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漂亮军嫂,嫁最猛军官养崽崽》 第1章 重生八零。 汀兰意识醒来时,头涨疼的厉害,张口刚想喊人,就听见久违的声音。 “不会死了吧?娘,你那一棍子下去,人要真没了,那不得亏二狗子200块聘礼钱。” “死不了,就算真没了,卖给村口棺材铺牙子,配个婚赚的比活人多。你安一百个心,这丫头打你抱来那天,就注定咱家有飞黄腾达的那日。” 汀兰听这话,久远可怕的记忆涌出,寒意从心头凉到脚底。 她偷偷半睁开眼。 说话那头的老妇,嘴里叼着烟枪,一副贪婪的盘算着。 听了这话,一旁年岁四十左右的女人,跟吃了半斤蜜枣似的,竟害羞地笑了起来。 这俩人不正是她几十年未见的奶奶和娘么? 熟悉的场景,久违的人,汀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视线打量,墙上挂着醒目的1982年7月9日日历,确定了她的猜想。 她重生了,回到了58年前,葬送一辈子噩梦的那天。 汀兰记得很清楚。 家里私自给她定了门亲,母亲以200元聘礼钱,逼着汀兰嫁给同村大她十来岁,死了老婆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二流子。 这她哪能同意。 十九岁,未经人事的清白姑娘,嫁一个罪犯?还是强奸未遂。 虎毒不食子,汀兰觉着这话不对。 这个家就没人想着她好。 同是提亲,城里母亲长年帮佣的孟首长家,也有意让汀兰当儿媳。 八十年代,一个农村姑娘能嫁进城,麻雀变凤凰的好事。 母亲竟然不同意。 并对孟家谎称,她早有同村相好的男人,身子破了配不上这门上等的婚事。 直至今世,汀兰才明白,她竟然不是汀母亲生的女儿。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人心真是恶毒,难道就因为她是抱来的外姓人?难道是怕她阻碍了自己的路? 也就是当年这一棍,敲晕了自己,这俩毒妇将刘二狗放进屋子,强上了她。 生米煮成熟饭,全村都得信儿看笑话,家里强行将她嫁了出去。 毁了身子,嫁了人。 这辈子自然与孟家无缘。 汀兰日子苦熬两年,直到被刘二狗家暴,奄奄一息进了城里的医院。 她才又见到当年孟家提亲的儿子。 孟宴霖。 许是见汀兰可怜,孟宴霖主动帮她垫付医药费还报了公安。 可远水救不了进火。 农村里男人打自己婆娘,天经地义,公安顶多劝导几句,哪里管得了。 打死打残,大有人在,一裹草席随地便埋,谎称婆娘跑了,神不知鬼不觉。 与其死那畜生手上,不如死在外头。 汀兰伤势一好转,趁机逃了,几经反转,跟着偷渡客去了美丽国。 经过几十年打拼,赚下了不菲的身家,在当地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 晚年生意场上,也曾听过孟家的消息。 让汀兰意想不到是,自己的母亲居然以保姆的身份,在孟首长晚年嫁给了他当填房。 而孟宴霖带着三个孩子,终身未娶,早在十年前已经离世,享年55岁。 汀兰想到这,心里一阵悲凉,如今还能重活,她可不白白浪费这翻身的好机会。 外门一番动静,汀家老太灭了烟杆,给汀母使了眼色,两人就出了屋。 算时间,应该是刘二狗应约来办事了, 汀兰起身,往门缝望去,就听刘二狗嘱咐汀老太,他没给哨声,别往里闯坏他兴头。 说完,那狗东西提溜着裤头,就朝汀兰屋这头走来。 想到前世,不正是那两毒妇在狗东西完事后,闯入屋里大骂她不知廉耻,与人苟且坏汀家名声么。 闹的全村围观看笑话,逼她咽下苦水嫁人。 回想这,汀兰手握棍棒紧了紧,对着猫进屋里的刘二狗,对头狠狠地敲了下去。 院外。 汀母见事成了,估摸着刘二狗这会儿早把人糟蹋得不成样子。 她往汀老太手里塞了100元钱,道:“您亲孙女孝敬的,丫头说了,您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汀老太见钱眉开眼笑,“这丫头没白疼她,放城里养这么些年,总算有点用。告诉丫头,那贱蹄子这辈子算毁了,翻不了身。她还想嫁进孟家享福?戏里都没唱这么好听。” 汀兰敲晕了刘二狗,将人绑了起来,便翻窗户跑了。 她记得孟首长当时跟汀母提亲的时候,正好也就是这几日。 汀兰寻思着,她若是厚着脸皮再找回去,说自己愿意嫁,也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八十年代初,农村人想要到城里打工挣钱,根本没那条件,也没人敢这么干。 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村姑,要想翻身,收拾这帮烂人,必须得抱大腿。 还必须是孟家根正苗红的大腿。 汀兰按着之前曾经听汀母说过孟宴霖所在单位地址。 寻到部队。 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哨岗的人员进出也多了起来。 哨岗警卫一听,得知眼前一身稀脏的姑娘是找孟宴霖的,眼神猛的愣了一下。 直呼其名? 叫的还怪亲切的,队里除了官阶比孟宴霖大的,可没人敢直呼他名讳。 这小姑娘胆肥啊关系不简单。 警卫八卦的心都起了,直接挂了分机号,禀名原委,得到回复后就告知了汀兰。 “人没在?”汀兰脏兮兮的小脸皱起。 这可怎么办?今天她必须见到人,若不然被抓回去,就完了。 莫不是孟宴霖不想见,随便打发她的借口? 警卫见汀兰站着发呆,又问了句:“同志,你是孟副团的什么人?要不你留个口信,我转告他?” 等你转告,黄花菜都凉了。 孟宴霖若真有心躲她,只怕下回更见不着。 不行,得下狠招。 这年代人都淳朴,豁不出脸皮套不着狼。 “我是孟宴霖他老婆,对,就是你们说的爱人,他爱人。” “首长好。” 警卫员突然严肃站立,行了个军礼,可他内心窝草窝草,奔腾而过。 第2章 报告,请跟我结婚。 汀兰生怕警卫听不见似的,拉高了嗓门,引得进出门岗的人纷纷停留侧目。 “你是他爱人?”一道疑惑又打趣的声音在汀兰后背响起。 汀兰转身。 面前站着一个看着官职不小,面容威严和蔼的老头。 想起刚才警卫喊首长,猜测应该是孟宴霖上级,弄不好,他俩结婚报告都得人家批。 那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对,首长好,我叫汀兰,是孟宴霖未过门的妻子。” 汀兰立正稍息,也板板正正给老头行了个军礼。 她话刚出口,手还没从脑门落下,孟宴霖那张让她此生无法忘怀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剑眉星眸,气宇轩昂,一米八几的身高,再一身笔挺空军军装,打汀兰跟前一站,帅的她心砰砰直跳。 唰的一下,汀兰脸红了。 老头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女娃娃,自信,眼里透着股坚毅。 跟这个年代的小青年完全不同。 老头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起来,问一旁的孟宴霖:“你什么情况?你先前递我那的结婚报告还在呢啊,对象是这位姑娘么?” 不用孟宴霖回答是与不是,老头看这小子隐忍又吃惊的眼神,就确定。 是眼前这丫头。 两天前还跟他说报告不用批了,亲事没成。 今儿个姑娘就找上门了,现在的小年轻玩的都什么套路? 老头眼神一闪,有些怒意,这小子别是做了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军人是要纪律的。 “你是不是” “不是。”孟宴霖眼神坚定否认。 眼前这两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汀兰可不明白,听见孟宴霖说不是,汀兰心都慌了。 不是什么?什么不是?她不是他结婚对象? 那不行。今世,这男人她汀兰要定了的。 “是,报告,孟宴霖同志,请跟我结婚,我要对你负责。” 汀兰紧张的又行了个军礼,凑到孟宴霖跟前,表白大胆又放肆,声音响亮。 看孟宴霖眼神相当黏糊直白,是个人都会误会,这俩指不定昨晚干了什么不讲纪律的事情。 哎哟,不知羞,跑军区大门口,你爱我,我爱你的。 干这事的,居然还是冷面阎王孟副团。 门岗突然路过许多无所事事的兵蛋子,假模假式的偷望向这头。 孟宴霖刷的耳根连着脖颈红了一大片,跟充血的鸡冠似的,看着汀兰欲言又止,硬是憋不出一个字。 老头见了就生气道:“我看就是,都别站着门岗闹笑话了,进去说,你小子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说完,领着汀兰坐上小汽车,就入了军区的办公楼。 部队里,绿化做的真是好,高楼威严。 行车路面宽敞,干净整洁。 一进入,汀兰不免腰杆都挺直了,骄傲感油然而生。 办公室里,老首长一坐下,就从抽屉里拿出孟宴霖的那张结婚报告。 汀兰打眼一瞧,老首长名字都签上了,旁边是孟宴霖筋骨刚毅的签名,一个大红戳盖在签名上。 万事俱备,就等着两人领证了。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小子还有什么解释。”老首长一脸严肃。 一副你要不说清楚,老子把你爹喊来处分你的架势。 孟宴霖也是一头雾水,他这人做事谨慎、行动力强。 当初父亲向汀母提议两家结亲前,曾私下问过汀兰有没有当孟家儿媳的意愿。 见汀兰害羞微微点头,孟宴霖二话不说,立马打报告申请结婚,并着手准备结婚事宜。 哪想正式向汀家提亲时,汀母却哭着告知,她女儿汀兰早就跟村里头一个二流子厮混许久,身子破了,拿过娃,配不上孟家这门亲。 孟宴霖本想当面问清汀兰事情原委,是不是自己条件汀兰没看上,汀母搪塞的借口。 哪知两日前就听见汀兰订婚的消息,他这心思也就放下了。 可今日 “我有三个儿子,这你是知道的吧。”孟宴霖试问。 汀兰点点头。 他有三个儿子的事,汀兰自然知道,可上一世孟宴霖走后,三个孩子最后结局不免令人唏嘘。 “结婚后,我不要孩子,我父亲也跟你提过吧?” 听到这,汀兰愣住了。 据她所知,这三个娃不是孟宴霖亲生,是战友牺牲后,孩子母亲改嫁,孟宴霖领养的。 汀兰神情复杂,男人不留后是个什么原因?不由自主的眼神就往孟宴霖那飘了过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察觉到汀兰的想法,孟宴霖身体僵直,双腿合也不是,开也不是。 这种致命否定,简直是对一个血气方刚男人的侮辱。 “你若能接受这条件,今后好好养育他们长大,孟家这门亲事不变,我也绝不亏待你。可你娘说你已经订婚有相好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孟宴霖对汀兰是有些意思的。 但相比男女那点情爱,他更看重的是成为孩子母亲的人品。 血海厮杀过的孟宴霖,什么人没见过,汀母当初说的关于汀兰的话,他还真不太信。 汀兰商海沉浮多年,投资一个项目,乙方顺带送仨增值股票的好事,真没遇见过。 四个男人,培养好了,妥妥的绩优股,稳赚不赔。 “我会成为他们的好母亲,你孟宴霖的好妻子,我从没有过男人,也没订过婚,你被骗了。孟宴霖你若信我,现在我们就去登记。” 汀兰眼神坚定,坦坦荡荡地说。 孟宴霖看汀兰一身的泥泞,不用说就知道她是逃出来的,何况额角还有血印子。 孟宴霖眼神暗了暗。 这个年代,小姑娘被家里绑着送上男人床逼嫁的不在少数。 孟宴霖光救过,不堪流言蜚语,跳河撞墙的就不下十人。 何况这话还是从她“娘”嘴里说出。 活活就是想逼死她。 “好。”孟宴霖点头。 老首长见水到渠成,墙上指针已接近6点,想挂电话让民政局工作人员稍等片刻,两人把结婚证今天就办了。 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说没两句,老首长眉头皱起,视线就扫了过来。 “门岗有一个男的,哭闹着说要找他媳妇,名叫刘二狗。” 汀兰一听,脸就黑了。 刘二狗怎么知道她在这?刚放出来的劳改犯敢上部队闹事? 谁给的胆? 孟宴霖看出汀兰眼中的恨意,心中已明白几分。 他说道:“你别出去,我去看看,有我在他不敢伤你。” “不,我就怕他闹不大。” 第3章 后妈,难当哦! 汀兰和孟宴霖还没到门岗,就听见刘二狗那泼皮无赖的声音。 “汀兰你这个臭婊子,骗光老子的钱,还想攀高枝当官太太?老子今天就把你丑事全抖出来,看哪个敢要你。” “老子都把你睡烂了,你哪处老子没摸过?你就说说给老子打过几个娃吧,汀兰,你就一水性杨花的臭婊子。” 刘二狗张嘴就一盆屎往汀兰身上泼,坐在哨岗对面的马路,见人就指名道姓,说汀兰是他老婆,跟人跑了。 话糙的,路人都听不下去。 这年代人都比较淳朴,见识保守封闭,姑娘家被个流氓这么诋毁。 假的都成真的,哪个说亲的还敢上门。 孟宴霖没让汀兰露面,独自走到刘二狗跟前。 纵是他面无表情,一身军装不怒自威的气魄,就让吃过几年牢饭的刘二狗收了声。 “我记得你,前几年因强奸未遂被游过街,怎么,牢饭吃不饱,想挨枪子儿是么,敢到军区来闹事。”孟宴霖声音阴冷,拳头隐忍。 刘二狗有些怵,提高嗓门壮胆:“你谁啊?我找我老婆,犯哪门子法?” “这里没有你老婆,既然自己送上门,也不用我费力去找你。” 孟宴霖不等刘二狗反应,手腕一挥,从他身后就窜出几名兵,一下子将人擒住就往车上拖。 瞥见不远处的汀兰,刘二狗一下就明白了,敢情是小婊子的新相好。 他可不就等着这俩人了么,当即就嚎了起来:“杀人啦,当官的抢人老婆要杀人啦。” 进了公安局,刘二狗猫起身子,做了老实人。 一口咬定汀兰收了他1枚金戒指,汀家收了200元聘礼,两人早就是夫妻。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 汀兰是搭上当官的,想揣了他这穷苦的老实人。 办事公安去查访,带回来村民的口证也都说两人是夫妻。 虽然汀家没办喜酒,可汀兰与刘二狗的喜饼喜糖,他们可是吃过的。 外加一枚在汀兰屋里的金戒指。 “汀兰同志,你可有什么能证明你与刘二狗不是夫妻关系么?”办案人员问道。 汀兰只觉的可笑,这跟证明你爸是你爸又有什么区别? 反问道:“同志,刘二狗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他是夫妻关系?难道就因为一枚戒指?村民几句话?我的身子难道自己做不了主了?” “你就是做不了主。” 僵持的气氛,被怒气冲冲从门外走进的汀母所打断,然后又往这荒诞的事情上添了一把火。 “家里收了二狗礼钱,发了喜饼喜糖,你俩偷偷摸摸在家里都睡多久了,按着咱们那儿的规矩,就是夫妻。兰兰,你做人可要讲良心哦。同志,我是她娘,我证明我闺女汀兰与刘二狗是夫妻。” 汀母这有力证人,话一出,在场的人员都不吭声了。 结婚登记,在当时偏远村镇普及认知度低。 这年代,谁家都穷的叮当响,能给得起200元彩礼,发发喜糖,也就等于摆了酒席,晚上两人抱炕上滚一滚,就是成了亲。 什么领结婚证,三转一响,对很多穷苦人来说,根本不存在。 睡一块,娃能生,那就是夫妻。 扯啥证扯证,费钱又废纸。 别说本人是否承认,当地公安都无奈默认这个社会风气。 “同志,这些都是家务事,两口子打闹是常事,我们就不给国家添负担了,我把他们领回去,好好教育。” 汀母毕竟在孟家当了二十几年保姆,见过世面,说话做事有她滴水不漏的一套。 城里人都未必能说得过她。 汀母见此地再要耽搁,怕又出差池,上前一把将汀兰拽紧就外头拖。 “芳姨。” 孟宴霖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抽开汀母紧拽汀兰的的手,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男人十分谦和有礼,可往往孟宴霖摸不清情绪时,才是汀母最害怕的。 因为这么多年,孟家唯一让她看不透的,就是孟宴霖。 汀母心不由来的跳了一下。 “刘二狗怕是不能就这样离开,汀兰更不能跟你走。” “为啥?” 面对压迫感十足的孟宴霖,汀母紧张的脱口问道。 “擅闯军事重地闹事的罪,你确定要和刘二狗一起担责么?还有,污蔑军人家属与破坏军婚罪名也不小,你想清楚,再决定刘二狗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婿。” 孟宴霖很温和地看着汀母,好似在与她有商有量,实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她。 汀母一想到以上罪行的下场,尿都差点吓出来。 军人家属?军婚?事情走势不太对,她得赶紧撤。 “爸爸。” 大厅里突如其来,响起一少年的声音。 众人只见一身穿蓝色条纹校服,脖系着红领巾,大约10岁的俊朗男孩,走了进来。 男孩年纪不大,却有着天生上位者俯视平民的傲世姿态,让人不敢怠慢。 汀兰觉得,恐怕连个大人与他说话,都要考虑三分才敢张嘴。 叫孟宴霖爸爸,看年龄难道是他的大儿子? 男孩张嘴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爸爸,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么?弟弟们都等你回家呢。”声音有条不紊。 孟宴霖也没想到大儿子孟学瑾会出现,有些吃惊。 刚想回答,一包黄色牛皮纸就递到他跟前,“这是外面一个伯伯让我带进来的,说转交给这里的领导。” 孟宴霖打开,是一盒磁带。 磁带封面,还印着82年风靡亚洲的流行歌手邓某君的照片。 孟宴霖将磁带递给干警播放,录音机里就传出刘二狗收钱办事的声音。 “5000不能再少,那婊子把老子脑袋给砸了现在让我去部队闹事要人?工伤加闹事的钱,就这个数,少一分都不行汀兰还不是我婆娘” 磁带断断续续,汀兰听着像是被人为截断了一样。 但是足以证明有人与刘二狗串谋要害汀兰,她与刘二狗不是夫妻。 汀母见风向不在掌控内,再要与刘二狗锁死,好处没捞着,先把自己搭进去。 她突然嚎啕一声,一把坐在地上,哭诉她是受了刘二狗胁迫,才无奈把女儿嫁给他的。 让在座的青天老爷做主。 汀母这一改口供,加上关键的录音磁带,干警们都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给孟宴霖一个交代了。 办案人员领着汀母进了审讯室记录事情原委。 而无人注意的另外一头。 “你就是汀兰。” 男孩双手插兜,姿态有些慵懒靠在身旁桌角上,一双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汀兰。 脸上明白的写着:就这?爸爸你眼瞎。 汀兰像商品被挑刺一样看着,心里发毛又恼火。 但一想眼前这男孩,即将成为自己的继子,心里不免多了些耐心。 因为按前世记忆,孟学瑾照网文小说人设,那是妥妥的反派霸总。 手段雷厉,是众多头部企业谨慎避讳的人,是各大金融娱乐报刊追逐的焦点。 绯闻众多,却一生未婚。 如今一见,果然从小与众不同。 “是,你是孟学瑾吧,以后我们会成为一家人哦。” 汀兰甜甜一笑,内心os:老娘先丢颗糖,慢慢再收拾你,小鬼。 孟学瑾神情淡漠,好似早已洞悉一切,“想当我们后妈?” “后妈难当哦。” 第4章 爸爸,问题很大。 汀兰表情一愣。 这小家伙小小年纪,爹味十足,他不像是来找孟宴霖的,倒是像专门来看她的。 “不用担心,我会成为你们的好妈妈,你爸爸的好妻子。”初次见面,气焰被压一头怎么行,老娘可不惯着你。 “那我拭目以待。”语气傲慢。 孟学瑾说完不到1秒,扭头面向向他俩走来的孟宴霖,瞬间转换乖儿子角色,完全不避讳汀兰。 变脸太快,汀兰笑了。 不愧是闻名商界,有着捕鳄猎人称号的大佬。 品性从小就初见端倪。 公安局里,刘二狗被收押候审,孟宴霖经汀兰同意,将人直接带回了军区大院的孟家。 两层楼高的洋房,前后都带着院子。 汀兰也曾经来过几次,但仅止步于大院内的小花园,孟家可是一步都未曾有机会踏入过。 三人进屋,已是后半夜,孟老首长作息规律,早就睡下。 孟学瑾说明日上学要早起,向孟宴霖道声晚安,就独自上楼回房。 夜幕寂静,昏黄的灯光,打在汀兰奔波一天稀脏的脸上,非但不显憔悴,还透出一股让男人滋生保护的诱惑。 孟宴霖别开脸,避免尴尬道:“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你就睡我房间吧,屋里有浴室,生活用品也齐全,我今晚睡书房。” 一来就睡人床,把正主挤了出去,汀兰本想推拒,说她去睡书房。 但一想书房都是放重要文件的地方,何况孟家这种政要背景,开口显得她不懂事了。 早晚那屋子她也要住的,提前入场也没什么。 汀兰点点头,就跟着孟宴霖上了二楼,楼梯口第一间的卧室。 卧室非常整洁,一尘不染,但也空旷。 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橱外,仅放了一个展示柜。 柜子里全都是飞机模型和孟宴霖这些年的勋章、奖杯,多的都要摆不下了。 卧室寡的很,一看就知是个糙爷们住的,汀兰心想若是结婚了,她可要好好改装一番。 特别是那张单人床,别说两人睡了,就是汀家她自己那瓦泥房的床都比这大2倍。 汀兰偷偷打量孟宴霖,这强壮的身板,还不得把她给挤下床。 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孟宴霖转头,捕捉到那古怪的眼神,他顺着汀兰站的位置看去,耳尖猛地一下红了。 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打破暧昧气氛:“浴室在这,里头有热水器,我教你用,一会洗澡完,我给你额头上药。” 汀兰一听热水器,眼睛都大了,82年的高端家用电器,基本是进口货,没渠道和钱,根本弄不来,普通人家只有干瞪眼的份。 倒腾进口电器,也成了很多人发家第一桶金。 汀兰心中隐隐有了苗头。 孟宴霖将人领进浴室,就打开了莲蓬头,哗的一声,水就出来了。 卧室门口,此时门板上正黏着两个8岁和3岁的男孩。 “这就洗上啦?” “一起洗的?还是分开洗的?” “我哪知道,要不你进去看看?” “我可不敢,爸爸会打死我的。” “有脚步声,八成没戏,快跑。” 8岁大的男孩,一把拎起3岁的小不点,转身滚进了对面的卧室,掐着孟宴霖开门的点关上了门。 呼好险。 两个小家伙,望着他们爸爸下楼的背影一声叹息。 “唉!送上门了都不行,问题很大呀。” 男孩摇头,一旁3岁小不点蹲在地上,有样学样,也跟着摇头。 “你们俩干嘛?” 孟学瑾突然出现在视线跟前。 两萝卜头抬头,8岁大的孟学毅小声问道:“哥,你觉得后妈如何?” “会不会是童话书里的恶毒妈妈?用针扎我,不给我吃饭饭?”3岁的孟学宁问。 “你们怕啦?”孟学瑾露出他从不轻易勾起的嘴角,“爸爸选的人不行也得行,而且这个后妈有趣的很。” 两个小萝卜头,像见着好玩的新鲜玩具一样,两眼放光。 嘻嘻有好玩的了。 浴室里头,汀兰洗完澡,穿着她从孟宴霖衣柜里翻出来的海军蓝白条短袖,下身套着大了一腰身的短裤,双手掐着宽出来的松紧带,站在卧室有些茫然。 闹腾一天,身子是洗干净了,衣服是一件没有。 她从里到外,全身都是酸臭的,就连贴身内衣都破的不行。 孟宴霖不嫌弃她,汀兰自己都嫌弃自己,实在忍不了,给全扔了。 可这一扔 明天出屋穿什么? 她总不能一直穿孟宴霖的衣服,躲屋里头吧。 而且她里面还空着呢,一想到孟宴霖说要给她伤口上药,她就愁得慌。 怕什么来什么,屋外敲门声就响起。 慌忙中,汀兰赶紧将自己的湿漉漉的长发,往前撩拨,遮挡印记明显的部位。 硬着头皮,给开了门。 孟宴霖手里拎着一个药箱,汀兰穿着宽松队服,胸前湿漉漉的长发,就这么错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眼里。 孟宴霖心,猛地跳动,快了起来。 “你,你坐那,我给你上点药膏,明天好的快些。”孟宴霖扭过视线。 汀兰手掐着裤腰,有点尬的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许是孟宴霖军人出身,对伤有研究,一会功夫,伤口就处理完了。 视线拉开距离,孟宴霖眼眸下,汀兰两坨丰满的标志,湿乎乎贴着自己穿过的衣服,有模有样的被他一览无遗。 汀兰注意力全在手上,完全没有留意,男人的细微变化。 “浴室柜子里有电吹风,你吹完头发再睡,明天我让人送两套衣服过来。”说完孟宴霖几乎夺门而出。 人一走,汀兰总算喘了口气,她手都抓酸了。 吹干头发,她就钻进被窝,回想不可以思议的一天。 虽说孟宴霖难得还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但她身无长物,两手空空,出身差得买件像样内衣都没钱。 别提往后要实施什么的计划了。 何谈在孟家站稳根基,养娃相夫。 她虽然有上一世的经商管理经验。 但这是国内。 82年经济还处在发展萌芽阶段,很多产业起步难,甚至没有。 也正因此,才处处是商机,会带来日后巨大发展机遇。 汀兰揉了揉太阳穴。 她得到市面转转,寻找一条属于她的生机。 而她明早首要做的事,就是与孟宴霖把结婚证给领了。 以免夜长梦多。 第5章 掺料的牛奶 翌日清晨。 汀兰穿着孟宴霖不知何时,放在卧室门外的连衣裙,就下了楼。 楼下,孟学瑾端坐餐桌前,一手翻着报纸,一手喝着咖啡,动作娴熟。 若非他身上那套蓝白校服加上稚嫩的脸,汀兰都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孩子什么习惯,一大早喝咖啡?央妈的海外剧场看多了,学霸总么? 另一个男孩趴在餐桌上,嘴巴微张打瞌睡,看年龄,应该就是8岁大的孟学毅。 汀兰对这孩子后半生了解不多,隐约听过他高中辍学,当过兵。 退伍后,喜欢玩拳击、玩赛车,怎么刺激怎么来。 就这么个不学无术,也不知用什么手段,一帮达官贵人捧着他,女人更是多的能凑成一个连。 妥妥一个渣男,后头栽在一个色字上,下场并不好。 环望四周,不见孟宴霖踪迹,餐厅除了两孩子,未见他人身影。 汀兰抬头,挂钟指针走到6点50,孩子们7点30就要早读,看他俩样子,还没吃上早饭,磨磨蹭蹭,上学怕是要迟到。 正想问孩子吃什么,就见汀母拎着从大院食堂打来的早点。 一股脑放桌上,说:“赶紧吃,吃完赶紧上学,首长说今天老张不在,你们自己骑单车去学校。” 孟学瑾瞥了眼桌上的包子、油条和咸口豆花,手中报纸一合。 “你是年龄太大,耳朵不好使?我有说要吃这些?”口气生冷,完全没给颜面的意思。 汀母脸色都僵了。 孟首长都从未对她说过重话,一破落户,装什么小少爷。 汀母憋着气,也不敢发作,换个语气说道:“小瑾,不是阿姨不给你买,食堂里就有包子馒头,稀饭这些个中餐,你要切片面包,洋鬼子吃的玩意,食堂真没有,再不吃上学就迟到了。” 西式餐点的餐票,一个月就几张,谁能吃得起洋面包,回村就够显摆一年的了。 餐票早就被汀母换了,给自己家儿子吃去了,哪里还剩。 孟宴霖与孟锦江都是大忙人,常年出差,家里就靠警卫员与保姆照顾孩子。 往常汀母食堂打什么饭菜,孩子们吃什么,若买了他们不喜欢的,糊弄一句了事,爱吃不吃。 今儿个抽什么羊癫疯? “你一个下人,就这么回我的话?是嫌一个月拿54元工资太少,想回农村种地,发家致富?” 孟学瑾当面讽刺,汀母有被人扇耳光的屈辱,又不得不忍。 想到昨晚孟宴霖捉摸不透的态度,汀母明哲保身,可别为了这破落户,丢了金饭碗,得不偿失。 汀母吃屎的脸瞬变,笑盈盈道:“小瑾这话说的,要吃面包是吧,阿姨这就给弄去,你等会。” 说完汀母转身出门。 没一会,变戏法一样,手里拿着切片面包回来,就进了厨房。 面包装盘,汀母从冰箱里拿出炼乳冲了2杯牛奶,眼望四下无人,惯性地往牛奶里吐了两口唾沫。 嚣张道:“破落户,真当自己少爷,少爷还不是得一直喝我的口水。” 转身,汀母将食物端上桌,面包上还抹好炼乳。 特意将两杯掺料的牛奶,推到孟学瑾与孟学毅面前,神色如常。 “快吃吧,吃完赶紧上学,阿姨下次记得,早早把面包和牛奶准备好。” 见孟学瑾、孟学毅不动手,又催了一遍。 话才出口,孟学毅将牛奶推回她跟前,“阿姨,你辛苦了,这牛奶还是你喝吧。” 这下汀母傻眼了。 她心虚,赶紧婉拒,“这可是好东西,阿姨一个下人,哪里能喝哦。” “你喝的还少么?家里从蒙市特贡的牛奶,你可没少搬。” 孟学瑾抬手将自己的那杯,也递到汀母眼前:“你不喝,难道在里面下毒了?” 汀母被拆穿,猛地跳脚否认:“你冤枉人,我伺候孟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呢,小瑾,再冤枉我,我可要喊孟首长为我做主了。” “做什么主?” 孟宴霖不知何时站在大厅,衣身披着寒气,面色凌厉,看样子是从部队里赶回来的。 汀母一见孟宴霖,不吭声了。 孟学毅蹦到孟宴霖跟前,说明事情原委,按常理,孟宴霖会让汀母将牛奶换新的。 可今日他却没这么做。 “芳姨,既然牛奶没问题,你现在就喝了吧,证明你的清白。” 汀母傻在当场。 “别耽误他们上学,还是牛奶真有问题?”孟宴霖逼问。 汀母汗都冒出来了。 “没有的事,宴霖,两孩子就是挑食,我可把他们当亲孙子养的,” 汀母说完,赶紧上前,将两杯掺着她唾沫的牛奶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孟宴霖见一滴不剩,才满意地让人离开。 随后,他提议调一个会做饭的警卫员,来照顾他们三个生活起居。 孟学瑾拒接了。 “不用,芳姨不在,家里多无聊啊。而且新妈妈会照顾好我们的,阿姨你说呢?” 孟学瑾这话,明显对躲在楼梯拐角处的汀兰说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躲在哪里,还把锅甩到她身上。 孟学瑾对汀母的态度,明显是知道牛奶有料的,却留人不赶。 谜一样的操作,为什么? 年级不大,心眼不少,表现出来的思维与沉稳,与他10岁的年龄一点都不符合,就会在孟宴霖跟前装小猫 。 汀兰真有点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走出楼梯,汀兰微微一笑:“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们,再不吃早饭,上学就要迟到了。” 墙上挂钟,指针已走到7点10分,她二话不说,抓紧时间走进厨房,看有没有合适做西式早餐的食材。 厨房里,共有两台冰箱。 汀兰一打开,一股怪味冲出,里面杂乱无章的蔬菜肉类混放。 她快速翻了翻,拿出几枚鸡蛋和烤肠。 开小火,剜出一勺子猪油入锅化开,直接煎上。 厨桌上,放着今早警卫员送来的新鲜水果,汀兰挑了几样,洗净装盘。 仅5分钟,4份色彩丰富,营养搭配均衡的西式早餐,与温热的鲜奶,就出现在孟宴霖与孩子面前。 还标准的摆上刀叉。 “快吃吧,今天时间匆忙,只能这样了。” 汀兰说的谦虚,她看孟学瑾的眼神,却是像对他说:亲爱的儿子,妈妈做的早餐还满意么? 孟学瑾好似收到了信息,动手吃上,眼神意味不明。 孟宴霖看到满桌精美的西式早点,与接待外宾的国宾馆一样,着实对汀兰感到吃惊。 这年代,城里人都没几个见过黄毛的外国人,一个农村姑娘竟然会做西餐,味道还非常正宗。 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孟宴霖心里燃起些期待与好奇。 几人快速吃完早点,孟宴霖表示,送完孩子上学,他俩就到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汀兰一听,含羞点头:“好。” 抬头就见一双眼含怒意的双眼,来者不善的出现在她面前。 “好什么好?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孟晓娟的突然出现,大声打断了原本愉快的气氛。 孟宴霖也没想到,孟晓娟会回家,他声音冷漠,看着她:“你别胡闹,回你学校去。” “不回,你不准跟她结婚,我不同意。” “不结?难道跟你结么?小姑。” 第6章 小姑子拦婚 孟学瑾问的天真,孟晓娟听着心塞。 小孩故似懵懂无知的一句话,直接点燃了孟晓娟隐忍许久的怒火。 “你个熊逼孩子,她家三代穷鬼,把她放进孟家,是要喝光我们家的血么?军区大院里,哪家嫂子是保姆的女儿?最差也得是人民教师,就她?没工作没学历,说出去以后我怎么见人?” 骂完孟学瑾,转眼孟晓兰才注意到,汀兰那身时髦的粉色雪纺碎花连身裙,不正是上个月,傅部长家从香江口岸带回来的洋货么? 进口面料,摸在手里跟雪花似的。 比市面上,万人追捧,一尺2元的的确良做出的款式,高档好几倍,穿出去,倍儿有面。 全市一共就两件,几十张大团圆呢。 当时她一眼就看上了,闹了孟宴霖好久,想让哥哥从傅部长家先弄来给她穿上。 孟宴霖当时拒绝了,还让她懂点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今天竟然穿在汀兰身上,有模有样掐着小腰,身段凹凸有致,披肩长直发,衬托雪白的肌肤像画报上的电影演员。 小妖精勾引谁呢? 孟晓娟当场就气炸了。 “你为什么穿着这件裙子?给我脱下来。”上手就往汀兰身上扒。 孟宴霖手速极快,一把打掉,孟晓娟即将够上衣裙的手。 军人力度重,孟晓娟养的白嫩的手臂,瞬间红了一大片。 紧接着,她眼泪落下,嚎了起来:“哥,你居然为一只被男人睡烂的野鸡打我?她抢我的衣服,你不帮我,帮她?妈妈,哥哥帮着外人欺负我,哇” 话入耳,孟宴霖脸冷到极致。 孟母在几年前,因一次外出游玩,发生意外,落海失踪。 搜救多时,却了无踪迹。 孟父悲痛万分,不愿承认妻子身亡,但孟宴霖清楚,母亲怕是凶多吉少,葬身大海怎还能生还。 也因此,对这个妹妹多了一份关心与宠爱,孟父更是把对妻子的思念,全转化成对孟晓娟的溺爱。 日子一长,孟宴霖就发现不对味了。 孟晓娟时常爱贴着他,黏黏糊糊,完全不避讳男女之别,老爱裹着睡衣,露双大长腿,在他面前晃。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发育基本成熟,再长两岁,就该嫁人生娃了。 还这么不懂事。 孟宴霖当面斥责过她几次,也不见改,生怕孟晓娟因失去母亲,缺爱的缘故,对自己生出别样的心思。 逐渐地,孟宴霖对她能避则避,见了也冷着脸。 今日,不能再惯着她。 孟宴霖声冷的让人发寒,“孟晓娟你听好,汀兰是我的妻子,往后是你的嫂子,她比谁都干净,你再不收敛秉性,我就把你丢到大西北参军去,一辈子别想回来。” 屋里哭声止住,这是最后的通牒,孟晓娟知道,她哥说一不二,但凡出口的话,恐怕早就考虑许久了的。 她好恨。 怨恨的目光,紧盯汀兰不放,仿佛下一秒就要吞了她。 可那又怎样呢?汀兰微抬下颌,迎上前方目光。 是你哥非要娶我,你看上的裙子,转身他就送了我,我汀兰非但穿了,你哥的人,我还要睡呢。 二楼单人床太小,要换张大的才行。 刁钻跋扈的孟晓娟,汀兰上辈子没少受她白眼与侮辱。 她还记得,刘二狗强上她后,自己曾经偷偷躲在军区大院的花坛,想最后瞧上一眼孟宴霖,算做个告别。 哪知,孟宴霖没等到,等来孟晓娟一句。 “贱人贱命,你就该被众人轮了,稀脏的身子,还想当我嫂嫂?下辈子你都别想嫁给我哥。” 孟晓娟,想不到吧,人真有来世。 “宴霖,晓娟是不是喜欢我身上这件裙子?我脱下来让她穿吧,屋里还有另一件,我换那件就好,再晚,孩子上学就迟到了。” 一语双关。 汀兰非但告知孟晓娟,她稀罕的两件裙子,孟宴霖全送给给了她,她孟晓娟想穿,还得是穿她脱下的。 以孟晓娟的跋扈性子,非得半夜气醒不可。 汀兰收回视线,转身往二楼走。 被羞辱她不恼也不闹,孟宴霖面前,首先想到的是孩子们,咽下委屈,给大家彼此一个台阶下。 她的懂事与大度,倒显出家事优越的孟晓娟的飞扬跋扈。 非但没教养,还讨人嫌,金贵的大学生连乡下姑娘都不如。 越发让孟宴霖觉得,妹妹真是被惯坏了,大小姐脾气再不改,只怕将来要给孟家惹祸。 孟宴霖牵住汀兰转身的手,眉头一皱,吼道:“警卫员。” 随即从门外冲入两名士兵,“到”立正敬礼,等待孟宴霖指令。 “把她给我押回学校,看着,没有假期,不准离校回家。” 说完,孟宴霖领着汀兰与孟学瑾、孟学毅,快速出了门,直奔学校,没再瞧过孟晓娟一眼。 任凭她在身后嘶吼、哭闹。 好在北航中学离得近,这点马路上自行车并不多,往日十多分钟的车程,今日孟宴霖油门加的紧,5分钟就到了。 到的时候,校门口都能听见,从教室里传出郎朗的读书声,清脆而响亮。 7点32分。 些许零散的学生,背着小书包,系着红领巾,满头汗直往教室里头奔。 一声声胆怯喊着:“校长好。” “迟到了,还不快跑。” 儿时记忆重现,汀兰瞧着这一幕,不自主的从心底笑了出来。 多好的年纪,真羡慕啊,好在她也回来了,一切可以从头来过。 正感叹光阴瞬变,孟学瑾的声音就身后传过来。 “后妈,你是知道怎样气人的。” 说完,身后吉普车门一响,汀兰眼前就滑过孟学瑾挎着书包,不紧不慢,跟上孟宴霖与弟弟的步伐。 又是这种语调,汀兰有种被人识破窥视的感觉。 这孩子,怕是看出她故意气的孟晓娟。 孟宴霖送两孩子进了校门,与校长寒暄几句后,就回到车里。 今日领导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带着姑娘把证给领了,免得一晃眼,人没留住,还是臭光棍一条。 昨日刘二狗闹的动静大,这年代,军人最怕与色字沾边,一来影响升迁,二来影响军威,带兵没有威信力,那怎么成。 况且,孟宴霖窝藏漂亮小媳妇的事,昨晚也不知,哪个嘴碎的,早就传遍整个空军南部战区司令部了。 七八个电话,十来张嘴,把沈敬东问的头昏眼花,上战场都没这么累过。 气的他,直接回怼一句。 “我是媒婆啊?你们自个问去。” 第7章 我媳妇 这不一大早,孟宴霖5点就被叫到沈敬东首长办公室,接受紧急任务。 命令他,今早8点之前,一定要把姑娘拿下,拿不下,他们团野练20公里。 孟宴霖当时听着就很无语,早上8点前?这又不是打仗攻敌人山头。 大清早,民政局开门了么? 再说,他个人单方面的事情,为什么要连累整个团。 直到孟宴霖带着汀兰到了民政局门口,才发现民政局的门,还真开着,敞着一扇门正等他俩呢。 汀兰被孟宴霖领着,全程不到十分钟,就拿着张小学生奖状似的结婚证书,出来了。 长方形,粉红色的底面,顶上印着结婚证三字。 毛笔手写的结婚日期与他俩的名字,看着挺喜庆,非常朴实。 就这么两张简朴的纸张,却能让彼此陌生的两人相系几十年。 汀兰呆呆看着,心中感触良多,手中纸张还没有焐热,两张“奖状”就被孟宴霖小心翼翼的收走了。 “这个我保管,这个给你,一会到百货大楼,买些你喜欢的衣服和日用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替我省着,顺道也看看结婚你想买些啥。” 说完汀兰手中,被孟宴霖塞过来一个颇有重量的黄皮信封。 沉甸甸的。 