着雨水,直至胃里彻底装不下,这种大雨天气太过难得,在他被关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不过才遇到三次。 喝饱之后罗开心满意足的换了个雨水刮不到的位置准备继续睡觉,这时候那只老鼠却探出来头来,小心翼翼的走到被雨水淋湿的地方,轻轻舔着湿润的地面。 当看到罗开在看它时,老鼠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逃开,而是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透过铁窗外洒下的昏暗光线,可以看到它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带着一丝恐惧和哀求。 很难想象老鼠的眼神里竟然也可以表达情感,罗开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触动,挣扎着起身将那个被他用石块封死的鼠洞重新掀开,然后缓缓的退了回去。 老鼠急促的冲入鼠洞内,隔了一会却又探出头来,朝着罗开吱吱叫了两声才消失不见。 罗开暗自苦笑了下,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竟然还有闲情发善心,上前把鼠洞盖住,然后回到角落里卷缩着重新进入了梦乡。 死寂而绝望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十几个日夜过去,罗开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甚至连撒尿都变的困难,透过尿桶内浑黄尿液的反光,面前是一个枯瘦如干尸的人影,长时间的不运动已经使他肌肉开始萎缩,严重的营养不良也使他的一些器官开始衰竭,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一天深夜,罗开准时苏醒,睡梦虽然可以逃避现实,却无法缓解身体的虚弱,本想继续工作,但他已经无法拖动疲乏的身躯了…… 罗开双目空洞的看着铁窗外撒下的惨淡月光,前世今生过眼云烟般从脑海掠过,正应了那句老话:“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早在飞机失事的时候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才是最好的解脱,与其活活饿死,还不如自我了断。 缓缓从腋下里取出那把铁锥,这把铁锥使他在挖掘地道时发现的,这些日子来已经被磨得锋亮,喟然的深呼了一口气,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吱……吱!” 就在这时候,身下的地板中忽然传来一阵弱弱的鼠叫声,声音并不连贯,时断时续。 罗开放下手中的铁锥,茫然的看了一圈,饥饿使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良久后才想起什么来,努力的挪动身体将遮盖鼠洞的石板重新掀开。 那只肥硕的大老鼠又来了,十几天过去它体型又大了一些,灰色的毛皮在月光下反射出绸缎般的油亮光泽。 罗开喉咙耸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鼠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下,看到罗开时朝他轻轻吱吱了一声,然后又缩回鼠洞,再次出来时嘴巴里已经拖着一小条咸鱼。 就这样老鼠不停的进出,很快罗开面前摆满了各种食物,有小块的面包,馕饼、腊肉、熏鱼。 完事之后,大老鼠人性化的半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前的食物让人有些眩晕,罗开揉了揉眼睛,接着又狠狠的在自己腰间掐了一下,并不明显的疼痛感证明他没有做梦。 老鼠用头把食物朝罗开面前轻轻推了下,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说快吃吧。 对于一个快被饿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食物更重要的了,罗开颤抖着拿起一块腊肉囫囵塞进嘴里,味蕾传来的一阵阵满足感告诉他这真的不是梦。 食物入肚立即激起了胃酸的反应,一股股暖流从胃部升起,迅速弥漫到身体各处,身体似乎再次属于他了。 深夜太过寂静,他并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甚至连嚼都不敢嚼,不管什么食物直接吞咽到肚子里。 日子似乎变得美好起来,老鼠每隔几天就会送来一些食物,虽然都不多却将罗开从饿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副年轻的躯体比他以前那具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不知道强大多少,他虚弱的身体飞速恢复,浑浑噩噩的脑袋也变得清醒了起来,有了力量后地道挖掘效率瞬间提升了无数倍,没几天就挖掘了十几米,直到被一堵花岗岩地基阻挡。 花岗岩地基很长很深,根本不是他有能力破开的,而且这里泥土松软,如果改道,短距离还好长距离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 为了挖掘这条地道罗开整整花费了一百多个日夜,如今一切的努力似乎变成了无用功,命运总是那么的无常,本来诞生的希望再次破灭。 第三章 危机与希望 这里所有犯人的一丝一毫变化都瞒不过看守的狱卒,最近那名刀疤脸狱卒看向罗开的目光越来越狐疑,即便罗开干瘦的体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中逐渐恢复的神采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这一天,刀疤脸狱卒一脸冰冷的打开铁门,单手抚着腰间的黑色转轮手枪,目带审视的盯着罗开看了起来。 罗开压住心底的恐惧,侧躺在地上努力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刀疤脸狱卒冷笑了下,忽然抽出腰间的皮鞭朝他枯瘦的躯体抽来。 长时间的饥饿已经使罗开反应速度变得迟缓许多,这种虚弱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而且即便在健康状态也躲不过这闪电般的一鞭。 “啪!”的一声脆响,罗开如一张纸片被抽翻到后面的墙壁上,以他脆弱的体质根本扛不住这一下,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刀疤脸狱卒满意的收起鞭子,审视了一圈后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开昏昏沉沉的恢复了意识,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感到嗓子一痒,开始不断的咳血,借着铁窗外投来的昏暗月光看向胸口,一道紫色鞭痕清晰可见。 一直咳了两分钟,将气管的瘀血全部都咳了出来,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愤怒、绝望、仇恨细菌般的在心底滋生,这一鞭已经使他肺部受了伤,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医治,那刀疤脸狱卒是想要他的命!