她疑惑打开一看。 果然,一摞百来张10元面额的大团圆,看数量少说好几千。 “都给我的?”汀兰明知故问,嘴角弯翘试探。 一双皎洁的眼睛,大而明亮,映红湿润的小嘴,看着孟宴霖有些俏皮动人。 孟宴霖的心,“噗通”一下,漏跳了一拍。 水灵灵的漂亮媳妇,就这么到手了,孟宴霖一时还真缓不过劲儿来。 他觉着他媳妇,比谁家的都好看。 于是乎,傻愣愣的应了一句:“嗯,这是我存了几年的工资,你先用着,婚事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今早他出差去了外省,等他回来,我家正式向你家提亲,聘礼喜酒,咱们一样不少,都办齐咯。” 一说到汀家,汀兰不说话了。 按习俗,一般人家,男方聘礼基本在100-200左右,外带三转一响,7、8百打底。 若是城里条件好的,聘礼要1000元往上走,进口的四大件,还不加上被褥、衣服,小物件,少说好几千。 贫困农村,破瓦烂泥房,抱一床被褥,一张脸盆算顶好的了。 汀家穷的那叫一个敞亮。 家有五口人,除了汀母在孟家帮佣一月拿54元外,汀父成日就靠大队公社分的几亩田地维持生计,一年也挣不上几口粮。 大儿子汀立,倒是上了高中,却心高气傲,老让汀母找后门,想进国营厂当职工,现今还在家里晃着呢。 剩下汀家最小的女儿汀凤,今年17岁,还在念高中。 如今孟父身居军政要职,孟宴霖任空军某副团。 如此亲家,去汀家开口提亲,汀家还不狮子大开口,剥下孟家几层皮来。 何况汀兰还不是汀家的亲生女儿。 这门亲事,汀兰绝不愿,让其成汀家攀上富贵的垫脚石,坐享其成。 孟宴霖见汀兰不语,也猜到其中缘由,说上汀家提亲,也是不想自个媳妇,出嫁没有娘家留有遗憾,被人茶余饭后诟病。 如果汀兰不愿意,他也绝不勉强,毕竟伤子的虎不能留。 “你放心,咱俩的婚事怎么办,你说了算,我孟宴霖的媳妇,绝不能委屈了。” 汀兰只看着孟宴霖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语。 见媳妇笑了,孟宴霖看时间还早,便提议带她四处转转,再上百货大楼,购买日用品。 82年的城市街道,矮楼居多,四处充满跑动的烟火味,叮铃的二八杠自行车,游串大街小巷。 晨间小贩早点吆喝声,伴着热腾腾的蒸气,迎面扑向赶点上工的人群。 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片白蓝灰色的着装,全是接地气的市井小民为生活奔波。 他们生活忙碌且简单。 这场景,可与现今社会人们还不完的贷款、高物价、ai科技随时取代人工的焦虑,完全两个世界。 城里第一百货大楼,原址是废旧纺织厂建起的。 在这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年代,一落户,无疑成为人们最时髦的去处。 连带周边的荒地,陆续建起商铺,生意也是一样的火爆。 汀兰踏入百货大楼第一层,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与人头涌动的人群给惊到。 一排排柜台前都挤满了人,营业员穿着标准制服,打包、介绍、找货,忙的脚不沾地。 汀兰转望一圈,商场里生活物品虽然齐全,但是品类不多,甚至是单一。 她今天目的明确,一是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和日用品,二是看看市场,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百货大楼开业许久,孟宴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先前就听战友说过商场火爆,竟没想两人连柜台都挤不进去。 “哟,我该不是眼花吧?这谁呀?” 汀兰听声转身,见一身穿白衬衫,板寸头的高个男子,站在孟宴霖跟前,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看气质,像是孟宴霖的战友。 没等孟宴霖回答,男子视线重点已经转到了汀兰身上。 那件裙子。 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半夜闯我家强取豪夺,你行啊孟宴霖,都会讨小姑娘欢心啦。”傅从轩手肘重重撞了一下孟宴霖。 没想孟宴霖没谢他,反倒又指使他道:“你怎么在这?那正好,你给找个人,我媳妇想买些东西,这会人多,根本排不上。” “媳媳妇?”傅从轩傻眼。 昨个谣传孟宴霖跟个二流子抢媳妇,闹到首长办公室,又闹到公安局。 他只当笑话,压根不信。 刚碰上,见孟宴霖身旁多个大气漂亮的姑娘,以为是哪家领导的闺女呢。 没想孟宴霖媳妇都喊上了,事情怕不简单。 他得打听打听。 我叫傅从轩,宴霖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姑娘敢问芳名?”满脸疑问写脸上。 这是调查她背景来的。 “汀兰。”汀兰口齿清晰,大方回应。 傅从轩听姓氏,脑海转一圈,都没有想起哪家领导有这个姓,唯独串出一人。 孟家干了二十几年的保姆。 芳姨。 听说夫家姓汀,所以也常有人喊她汀妈妈。 联想流言种种,傅从轩面上不显,却被汀兰抓住眼神里的那一丝错愕。 “好名字。” 第8章 百货大楼 其他不再多言,傅从轩很快寻来,百货大楼里一个工作人员刘青,带三人走个后门,快速选购需购买的商品。 这年头,买粮要用粮票,布匹、衣服、酒、缝纫机等,都各有对应的票据。 汀兰目前最缺的就是衣服,表明意思后,刘青就带人直达柜台,让她挑选。 “姑娘,咱百货里的款式,都是最时髦的,价格虽然比裁缝店贵些,但都大厂出的货,料子好,耐穿耐磨,你看上哪套,我让人给你拿。” 刘青挺热心,采购部干活这些年,大领导家眷见过不少。 见汀兰第一眼,就知道她身上那件裙子,进口料子,做工讲究,市面有钱未必买得着。 汀兰看墙面挂着的女装,基本都是白、蓝、青等单色调的确良和绵料制成,款式老旧,手感粗糙。 色彩稍微艳丽一点的,颜色都是现今吐槽的死亡芭比粉和土黄色。 她实在下不去手。 毕竟上辈子,国外大牌穿多了,审美就算重生回来,也是改不掉的。 犹豫之际,晃眼就见墙上《庐山恋》的电影画报,汀兰有了想法。 她简单挑了3条,的确良面料的白黄青色方领衬衫和3条裤子,打算日常穿。 又让刘青领着,在隔壁卖布的柜台扯了,够做几身衣服的碎花和素色的面料。 一身的确良面料的衣服13元,3套一共花了39元,外加纯棉布匹一尺是8毛,全部算下来就花了69元。 由于当时各地棉花增产,许多商场可直接用钱交付,汀兰也省去布票不够的麻烦。 衣服买齐了,可姑娘家要紧的内衣和每月来的月事带还没买。 身后又紧跟着两个大男人。 汀兰有点犯愁。 她拉着刘青,转身一旁小声问道:“姐姐,我想买几件贴身的衣物和月事带,百货大楼里哪有?” 刘青年纪不小了,往常不是被喊阿姨,就是同志,更甚者是奶奶。 猛地被一小姑娘嘴甜喊声姐姐,心里甭提多高兴,也知道小姑娘害羞,悄悄摸地,带着汀兰就转到专门的柜台。 选了选,摸出几件适合汀兰的尺码:“你胸大,这几条你准合适,前日刚回的洋款,看看喜不喜欢。” 汀兰一听,脸都红了,生怕不远处,正望着她这头的孟宴霖听见。 她赶紧收下,让刘青把内衣、月事带和3大包纸,全用黄纸包一起,打了一个死结,以免孟宴霖看见尴尬。 拎上刚挑好的几瓶友谊牌雪花膏、雅霜和海鸥洗发膏,林林总总一共付了30来块钱。 汀兰付钱爽快,不压价不碎嘴,长得漂亮,还是傅从轩带来的贵客,刘青自然也想结交这样的人。 做人情,临了送汀兰两个几毛钱的网兜,帮汀兰把东西一装,接着问道:“妹子,你还要买点什么?我带你看看,或者你下次来,直接到柜台找我。” 刘青开口,汀兰也不客气,问道:“姐姐,我还想看看缝纫机和电器之类的物件,劳烦你带我看看。” 有布没缝纫机怎么行? 况且结婚也需购置一些家电之类的产品,孟宴霖屋里空旷,正好放台电视机和缝纫机最合适。 百货大楼,从开业那天起,方圆百里的乡镇,甚至周边市,商品都是最齐全最洋气的。 所以每日,络绎不绝的人群,宁可花上几个时辰,跑几公里,几十公里的来此购物。 国产电器和进口电器,这样的紧俏货,百货大楼当然必不可少,但却不多,想买也难。 刘青见汀兰有意,提醒道:“妹子,你是想买电视机?录音机?还是电风扇?要买这些还得需要工业卷,你今天带了吗?” 见汀兰愣神,刘青又说:“工业卷不好弄,大物件价格高,耗卷也多,你先跟家里商量攒一攒,最近上货慢,黑白电视机只剩一台,录音机也不多,你等货全了再买。” 刘青好心提醒,话就钻入孟宴霖耳朵里,他一直离得不远,见汀兰手中拿着买好的东西,直接上前接过。 “你想买电视?”孟宴霖问。 家里客厅有一台进口的彩电,平日里贪玩的孟学毅不爱学习,就与小儿子孟学宁抢电视看,连孟爸看新闻联播,都得让着。 汀兰嫁进来,的确卧房也该放一台,以免与孩子起冲突,在他眼里,19岁与8岁差不多,都是孩子。 “没有,我就好奇了解一下,主要想买缝纫机,以后自己做衣服穿。” “缝纫机家里有,我妈之前用过的,落灰好几年了,你用那台就行。” 孟宴霖话刚完,傅从轩接上说:“兰兰,这只有黑白电视,没啥看头,要买就到桥汇商场买,那都进口货,有彩色的,看着带劲儿,改明儿带你去。” 傅从轩嘴刚合上,甩手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兰兰什么兰兰,孟宴霖怕都没喊过呢。 要不这臭光棍,瞅他为啥这么慎人? 孟宴霖收回盯叛徒的视线,温柔的说:“我下次带你去,回家你列个表,那边有点远,今天怕是来不及。” 孟宴霖谢完刘青,带着汀兰出来,已临近中午。 三人进了离百货大楼不远的一处餐馆。 傅从轩为赎罪,点了一桌子硬菜。 “兰同志,以后你就是我嫂子,有什么困难找我,一定效犬马之劳。”傅从轩举杯一饮而尽。 傅从轩从小混迹圈子,人精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话看孟宴霖面子上,虽对汀兰说着不假。 但汀兰农村保姆女儿身份摆在那,就算孟宴霖情真意切,只怕孟家媳妇的路不好走。 光是家属大院里头,背景盘根错节的军嫂们,盯上孟宴霖这块好肉,够汀兰吃上一壶烈酒。 一句话,野山鸡变凤凰,人瞧不上。 第9章 桃花上门 心思缜密如汀兰。 傅从轩心思,汀兰也看的真切。 她举杯回敬:“那嫂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烦请多多关照。”汀兰落落大方。 她明白想让人尊重你,凭的是实力,而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 毕竟她以无学历背景身份入孟家,人若非看在孟宴霖面子上,哪里会敬她一杯酒。 而人脉,是她首先要积累的。 傅从轩是孟宴霖身边的兄弟,与他打好关系,至关重要,傅部长又主管经济,今后恐怕需要他的帮忙。 三人吃完饭,部队临时有事,孟宴霖送汀兰回到大院,说晚饭前回来,就驱车离开。 六月骄阳,晒得汀兰小脸红扑扑的,更加娇艳。 她大包小包拎着,粉色裙子洋气又显眼,长发垂垂,气质不输画报上的演员。 一进杨柳满园的干部家属楼,纷纷引来路人侧目与议论。 各个都好奇,是哪家领导的漂亮闺女,她要进谁家? 直到汀兰脚踏入孟家,被人认出身份,羡慕的口吻才变了风向。 听说了么?孟首长家儿子,找了个二婚,还是他家保姆的女儿。” “乡下来的狐狸精真是厉害,瞧她小腰扭的,骚的哟,胸大屁股大,傅部长家闺女干瘦,哪里抢的过。” “骚狐狸过不长,等他俩啥时候掰吧。” “那可未必,二婚破鞋能勾搭上孟副团,只怕赶都赶不走,汀妈妈一家要鸡犬升天咯。” “呸,想得美,嫁仨儿子的男人,能有啥好日子,鸡飞狗跳的日子在后头呢。” 从古至今,人多嘴杂。 军区大院更是是非地,眼见孟宴霖这高枝,被不如自己的人摘走了,总有眼酸的人要嚼一口,生怕对方比自己过的好。 “姑娘你是?” 汀兰拎着包裹,一进孟家厅门,就发现家里沙发上坐了个人。 眼前人一身绿色军装,身姿纤细,漂亮麻花大辫子搁于胸前,压在一枚红色主席相章上,头上一顶军帽,实在亮眼。 就两字:漂亮。 汀兰脑海寻思,孟家除了一个女儿孟晓娟外,没听过还有女眷。 来人也不多语,上下仔细打量汀兰一番,直到眼神留在汀兰身上的那条裙子上。 高傲不自觉地给汀兰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傲慢说道:“姓傅,知道我是谁吧。你就是家里保姆的女儿?我渴了,给我倒水去。” 仅说姓氏,瞧那股颐指气使的清高样子,来人意图,汀兰猜到几分。 既然姓傅,怕不是傅从轩的妹妹。 果然,闻声汀母抱着孟学宁,手里搅着一碗米糊糊,就从厨房奔了过来。 急言吝啬道:“你可算死回来了,赶紧给傅姑娘倒水去,没听见?她可是傅部长家闺女,金贵着呢。” 汀母说完,把挣扎的孟学宁递进傅玲玲怀中,使劲儿吹着手里冒热气的米糊糊,轻声说道。 “宁宁挑食,幼儿园老师说中午他不肯吃饭,还好姑娘你给买了米糊糊和麦乳精,你先喂着,我给冲麦乳精去。” 汀母狗腿跑着。 汀兰扫过茶几上,摆放着百货大楼热销的儿童零食。 两罐麦乳精、两盒米糊糊、一大包水果糖、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外加年节才售,8元一斤的酒心巧克力一大铁盒,还有3网兜各式各样的玩具。 加一起,汀兰目测少说200元起,大手笔。 莫名桃花上门,看样子,应该是孟宴霖的爱慕者,或是两人曾经相过亲。 今日闯入门,这是要跟她抢儿子来的。 可惜,晚了。 走了一天,汀兰进屋还没歇,脚早累的不行,她索性也不上楼,坐在一旁,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玲玲怎么跟她抢儿子。 “宝宝张嘴。”声音娇滴滴。 傅玲玲将一勺米糊糊怼上孟学宁的嘴,也不知孩子是真挑食,还是故意气她,小嘴紧闭,玩手手,就是不吃。 连孩子都未抱过的傅玲玲,哄了几声,见孟学宁不顺她意,烦了,直接将他放倒,硬灌了几口米糊。 米糊是粘稠辅食,一股脑的灌入,就算三岁孩子,也容易发生噎呛,严重进入肺部,造成死亡。 汀兰见状,火气噌的一下冒起,还没等她制止,就见一坨白色糊糊从孩子口中喷出,全都呛在傅玲玲脸上。 “啊” 傅玲玲甩开孟学宁,大叫一声,紧接着,身旁那碗米糊被小脚丫子,直接掀翻,撒了她一身。 汀兰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差点落地的孟学宁,吼道:“你疯了?有你这么喂孩子的?没耐心就别装。” “哇姨姨坏坏,姨姨坏坏。”小家伙哭得满脸通红,小嘴满是口水和糊糊。 小眼泪噗嗤噗嗤的流。 心疼得汀兰,抱着轻哄,孩子太遭罪了。 汀母听见动静,拿着麦乳精跑出来,首先看向傅玲玲,见她狼狈样,赶紧安慰道:“姑娘你没烫着吧?哎哟,三岁娃娃最难带,这三兄弟没一个省心的,你进浴室洗洗吧。” “这孩子八成是傻子,喂他都不张嘴,我是怕他饿了,我装什么了?这又干你什么事?”傅玲玲恼怒,拍掉身上米糊糊回怼汀兰。 汀兰听这话,没灭的火又然起,看傻逼似的看着她道:“你是白痴么?三岁的孩子还灌他米糊糊,知不知道你差点呛着孩子,万一发生意外,你拿什么赔?” 汀兰的训斥,直接让傅玲玲脑门充血,感到晕眩。 她傅玲玲从小高傲,如今身为军区文工团台柱子,更是高人一等,现在却与保姆女儿抢男人,还被骂白痴,对她来说简直是羞辱。 整个军区,多少男人等着娶她,当初要不是傅家极力想促成她与孟宴霖的联姻,她怎么肯放下身段,接触带三个娃的男人。 这个男人既不风趣,又少言寡语,对她一点都不殷勤。 也就是出身够硬,长得帅,身任空军第9师3团副团长,父亲又是南部军区军长。 以孟宴霖的业务能力与背景,将来必能给她带来无限荣耀,她才勉强同意接触的。 两人见了几面,她觉得还行,傅玲玲就对孟宴霖放话,如果要娶她,必须解除三个孩子的亲子抚养关系。 她不当后妈,不然他俩没戏。 孟宴霖听了,面无表情,许久不语。 傅玲玲觉得被下面子,火了当即转身走人,心想这种男人不冷着他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害怕,看他以后回来不得跪着求她。 哪里知道,才几月时间,她等来的是孟宴霖找个二婚乡下野鸡,故意气她的消息。 这让她傅玲玲面子往哪里放,军区得多少长舌妇看她笑话。 今日放下身段,喂个孩子,还要被污蔑说她差点呛死人。 她可不认这罪名,况且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哭几声就想陷害她。 做梦。 “赔什么赔,孩子本来就不是孟家的亲孙子,他们早晚都要走,你也要滚。” 汀兰赶紧捂住孟学宁的耳朵,生怕孩子听见,没好气说道:“好,那你就问问孟宴霖到底要不要赔。” 这种女人,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待一起,光长脸不长脑,傅从轩精干如猴,怎么会摊上这么个蠢货妹妹。 第10章 她不想输 孟学宁吸着小鼻涕,还在抽抽噎噎,全身汗酸味,米糊糊黏着鼻涕,湿了胸前。 汀兰见状抱着转身上楼。 进了卧室,将孩子放在床上,汀兰烧上热水器,就去了对门孩子们的房间。 房间挨着左边的墙,放着两张15米的床,因为是孟学毅和孟学宁的房间,所以空间较大,窗帘是湛蓝色的,连起来是一个大飞机图案。 床面对着两张书桌,桌上凌乱摆着木质的小坦克和小飞机,看样子像是手工雕刻而成,还有一个旋转地球仪。 再一旁,就是一个木质大衣柜和装满童话故事、学习书籍的书柜。 房间布置相当用心,怕是二十年后,很多家庭对自己孩子,都未必这样上心。 汀兰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带长鼻子小象的衣裤,又进浴室,拿了印着大公鸡的大澡盆,回了屋。 正好莲蓬头出热水,接入大澡盆子,汀兰抱着三岁的孟学宁就开始脱衣洗澡。 衣服全部扒光,“宁宁,我们乖乖洗澡,一会吃饭饭。” 小孩洗澡就怕哭,加上刚才受到惊吓,汀兰真怕小萝卜头不好哄。 哪里知道,她洗了半天,搓小泡泡,发现小家伙没声,不哭不闹,低着小脑壳,乖得要命。 身体不舒服? 她可见过小朋友洗澡,跟打仗似的,没一身水,别想出浴室。 汀兰紧张摸了摸孟学瑾的额头,不烫呀。 仔细观察,发现孟学宁一直用两只小手护住某个部位。 汀兰有点慌,命根子不会烫着了吧? 烫坏了,长大哪家小姑娘肯要,一辈子可幸福全毁了。 “宁宁,你是这疼么?让阿姨看看。” 汀兰想扒开孟学宁小手,可他死活不让,小嘴翘的老高,咿呀呀说着:“嗯哼,嗯哼,不要不要。” 小家伙,才三岁也知道害羞,汀兰哭笑不得。 孟学宁是三个孩子里长得最可人、最乖、性格最软的。 汀兰记得,上辈子在一份医学杂志上看过他的一篇学术论文和照片。 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透明眼镜下,是双明亮纯粹的眼睛,乌黑的绒发乖乖塌着,血红的唇相当生动。 一点不输,电视里风靡万千少女的爱豆,可惜最后也没了。 回神。 汀兰见小家伙还是捂着他的小“叽叽”,不撒手。 小脸气鼓鼓,很是不高兴。 看来得吓唬吓唬他:“宝宝,你这里万一长小虫虫坏掉了怎么办?让阿姨看看,乖。” 孟学宁幽怨的看着汀兰:“”这个姨姨,脑壳壳坏掉,爸爸的才坏掉。 下一秒。 孟学宁心中哀嚎:呜呜姨姨羞羞,我不要被看光光。 帮孟学宁洗完澡,将他放在自己房间里玩,汀兰就起身去厨房准备给孩子弄吃的。 下楼,本打算忽视汀母与傅玲玲,哪知今早在百货大楼买的内衣就被汀母翻了出来,此时正被她拎在手里,上下打量嫌弃。 沙发上,还有散落的面霜、衣服、布匹、卫生纸和月事带。 汀兰只觉得压下的血压,又飞起来。 她火气没爆发,倒是汀母先发难:“部队是讲纪律的,你买这些个破布蛊惑宴霖,会影响他工作,你这是要害他呀。” “兰兰啊,听娘话,孟家不是你能高攀的,咱家条件够不上这门亲事,傅姑娘与宴霖情投意合,且身家清白,你比不得,乖乖跟我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汀母姿态放低,看着好言规劝。 实则并没有放弃阻止汀兰嫁入孟家,还污蔑她身子脏,与刘二狗不清不白。 “乡下人还真是会勾引男人。”傅玲玲觉着刺眼。 见汀兰比自己胸大两个尺码的胸衣,被汀母拿在手里摩擦比划。 她两眼生疼,竟然联想孟宴霖手捧汀兰的胸,把自己比下去的画面。 这些年,傅玲玲纤瘦轻盈的身姿,一直是她傲娇的资本。 也因为这副好身材,让她在聚光灯下,偏偏起舞,宛如仙子。 牢牢占据,军区文工团首席的地位,与众人目光。 然而今日,她却有些伤自尊。 不仅仅是眼前这乡下女人,有一副勾人的好身段,更是因为那样貌,连她如此挑剔苛刻的眼光,都挑不出错来。 傅玲玲从未输过,她不想输,这个女人必须赶走。 “你以为孟宴霖真要娶你么?实话告诉你,他不过是在与我撒气,逼我主动罢了,这些东西算给你的补偿,拿着赶紧走吧。” 傅玲玲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实则没底,生怕气不跑这个乡下野女人。 果然,她从汀兰眼里看出与刚才骂她白痴时一样的眼神。 “走,我是不会走的,毕竟宴霖与我说过,他看中的是我勤劳朴实,在家能洗衣养娃,他还爱吃我烧的菜,你一个大小姐会什么?恐怕连洗个碗都不行吧,该走的是你。”汀兰一副无赖的姿态。 “孩子们马上放学,宴霖说他一会回家吃饭,我要给他们做饭了,傅姑娘请回吧。” 傅玲玲听这话意思,就是这乡下妹靠颠锅铲,把她一个舞蹈家给比下去了。 她就不信,一桌菜能比她学舞蹈还难。 汀兰说完往厨房走,眼前却被一个身影堵住去路。 墙上挂钟敲响,下午5点正是孩子们放学到家的时间。 孟学瑾与孟学毅刚进门,扔下书包,往冰箱跑,就被厨房里一片狼藉,不该出现的身影给惊到。 “哥,我们是不是进错门了?”孟学毅用手搓了搓眼睛,扯着他哥的衣角问。 孟学瑾显然也没料到眼前这一幕。 听到响动,傅玲玲满额细汗,垂落几缕发丝,转身强颜欢笑道:“你们放学啦,一会晚饭很快就好,等爸爸回家就可以开饭。” 紧接着,院外有人喊门:“是孟首长家定的饭菜么?” 汀母赶忙出外接应。 闸门一开,两个身穿白色厨衣,头戴厨子帽的男人,抬者印有军区食堂字样的竹筐走进来。 哗啦啦,一样样把食堂里最贵的菜,连着铝制饭盒,往餐桌上摆。 一份东坡肘子、一份清蒸鲈鱼、一份小炒回锅肉、一只酱鸭,两份清炒的时令蔬菜。 硬菜上齐,就等灶上炖的蘑菇排骨汤和米饭了。 餐桌上的菜,分量看着足,又上排面,傅玲玲很满意说道:“一会你们到5号院傅家去取6张全国粮票,钱我先给上。” 说完动作娴熟,毫无先前厨房焦头烂额的窘迫,犹如孟家女主人一样,从门厅旁的衣架包里,拿出三张大团圆递给送饭上门的男人 并说不用找了。 一共29元的菜钱,多给了1元的跑腿费,在当时,那可是相当有面的。 傅玲玲也乐意在人前体现,她出国交流演出时,学来的洋鬼子给小费的举动,显得她洋气,她见过世面。 两人拿了钱,喜开颜笑的走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给孟宴霖惊喜,让他知道自己贤惠的另一面。 到时候,不用她开口,孟宴霖也会自己把那女人赶走,回来求她原谅。 傅玲玲心里想的挺美,闻到身上的油烟汗味,她嫌弃地赶忙拿起小包转身进了浴室清洗。 第11章 媳妇不会生气了吧。 “哥,她中邪了么?对我们笑,还下厨。” 孟学毅觉得见傅玲玲笑,比见他班主任拿着小抽条,对着他笑还恐怖,还有那一桌的菜。 自从傅家有意与孟家联姻,傅玲玲每次见到兄弟三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嫌弃全挂在脸上。 孟学毅最不喜欢她。 “别理她,先去看宁宁在楼上么。”只要弟弟没事,孟学瑾懒得搭理她。 傅玲玲在孟学瑾印象中,除了爱作妖,就是情商低,翻不起风浪。 今日冒昧到访,定是有人使坏。 两兄弟刚准备上楼,孟学宁乖乖喊“哥哥,哥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汀兰抱着白净的小家伙,手里端着小碗,从二楼走下。 孟学宁拍拍伸出的小手手,挣扎着从汀兰怀中,要转向孟学瑾的怀抱。 人一被哥哥抱着,他就开始撒娇,躲在孟学瑾怀里,孟学宁向哥哥们指了指自己的小脚丫和小嘴,嘀嘀咕咕。 也不知道小家伙说了什么,汀兰眼见孟学瑾与孟学毅的脸色就变了。 不用猜,肯定是小家伙将刚才傅玲玲灌他米糊糊的事情说了。 看来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家伙,汀兰也不多言,她倒要看看,孟家对傅玲玲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哪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男人心中的唯一,就算她再大度,刚才傅玲玲这么一闹,汀兰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有点酸。 “宴霖什么时候才到家?小瑾,你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她不想等了。 傅玲玲一出浴室门,见三兄弟与汀兰站一块,毫无违和感,再一联想三兄弟先前对她的冷漠态度,使她原本的好心情变的糟糕。 伪装不过一刻的面具就崩塌了。 这称呼,这语气,孟学瑾厌烦她的表情全挂的脸上:“傅阿姨,你不适合当上门逼宫的小三,知道为什么么?” 孟学瑾不等傅玲玲反应,一语定锤道:“因为你没脑子还自命不凡。” 凡是伤害弟弟与父亲的人,孟学瑾一个不饶。 他天生目空一切的态度,换做平时还有所收敛,可一旦爆发出来,平常人都受不了,何况高高在上的傅玲玲。 傅玲玲气急了,当初她就烦这三个没爹妈的野孩子,也不知道孟宴霖是不是疯了,居然捡回来当亲生孩子养。 可她这个人,别看平日里嘴巴厉害,一旦真正交锋,她就是个战五渣,只有被气哭的份。 嘴巴说不过,傅玲玲脑子气懵了,抬手就想挥过去,脚刚迈前一步,也不知地上哪来的水,“砰”的一声。 傅玲玲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哈”孟学毅解气笑的猖狂。 傅玲玲疼的从地上爬起,还想动手,不知为何看孟学瑾的凌厉眼神,她觉得自己小命都会不保。 转而把怒气撒在一旁汀兰身上,掩盖自己的弱势和丑态。 “你看什么看?你才是那个逼宫的小三,这么闲把厨房给收拾了。”傅玲玲音高气的微颤。 汀兰居高临下看着她,道:“凭什么,你煮一窝汤,弄得跟打仗似的,5个菜还得食堂送,傅姑娘要不把家里的保姆全请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一个两个,都欺负她,她却都拿捏不了。 傅玲玲恼怒:“你不就是保姆么?除了买些见不得人的破布勾人,也就剩会干活了。” 傅玲玲为找回自己的气势,接着道:“我的手是用来舞蹈,与国际友人交流的。不是用来洗衣做饭,这全军区都知道。洗衣烧饭是保姆干的活,你一个乡下人嘚瑟什么?再说,工作上你能帮宴霖什么?他马上就要晋升考核正团级,只有我能帮他。” 傅玲玲还想说,却被身后穿过的冰冷声音打断。 “你为什么在这?” 她一转身,望见许久不见的孟宴霖,对方眼里没有一丝惊喜,而是诧异与冷漠的看着她。 孟宴霖急匆匆从单位往回赶,刚踏入院里,傲慢的声音就由屋里传了出来,他也没想到,能在家里遇见傅玲玲。 当初傅部长有心撮合两人,每次与傅从轩见面,对方都借口带上自己妹妹。 一来二往,孟宴霖也看出傅家的意思,只是这位军花,他实在无意,他心里早已有人。 直到傅玲玲开口让他把孩子们送走,孟宴霖才以此为借口,对傅从轩婉拒了这联姻。 心里虽然坦荡,可傅玲玲闹上门来,他还真头疼。 傅家情面摆在那,孟宴霖既不能轰人,也不能留人。 只能让她自己走。 未等傅玲玲回答,孟宴霖无视她一脸欣喜,直接绕弯,走到汀兰跟前,拎起手里两只羊腿。 温柔笑道:“团里今早宰了10大肥头羊,说是为了庆贺我新婚大喜,还特意留了两只羊腿,让我拿回给你和孩子们尝尝,今晚我下厨,烤孜然羊腿,顿羊骨汤,你看如何?” 孟宴霖满眼柔情,虽然表露的不明显,可汀兰是看出他心里坦荡,却小心翼翼求饶的意思。 “好。” 汀兰笑着,不吵不闹,雇足丈夫面子,完全当傅玲玲不存在。 她举手准备接下大羊腿,孟宴霖又道:“羊肉骚味重不好弄,我来了做,你跟孩子们玩会儿,等着吃就成。” 转身,像才发现傅玲玲似的,“小傅同志,今天我新婚就不留你吃饭了,等办喜宴的时候,再请你和傅伯伯吃喜酒。”孟宴霖语气疏远。 新婚?喜酒? 傅玲玲懵了,脑袋嗡嗡地,孟宴霖何时结的婚? 今早孟晓娟给她电话的时候,只说她哥哥被她家保姆的女儿缠上了,还是只二婚破鞋,她心里只认傅玲玲作嫂子。 让她把哥哥抢回来,可没提孟宴霖已结婚这事啊。 她这是真成小三啦? 傅玲玲不信,孟宴霖一定是故意气她。 傅玲玲有点哽咽问道:“你结婚了?什么时候?你一定是气我的。” “就今早7点50分领的证,你哥也知道,一月前,沈师长给批的结婚报告。”孟宴霖点到为止,不想深说。 她哥也知道?全军区知道?合着就她不知道,在这出大丑? 傅玲玲咬着下唇,眼里盈泪,委屈地转身跑出孟家,连包都没拿。 见人总算走了,孟宴霖心中松了口气。 如今要紧的是媳妇,见汀兰不闹不问,孟宴霖心里反倒没谱,有些不安。 媳妇应该是生气了吧? 他想对汀兰解释,可孩子们都在,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寻时机再把话说清楚。 孟宴霖一边吩咐警卫员把厨房清理了,一边拎着羊腿到后院小池子边清洗,弄起烧烤架子和煤球炉。 军区大院。 汀母追了傅玲玲好一会,才将人追上,“姑娘,姑娘你别哭,看你哭的汀妈妈心都碎了。” 她递过傅玲玲落在孟家的小包,狠狠数落汀兰道:“我那闺女不是个东西,有了男人还勾搭宴霖,看把你俩上好的姻缘给拆没了,唉,我这做妈的没用,管不住她。” 汀母边说边打眼瞧傅玲玲脸色,刚才孟宴霖在她不敢露面,原本指望傅玲玲能把婚事搅黄了。 如今看来,是个没用的。 见汀母站在自己这旁,傅玲玲算是心里得了慰藉。 她看见汀母就像看见汀兰,火气全撒了出来:“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乡下破鞋一只,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孟家什么地位,就敢爬床,不会是你教的吧?” 第12章 表白 “也是,你们农村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要不然怎么钓金龟婿。”乡下人真是晦气。 傅玲玲对汀母连翻几个白眼。 傅玲玲这番当面咒骂,换他人早甩脸子,没想汀母没生气,反倒巴结上了。 “傅姑娘,我可没教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人美心善,出身高贵,汀兰哪里能跟你比,宴霖只是一时被蒙了眼睛,有他后悔的时候,他俩只领了证,未办酒席,你再加把劲,或许” 汀母话未完,傅玲玲是一句不想听了,“都领证了,我还加什么劲儿?找带三娃的男人我就够憋屈的了, 这会还要找二婚,当我傅玲玲没人要么?要娶我的人排到长城去了。” 傅玲玲越说越委屈,声调高起:“我看你也烦,赶紧走吧。” 傅玲玲手中小包一抖,从里头掉出两张文工团的演出票。 她盯着票眼发疼,越发觉得自己愚蠢,不但被三个孩子骂,上杆子倒贴,人家还不要。 汀母见人不动,拾起票递了过去。 这票是过几天,文工团在军部大礼堂的文艺汇演票单,傅玲玲是领舞。 本打算请孟宴霖和孟晓娟来给她捧场的。 如今 看着碍眼,“扔了吧。”傅玲玲丢下话,人转身走了。 汀母见人离去,面色浮上怒气,小声唾道:“小娼妇,得意个什么劲儿,没胸没屁股,还大把男人抢着娶,都不知道生不生的出,要不是看在傅家面子上,老娘我可不咽这口气。” 汀母望着手中票根,见阻碍汀兰嫁入孟家不成,她心中虽有不甘,如今却无计可施。 远望傅玲玲离去背影,汀母心头猛然一动,冒出另一念头。 自己儿子汀立若能攀上傅家,当城里官女婿,还愁不能出人头地? 眼巴前,顶着孟宴霖大舅子名号,这事得抓紧办。 孟家后院。 两只羊腿被剥了皮,孟宴霖灵活地用刀尖在羊腿上,一刀一刀割出肉条,连着骨,架在烤架上烤。 草原生长奔跑的羊,腿肥肉嫩,油脂经过火烤,滴滴溢出,浇得火苗啪啪作响。 眼见肉质烤的焦香,渗着油,孟宴霖撒上少许辣椒粉和孜然。 上桌。 “尝尝看,蒙市来的羊,走了第三天的火车,今早刚到,骚味重点,但肉鲜甜香的很。” 孟宴霖熟练地削了几块肉,分别放进汀兰与孟学瑾、孟学毅碗里。 孟学宁小牙刚长全,小小一颗,怕嚼不动,挑了最嫩的地方,割了一小薄片,让他咬着玩。 孟宴霖又怕汀兰吃不惯,特意盘中装了剥皮的蒜、芝麻拌着辣椒粉的佐料,让她就着吃,压一压骚味。 还有一旁,他用羊大骨掺着白萝卜顿的鲜烫,起锅前撒了些胡椒和小葱,味道非常鲜甜。 孟宴霖给每人盛出一碗,晾凉放着。 汀兰见孟宴霖忙前忙后,没有停歇,英挺的身姿,白色衬衫印着细汗,更显得他男人味十足,帅气勃发。 这么帅气的兵哥哥,她电视上都没见过。 汀兰心里砰砰直跳,心里难免有些动容,脸颊微羞,连着先前傅玲玲闹的那点不愉快,都散了。 这男人她没看错,她可得抓紧了,谁也别想抢走。 两只大羊腿,一窝汤。足够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吃的,傅玲玲让食堂送来的几道硬菜,几人根本没动。 虽说孟家条件好,但孟宴霖也不是浪费的人,他唤来警卫员,让人把饭菜端走,与其他当值的兄弟分了。 免得大家看着闹心,孟宴霖也怕汀兰膈应。 吃完饭,孟学瑾看完7点新闻联播,关了电视,拎着学渣孟学毅上楼学习。 孟学宁闹一天,早回房间呼呼大睡。 这年代娱乐少,人们基本没有夜生活,家里条件好的,抱着电视看到晚间10点收播,都钻被窝了。 孟宴霖与汀兰,今夜是新婚头天,虽说未办酒席,但法律上两人已是夫妻。 今晚两人该怎么处? 汀兰回屋洗完澡后,杵在单人床床尾,眼望身旁那张狭窄,仅够一人神身量的单人床,真是头疼。 这咋活动的开?两人睡,若是闹得动静太大,隔壁的孩子指定能听见一二。 瞬间,汀兰脸颊热辣又羞得慌,想到孟宴霖粗犷结实的身形,就觉得她要被弄散架了。 到时候掉下床,多尴尬。 “这可咋睡?难道要一直搂着?”那事她不会。 听村头结过婚的妇女说,初婚那事都疼的很,男人兴头上来,没完没了折腾,小姑娘都受不了,疼的嗷嗷叫。 汀兰越想越着急,狠狠的躲脚:“讨厌。” 汀兰这举动,倒是吓着她身后,悄无声息进来的孟宴霖。 “咋了?” 听声,汀兰慌的一转头,只见孟宴霖端着一木盆,里头没过小半盆黑乎乎的水,有点呆愣的看着她。 汀兰做贼心虚,转移话题:“没咋,你这端的什么?” 见媳妇没不理他,孟宴霖呆呆笑道:“泡脚的草药,你走了一天累了,暖和暖和脚再睡。” 说着,端着药盆往浴室里头去,接了半盆水,孟宴霖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好。 端出,让汀兰坐在床上,就要帮她脱鞋。 “脏,我自己来。”汀兰本想阻止,却被孟宴霖拦下,又道:“自己的媳妇有啥脏的,当兵这么多年,泥沟里摸爬滚打,就没这字眼。” 孟宴霖这话说的汀兰心里头暖,她索性也不矫情,任由脚心被孟宴霖大手握着,往药盆里放。 捏了一会,孟宴霖小心道:“我跟她没处过,见过几面,都有傅从轩在场,傅家当初是有心给两家牵线,但我” 孟宴霖抬头,深深的望着汀兰一眼,有些不自然,低头道:“我心里头有人了,自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汀兰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孟宴霖投来深情的目光,她有些娇羞又不确定地问道:“你,心里头有人?谁呀?” 握着脚心搓揉的手,停滞。 汀兰能感到手心温热,传递的慌张,这男人难不成在向她表白? 算算时间,难道 汀兰心,突然跳的飞快,可孟宴霖不再张口,她有些气恼,故意道:“原来我不是你心里头最要紧最初的那个人,那你干嘛还同意娶我,别是改明儿,你那心上人又到家里头闹,这次我可硬气不起来。” 汀兰说着脚一抽,孟宴霖用力回窝,竟没让她动弹。 他着急道:“没别人,从始至终都都是你。” 孟宴霖抬头,屋顶灯,映射照着汀兰绝美的五官,显得更加娇俏,盈动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峰,诱惑得孟宴霖脑子一阵乱。 让他更加慌张,深怕握在手中的人飞了:“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娶你。” 初见?汀兰咬唇,脸红了。 第13章 初见 那是一年前,除夕前夜,孟家大宴宾客。 孟父以个人名义,宴请犒劳南部军区几位退休老干部,与光荣老兵。 汀母忙活几天没回家。 临近年关,汀家的米粮早就吃完,邻里邻村都穷,就是借粮,也无人可借。 汀父无奈,打发汀兰走了十几里路进城,到军区大院找汀母拿粮票与钱。 进了城,好不容易一路询问到了军区大院门口,汀兰犯愁了。 一栋栋洋楼,高的高,矮的矮,一眼望不到边。 况且汀母严禁汀家人找上门,说军区大院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穿的破衣烂衫,万一冲撞,害她丢了保姆的工作,汀家都得喝西北风。 所以汀兰非但不能露脸,还得偷偷摸摸寻人。 不能走正门,就只剩翻墙一条道,好巧不巧,正当汀兰越过围墙,准备跳下时,也不知哪家来的大狗对着她悬晃的脚丫子狂吠。 犬叫声引来哨兵,也引来当时驾车经过的孟宴霖。 眼看被抓,身份要暴露,汀兰一慌张,竟然摔在围墙下孟宴霖的身上。 这年头,大街上夫妻都不敢手牵手,何况汀兰光天化日,还压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急的汀兰当场就哭了。 哨兵一阵盘问,吓唬她,若不说就以盗贼罪将她关起来,汀兰无奈道出原委。 许是看小姑娘可怜,孟宴霖呆愣看着她,半天没吭声,最后非但没有为难,还帮忙寻到了孟家,找到汀母。 而这,就是汀兰对孟宴霖的初见。 ——好凶一个兵哥哥。 水温余热,汀兰脸微红,娇羞笑道:“你当时就算不说话,我都觉得你好凶,我以为要被抓着游街去,吓的都不敢看你。” 孟宴霖听着,眉头微紧,眼神有些闪躲,道:“不是那次,在墙是我第二次见你,比这更早。” 更早? 汀兰愣住了,左思右想,毫无头绪。 不解的问道:“哪次?” 这年代人穷,能吃饱就算烧高香,穿衣更是娘穿了,哥哥穿,哥哥穿了妹妹穿,一辈传一辈,所以各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多。 以孟宴霖常年一身军装笔挺,气宇轩昂的身姿,俊朗的外貌,在人群中汀兰绝对过目不忘。 “十里坡,道家山。” 孟宴霖既希望汀兰想起,又紧张她想起。 两年前,师部组织野战对抗赛,5团混战,最后仅剩下2团,孟宴霖的第三航空兵团是其中之一。 因为连续一月大雨,山里密林丛集,雷达失灵,通讯中断。 导致孟宴霖的主力部队2千多人被困道家山,连着几日找不到出山路口。 时间紧迫,再不出山,只怕这场战要输。 孟宴霖愁眉之际,领着几人寻路,却因地势不熟,山路曲滑,竟然滚下山崖。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中,一旁燃着篝火,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 孟宴霖看着山洞一旁,竹筐里新采的蘑菇,料想是邻近村庄进山采野蘑菇的百姓。 便开口询问对方,是否知晓周边地势,能否带他出山。 姑娘胆子倒是大,同意了,可雨势较大,两人被困山洞整整两日,这两日全靠小姑娘寻吃食果腹,并采山药医治孟宴霖的外伤。 直到第三日天空放晴,姑娘才领着孟宴霖寻回原路,找到了大部队。 出山途中,孟宴霖从姑娘口中得知,她竟然是家中帮佣汀母的女儿,怪不得对着满身黑漆漆颜料遮脸的自己,竟然不害怕。 自此后,两人就再无缘见面,直到汀兰翻墙,彼此缘分才再次续上。 汀兰看着眼前人,心中酸楚,眼眶浮上泪珠。 没想到两人相遇这么早,她竟全然不知,两年前山里拾到全身漆黑的兵哥哥,竟然是孟宴霖。 汀兰心中百感交集,可还未过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男人刚说什么?第一次见她就想娶她? “你好讨厌,那年我还未满17。”汀兰怒瞪着双眼,脸又红了。 见媳妇有点恼怒却又娇羞的馋人,孟宴霖心紧了紧,背脊梁骨紧绷,他手中握着小脚,更是心猿意马,连呼吸都觉得烫喉。 但他不敢表现,也不敢告诉汀兰,其实第一眼见她,孟宴霖就想亲她,就想娶她做媳妇。 他眼瞪瞪望着她许久,若不是山洞里黑,汀兰瞧不见孟宴霖痴痴的模样,只怕汀兰要大喊耍流氓。 两人误会解开。 孟宴霖用毛巾仔细擦干汀兰双脚,端起洗脚水进了浴室,倒掉。 出来时,见汀兰一脸娇羞低头,坐于床边,好似在等待什么。 孟宴霖身板跟火烧似的,全身发紧,盯着汀兰娇俏馋人的模样有些出神。 许久的视线,引来汀兰回望,汀兰有些害羞小声道:“今天你也累一天,洗洗早点歇了吧。” 半晌,孟宴霖回了句:“好。” 只听木盆落下的声响,孟宴霖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至汀兰一旁,不太敢看她道:“你也早点休息,我到楼下浴室去洗,晚安。” 说完,孟宴霖有些不自然的走出卧室,身影在合上房门那一瞬间,消失在汀兰眼前。 汀兰愣了一下。 啥意思? 新婚夜,今晚两人还是各睡各的?一想到自己刚才无声的邀约,汀兰气的直跺脚。 “傻子,你不会真不行吧。” 跺脚的响声,直接传到隔壁孟学瑾房间里。 那个探头偷听的孟学毅耳朵里,他一脸绝望道:“哥,我掐指一算,今夜还是不成。” 他歪头,望向认真看书孟学瑾,问道:“怎么办?咱是给爸爸灌酒,让他兽性爆发?还是将他打晕送到后妈床上?” 孟学瑾都不想理他,“点子都不错,你可以挨个试试,但是别拉上我。”他可不想挨揍。 孟学瑾话说完,又换了一本外文书,接着看,一点没有要支持孟学瑾的意思。 孟学毅有点着急,他囫囵一把头发,眼睛突然程亮,“咦,有了。” 说完,人连滚带爬,下了楼。 孟宴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进书房,处理了一会文件,准备上床休息时,发现床单枕头全是潮湿的,根本没法睡。 书房也仅有这一套床上用品,无奈,只能换另外一间卧室。 他抱起潮湿的被单,先晾晒到阳台上,便去父亲的卧室。 哪知,房门竟然是紧锁的,孟宴霖接连换几个卧室都一样。 这兔崽子,肯定是孟学毅干的。 孟宴霖转身去了孟学瑾房间,一推门,竟然反锁。 汀兰就睡在对面,孟宴霖不敢大声,小声喊孟学毅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最后,“学瑾开门,你弟弟这个月零花钱都给你。” “吱”的一声,门开了。 “哥,你不带这样出卖我的。” 孟学毅抱着小枕头,害怕地跳到床上,慌张的看着孟宴霖。 爸爸要打他屁股了,哥哥不帮他还出卖他,孟学毅突然觉得生无可恋,屁股墩疼。 孟学毅顽皮,孟宴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顽皮,他真有点头疼:“门都是你锁上的?你大半夜不睡觉,是觉得我忘记我小皮鞭放哪里了吧。” 一说到小皮鞭,他跳起,遁到孟学瑾身后,直叫:“哥哥,哥哥快救我。” “说说,为什么这么做?” 孟宴霖拉开椅子坐下,一副你不说明白,我今晚不走的态度。 孟学毅见自己若是不坦白从宽,一定会被爸爸用小皮鞭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爸爸,没有哪个男人新婚第一天跟新媳妇分房睡的,除非这个男人不行。” 孟宴霖脸色瞬间暗下。 孟学毅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将自己送走:“我要是女人,指定跑了,爸爸,你要像书中一夜七次郎一样威猛才行,我们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是找打。” 第14章 活该上辈子没老婆 孟宴霖小皮鞭挥下,孟学毅上窜下跳,嚎叫着哥哥救我,串了一整个屋子,孟学瑾都没有抬一下眼皮子看他。 “你上学期2门课就考了19分,书不好好念,整日不是打架就是贪玩,没想到你还敢偷看乱七八糟的书,看我抽断你的腿。” 三个孩子,孟学瑾学习最好,懂事严谨自律,有极强的政治敏锐度与对世界经济走势的准确判断,对自己未来规划详细,他从未操心过一天。 孟学宁人虽小,但是乖乖的,像个兔子,粘人爱撒娇,孟宴霖最疼他。 反倒这个孟学毅,小脑瓜灵精,鬼点子多,胆子还特大,人虽然非常聪明,可不用在正途,孟宴霖对他最头疼。 他原本打算等孩子再大点,每个暑假寒假将他丢军营,让下属带他,把不好的习惯改过来,今日这么一闹,日程看来要提前。 “爸爸,爸爸,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孟学毅挨了好几鞭,疼的他后悔为父亲的“男人尊严”着想。 “错?你屡教不改,我看你根本不想改,说,你还看不看小黄书了?”孟宴霖下手看着狠,却有分寸,孩子小,他也不可能真下死手。 “爸爸,他看的是录影带,有好几国的,岛国盗版的最多,不是小黄书,他大字不识几个,书,他看不懂。”孟学瑾翻着英文大辞典,补刀。 “我操,孟学瑾你背叛我。”孟学毅欲哭无泪。 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日。 这一下,孟宴霖更生气了,国内经济刚开放,电视、录像机、录音机、卡带、录像带等,这些家用电器,相当稀有。 一般人家根本接触不到,家庭条件好的,最多有电视机、录音机,已经是人人羡慕的了。 录像机,不是特权家庭,根本摸不着,何况还是那种录像带,不是专人从海外带回来,世面上根本看不见。 如果说刚刚的几鞭子,孟宴霖像是在教导不听话的顽皮孩子,但这几鞭子下去,就是孟宴霖在军营里教训不成气候的兵了。 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啊,啊啊, 啊救命啊,后妈救我,后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孟学毅疼的感觉他要升天了,活该爸爸没人要,活该老处男一个。 见谁都不救他,只能将后妈喊来。 汀兰从孟宴霖走后,一直憋气,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这男人,她想了几十年,上辈子,午夜梦回,醒来都发现枕头湿尽,嫁与刘二狗后所受的非人待遇,唯一让她有信念活下去的,就是汀兰会偷偷寻到军区大院,抬头望一望天空,遐想自己与他同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相同的空气。 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却不碰她,汀兰胡思乱想,心里很不好受。 正想掩头睡觉,屋外传来孟学毅鬼哭狼嚎的叫唤声。 相当的凄惨。 汀兰赶忙穿上鞋子,跑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推门,孟宴霖手挥鞭子,狂抽上蹿下跳的孟学毅的场景就出现她眼里。 汀兰慌忙护住:“宴霖,发生什么事情,好好说,孩子要被你打坏了。”孟学毅窜到汀兰身后,像跟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她不放。 孟宴霖收手,他狠狠瞪了孟学毅一眼,这个混小子倒是会找人了现在。 “吵醒你了?”声音相当温柔。 连无视弟弟被惨打,置身事外的孟学瑾都不禁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小毅不听话,没忍住就打了他几下,你回房睡吧,我不打他了。”明天再收拾。 孟宴霖平时看着冷,对待手下的兵严厉,对自己更严格狠戾,整个南部军区提到孟宴霖的大名,脑海都会飞过他优秀的飞行技术和空中作战能力、战役布局的掌控力。 冷面阎王也不知是哪年传出的名号。 在外他是个护国爱兵的军人,可在内,孟宴霖不想新婚头天就把软香的媳妇吓跑了。 爸爸想将自己的护身符弄走,孟学毅可不愿意,他瞬间变成可怜巴巴的孩子,哭道:“后妈救我,你走了,爸爸指定打死我。” 看孩子哭得可怜,时间临近子时,再不休息,明早怎么上学,汀兰摸了摸孟学毅的脑瓜问道:“你做什么了?惹爸爸这么生气?” “我就让他回屋陪你睡觉,他就往死里打我,呜呜后妈,你可千万别跟人跑了,爸爸他行的,很行的那种,俯卧撑一口气能做300个。”呜呜后妈你可千万别不要爸爸,我以后保命就靠你了。 汀兰呆滞:活该你被打死。 孟宴霖手抽筋:这孩子欠揍 孟学瑾勾唇:弟弟你是故意的么? 小孩子口无遮拦,汀兰羞的想钻床底,夫妻床间的事情,从一个8岁大的孩子嘴中说话,她真是一头撞死算了。 见孟宴霖还要挥鞭,汀兰一把抢过来,真生气道:“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懂,我看该打的是你。” 汀兰手中鞭子一扔,伸手牵过孟宴霖的手腕,直接将人拉回自己房间。 人走了,孟学毅赶紧关门,翻出抽屉的药油,往自己身上擦,狠狠满埋怨了哥哥一顿。 孟学瑾一脸不在意道:“爸爸小鞭子能抽到你?说吧,一共挨了几鞭,让我开心开心。” “无情,也就开始那几下,后边我哄老头子玩呢,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呵呵,你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过吧。” 孟学瑾合书,关灯睡觉。 汀兰拉着孟宴霖回到房间,她真是气的小脸通红。 “你今晚若是敢踏出房门半步,以后都不准进来。”这个傻子,真是气死她了。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呆成这样,是对她没兴趣,还是真的不行?所以一开始就说不要孩子? 不行,她今晚一定要弄清楚。 汀兰转身,直勾勾看着男人,不说话,意思很明白,孤男寡女,灯光昏黄,不正是非常有情调的时刻么? 孟宴霖真是怕媳妇生气了,他连忙解释道:“不是小毅说的那样,他偷看乱七八糟的片子,我怕他学坏了,才动手揍了他,而且咱俩没摆酒席,父亲还没正式到你家里提亲,如果我我怕对你不够尊重,你,你会生气。” 孟宴霖怎么可能不想要了汀兰,打从道家山山洞那第一眼,孟宴霖身体的火苗就压不住自己的欲望与骚动。 山洞那两日,是他打从十几岁第一次“遗精”后,第二次望着汀兰诱人娇容不自觉想要的厉害的自然反应。 两日清晨,他都痛苦醒来,好在山洞漆黑一片,孟宴霖偷偷对着熟睡另一头的汀兰,艰难的解决着自己的欲望。 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对任何人、物动情的孟宴霖,第一次尝到偷食禁果的刺激与欢愉,虽然他非常不耻这样的自己,但是面对清白天日,也能无时无刻,激发男人欲望的冲动的汀兰,他真的无能为力。 只能任其偷偷地在短暂的时间里,背叛军人的身份,沉沦,再沉沦。 可是这个,今夜孟宴霖根本不敢对汀兰说, 听了孟宴霖的解释,汀兰原本的怒气缓和许多。 “我不生气。”汀兰闭眼,等着孟宴霖来亲她。 这个男人,她现在就想要,感到人的靠近,男人呼吸绵长变得急促,只觉身体被人打横抱起,她入了被窝,额间一吻落下,就听孟宴霖说。 “兰兰,困了就睡吧,我不出屋,今晚我打地铺。” 说完,只感觉到身上被子一盖,不远处的地板传来孟宴霖铺席子睡觉的动静。 灯灭了。 汀兰欲哭无泪:这男人是兔子么?只吃草?活该你上辈子没老婆。 第15章 以后我常做 翌日,鸡鸣时分,孟宴霖摸黑进了厨房,赶在孩子与汀兰醒来前,把早饭做好。 军人讲究速度,早上时间紧,简单的吃食最合适。 孟宴霖厨房寻望一番,看见地上放着米缸,与挨着的一袋面粉,不加思索。 他淘米入电饭锅煮粥。 然后用大铁勺,剜了一勺面粉放入大搪瓷水缸里,加入清水搅稀、打入两个鸡蛋,放入一勺盐,开始搅匀。 随即,后院取了两个煤球,入了炉子,开始烧锅,铁锅冒烟,放入猪油。 油“滋”的一下,孟宴霖开始取一大铁勺的面糊,入锅,在面糊成型后,撒上芝麻,装盘。 一大搪瓷水缸,能摊出8、9张鸡蛋饼,够几人吃的了。 想着孩子们与汀兰正是长身体、拔高的时候,早餐吃好,营养均衡,才发育的好。 孟宴霖从冰箱里拿出蒙市来的鲜牛奶,热上,竹篮里仅剩的4枚鸡蛋煮上,正好一人一枚。 他就开始往电饭锅,已沸的粥中扔牛骨头熬煮,直到所有东西弄好,上桌。 时间正好早晨6点半。 汀兰本想早起,也不知是昨日被孟宴霖气的脑袋发晕缺氧,还是因为孟宴霖睡在一旁,使她安心,她竟然破天荒的起晚了。 一看桌上小闹钟,时间6点40分,汀兰慌忙洗漱,下楼。 眼前一幕,让她呆住了。 餐桌上,三个孩子已经乖乖上桌,孟学瑾一改前日霸总模样,像个乖孩子吃着粥,孟学毅则是一手拿鸡蛋饼,一手拿着大牛骨头在啃,毫无形象。 孟学宁小,窝在孟宴霖怀里,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任由爸爸喂饭。 “后妈早啊。”孟学毅不知何时发现她的,咧着大嘴对她打招呼。 孟宴霖抬头,看见一身雪白仙飘的裙子,长发披肩的汀兰站在楼梯口,气质惊艳绝佳,正望着自己,他心忽有些紧张起来。 昨夜,软香娇羞的美人在怀,额间一吻,已是让孟宴霖心跳的一整宿未眠。 今日,再见汀兰一身薄纱白裙,红润小脸,孟宴霖竟然跟二十岁大小伙一样,心跳加快,身体有些潮热。 “你,你醒了?还早,要不再睡会儿”孟宴霖试图掩盖自己不自然,声音很温柔。 “不了,我本想早起给孩子们做早餐的,但是睡过头了。”汀兰有些不好意思。 望着一桌像模像样的早饭,汀兰好奇是谁做的,问道:“今天是警卫员去食堂买的早点么?” 汀母昨日回了家。 “食堂哪有这手艺,爸爸煮的,可好吃了,我们都好久没吃过爸爸做的饭了,后妈你来了后,我们才有的口福,后妈快来吃。” 孟学毅擦干净嘴巴和手,他只想赶紧多巴结,他新的护身符。 昨夜祸事未过,也不知爸爸一会怎样收拾他,他心里其实没底。 汀兰吃惊,昨日一顿烤羊腿,以为孟宴霖行军野外,烤东西是必备本领。 哪知今日,面食他也会,鸡蛋饼看着虽然简单,但闻味香,牛骨煮粥放入姜丝,一定好吃。 “没想到你会做饭” 汀兰走进餐桌,坐下,开始吃起,孟宴霖早已为他凉好的粥。 “会,只是部队忙,平时抽不出空闲,你如果喜欢,我以后常做。” 两人无声对视,孟学毅看着偷偷笑,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哥哥。 “警卫员。”孟宴霖无预警,对着门外的警卫员喊。 孟学毅全身绷紧。他预感不好,立马站起,背上书包,想跑。 就听孟宴霖说道:“以后每日你骑着单车,监督孟学毅徒步上学,周六日也由你监督他,到民兵团参加2小时的训练,孟学毅,你这学期语文、数学两科再给我考19分,再敢看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我将重新规划你今后的生活作息和人生规划。” 孟学毅想哭:“爸爸,我才8岁。” “我8岁跟着南区里的老师傅学修战机,你呢?看小黄片。” 孟学瑾吃完,背上书包,无情的对着弟弟笑了笑:“你再不走要迟到了,现在是6点55分,我骑单车上学啦,爸爸,阿姨你们慢用。”说完离开。 孟学毅,哭死。 孟宴霖将小家伙喂饱,就带着孟学宁去幼儿园,并告知汀兰,一会会有做家具的木工师傅上门,从新给他俩婚房添加置换新家具,让她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 汀兰等了半小时,师傅上门,她与师傅根据卧房大小,装修风格,定了一个2米的大床、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和一个书桌。 由于是新定做的家具,一般情况下时间最快也要一个多月,但孟宴霖给了双倍的订金,师傅同意将工期缩短到半月。 弄完后,汀兰想把两块料子给裁剪出来,目前缺的是衣服款式和一些点缀的装饰,,她换了上白衬衫和绿色裤,长发挽起一个髻子,登着单车,出了门。 而此时的汀家。 汀母是昨日回的汀家,自从孟学瑾说破自己偷拿孟家的食物后,她就再不好明里暗里的往家里搬东西。 谨防孟宴霖追究起来,发现更多猫腻。 以至于她两手空空回家。 汀立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娘没带黄毛洋人吃的面包和牛奶,让他在人前显摆,正坐在饭桌前埋怨。 “娘,我都答应给人带面包和牛奶了,你现在说没有,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这话让汀母气不打一处来,她因为刘二狗被抓的事,心里还愁着呢,生怕自己被刘二狗反咬她一口,脱不开身,也怕公安顺着那5千块钱,查到不该查的人身上。 一听汀立这话,她直接拧着汀立的耳朵骂道:“我早叫你离村里的那只烧鸡远一点,你不听,万一搞大肚子,你是想娶她一辈子在村里种地,养猪是么?公社就那几亩地,村里大队人又多,年年收成不好,养猪你又养不过别人,不是死就是生不出,你知不知道汀兰如今在城里吃香喝辣的,都当上官太太了。” 汀母这一说,汀家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前日汀兰打伤刘二狗跑了,公安来村里查人,家里人都埋怨,到手的200元飞了。 不过两日,野山鸡今日就凤凰了? “嫁的谁家?” “孟家,孟宴霖。” 第16章 汀母的计划 汀母一声孟家,大儿子汀立与小女儿汀凤,先是咒骂汀兰狐媚子,勾搭完刘二狗又勾搭孟家儿子。 后是嫉妒汀兰终于摆脱野鸡变凤凰,进城过上轿车出入,住洋楼穿好衣的好日子。 再到后面,则是幻想汀兰一拖二,把自己也带进城,在军区大院里,随便挑一个官家小姐、少爷,来改变自身的穷苦命运。 让他们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娘,这是好事啊,二妹嫁入孟首长家,两家就是亲戚,总比嫁刘二狗拿200元强,宴霖和首长都是部队上的大官,指定能给我找个城里当官的工作,等我飞黄腾达,你们在村里也有面子。” 汀立觉着自己进城,到国营厂当个官,指日可待,往日弯曲的腰背都挺直了。 他的一席话,汀凤听了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在村子里有面?合着你进城,住上有电灯洋楼的日子,我们在村里住瓦房吃糠咽野菜?” “那不可能。” 汀凤最看不惯她哥自私自利,自命不凡,耍小聪明的嘴脸,往常汀母从孟家带回好吃好穿的,汀立仗着自己是长子,抢的最多。 若不是汀父疼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怕是一根鸡毛她都捞不着。 汀兰更是别想。 现在好不容易,仗着二姐攀上了孟家,有进城的机会,她哥还想抛下所有人,自己享福去。汀凤只在心里唾骂,她哥不是个东西。 “你以为城里什么人都能去么?我读过书,长的一表人才,上哪里人不要?你除了吃,你还会啥?” 汀立最烦这个成日跟他抢东西的妹妹,雁过拔毛,说的就是她。 他心里门清,这年头若能进城,捞个好工作,好比祖上冒青烟,比那些村里考上大学的人还光宗耀祖,今后再讨个城里媳妇,村里哪个人不羡慕他?不高看他一眼? 自家如今虽然与孟家沾亲,孟家也不可能,一下子帮他们那么多,只能一点一点来。 而他,就要当那个先吃甜头的人。 “你也就读了高中,在村里你都一事无成,你除了成日会与金凤姐干偷鸡摸狗滚麦秆子的事,你还会啥?等金凤姐怀了娃,我就喊她嫂子,看你咋飞黄腾达。”汀凤骂人就往人忌讳处骂,绝不示弱。 汀立与金凤偷鸡摸狗,汀家人知道,村里人也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若要汀立认下金凤,等于斩断他一脚踏入城里的腿。 死都不可能。 话说着,汀立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把汀凤往死里揍,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让她闹心,汀母抡起门外的扫把就往他俩身上打。 “你们两个兔崽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那贱蹄子如今连家门都不认,你们还想攀着她进城?只怕到时候,你娘我连孟家的活都保不住。” 汀母一席话,直接吓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了孟家的一月54元工资,汀家等于没了生计,瞬间,全家都安静了下来。 汀父是个怕老婆,又怕娘的,家里说不上话,顶不了事,汀家能主事的,除了汀母就是汀老太。 她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屋,留下汀母问道:“那丫头真嫁了孟宴霖?孟首长也同意?” “首长同不同意我不知道,反正是嫁了,政府都认了,如今对着我也敢硬气。”汀母没力气道,接着她又起疑道:“难不成她听见自己是抱来的?” 汀老太一双厉眼转悠,说道:“我当时下了手狠,一时半会她醒不了,怕是出去的时候醒的,就算她真听见自己是抱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汀家的娃,一时半会儿掀不起风浪。” “孟家如要娶她,定是要到咱家来提亲的,你只有留在孟家,才好做打算,来日方长,慢慢再收拾她。” 汀老太山沟沟里活了几十年,从战时到闹饥荒,啃草根吃土的日子没少熬,村里吃人肉填饱肚子活命的日子也经历过。 她早就心如蛇蝎,为一口粮能害人一条命,何况孟家这块肥肉。 汀母听后,瞬间安心不少,她不怕汀兰知道自己是否是抱来的,只怕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人,坏她好事。 定了心,汀母就把汀立唤入屋,从兜里掏出两张军区文工团的演出票,叮嘱道。 “过两日军区文工团在部队大礼堂有演出,你找身像样的衣服,去看演出,娘给你物色了一个媳妇,正儿八经的城里姑娘,人漂亮,有单位,还是傅部长家的闺女,你想法子把人弄到手。” 汀立见两张他梦寐许久的演出票,又听母亲说帮他相中城里媳妇,家里还是个当官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他一把抢过演出票,不可置信的问道:“娘,真的?” “还能是假的?你眼睛放高点,别老盯着金凤看,她除了胸前两坨肉能勾男人,能给你啥?也就家里今年大队上分了几十亩地,就那点收成换的粮票和钱,还不够傅部长家闺女买一条裙子的。” 汀母给儿子打预防针道:“只是这丫头心高气傲,部队里有名的军花,军区追她的人海了去了,你要想把人拿下,必须费大功夫,过两日先去见见人,女人再心高气傲,也爱听好话,烈女怕缠郎,想法子让她怀上咱汀家的钟,事情闹开,只怕她不嫁,傅家也要掂量掂量今后怎么见人。” 汀立一听,未来媳妇是军区文工团队台柱子,心里痒痒的他,恨不得立马奔到城里见人。 什么金什么风的,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想要把傅玲玲拿下,其实不易,但这年头男女之间那点事,保守得很,捅破了女人基本没活路。 可恰恰因为这点,如今傅玲玲在孟宴霖那吃了瘪,正是趁机填补她虚荣面子的时候,拿下她反倒容易得多。 金凤泼辣,脸皮厚,她是巴不得自己与汀立那点破事全村知道,可傅玲玲不同。 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挫折,她不知人心险恶,面子最重要,既然用在汀兰身上的计谋,没使成,那就换一个对象使。 可汀立没工作,没能拿出手的撑排面的衣服,要想给傅玲玲留下好印象,有点难。 汀母思来想去,得从汀兰那下手。 第17章 tom`s汤姆裁缝店 汀兰骑着单车,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她先去了城里最大的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当下最火热的《大众电影》杂志。 杂志里头,全是当时国内最风靡大江南北,电影演员拍的电影画报,还有一些香江的电视剧剧照。 八十年代,国内电视剧十分匮乏,基本都是刻画纯真质朴的美好生活,为国捐躯的英雄故事,人们虽然渴望成为电视中的男女主。 可香江海外的靡靡之音,以及挥金如土的华丽人生,才是穷了几辈子,底层人的最深渴望。 如何将人人羡慕,可望不可及的生活物品,变成眼前唾手可得,价格又便宜的商品,若把这条路走好走对了,汀兰也就找到了立足之本,发财的道路。 这年头,敢想敢拼,才能过上好日子,她在孟家才能站稳脚跟,对付那群恶棍。 汀兰翻了几本《大众电影》杂志里的衣服,她根据里头最时兴的款式,融入自己上辈子常年穿国际大牌的审美,简约的画出图形,最后确定好样式。 就骑着着单车去了百货大楼,找刘青。 “姑娘,今儿个你要买啥?姐姐我帮你找。” 刘青是真喜欢汀兰,人活泼又爽利,标致的脸蛋,有说不出的美,惹的人目不转睛。 若那日不是见着孟宴霖对汀兰那粘着不放的眼神,她定将自己外甥介绍给这姑娘。 “姐,我想买这样式的纽扣和花边,百货大楼里可有?” 汀兰拿出《大众电影》杂志上的画报,指着其中一件说道。 刘青一看,那纽扣镶着珍珠和亮钻,非常漂亮,还有那蕾丝花边,洋气的不得了,这东西,百货大楼里哪里会有,倒是在一些香江来的服装画册上看过。 百货大楼里,都是非常普通的白纽扣,颜色品种也少,不是黑的就是蓝的,花边更是各种颜色艳丽亮面布带子。 放在82年,普通人当然觉着好看稀有,可汀兰眼里,实在太土气,也不是她的风格。 刘青只能可惜回道:“哟,姑娘,你这是大演员穿的时髦衣服,百货大楼里东西虽多,但里面的纽扣可真没有,这珍珠一看就不便宜,谁家买的起呀,商场里的纽扣1分钱能买10个。” “那姐姐,你知道城里私底下,可有买洋货和进口货的东西?除了侨汇商场外。”汀兰也不避讳,直接问。 上次来,傅从轩曾说过进口货能在侨汇商场买到,可汀兰想,能进商场的东西,定是通过上面审批的大物件,而她目前要卖的是一些小东西。 侨汇商场未必有。 刘青看了看四下,拉着一旁汀兰说道:“这个可不好弄,你要是缺点粮票啥的,黑市上能买到,但进口货物件,上头管制的厉害,别说富人,连傅家都未必能啥都弄到,咱老百姓想都不敢想,弄不好要被抓的。” 刘青说的是实话,可她见那日,傅从轩对着孟宴霖说话虽然随便像兄弟,但话语中透着分寸与尊敬,想来傅部长的儿子都能小心三分的人。 身份肯定不简单,与眼前这姑娘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刘青又说:“我倒是知道在长水街,有一个裁缝店老板是香江来的,他的衣服十分洋气,但是贵,人不但脾气古怪,还老说香江话,跟鸟语差不多,你若是真想买漂亮的扣子,你可以到那边碰碰运气。” 香江人?说鸟语? 汀兰心中略略猜到几分。 刘青给了汀兰一个地址,又告诉她该如何走,汀兰骑着自行车,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穿过3条街道,才一路问人,寻到了城里有名的长水街。 这里可谓是最早的服装、布匹一条街。 街道非常的长,一眼望不到头,店面招牌、装修,为吸引客人,十分花里胡哨,每家铺子里,布料颜色看着挺多,但实际单一的很。 裁缝的师傅基本在店铺里头,小的铺面有一个师傅,大铺面的少说4、5个师傅,同时在裁剪衣服,客人络绎不绝,极少有铺面空无一人的。 唯独一家。 ——to`s汤姆裁缝店。 汀兰抬头看那个与众不同,中英文相拼的招牌,实在够特立独行的,它与 门店的冷清简直相生相成。 是刘青说的这家店了。 “有人在么?”门店冷清无人,汀兰往店铺内走去。 汀兰又问了一声,她越过门店前庭,穿过小门,探头往里望去。 这时,隐约才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越往里头,听的越清楚。 “这衣服面料太厚了,现在是夏天,让我怎么穿?”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女人,剪着齐耳短发,一身灰蓝色的工装,看说话神态、语气,应该是哪家单位小领导。 她一旁的男人,身材精瘦,个子不高,穿件白色棉料短袖,过膝的短裤,脚下一双清凉的越南鞋,脖子上挂着皮尺,十分随意。 他根本不看嚷着要退货的女人,嘴里叽叽咕咕说些什么,一副嫌弃的态度,让本就不被搭理的女人,更加生气。 “你退是不退?东西那么贵,别家店一尺6毛钱的布,你家要几块钱,还不包工钱,老板,你当我们是傻子么?被你这个香江佬骗?” 老板嘀嘀咕咕,女人火了:“说普通话,整天说鸟语,谁听的懂?反正今天我要退钱,不然我就报公安。” “你们资本主义,这么欺诈我,社会主义同胞们是不会同意的。”女人义正言辞。 汀兰却听着汗颜。 汀兰看向那件被女人扔在剪裁桌上的衣服,款式特别,版型考究,掐腰的线条流畅,这功夫没个几十年,由老师傅教导,还真做不出来。 上辈子,汀兰在美丽国晚年时期,爱上了穿唐人街华人师傅裁剪的旗袍和衣服,时间一长,同裁缝成了好友,闲暇时,跟着他学过几年裁剪。 所以对衣服缝纫设计,还是很有心得的。 “某琴就不要来做衫,穷鬼佬。”师傅开口,说的还是发音不准的普通话。 但这话,汀兰听懂了。 第18章 裁缝店遇刁客 没钱就别做衣服,穷鬼。 这师傅,果真同刘青说的,脾气不小。 但观察这么久,汀兰总觉得是眼前的女人,是无理取闹,可她也仅仅是来买东西的,具体情况为何? 与她无关的是非,汀兰一点不想掺和。 但那女人并不想放过任何,与她同为社会主义同胞,能帮助自己的力量的人。 “同志,你来评评理,这老板做一件衣服花了一个月时间,还收我128元,我在在百货大楼买的时髦款,最贵也才30多块钱,你同我做个证人,我们一同把他抓到派出所,惩治他,坑害我们社会主义同胞。” 女人越说越昂首挺胸,那意思,就是胜利是站在她那边的,老板越听脸越黑,用香江话直接开骂:“神经病,布料7块钱一尺,早就说过了,工钱另算也早就告知给你听,现在付尾款,讲价不成,就要赖账,一帮穷鬼,我就不爱做你们的生意。” “今天算我倒霉,滚滚滚。” 老板这话,连带汀兰也给骂进去了。 她是来买的东西的,无缘无故受累,心里顿时也不舒服,但不是对老板,而是对那占便不成,倒打一耙的女人。 “老板,我是来买东西的,我不认识她,我也不想同她一样,蛮不讲理。”汀兰看着老板微笑。 听见汀兰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老板顿时,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会说粤语?”老板脸色好了一些。 “会,我还去过香江。”不过是在上辈子。 老板阴沉的面色,多云转晴,疑惑问道:“你是香江人?但看你样子不像。” 这年头能盖上红搓跨过口岸,去香江,若非家里条件厉害,就是自己厉害,都不一般。 老板对汀兰顿时高看一眼。 “我不是香江人,我是本地人,我来是听说你做衣服好看,所以来看看。” 刚看裁缝桌上,衣服的料子与纽扣,虽说漂亮,但质量还是与外面来的货有差别。 汀兰想,这老板恐怕只在老客面前,才会拿出越海过来的好东西,毕竟,他也怕碰到好事者,给他安罪名。 就比如,眼前这一位。 “哟哟哟,合着你们俩是一伙的?”那女人的脸,由惊吓变成鄙夷又有点嫉妒。 “我第一次来,既不认识老板,也不会做你的证人,但是大姐,如果你闹到派出所,我就会做老板的证人,所以你还是把剩下的一半工钱给付了吧,免得大家都难看。” 汀兰这人,吃软不吃硬,好好说,讲道理,她就是君子,如果不是,她会反其道而行之。 “你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么?”女人怒了。 汀兰声音缓慢,字字清晰道:“不管你是谁,买东西就要付钱,况且老板事先已经告知你面料和工钱的价格,上哪里,老板都占理。” 蛮不讲理的女人,其实说什么都是多余,汀兰转而对着老板问道:“老板,先前应该有写了收款的单据吧?” 按理说,顾客买东西,店家收了钱,必定会给票据,证明彼此付或收过这笔钱,但汀兰眼见老板眉头一皱。 她猜想定是这重要的证明,老板没有写下。 很快,那女人表情得意,呵呵一笑:“没证据吧,老板,我也是讲理的人,不跟你计较了,我就再付10块钱,把衣服拿走,你若不肯,那就退我49元,我老公是部队上的领导,就算到派出所我也有靠山,到时候指不定谁站理。” 128元的衣服,想靠胡搅蛮缠以59元拿走,还搬出部队家属,简直是给军人摸黑。 这年头,香江来的人虽然跟稀罕物似的,人人都带滤镜想巴结靠近,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老板不想惹事生非。 转而对汀兰道:“算了算了,让她走吧,就当我遇见不干净的东西,破财免灾。” 女人虽然不知道老板说什么鸟语,但看表情,知道自己占了上风。 笑的很得意,她上前想要把衣服装好,却被汀兰拦住了。 “你有证据证明,老板收了你的钱么?这么到店里抢东西,就不怕闹上部队,你老公捞个处分?不怕将来晋升有影响么” 汀兰步步紧逼,女人知道这丫头真不是颗软柿子,居然拿部队上的纪律来压她。 如果这事真闹上军区,只怕对自己老公今年的晋升有影响,可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想出这笔钱。 因为她老公官职虽然不大,但她该吃该拿的,可不少。 汀兰见女人面色败下阵来,她也不想紧逼,毕竟老板开门做生意,讲的是一个和气生财,而对方也是部队上的军嫂,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路还不到走死的时候。 就在这时,从前厅匆忙走进来一个微胖的女人,见了老板开口就问道:“陈老板,你这有什么新款式么?我明日要回娘家喝喜酒,现成的最好,价格贵点无所谓。” 汀兰笑了,她对老板说了几句只有他们听的懂的“鸟语”,没两句,陈老板脸上露出惊喜,对着汀兰点头。 汀兰说道:“姐姐,身材这么漂亮,是想买什么样式的?我这里给你推荐一款可好?” 汀兰人美,甜甜的喊人姐姐,又夸人身材好,可把来人甜到心里去了。 嘴甜的人,谁人都爱多说两句,微胖的女人道:“好看就行,主要能把我的腰身给掐出来,生完孩子后,腰瘦不下去,愁死我了,喝凉水都长肉。” 汀兰一看,这女人虽然是胖,但不至于难看。 她转而拿起那件被“遗弃”的连身裙,道:“姐姐身材这么好,叫丰满不是胖,陈老板的衣服,最拿手就是裁剪腰线的功夫,你试试这件。” “新做的款式,你回娘家喝喜酒,这件裙子穿上风采盖不过喜娘,别人却也比不过你,重点是腰身掐的你身材修长,美美的。” 微胖女人一看,果然腰身比普通的连身裙,剪裁胸前身后多了四条隐线,颜色是天蓝色的,裙摆大,料子虽然稍微厚点,但是这季节穿也会不显得热。 女人穿上试了试,镜子前的身段,的确比先前的好,她非常满意。 汀兰随手把挂在墙上的宽条同色系的皮带,往微胖女人腰身上系,瞬间变的年龄感少几岁。 “真是好看,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要了。” 汀兰笑笑:“陈老板这的衣服不便宜,你知道吧?” “知道。” “这是成衣,这件要210元。” 第19章 谈合作 210元?一条裙子。 这价格听的陈老板一愣,那女人更是吓的目瞪口呆。 原本属于她的一件128元的连身裙,被汀兰系上了一条皮带,转眼价格翻了一半。 现今,长水街哪家店铺敢卖这个价? 一件上衣,无论在裁缝店,或是商场也就几块钱,一套成衣也才十几块,了不得的能上30至40不等。 不是说百元以上的衣服没有,实在是这个价格,放侨汇商场都极少这个数。 “姑娘,这个价格太高了,少点。”微胖女人有点犹豫,她是真心想买,汀兰也看的出来。 但商品的价格,不能因想留住客人,而降低她的价值,便宜卖出去,反倒让客人觉得这东西她不值钱,手工艺人技术再好,也是廉价。 下次再来光顾,客人心里就会嘀咕,认为这家货品,再好再贵,也不是无可取代。 汀兰看着微胖女人笑笑,不说话,她转身走向,方才她看上的一枚,放于橱柜里的胸针。 银光闪耀,犹如满月,满月上方镶嵌着一颗珍珠。 非常高档,看着就不便宜。 