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的铁窗,胸口火热的疼痛也无法熄灭心中的冰冷。 罗开再次做起了梦,这一次梦境要清晰了许多,甚至连梦中人的话语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对方的语言他从未听说过,但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听懂里面的意思,而且自己说出来的也是这种话语。 醒来后,梦中的情景完全忘却了,但那话语却记得清清楚楚,罗开恍惚间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那就是自己的记忆,不,是这副身躯的记忆! 脑海中想起了一个设想,宇宙是无穷大的,任何事情在无穷大的概率里都会变成可能,包括人类所能想象的一切,在此基础上也就出现了平行空间设想。 比如人们在做某一件事情或者遇到某一个场景时会莫名的产生熟悉感,这可能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曾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可能只是精神意识中的投影,也可能是真实存在,所谓庄周梦蝶,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化庄周?真实与虚幻只是人们自以为是的概念罢了。 那么自己的意识是不是与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融合了?亦或是死亡之后就会做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他一边揉着肺部,一边努力的回忆梦中的片段,自己似乎出生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有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两个记忆相互融合的同时又相互排斥,排斥时使他有时候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自己,融合时却使他意识更加的清醒,同时思维速度会更快,身体对于痛苦和饥饿的抵抗力也会加强,似乎意志力也变得更加坚韧。 按他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身体和懦弱的性格,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这么久可能早就自杀了,但就是因为与这副身体的记忆相融合,使他的意志力变得更加坚韧,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今夜罗开首次没有去挖掘地道,而是回忆着一直以来的梦境,可惜的是梦中的场景非常的模糊,一旦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牢房门再次打开,一名佝偻着身子的驼背狱卒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然后看向了蜷缩在角落半死不活的罗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七天后新的典狱长就要上任了。”随即提着满是屎尿的马桶离开。 许久后,罗开抬起头看向关闭的铁门,眼神从迷茫转向惊异,因为他竟然听懂了驼背狱卒的话!看来如他所想,自己正在与这个身体的灵魂融合,只是脑海中的记忆一片絮乱,仿佛得了精神分裂症一般,难以自清。 在他见过的几名狱卒里,刀疤脸狱卒最为凶狠,驼背狱卒一直沉默寡言,从未听他开口说过话,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这个身体的恢复能力远超罗开的想象,在似睡未醒之时他甚至感到肺部麻痒难当,朦朦胧胧间似乎是受创细胞在不断的分裂增生,除了刚开始两天经常咳血外,后面竟然慢慢的好了,惊异的同时不禁又萌生了希望。 本来以为必死的伤势逐渐开始痊愈,但他却必须装成快死的样子,连每天的食物都佯装爬不过去,同时心底更加急躁,那刀疤脸狱卒明显是要让他早点死,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一天深夜,罗开皱着眉头摸索着面前坚硬的花岗岩地基,只要穿过这堵石墙应该就可以逃出去了,但他只有一个铁锥根本无法破开坚硬的石壁,而且铁锥敲击在岩壁上的声音太大,现在只有绕过它或者继续往下挖。 “吱吱。” 大灰鼠又拖着一尾咸鱼从地道一侧的鼠洞里钻了出来,邀功似的朝他低声吱吱个不停。 罗开伸手抚下大灰鼠光滑的皮毛,轻声道:“大灰,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改道还是继续往下挖?” 长时间的不说话已经使的他嗓音嘶哑,在这寂静的地道里显得十分响亮,吓的他急忙压低了声音。 大灰鼠明显听不懂他说什么,在他手指上轻蹭着,似乎想让他帮忙挠痒。火山文学 罗开挠了挠它的小肚皮,开始往下挖。 接下来的几天,罗开白天时装作一副快死的模样,晚上就竭尽全力挖掘通道,不出所料,部分地道出现了小规模的塌方,幸好影响并不大。 那名刀疤脸狱卒每天都会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口看他一眼,似乎在等待他的死亡,然后将尸体拖走。 时间越来越紧迫,如果让狱卒发现他依然活蹦乱跳,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 这一天牢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隐约间有呼和声传来:“新任典狱长大人查房,都他妈给我精神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罗开的牢房门口停了下,似乎在观察他,隔了一会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晚上罗开继续努力挖掘,现在土质发生了变化,开始出现了很多小石子,大大的增加了挖掘的难度,而且他的铁锥已经被磨成了一根粗针,无奈只能换成锋锐的石块进行挖掘。 第四章 四臂巨人 第二天一大早,刀疤脸狱卒黑着脸打开牢门,瞧见罗开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一时半会却死不了,心底暗暗惊异,自己前些日子那一鞭用了暗劲,别说是个虚弱到极点的囚犯,即便是身强体壮的正常人不死也要重伤,这里没人医治,下场可想而知,而这小子这么多天过去依然还是这副模样,真是日了狗了!有些恼怒的骂道:“臭小子,算你走运,滚起来吃饭!” 罗开已经闻到一股醉人的肉香,暗自咽了咽口水,等到刀疤脸狱卒离开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看向今天的饭,除了两个窝窝头外居然还有一碗鱼汤! 那鱼肉显然没有处理干净,一股子鱼腥味,还残留着许多鱼鳞,罗开强压住吃的欲望,心底犹豫起来,今天怎么突然伙食这么好了? 思虑半天,已经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抱起汤碗狼吞虎咽起来,这鱼肉是一种海鱼,并没有什么刺,虽然没处理干净但对于罗开来说却是无上的美味。 接下里的十几天里,每天都会有一碗鱼汤,食物也由每天一顿变成了两顿,刀疤脸狱卒一直黑着个脸却再未对他出手,这一切显然是那新典狱长上任所带来的。 