汀兰取出胸针,给微胖女人胸前别住,甜甜一笑:“姐姐,一条裙子价值不仅仅在于面料的价格,还取决于陈师傅本身精美的工艺,几十年的手艺,放在香江这条裙子,可就不止这个价格,少说要在后面加个零。” “裙子腰带是赠您的,这胸针也是陈老板感谢你们这样的老顾客,给您配上的,210元真的不贵,配您这身段,我还觉得是您亏了呢。” 汀兰手挽着微胖女人,撒娇道:“姐姐,以后您常来,多给咱祖国的另一端同胞加加油,很快咱们都是一家人。” “哈哈哈,你小嘴真是甜,好好,给我包起来。”微胖女人看着汀兰,笑的超甜,打心眼里,喜欢她。 微胖女人见过世面,知道汀兰说的意思,这裙子手艺,放在国外,的确是价格不便宜。 她立即从小挎包中,掏出二十来张大团结,交给了陈老板。 然而,一旁看傻的女人,这时才回过神,她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就不经过她同意把裙子卖了呢? 这件裙子,她喜欢的很,她可没说要让。 “喂,死丫头,我说这裙子要转卖了么?你讲不讲道理?”那女人平日跋扈惯了,见心爱裙子,被转手,火气蹭的就冒上来。 汀兰也不怕她,道:“衣服谁先付钱,算谁的。” “呵呵。”行,今天她没买成,别人也别想买成。 那女人说道:“我说这位大姐,这裙子是我量身定做的,不是你付钱就能拿走的,我再告诉你,你被这死丫头骗了,我定这条裙子,才128元,她收你210元,你是傻子吧,被她骗,再说你肥,腰粗腿肥的,难看,赶紧脱下来吧。”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肥,特别是刚刚生完孩子,好不容易恢复点自信的女人。 “128元你都买不起?怕是你想赖账,老板不卖给你吧。现在裙子是我的,你拿什么证据证明裙子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有单据么?拿出来?” 微胖女人,看着和善,惹急了可要咬人。 那女人哑口无言。 微胖女人,乘势追击道:“这裙子是年轻姑娘穿的,你身材又老又肿,只怕陈老板手艺再妙手回春,也救不了你,大妈,你还是上别家裁缝店,做一身宽松的衣服,遮遮你的皮吧。” “陈老板,我可是你的老顾客了,裙子我付了款,就是我的,先前若是有人给不起钱,你就把多余的钱退了吧,免得她回家,半夜睡不着,来你店里撒泼,真是的,人穷何必装阔,丢人现眼。” 陈老板立即掏出49元,扔回了那女人手包里。 那女人也火了,她老公在部队大小是个官,一群军嫂成日围着她,都说她身材好,皮光水滑,腰杆子细。 咋今日,她出门就碰见鬼了呢? 女人上前就要动手,被汀兰眼疾手快,拉住了,“我说这位大姐,是你出口伤人在先,你动手打人前,先想想你在部队上的老公,万一因为你被处分了,他得恨死你。” 汀兰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女人不敢动了,她下不了别人面人,却能下狠话,对着汀兰与微胖女人,撂下一句,我饶不了你们,就走了。 人一走,汀兰还有点顾及刚才那女人说,自己多赚了微胖女人的钱,哪知微胖女人,拉着汀兰手,说谢谢,也说明了,自己买东西买的就是服务,买的就是手艺。 汀兰给她配上的装饰,这裙子就值这么贵。 汀兰送微胖女人出了汤姆裁缝店,陈老板谢谢汀兰,刚才如此帮他,汀兰才与他转入正题。 一听汀兰是想要买进口的服装辅材饰品,陈老板非常大方的,带汀兰上了二楼,去了他的私库。 私库里,四面高墙,全都是一格格的小抽屉形柜橱,装着各式各样的从海外进来的配件,陈老板分门别类的标明用途和名称。 剩下两面墙,就是一排排的面料,五颜六色,与当时国内市面流通的,完全不同。 汀兰知道,今天真是运气好,不费力气,她找对人了。 陈老板看汀兰丰富的表情,说道:“小姑娘,你是我见过最胆识过人的姑娘,你对服装的审美,与这边人完全不同,我觉得你一定在国外呆过,我说的对么?” 陈老板微笑着,粤语说的飞快。 汀兰知道,自己在老裁缝面前,根本隐藏不了自己对服装流行的第一观感,索性她也不隐瞒,但也不明说。 汀兰对着陈老板笑笑,道:“老板,我也不废话太多,你这里的配件我很喜欢,我们来合作如何?你出技术,我出服装款式和资金。” 本以为,小姑娘只是想买些高端货,做几件漂亮衣服,没想到她居然要跟他谈合作。 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小姑娘,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陈老板并不怀疑汀兰的能力。 他也爽快同意道:“好,说来听听。” 第20章 画一个大饼 “陈师傅,你的裁缝技术一流,但因为价格高,所以客人并不多,而且,我觉得你并不喜欢直接面对客人,特别是刁钻的客人,我说的对么?” 汀兰缓缓而道,这些明面上的原因,不用汀兰说,外人也看的明白。 但还有一个最根底上的原因,汀兰没当面说。 陈师傅是香江人,看他年近半百,少说也在50岁左右,衣服裁剪手艺绝绝,看缝纫技术,应该是融合了中外名师,经过他手与经验改良过,才有了现在的手艺。 汀兰猜测,陈师傅定是在海外学习过几年,毕竟香江人,由于历史特殊的原因,他们去往海外会非常容易。 但也因为,见识多,两地教育背景有差,目前国内经济十分落后,陈师傅对自己高看一眼,对国内的同胞,骨子里是瞧不起的。 因为这时,国家领导人,还并未与当时管制香江的资本帝国主义,有着铁娘子称号的沙夫人谈判收回国土。 然而这一天,将很快到来,就在9月。 至于,陈师傅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手艺为生,汀兰不得而知,她也不感兴趣,无非也就是恩怨情仇,他人因果,只有他人造化。 陈师傅看着汀兰不语,他知道汀兰非常聪慧,野心不小,他在等汀兰说出自己最想要的合作计划。 “我想要开一家,中高档的服装店,价格在你目前的基础上,翻一倍,或者两到三倍,面料和配件,我相信你有海外货源和渠道,收入分成55分,衣服的质量你来把控,前期资金我来出,市场客源我来管,你只需要专注于你擅长的领域就好,无需为销路与客人的鸡毛蒜皮头疼,如何?” 汀兰信心满满,给陈老板画了一幅未来美丽的构想蓝图,可是,对于经济刚开放的国内来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太不实际。 汀兰只见陈老板,仰头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我很欣赏你的胆识,与眼光,但是,这的人,一月人均工资也就30元左右,最高也就百来块钱,算是富人了,商场里一件衣服也就几块钱,10几块钱,贵的在80元,你说说这样的经济环境下,我能做到一件连衣裙,卖到百元以上,已经是极致了,你说翻几倍?那不可能。” 陈老板满心欢心,听完汀兰的话,有些失落,他端起一旁的茶水,喝完,接着又说道。 “奢侈品,在海外有高端人群,但人家的发展与这里相差几十年,甚至百年,先不说面料和配件的供应渠道,就是我弄到了,拉到家门口,恐怕根本进不了关口,我私库里的这些东西,全是一点一点攒下的,每次我从香江带回的数量极其有限,有一两次,物品全被没收,我要不是塞了好处,就被抓了。” “你这计划,行不通,我们合作不了。” 陈老板失望的摆摆手。 汀兰早料到他有这般反应。 汀兰不急,通过陈老板反复变化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她知道这个人,心底有遗憾,有抱负,他不甘回到这里,碌碌无为过完一生。 只不过,人生无常,他被生活折磨的失去了闯劲。 “陈老板,一件衣服,卖的是它本身的价值么?不是。卖的是它能给穿上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身份证明。穷人穿衣是为了遮羞,而富人穿衣则是为了彰显身份地位,你不同意,无非是不相信,将来这,能给你带来财富。” 汀兰起身,走向她在先前上二楼时,瞧见一份放在裁缝桌上的报纸。 这份报纸,大字明晃晃的写着,沙夫人将在不久到访国内,讨论两国针对香江未来的前景。 报纸一整个版面全是花里胡哨的标题,非常慎人和让人担忧。 汀兰若是香江人,都怀疑自己能否见到他日的阳光。 汀兰拿起唾手可及的报纸,说道:“这份香江的报纸,你能带回来,说明你非常关注两地的未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将来,这,会是世界的中心,这,将给你带来无数的财富和希望,并非我给你画大饼,稍微懂点易学的人都知道,香江是个弹丸之地,气数有定数,而他唯一能背靠的是她的母亲,再过两月,你将看见她回家的日子。” “陈老板,人在走背运的时候,喝凉水的能塞牙,但不力争上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今,正是这个国家新初大开国门的时候,她就像新生的婴儿,很快将会有非常多人涌进来,人做事需要体面,而体面的表象,就是衣服。” “我们需要的不是面对买一件几元衣服的人群,而是能消费的起,有需要的人群,至于这样的人上哪里找,无需你操心,由我来办。” 汀兰该说的已经说完,她知道对于陈老板来说,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汀兰在陈老板这里,选了二十几颗的珍珠纽扣,各式各样,精巧美观,又裁剪了好5块进口的面料,有丝绸的,蕾丝的,雪纺的,还有岛国研制的混合面料。 夏天穿着凉爽舒适,这些面料比起,国内时兴的确良,质量更加优质,舒适度更强。 汀兰付完近一千来块钱,就告辞了,并说等陈老板消息,希望两人能成为合作伙伴。 忙了一整天,汀兰一口水都没喝,抬头,头顶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看阳光,应该已经过了中午。 “咕噜”一声。 肚子突然滚滚乱叫起来,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 又渴又饿。 汀兰骑着单车,奔向不远处的一家小店,点了一个15元的肉夹馍烧饼,和两份小菜,分别是5毛钱的炸豆腐和3毛钱拌黄瓜,又拿了一5毛钱瓶汽水。 一共给了28元,还有两张粮票。 由于太饿了,汀兰没一会就吃完了。 今日的最大收获,就是给自己初步的计划,定了一个方向,虽然陈老板对她的想法,抱有怀疑,但是汀兰相信,陈老板会同意的。 对于陈老板这样有才华的人,心高气傲,也是正常,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她现在需要的是等待,与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第21章 与汀母首次交锋 汀兰骑着自行车,大包小包的,载着进口布匹和配饰就回了军区大院。 到家一看,已经是下午4点10分,一会很快孩子们就放学了,她动作要快,不然耽误做挽饭的时间。 汀兰把5块包裹好的进口布匹,放到二楼,放有缝纫机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不大,是孟宴霖的母亲,当年闲时,用来给两个孩子和孟父缝纫衣服,缝纫沙发套、床单等,专门弄出的工作间。 但是缝纫衣服该有的皮尺、粉笔、裁剪纸、剪刀、各色针线,基本齐全,还有一些,先前剩下的零碎布料,无需她再采买。 从陈老板那购买的特制的纽扣,基本是海外订制而来,所以一颗要10元以上,在当时是相当贵的,上面镶嵌着珍珠和闪钻,非常别致吸睛。 怕孩子贪玩,弄丢了,所以汀兰,另外将这些纽扣放进抽屉,并锁上。 汀兰拿出从陈老板那,得来的香江时装杂志,她仔细翻阅里面现在最新的款式,并结合从新华书店,购买的《大众电影》里的衣服,画出了,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 开始着手,挑选要制成衣服的面料,最后汀兰选中了一块淡黄色的绸缎,作为上衣,下身过膝盖的大喇叭裙,挑了一块大方格黄色的面料。 汀兰动作迅速,大致准备好基本工作,她就下了楼,给孩子们准备晚饭。 厨房里先淘米,洗好后入锅加水,插上电源,先把孟学宁的粥给煮上。 汀兰就从冰箱里,拿出早晨警卫员送来的,大骨头。 这大肋骨,放在农贸市场里,要18元一斤,但是部队有照顾,只需要1元钱,就能买到一斤上好的骨头。 领导的肉票要比普通干部多上两张,外加年节,会有多给,所以孟家并不愁肉品的供应。 汀兰将排骨剁好,入锅,刚进了后院,挖出土里的生姜,就听见大厅里的动静。 正好奇,这个点孩子们应该没有这么快到家,眼前就出现汀母,风尘仆仆从村里赶回汀家的身影。 “你进来,我有话说。” 汀母看似有备而来,说话语气虽不柔和,却比往常音调低了一些。 而她俩,的确是该坐下“好好地”谈一次。 汀兰放好生姜,沙发上坐下,目光迎上汀母。 这双眼睛,平静而坚毅,与先前听话懂事,逆来顺受的“女儿”完全是两个人,她的眼鼻口,隐隐有着某个,在汀母脑海多年,与之相似挥之不去的身影重叠。 汀母在这一瞬间,竟越发想要碾碎,这个让她担忧,讨厌的脸。 “你与宴霖既然已经登记,那两家该办的流程,就提上日程,娘先前不愿你嫁入孟家,就是见了太多,部队上穷人家姑娘,嫁个军官,最后落个吃苦受罪的下场,老话说,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孟家对于你来时,的确是齐大非偶,只怕日后你要遭罪,所以娘才为了你的后半辈子着想,想在村子里给你挑个合适的丈夫,可谁知” 汀母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一时间,汀兰竟怀疑,自己是否幻觉,她咋感觉,眼前这个“娘”,不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妇,而是荧幕前的老戏骨呢? 太他妈能装,而这么在她面前演戏,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汀家见大趋势已变,她们要转换方向。 很快汀兰就确认了这个想法。 “谁知刘二狗看上了你,拿咱家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如果不将你嫁给他,他就要干那杀人放火的事,你也知道他是从哪里放出来的,村里县上,都有他的人,它就是地头蛇,咱家穷,根本扭不过他,娘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你嫁给他的,可他当时也跟娘保证了,会对你好,光聘礼都给了200,还有一枚金戒指。” 汀母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哭诉:“好在老天有眼,让你没嫁成,可你又入孟家,唉!算了算了,既然木已成粥,汀孟两家已经成了亲戚,那你就跟宴霖好过,娘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别吃苦,毕竟孟家这三个男孙不好养,宴霖还不要孩子,女人无儿无女,那就得一辈子当人的保姆,一辈子苦着呢。” 汀母说完,原本擦去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明前因后果的人,若是听见汀母这番告白,怕是真会当她胆小怕事,为女儿着想。 汀兰看着汀母面无表情,眼瞪瞪地不说话。 汀母顿时不确定,那日婆婆说她是抱来的话,汀兰听到与否,转而,汀母提起了刘二狗的那日的伤。 “兰兰,如今刘二狗被抓了,那日公安问我,刘二狗头顶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娘都没有承认,你那日是啥时候醒的?他没占你便宜吧?” 刘二狗在公安那日的录音,只说与汀兰没有成事,可没说,汀兰没有被刘二狗轻薄。 说了半天,汀母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知情,被抱来的事实。 桩桩件件,将她推向深渊的大网,汀兰直觉,汀母是为了掩盖某件事,或者是某个人。 现在与汀家撕破脸,太早。 她想看看,汀母到底想干什么? “刘二狗没有轻薄我,我醒来时,没一会,他才推门入屋。” “那就好,那就好,若你真的失身,只怕新婚当日,宴霖发现你不是黄花闺女,日后对你不好。”汀母心里唾骂,刘二狗是个孬货,居然没得手。 但也确认,汀兰并没有听见婆婆说将她抱来的话,顿时安心不少。 眼前人眼睛提溜乱转,汀兰只听到,她又问:“你在孟家都住两日了,证也领了,初夜宴霖对你可好?你俩成事没有?” 如此私密的话题,汀兰不想回答,但对着汀母,她决定添油加醋,胡说一通。 汀兰低头,非常害羞说道:“头天住进孟家夜里,宴霖就要了我,那日我都被他折腾散架了都,以前听隔壁村的大婶说,男人二十猛如虎,宴霖又是军人出身,我俩一夜没睡,连着三日,夜夜他都没放过我,他精力旺盛的吓人,娘,我俩的事,你就甭担心了,他说他会对我好的。” 头天夜里? 那不就是孟宴霖领着汀兰从公安局到孟家的那日么? 呸!那可还未领证呢,真是小娼妇,跟她娘一样。 孟宴霖面上成日里装不近女色,呵呵,男人,都是假的。 汀母变幻多彩的面色,看在汀兰眼里,她就想知道,传完这话,会发生什么事情。 哪知汀兰抬头,眼尾却瞥见了,早就站在门口的三人。 孟学瑾与抱着孟学宁的警卫员,表情十分精彩。 汀兰心中,“咯噔”一声,完他娘的蛋了。 这话不会被传到孟宴霖耳朵里吧。 第22章 汀母要钱 孟学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进门,就听到如此劲爆的私密话题。 还是从看似温婉贤良的后妈口中听见的,这个女人呵呵! 眼前沙发上坐着的这对“母女”,神色各异,各怀鬼胎,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孟学瑾乌黑的眼眸,衬托毫无表情,近乎冰冷的面孔,就好似没听见汀兰与汀母的对话般,越过沙发,走上楼去。 然而,紧随其后的警卫员,抱着“毫不知情”的孟学宁,尴尬的只想钻地洞。 警卫员都不知道,原来孟副团,那个需求如此如此地生猛,先前装的一本正经,连军区第一花的傅玲玲,瞧都未瞧一眼。 原来是傅玲玲未勾起,孟副团强烈的生理需求。 警卫员,转而想一想,觉得也是,傅玲玲漂亮是漂亮,但是瘦得像排骨,眼高于天,哪里像眼前孟副团的爱人,这么的让人印象深刻,温柔似水。 算算,警卫员赶紧打住自己,即将想歪的思绪,看着汀兰,他笑容十分怪异的,喊了声嫂子,就抱着孟学宁,紧随其后跟着孟学瑾,上楼去。 汀兰只觉得,尴尬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汀母见孩子回来了,她想要办的事情未说,只能拉着汀兰上外头,避开家里的孩子,才好张口。 “兰兰,既然你和宴霖已成夫妻,等孟首长回来,就该到家里提亲,把酒席办了吧,可你也知道,咱村连电灯都没拉上,至今点煤油灯,家里破屋烂瓦的,根本拿不出手见人,到时候接待孟家这样的大官,那不是给你丢脸,让孩子和宴霖打心底里瞧不上你么?” “所以,你晚上跟宴霖做那事的时候,正好问他要钱,给家里添几件好家具,也给你哥你爸和你妹,买几件能见人,不给你丢面的衣服。” 汀兰听了开头,就知道汀母会开口要钱,她面色转而冰冷道:“我才刚进门两天,哪好问孟家要,宴霖娶我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没钱,他说过他不会计较这些的,婚事我也想简单办,你们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汀兰说完,转身要走,汀母见她不愿给钱,一想到汀立,没两日就要去见傅玲玲,顿时急了。 “要不多,也就三千,这点钱孟家根本不在乎,孟首长舍得给孩子花钱,晓娟她一年光花销,我算过就要好几万,宴霖是首长唯一的儿子,钱还不是随便花,丫头,你日子过好了,可别忘了生你养你的汀家。” 汀兰甩开汀母的手,说道:“三千?他一个当兵的,哪里有这么多钱?我可不想到时候,他嫌弃汀家贪得无厌,到时候把你也给开了,先前你给孟学瑾倒的牛奶,宴霖就说过要不要找新厨娘,以后你还是少干这些事,免得连孟首长也开口让你走。” 听这话,汀母顿时慌了,果然孟宴霖是有开掉她的念头的。 那可万万不能。 汀母一想到,傅玲玲来孟家的那日,她在汀兰布兜里晃眼瞧见一卷大团圆,汀母就恨毒了汀兰。 那笔钱不是孟宴霖给的,又是谁给? 她那日就觉得奇怪,孟宴霖怎么这么大方,汀兰才一日,就给她一大笔钱,原来是前晚孟宴霖把人睡了。 她把汀兰养这么大,花费那么些粮食,刘二狗没玷污汀兰,那汀兰就是黄花大闺女。 窑子里,老鸨子卖雏,嫖客都得付钱,孟宴霖凭什么不付钱?汀兰凭什么不分卖身钱? 汀母越想越气,可她面上不显,只淡淡说句好,就转身回了孟家。 汀兰见人离开,也懒得搭理,天色已晚,她赶忙回到厨房做饭。 哪知,警卫员早就在里头忙活半天了。 “哎呀,还是我来吧,怎么好让你做饭。”汀兰想到方才,她自己说的那些虎狼之词,脸色害羞,都不敢见人。 警卫员,真是见惯世面的人,看着汀兰十分自然道:“嫂子,你别忙活了,你去坐,副团跟我说了,以后一日三餐,他若是不在家,就让我来做饭,不让你下厨房。” “啊?” 这话汀兰听了震惊。 “为啥?”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听从命令,嫂子你去外头坐,我很快就好。” 警卫员嘴上说不知道,可心里他暗暗的嘀咕:原以为孟团是疼老婆,今日才知,是夜里把人折腾猛了,怕白日里一日三餐的伺候孩子,夜里无力被他这个禽兽折腾。 啧啧啧是他高看了孟副团啊,男人!没个好东西。 汀兰见警卫员,一本正经的让她去休息,汀兰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见无事可做,就回了裁缝间,忙活起衣服来。 过了一个小时,孟宴霖回家,警卫员端上饭菜,汀兰与三个孩子,才下楼吃饭。 孟学毅因为早上上学和傍晚放学,都是走回家的,一到家就哭诉,自己腿都快走断了。 让爸爸可怜可怜他的小细腿,孟宴霖没搭理他,汀兰见孟学毅一日没精打采的,晚饭时,往他碗里加鸡腿。 往孟学毅碗里放鸡腿,就不能忘了一旁的孟学瑾,汀兰只好硬着头皮,也给孟学瑾加鸡腿。 孟宴霖见汀兰只顾给孩子们夹菜,他就往汀兰碗里夹了几块鸡肉,催着汀兰多吃肉,晚上睡前,跟三个孩子们一块喝杯牛奶,还说汀兰也是个长身体的孩子,别只光顾照顾孩子,忘了自己。 这话原本听着很正常,可汀兰却联想到下午,自己添油加醋的那些话,更加觉得一旁的孟学瑾,看她怪异眼神。 哪知,孟学瑾又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嗯,饿着的确无力,爸爸鸡腿给你吃。” 话说完,自己说已吃饱,就上楼学习去了。 弄的桌上孟宴霖和孟学毅,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 晚饭后,孟宴霖就提议,带汀兰到大院里散步消食。 孟学毅腿疼,吃晚饭后,也回房洗澡,急忙躺床上躺着了,连书都不看。 孟学宁则由警卫员,帮忙洗澡。 孟宴霖,领着汀兰就出了门。 第23章 杨柳小道 六月的夜晚,虽不至白日的炎热,却也凉快不上几分。 军区大院里,家属们晚饭后,最喜欢拖家带口,沿着大院中央的两条宽敞的大道边纳凉。 孟宴霖领着汀兰,隔着半身的距离,在大院里慢慢走着。 两人虽是领了证,可孟宴霖娶媳妇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一时间,流言热度还未降下,他们这会儿突然出现在人前,难免纷纷引来注目的视线和议论。 “我,我第一次带姑娘在大院里走,邻居们好奇也是正常,你别介意。”他有点担心媳妇生气。 孟宴霖没想到,两人就是散会儿步,居然引来路人明目张胆的张望,好几次迎面而来的邻居,看着是跟他打招呼,目光却直勾勾盯着汀兰,上下打量。 也不知是稀奇孟宴霖终于讨上了媳妇,还是三日前,军区哨岗门前的流言蜚语。 让大院里的人都纷纷想来瞧一瞧,汀兰这个“二婚的乡下妹”,长了什么神仙模样,居然能套牢南部战区,出了名,冷心冷情的钻石王老五,孟宴霖。 几番轮回,汀兰开始有点不自在,后来索性,直瞪瞪的看向打量她的人,闹的反倒是来人自己尴尬走开。 “没事,他们想看就看吧,反正早晚要看的。”汀兰回答的大方。 两人穿过大道,走了半圈,来到大院西边的未央湖,这是人工开拓的小湖,虽然不大,景色却极美,有小桥,有绿柳垂垂的杨柳林,还有四季应景的花朵。 绿柳间,缀立着一盏盏,间隔10米左右的路灯,晕白的光,反倒让寂静的夜色,蒙上一层朦胧,惑人心弦的美。 孟宴霖走在杨柳林间,弯曲的小道上,看身前触手可及的汀兰,他很想伸手牵上那双他盯了许久的手。 孟宴霖心里怦怦直跳,几欲触碰,就是不敢。 眼眸中,汀兰乌黑的发,顺延而下是雪白的颈,再蜿蜒下颚而上,是一瓣饱满染红夜色的唇。 诱人又甜美。 孟宴霖只觉得心跳加快,喉间延下至某处,隐隐有些窒息炙热,他脑袋发晕,便胡乱说些什么,打破静如尘埃的夜。 “你累么?” “没有。” “饿么?” “?不饿。”不是吃过饭么?汀兰有些疑惑。 “这湖白天挺好看的,你若闲时可以来划船,湖水有许多小鸭子,坐上去挺好玩的。” “?” 孟宴霖自己胡说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汀兰只觉得听着怪异,又有些好笑。 因为她听出男人些许紧张的声音。 汀兰止步,转身,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轻声细语地问道:“什么鸭子?鸭子游在湖里,人还能坐上去?”难道不下沉? 一双情意绵绵,本让他心神不宁,勾人心魄的眼睛,不打一声招呼的就看向自己,孟宴霖本就慌乱的心,更是慌乱得无处安放。 湖风吹来,竟然让他紧张的额间冒出汗来。 他眼睛不知何时,看向了一抹如染了胭脂的唇,孟宴霖嘴唇动了动微张,他盯着眼前这片红诱的唇,竟然呆住了。 汀兰没想到自己一转身,居然撞见这一幕,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这男人想要亲她,却又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英挺,高耸的鼻梁直冲眉骨,唇不薄也不厚,动情时眼里闪着柔情,极易让人沉沦,迷惑得汀兰踮起脚尖,抬头轻吐字句问:“你很热么?” “嗯。” “你在看什么?” 孟宴霖看着盈盈蠕动的唇,他不自觉的用拇指抚上,身子微倾,回道:“在看她。” 指尖触碰柔软的一瞬,撬动了孟宴霖心里最急切的渴望,他盈盈闪动的双眼,俯身张嘴,衔住了她。 对汀兰急切的渴望,是孟宴霖早在两年前,十里坡道家山山洞那一眼,就扎根在他心底的。 每每午夜梦回,汀兰一身被雨水打湿,引诱他时刻想犯罪的凹凸身段,久久魂游他脑海,挥之不去,越演越烈。 以至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汀兰是孟宴霖每日清晨,他身下炙热欲望的解药,一遍一遍,直到筋疲力尽,才罢休。 唇齿间的甜,犹如花蜜,一丝丝绕转孟宴霖舌尖,他从开始的轻柔,急而转向攻城略地。 两人鼻息急喘交缠,让孟宴霖越发的欲罢不能,月色掩盖他蠢蠢欲动的贪婪,原本克制如兔的男人,瞬间变成黑夜伺机而动的狼。 指尖拆散滑落汀兰一头长发,丝丝柔软的长发,卷缠着孟宴霖修长的手指,唇沿下颚细细亲吻至颈,汀兰只觉得眼前涣散。 她能喘息之际,一遍遍喃喃孟宴霖的名字:“宴霖宴霖。” 只让孟宴霖更加的放肆。 汀兰怎也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亲吻,会在杨柳小林,原本站在小道上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孟宴霖带着,转道了黑暗无灯的地方。 想想那晚,她主动索吻,孟宴霖却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她困了,只在额间一吻,抱起她放入被窝。 汀兰那晚几乎气的,真想扒开孟宴霖的裤子,对他霸王硬上弓,刚还想着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时,两人不知何时,才能亲热,就看见望着自己呆傻的男人。 炙热的,深浅不一的力道,不知何时,伸入了里衣,汀兰害羞之际,从杨柳小道,传来人语声,汀兰喃喃唤孟宴霖的名字,变成了死咬嘴唇,不敢发声。 “这种地方,黑灯瞎火的,最适合小年轻谈恋爱,你看看一个人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瞎说什么,家属大院能允许小年轻干这事?这是耍流氓知道么?你当这里是街道外头的小树林啊。”女人最不耻,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男人声呵呵一笑,但转瞬有些惋惜,道:“哎呀,你可别看黑灯瞎火的偷偷摸摸,咱家闺女,若是能放下脸面,干这事,恐怕今日也轮不着那个乡下妹登堂入室,你教的好闺女呀,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男人。” 女人不乐意了:“你小点声,你一个当部长的,在大院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公安到处抓有伤风化的男女知道么?再说了,他看不上我宝贝闺女,是他损失,你害怕女儿嫁不出去?” “男人有的是,可是真金白银的硬汉子,能疼人的可没几个,我就说你们傻,你们还嘴硬,男人有时候,是需要贴着的,你以为好东西都等着自己送上门?看看你女儿都被教惯成啥样了。”男人一脸的惋惜。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 汀兰却从谈话中,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傅玲玲的父母。 看来傅玲玲心高气傲的性格,应该是遗传她的母亲,而她父亲,恐怕对孟宴霖成为自己的女婿,还不死心。 汀兰也不知道孟宴霖,是否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只觉得,若是孟宴霖某处,正生机勃勃,隔得她生疼。 里衣的力道更是越发的猛了。 孟宴霖只觉得他要的不够,他此时只想,赶紧让父亲回来,上汀家把婚事办了,因为看着汀兰,他越发的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第24章 小夜市夺发带 汀兰耳畔呼声粗喘,里衣的力道,由重转轻,她知道孟宴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也不知是方才小道的私语,还是汀兰两世的思念。 在两人唇齿若即若离之时,汀兰反攻而上,胡乱的孟宴霖口中,搅了个遍,不经意发出的嗯哼声,更加让孟宴霖沉沦,疯狂。 两人耳鬓厮磨了许久,孟宴霖突然猛地一下,抱住汀兰,隐忍了半晌,直到强迫某处偃旗息鼓。 他才声音嘶哑缓缓而道:“兰兰,再这样,我怕我们真的走不了了,我不想在这里对你这样,可是” 可是你会让我,曾经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变成一触即崩的沙泥,只有孟宴霖才知道,方才只想蜻蜓点水的亲吻,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灰狼的自己。 是汀兰唇齿的柔软甜美,让他长达两年的欲望,由幻想变成现实,犹如猛力晃动的啤酒,在气泡膨胀到达瓶口的顶端,被一触即发,崩开了瓶盖,想拦都拦不住。 他真的要疯了。 “可是什么?”汀兰轻轻问道。 孟宴霖轻叹一声,唇亲吻汀兰额间,他本以为在听见汀兰嫁与刘二狗后,他能掩盖自己对汀兰的心思,却不知,再次见到心上人,才发现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没什么,我们再不出去,今晚就去不成小夜市了。” 孟宴霖整理好汀兰的衣服和头发,自己也整理一番,才带着汀兰,走出未央湖的杨柳林。 一路上,两人经过刚才的疯狂,由先前的克制小心,变成了捅破一层窗户纸一般,再没有陌生谨慎,完完全全成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汀兰牵上孟宴霖的手,问道:“什么小夜市?你要带我去哪里?” 孟宴霖笑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去小夜市的路,要穿过军区大院外的两条主干道,再往东走近一千米左右,徒步对于孟宴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但是他不想自己媳妇累着。 于是,两人走将近大门时,孟宴霖顺手从一旁的公寓楼下,骑走了一辆二八杠自行车。 “谁家的自行车?”汀兰没想到孟宴霖也有顺拐的时候。 “不知道,一会儿再还回来,上来吧。” 汀兰坐上单车后座,手自然的扶住孟宴霖的腰,由着他从大院里,穿过哨岗,直奔小夜市而去。 骑上单车,果然很快就到了地方。 小夜市,是城里有名的晚间地摊市场,这年头,夜晚城里人们除了看电视,就是上城里的迪斯科舞厅跳舞。 摇滚舞是刚时兴起来的潮流,许多小年轻为了叫嚣自由与反叛,解放压抑许久的欲望,他们痴迷其中。 所以,小夜市里头,汀兰就连着看见好几家,迪斯科舞厅,红绿黄的辣眼灯光闪耀,吵闹的电子音响,疯狂唱着阿三歌曲:吉米,吉米,阿扎,阿扎!吉米,吉米,阿扎,阿扎 年轻小伙,摸黑戴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顶着鸡窝头,一个个的从汀兰与孟宴霖的跟前,大摇大摆的晃过。 直到现在,汀兰才真切感受到,八十年代的马杀鸡造型,实在让她辣眼睛。 “这小夜市,里头有好些好东西,吃的、玩的、很多你世面是买不着的玩意,来着看看,没准能找着。” 孟宴霖说着,推着单车,带着汀兰往里走去。 小夜市物品基本全在地上摆放,只由一块布垫着,各摊位的老板,见人走过,一声声的招呼,总希望眼前的漂亮姑娘能多看自己一眼,照顾照顾生意。 直到汀兰,在一个卖各式各样头花的小摊停下,老板眼尖嘴厉地,上前推荐:“姑娘,看看,咱家的货都是外边来的,时髦的很,你要啥样式的?我给你拿。” 汀兰见货品,的确比百货大楼里的款式要洋气一些,她随手拿起,一个黄色带圆点的长条发带,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3块钱。” “这么贵?百货大楼里的才6毛钱。”一条普通装饰的发带居然要3元,汀兰好奇,小夜市的东西到底特别在哪里,价格差距这么大。 老板一看跟前这姑娘,漂漂亮亮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口,实在惹眼,她笑着道:“姑娘你第一次来小夜市吧?那你肯定不清楚,小夜市里头,百分之20的东西,基本都是托人从外头带进来的洋货,这买东西,连粮票都不要,自然是贵点。” 换言之,就是走私货,与陈老板从香江带来的布匹一样。 老板说的这么白,汀兰也问的直白:“老板,上面不管么?”汀兰好奇,这年头,走私的松紧度是多大。 老板倒是没想到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她看了眼一旁的孟宴霖,笑笑道:“东西不多,每个摊位,也就掺一件两件的,姑娘你手上拿的这件,也就是咱家最后一件洋货了,你若是拿走了,我这摊可就没有了。” “你看这样式,跟卡带上的歌星邓某君一模一样的,你戴着肯定好看。” 明白了,小夜市其实是各种走私货集中地,东西不多,却是物资极其匮乏当下的人们,最乐意逛的地方。 也正是零散掺着卖,所以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汀兰正打算付钱,就听身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我要。” 3元钱,从汀兰眼旁甩过,落在老板手中,她手中的发带,也被抽走。 汀兰转头,就看见傅玲玲,也同是吃惊的看着她。 “怎么是你?”傅玲玲没想到在小夜市,碰到汀兰,还有一旁的孟宴霖。 “傅姑娘,东西在我手中,你这么强取豪夺,不好吧。”汀兰语气虽然平稳,却明显不高兴。 说到强取豪夺,傅玲玲就联想到一旁的孟宴霖,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对着汀兰翻白眼,道。 “强取豪夺的也不知道是谁,发带谁先付钱算谁的,破鞋,不讲道理,就会抢东西。” 傅玲玲声音不小,连着一旁的路人,都转头望向这头。 孟宴霖一听,面色顿时就变了,他正要出声,却被汀兰制止了。 只见汀兰头发一撩,原本垂落胸前的长发,露出遮盖住的雪白的脖颈,一串串密麻的紫红色吻痕,就堂而皇之,相当露骨地,展现在傅玲玲眼中。 “一根发带而已,既然傅姑娘喜欢,那就让给你,反正我也用不上。”汀兰语气带着炫耀。 傅玲玲看着那些羞死人的吻痕,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不要脸。” 第25章 遇傅部长一家。 “玲玲。” 傅玲玲刚骂完人,身后就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汀兰听着耳熟,她转身,只见一个穿着得体,面带威严的男人,向她们走来。 身后还跟着,脸色十分难看,却异常傲慢的女人。 “傅部长,傅夫人。”孟宴霖没想到,能在小夜市,碰见傅震环一家人。 听见孟宴霖这么喊自己,傅震环面显失落的说道:“什么部长、夫人的,你是我大小看着长大的,原来不是喊傅叔叔和阿姨的么?怎么?才几个月你就改口喊部长啦?这又不是在军里,也不是在正式场合,都是一家人,喊叔叔、阿姨。” 傅震环说完,看向汀兰问道:“这位是?” “我媳妇,汀兰。”孟宴霖大方介绍。 汀兰在转身看见两人走来时,就赶紧将头发遮好,早已不堪的雪白脖颈。 她笑着打招呼道:“傅部长,傅夫人晚上好。” 