又是十几个日夜过去,罗开干瘪的身体变的充盈起来,也有精力开始锻炼身体,恍惚间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但同时又极容易满足,一旦脱离了厄运便会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自己身处囚笼。 这一天,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刀疤脸狱卒粗暴的打开牢门,朝着罗开狰狞一笑,慢慢的朝他走来,突然一伸手,老鹰抓小鸡般把将他拎起朝外面走去。 罗开竭力挣扎,但那刀疤脸狱卒力气大的惊人,那张肥硕的手掌仿佛一把铁箍般紧紧卡住罗开的脖子,使得他连出气都有些困难,不一会就憋的满脸通红,心底一发狠,转而紧紧攥住手中的铁锥…… 就在这时候,刀疤脸狱卒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身形一顿,忽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罗开立即虾米般的弓起身子,感觉这一拳直透内藏,似乎将他的肠子都抽成一团了。 “小畜生,给老子老实点!”刀疤脸狱卒冷冷一笑。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立着一盏盏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奇怪火烛。一间间囚室分列两边,透过铁门上的狭小窗口可以看到大部分囚室都空无一人。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摆满各种刑具的房间,巨大的铁枷、满是暗红色血迹的铁案……房间内坐着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中年人,几名腰间挎着短枪的狱卒站在男子两侧。 刀疤脸狱卒死狗般的将罗开扔在地上,转身恭敬的朝着中年男子道:“大人,还有两个。” “嗯,都带来。”中年男子挥了挥手。 罗开蜷缩在地上,身子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他身边还躺着两名衣衫褴褛的囚犯,一个肤色黝黑如炭,是个黑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如罗开一样,这两名囚犯也是一脸菜色,瘦的皮包骨头,俩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罗开一眼就转了过去。 不一会,刀疤脸狱卒又拖着一名瘦小的男子扔在罗开身边。 罗开已经从剧痛中缓过神来,默默的坐起身子,斜靠在墙上观察这里的人,他注意到房间内唯一坐着的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泛着一丝细白的光晕,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制成,眼神接触莫名的感到微微眩晕。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罗开转过头看向门口,那刀疤脸狱卒黑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巨汉,骇人的是那两对臂膀之下居然又长着一双手臂,四条手臂随着步伐微微摆动,配合其巨大的体型当真如人形怪物一般。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罗开嘴巴微微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怪物般的大汉,他现在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地球了。 “啪! 刀疤脸狱卒狠狠的抽了四臂巨人一鞭喝骂道:“蹲下!”这一鞭力道十足,巨人高大的身子一个踉跄,回头怒视着刀疤脸狱卒,巨大的脸庞微微颤抖,显然是愤怒之及。 刀疤脸狱卒冷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黑色长鞭做恐吓状。 四臂巨人深吸了一口气,庞大的身躯缓缓蹲了下来。 “司长大人,死囚监五名犯人全部带到。”刀疤脸狱卒满意收起长鞭,转身恭敬的朝着那中年男子道。 “嗯。”中年男子审视了下,大声道:“你们几个都是犯了砍头的大罪,早该处决,不过去年我上国东元大帝登基,宣诏赦免一部分犯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来是任由你们自生自灭,我们新任典狱长大人宅心仁厚,决定给你们一条活路…… 五名囚犯不仅一怔,眼中都露出希望的光芒。 “大人,只要能留一条狗命,做牛做马都可以。”说话的是那名须发皆白的老头,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老脸窝成菊花状,努力挤出一副笑脸,献媚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对着刀疤脸狱卒吩咐道:“老三,给他们换一身囚服,明天直接送往南牙岛矿场。”说完就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刀疤脸狱卒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料到这些囚犯还有活路,一咬牙急忙追上男子,小声道:“大人,当初接手了一百多名死囚,到现在只有五个活了下来,这几个人可都不简单,如果放他们去矿场,可能会出乱子……火山文学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唔,可是典狱长大人吩咐…… “大人可能不了解这些死囚的底细,这几人可都是穷凶极恶的凶犯,比如那个老头,绰号“影鼠”,传闻跟基因研究局失窃案有关,还有那个黑人很有可能是臭名昭著的龙鲨海盗成员…… “好吧,我会跟典狱长大人说的。” 中年男子沉吟了会点了点头,接着道:“老三,听说你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对这里一定很了解,我和典狱长初来乍到,以后要指望你好好帮衬啊。” 刀疤脸急忙应承:“那是当然。” 罗开五人被重新放回牢房,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任何动静,中年男子所说放他们去矿场的言语似乎只是一句空话。 第五章 水叟 晚间,罗开继续努力的挖掘,那岩石地基却出乎意料的深,地道没有通风条件,如果挖的很深本来就浑浊的氧气将彻底没有,但如果改道,等于前些天全都白挖了。 思来想去,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继续往下挖,他已经感到土质有些不一样,变的紧凑,多了很多细沙,这种情况是打地基时埋下的,应该很快就可以挖透,只是不知道挖通地基后出口会是哪里,如果依然在监狱里,活的希望就很渺茫,这是一场要赔上生命的赌博,而他必须去赌。 大概两个小时后,手中的铁锥传来一阵虚无感,岩石地基出现了一条狭窄的裂缝,以他现在的体型穿过去并不困难,令人奇怪的是地基另一侧却空无一物,罗开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这里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寂静的地下空间,黑漆漆茫茫然的似乎没有尽头。 罗开小心的贴着墙壁慢慢摸索,这时候黑暗而又沉静的地下空间内忽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像是什么人来到了这里,罗开浑身冷汗直冒,颤抖着转身看去。 摇摇晃晃的烛光照亮了漆黑的空间,这里似乎是一个类似于防空洞的拱顶型地下建筑,一排排巨大的书架堆满了整个空间,一名披散着头发的枯瘦老者拿着一根蜡烛正朝这边走来。 罗开急忙藏身于身旁的一处凹陷,小心翼翼的从腋下取出那把磨得锋利的铁锥,对方的模样不像是守卫,倒像是个囚犯。 枯瘦老者直接朝着罗开藏身处走来,还未接近就笑吟吟的道:“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我可是等你很久了。”一只大老鼠从他那鸡窝般的乱发中钻了出来,吱吱轻叫了两声。 罗开压住心中的恐惧,慢慢露出身形,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是谁?”他竟然本能的说出了同样的语言。 老者注目盯着罗开看了一会才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想从南牙岛监狱逃走却很困难,南牙岛四面环海,距离最近的陆地也有数十海里,即便你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也无法游到陆地。” “你……你是想帮我吗?还是你也要离开这里?” “不,这里对你们来说可能是难以忍受,对我来说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老者捋了捋已经长到胸口的胡须,继续道:“小灰既然肯给你送食物,证明你这个小伙子本性并不坏,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你出去后也要帮我个忙。”火山文学 罗开压住心底的紧张,小心翼翼道:“什么忙?” 老者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海族吗?” 罗开想了下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者微微皱眉,似乎对罗开的孤陋寡闻有些不满,隔了一会,叹口气道:“罢了,其实知道的越多烦恼也就越多。” 接着指了指头顶道:“监狱在岛上还放养了很多猎犬,即便你能离开监狱,也会被猎犬察觉,你如果没些本事,它们会把你撕碎。” 罗开脸色变了变,一咬牙道:“多谢大爷了,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老者哈哈一笑:“有老头子帮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唔……我可以传给你一种在水中畅游的法子,借着东风有机会能飘到陆地,当然若是在海里被什么大鱼给吃了那就没办法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罗开愕了一下,看老者的表情很是认真,便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 老者枯树般的手臂往前一探就把罗开扯到面前,罗开只感到老者的手臂如一根铁箍般捏的他骨骼生疼,看来是个会捏骨的老中医。 老者先是看了看罗开胸口那已经痊愈的伤口,一边在他浑身上下摸索着,一边喃喃自语:“你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应该从小就被注射了高级的基因药剂,骨骼和肌肉强度很高而且细胞分裂速度很快,但是基因药剂有利有弊,会大幅度的榨取生命力,而且你身体还没长开,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身体发育已经受到影响,唉,可惜!” 罗开忍不住问道:“基因药剂是什么东西?” 老者却不回答,注目看向罗开的眉心,表情似乎有些疑惑,沉吟了一会道:“想要解决基因药剂的弊端只有修炼强身健体的体术,看你这模样却并没有练过。” 接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破旧的兽皮纸递了过来:“我这里有一套体术,你以后勤加练习的话会逐渐弥补身体的不足,这套体术名叫“锻柔体术”练习初期可能会比较痛苦,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痛苦有时候才是激发身体潜力的最好办法。” 罗开有些茫然的接过,可以看到兽皮纸上面刻画了很多人形图案,疑惑道:“体术又是什么?” 这一次老者耐心的解释道:“体术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法子,人类天生体质瀛弱,你若是有心就好好练,以后会发现其好处的。” 说完忽然在他后脑勺轻轻一按,罗开脑袋一懵便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两腋有些刺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依然身处地下空间中,上身的衣服已经被解开,腋下鲜血淋淋,皮肤上似乎被刻画了什么东西。 老者正在用一块破布包扎自己的手腕,可以看到他的手腕上也是鲜血淋淋:“不用紧张,我在你身上铭刻了一套辟水图腾,入水之后你自然会发现它的妙用,这地方没有条件就只有用鲜血刻画了。” 罗开用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满肚子疑问,想了半晌道:“辟水图腾是什么东西?大……大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者将头上的大灰鼠拿开,笑着道:“我叫水叟,外面人喜欢称我为水语者,辟水图腾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可以让人快速适应水中环境的法子,生命源自于海洋,对水下环境的适应性已经牢牢的铭刻在基因深处,辟水图腾只是将其诱发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帮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以后你每晚都到我这里一趟,老夫教你体术。” 罗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沉默了一会,指着他头上的大老鼠问道:“大灰是你养的吗?” 老者逗弄着手中的老鼠,道:“嗯,我看这个小东西挺有灵性,刚好无聊就养着了。” “那是你让大灰给我送的食物吗?” 老者摇了摇头:“小伙子,不要小看动物的智慧,你放了它,它感激你才会给你送食物的,好了,天快亮了,你赶紧回去吧。” 第六章 “纪元正史” 罗开沿着地道爬回牢房,这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白,拿出老者给的兽皮纸,上面不知道用什么墨水歪歪扭扭的画满了奇特姿势的小人,在罗开的认知里像是某种体操……唔,更像是瑜伽。 这时候罗开已经疲累不堪,实在没精力研究,带着满肚子疑问收拢稻草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后,罗开第一时间研究那兽皮纸上的“体术”,其实也就是一些古怪的姿势,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些姿势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尽力的拉伸躯体,比如第一个动作脚尖着地,身体和双臂都尽力往上拉伸,整个人都要拉伸成夸张的长条形。 