傅震环让孟宴霖喊自己叔叔,可没让她也喊叔叔阿姨,汀兰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这话说着,并不包括她。 傅震环看了看汀兰,微笑点头道:“久仰大名啊,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如今可是军区里响当当的人物。” 这话听着,汀兰咋觉得讽刺多过褒奖呢。 汀兰微笑道:“哦?愿闻其详。” “宴霖可是我们东部战区航空兵团的头号人物,战斗力优秀,有着过人的飞行天赋,他的飞机维修能力比老师傅还强,对政局的远见抱负,比他父亲还要强,这么优秀的男人,军区里的首长们可是争着抢着,弄回家当女婿呢,没想到竟让你给拿下了,小姑娘,你说你如今是不是军区里的名人?” 傅震环一双眼睛满是笑意,可汀兰却看出了无奈与惋惜,还有不甘。 没想到,自己竟然抢了军区里的头号香饽饽,与其说,傅震环在告知汀兰,她的男人多么优秀,她自己如何的幸运,还不如说,傅震环是在告诉她,就她这出身背景,早已成为,部队里首长们的首要留意观察的对象。 若是她一个不小心,孟宴霖夫人的位置,可就有人要帮她换掉了。 姜是一块比一块辣。 汀兰也不是吃素的,她装作没听出来,笑笑而道:“我还真要感谢部队上各位首长对我丈夫的关爱和疼惜,我与宴霖就是缘分,虽然相隔千里,月老手中的红线,既然给我俩牵上了,我一定好好珍惜,绝不让它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傅震环听后,俨然一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连说好好好。 傅玲玲平日里,作天作地,但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只在一旁直对汀兰翻白眼。 早已不耐烦汀兰的虚情假意,正想催促父母离开,就听见,父亲让她将手中的发带,送给汀兰的话。 “凭什么?”傅玲玲觉得委屈。 傅震环却说,是汀兰看上在先,这条发带,先前她自己看上了没有付钱走了,再倒回来,发带已经在汀兰手中,那她就不能抢走。 这是家教与规矩。 傅玲玲听完,眼中含泪,一把将发带扔回汀兰身上,从老板那里夺回了自己的3元钱,拔腿就走了。 傅震环只对孟宴霖说句抱歉,是自己把女儿惯坏了,还希望孟宴霖不要计较,就带着夫人离开了。 走前,还让自己夫人,从袋子里掏出几张两日后,在军区大礼堂文工团的演出票,让孟宴霖到时带着汀兰一定去看看演出。 演出是军区文工团,经济部委与电视台合办的,届时会有很多人到场观看,机会难得。 孟宴霖同意了。 两人步履渐远,一直没吭声的傅夫人发话了,“你怎么也站在那个破鞋那头?不帮帮自己的女儿,你看看那个乡下野丫头是怎么气玲玲的么?这么不要脸,当众把把那种东西翻出来给人看,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我看孟宴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傅夫人越说越生气。 “你给我小声点,我给孟宴霖留面子,就是帮女儿,你懂不懂?是你女儿自己没本事,你怪谁?想要拿捏的了孟宴霖这样超级优秀的男人,摆张臭脸,谁会看上你,傅孟两家不能结亲,是我们傅家的最大损失,看看那女人,多会讨好人?让她学着点。” 傅震环叹了口气,对于政敌,他的方法倒是多,但对于这个宝贝女儿,他是恨铁不成钢。 仗着自己军区响当当,军区第一花的美名,居然拿不下孟宴霖,简直太失败。 他皱眉不语,傅夫人见自己丈夫这般表情,这番话语,问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让孟宴霖当女婿?” “不行?” “孟宴霖都结婚了,若离,那他就是二婚,还有三个拖油瓶,不行,玲玲是我的宝贝,不能这么委屈她。” 傅夫人一脸的不同意。 傅震环显然有另一番打算,“男人重要的是能力,将来能带给子孙与自己无限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抓住这样的男人,她一辈子无忧,结婚的都能离婚,何况一个身无背景的人,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傅家与孟家联姻,实在太重要了。 自打傅玲玲闹抢东西,又遇傅部长与夫人后,孟宴霖一直在留意汀兰的动作表情。 他生怕,自己哪个环节不注意,惹汀兰生气。 死命讨好,让媳妇开心,或许能让她忘记自己惹的“风流债”。 他想了想,带着汀兰就往,小夜市尽头走去,尽头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几盏灯亮着,不过不是路灯,而是屋子里的暗灯。 汀兰也不知道,孟宴了要干什么,她一路跟随,也不问,就好奇这男人要带着自己做什么去。 进了屋子,老板一看就是认识孟宴霖的,表情虽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往常,但他视线很快转移到汀兰身上。 问:“你今天来,是想找啥?” “我怕我媳妇在家无聊,你这有新到的片子么”孟宴霖也不跟他客气。 “还真有。”老板话完,领着孟宴霖与汀兰进了里屋。 一进到里屋,他打开一个看似衣柜的大柜子,掀开衣服,一盒盒黑色,长方形的录影带就出现在汀兰的眼前。 “去挑挑看。” 第26章 各种武侠片。 录像带? 汀兰活了两世,在上辈子去美丽国后,经济条件好转,才见过一次这种,带有年代印记的影像带黑盒子。 因为很快,国外就开始普遍使用光碟,录像带也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直到2016年,岛国sn公司才停产录像带,也宣告了它的结束。 汀兰翻看了一下,录像带外,全套着厚纸皮做的封壳,五颜六色,上面印有电影的名字、主演名字和一些剧情图片,年代感立现。 全是香江来的电影片:少林寺、龙少爷、最佳拍档、千王斗千霸等等。 耳熟能详的大明星,看见他们,简直是稀奇。 汀兰选了4盒,问道:“这个是买的?还是租的?需要磁带录像机才能放吧?家里有么?” 汀兰一阵问话,反倒让一旁的老板,听着表情变化莫测,汀兰看他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再问孟宴霖,上哪里弄过来这么傻的妞? 这是走私携带物品,小夜市里,都是偷偷摸摸的贩卖,这玩意在当时可是严禁的外来文化,与唱靡靡之音的磁带被禁售是一个道理。 还卖的租的。 孟宴霖看着满脸惊奇欢喜的汀兰,笑笑道:“家里有磁带录像机,学瑾学毅他们三个以前常看,后来看上瘾了,我怕影响学习,就给停了,只允许他们放假才能拿出来放,你都挑完了么?要不要再拿一些?” 4盒够看的了,其实汀兰也不是很喜欢看录像带,毕竟上辈子,什么美丽国大片没看过,国内上映的各大导演的片子,她基本都看完了。 拿几盒,一是打发无聊,二是电影里会有香江目前流行的一些热元素,她需要看看。 孟宴霖也不问老板什么价格,汀兰只见他掏出20张大团圆,递给老板,老板写了张单据给孟宴霖,再用两张大报纸包裹,外加一个布袋装好。 孟宴霖才领着汀兰出了门。 “这录像带是租的?”汀兰问。 “嗯,影像文化类的东西,非常难带进来,所以数量非常少,基本一部片子一盒,老板这不是熟人不让进,拿了4盒押金200,租一天是5块钱。”孟宴霖说。 “他咋不去抢?”真是有钱人看的玩意,汀兰吃惊的张着嘴巴。 红润的唇,湿润诱人,让孟宴霖又想到方才杨柳林间的疯狂。 孟宴霖咽了咽,滚动喉间的液,嘴角不经意弯起,笑意满满的看着汀兰,一想到老板刚说汀兰傻妞的表情,他就觉得自个儿媳妇,不止甜,傻的还可爱。 小夜市出来,孟宴霖就载着汀兰回了军区大院,骑至原先单车的停放地停好,两人才慢悠悠的走回孟家院子。 回到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汀兰回房洗澡,孟宴霖只要在家,每晚都必定要到孩子们的房间瞧一眼。 往常孟学毅绝不会这么早就睡下,这会儿他与孟学宁的房间里,传出他小声嘀嘀咕咕的梦话声,一旁的孟学宁早就沉沉睡去。 孟宴霖出了他俩房间,就敲响,还在亮灯的孟学瑾的房间。 “还在看书?”孟宴霖知道这孩子非常聪明,每日的课业基本都在学校完成,回到家中,他极少看课本上的知识。 反倒是,对许多经济类的知识感兴趣,阅读范围极广。 对孟学瑾,孟宴霖只要有能让他大脑放松的娱乐,就让他去玩,比如今夜租回的录像带。 “你阿姨在小夜市刚租了4盒录像带,你想看的话,找阿姨拿,但是小毅不能让他知道。” 孟宴霖嘱咐道。 孟学瑾一听,小夜市租回的录像带,他黑耀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孟宴霖,极其老道掩盖过他内心对某人某事的波动,只淡淡回了句好。 等孟宴霖在楼下洗漱完毕,回到二楼房里,汀兰正拿着4盒录像带翻来覆去的看,包装壳大字就几个,也不知,汀兰是真对上面的图感兴趣,还是想到,孟宴霖马上进屋,有点紧张的睡不着。 “咋还不睡?”孟宴霖走至汀兰床边,收好录像带,放入衣柜问道。 孟宴霖望着汀兰满眼都是火,汀兰听见孟宴霖的声音,在极静的夜色中,他在杨柳林粗喘的呼吸仿佛又钻入耳里。 汀兰浑身不自觉一颤,面色爬上晕红,抬起头,含情脉脉的问他:“今晚,你睡哪?” 汀兰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想让孟宴霖与她挤一挤,这张拥挤的单人床。 孟宴霖哪里会不知道汀兰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想的紧,可汀兰在他心里越发的重,他就更希望,能在新婚夜,才将人要了。 他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给予她,规规矩矩,完完整整的婚礼流程,这是孟宴霖对汀兰的尊重,与爱。 孟宴霖矛盾的后悔,当时怎么屋里就放了张单人床,却也无比庆幸,今日他屋里放的是张单人床。 孟宴霖不说话,走进浴室,拿出洗脚盆,放入热水与冷水,他试了试水温,又倒入原先解乏疲劳的药。 端出,将汀兰的走久的双脚没入药水中。 默默地说:“兰兰,我若是真躺上去这床,你今夜里,就别想睡了。”只怕弄到早上,他都不会放过她。 孟宴霖手中力道,重了重,他一直在摸搓着手中的小脚,爱不释手,原本就有点慌的神,在汀兰一句话后,差点让孟宴霖缴械投降。 “我就想让你今晚别让我睡。”汀兰也真是豁出脸皮去了。 孟宴霖听了这话可还行,他直接抱着汀兰的脚,一颗头,扎入脚背,直接就不敢动了。 汀兰瞧着眼下这傻男人,都不明白,他到底哪厉害了?部队里人人夸,在她眼里,这男人就是个呆子。 放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小娇妻不要,非要憋着,活该憋死算了。 埋头脚背半晌,孟宴霖缓缓抬头,向汀兰表白道:“按风俗,姑娘家出嫁,先是媒人上门提亲,两家选定日子,聘礼入门,新郎上门接亲,告知祖先父母,再把你迎进门,可是我俩情况特殊,先是急匆匆带着你先领了证,后接着你就住进孟家,连汀家的祖先长辈,我都还未敬过一杯茶水,你母亲亏待于你,让你吃了不少的苦,这个我知道,但她毕竟是你母亲,生你养育你的人,我不希望你像其他,村里匆忙嫁出去的姑娘一样,不明不白,不按祖宗规矩就成了人妇。” “兰兰,你可明白,我心里十分的敬重你,所以,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孟宴霖说完这话,汀兰心里眼里涌出泪花,她一个扑倒,直接吻上了孟宴霖的唇。 第27章 这两人必离 晚会演出当天,由于电视台临时要拍摄采访,关于南部战区航空兵团的几组照片,和先进飞行兵。 孟宴霖一早,便在军部等候。 电视台记者到后,孟宴霖领着他们,在战机周围拍了几组图片,部队官兵生活介绍一番。 一群人,直忙到午饭时间,才结束工作。 款待餐,是在军部食堂吃的,两大桌子一共二十三人,上了二十几道菜,孟宴霖作为此次,电视台采访的主要对象,作陪定是少不了。 没一会,师长沈敬东也来 了,身后还随行几个与孟宴霖同级别的军官。 一大伙人,又添了一桌,实在热闹,然而热闹的话题焦点,始终绕不开孟宴霖。 “听说你结婚啦?”一名军官问道。 孟宴霖新婚妻子的“前夫”,大闹军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很多孟宴霖的同僚,听到军部钻石王老王,大把的领导闺女不要,竟然娶一个二婚破鞋,实在匪夷所思。 人都八卦,越是比自己强的人,找的老婆越差,他们就越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破鞋,能敲动这个冰冷的男人。 “嗯。”孟宴霖也不多说,他这人公私分明,绝不把家里头的事掺和到单位里。 何况他这媳妇,孟宴霖宝贝的很,真不太愿意,让这帮糙老爷们了解太多,怕人被抢咯。 可越是不张口,别人就越想让他张口。 “啥时候喝喜酒呀?可千万别忘了请我们。”人说话,其他同桌的都随声附和。 孟宴霖笑笑:“好,一定。” 见孟宴霖不愿把这个“臭名远扬”的媳妇,抬上桌面,许多人面上不显,私底下确是暗暗断定,看来真是如传言所说,是那女人使了什么手段,才拿捏住了孟宴霖,这才让他被迫与这女人结的婚。 听说还是家里保姆的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只怕是被弄上头了,甩不掉,才被迫匆忙结的婚。 大院里的军嫂们,早就把孟宴霖闪婚这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小道消息,五花八门,所有的流言蜚语,汇总一句就是:孟副团媳妇拿不出手,长得寒颤凑活,家里穷的要死要死的,比起军花傅玲玲,简直天壤之别。 两人必离。 说曹操曹操到,傅玲玲今日演出,是军区文工团重点宣传的焦点。以她领衔的舞蹈刚上了电视台的节目。 这会儿,正是红火着呢。 所以电视台今晚的主持人,蔡夏,与傅玲玲相识。 傅玲玲一到,先是与沈敬东打了招呼,又与其他相识的电台记者和几位军官打招呼,唯独不理孟宴霖。 活生生演了一出,两人私底下,因为孟宴霖的新媳妇,她被抢爱,被抛弃的爱恨情仇 可偏偏,三大餐桌,全都坐满,只有孟宴霖身旁有位置。 “玲玲,快过来坐。”蔡夏招呼着她。 傅玲玲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 一时间,众人无语。 蔡夏不是部队的人,所以并不知情,反而跟傅玲玲聊起,晚上主持要穿的衣服上。 直说寻了几家裁缝店,都没有遇到喜欢的,还托傅玲玲让她帮忙在外面找几件漂亮的裙子,让她上电视时穿。 傅玲玲同意了。 只是这时,有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脑子是二百五,居然当着两人的面,直说道:“宴霖,玲玲都来这么久了,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一个大男人,主动点,跟她敬杯酒,你俩矛盾算是过去了。” 此人话一出,全场更是鸦雀无声。 孟宴霖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毛军,面无表情道:“我与傅姑娘没有矛盾,你这么说,抹黑了傅姑娘怕是不合适吧,况且我已婚。” 孟宴霖在部队上性子冷,工作出色,家里背景硬,就算是上级,都要给几分颜面,还真没人敢这么当他面拆台的。 只不过此人,正是孟宴霖副团转正级的对手,所以,脑子不正常,也是正常。 但是,孟宴霖不知道是,毛军最近与傅震环走动频繁,傅家对于孟宴霖成为女婿,还是不死心。 傅玲玲一听,孟宴霖把自己摘清自此,又想到前两日,汀兰那雪白的脖颈上,全是孟宴霖的吻痕,她一下子绷不住了,眼眶落泪,甩了脸就跑了出去。 蔡夏一头雾水,也跟着跑了出去。 这出戏,孟宴霖很是有口难辩,他眉头拧的更紧了,只凌厉的看了毛军一眼,再也不说话。 “玲玲,你怎么了?别哭呀。”蔡夏安慰她道。 傅玲玲哭得更大声了,直把一旁路过引得回头望她。 安慰了一会,蔡夏也猜到定是感情问题,只是这么美的军花,孟宴霖居然不要,她觉得奇怪。 “你说说,你跟孟副团之前是不是恋爱啦?可他不是结婚了么?你俩到底怎么回事?”蔡夏问道。 傅玲玲哭了一会,终于止住哭声,说道:“他被他家保姆的女儿勾搭上了,你不知道,那个女人骚的很,成日搔首弄姿,你也知道他家背景,一个二婚的乡下破鞋,能嫁进城,哪里还会放过他。” 要说傅玲玲多喜欢孟宴霖,那倒未必,她只不过是,从小只有她抛弃东西,没有东西看不上她,不服气罢了。 蔡夏有点震惊,一个乡下妹能把军花的男朋友给抢走,那得是多有本事?她倒是对孟副团的媳妇好奇了。 往事成风,她如今只能安慰:“别哭了,你这么漂亮,还怕没男人么?他不要你是他没眼光,你再找一个帅气的,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黑帮老大,多帅气,我都想要一个。” 上海滩,是香江近两年非常火爆的电视剧,只不过国内还未引进,可蔡夏傅玲玲,早就通过录像带看完了。 傅玲玲这样的深闺高门小姐,的确是对风流倜傥,一身痞气,与她世界完全不同的男人,感兴趣。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晚上的演出,准时在7点半开场。 观众入场,在6点就开始了,孟宴霖忙完招待,已经是7点10分,而此时,汀兰和三个孩子,还未进场。 “孟副团,你不进场,站在门口做什么?”方才陪同沈敬东的几位军官问道。 “等我爱人和孩子。”孟宴霖望着来此的方向,还未见人影。 他有些着急,正想转身,打电话回家,就听身后一阵骚动,人纷纷议论。 “那姑娘谁呀?比电视上的演员都漂亮。” “她那件衣服,好像在大众电影杂志上见过,真漂亮,我也想要一件。” “百货大楼里可没有这款,洋气的死了,看着像是从香江带过来的。” “我觉得她比傅玲玲都漂亮。” 第28章 这破鞋,哪个男人顶得住。 汀兰一袭淡黄色绸缎上衣,两个小圆领下,系着颗大珍珠镶水钻的扣子,往下联排着,一个个珍珠小扣,样式十分简单,隐隐躲着一份高贵。 下身大方格深色黄色喇叭裙,紧紧系住,一掌的腰身,将汀兰凹凸有致,让人心动的身形,非常完美的呈现出来。 头顶乌黑长发中间,缠绕两根,交叉的缎面细带,卷着松散的大麻花辫子,从汀兰雪白的天鹅颈,垂落胸口,美的让人窒息。 汀兰雪白的肌肤,淡淡扫上一片绯红,明亮娇俏的双眼,不经意间能勾人魂魄,眼上一对秀眉,更是恰到好处,给这张使人失魂的脸,增添一点洋气。 让汀兰这张脸,同时具备古典美与现代美相融合。 所以,汀兰一出现在大礼堂,让原本默默寻找座位的众人,全都起立,贪婪的向她望去。 议论纷纷。 孟宴霖原本还站在礼堂门口等人,却被一旁的同僚,拉着非让他这个“被女人骗”的傻男人,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女。 “我说你呀,就是平时在男人堆里呆太久了,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天仙,跟我走,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女人。” 说话的是他们师,1团的副团长,姜河。 姜河为人为人爽直,与孟宴霖虽不同团,但是姜河又是他们师参谋长的儿子,所以两人与傅从轩一样,同为世交子弟,从小认识。 他前日刚学习回团里,就听说孟宴霖被女人给骗婚了,还是只破鞋,姜河虽然不喜欢傅玲玲,也绝对不希望,好兄弟找个二婚乡下破鞋当媳妇,听说那女人的“前夫”,还闹上军区。 实在是丢脸,这个没见过女人的处男。 孟宴霖被姜河拉着,本不想去,却又拗不过他。 姜河一边走一边教育着孟宴霖:“兄弟,那个姑娘可漂亮了,比那个什么军区一枝花都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咱军区可是没见过,你一会见了,肯定后悔自己没长眼,找啥不好,找个” 姜河实在不想刺激他兄弟。 “你别听外人瞎说。”孟宴霖严正反驳,多的他不想说。 听在姜河耳里,却是孟宴霖怕不是被药迷了,得了失心疯,听说乡下的姑娘,要嫁进城,会专门找深山里的巫师下蛊。 孟宴霖也是常年在深山里训练的人,不会是被下蛊了吧? 挤入人群,姜河对着汀兰一指,孟宴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都不敢认眼前的人,孟宴霖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也在国外读过军校,又有这样的军政世家的背景,虽说常年扎堆男人里头,可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可眼前,美的让他想要发疯、交缠的女人,只有一个。 耳旁,对汀兰美貌气质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孟宴霖从未如此迫切,想将人藏起来,他现在只想带着汀兰,钻乌漆嘛黑的杨柳小树林,把那张单人床给睡崩了。 “这姑娘娶回家当老婆不错,你认识人多,你帮我打听一下她是谁家的。”姜河看着汀兰直流口水。 见孟宴霖没理他,姜河用手肘撞了一下。 “你说我要追她,她会喜欢我么?”姜河两眼放光。 “不会。”孟宴霖语气不善。 没等姜河反应,孟宴霖已经踏步,向汀兰走去。 “哟哟,这啥情况?” 众人眼睁睁,看着最近的八卦主角孟宴霖,离汀兰越来越近,八卦的心越发的高涨。 “孟副团不是刚结婚么?怎么?又离啦?” “不能吧?军婚哪能这么容易离。” “你们说,三个小子都在,怎么孟副团的二婚乡下老婆没来?” “你们都说二婚二婚,带来这丢脸么?肯定锁家里头。” “不是,我咋觉得这女的像前两天,孟副团带的二婚媳妇呢?” “不可能。”众人一致反对。 “阿姨,你们几家都离了,我爸我妈都不能离。”孟学毅大礼堂,来来回回玩了几圈,发现全是讨论他家事的。 他气不过,决定通知一下八卦的人群。 大礼堂本就够热闹的了,就在离演出还有3分钟,即将灭灯的时候,孟学毅冲着座位上的汀兰大声叫道:“新妈妈,新妈妈,快看,我爸来找你了。” 汀兰原本看向,带着弟弟四处乱跑的孟学毅和孟学宁,一点都没留意,渐渐靠近的孟宴霖。 被孟学毅一吼,汀兰抬头,才发现,孟宴霖早已站在自己身旁,正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己。 汀兰旭日甜美般的笑容,划开洁白皓齿,迎向她心爱的男人,甜的让人嫉妒。 两人彼此深情对视,极致养眼的俊男美女画面,一个一身笔挺军装,俊逸英挺,一个宛如异国公主,美艳不可方物,此般堂而皇之的,飞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眼里。 大礼堂灯光暗下,一时间,众人哗然,场内一片骚动。 在场人的心,全都不在看演出上了,而是孟宴霖的二婚乡下媳妇,那只破鞋上,庐山真面目显现,居然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是破鞋? 二婚乡下妹? 确定? 大家都在纷纷惊叹,破鞋美成这样,哪个男人挺得住?怕是没离婚的,半夜都要拖着自家婆娘离婚去,立马把人娶回家,狠狠日日的疼。 难怪从未对女人动心的孟宴霖,军区有名的冷面阎王,会在哨岗门口抢人。 女人见了都受不了,何况男人。 先前招待餐上,心里暗自嘲笑孟宴霖的军官们,此时只有羡慕的份,各个都想不经意,滑过汀兰瞧一眼。 透过舞台幕布,后台准备出场的主持男主持人,偷偷瞧着外场,惊叹道:“姐,那就是孟副团的媳妇?太漂亮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感觉比电影里的演员都漂亮,跟香江大明星一样美,这样的女人谁不想要。” 蔡夏咳嗽一声,赶紧打住同伴,她不想这些她也认同的话,影响了傅玲玲一会的舞蹈发挥,毕竟这台演出非常重要。 只是傅玲玲,已经整个人气的发昏,脑袋一片混乱,她耳里听到的,全都是人们拿汀兰与她的比较。 全都在说汀兰比她美,怪不得孟宴霖宁愿选一个二婚的乡下妹,也不要她这个城里,家里当官的黄花大闺女。 傅玲玲觉得被下了面子。 她必须找回来。 第29章 确定偷钱嫌疑犯。 大礼堂灯光暗下,演出正式开始。 舞台上,舞蹈演员跳的什么,主持人说的什么,孟宴霖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看不进去。 他此时,大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娇媳妇,生怕一不留神,被人抢走了。 汀兰到底有多少,让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孟宴霖心里没底了,只觉得,身旁的她,隐隐中,与之前的胆小娇羞的样子,大不相同。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他有点心慌。 两人手,躲藏于黑暗之下,孟宴霖十指交扣住汀兰,汀兰只觉得,右手暖的都快出汗了。 左手边是三个孩子们。 好在孟学瑾抱着孟学宁,一会拿出奶瓶喂奶,一会是往小家伙嘴里塞小饼干,把他哄的乖乖的,一点都不闹。 舞台上灯光闪耀,观众看的欢快,舞台中间过道,还有正在录像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忙前忙后。 这一切一切,五光十色的人生,是多么的上档次,美女帅哥环绕,周围都是城里当官的有钱人。 坐于前排的汀立,被麻痹,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生。 汀立昨日就进城了,汀母找了不用介绍信和粮食关系介绍信的黑招待所,让他先住下,3元一晚的大通铺,一个屋子就挤了10个人。 臭气熏天。 直到今日下午,汀母才来接汀立。 并嘱咐汀立,进部队时,要离她远点,汀母怕万一撞上熟人,知道两人母子关系,被傅家知道,后面的事不好办。 为了汀立这次来军区看演出,汀母可是下了血本的,先是拿钱让汀立买了几身好衣服鞋子,后又让他到发廊弄了头发。 一笔笔开销下来,居然花掉400来块钱。 汀母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掏不出钱,套不着狼,想要让儿子把傅家闺女拿下,既然家事不行,那就必须外表来忽悠。 好在汀立个高,拾掇起来,竟然比许多城里人还长的好,怪不得,从小汀立就能把村里头的姑娘,弄得五迷三道。 一个个就想跟他滚稻穗,入汀家门。 汀立在前头,紧盯着舞台上的傅玲玲曼妙的身姿想入非非,后头汀兰看着前方,母子两人身影,陷入沉思。 汀兰一早就看见汀立了,只是汀立一身,全是现下最时兴的打扮,晃汀兰眼前过,她有点不确定。 只等汀母在开场后出现,汀兰才确定一件事情。 家里她放的那笔,孟宴霖给的钱,确定是汀母偷走的。 昨日一早,汀兰起身后,打算将租回的电影给看了,哪知打开橱柜,发现剩下的几千块钱,不翼而飞。 汀兰思来想去,家里三个孩子绝无可能动这笔钱,孟宴霖就更不可能,唯一动这笔钱的,除了汀母,没有别人。 汀母偷钱这事,与谁说都是脸上添丑的事,既然现在还不能捅破,自己不是汀家的孩子的事实。 那这事,只能先按兵不动, 汀兰本以为,汀母偷钱,是贪婪。 而今看见汀立完全换了一人的装扮,又见他直勾勾,盯着舞台看,凡是傅玲玲出现的时刻,汀母与汀立,总有细微的互动。 汀兰觉得,这母子俩人,怕不是又在计划什么。 演出不知不觉过半,汀兰与孟宴霖交耳,说她想上厕所,孟宴霖叮嘱了三个孩子,不能乱跑,就带着汀兰去了大礼堂,一层的公共卫生间。 军区大礼堂,共有三层,能容纳一万多人,是南部战区最大的礼堂之一。 平日里,一层用于节庆表彰会议,或演出,二层三层都是座位,礼堂十分的大, 光是走到洗手间,来回就要2-3分钟,好在女卫生间在一层,不像男厕在二层,方便很多。 洗手间外,全是女兵、家属与舞蹈演员,当孟宴霖带着汀兰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时,所有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真是上哪都引发焦点。 汀兰心中无语,悄声道:“你回去吧,我好了自己回去。”她有点不好意思。 让一个大男人在女厕所门口等她,实在难看。 孟宴霖没走,只会说了句我等你,就转身,走向一旁,避开女厕所门口。 汀兰走进厕所,排队等了好一会,上完厕所出来,就见方才在舞台上的主持人,拎着她的服装在着急。 顺耳听了几句,才知道是裙子破了,开口太大,完全穿不了,因为只准备了一套服装,所以现在根本没有替换的。 蔡夏十分着急,都快哭了,她让人赶紧去通知同伴,先帮她顶着。 “需要我帮忙么?”汀兰上前开口问道。 蔡夏一看,居然是傅玲玲口中的破鞋,她虽然对汀兰不讨厌,但傅玲玲前前后后,骂了大半天,想要喜欢上汀兰,实在不可能。 蔡夏摇摇头。 “你把裙子换下来,用这个披上,就可以变成一条新裙子。”汀兰拿起蔡夏身旁,工作人员手中的大披风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上手演示。 果然,一件不起眼的披风,经过汀兰巧妙的手法,居然真就变成了一条非常漂亮,又时髦的裙子。 身边的人,全都在赞叹汀兰的妙手回春,以及裙子的美丽。 时间紧迫。蔡夏也顾不得,汀兰人是好是坏,她同意了汀兰帮她把身上破损的裙子换掉。 汀兰在绑紧裙角后,解下自己领口,最大的那颗珍珠纽扣,给蔡夏别上,立马这件新裙子 变得更加洋气。 蔡夏眼睛都亮了,感谢了汀兰后,就立马飞奔回了舞台。 汀兰走出卫生间,跟着孟宴霖回到了观看席,直到晚会结束。 离席时,人非常多,孟宴霖怕人多拥挤,就让孩子们和汀兰等人散去,在离开。 没多久,汀兰就见蔡夏,向她飞奔而来。 “刚谢谢你的帮忙,裙子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个别针还给你。”蔡夏笑着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你救急,还要谢谢你的伙伴,若不是她手中的披风,我怕也帮不上。” 汀兰举手投足,说话十分得体,完全不是一般城里姑娘有的气质,更不用说农村姑娘。 所以,蔡夏开始怀疑,傅玲玲对她说的那些话。 “相识就是缘分,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做个朋友。” “好的。” 汀兰等的就是身为电视台主持人蔡夏的这句话。 第30章 筹办婚礼 演出结束后,第二天早晨,孟宴霖就接到公安的电话,说是刘二狗的罪名已经查实,即将在闹市区广场,开公开审判大会。 审判完毕,一共十一个犯罪人员,会被公安挂上罪名牌,放在东风大卡车上,拉出去游街,到各个学校、单位、乡村等地,进行思想教育。 只是刘二狗一口咬定,没有幕后指使人,他当时大闹军区,就是喜欢汀兰,汀家也同意让他讨这个媳妇,见人跑了,他花了钱,人没弄到手,气不过,才上军区大门口闹着要人。 至于,问他为什么知道,汀兰人在部队,他只说他刚好路过,听见有人说有个乡下妹闯进来找当官的,他怕汀兰跟人跑了,这才吵闹要人。 但刘二狗坚决不松口收了钱,公安查也不出5000元的下落,所以,一盒磁带录音,并不能证明刘二狗有同谋,只能说明,刘二狗与汀兰并没有法律上,以及事实婚姻。 至于刘二狗其他的全部罪名,将在审判大会上公布,汀兰作为受害者,如果愿意,届时可以到场旁听。 孟宴霖挂了电话,把事情告知了汀兰。 “公开审判的地点,在市里的第一农贸市场,每个季度的审判大会,基本都在这开,虽然说受害者可以去观看,但是我的建议是不去。” 孟宴霖不希望汀兰去,一是为保护汀兰,避免二次伤害,二是这年头,思想越是保守,流言蜚语对女性的伤害越大,谁知道,当受害者出现,流言又会转变成什么风向。 汀兰也明白孟宴霖的心思,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昨日夜里,孟宴是在一楼书房睡下的,因为汀兰自从孟宴霖真情告白后,她不想再折腾他,也折腾自己,来日方长,反正汀兰知道,孟宴霖比自己着急。 这不,今日就在家休了假,陪她准备婚礼的事宜。 新房家具定了,接着就是彩电、大红被褥、首饰之类的物件,汀兰小姑娘一个,原本应该在汀家待嫁,可是汀母不善,孟家又无主事的女主人。 为此,孟宴霖请来了,军区大院里,有名的春婶,帮忙料理这些喜事。 春婶是大院里英雄战士遗孀,爱人在三十年前,为国捐躯,留下年仅二十三的妻子,与幼龄的孩子。 部队领导照顾母子二人,在大院里分了一套房安顿她俩,大院家属,每逢年节、喜事、丧事都会以有偿帮忙的名义,请她了事情。 久而久之,春婶成了军区大院里,有名的传统民俗的理事人。 “你俩结婚日子还未定,那就先把男方家里头的东西买上,喜被一般2-3套,春夏一套,秋冬一套,家用电器,首长家已经齐全,若是有想添的,你们小年轻看着购买一二就好,新娘的手首饰,按理说一枚金戒指,一对耳环,一条项链,但这个按个人能力来定,并没有具体的要求,牙刷、毛巾、日用品,只要买双份就好。” 春婶是知道孟宴霖的新媳妇的,听说是汀母的女儿,以汀母的家境,春婶也知道,怕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来。 春婶为给汀兰一个台阶,紧接道:“床上被套一般是6-10套,四季各两套,颜色要两床大红色双凤双喜的,其他的随意,看着艳丽就行,准备陪嫁的2个箱子,里头装姑娘家日常的衣服和回门时穿的就成,到时候,让汀妈妈放几张大团圆即可,当然,这些东西,也可以男方代办。” “结婚重要的新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许多的繁文缛节,大可不必一成不变,毕竟我们现在是新时代,呵呵” 春婶笑道:“姑娘,你们可真是遇到好时候了,想我们当初,啥都没有,就一张被子,一个面盆就嫁了,如今,许多乡村,也是这个情况。” 关于出嫁问题,汀兰想了许久,那个家,她是不愿意再回去,让孟宴霖送上聘礼,烧香敬祖,从汀家把她迎娶回来。 汀家除了汀父外,没一个对她好。 以前不知自己是抱来的时候,她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新衣,汀老太成日不是对她打骂,就是兄弟姊妹对她喝来喝去。 合着她汀兰就是汀家养的下人。 虽说也把她抚养长大,可是,造成她与亲生父母分离,正是罪魁祸首的汀母。 所以,她绝不会从汀家出嫁。 汀兰看着春婶一笑,道:“婶子,您见识广,手里办过这么多的喜事,我想问您,城里可有新娘子不从家里出嫁,从宾馆出嫁的?因为我家路途远,村里土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只怕宴霖的车不好进出。” 汀兰这么一说,春婶就明白了,大院里一直流传,孟首长家的媳妇,原先嫁过人,不知为何与孟宴霖好上,两人就散了,那男人还闹到部队要人,大院说啥的都有。 可春婶见过的女子太多了,过手的新娘子少说千人,黄花闺女面容啥样,她一看便知,她这本事大院皆知。 更甚者,还有男方母亲,在相看媳妇的时候,特意让她去瞧一眼,看看是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女。 她今日一见,汀兰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被流言蜚语,传的像模像样,怎么嫁过人?什么破鞋? 她瞧着比大把的未婚女子还要干净。 可是,孟宴霖不是与这丫头登记几日了么怎么两人还未成事? 难道是孟宴霖介意,这丫头不是黄花闺女?春婶蹙眉,有些担忧。 “新娘子从宾馆出嫁倒是有,但是极其少数,可若你真想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新娘子不愿从家里出嫁,只怕是家里对她不好,才会有这念头,春婶顿时可怜其这小姑娘了。 想想汀母那面相,虽说风韵犹存,能说会道,却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怕日后在孟家,要起事端。 “我明白了,婚礼的事宜,还要麻烦春婶帮忙,过几日,等宴霖把票弄齐了,我请春婶同我一起去购买东西,你看这样成么?至于是否在外面出嫁,我与宴霖还没确定,所以” 汀兰把话说的明白,春婶一听就知道,是让她别说出去,汀兰只见春婶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便告辞了,出门前还拉着孟宴霖往外头走去。 第31章 你害羞个什么劲? 春婶拉着孟宴霖的手,一副有话交代的模样,往院外走。 孟宴霖跟着,心里是一头雾水,他正想开口问,就听春婶望着他说道:“孩子,你知道春婶最厉害的是什么本事么?” 孟宴霖看着春婶有点懵,他只知道观察敌军情况,如何围剿,如何破攻,虽然对各大战区,每位首长的作战特点,了如指掌,但是对一个大院里,专门帮忙人办喜丧的婶子,真的毫无了解。 孟宴霖回道:“不知道。” 春婶真是倚老卖老,脸皮厚道:“大街上,年轻男女,凡是破没破身,婶子我一看就知道。 孟宴霖眨眨眼,大开眼界的望着她,只听春婶接下来,说出让他害羞的话:“我可是帮了好多婆婆看自家媳妇了,大院人多嘴杂,人家说什么你别听,你信我的,我火眼金睛,你媳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被男人碰过,干净的很,你新婚洞房那夜,可要悠着点,虽然你与她,俩人是半斤对八两,可是我怕你到时候会忍不住乱来。” “我告诉你,那事,第一次可疼。” 孟宴霖面容从原先的愿闻其详,到当场尴尬的石化,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瞪瞪的看着春婶,又快速的扭头,试图掩盖,心中那份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尴尬的情绪。 实在太社死了。 “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你都快三十的男人了,还是个黄花大处男,你该好好学学,那晚咋做个大院里最猛的男人,若是不会,我找人指导指导你可好?” “哎呀,婶子,你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什么话,好走不送。”孟宴霖实在是被逼急了,满脸通红,跟打了鸡血一样,赶紧跑开。 闹得春婶,哈哈大笑起来。 院外,春婶笑的开怀,孟宴霖跑回屋里,一眼就见到汀兰,他本未褪下的晕红,更加冒血了。 “你怎么了?很热?”汀兰上前,试图帮他擦汗。 可当汀兰手刚拭过孟宴霖的额前,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孟宴霖看着汀兰,也不说话,静静地,直到汀兰被看的害羞,试图抽回手,他开口:“家具做好还有十二天,我看过日子,下个月月中21日是黄道吉日,事宜嫁娶,父亲也同意了,虽然着急了点,但我等不急了。” 孟宴霖亲了亲汀兰的手背,接着说:“你不愿意从汀家出嫁,那就到国宾馆,从那里出嫁,酒席我们就定在里面,父亲的官职不能大摆宴席,但婚礼,我一定不会委屈你。” 汀兰见孟宴霖那股子黏糊劲儿,心里暗骂,谁叫你忍的,自己跟自己较劲儿,憋死活该。 可就是孟宴霖这股子傻傻的劲儿头,让汀兰感到安心,这男人值。 “那日拿回的片子,你还没看吧?我去把磁带录像机拿来,你挑一部片子,我们一起看。” 孟宴霖说完,就上二楼去搬磁带录像机和录像带。 磁带录像机找了半天,一楼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找过,就是不见踪影。 孟宴霖好似想到什么,眸光一暗,下楼,喊了警卫员进门。 “小毅这段时间,有没有搬什么物件出门?” 警卫员想了想,先是摇摇头,后又补充道:“这俩月没有,但是三个月前,他有一天上午10点30分放学后,到家里没一会,在11点10分左右又出了门,与他同行的还有装甲兵团,1营长的儿子,王小光。两人当时扛着一个用麻袋装的物件出门,长方形,东西倒是不大,但看着有点沉,我说要帮忙,他不肯。” 孟宴霖一听,蹙眉叹了一口气,用手揉揉太阳穴,便让警卫员出去了。 直到傍晚,孟学毅徒步回到家,书包一扔,人直接躺在客厅沙发上喊累。 见孟宴霖出现,他起身,直接扑上孟宴霖的背,撒娇道:“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你让我骑单车上学吧?好不好嘛,你儿子我腿疼,腰疼,全身疼。” 孟宴霖看了看他,用手揉了揉孟学毅的头发,说道:“走这么点路就腿疼啦?我每日训练几个小时都不喊累,你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 几个月? 孟学毅不干了。 看孟宴霖最近心情特别好,他觉得可以试着沟通一下,于是道:“爸爸,我能不能周六日不去民兵团训练?我在家好好学习不行么?小光说他家最近找了补习的老师,给他上语文和数学课,他上周考试从全班30名,升到了全班25名,我觉得我如果跟他一起学习的话,成绩也会提升的。” 孟学毅晃了晃孟宴霖身体,试图让孟宴霖妥协,哪知道,孟宴霖笑笑道:“小光的父亲是装甲1营的营长?” “是啊,他还来过咱家的。”孟学毅有点高兴。 “行啊,只要对你学习有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反对。”孟宴霖抚摸儿子的头发说道。 孟学毅高兴跳起来,欢呼不到一秒,就听孟宴说道:“我跟你阿姨,前两日在小夜市租了4盒录像带,还没看呢,你上二楼的库房把磁带录像机搬出来,我们一起看,看完正好吃饭,然后我带你去王叔叔家,问问家教的事情。” 孟学毅一听,呆住。 整个人脑袋嗡嗡的,他僵硬的看向,坐在一旁,正抱着孟学宁的哥哥,使劲向孟学瑾眨眨眼睛求救。 可是,什么叫阵前叛变,孟学毅今天算是知道了。 他只见孟学瑾,冲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听阿姨说,租了一部赌王的片子,很好看,我们就看这部吧。”然后挥挥手,笑着让他去搬磁带录像机。 孟学毅:哥哥你好毒。 孟学毅知道完蛋了,爸爸肯定是知道机子被他偷走了,正想着法子教训自己呢。 孟学毅装作无事发生,准备上楼锁门,以免被孟宴霖挨打,却不知,孟宴霖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昨天姜河叔叔,从高原给我带回了一根牦牛皮做的小牛鞭,弹性非常好,细细长长的,他说这个鞭子,打在人屁股上,很疼却不伤筋骨,我觉得可以在你身上试试。” “你觉得呢?” 孟宴霖看着孟学毅笑了。 孟学毅看着爸爸,他想哭,爸爸的笑容是全世界最恐怖的笑容。 第32章 爸爸,给我一个机会。 “我觉得不怎样。”声音微颤。 孟学毅立马跪下,双手抱住孟宴霖的大腿哭诉:“爸爸,我就是把磁带录像机借给同学了,我明天去跟他拿回来。” “一借借3个月?”孟宴霖明显不相信。 接着道:“不如我跟你,现在去你同学家拿回来,你阿姨还没看过录像带呢。” “是谁家?王营长家?还是哪位同学?” 孟学毅知道瞒不住了,今天若是被爸爸知道,他在外头干的好事,绝逼打断他的腿。 其实,孟宴霖很少对三个孩子发火,一是部队实在忙,没时间照顾到他们。二是三个孩子,从小失去亲生父亲,母亲改嫁,对于战士遗孤,孟宴霖心里始终疼惜这三个孩子。 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于亲生,所以他才希望,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三个孩子,让他们健康成长,成为对社会、国家有用的人才。 就算一生碌碌无为,也必须是品行端正,不做对社会有破坏的人。 “爸爸,我错了,给一个机会吧。” 孟学毅知道,对于孟宴霖知错要改,才有活着的希望,这个爹,发起火来,比阎王爷还恐怖,要不然,孟宴霖军区冷面阎王的称呼,是怎样来的。 孟宴霖从沙发底下,抽出姜河特地为他,量身订制的牦牛小皮鞭,还说他绝对用得着。 这根牦牛鞭子细长,大约将近80厘米,像棍子一般,笔直坚挺,抽起人来,一根一根的,简直屁股乐开花。 臭姜河叔叔,有机会他一定让他好瞧。 孟宴霖拿着新小鞭子,对着孟学毅说道:“好,我给你机会,你把你的错误一条一条的列出来,我赏罚分明。” 孟学毅咬咬牙,脑瓜子转的飞快,从书包里掏出5张粮票、3张布票、1张工业票、1张火柴票,还有一把5分钱和1毛钱的纸币。 “我租给同学了,他们家里都没有磁带录像机,说很想看录像带,但是又不敢来我们家里看,所以用粮票和钱跟我换,让我把磁带录像机,轮流借给他们,爸爸,老师和学校,都教育过我,要团结同学,助人为乐,辅助弱小,咱们家能看得起录像带,可是他们几个人的家里都买不起,所以,我觉得我是帮助同学,爸爸你觉得呢?” 孟学毅说的非常诚恳,毫无一点虚假,孟宴霖看着孟学毅,静静不语,任谁都猜不透,孟宴霖此时,在想什么。 半响,孟宴霖终于开口:“这样啊,但是你不经过我的许可,私自把家里贵重物品,借给他人,这个在部队,是犯纪律的,所以,我今天还是要罚你,打几棍你自己来定。” 呼 孟学毅松了一口气,总算忽悠过去了。 他才不怕爸爸的鞭子,弱鸡鸡的说:“那后妈来定吧。”这时候,必须把救星搬出来,这样爸爸就不敢有意见了。 汀兰见自己又被推入火坑,只能硬着头皮,道:“要不就3棍子好了。” 说多说少都不好。 “可以。”孟学毅答应的爽快,立马撅起屁股,让孟宴霖打。 孟宴霖鞭子挥下,重不重汀兰不知道,反正她看着孟学毅,疼的哇哇乱叫,孟宴霖微蹙的眼眸,更深沉了。 吃过晚饭,孩子们上楼 ,汀兰拿着药油,准备去孟学毅的房间看他,却被孟宴霖拦住了。 “小家伙装的,根本用不上药油。” 汀兰茫然道:“不能吧,他才8岁,皮肤嫩的很,你手里的小皮棍,打下去,不破皮,也要充血肿起来。” “他鬼点子比谁都多,歪门邪道懂得比你多,8岁皮肤嫩?那3棍子,我根本没有下重手,就这力度,打你你都不带吭一声的,看着响亮,实际一点都不疼。” 揍人的力度,孟宴霖是老手,军营常年训练中,他是专门学过揍人技巧的。 孟父在他年幼时,也曾经找过特殊师傅教导,各种国内外的近身防御术、搏斗,就连捅人几刀,哪个部位毙命,或是捅上几十刀,甚至上百刀,还能让人活着,孟宴霖也深谙此道。 只不过,如此隐秘的特殊技能,除了孟父无人知晓,如今面对汀兰,孟宴霖更加不敢让媳妇知道,他怕把人吓跑了。 汀兰拿着小皮鞭,一鞭一鞭的抽在孟宴霖的身上,小声道:“不疼?难道你还想用这个抽我呀?” 孟宴霖笑了,一把搂住汀兰的腰间道:“真的不疼,你要不要试试看?若是你疼一鞭子,我让你抽我十鞭子,补偿回来。” 孟宴霖这话,瞬间提起了汀兰的兴趣,她将手中的鞭子递到孟宴霖手中,道:“你说的,万一把我打疼了,那我半夜就跑,你就抱着鞭子过吧。” “那不可能,你跑不掉。” 话说着,孟宴霖手中的鞭子已经挥向怀中的汀兰,汀兰只觉得,鞭子隔着衣服打在臀上,反而有一种酥麻的感觉,鞭子起落的时候,明显有被抽打的滋味,却一点都不疼。 十分有趣。 汀兰满脑子想着好玩,可是鞭子在孟宴霖手中,却渐渐变了味道。 他突然想起,姜河把鞭子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说过的话。 “这可是好东西,我特别订制2根,这个送你用来揍你家老二,那小子不好好揍一顿,我怕你管不住他,兄弟,你知道这个玩意,在黄毛手里,还能做什么?” 姜河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孟宴霖瞧那眼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用说,孟宴霖都知道姜河想告知他什么歪门邪道。 国外孟宴霖呆过几年,他什么没见过,国内权贵圈里,更风批的事情,恐怕只多不少,很多高干子弟,都想拉拢他,送过许多不能见人的东西。 全被孟宴霖推拒了。 “这个好玩,你是怎么学会的?教教我?”汀兰趴在孟宴霖肩上,让孟宴霖抱着。 “这个你学不会,别学。” 汀兰他可宝贝着呢,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孟宴霖的秉性,绝对不许汀兰知道,学会。 以后,就是想,他会想法子,让她体验,可是其中的道理,孟宴霖是绝对不会让汀兰知道的。 他的宝贝,干干净净。 孟宴霖绝对不许任何东西污染她。 第33章 弟弟,你自求多福吧。 二楼孟学瑾的房间里。 “哥哥,你的3只永生钢笔,还是用磁带录像机赚的钱买的呢,你都不帮我打掩护。” 哼!等着,上次小鞭子的仇还没报呢,这次哥哥居然给爸爸递刀,一丘之貉。 孟学瑾好似完全无一点,“同伙”人的自觉,厚着脸皮说:“这是你对我受贿,我并没有要求你给我买笔,况且,你已经暴露了,爸爸很快就会查到磁带录像机的真实去处,与他的用途。” “弟弟,你自求多福吧,我绝不可能,为3只钢笔被你拖下水。”孟学瑾一本正经说教。 孟学毅却拿他哥没办法,谁让人家不缺钱呢,害他成日里,辛辛苦苦地赚这点油水。 孟学毅越想越气,命运不公啊。 “那还不是怪你,小金库都不分我一点,我赚点零花钱容易么?我可是你弟弟。” 孟学瑾停下笔,扭头看他,说道:“我给过你选择,你想从我这得到更多的帮助与金钱,那就必须用你的成绩来换,比如说,本学期考进班级前10名,那我就帮你摆平,爸爸即将对你展开的调查。” 孟学毅一听,笑了。 “哈哈,拉倒吧,爸爸就算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他也查不到什么,等爷爷回来,他就更拿我没办法了。”孟学毅非常的自信,爷爷可疼他了。 孟学瑾也笑也笑,不再提醒他,毕竟事情不亲生亲身体验,孟学毅就不明白 ,爸爸远比他们所了解的,还要厉害。 寻了春婶筹备嫁娶事宜,两人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采喜床被褥,零碎的日用品是个大工程,孟宴霖特意安排两个警卫员,帮着汀兰一起采办。 临行前,孟宴霖怕汀兰钱不够用,又给了许多采买的各式票根和几千块钱。 汀兰原本还愁,先前孟宴霖给的那笔钱,被汀母拿走,她要怎样解决婚礼采买的事情,如今倒是迎刃而解。 一行人,由警卫员开车,就到了百货大楼,为节省时间,汀兰寻了刘青带路,直奔卖床上用品的柜台。 汀兰还特意,列了个清单,春婶一瞧,直接打趣,道:“姑娘,宴霖寻我来主持婚礼采办的事情,那就是为了不让你辛苦,婶子我干这行二十几年了,闭着眼睛就能把活整明白了,你就跟着我和刘青后头,挑你喜欢的样子就成。” 汀兰到百货大楼,才知道春婶与刘青是相识,这倒好,两个能人帮着挑选,她可啥都不需要操心了。 春婶熟门熟路的让刘青挑出,最吉祥喜庆的样式,让汀兰挑。 结婚的喜被,汀兰选了3床,缎面大红色的游龙戏凤,粉色的双凤衔喜,这两套用于秋冬,薄一点黄色的花开牡丹,则春夏用,全是刚从沪市回的货。 刘青说面上是江南的刺绣,老绣娘们,一针一线花了几个月时间绣出来的,但是价格贵,一床喜被要160元,很多人都只看不买。 汀兰最喜欢,传统文化锻造的物品,喜被面上的江南刺绣,做工精湛,远比机器纺织出的样式有生命力。 喜被买好,五颜六色成套的床单、被单、枕套,就出现在汀兰面前,一共要选6床,但看颜色花式,汀兰并不是很满意了。 春婶见汀兰迟迟未选,问道:“咋,不喜欢?” 汀兰点点头,花色颜色实在有点土,这年头,所谓的床套,就是以往家里最老式的双凤粉色被单,和不同款式、颜色的被单,枕套混拼而成。 汀兰不喜欢,她喜欢纯一色系列的,但甭说市里,恐怕全国都没有。 汀兰想了想,没买。 接下来,牙刷粉色、绿色各一只,一根牙刷3毛钱、一共6毛,毛巾粉蓝色,各一条,一条毛巾5毛钱、红色洗盆一个2元,新奉茶的茶杯,一对3元,新碗筷一套10元。 用于贴门窗的大红喜字,需人工剪裁,买了一捆的红纸,还有挂喜房上,五颜六色用闪纸制成,能拉条的装饰花,杂七杂八,零散的日用品,汀兰就花去了将近百元。 好在全全由春婶与刘青帮着打理,若只有汀兰一人,她觉得她要疯,光是买这些东西,她头都晕了。 基本的物品买齐,汀兰累得不想动,最后连付款都是警卫员帮着付的,大包小包,一行人,拎着十几袋的物品就上了车。 麻烦春婶和刘青帮忙,汀兰定是要请客吃饭,她挑了附近最好的饭馆。 点了几道硬菜,春婶刘青上桌,汀兰让陪同的警卫员一块用餐,警卫员往日里陪同孟父,是没有坐着一块吃饭的先例。 断然拒绝了。 汀兰不乐意了,“咋地?你们嫌弃我是乡下来的丫头,不愿意与我同桌?” 没有,嫂子说哪里话,我们是出任务,哪里能与您一块同桌吃饭,没这先例。”警卫员说。 汀兰可不管,直接道:“我不是你们的长官,都是自己人,以后在大院,我还需要你们几个人的帮衬照顾,今天这顿饭就是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忙,你们若是不愿意上桌,那我也不吃了,你们想饿死我?” 两位警卫员,面面相觑,一想到出门前,孟副团的交代,筹办婚礼很累,让他们务必让嫂子,减轻负担,不能累着饿着,一切听从嫂子安排。 两人无奈,只好坐下。 人一坐下,汀兰立马让老板上了,应季从苏市来的20只大闸蟹,公母各10只,让他们敞开吃,她管饱。 这一顿下来,花了6张粮票,70多元,大家吃的开心,疲惫一消而散。 虽说几人除了春婶拿酬劳外,其他人都是义务帮忙,但汀兰知道,人家给你一分好处,你若还以两分,在这个讲究人情的年代,那今后,别人必将报以双份回馈。 汀兰初来乍到,大院里名声不好,虽说别人的嘴,她控制不了。 想要扭转破败局面,汀兰必须从周围人下手,一言一行,就是她将来的突破口,特别是春婶,能带动流言蜚语的人。 几人吃完饭,汀兰让警卫员先送刘青会百货大楼,送春婶回大院,接着她就去了陈老板的裁缝店。 第34章 傅玲玲遇劫匪。 “陈老板。” 汀兰一进汤姆裁缝店,就见陈老板坐门口打瞌睡,守着冷冷清清的铺面。 偌大一个长水街,别家店就算是午间,都会走动几个人影。 这竟然没人。 陈老板一见汀兰,眼睛冒起一丝人气,看样子,店里怕是许久无人光顾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又是来与我谈合作的?”陈老板用粤语说道,口气有一丝无奈。 汀兰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来给你送钱的,虽然你我合作也是给你送钱,但今天的是喜钱,让你也沾沾喜庆。” 陈老板一听,见汀兰面色红润,他猜想道:“你要结婚?找我做衣服?” 与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累。 汀兰满面春色点点头,道:“对,陈老板料事如神,我想要做一套香江样式,出嫁的龙凤褂裙,一身大红色旗袍,外加7件新娘婚后穿的新衣服,还有6床统一颜色,喜庆的床上三件套,分别是床单、被套、枕套、这个是我画的款式图纸,你瞧瞧看,我希望能在下个月,最晚17号能拿到手,面料材质用上等的好料,你看成么?” 这可是一笔大单,陈老板长水街开店2年,都未曾接过,如此一次订购十几件婚服的生意。 陈老板喜出望外,他接过汀兰的图样,看了看,说道:“床上三件套简单,但是要香江样式的龙凤褂裙,我怕时间来不及,你知道龙凤袍制作时间,需要最少三个月至一年,你另外还要赶制7套新衣服,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陈老板望着图纸有点犹豫,汀兰知道他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肯定完不成,毕竟陈老板衣服出活慢。 汀兰没说什么,反道问起生意为何冷清,陈老板一声叹息。 原来那日汀兰走后,陈老板的生意就突然一下冷清起来,原先几位老主顾,突然反悔取消了订单,还带着人到此吵闹要回订金。 陈老板是香江人,不想闹事,无奈只能退回。 哪里知道,那几个人拿钱还不罢休,竟然在店门口,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喊骂陈老板是专门坑钱的黑心店。 衣服贵,人品差,是资产阶级毒瘤,导致生意一落千丈,至今他都摸不着头脑,到底自己惹上了谁。 汀兰一听,顿时问道:“你这几个客人,都是女人?家里有没有当兵的?” 汀兰这么一说,陈老板心中的猜忌,顿时明了。 “我原来也怀疑是不是那日的女顾客从中作梗,可是她有这么大的能力么?”陈老板眉头紧锁,他只觉得心累,怎么上哪里吃口饭都难。 “我记得她上次说,自己丈夫是军官,好像还挺了不得的,陈老板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 陈老板想了半天,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好像说过,她丈夫在部队是个团长,姓毛,还是开飞机的。” 开飞机?姓毛? 那就好办了,让孟宴霖在部队一打听就知道是谁。 汀兰安慰好陈老板,并说这件事她去查,但是衣服请他务必,下月17日按时交给她。 陈老板心里有点着急,他非常想接这笔单,可是实在时间有限,人手有限 或许是被退单退怕了。 陈老板又担心问汀兰,本地人结婚,最多也就一套红色或者粉色的套裙,她一次性买9套,她婆家丈夫同意么? 汀兰答:“为什么不同意?是我结婚,我希望穿着传统服饰出嫁,其他姑娘喜欢西式的服装,可我不喜欢,我丈夫没有意见。” 见陈老板还一脸忧愁,汀兰暗笑这是个老实人,又道:“陈老板不必担心过多,我没说所有的衣服,都必须是你亲手缝制,特别是龙凤挂裙,我想你应该会有办法,能够从香江弄到我想要的衣服,这是订金。” 汀兰掏出2200块钱,放在陈老板的桌上,并说剩下的尾款,在她收到衣服后补齐。 还说关于他俩的合作,请陈老板一定好好考虑,人在异乡,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说完汀兰也不多留,转身离去。 置办好了结婚的礼服,汀兰出了裁缝店,天色已晚。 长水街人流渐渐冷清,天边挂起白雾的半月,这时,傅玲玲独自一人的身影,出其不意就晃过汀兰的眼前。 看样子,汀兰猜想,应该也是来做衣服的,反正与她无关,她也不想跟傅玲玲又起摩擦,便转身绕道走了。 傅玲玲来长水街,是为了拿定做的舞蹈服,军区文工团准备下个月起,下乡村进行一个月慰问演出。 傅玲玲光是独舞,就有3条,还不包括群舞。 今日她与孟晓娟约好,她拿完服装,要去孟晓娟的大学,与她见面。 傅玲玲因为孟宴霖的事,本想与孟晓娟绝交,哪知,孟晓娟居然给她打电话道歉,还说自己非常想让她成为嫂子,她也不知道,哥哥这么快就与汀兰登记了。 既然她们做不成姑嫂,那做个好闺蜜也是不错的。 傅震环常让傅玲玲多与孟晓娟交往,说是,要打入敌人内部,必须与敌人做朋友。 高傲的傅玲玲,想想也是,再怎么说,孟家的官职在父亲之上,与孟晓娟结交,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应邀去找孟晓娟玩。 傅玲玲取完衣服,已月上眉梢,长水街更是冷清了,只不过这条街,她走了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去孟晓娟大学,走大道,就必须绕很大一段路途,傅玲玲索性,从长水街中段穿小胡同走。 哪知人还未出胡同,单车就踩了钉子,爆了胎。 傅玲玲下车,正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没想到更加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姑娘你单车爆胎啦?”身后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傅玲玲转头,2个穿着喇叭裤的街流子,朝她这边走来 傅玲玲心底顿时预感不好,起身连舞蹈服都没拿,就想往胡同另一头冲,没想,又出一人,将她围堵。 见三人越发的靠近,傅玲玲慌了:“你们想干嘛?我哥哥是军官,我爸爸是当官的,你们敢碰我,就死定了。” 傅玲玲大声吼道,可她不知道,这胡同离居民楼有好几百米的距离。 这年头,治安虽然不错,但是晚上,也没几个人敢管闲事。 流氓混混,听这话也不害怕,反倒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哥当兵的?你爸是军官?那正好,我们几个若是将你上了,那我们不就发财了?你爸你哥肯定要面子,到时候,指定把你嫁给我们兄弟三个,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傅玲玲,只听耳旁传来大笑,一把尖刀就往她的胸前滑下。 第35章 英雄救美。 尖刀渐渐从傅玲玲的脖颈,划向她的胸口,直直的顶着胸前的纽扣上。 一颗一颗被划掉。 傅玲玲当场就吓哭了:“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有钱,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 小流氓,听见傅玲玲的哭声,反而更加兴奋道:“哎哟,哭啦?小美人,我们兄弟几个不缺钱,就缺像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今晚你让我们快活快活,好不好?” 身旁的2人也起哄,说要兄弟几人一起轮流享用美味。 傅玲玲想推开三人,乱摸自己的手,可她弱不禁风的力道,哪里能抵御的了三个男人。 傅玲玲的世界完全坍塌,在军区,彪形大汉的军官,士兵,哪一个她打不过?只要她动手,各个求饶。 往日里,别说夜间小道,就连乡间荒地她都敢走,没想到夜路走多,真就遇见了鬼。 傅玲玲手脚被压着,无法动弹,眼看肥头油耳的流氓就要压上身,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脚力道,将即将亲上她的丑陋身躯踹飞。 “你们找死么?欺负一个姑娘。”声音很好听。 傅玲玲害怕的还是不敢睁眼,就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方才的猥琐流氓,哭爹喊爷,求人放过。 傅玲玲在睁眼的一瞬,只见那三人,跪在一个穿着非常时髦的高大帅气的男人跟前,求饶命。 嘴里喊着:“力哥,你饶了兄弟几个吧,以后小夜市那块的歌舞厅,全归你管,还有北街的保护费,也都给你。” 高大男人道:“都他妈给我滚,你们下次再敢欺负这位姑娘,我丁力绝逼卸掉你们的手和脚,滚。” 一说完话,三个流氓跑了,只剩那男人一人。 傅玲玲此时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全身发抖,就连胸前掉了几颗纽扣,露出内衣都不知道。 男人脱下外套,靠近给傅玲玲穿上,望着她说道:“你没事吧?别怕别哭了,他们被我打跑了。” 胡同灯光昏暗,几乎靠月光,照亮眼前人的面容。 傅玲玲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军区伟岸的官兵强健的体魄,此时在她眼中,却是比保家卫国的英雄,还要爷么。 况且,眼前男人有一种,痞里痞气,吊炸天的野蛮帅气。 傅玲玲居然心里有一点感动,有一点慌张,她抬头,看着眼前男人说道:“你是谁?我要怎么报答你?你想要什么报答?” 男人笑了,黑夜里,靠坐在墙壁,划开一根火柴,点燃嘴里的一根烟,痞气道:“我说我想让你当我马子成么?” 一口白烟,从男人口中吐出,形成一个圆圈,喷向傅玲玲,傅玲玲猛地咳嗽一声。 心里非但不害怕,还竟然有一丝得意,道:“想得美。” 马子最早是香江台区帮派街头,小混混用来形容女朋友的意思,后来成为吊炸天的流行用语。 这时候,人们会常常一知半解的,说几句那边的话,以表示自己很潮流,接轨国际。 男人抽完半根烟,起身说道:“走,我送你回家。” “不要。” 傅玲玲这个鬼样子,哪里敢回家,让军区大院里头的人见了,明天她恐怕比汀兰那只乡下野鸡,被传的还难听。 当然不能回去。 现在只有去孟晓娟的大学,在她那边睡一宿,好在孟晓娟没住校,是孟父单独在大学附近,给租的一套房子。 正好她可以过去住放松一下,她被恐吓的神经。 男人没有等她,起身就走,傅玲玲刚被吓怕,急忙跟着男人身后跑去。 “你要去哪里?”男人歪头问道。 “我去航北大学,旁边的职工宿舍楼。” “上来,我带你去。”男人骑上单车,示意傅玲玲坐在后头。 傅玲玲上车后,男人就骑着她,慢悠悠的走向航北大学。 起先两人一路无话,男人更是不张嘴,以往都是男人追着傅玲玲问,这会倒是傅玲玲着急了。 “喂,你也是流氓么?为什么他们一见你就怕呀?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你当我马子我就告诉你。” “想的美,你不说拉倒。”傅玲玲心里得意,瞧瞧,哪个男人不是都想做她男朋友,除了那个眼瞎的孟宴霖。 一直骑到航北大学职工宿舍楼门口,男人都没有告诉她,所有的问题。 傅玲玲一下车,就听见孟晓娟的叫唤:“玲玲,你怎么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你才来。” 孟晓娟一瞥,睁大眼睛问道:“这谁呀?你不会才几天就交上男朋友了吧?那我哥呢?” “你不要啦?” 孟晓娟声音不大,但是男人该听的都听见了,傅玲玲只听见他笑道:“原来你有男朋友?” 男人走近傅玲玲,靠近耳边说道:“可是我还是想你当我马子,回见。” 说完人就走了。 孟晓娟好似没见过这种场面,一直哇哇的惊呼。 傅玲玲人名都没问到呢,赶忙大声再问一句,就听远去的男人说道:“丁力,人丁的丁,力气的力,下次可别叫错。” 孟晓娟见人走远,上前抱住傅玲玲问道:”“玲玲这男人好帅啊,谁呀?名叫丁力?这不是跟香江电视剧里,上海摊的男主角丁力一个名字么?” “你快说,你怎么认识他的?我也想认识。” 傅玲玲见就连孟晓娟这样,爱玩爱闹的人都夸丁力帅,还想认识,可见自己的魅力,比谁都好。 一瞬间寻回原本傲慢的气质,她白了孟晓娟一眼,说道:“都怪你,要不是来见你,我哪里会走那条胡同,害我遇见几个流氓,幸会丁力出现救了我。” 傅玲玲一说,孟晓娟吓坏了,赶忙搂着她回到房间,给她冲热牛奶压压惊。 两人本就年龄相差不大,又有许多共同爱好,自然能玩一块去,孟晓娟听见傅玲玲因为来见自己,而遇见危险,立马从卧房里拿出一块手表,送傅玲玲道:“玲玲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这表是我让人从沪市买的,这送你,可千万别不理我。” 傅玲玲最喜欢被人阿谀奉承,见孟晓娟好话说尽,又送礼物,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第36章 让自己作他的马子。 孟晓娟是个人精,见自己把傅玲玲约来,路途上出了危险,虽然说最后化险为夷。 可这事,若让哥哥孟宴霖知道,她只怕是真要被送到大西北,当兵去。 傅玲玲什么品行,孟晓娟最是清楚,目中无人,虚荣自恋,说翻脸就翻脸。 自认全天下男人,都爱她。 孟晓娟其实打心底,瞧不上傅玲玲,可是若能把汀兰气走,她也不介意,与一个草包做几天朋友。 为了傅玲玲不事后翻脸,孟晓娟又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盒录像带。 “看看,新得的电影,咱俩一起看。” 孟晓娟边说,边跑到电视底下,掀开块布,一台磁带录像机,出现在傅玲玲的眼前。 傅玲玲吃惊道:“哇,我说你怎么非要在外租房子住呢,原来是自己过上资本家小姐的生活,你也太逍遥了吧。” 傅玲玲是真羡慕,孟晓娟的生活,一个人租住在两室一厅的教师宿舍里,没人管,想干嘛干嘛。 房间里,有21寸的日立彩电,磁带录像机,有录音机,一旁还有冰箱。 哪里像她,在傅家,爸妈都管着,特别是父亲,还在念叨自己错失孟宴霖,对傅家损失有多大,把她与汀兰比较。 傅玲玲原本的骄傲,突然间,全都被乡下野鸡给毁了,特别是自从那日晚会后,军区里,总能不经意间,听见有人夸孟宴霖媳妇漂亮的话。 居然,还拿她俩人比较,简直气死她,傅玲玲此刻只想泄愤,排解心中的闷气。 电视里,出现国外场景,故事说的是两个黑帮大佬,为一个女人火拼,两个帮派混战,斗殴场面极其壮观,看得人热血沸腾。 外国片子,傅玲玲在国外的时候看过,所以看见海外自由的场景,让她想起当年在国外逍遥的日子。 “你真厉害,这片子,上哪里弄进来的?我托我哥,他根本不理我,说美丽国的片子上头查得严,不行。” 傅玲玲看得入迷,这时候,一杯冰啤酒,递到她的跟前,“给你。” 傅玲玲一看,吃惊不小,“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你不怕你哥知道?” 孟晓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他不会知道的,在他的面前,我都是乖乖女,玲姐姐,你还在国外呆过呢,怎么比我还保守啊?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妇女要解放,要自由,只有身体上的解脱,我们压抑心灵才能得到解脱,我们干杯。” 孟晓娟碰了傅玲玲的酒瓶,一饮而尽,接着,她起身,走到录音机旁,选一个卡带,开始放迪斯科的歌曲,跳舞。 还拉着傅玲玲一块跳,疯狂的扭动。 傅玲玲原本郁闷的心情,全变好了,紧接着,孟晓娟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白烟熏呛的傅玲玲咳嗽。 这时,傅玲玲居然想起了刚在小胡同,丁力给她的那一口白烟,痞里痞气,坏的很。 脑子里想着丁力,让她做自己马子的事情,嘴里就被孟晓娟递进一根香烟。 “试试看,能让你放松,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乐园。”孟晓娟在傅玲玲耳边轻语。 此时的傅玲玲,哪里还管其他,也学着梦孟晓娟抽起烟来,第一口呛着,第二、第三口,居然慢慢的适应了烟味。 整个屋子,白烟缭绕,劲歌热舞,好不惬意。 傅玲玲觉得,今晚虽然遇到恐怖的事情,但也不能算太差,起码有一个能为她打架的男人,让自己当他的马子,起码,在孟晓娟这里,她得到了释放、开心。 然而,航北大学,教师宿舍外头。 “立哥,刚才咱兄弟三人,演的如何?”问话的是胡同口,试图强暴傅玲玲的“歹徒”。 一旁的两位跟班也随身符附和:“立哥,我觉着,咱们4人,可以去当大演员了,哈哈哈” 汀立嘴里,抽完手中最后一口烟,扔下,踩灭,说道:“这个你们拿去喝酒,这事若是成了,以后给你们包大红包。” 汀立扔给三人两张大团圆,可把几人乐的,连忙谢不停,演一场歹徒,居然比在村里种地挣得还多。 “立哥,这妞的确是漂亮,但看着不好弄上手啊?你真不要兄弟几个帮你动真格的?” 人穷又懒,只要有钱啥都敢干,心思就会变歪。 “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以后还需要哥几个呢,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汀立说道。 汀立要傅玲玲栽在他手里,硬来,他可不敢,毕竟傅玲玲家里是当官的。 一听以后还有机会拿钱,三个小流氓开心坏了。 其中一个没眼力见的问道:“立哥,那村里头的金凤呢?她还托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她可想你了,嘿嘿嘿” 带这话,啥意意思,大家心里头明白,毕竟汀立与金凤,不说自家村子,就连临近的村头二流子都知道。 如今要当城里官女婿的汀立,哪里还能看的上金凤,乌漆嘛黑的脸,比牛还粗的腿,也就胸前两坨肉,他弄起来手感好。 其他?狗屎不如。 “呸,少跟我提她,以后你哥我,就是城里当官的女婿,这事没成前,不许让村里的人知道,不然,以后你们一分钱都捞不着,听见没有。” 三个村头小混混,连连点头,能跟着城里官女婿混,那指定比村里强。 今儿,汀立可是等着傅玲玲好久,也是上天开眼,让傅玲玲拐道走小路,他才有机会下手。 自从那日,在军区大礼堂,看完傅玲玲的演出。 汀立完全被周围的气氛影响了,他发誓绝逼要当上城里人,娶官家的女儿做媳妇,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汀兰大字不识,都能把孟宴霖搞到手,区区一个傅玲玲,他完全不在话下,就光靠他这些年,私底下交往过的女人,他耍起手段,傅玲玲只有沦陷。 汀立如今,满脑都是进城,当官。 他自羽是读过书的,还长的一表人才,让他屈尊降贵,呆在连电灯都没有的村子里,简直埋没他。 汀立挥手,让三人离开,他看着手中,傅玲玲落在胡同的舞蹈服,笑了起来。 第37章 孟父回家。 汀兰回到孟家时,三个孩子们早已吃完晚饭。 弯月渐渐高挂星辰,孟学瑾依旧饭后,雷打不动,坐在书桌前学习,而孟学毅自从被孟宴霖抽小皮鞭后,好似顽皮略有好转。 他乖乖把磁带录像机搬回,还放在了汀兰的房间里,说以后,让爸爸在卧室里,安一台彩电,这样新后妈和爸爸,就能日日看录像带了。 这话乍一听,好似没有不妥,可是从孟学毅嘴中说出,汀兰怎么总觉得有点怪。 “你不学习,又再摸录像带作什么?” 孟宴霖也不知何时回的家,悄无声息就出现在二楼卧室门口,训斥正在拿着录像带的孟学毅。 孟学毅听见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他放下录像带,咧一口大牙,讨好笑道:“爸爸回来啦。我把磁带录像机搬回家了,以后就放在后妈的房间,我不碰,嘻嘻我去学习啦。” 说完,人麻溜跑的贼快。 汀兰见孟宴霖一身尘土,问道:“你是上哪里去了?怎么一身的土?” 看孟宴霖样子,想必还未吃饭,汀兰牵着人,往楼下餐厅走去,“你还没吃饭吧?晚饭给你留了,我热给你吃。” “不用麻烦,你坐着,我自己来。”孟宴霖没舍得让汀兰大半夜还忙活。 他一个大男人,以往汀兰不在的时候,每次部队训练晚了,回到家,他连汀母都没喊,就自己动手做吃的。 现今,媳妇有了,孟宴霖就更不愿意,汀兰洗完澡后,带着香皂的清香味,再去厨房摸一身的油烟。 在孟宴霖心里,汀兰就是个19岁孩子,他不宠着疼着,被人拐跑分分钟的事。 “今天我带着团里士兵们跳伞训练,降落点是山丘,所以沾了一身的泥,过两天,我抽空,带你去侨汇商场转一圈,彩电什么的,也该买了,还有金首饰也一并挑齐。” 孟宴霖是真没时间,这几日空出的时间,还是他以往一直攒下的假期。 沈敬东怕他耽误婚礼的事情,怠慢了小媳妇,特地嘱咐了正团长何北,让人少给安排任务,多多放假。 可就算如此,孟宴霖把时间能挤的都挤了,毕竟马上要晋升考核,部队里实在是忙。 提到部队,汀兰就想起了,今天陈老板说的那档子,她索性直接问道:“你们部队,有没有一个姓毛的,是个团长,也是开飞机的。” 孟宴霖一听,不免皱起眉头。 “整个军区正团级别,姓毛的没有,副级倒是有一个,叫毛军,第四团副团长,怎么了?他找你麻烦?” 入孟家这么久,汀兰从未过问孟宴霖军区的事,冷不丁提这人,孟宴霖只觉不是好事。 汀兰只笑笑,说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并把今日在裁缝店,老板的遭遇与那日的事情,讲给了孟宴霖听。 听着汀兰的话,孟宴霖微蹙双眉,越发紧了。 “她媳妇找人闹事?”孟宴霖手指敲点桌面,思索着什么。 此次,正团晋升名额只有一个,就是孟宴霖所在第三航空兵团,正团长何北调任留下的空缺。 资历与业务能力,能排上号抢此次名额的,只有孟宴霖与毛军两人,虽说还有其他竞争者。 但是第三团的团长职务,不出意外,就从他两人里产生。 这是个好机会,孟宴霖心里暗暗想到。 “我让人查一下,他媳妇在军区下属的一个招待所工作,名叫李静,是个小主管,经常接待来访干部。”孟宴霖说。 汀兰好奇问道:“我怎么在大院里没见过这女的?” “他们不住大院里,他媳妇是本市人,家离军部近,所以他们住娘家。” 说实话,孟宴霖不想汀兰遇见,乌七八糟的人和事。 但嫁入孟家,就注定与这些事情脱不开身,可眼下,最乌七八糟的事情,莫过于马上要上汀家提亲的事。 别看孟宴霖往日里,对汀母还算有礼有节,但他心里比谁都看得清,这是个什么人物。 可谁叫他看上人家女儿呢。 