罗开尝试着开始做,却发现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无法做到,一年多的缺乏运动使身体僵硬的如机器人一般,刚开始做肌肉传来的刺痛就使他放弃了练习的打算。 晚间,罗开从地道进入那满是书架的地下空间内,空间很大,找了半天才循着亮光看到了水叟,他正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前写写画画,十分专注,像是没有发觉罗开的到来。 罗开小心的走上前去,注意到书桌杂乱的纸张上都是各种几何图形,水叟似乎在做算术题。 “老夫在忙,你先等着。”水叟头也不抬的道。 罗开默不作声的后退到一座书架前,目光看向了周围的书架,这个世界的文字与汉字很像,十分简洁,同时还多出了很多符号,他本能的就读懂了这些文字的意思,书架上的书种类极为繁多,物理、生物、工程、机械……几乎涵盖了所有已知学科。 有一本书的名字引起了罗开的注意:“纪元正史。” 罗开轻轻把这本书从书架上抽出,翻看了起来,扉页一排血红色的大字有些触目惊心:“群星坠落,磁极倒转,大地分裂,地火升腾,天启到来。” 这是一本历史书,记载着这个世界在过去某一天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变,许多物种都惨遭灭绝,人类文明也濒临消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外部环境渐渐好转,终于有幸存的人类开始重建文明,但是这个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现了许多强大而诡异的生命体,而人类却缺失了大灾变之前的一种重要能源,使得文明出现了巨大的断层…… 不知何时,水叟已经走到罗开身边,看了看他手中的书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没上过学堂吗?史书有什么好看的?” 罗开似乎没听到水叟的疑问,神情忽然变得呆滞,一股潜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是自己“临死”之前记忆,在万米的高空,一颗巨大的蓝色火球从天而降,直接将他乘坐的客机化为虚无,那一刻时间和空间似乎永远被冻结,他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死亡…… 水叟看到罗开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没事吧。” 罗开脸色惨白一片,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摇了摇头:“我没事,大爷,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可以,那今晚就不教你体术了,你看书吧。”水叟点头同意,继续回到书桌前凝心研究。 罗开靠在书桌上坐了下来,仔细翻阅这本“纪元正史”。 “大灾变之后,涌现出了大量强大的“凶兽”生命体,这些凶兽强大无比,并且嗜血残忍,几乎无物不食,人类生存环境迅速恶化……但是生命的韧性远超想象,生存环境越是恶劣,物种所迸发的进化潜力越高,一部分人类族群被迫转入海洋,进化出了神奇的水底呼吸能力,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可以呼风唤雨!这群在海洋中生存的人类自称为“海族”。 还有一部分人类艰难的在荒芜的深山中生存了下来,食物短缺之下他们以山石、矿藏为养分,进化出了类似于植物的光合作用,渐渐的他们身躯越来越庞大,变得力大无穷,称自己为“泰坦族”。 还有一部分人类族群则转入地下以躲避地面凶兽的猎杀,常年的地底生活使他们抛弃了生命所必须的阳光,转而拥抱黑暗深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传言他们掌握了一种可怕的黑暗腐蚀之力,他们称自己为深渊一族…… 更多的人类依然坚持抵抗凶兽的侵袭,依靠着大灾变之前人类的文明传承,枪械,火药,机器迅速被重新研发出来,但是凶兽出乎意料的强大,它们身体覆盖着强韧的鳞甲和皮毛,速度和力量更是强大无比,几乎无惧普通枪炮的攻击… 第七章 锻柔体术 天亮之后,刀疤脸狱卒一脸凶恶的打开牢门:“狗东西,吃饭!” 罗开压抑住心底的憎恨,走上前默默的吞咽着食物,今天的食物是两片有些发霉的面包和一碗稀粥,虽不算好却比以前强太多了。 刀疤脸狱卒站在门口脸色急剧的变幻,拔出腰间的手枪却又放下,琢磨要不要直接出手杀了罗开,然后诬陷其袭击狱卒。 在这批囚犯入狱前,他就接到老典狱长的暗示,让他想办法间接弄死这些人,但新的典狱长上任又名言要饶了这些人,无法用普通手段饿死这些囚犯,直接出手又会引起新典狱长的恼怒,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了出手的打算,转身离开。 罗开浑不知自己刚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吃完之后又回到角落里蜷缩起来,今个的他没有任何睡意,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却莫名的成为了未来的某个人,关键的是除了语言外这个的身体其他记忆都模糊不堪,还有就是那凶兽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无惧枪炮,还有什么海族、泰坦族,怎么感觉像是神话一般……还有就是史书上面说人类缺失了一种大灾变之前的重要能源,以至于文明出现了断层,这缺失的是什么东西? 满肚子疑问让他无法入眠,只有期盼着天黑去找水叟解惑,接着又想到这水叟到底是什么人,看情形不像是囚犯,却甘愿自囚地底…… 天色彻底黑暗以后,罗开又来到了地下空间,那名叫水叟的老头端坐在书桌前,在昏黄的烛光下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罗开正在筹措言辞,但今个鱼叟没心思回答他任何问题,抬起头直接道;“我时间有限,只有三天时间传授你体术,正常情况下练习“锻柔体术”必须配用一种产自万米深海的松骨鱼油,这种鱼油可以大幅度增加骨骼肌肉的柔韧度,使练功更加的事半功倍,不过你体质不错,即便没有松骨鱼油也可以练习,只不过要多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你现在身体僵硬,要先给你松松骨。” 水叟站起身子,枯瘦的双臂探了过来,直接抓住罗开手臂。 “啊!”伴随着罗开的一声惨叫,手骨、臂骨接连传来一阵阵咔嚓声,水叟干枯的手指就像一把钳子一样,力量穿透肌肉,直达骨髓,疼的他几近昏厥。 罗开惨叫声不断,瘫软了下去,这何止是一点皮肉之苦,简直是要他的命! 水叟丝毫不理会他的惨叫,冷漠的从他的手臂沿着臂膀朝胸前捏去,手指所到之处,咔嚓声不断,直至捏到他的脊椎,而罗开因为剧痛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罗开醒来之时已经身处在牢房里,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浑身的肌肉骨骼传来阵阵酥麻感让他仿若身处天堂,而昨晚的一切却似地狱。 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如面条般连骨头都变得酸软,一直到下午酸软感渐渐消退,才勉强可以坐起。 晚间,罗开犹豫着今晚去不去水叟那里,昨夜实在太过痛楚,感觉全身骨头都被那水叟捏碎了。 接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研究那兽皮纸上的姿势,越看越是心惊,因为上面的姿势有些匪夷所思,人就好像橡皮泥一般可以随意折叠,拉伸,这简直有些可怕,因为人毕竟是有骨头的,本来在他的理解里这体术有点类似于瑜伽,是一种塑造体形、修身养性的法子,但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这种体术应该融合了前世很多的锻炼身体的法子并加以改进,使效果更加的显著,经过昨夜的松骨感觉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对身体的各个部位的控制更灵活了。 就这样犹犹豫豫的一直到了深夜才钻进地道朝着水叟所在的地方爬去。 看到罗开的身影出现,水叟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打算放弃?如果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那你还是走吧。” 罗开急忙摇头:“不,我受得了。” 今夜注定是个痛苦之夜,罗开感觉自己就像还没和好的面团,被来来回回扯来扯去。 整个晚上地下空间内都回荡着他的哀嚎,上一刻已经被疼晕了过去,下一刻却又被疼醒,到后面整个人就像一滩软化的橡皮泥,在最后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脑海里莫名浮现一个问题,据说人的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一旦痛楚到达一定的临界值,意识就会自动切断,有点类似于跳闸,那么自己整个晚上是不是一直处于即将跳闸的状态? 白天醒来时,罗开在疑惑自己是否还活着,用力的掐一下自己,却发现手指一用力就向上弯曲了起来,不止手指、手臂、腿都可以做出不自然的弯曲,就好像骨骼不复存在一样,这让他惊恐不已,那老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几小时过去,骨骼渐渐的恢复坚硬,才安下心来。 第三天晚上,罗开拖动酸软的身体来到地下空间,水叟正拿着界尺在书桌前刻画着图纸,与昨天相比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本来就干瘦的身体也更加岣嵝了,仿若老了很多岁一般。 罗开走上前去,看了眼书桌上的图纸,上面是一副蛋壳模样的图形,有点类似于潜水艇,与潜水艇不同的是并未完全封闭,驾驶舱和狰狞的炮管直接裸露在外面。 水叟并未在意罗开在旁边观看,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对图纸不太满意,过了一会,抬起头朝罗阳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我叫罗开。”罗开并不知道这副身体叫什么,只能说出了前世的名字。 “哦,那你住在哪里,家里可有亲人?” 罗开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好吧,前面说让你帮我一个小忙,你如果离开了这里,有时间的话去一趟东元上国的上京城,城内有一个云萝庄园,帮我把这枚戒指交给一个叫做云烨的人。” 水叟从怀中取出一枚简陋的戒指递了过来,罗开伸手接过,这戒指像是用铁丝直接缠成,看起来毫不起眼。 第八章 “9527” 水叟浑浊的眼睛直盯着那枚戒指,表情有些不舍,许久后才道:“锻柔体术是人们为了抵抗深海高压所研究出来的炼体法子,乃海族的不传秘术,本来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才能完成初步的锻骨,但你体质很好,而我时间有限,就直接用外力帮你完成锻骨,你以后勤加练习会知道到它的好处,好了,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罗开愕了下,问道:“大爷,你……你不教我了吗?” 水叟叹了口气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南牙岛监狱新任的典狱长是一名三眼族,三眼族一向以仁义标榜自身,你在监狱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若是有幸逃离这里,就寻个地方好好生活吧。” 罗开默默的低下头,衷心道:“谢谢!”他现在虽然还体会不到水叟教导这体术的好处,却听出来水叟语气真挚,忍不住心底一阵感动,这老头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对了,你熟练了之后记得把兽皮纸毁去,也不要说是我教的,老头子在外面有很多仇家,免得有人寻你麻烦!” 罗开点了点头,刚听到水叟刚又提到了一个新的种族,这“三眼族”又是什么?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大爷,你……你是那本书上面说的海族吗?他们真的可以在水里面生存吗?还有三眼族是什么?” 水叟哈哈一笑:“老头子可不是什么海族,其实海族也好,三眼族也罢,都是人类为适应这个世界而产生的基因进化罢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严格来他们都是人类的一个分支。 海族为了适应海洋的生存环境,双耳的侧面进化出用来过滤海水氧气的鳃,而三眼族则是松果体裸露出额头,使得感知和思维更快,智慧也更高,在智慧高的情况下学习任何东西都事半功倍,所以才被一些人类称为上族。”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寻我。”水叟回到书桌前坐下。 罗开默默的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周围暗无天日的环境,忍不住道:“大爷,你要一直待着这里吗?” 水叟摆了摆手:“老头子个性孤僻,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这里对你们来说可能难以忍受,对我来说却是避世隐居的最好地方,快走吧。” 这时候大灰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熟练的爬到水叟鸟窝般的头发上,朝着罗开吱吱叫了两声。 罗开很是不舍,他想着每天晚上来这里聊聊天看看书也行,但是水叟明显不喜欢别人打搅。 …… 第二天,罗开在睡梦中被惊醒,刀疤脸狱卒那张丑陋的大脸出现在面前,先是凶恶将他的手和双脚缚上沉重的枷锁,口中怒骂道:“滚起来,跟老子走!” 罗开拖动依然有些酸软的身体,努力的站了起来,跟随着刀疤脸狱卒走出牢门。 门口站立着还几名脑满肠肥的狱卒,他们将这里仅剩的五名囚犯全部叫起,并带上沉重的枷锁,一个个的驱赶出来。 因为长时间的缺乏运动和沉重的枷锁,囚犯们走路都有些拖沓,穿过长长的阴暗走廊,一丝丝阳光洒在门口,五人神色都有些激动,努力的拖动枷锁奔了过去,哪怕招致狱卒的皮鞭也毫不理会,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阳光的珍贵。 