所以,孟宴霖也做好汀母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 孟宴霖自觉一身稀脏,脸上虽未染泥,却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不敢碰汀兰,只能看着汀兰道:“父亲这两日就回,但他待不了2日,父亲的意思,等他一到,马上去你家提亲,市里国宾馆那头,父亲已经打好招呼,他同意你从国宾馆出嫁,其他事情,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给我来操办。 ” 汀兰眼睛都大了,从宾馆出嫁,那日她是有这想法,具体怎么操作她都还未想清楚,孟宴霖就帮她办妥了。 国宾馆是用来招待外宾,或是接待上头来的部级干部,宾馆里头,还有警卫部队常驻,那不是普通老百姓,摆喜酒的地方。 汀兰顿时觉得,她面子可真大。 有个能力强的丈夫,真是省心,汀兰一个高兴,顿时就想往孟宴霖身上扑,却被制止了。 “不行,我脏。” 汀兰笑的可甜,却话头一转,道:“只怕到时候,你见了他们会不舒服。” 孟宴霖摇摇头,“人家把女儿都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这世间,除了国家安危,除了你和孩子,其他都是小事。” 汀兰心里甜。 孟宴霖话说孟父近日要回,没想到第二天,汀兰就在早晨下楼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孟父。 上次一别,几十年。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睡一会?”孟父看着汀兰微笑。 孟父在汀兰印象中,一直是个儒雅风趣的长者。 眼里永远有光,非常温暖,他会非常照顾地位、官阶比自己低,或年幼的人。 上辈子,汀兰也就见过他3面,除了孟父亲自问她是否愿意,成为孟家儿媳外,其他两次都只隔着汀母,瞥过几眼。 心里却莫名有种亲近感,一点都不怕这位,南部战区的军长大人。 “孟叔叔好,我已经起晚了 ,不知道您回来。”汀兰很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贪睡了。 现在孟宴霖都不让她早起,说是筹备婚礼非常累,一日三餐,警卫员做饭,孩子上下学,都由警卫员接送,她都快成废物了。 “怎么还叫叔叔,要改口叫爸了。” 第38章 汀家提亲 一声爸。 差点让汀兰眼泪破防,她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全都存在了眼眶里。 这一生,她等了两辈子。 汀兰郑重的叫道:“爸爸。” “好。” 南方婚嫁,许多地方,并没有改口费一说,况且汀兰与孟宴霖已经登记,在法律上就是夫妻。 墙上挂钟,走到早晨8点30分,汀兰吃完早点,仅一刻不到,孟宴霖风尘仆仆的,就出现在家里。 还有尾随他身后的孟学瑾。 “人齐了就走吧。”孟父发话。 见汀兰还是一头雾水,孟宴霖边指挥警卫员上楼,拿当初早已准备好的礼品,一边说。 “我们今日就去你家里提亲,爸马上还要赶回去,上边的工作还未完成,已经派人先到村里通知芳姨了,希望我们到访不要太突然。” 今日就去汀家提亲? 汀兰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一路晃悠,3辆挂着军牌的军车,驶过弯曲泥泞的土路,颠簸了3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十里坡,汀家村。 这一带村落非常的贫穷,连着乡镇府都不见几间平层楼房,何况年收入全村不过千的汀家村。 真是一眼望去,瓦尼房犹如坟头黄土,一座一座,就差门前立个碑了。 警卫员不经汀兰指路,直接开到了汀家院门。 车子刚停,立马四周原本围着,汀家门前的一辆绿色军吉普车的人群,转而围攻了过来。 前头,孟学瑾搀扶孟父下车,后头,孟宴霖手挨着车门顶,让汀兰下车,最后一辆绿色军吉普,迅速奔下3名魁梧的警卫员,从车里不断拎出,村里人见都未见过的大小礼盒。 直往汀家而去。 八十年代,村子里莫说四轮轿车,就连两轮二八杠都是少见,汀兰从车里出来,肤白貌美,一身利落干净长衫长裤,料子他们见都未见过,相熟的左邻右舍,都不敢认了。 这还是先前,嫁给村头二流子刘二狗的汀兰么? 汀母从在家接到警卫员通知,说孟父马上要来提亲,就赶紧领着人,把汀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即便如此,汀家还是脏破不堪。 一个土院子,三间泥瓦房,主屋除了张掉漆的破床,挨着地上半腿高的地儿,就是张长条简陋的长桌,和几张半矮的凳子。 说实话,汀母一月54元的钱,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 汀母一见孟父,立马上前,含羞笑道:“江大哥,您回来了,您与宴霖都忙,就该让我们去家里说的,何必跑这一趟。” 汀母好面子,最不愿意,就是孟父亲自到家里,看见她落魄穷困的模样,何况还有一脸穷酸的丈夫。 “娶儿媳妇,就得亲自登门才行,我们来的突然,实在是部队时间太紧,我抽不开身,才耽误孩子们的婚事,汀家当家人呢?” 孟父下车,眼望一圈,都未见汀兰的父亲。 汀母哪里希望,自己那个没用的男人出现,这不是碍她事么,早早就打发汀父,上临村帮人喂猪挣钱去了。 撒谎道:“他成天瞎忙,我回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人,这会儿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去了,江大哥,你里屋坐吧,汀兰的婚事,既然已经跟宴霖登记了,那来就是走个过场,跟我和我婆婆说,也一样。” 汀母赶紧让孟父进屋坐。 汀母给孟父倒上茶水,孟父喝着,指着屋里两排的礼品开口:“这些都是一点心意,结婚日子本来想与你们商量,但汀兰已经住进孟家,不好再拖延太久,他们小两口定在了下月21日结婚,我看日子不错,也同意了,亲家母你看如何?” 孟父先前一直喊汀母做小芳,突然改口,汀母心中很是失落不快,可是人家没喊错呀。 可不就是亲家母么。 汀母还能如何改变,只能道:“既然江大哥都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可是” 汀母面色有些不堪,好似有难言之隐,孟父见状,直接问道:“关于宴霖娶汀兰的礼金,你看我家给多少合适?” 终于说到重点。 汀母赶忙假装婉拒道:“瞧您说的,汀兰能嫁入孟家,就是她福气,就是我们老汀家的造化,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看着给就成,宴霖若是多疼她一点,就让她娘家多吃一口饭,少疼,那就少给,城里村里,一直都是这个理,您和宴霖看着办吧。 汀母踢皮球可是大院里一绝,她说多了,怕孟父从此对她有不好的看法,说少了,这个节骨眼没弄着钱,汀母担心,以汀兰如今对汀家的态度,以后只怕难。 索性,把聘礼这事,丢回去,话说成这样,孟家也不会少给。 “聘礼钱不是已经给了吗?”汀兰开口了。 汀兰这话一出,屋里人顿时愣住了,全都望向她,特别是汀母,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汀兰说:“那日你从给我这里拿走3千8百元,就是宴霖给我的聘礼钱,你忘记啦?” 汀母偷钱,她知道汀兰早晚问她,可不知道,这贱坯子居然当着孟父的面捅了出来。 汀母顿时脸色难看,一脸无辜,否认道:“你这丫头瞎说什么?什么3千8百元,是不是你自己你弄丢了,咋还说娘拿走了呢?” “这笔钱够多的了,城里人婚嫁也就千把块钱,宴霖的工资,要养三个孩子,如今还加上我,哪里还能挤出一星半点来当聘礼,差不多得了。” 汀兰是忍无可忍,她原先不想说汀母偷钱的事,怕自己刚入孟家,孟宴霖和三个孩子,会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可今日若不说,只怕汀母又能捞一笔横财,索性全捅出来。 孟父与孟宴霖,听完后,面无表情,坐着不语。 汀母反倒急了:“女儿,我生你养你,你出嫁夫家给聘礼,是从古至今的大道理,你娘我都未开口要,你怎么就急了,胡言乱语呢栽赃我呢?” “再说,你如今嫁的好,你丈夫若是疼你,帮衬一下家里,难道有错?哪家不是这样?” 汀母抓住汀兰没有证据,证明钱是他拿的,反倒拿理压孟宴霖一头,对孟宴霖说道:“女婿,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39章 聘礼断养育恩情。 孟宴霖倒是没想到,汀母居然胆大到敢偷钱,算算时间,恐怕是去小夜市那晚。 也幸好,他怕汀兰筹备婚礼,钱不够,再次给了一笔钱,这傻丫头,怎么不跟他说呢? 难道他还会不高兴不成。 孟宴霖突然,对自己有点生气,是自己对媳妇与汀母的关系,疏忽了,能把女儿卖掉的母亲,还指望什么养育恩情。 他真是该死。 “如今我的东西全是兰兰的,她说帮衬家里,就帮衬家里,说不行,我都听她的。” 孟宴霖语气公事公办,一点没有对丈母娘的亲和。 汀母听了这话,哑然,碍在孟父跟前,竟然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咽气不吭声,一脸无辜相。 到手的鸭子吃不着,也得拔出一身毛来。 这时,汀老太突然从屋外走进来,说道:“兰丫头,你这是还气你娘把你嫁给刘二狗的事?” 汀老太入屋,孟父起身问了声好,汀老太接着说:“这事别怪你娘,是我的同意的,你想想,咱家这么穷,你爹刚分上几亩田,累死累活挣点钱不容易,刘二狗是谁?乡里头的恶霸,谁家敢招惹他?你长的好,村里头也不只是他看上了你,还有好几家都惦记上你了,可你娘都么同意,是刘二狗拿刀子威胁你娘,不把你嫁给他,他就要杀咱全家,你让我我们怎么办?” 汀老太是个会做戏的,说没两句,当着孟父的面,潸然泪下,很是了可怜。 一副孙女,攀上高枝,抛弃原生父母一样,在孟父面前博可怜。 还握住孟父的手说道:“亲家公,既然孙女婿与孙女不愿意,承这份恩情,你可不能抛弃,她可怜的父母呀,毕竟她娘在孟家,也照顾孟家这么多年,如今两家结亲,都是上辈子的缘分。” 汀老太意有所指,孟父也听出来了。 孟父心中隐隐沉重,话说道:“我知道了,老太太,那您来说,这聘礼给家里多少合适?” “汀兰就一个哥哥,如今他妹妹都能进城,总归要拉扯一把亲哥不是?亲家公,你就在城里给安排个好工作,她妹妹马上考大学了,若能上个好大学,将来也不至于拖累她不是?您就在城里给安排个好高中,最好能考上大学那种,我听说许多干部家孩子,拿钱能买到个好大学。” 敢情就是把他们一家,全都拖泥带根拔了,种城里去。 呵呵汀兰乐了。 她真想一口啐死她们。 问道:“都进城?住哪里?我可没钱给你们租房子。” “不用你费钱,住孟家二层洋楼就够,他们吃不了几碗饭,你们忙时,他们还能帮你们带三个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家公,你说是不是。” 汀兰真是,心中冒火,她只觉得丢脸,汀家也就这个老太最恶毒,最贪心。 “那不可能,想都不用想,你们还真当那是自己家?反正聘礼钱,我已经替宴霖给了,其他没有。” 汀兰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个家上辈子,害了她孤苦一生,流落异乡。 这辈子休想再得她一分好处。 汀兰起身,道:“爸,咱们回去吧,多说无益。” 见汀兰一脸决绝,孟父却拍了拍她肩膀道:“没关系。” 转而,对汀老太说道:“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聘礼您说个数,咱就不浪费时间,您看成么?” 孟父真没想到,汀母家境如此贫困,既然如此,上次为何汀母要拒绝,孟家娶自己女儿呢? 匪夷所思。 “两万,好事成双。” 汀老太比划两根手指,中气十足,妥妥不像是要聘礼,倒像卖孙女。 汀兰起身,拉着孟父转身就要走,话都不愿多说。 却哪知,孟父竟然同意了。 “爸爸,不行,她这是敲诈。” 汀兰急了,她赶紧拉着孟宴霖的手,让他出手阻止,可孟宴霖居然安慰她,让她听孟父怎么说。 孟父笑了:“你们养汀兰十九年,的确也不容易,养儿女辛苦,这个我知道,既然以后嫁入孟家,她从此就是孟家的人,也就再没机会孝敬汀氏的父母长辈,这笔聘礼钱,算是孟家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今后,汀家也就再没有资格,管束汀兰是否赡养父母了,至于她将来怎么选择,只能她自己决定。” 孟父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汀家若要这笔钱,那就是买断亲子恩情的钱。 两万。 这个年代,妥妥的万元户,相当于现在百万。 汀家一辈子,连一千元都未见过,甭说两万,就是让汀老太把孙子汀立,汀凤都卖了,她都愿意。 何况汀兰还不是自家孙女。 汀老太爽快的同意了,一旁汀母虽说很想要这笔钱,却是一脸愁容。 孟父一个眼神,一旁的警卫员,立马从绿色挎包中,拿出几份分散装在信封里的大团圆,当着汀老太和汀母的面,清点清楚。 二十摞,分别是一百张大团圆,全都放在众人面前。 “钱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汀兰不从这里出嫁,婚嫁流程全由孟家办。” 此刻,汀老太与汀母,眼里全是桌上的两万块钱。 哪里听得见,汀兰从哪里出嫁,只是随声附和道:“她已经是孟家人了,想怎么出嫁就怎么出嫁,咱都随她的意愿。” 孟父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就告辞了。 孟父一走,汀家成了万元户的消息,犹如六月飞雪般的奇闻,传遍整个十里坡,十里八乡。 回城路上,汀兰真是没脸看孟宴霖的脸,她一直低垂眼眸不语,闷闷不乐。 孟宴霖知道她心里不好过,其实,孟宴霖心里也不比汀兰心里好受多少。 不会是因为那两万聘礼钱,而是,今日他才真切感受到,汀兰对于这个家,恐怕没比乞丐好多少。 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样熬过来的。 一路无话,直到汀兰见着,车子闪过的一个徒步的男人,才猛然间喊停车。 汀兰下车,对着愣神的男人,喊了一声:“爹。” 男人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漂亮姑娘,是自己的女儿。 “我才听人说你回家来,还带着女婿?咋这么快就走啦?”汀父很是不舍得,他紧赶慢赶,才走到十里坡半山腰上。 第40章 夜半入书房。 汀父是整个家里最疼爱汀兰的人。 虽说没本事,怕老婆,可这些年,也正因为汀父的私下袒护,汀兰才读上几年书,吃上几口热饭。 以至于,汀兰在得知,自己身份真相后,还是把汀父当成亲爸来敬重。 “爹,家里收了孟家2万块钱做聘礼,这钱,恐怕你也花不上几毛。” 汀父听见这话,简直如遭雷劈,吓的他嘴巴都掉了:“什么?两万?谁张的口?” “汀家老太,你娘。” 汀兰现在也不怕别人说她不孝了,反正都撕破脸,何苦再演戏。 汀父脸色苍白,眼见一旁,身姿英挺,俊逸非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赶紧问道:“他就是女婿?” 见汀兰点头,汀父生怕初见的女婿,因为这两万块钱,对女儿生了埋怨,说道:“你们等着,我回去让她们把钱退回来,你们等着。” 汀父说完,拔腿要跑。 孟宴霖一把将人拦下,宽慰道:“爹,这钱是我父亲同意了的,所以您不用担心,兰兰以后在孟家的日子会不好过,我会真心实意对她好,不会让这事发生,您安心,我娶媳妇,聘礼钱本就应该要给,这理,从古至今,千年不变。” 汀兰与孟宴霖又对着汀父说些话,眼见日头落山,孟父时间紧,不方便长谈。 汀兰赶紧从兜里掏出200块钱,交予汀父说道:“爹,这钱你拿好,千万别让她们看见了,您自个留着花,还有这个是家里电话和地址,你留着,以后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或是进城找我,我们的婚期定在下月的21号,我就不从村里出嫁了。” 汀父一听,女儿不从家里嫁出,脸上原本仅留存的半分喜悦,消失殆尽。 可自己老婆与自己娘,做出此等斩断亲情的事情,也不怪汀兰不愿从家中出嫁。 况且,汀兰打伤刘二狗,后又招来公安挨家挨户盘查,再到突然嫁给孟宴霖,村子里人,早就把汀兰说的面目全非,实在是,有多难听说多难听。 罢了罢了。 汀父心中苦闷难解,他点头连说也好也好,就挥手送别了远去的女儿女婿。 汀兰这一走,汀父心中知道,这乖女儿怕是再也不会进家门。 一想到自己娘坑了两万块钱,汀父急忙赶回家中。 此时,汀家已被街坊四邻,围得水泄不通,全是来看村子里万元户的。 “这钱你们怎么敢张嘴?哪家嫁闺女收亲家两万块钱的?赶紧给人送回去。”汀父一进家门就吼。 汀父突然硬气,惹得汀母与汀老太,以为他疯了。 汀老太骂道:“退回去?你咋这有本事呢?一年到头,我吃不上你几口粮,如今好不容易,半脚踏入黄土堆,老天开眼,让汀家富裕了,让我也吃一口肉,你怎么就成搅屎棍了呢?你有本事,你倒是让汀家上下,进城住洋楼呀。” “娘,咱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你们收孟家两万块钱,让汀兰以后在婆家怎么活?她男人还有三个儿子,这是要坑死她呀,你让阿芳还怎么回孟家当保姆?没了一月54元工资,以后可怎过?” 汀父从未说过如此重话,一直唯唯诺诺,招全家看不起。 今日硬气一回,反倒让她们更加生气,只不过汀父说中,汀母最在意的一点,那就是收了孟父两万块钱,汀母还真就再难回孟家了。 这可不是汀母的意愿。 汀老太根本不怕,说道:“要脸面是城里人的活法,咱不要脸面,不就回去了?难不成,他亲家公还要拿扫把赶阿芳走不成?钱是我要的,与阿芳无关,改明儿大大方方回去,汀兰那贱货若是敢轰人,我老骨头也有法子治她。” 汀父知道,自己娘是个厉害的,至于娘有啥法子,汀父不想知道,也不想问。 因为他根本管不了。 世间人,没有哪个不嫌贫爱富。 前头,村民还在嘲笑汀兰是酸臭命苦的破鞋,后头,破鞋带着城里高官的丈夫,让汀家一夜间成了十里坡万元户。 非但让村里人羡慕汀家生了汀兰这颗金蛋,还夸汀兰人美命好,连带村长都进门道喜,还带来汀母最不愿听的一条消息。 “啥?过几日乡镇要开审判大会?刘二狗也在里头?到时候还要游村示众?” 汀母听见这条消息,半喜半忧。 喜是刘二狗为了吞下那5000元,未将汀母供出,忧的是刘二狗游村示众,只怕触景生怨,又要折腾她。 孟家浩浩荡荡,四辆军车,从十里坡提亲回城,抵达军区大院,已是晚上7点多。 孟学毅与孟学宁,正在客厅等着爷爷回家吃饭。 孟父一到家,抱起孟学宁,与孩子们玩了一会, 又与孩子们吃了简单的一餐饭,就连夜匆忙赶回去了,说在汀兰与孟宴霖婚礼前夕,他会回来主持大局。 饭桌上,孟父并未面色不悦,反倒是汀兰一直小心翼翼,脑子里想着,要如何找回这笔钱。 孟父见汀兰不语,反还笑着一直安慰汀兰,让她不要耿耿于怀那两万块钱。 如今,只要她与孟宴霖,和和美美,将三个孙子养大,那笔钱,也就发挥了她的功效。 孟学毅在晚上吃饭时,发现他的“护身符”,一直闷闷不乐,再一听爷爷所说,汀家聘礼坑了两万。 回房后,立即跳脚骂道:“哥,你不是去了么?为什么不阻止?” 孟学瑾用眼瞥他,好似两万,在当时是笔小钱一般,说道:“爷爷点头应下话,是我能插上嘴的?你本事倒是多,你来想法子吧。” 孟学毅没说话,直接坐床头,开始动歪脑筋了。 他翻来翻去,瞧着孟学瑾越发觉着不对,这能是他哥?他哥能被汀母占便宜?孟学瑾可是连他都占不上便宜的人。 孟学毅笑道:“哥哥,你不是框我的吧?就算爷爷不介意芳姨拿了这笔钱,我还真就不信,你能饶的过她?” 孟学瑾对着孟学毅,勾嘴一笑,“这事还要看阿姨,她想怎么办,拿回钱不难,只是太简单拿回来,就没意思了。” 孟学瑾给了孟学毅,一个你懂得的表情,两兄弟心有灵犀的笑了起来。 夜已深,窗外乌黑一片,今夜连丁点星光都没有。 汀兰为汀家坑下两万块钱的事,床上翻滚,都没合上眼。 她起身,光着脚丫子,披着发,抱着枕头,就下楼,摸黑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孟宴霖安静躺在一张比卧房还小的单人床上,盖着薄被,好似睡的深沉。 汀兰悄悄走近,轻脚轻手地爬上床,哪知膝盖才碰上床垫,孟宴霖一个翻身,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板上。 “谁?” 双手被紧紧抓牢,汀兰直接蒙圈,吓得嗯哼几声,疼的要哭了起来。 孟宴霖这才听清是自己媳妇的声音,心疼的他,赶紧将人抱起,放在床上,拉开床头灯。 无奈道:“以后别不出声靠近我,你会受伤的,伤哪里了?”孟宴霖很紧张。 部队里,手下兵蛋子都不敢这么玩,大家都知道孟宴霖,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靠近会下重手。 曾经有同僚在野地集训的时候,玩过这招,人直接躺医院半个月,好在今晚是在家里,孟宴霖还知道轻重。 若不然,下月新娘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汀兰疼的满脸泪,疼的都说不出话,孟宴霖看着汀兰是被自己弄伤的,心里焦急万分。 他首先检查有没有磕碰脑袋,见无事,才仔细检查身上,直到看见汀兰腰上一块淤青,孟宴霖懊恼,顿时想断了自己的手。 他转身随手拿起桌上的特制药膏,剜出一块,轻轻用掌力,搓揉汀兰的腰部。 “半夜不睡觉,这下好了,疼么?” “呜呜你打我。”汀兰哽咽。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你。”孟宴霖庆幸力度只用了2成。 “这是野战营的特制药膏,很管用的,摔伤一会就好。”孟宴霖俯身摁着。 汀兰躺在床上,眼汪汪迷离地看着孟宴霖,黑发散乱,一身的绸缎吊带睡衣,浮在起伏的身上。 身子无了里衣的束缚,形状刺激着孟宴霖的视觉,瞬间让孟宴霖想到,那夜在杨柳林,他触摸过的领地。 孟宴霖,帮她按抚腰伤,渐渐地竟然变了味道。 “腰还疼么?”孟宴霖试图转移自己逐渐走偏的思绪。 “疼,你力气怎么这么大?。”汀兰赌气问道。 “我当兵的,力气能不大么?傻瓜。” 孟宴霖极力不看眼下,又从药膏里拿出一点,将汀兰翻身,再看腰上的伤势。 按压了一会,药膏逐渐被皮肤吸收,孟宴霖才停下手力。 他知道汀兰今夜睡不着,一定是汀家拿的那笔钱,可孟宴霖心里,真不在乎汀家拿了那两万块钱。 就算汀母不开口要这么多,孟宴霖将来,也会看在汀兰的面子上,拉汀家一把,只不过,他们太让孟宴霖失望。 “睡不着是为了那笔钱?”孟宴霖小心的说,他接着又道:“你娘拿钱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家里若缺钱,直接跟我提就成了。” 汀兰一听见娘这个字眼,就火,气愤道:“她不是我娘,你以后别提她。” 媳妇生气,孟宴霖就闭嘴,也不敢再提一字。 嘴巴闭上,眼睛就不听他使唤了,孟宴霖半晌都不吭声,眼睛直勾勾看着汀兰的侧颜。 又不敢动,生怕下方决堤。 汀兰见人没有动响,回头,望见孟宴霖喉咙间滚动的频繁,鼻息微粗,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这是男人,她最喜欢,也是最满意的地方,要数孟宴霖高挺的鼻子,从鼻子山根到鼻尖下方。 非常漂亮。 一张脸精华全在鼻子上,有点中外混血的味道,搭配整张英俊的轮廓,不显突兀。 再就是孟宴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淡粉色,永远都是干净,整洁。 汀兰知道,这鼻子、这双手,若上了电视杂志,不迷死人不罢休。 夜半三更,汀兰觉得,望着这鼻子,和浮在脸颊上修长的手指,她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躁动的心。 汀兰挺身,亲了眼前,她垂涎已久的鼻子,“我喜欢这。” “还有呢?”孟宴霖心跳了一下,望着汀兰有点馋。 “还有你的手。” 这双手,让汀兰想起杨柳林,那晚夜黑的很,很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很适合钻进里衣。 轻揉她。 眼前人挺身,半挂的绸带滑落。 孟宴霖只觉得呼吸停滞,他脑袋整个不清醒了,直接衔上,汀兰直喊他坏的嘴。 孟宴霖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杨柳小林的经验,又知道汀兰最爱他的这双手。 索性手指再用些力道,这会儿,毫无里衣的阻碍,孟宴霖倒是发挥自由。 吻沿颈,一直而下,直到完全吞噬,手指方才占领的领地,只有这时候,汀兰才开始觉得害怕,一直喃喃地喊着孟宴霖的名字。 讨厌讨厌。 可这时候,孟宴霖哪有回她话的地方。 汀兰别看平日里胆子大,爱捉弄孟宴霖,可真上“战场”,胆子就会变小,她一直沉浸在,既想又怕的挣扎中。 又非常喜欢这样的挣扎,与对孟宴霖的捉弄。 可越是这样,欲拒还迎,就越引发孟宴霖对猎物的渴求,嘴的力道就越发重起来。 毕竟这个渴求,他疯狂的想了两年,可今日,孟宴霖反倒喜欢这样,强烈的克制某处的躁动。 书房的床,是铁制的单人床,往日里一个人睡的确没有问题,可是两个人睡,只能是紧挨着方能睡下。 但孟宴霖身高高,身板就宽厚,加上他是军人,训练频繁,身材真是普通人不能比。 将汀兰裹住,更加显得侵占性强。 书房内,原本严肃的气氛,被一场亲昵扰乱平静。 就在汀兰越发觉得,孟宴霖越发不够时。 她双手抚摸孟宴霖的头,玩心大起,笑着道:“你不是说,要在新婚夜才要我么?” 这话一出,孟宴霖简直要疯了。 他停下,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汀兰,说道:“你其实就是个小坏蛋,你故意的是吧。” “哈哈哈”汀兰乐了。 第41章 父皇从此无早朝。 “我就喜欢你吃不着,憋着的样子,哈哈孟副团长大人,你不会自己说的话,自己食言吧?” 夜半,寂静得只有两人喘息的地儿,汀兰反转至孟宴霖耳边说道,让这她的声音越发清晰妩媚。 汀兰语息微喘,入了孟宴霖的耳,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憋不住。 孟宴霖望着汀兰嘴角勾笑,“小猎物”狡猾爱玩,说明心情好了,孟宴霖心情一下就放松下来。 既然宝贝爱玩,且能让她开心放松,那索性就在婚前,把她吃掉之前,陪她玩个够。 只要汀兰能开心,让他做什么都行,孟宴霖觉得,在对自个儿媳妇汀兰身上,他居然能变成,一个无下限的“流氓”,一个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混蛋。” 可孟宴霖现在,却十分享受这样的无下限。 孟宴霖换上有些无赖的脸,说道:“男人的话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你不知道么?”孟宴霖一手托住汀兰的脖颈,一手抚拭带着唾液的点。 他双眸贪婪、直白,手上力道开始加重,交替。 孟宴霖从十里山道家山山洞那夜,就知道宝贝十分动人,却不知道,褪去遮蔽的衣衫的汀兰,能让他除了家国,几乎可以背叛所有。 孟宴霖沉溺汀兰的温柔乡,才明白,从古至今的美人计,是何而来,若换做自己,他又能否抵御得了,汀兰的诱惑呢。 原本以为自己能抵御任何美色,可今日在汀兰面前,曾经坚信的不以为然,现在他却觉得可笑。 孟燕林修长的手指,常年训练日光照晒后,肤呈小麦色,掌心有厚茧。 粗糙抚在汀兰雪白的肌肤上,黑白两色一对比,饶是侵入黑夜,也十分的明显。 粗糙手掌拂过全身,汀兰反倒有种异样的安全感,那是双握枪的手,她逗趣道:“我现在知道了,孟副团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哈哈哈”汀兰笑的开心。 被心肝宝贝取笑,孟宴霖心甘如饴。 在她面前,孟宴霖不当君子,只当流氓。 “是,只对你口是心非,小坏蛋,看你男人怎么收拾你。”孟宴霖语气颇坏,像个二十一、二的莽撞小伙子。 猛地一下,衔住汀兰的唇,狠狠地把她口中,即将说出的坏蛋二字,全都咽下腹中。 任由汀兰拍打他,也不松口。 两人闹至凌晨鸡鸣,汀兰故意衣衫全褪,诱惑孟宴霖半天,孟宴就算把流氓混蛋,全都演绎个遍,当着汀兰面缴械枪支弹药。 直到最后,孟宴霖都没有真要了汀兰。 “小坏蛋,你男人厉害吧?说话算话,说不碰你,就不碰你。”真他娘的,要是每个夜里,都被这小妖精闹,他可真就当不了真男人了。 孟宴霖嘴上说这话,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嗯,孟副团好厉害,抢都缴械给敌军了八百回了,还能嘴硬的口是心非,要不,再把你刚才对我做过事情,全都再做一遍。”汀兰笑着说,毫无预警,就动起手来。 孟宴霖赶紧抓住汀兰不安分的小手,求饶:“姑奶奶,求你了,你这样你男人可真就没了,赶紧睡觉。” 孟宴霖一个翻身,直接从汀兰身后抱住她,再也不敢动了。 真的是,对付这个小坏蛋,真他妈比夺陆军师部总指挥所都难。 失策。 早晨起床,书房里,孟宴霖早已离开,汀兰顶着闹了一宿的倦容,打着哈欠,就出了屋子。 踏出卧房门,就吓她一跳。 “你们,你们怎么还在家?不上学?”墙上挂钟已是早上9点半。 汀兰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三兄弟,一个挨着一个,齐头看向她。 孟学毅与孟学瑾都未穿校服,三人一身日常装,警卫员也不见踪影。 待三双眼睛,看着汀兰眼色古怪时,孟学毅开口道:“后妈,你,早早早,啊小学放暑假了,你不知道?” 汀兰才反应过来,想想日子,的确是小学放暑假了。 汀兰有些尴尬,自己不知道孩子放暑假也就算,居然被他们三个抓包,一大早从书房里出来。 自己因为婚礼和汀家的事情,完全疏忽了孩子们,汀兰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 “你们都吃早饭了么?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这个点,孩子们肯定都吃了,汀兰有点无话找话。 “后妈,现在都太阳公公都晒屁股了,我们早上6点半就醒了,爸爸也醒了,全家就你起最晚。” 孟学毅一脸童言无忌问道:“你是昨晚一宿不想睡?还是爸爸不让你睡呀?” “什么?”汀兰大脑一片空白。 这孩子,说的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什么什么呀?爸爸跟你一样,早上一直打哈欠,一副睡不饱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他去年野战演习,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2小时,都没有这么困过。” 人小鬼大,汀兰觉得这成语说的就是他, 汀兰笑笑,试图当作听不见,转身,孟学毅从她身后,又传来让汀兰社死的话。 “哎,一个两个全都跟瘟鸡一样,可是我掐指一算,一战到天明,却没成事。” 汀兰:这孩子说的谁?谁是瘟鸡? 她没听错吧? 还以为自己幻听中,孟学毅又说:“爸爸说,一会儿回来,带我们去侨汇商场哦,所以,后妈,你脖子上红点点,要不要遮一下?” 汀兰立马用手护住脖颈,赶紧跑上楼。 完了完了,难道要提前与国外一样,给孩子们从小上生理课么? 汀兰回到二楼卧房浴室镜子前,果然,脖颈上,又是小夜市那晚密麻的吻痕,有过之而无不及。 胸口更是恐怖。 这年头,这样出门,怕是要被判流氓罪关起来。 汀兰掩面,她赶紧烧了热水器,洗了个澡,挑了件,她最近做的长袖子白衬衫穿上,脖颈绑上,那日在小夜市买的黄色圆点发带。 遮住要命的红点。 下身套上条浅黄色长裤,才敢下楼。 一下楼,孟宴霖英挺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客厅里。 “后妈,快点,爸爸回来了,我们去侨汇商场,哈哈有后妈真好。”孟学毅招招手。 孟学毅问孟学瑾:“哥哥,古时候,那句话咋说来的?” “父皇从此无早朝。” “哈哈,对。” 汀兰: 第42章 侨汇商场。 侨汇商场,位于市北面,从军区大院驱车,需要1个多小时的时间,周遭有火车站、汽车站、还有医院、华侨宾馆等,能汇集人流的大型公共场所。 人流位置绝佳。 所以,侨汇商场开业至今,与百货大楼一样,每日里,都涌动一排排的人群。 与在市南的百货大楼,形成南北两大商圈,带着周遭小商小贩,生意一并红火。 只不过,百货大楼贩卖的商品,虽紧俏却也日常,老百姓只要你有钱,有粮票就可以购买。 但是侨汇商场不一样,他是国家根据海外侨胞给国内眷属的汇款数量,按比例发行侨汇券,用于使用购买国内“平价”紧俏货的商场。 侨汇商场里的烟酒、电器、副食品、各类药材、甚至一定数量的建筑材料等商品,凭借侨汇券,要比上市面上的价格便宜很多。 还齐全。 侨汇商场其实等同于,如今的进口免税店,他的历史作用又远大于免税店。 所以,在八十年代,若谁能弄到一张侨汇卷,简直羡慕死人。 那可证明,你家海外有人,社会档次足足比别人串出一节来。 “哇,爸爸这个帅,我想要,哥,哥,你看你看。” 孟学毅指着侨汇商场大厅,展示的一台红色摩托车,拉着孟学瑾的手说道。 “丑死了,没见过世面。”孟学瑾永远一副淡然的态度。 汀兰穿过拥挤人群,打眼望去,那摩托车跟红色蚂蚱一样,的确很丑,却是被一群人围观。 “你想要就努力学习,等你考上大学,我就送你一台。” 孟学毅一听见上大学,他立马闭嘴不说话了,生怕孟宴霖问起他考试的问题,转而拉着弟弟孟学宁,去了一旁看零食。 “你这两天怎么都有空?” 汀兰有些好奇,孟宴霖部队忙的要死,他怎么有空能陪她逛商场。 孟宴霖不经意间,撇过汀兰脖子上缠绕的发带,说道:“沈首长让我把先前攒下的假期休了,说这段时间,让我多陪陪媳妇,等婚礼办完,部队上只怕要忙起来。” “今天咱们先把卧室里的彩电买了,再看看其他,你要添点什么,我的工作,说让走就走,没个定数,忙起来根本顾不上你和孩子,现在有时间,你可以随便使唤我。” 孟宴霖眼色讨好,看着汀兰笑,眼底还是忍不住,滑过昨夜,他在汀兰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的印记。 他只觉愉悦感,打从心底蹭上他眼梢,使得眼眸异样温情。 侨汇商场人虽多,手里有侨汇票,能买东西的却没几个,大多人都是图个热闹,闲逛罢了。 所以,孟宴霖带着汀兰,与几个孩子,到了进口家电区。 傲慢的营业员,见着孟宴霖一身白衬衫长西裤,英俊帅气,汀兰穿着时髦,笑容、神态也比对待其他人,对他们几人更加热情一些。 汀兰见展柜上,摆放着日立、松下、三洋,三款原装进口的彩电。 规格分别是14寸、18寸、20寸、21寸,一台台十分亮眼,全都放在商场最显眼的场地展出,但价格却没有标出来。 “营业员,这台松下18寸的彩电多少钱”汀兰问道。 孟家客厅已经有一台21寸的彩电了,按理本不应该再多买一台。 但婚房太空旷,汀兰其实也有私心,想与孟宴霖两个人安静看看电视,不与孩子们抢电视,不被孩子们打扰。 14寸太小,18寸凑活,价格只要别太贵就成,她与孟宴霖登记才几日,孟宴霖都为了她花了不少钱了。 孟宴霖不心疼,她心疼。 “这台18寸要一千三百多。”营业员报完价格,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像百货大楼里的营业员,起码还能跟你介绍一两句。 这年代,在商场当营业员,可是体面活,更别说在侨汇商场。 汀兰一听,价格的确要比百货大楼的便宜,“这台三洋20寸的呢?” “三洋20的要一千六百。” 汀兰接连问全了不同品牌、尺寸的彩电的价格。 许是汀兰问的太多,太仔细,营业员就不高兴了,碍着一看就不好惹的孟宴霖,站在一旁不远,不好发作。 只冷冷道:“你有侨汇票么?我们这可不是百货大楼里的普通东西,一般人,都买不起。” 瞧瞧这话说的,汀兰一愣。 “哎哟,大爷,你别碰,没见柜台上贴着,贵重物品,只看不许摸么?你买不起的,赶紧走吧。” 营业员与汀兰说完那句话,转而,对着一旁,身穿灰蓝色工装的,年龄在六十上下的大爷,呵斥道。 那大爷见自己遭人嫌弃,也不生气,生怕自己摸坏了,眼前的录音机,反而很客气的说:“姑娘,我想买一台录音机,这个多少钱?” 买录音机? 高档商场里的营业员,最会看人下菜碟,汀兰一身的时髦衣服,就多问两句,营业员都不高兴,何况一个看起来,与侨汇票一点边不沾的大爷。 “大爷,你家有人在海外么?这东西便宜是便宜,可是也必须要外头有人,给你汇钱了,你拿到侨汇票才能买,可不是你家那几张普通的工业票就能换的。” 营业员语气傲慢,挥挥手,想让大爷赶紧走,汀兰看不下去。 这不是欺负人么? 营业员再高级,也就是个服务员,怎比奢侈品的柜姐还让人讨厌。 哦,或许这些人就是所谓柜姐的鼻祖。 “客人问价,你不答,反而赶人,你们就这么服务顾客?你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横幅,为人民服务,是假的?” 汀兰为大爷打抱不平,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能听见的人,可都听见了。 很快,就有平日受过她们气的客人,指着那营业员,纷纷议论起来。 孟宴霖和孩子们,也听见了汀兰的话,转而围过来。 “发什么事?”孟宴霖问。 汀兰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与孟宴霖听,孟宴霖眉间一蹙,让营业员把她们的主管叫出来。 评评理。 这下营业员急了,赶人的话又不是对着汀兰说,再说,这老头肯定没钱。 “在侨汇商场买东西,指定要用侨汇票,这票也不是所有人能弄得上的,再说了,进口电器都是贵重物品,本来就不能乱摸乱按,我说错什么啦?”营业员理直气壮说道。 第43章 侨汇商场 (2) “商场买东西,客人有没有券是一回事,而你态度恶劣,不报价赶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别混淆视听。” 汀兰可不打算饶过她。 “没钱没券,那就只看别碰,都不买了,还问什么价格?当我很闲?我们为人民服务,也是有门槛要求的,知道这里服务什么人么?