沐浴在阳光之中,罗开微微有一些眩晕之感,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愿时间就此停止,一根皮鞭凌空朝他抽了下来,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狱卒一边怒骂,一边抽动皮鞭,将五人再次驱赶了起来。 一路驱赶至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上已然站着一队穿着囚服的犯人,这群犯人显然是新来的,因为区分老犯人和新犯人的方法很简单,老犯人必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而新犯人则高矮胖瘦都有,肤色也正常。 五人被驱赶着与这群新犯人汇合在一起,耳听着前面一间石屋不停的传来一阵阵惨叫,都有些心惊胆战,新来的犯人更是惊慌,其中一个体态肥硕的胖子吓的屎尿齐流,一旁的狱卒立即恼怒起来,狠狠的抽了胖子一鞭,大骂晦气的将其拖了出去。 很快就轮到罗开几人,这是一座满是暗红色血迹的刑房,一名狱卒阴笑着拿起烧的正旺的烙铁朝他们看了过来。 罗开前面是那名满脸皱纹的老年囚犯,轮到他时,他努力的挤出笑脸,赔笑道:“大人,这是…… “嘿嘿,给你们上个记号!” 刀疤脸狱卒接过通红的烙铁,抿着嘴角,脸上那道斜长如蜈蚣的刀疤轻轻抖动,看起来渗人之及。 “啊……哈哈!这老头皮肤还挺嫩!” 刑房内囚犯们凄厉的惨叫和狱卒邪恶的大笑混杂在一起,让人犹坠地狱。 …… 罗开又开始做梦,梦见自己被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兵士押赴刑场,父母在刑场痛哭流涕的为自己求情,最后伴随着一声枪响,却又发现自己安然躺在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妻子安静的伏在他的胸前,刚松了口气,妻子那张娇媚的俏脸轻轻抬起,接着忽然飞速衰老,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具枯骨,那张只剩下牙床的嘴巴轻轻起合…… 猛然坐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照的他有些眩晕,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胸口传来的一阵阵烁烧般的剧痛提醒他已经从噩梦中醒来。 许久之后,罗开低头看了看,胸口是被狱卒用烙铁烫出来伤痕,勉强看出来是一组数字:“9527。” 这里是刑房的另一侧,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犯人,都是被烙铁活生生的给疼晕了过去,刑房内惨叫声依然不时传来,那四个死囚坐在罗阳的旁边,正默默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每人胸前都被烙铁烫了一组数字。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海岛,海岛上只有一座建筑,就是他们所处的这座类似于古代欧洲城堡模样的监狱,可以看到城堡上面密布着许多门巨大火炮,还有很多持枪的守卫在城楼里巡逻,不像监狱倒像是一座要塞。 第九章 矿场 过了一会,所有囚犯都被烙上编号,狱卒们扬起皮鞭驱赶囚犯们重新排上长队,一些昏迷不醒的直接用冰冷的海水浇醒。 队伍穿过监狱巨大的铁门,外间的环境映入视野,前方是一个荒芜的山头,山头上赫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竟然是不计其数的旷工在开采矿石,一架架单人小推车在山头的盘山小道上穿梭,蚂蚁搬家般的将矿石拉回山下。 山头下方座落着一大片营地,高耸的烟筒喷着黑烟,白色的水蒸气萦绕在营地上方,营地旁边还有一条小溪,乌黑的溪水静静流淌。 狱卒大声呼和着将囚犯赶往那座营地,罗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座露天矿场,一时有些呆滞,一条乌黑的皮鞭直朝他抽了过来,火辣的疼痛让他不由的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咬着牙重新站起跟上队伍,今个一天他的后背已经多了很多条鞭痕,不过相比起水叟锻骨时的疼痛,这点鞭棘不算什么。 整座矿场都被一道四五米高的铁网围栏包裹,围栏每隔一段距离就耸立着一座石质哨塔,几名荷枪实弹的守卫在哨塔上冷漠的盯着下方。 囚犯们鱼贯被赶入营地,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营地内的一个广场上立着一排十字架,几名面容枯槁的囚犯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火辣的阳光已经将他们的皮肤晒的干裂,隐约看见干裂的伤口上有蛆虫爬动…… 十字架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几个血红色的大字:“逃跑者此下场。” 新来的囚犯登时噤若寒蝉起来,默默的接受狱卒的分配,被安排进一座座破败的宿舍内。 罗开和另外四名死囚也被推搡着进一个由碎石和木头搭建的宿舍内,宿舍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窝棚,刺眼的阳光从顶上的缝隙照射下来,棚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肤色各异的囚犯,有白人、黑人、更多的是黄色皮肤人种,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裸露,扑鼻的脚臭混和体臭形成一股令人想要呕吐的气息。 窝棚外传来刀疤脸狱卒与另外一个人的谈话声。 “三哥,人送我这你还不放心吗?在这里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 “这几个家伙都不简单,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就麻烦了,干完活还是送回牢房保险点。” 另外一个人声音有些不屑:“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咱们兄弟什么人没见过,就是郡城的大人物都弄死不少!” 刀疤脸狱卒立即恼怒起来:“妈的,老子是为了你好,我找人每天接送他们,其他时间你注意点!” “那好吧,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他们,三哥,你好久没来我这了,来来我刚弄到几桶上好的甘蔗酒…… 随着声音渐渐远去,窝棚内开始热闹了起来,一个白人男子领着几个干瘦囚犯走了过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新来的五人,目光扫过那长着四条手臂的巨汉时明显闪过一丝惊惧,剩下四人中那黑人汉子明显不好惹,两个瘦小子也不好说,似乎只有那白发老头好欺负,就大声问道:“老头,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啊?” 老头眯着眼睛,轻笑道:“老头子姓李,单名一个圭字,诸位兄弟叫我老李头就行了,至于犯了什么事,不说也罢!” “咦,你个老不死的,找抽是吧!”旁边一个囚犯咋咋呼呼的就要抡起手掌。 白人囚犯却伸手把他拦住,沉声道:“刚才韩老三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吧,我不管你们以前有多厉害,在这个宿舍我就是老大,你们有没有意见?”说完之后警惕的看着那四臂巨人。 “老头子当然没意见,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李圭笑吟吟的说道。 白人囚犯看向另外四人,但是其他人发呆的发呆,睡觉的睡觉,明显没有理他的兴趣,他还想说一些狠话,心里却有些顾忌,其他囚犯也都是人精,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还那白发老头李圭打破了沉默:“好了,大兄弟,你没听那韩老三说吗,我们几个不住在这里,干完活还要被送到牢房里。” … 这是一座露天铁矿,多达上千名囚犯在这里工作,他们用铁锤、铁钎将矿石从山体上剥离,再将巨大的矿石砸成小块,用背篓一点点的背到盘山小道,用小推车将矿石运往山下, 山下存放矿石的广场上停着四五辆奇怪而臃肿的大卡车,卡车的车头侧面耸立着一个锅炉,整个锅炉的体积占了车头的一半以上,车头上黑色的煤烟和白色的水蒸气交相辉映,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赫然是一辆蒸汽动力的卡车。 罗开在山脚下领到了今天干活的工具,一把巨大的铁锤,沉重的铁锤压弯了他的腰,这段时间里食物虽然多了一些,却也远远不能弥补身体的缺失,他感觉自己在背负着一座山前进,渐渐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只是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缓缓前进。火山文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达了工作场地,地上已经堆放着许多巨大的黑色矿石,他的工作就是把石头敲碎,一旁的囚犯拿起一根铁钎,示意他开始工作了。 可能是修炼的体术确实有效果,也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太过强悍,罗开呼哧呼哧的喘息了一会,居然有力气再次举起铁锤,伴随着铛的一声脆响,铁锤重重的砸在铁钎上,一旁的监工本来已经扬起的长鞭缓缓放下。 在烈日的照射下罗开不一会就汗流浃背,后背的伤口沾染上汗水之后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使他的身形更加岣嵝,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了结束,麻木的吃完不知名的食物,就被狱卒驱赶着回了牢房。 罗开再次做起了梦,梦中是一张妩媚中带着一点俏皮的脸,那是他的妻子,仿佛回到了初恋,两人在校园里漫步,在教室里传递着纸条,在沙滩上嬉戏…… 黑暗中罗开茫然的睁开双眼,铁窗外洒下的淡淡月光,身体各部位传来的阵阵刺痛使他区分出来了现实与梦境,他回忆着梦中妻子的面容,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是努力的回忆,那道身影越是模糊,灼心挠肺的悔恨充斥在心间。 狠狠在胸前印着9527的伤口上打了一拳,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破裂,肉体的疼痛使得心灵的痛苦稍有缓解。 第十章 异人 许久之后,罗开努力的挪动身体,掀开地板滑入地道,令他惊慌的事情发生了,地道居然出现了大规模的塌方,通向水叟所在空间的地道全部被泥沙掩埋。 急忙动手挖掘,可是头顶的泥土不断落下,塌方再次出现,险些将他给埋了进去。 无意义的挖了一会,罗开溃然的放弃,蹲坐在地道里思考着该怎么办,今天在外面他看过监狱的地形,自己所处的死囚监位于监狱的西北角方向,而挖掘的地道则是朝东南方向,如今想要通过地道逃出去就只能改道,但是以后可能就无法见到水叟了,虽然水叟说不再见他,但是罗开心底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罗开已经在矿场工作了一个多月,矿场早中晚三顿饭,每天都是臭鱼烂虾熬成的大杂烩,再加上杂粮面包和窝窝头,伙食虽差,却比以前强太多了,起码能吃个半饱,可惜的是消耗也同样巨大,以至于体型依然偏瘦。 每天从事着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使他的身高不知不觉竟然长高了几厘米,目测有一米八左右,变得更加的瘦削,精瘦的身体满是横七竖八的伤痕,大多是被监工打的,也有些是和其他囚犯打架造成的。 这里的囚犯来自于世界各地,有些是战俘,有些是被拐卖的奴隶,更多的是来自于一个叫做星马的国家,星马国是东大陆九大领主国之一,位于大陆的东南方向,这座南牙岛监狱就是星马国最大的监狱,也是很重要的铁矿石产地之一。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十分低下,虽然已经大规模的使用蒸汽机,但是蒸汽车庞大臃肿的体型根本无法在狭窄的矿山上作业,而且火药据说十分珍贵,只有在特别坚固的矿体上才舍得使用火药。 这样几乎是纯人工开采矿石就造成囚犯们的死伤率十分的高,一个月来,罗开已经看到至少十来名囚犯死伤,要么被脱落的岩石砸死,要么失足滑落山道,也有很多是囚犯们内部斗殴造成的。 这里的囚犯大多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动辄就拳脚相向,有时候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大打出手,而矿场守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阵,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予理会。 而一旦受了很严重的伤势,也基本是死路一条,在这里根本没人医治,只有祈求上苍自己的身体能扛过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矿场内所有囚犯都有着自己的小团体,小团体上面还有更大的团体,由五名最为凶狠的囚犯领导,也就是传说中的狱霸,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 狱霸们不用干活,每天都是找个阴凉的石头下面睡觉,他们的工作由手下完成,监工也不管不问,甚至和几名狱霸关系极好,狱霸们有时候更是能讨到几根卷的粗粗的香烟,耀武扬威的在人群里显摆。 罗开和另外四名死囚比较特殊,他们不在矿场住却要在这里工作,虽然避开了很多麻烦,却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如果你不加入团体,那你就是所有团体的异类,罗开是贡献了自己藏的几块珍贵的玉米饼,加入了一个黄种人的小团体,其他三人也各自加入一些小团体里面。 唯一例外的是那名长着四条的手臂的“异人”,其实就是畸形人,畸形人分为先天畸形和后天畸形,先天畸形据说是因为大灾变之后人类婴儿的畸形率变得很高,后天畸形则是因为某些原因产生的基因突变。 这些畸形人大多都有一些厉害的本事,比如那四臂异人,他的力量远超普通人类,一个人干的活能顶四五个普通人,所以监工们对他十分喜欢,这种“非人类”没有人敢于招惹,几个狱霸甚至想方设法的讨好他。 这个矿场并不止他一个畸形人,一个长着长长尾巴的畸形人,一个脑袋后面长着巨大肿瘤的,还有一个长着三条腿,还有一名竟然长着两个脑袋,只是第二个脑袋已经萎缩死亡……大概有十几个畸形人,这群畸形人组成一个小团体报团取暖,他们十分孤僻从不与其他囚犯打交道,当然也没有囚犯敢于欺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