都是有华侨亲戚的有钱人,你们都啥人呀,没券就赶紧走,商场不招待。” 营业员越说越嚣张。 指着一旁的大爷说道:“大爷,你买东西,先掏侨汇劵和钱,没有你就去百货大楼买吧,我们这的优惠,不是人人都有权利享受的,你有么?” 大爷面露尴尬,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手绢包着的东西,伸向营业员说道:“钱我有的,你这个录音机要不要两百块钱?劵我也有的,只是在我孙女那,她忙工作,她说她一会就到,姑娘,你要不先给我拿上,我先把钱给你,票我孙女到了,再给你补上?” 营业员一听就乐了,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没钱没票的脸色。 “两百?大爷你你抢劫呀?知道这个是收录两用机么?原装进口夏普牌,就算是在我们这里用劵买,也要五百八十块钱,两百?哎哟,你赶紧走吧,跟你们这些穷人说话,真是费劲。” 大爷一听,原本拿着钱,伸出去的手,立马又收了回来。 自言自语道:“这么贵呢?不是说这的东西便宜么?” 营业员说完就想离开,汀兰可真是火了,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 “商场能管事的人是谁?出来。” 汀兰声音响亮,营业员倒是没想到,看着娇弱的姑娘,嗓门怎么这么大? 此时,柜台围观的越来越多,买其他东西的客人,也都纷纷围上前来,议论声越来越大。 顾客闹事,在别处商场倒是常事,在这种高档的商场倒是少见。 很快,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位工作人员,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营业员见主管来了,也不紧张,理直气壮的说大爷和汀兰没钱没票,在商场闹事,让她把五百多的进口收录机,卖给大爷。 她为了维护商场治安,直接赶人,却遭到汀兰的叫嚣辱骂,营业员还让主管,把他们几人赶出商场。 主管是个男人,年岁在三十多,他知道侨汇商场的员工,多多少少都戴眼识人,可来此买东西的人。 在当时商品缺乏的年代,说没钱没关系,他还真不信。 所以一听员工说这话,又见众多群众围观,男主管反倒没有帮衬她,而是,仔细观察起汀兰,与一旁看着身份不凡的孟宴霖起来。 男主管总觉得几人身份不简单,他不想事情闹大,赶紧让营业员回去,他自己来接待客人,还忙给大爷赔不是。 汀兰可不吃这套。 “她不能走,她必须道歉。” 主管面露难色,怕是遇到难缠的客人了:“同志,我为你服务比她更加详细,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买不买没关系的,大爷也是一样。” “这可不是换服务员的问题。” “什么服务员?我是营业员,不是餐馆端饭菜的。”营业员没走,反倒大声纠正汀兰的用词。 男主管赶紧制止没眼力见的营业员,“少说两句。”没看一旁的孟宴霖,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么。 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这位女同志,大爷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大爷钱不够,也没票,那就等他孙女来了,我再跟她说明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不咱们先办你的事情吧,你们今天来是要买电视么?” 男主管赶紧,指着一旁的进口彩电,分别说了彩电的产地、型号、价格,还问汀兰想要买什么样的,他给推荐。 哪知知道,汀兰还没说话,营业员倒是抢先一步:“哎哟,跟她们废什么话,她们都没票,就是想来咱们商场占便宜的。” 孟宴霖本就一直隐忍,汀兰说话,他不想插手,这会儿是真不想忍了。 围观众人,只见这位气焰不凡,高大俊猛的男人,从包中拿出十版,面额为100、200、500的综合票,放在桌上。 “‘买一台彩电够么?’”语气很是不好惹。 哇 围观群众,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营业员和男主管,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不敢吭声。 普通人弄个10元面额的综合票,家里没有海外华侨,都非常难,这男人居然拿出10版,大面额的侨汇票,羡煞旁人。 普通人真是可望不可即。 营业员看见孟宴霖这派头,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默默退到一旁。 主管赶紧巴结上,立马推荐商场最好的彩电,又说付款后,商场原本三天后才能从仓库出货,但是今天,可以立马让人从仓库送过来。 “不着急,既然你教育不了你的员工,那把商场能主事的人叫来,今天不处理这个营业员,那我就请能管事的人来处理。” 孟宴霖五官长的就冷,说话一股官味,人又高大,就算不骂人,冷冷一出声,吓得主管瞬间一身的汗。 “事情还没处理完?” 商场里头的里走出来一人。 许是其他员工,见事情越闹越大,主管处理不了,赶紧将商场里职位最高的人请来。 来人话都没说完,一眼就看见孟宴霖,面虽无表情,眼里却传递看不透的情绪,站在柜台前。 来人心里扑腾一下,赶紧上前道:“哟,是孟副团,是我们员工哪里做错了么?” 孟宴霖转头望去,并不认识此人,听话语,这人明显认识他,应该是商场里头头。 既然认识她,想必也是知道他背景的,他就不客气了。 只说一句,让他自己去问问自己的员工。 来人只听了主管解释的前几句,脸色就十分的难堪,立马将营业员与男主管,当着所有群众的面,狠狠批评教育一通。 还说让两人写检讨思过,并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营业员,立马与大爷和汀兰赔礼道歉。 一时间,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嘲笑起被骂营业员来。 “早就看着营业员不顺眼了,就是个服务员,还真当商场是她家开的。” “就是就是,还为人民服务呢,就该开除她,我上次也被她赶过,今天真是解气。” “营业员就是门面,开除她。”突然有人吼了一句。 紧接着,就有很多群众接腔,要求开除那个营业员。 这下营业员急了。 “我都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 第44章 侨汇商场(3) “听听听,什么叫我们还想怎么样?欺负老人,一看就是不知悔改。” “侨汇商场咋招的人?不是用钱买的工作吧?” “肯定是,听说这商场的工作,一个要一千呢。” “” 很快 ,营业员被扒得体无完肤,连家住哪,一月38元工资,上个月骂了几个客人,转卖侨汇票的事情,就全给捅了出来。 眼见事情闹开,营业员撒泼道:“你们这是诽谤,拿出证据来啊?嫉妒我的工作,诬陷我欺负老人想让我被开除。” “大新闻啊这是,有本事你们报上电视台啊,把人民报社的记者都喊来,也好让我上回电视报纸,当大人物。”营业员就是赖定没人有证据,说她买工作,转卖侨汇票。 欺负老人?算个屁。 “这的确是大新闻,正好让我们电视台报道一下。” 蔡夏这时推开人群,出现在大家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照相机,穿着印有电台字样马甲的人。 蔡夏,市里电视台的主持人,常看电视的人,对她都不陌生,市里经常还能见到蔡夏街头采访的身影。 所以,商场里认识她的人不少。 汀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蔡夏,看样子,她像是刚刚工作结束。 “你这是来工作的?还是”汀兰突然想到刚才的大爷,他说在等自己工作的孙女。 难道 “我工作结束,来找爷爷的,只是没想到能遇见个大新闻。”蔡夏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再次见到汀兰。 商场领导看见电视台的人,顿时吓坏了,最近常有领导暗访,严查工作风气。 侨汇商场,做为面向海外华侨的一个窗口,是市里重点考察单位,若因为刁难顾客、买卖工作、私自转卖侨汇票, 上电视报纸。 这么严重的作风问题,别说那个营业员丢工作,只怕自己的工作也要不保。 商场领导慌的腿都发软,连连对蔡夏与汀兰说好话。 营业员没想到自己的嘴,比佛祖开光还灵验,居然真把电视的记者招来了,又见那个有名的主持人,与刚招惹的汀兰相识,连领导都害怕巴结,她知道自己把事情闹大了。 惹上不该惹的人。 她想趁人多溜掉。 腿还没挪动地方,一阵“咔嚓咔嚓”照相的声音,就对着她拍,拍照的记者还一直说是个大新闻。 群众一阵吆喝:“哎哟,这要抓起来,劳改几年啊?” “完咯,完咯,活该,让她狗眼看人低,让她狐假虎威。” 营业员一听要劳改,顿时吓尿了,扑通跪地,对着汀兰就哭了,“姑娘,我给你认错,我给你磕头还不行么?我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这工作养家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吧。” 营业员此时,嚣张气焰全无,完全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 只是她没想到,更要她命的在后头。 汀兰穿过人群,走向坐在一旁等孙女的大爷,将他带到人前,说道:“你应该道歉的是这位大爷。” “爷爷。” 蔡夏突然一句爷爷,营业员彻底疯了,她直接一瘫,晕倒在了地上。 蔡夏让人拍了侨汇商场的照片,采访了当时在场的群众,和几名商场里的员工,就让同事先回电视台了。 前几天在军区大礼堂,汀兰帮过蔡夏,已经让她对汀兰有好感了,今天没想到汀兰对自己爷爷的出手相助,完全让蔡夏对汀兰,打心里的感激。 这个朋友蔡夏交定了。 “今天真是非常谢谢你和孟副团,如果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我爷爷都被欺负死了。”蔡夏感激的说道。 “你爷爷想要买录音机,我想应该是买给你的吧?” “是,我工作上需要,之前在家里说过,他就一直惦记着要给我买录音机,所以今天打算一起来买的,但是我临时附近有采访工作,所以让爷爷在商场等我,哪里知道会遇见无良营业员。” 蔡夏一通抱怨,真是气死她了。 蔡夏说:“侨汇商场的东西,虽然比百货大楼里的多,价格也便宜,但是普通老百姓,还是非常难享受这种优惠的。爷爷说他刚看上一款夏普的收录机,要五百多,对老人家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哎呀,也不知道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工业票就能买到这些紧张的电器产品。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盯着能从小框框里蹦出小人的电视机流口水,就是没钱没票,买不着。” 蔡夏盯着汀兰一身亮眼的时髦打扮,话一转,说道:“我每次见你都眼前一亮,你可太会打扮自己了,说说,你这身和演出那天穿的裙子,是孟副团让人从香江带回来的洋货么?我可太缺能主持的漂亮衣服了。” 汀兰一笑,本就对蔡夏别有居心的她,没想到猎物自己撞上门来。 好机会岂能放过。 “我自己做了,妥妥的国产货,漂亮么?”汀兰双手插腰,在蔡夏面前转圈摆了个,摆了个模特造型。 简直迷死蔡夏。 她上前抱住汀兰说道:“好妹妹,要不你也帮我做一身吧,多少钱你报个数,我绝对不还口。” 蔡夏成天为上电视,主持晚会的衣服头疼,还拜托傅玲玲的从香江给她带服装,这下好了,一尊大佛在面前,她可要抓紧。 汀兰要与陈老板开高端时装店,需要的就是宣传渠道,蔡夏就是最好的招牌。 “没问题,找个时间,找个地方,咱俩约个会,把你对衣服的要求和你的尺码告诉我。” 就这样,汀兰敲定了第一个为她打开宣传之门的“模特”。 两个漂亮姑娘,聊得欢畅,孟宴霖也不好打扰,只默默站在一旁等候。 蔡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孟副团带着三个孩子,今天一定是抽空出来,陪老婆孩子的,她也不好在占用他们的时间。 与汀兰交换电话后,就带着爷爷走了。 孟宴霖见人走了,心里暗暗高兴,人可算走了,霸占媳妇这么长时间,可算轮到他了。 第45章 疼媳妇,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孟宴霖带着汀兰再次返回家电区,这会儿,柜台换上了一名老经验营业员,仔细给汀兰介绍了,在售卖彩电功能和价格。 三个牌子看来看去。 汀兰其实更中意日立21寸彩电,这一款,无论是色彩、外观、声音、都更符合汀兰的要求,她打量许久。 可最终,决定要松下18寸一千三百的彩电,屏幕虽然小点,但是胜在价格便宜,她不想花费太多钱在电器上。 “为什么不买21寸大的?” 孟宴霖有点不解,媳妇明明更中意日立牌21寸的,最后却选了松下18寸的,别是为了省钱,委屈自己。 “家里已经有一台21寸的,这台就咱俩看,18寸与21寸,画面都差不多,却相差近一千块钱呢,能省则省。”毕竟后面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果然是了为自己省钱。 孟宴霖二话不说,直接把票和钱拿出来,放在柜台上,对营业员说道:“要那台日立21寸的彩电,两千二,这是钱和票,你核对一下。” “18寸和21寸,虽然差几百,但彩电屏幕越大,看的越清楚,这一台彩电能看几十年,平均算下来,咱们不亏,还赚了。” 孟宴霖最不愿汀兰因为钱委屈自己,这点钱,他还是能出得起,疼媳妇,疼媳妇,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后妈,彩电屏幕大的好,等你下次看录像你就知道了,嘿嘿,可带劲儿了!”孟学毅插了回嘴,表情古古怪怪。 彩电定好,营业员说,刚才领导吩咐了,往常三天,彩电才从货仓出货。 但是今天为补偿汀兰的不愉快,一会商场员工会把电视送到家里,帮忙安装,让她们留下地址。 一切办好后,给三个孩子买了几罐奶粉和零食玩具,汀兰正准备问孟宴霖要不要回去时,只见他直接走向商场,带着她和孩子们上车,即驱车去了另外一处。 车子驶出市南,直奔市东边老城区。 由水泥楼房,转换矮旧四合院,汀兰眼前渐渐出现一片闹市,打铁吆喝声,贩卖瓶瓶罐罐的小玩意,小动物,啥都有。 这一派陈旧气象,仿佛让汀兰穿越清朝。 这到底,什么地界? 没开一会,孟宴霖将车停在了一个牌匾为:云泥,院落门口。 看样子,像是个做生意的门店。 一进院子,地方虽然不大,客人也不多,看了柜台,汀兰才知道,是卖金器首饰的。 孟宴霖进屋,也不看柜里的金首饰,直接带着汀兰穿过前庭小门,往后院走去。 一个年长的老头,穿着短袖大褂,灰色卷腿麻布裤子,手里拿着小锤子,在敲打东西。 老头瞧孟宴霖一眼,也不打招呼,而是把目光直接跳了汀兰身上,盯着看,手中的活也停了下来,问道:“这是谁家姑娘” “我媳妇。” 孟宴霖一说是媳妇,老头就知道他的来意,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我活可多,不接急单。” 孟宴霖从兜里,摸出两板四指宽的金砖来,沉甸甸地放在老头跟前。 说道:“我父亲说,让你打一对游龙戏凤的金镯子,一对凤尾的耳环,一条云凤链子,一对素戒指,还有一枚凤凰衔珠帘的步摇,工钱双份给你,外加一包清泉山的第一波春茶,请您笑纳。” 孟宴霖恭恭敬敬,奉上茶叶,姿态很是低。 刚入园,汀兰就猜到,孟宴霖带她来买金首饰,却没想不是买,而是打。 一出手,这么豪横,汀兰实在意想不到。 孟家,到底多有钱啊? 老头看着包清茶,皱了皱眉,又盯着汀兰许久,说道:“你父亲倒是手阔,这套凤云图的样式,是当年你母亲亲手绘制,说让我将来给她女儿出嫁打的嫁妆,如今竟然给了你媳妇?” “晓娟还小,等她出嫁也会再打一套,做嫁妆,父亲的意思是,我媳妇就是将来孟家的女主人,也是三个孩子的妈,必须要厚待她,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也会是这个意思。” 老头眼里含光,在听见孟宴霖母亲时,眸光暗下,他眨眼,说道:“也是,可不得好好厚待人家小姑娘么,嫁一个不生娃的男人,能有什么奔头,姑娘,这小子若是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老头子给你找一个能生娃娃的,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什么毛病,养了三个孩子,连自己的后代都不要了,我是你妈,我打死你。” 老头语气不善,孟宴霖却不生气,好像都听习惯了。 老头看一眼汀兰的手围,再量一下,孟宴霖与汀兰的指围,说在他俩结婚前,首饰一定做好,让到时候来取。 孟宴霖带着汀兰与孩子们,就回了孟家。 晚饭后,由于小学放暑假,孟学毅吃完晚饭,带着弟弟孟学宁找同学玩去了。 孟学瑾没去,一个人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看晚间7点的新闻,孟宴霖进了书房,处理公务。 客厅就剩下孟学瑾与汀兰两人。 “小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安局么?”汀兰试探性问道。 这个大儿子,除了孟宴霖与孟父,外人,他一概不给面子,永远上位者姿态,让人想跟他说话,出口前,都要思虑三份。 汀兰也不例外。 “记得。” “当时那盒磁带,是谁给你的?你还记的么?” 今日在侨汇商场,看见大爷想买的那台收录机,汀兰猛然间就想起了,那盒让她摆脱刘二狗的诬赖,进入孟家的证词。 当时在公安局,刘二狗的对话明显还有第二人,可是却只听见刘二狗的单人话,那另外一人呢?是谁? 按照汀兰的推测,一个外一人,应该是汀母。那这笔5000块钱从哪里来?汀家穷的不是年节,根本吃不上一口肉。 所以,钱绝不是汀母给的,那就是还有另外一人,想要害她。 这也是汀兰,迟迟未捅破,自己知道汀母非亲生母亲的原因之一。 汀兰想要查出,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而那个付钱的人,又是谁? 证词磁带,怎么正巧就交到孟学瑾手中了呢? 汀兰希望,能从孟学瑾这,找到蛛丝马迹。 “你想用磁带,拿回那笔两万的聘礼?” 第46章 孟学瑾像个游戏操盘手。 孟学瑾心思沉稳、智计过人,汀兰上辈子就知道。 不然,眼前这孩子,将来也不会成为,生意遍布全球,掌握亿万人生计的霸总。 她不过简单一句,孟学瑾就点破,汀兰的目的。 “是。” 汀兰不再隐瞒,直接问道:“你还记的那个人的长相么?或者有特征什么?” “天太黑,没看清,磁带已经交给公安,他们都查不出来,你又怎么能查出来。”孟学瑾看着电视,回答语速缓慢。 好似汀兰在问,你吃饭了么,平平无奇的一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动脑子费心。 汀兰接着说:“你送来的磁带,不完整,我相信一定有一盒完整对话的磁带,谁付钱,谁指使刘二狗办事,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想拿回那笔钱。” 孟学瑾此时表情才有变化,他扭头向汀兰,就像看一个明知故问的人一般。 他说:“另外一个人是谁,你不是已经猜到是谁了么?做贼心虚的人,有时候都不需要真正的证据,她们也会露出马脚,没有真的,你可以造一个假的。” 汀兰神色一愣,这孩子居然猜到,她知道对话另一头的人是谁,还点破,汀兰一直困扰的迷局,完全一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姿态。 像一个游戏的操盘手,不免让汀兰对孟学瑾,越来越看不明白。 汀兰很多时候,一直觉得孟学瑾与他实际年龄不符,没有一点10岁孩子的天真活泼。 但是他说的没错,没有真的证词,那她可以制造一个假。 7点新闻播完,孟学瑾该说的已经说完,他起身说了句我学习去了,就上了二楼房间。 汀兰回到二楼卧房,开始琢磨,如何让汀母吐出那两万块钱的证词。 而此时,军区文工团。 傅玲玲正为那日,在小胡同弄丢的舞蹈服头疼。 文工团下个月开始,进行为期一个月下乡演出,那几套舞蹈服,是她单独找裁缝做的。 团里是有专门的裁缝师傅的,可傅玲玲嫌弃人做衣服走线简单,团里为了省钱,用的布料都是最普通的棉料。 傅玲玲觉得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舞蹈服必须要与其他普通的人,有所区别,不然会影响自己的气质和美貌。 所以,她每次的舞服全是单独做,光是服装打样,就花了一个多星期,何况巡演的日子,不到十天。 再重新做,已经来不及了。 “烦死了,那么丑的衣服,让我怎么穿?” 傅玲玲在排练厅,为衣服发火,刚才她已经被团长骂了,团长让傅玲玲穿团里师傅做的。 她不愿意。 没一会,听到文工团外有人找,傅玲玲本就一股火,心里郁闷,没想走到外头,居然看见那日救她的丁力。 傅玲玲心里嗤笑,瞬间得意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找我干嘛?” 汀立为了钓傅玲玲这条大鱼,可谓是让汀母下了血本,从汀兰那偷来的钱,全都花在打扮上。 汀立头发用发胶梳得倍亮,紧身大花纹立领衫,紧身喇叭裤,小皮鞋用猪皮擦的贼亮,一身风骚时髦的装扮。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蛤蟆镜,戴在头顶。 的的确确,在追求傅玲玲的,一众每日穿着军装,不知时髦为何物的军官中,汀立鹤立鸡群的脱颖而出。 “给你送跟这个。” 汀立将一袋舞服递给傅玲玲,傅玲玲打开一看,为服装着急,郁闷的心情,瞬间消散。 她跳起来,欢呼道:“怎么在你这里?” 汀立看着傅玲玲,一副必须在我这里的表情,让傅玲玲想到了小胡同遇险那晚,汀立是如何像电影里的英雄救美般出现,用非常江湖方式救了她。 没想到,丁力这男人,居然还倒回去,帮她拾回衣服。 果然就是看上她了,在讨她欢心呢。 “你走吧。” 傅玲玲说完,转身就要走,被汀立上前拦住,说道:“走?玲玲,我为你打架受伤,你连一句谢都不给,这次,我为了见你,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就让我走了?你心不会疼么?” 黑夜里,汀立看着傅玲玲,眼神痞里痞气,是傅玲玲从任何一位追求她的士兵军官眼中,见不到的,很刺激的,对她的喜欢明目张胆的表达。 是种雄性对雌性的示爱表达手法,在这个年代,闹不好,是要判流氓罪的。 正因为冒险,不被社会允许,所以傅玲玲其实打心底,有着隐隐的喜欢和期待。 傅玲玲得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记得自己上次并没有告诉丁力自己的名字。 “小宝贝,你衣服上不是绣着你的名字么?名字真好听。” 汀立说话最后,猛地一下,靠近傅玲玲耳边,把那句名字真好听,通过口中的热气,热乎乎的传到傅玲玲的耳朵里。 傅玲玲哪里被人这么“骚扰”过,立马骂一句:“讨厌,你走开,谁是你宝贝了。” “跟我去玩怎样?带你玩好玩的。” “不要,我跟你不熟,再说了我还要练舞呢。”想约她?没门。 汀立在打算把傅玲玲搞到手之前,汀母就提醒过他,这个傅家的闺女非常难追,全军区的男人,都看她眼色。 对于汀立这种,乡村泡妞高手,他当然知道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最难搞,她不像村里的金凤,没见过好东西,只要汀立勾勾手指,就倒贴了。 所以,对于傅玲玲汀立并不着急。 因为他要的,是能当上傅家的女婿,进城。 “这么辛苦?你们团长是黄世仁么?大晚上的还要剥削你练舞?”汀立一脸疼惜,语气温柔,转换自如。 “可不是,我们团长整天就知道为老百姓服务,下个月还要下乡慰问巡演,烦死了。” 汀立一听,傅玲玲下乡演出,这不是给他送机会么。 连忙问道:“下乡演出?在哪里?我上次在军区大礼堂看你演出,比仙女还美,一直念念不忘,这会儿,我要跟着看个够。” 傅玲玲自从上次演出,军区里时常听见,有人拿汀兰与她比较,听到的都是孟副团的新媳妇,比她还要漂亮,所以,孟宴霖才抛弃傅玲玲,转而娶了汀兰。 这话一直让傅玲玲耿耿于怀,没想到那天,丁力居然也在,还夸她美,果然,还是有人眼睛没瞎。 “你想去?” 汀立点头。 “不告诉你。” 第47章 谈恋爱玩玩而已。 追求者越是贴着傅玲玲,傅玲玲就越做作,好显得她对男人无所谓,让追求者紧张。 这点小心思,汀立全看在眼里。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行吧,进去吧,练舞别太累。” 汀立说完,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想要送傅玲玲回练功房。 这傅玲玲哪里肯,汀立也不坚持,在傅玲玲消失在眼前后,他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只是第二天,第三天,以至后面一个星期,傅玲玲都收到汀立送到的各种花。 一时间,军区文工团里,人人都知道傅玲玲又多了一个追求者。 “玲玲,这花真漂亮,是哪个军官送的?” “你们看,今天又是一个小马的图片,玲玲,这到底什么意思呀?” “追求你的人怎么这么多?随便挑随便选,不像我们,都没人要。” 军区文工团的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只见花,不见人的追求者,大家都在羡慕傅玲玲。 傅玲玲被人追求不稀奇,稀奇的在于,这人与其他追求者不一样,每日都送不同的鲜花。 一送,送一大束,鲜花里面,还放张小卡片,卡片上画着:一匹小马。 这意思,就是提醒傅玲玲,让她成为自己的马子。 做他女朋友。 文工团里,谁都没看明白卡片的意思,偏偏傅玲玲虽然心知肚明,她却假意将卡片和花,带到孟晓娟的面前,让孟晓娟猜测丁力的意思。 孟晓娟啥没见过,一语就猜出丁力的意思,还连连对傅玲玲说就,这男人是好浪漫,长的又帅又高又爱傅玲玲,若是追她,她立马同意。 又不是让傅玲玲跟丁力结婚,谈恋爱玩玩而已,等遇到能结婚的男人,把丁力甩了就好,反正她们几个圈里的朋友,都这样玩。 结婚前,不尝尝狂野男人的味道,简直白活一世。 如果傅玲玲不要看不上,那她孟晓娟就要追了。 “那你去啊,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傅玲玲嘴上说让孟晓娟去追,可是心里却犹豫了。 因为丁力,对她,与其他人对她的方式,真的不一样。 这年头,人饭都吃不饱,追求精神世界,是傅玲玲这种官家小姐,所向往的。 部队的军官,大多数是普通人家出身,从小生活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一口粮,一件衫,都紧巴巴的,让他们玩浪漫,简直异想天开。 如孟宴霖出身背景如此硬的相亲对象,鲜少有之。 所以,傅震环才至今都不打算放弃孟宴霖成为自己家的女婿。 每次傅玲玲回家,傅震环总要唠叨一两句。 “听说春婶最近,一直在忙孟家儿子结婚的事。”傅母在吃饭的时候 ,对着傅震环提了一嘴。 傅震环本端起的碗筷,在看见不成器的女儿时,心里头的气,一下子冒起来:“你儿女要是争气,春婶该忙的是她和宴霖的婚事,而不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听说孟首长前几日,百忙之中,还特地抽出时间,大老远赶回来,到汀妈妈家去提亲。” “我看算了,我们的女儿啥样有前途的男人找不到,难道非要孟宴霖这样拖三个油瓶的男人?何况当初,是他说结婚后不要孩子,所以,玲玲才与他闹掰的,这事你不能怪她。” 傅母还是不想自己女儿委屈,她总觉得孟宴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她的女儿值得更好的。 傅震环听到这话,生气了 ,直接拍桌子骂道:“孟宴霖是什么人?先不说他如今只是个副团,就算是个营长,军区师部级以上的官,对他说的话,都要多听两句,你没看沈敬东这么栽培他是为了什么?以孟宴霖的能力,与孟军长为他已经铺好的人脉与路,将来军长的位置非他莫属,你们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什么委屈比将来的高官厚禄,让你们三辈子都享受不完的特权生活来的好?我看她就是脑子不好使,看看那乡下姑娘,多能来事,才入孟家几天?就把春婶给笼络上了。” “春婶对她的夸赞,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我看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孟宴霖的媳妇,比你的女儿傅玲玲强。” 傅震环嫌少,在饭桌上骂女儿,以往傅玲玲没有与孟宴霖相亲前,傅玲玲永远都是傅震环口中的宝贝女儿。 军区里最优秀的姑娘。 与孟宴霖相亲失败后,汀兰入了大院,傅玲玲在父亲的口中,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已经成了脑子不好使的白痴了。 而且,汀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让春婶对她另眼相待,见人就说,汀兰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根本就不是别人说的,破鞋,二手货。 春婶是啥人? 军区大院里,有名的婚丧嫁娶的老寡妇,拿手绝活,就是帮看处子之身。 所以,春婶话一出,大院里军嫂们的流言蜚语又变了。 “我咋听说,孟宴霖的媳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不是二婚么?之前嫁给村里二流子,汀妈妈可是亲口承认了的,怎么还是个姑娘,难道那流氓之前闹到军区门口,是谣言?” 傅母也听大院里的军嫂们,这两日,七嘴八舌在议论此事,她觉得不可思议,但话从春婶口中说出,无人不信。 “人已经被孟宴霖弄局子里去了,案情已经定下,很重,过两日就在闹市口,开审判大会,还要到各乡镇游街,对群众进行思想教育。” “啥?判的什么罪名?” “军事重地滋扰生事,破坏军婚,威逼胁迫妇女意愿与他结婚,还有其他的罪名,恐怕牢饭有的吃。” 傅震环的话,无疑给傅母与一旁挨批不语的傅玲玲一个震撼。 刘二狗一旦游街宣布罪名,汀兰不是二婚的事实,众人皆知。 “他们的酒席定在国宾馆,结婚日子在人被审判,游街之后,下个月的21日,按规章流程,这案子根本没有这么进展,就算是罪名定的快,也不会相隔不到一个月,公安就拉着人去游街,进行民众的道德思想教育,这可都是孟宴霖的手笔。” “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只看他想不想办到。” 第48章 你给谁谁不要。 傅震环一番话,傅母与傅玲玲听得目瞪口呆,她俩都没想到,汀兰居然能得到孟家如此重视。 “婚期定啦?大院里没听见风声呀?居然在国宾馆摆酒席。”这面子可真大,傅母声音越说越小,连碗中的排骨都不香了。 国宾馆是什么级别,接待国家领导人,部级以上干部,来访外国政要的地方。 目前,并不对社会公众开放营业,还有警卫驻扎,能在这摆酒席,那是种隐形身份的证明,羡慕都羡慕不来。 傅母再也不说让女儿找更好的了,只怕还真没人给的起这面子。 “国宾馆都开始筹备喜宴了,我若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你们都要喝西北风去。” 傅震环转而把矛头对向女儿,“你把你那高傲的面子放下,先和孟晓娟打好关系,然后再试着,与那个乡下来的姑娘成为朋友,傅家,需要孟宴霖这个女婿。” 傅玲玲一听,什么?她爸爸居然让她低三下四去讨好汀兰那个贱货,去当孟宴霖的小三? 她军区第一花,需要做到这地步么?难道她还怕没人要么? 这个家实在让她太压抑了,她的人生凭什么让父母来管控,来指挥? 凭什么? 傅玲玲猛的一下蹿起来,吼道:“爸,你疯了吧?我是绝对不会去讨好那个破鞋,当孟宴霖的情妇的。” 傅震环听着不乐意了:“你瞎说什么?我几时让你当孟宴霖的情妇啦?再说你现在愿意,他还不肯呢,孟宴霖在军区,不沾酒色是出了名的,就你这破脾气,别说倒贴他不要,就是给谁谁都不要。” 这话重了,傅玲玲一听,眼眶就红了,泪就落了下来。 傅震环接着骂:“要打入敌人内部,就要与敌人成为朋友的道理,我对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你听进去了?” “成为孟宴霖的情妇,你能得到多少好处?傅家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只有成为孟家的儿媳妇,才能享受别人享受不来的特权,我们傅家路才好走,知道么?” 傅震环说的这道理,傅玲玲当然明白,她从小在政圈中长大,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懂得只有门当户对,才能让她吃好穿好的道理。 可人内心想要放飞自我,想要冲破父母掌控的牢笼太久,反抗也就越激烈。 什么孟宴霖,什么特权生活,都去他妈的滚蛋。 傅玲玲此时,只想逃离不顺她心意的生活。 “我看你就把我当成你官场,升官发财的工具,你自己没本事,要卖女儿去维系你的仕途,你跟窑子里的老鸨有什么区别。”傅玲玲大声怒吼。 “啪”的一声,傅玲玲面颊,迎来傅震环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的她脸又疼又辣,脑袋嗡嗡转。 这是傅震环第一次打她,因为孟宴霖,因为那只破鞋。 傅玲玲哭着跑出了家门。 孟晓娟见傅玲玲红肿着脸,一个劲儿的哭,她赶紧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给傅玲玲消肿。 “你被谁打了?” 傅玲玲不语,她怎么可能,把因为自己没框住孟宴霖的心,而被父亲责骂挨巴掌的事情说出来。 丢脸不说,还会让孟晓娟笑话,她傅玲玲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哭泣。 孟晓娟就算没能从傅玲玲口中听到,她被打的原因,也猜得到,一定是她父亲所为。 毕竟,在军区大院没人会打她。 孟晓娟见人哭的差不多了,眼睛也消肿了,提议带她出去玩,放松心情。 “外面连人都没有,能上哪里去?”傅玲玲心烦的问道。 “跳舞啊,小夜市有几家迪克斯舞厅,会一直营业到凌晨2点,我们几个同学经常在那边玩,可好玩了,你去了放松一下,跳跳舞,保证你全都忘记烦恼。” 孟晓娟,是小夜市迪斯科舞厅的常客,哪家舞厅歌曲最劲爆,哪家能玩多久,玩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说到舞厅,傅玲玲倒是想起,那日在小胡同里,那几个流氓说以后小夜市的歌舞厅,全让给丁力管,那是不是说明,在那里能见到丁力? 一想丁力潇洒的脸,傅玲玲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答应了孟晓娟的提议。 孟晓娟一通电话,就邀来几个男男女女 的同学,两人一辆二八杠自行车,一共4辆,结成伴,就往小夜市骑去。 到了小夜市,已经是晚上将近10点的时间,这时候大街上早就没人影,小夜市倒是灯火通明,却也人流渐渐稀少。 反倒是几家,开在小夜市里头偏僻处,还在往里头进人的夜场迪斯科舞厅热闹火红。 五颜六色劣质灯光,摇摆闪烁,舞厅内旋转一颗特大,七彩射灯,转的人跟着节拍,只想扭屁股。 傅玲玲进来后,被孟晓娟带到有两排短沙发的座位,坐下,她立马就叫来了一箱啤酒。 几人喝了几瓶酒,孟晓娟就抛下傅玲玲,独自跟同学,入了舞池扭头摆尾去了。 迪斯科,自八零年代相当流行,这种舞蹈,节奏强,音乐刺耳,却是能刺激人的大脑神经,得到暂时性的放松。 扭屁股,晃脑袋,夸张的腿部和手臂的动作,构成舞蹈的基本动作,其实也就跟嗑药似的,努力扭就成了。 傅玲玲自从在孟晓娟租的房子里,学会喝酒,她现在一瓶啤酒,不在话下。 半瓶啤酒下肚,寻望四周,并没有看见丁力的身影,傅玲觉得被父亲扇的那一巴掌,心中郁闷还未散去。 她入舞厅,跟着音乐扭动起来,也不知道多久,感觉身旁有人,一睁眼,丁力就在她跟前。 “你不开心?”汀立碍着音乐声太大,对着傅玲玲大声说道。 傅玲玲也不理汀立,扭头一旁跳舞,这一看就是生气呢。 汀立也不脑,一直在傅玲玲身旁转,只是当舞厅墙上的钟表,走到12点时,室内灯光就突然暗下来,舞厅大门窗户一关,一锁,音乐就完全变了调子。 变成了目前,所有人都风靡的交际舞舞曲,慢三的音调一响起,舞厅内的癫狂的舞姿,就变成了俩俩相拥的画面。 傅玲玲猛地一下,被汀立给抱住,跳起了慢三。 跳交际舞,是当下除了迪斯科以外,最热门的休闲方式,城里人一放工,下班后或者周末,约上好友,在家里或是单位,娱乐娱乐,都无伤大雅。 可是舞厅里,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抱着跳,那就是变成了有伤风化。 被公安抓到,也就离游街不远了。 “你干什么?”傅玲玲用力推开汀立。 第49章 你以后,就是我丁力的马子。 “嘘。” 汀立一只手搂住傅玲玲的腰,一根手指抵住傅玲玲的嘴唇,示意她不要说话。 傅玲玲这时,才注意到,舞厅里,全是男男女女,相互贴合身子跳舞呢。 舞厅里除了几盏,幽暗的小红灯,还在闪烁,真的可以说是黑灯瞎火。 汀立人高,身材常年在村里干农活,也练出一身健壮的体魄,虽然比不得部队里的军官魁梧,却也是衣服架子。 此时,将傅玲玲搂在怀里,傅玲玲更加感受到,从未有过被人呵护、保护的感觉,一下子就冲刷了,在家里被父亲扇巴掌的委屈。 也任由汀立贴着她跳舞。 “谁让你委屈了?你告诉我,我去揍他。”汀立是个调情老手,这种氛围,他知道怎么拿捏女人心。 傅玲玲耳朵里,传来汀立热乎的话,她笑道:“你见他得腿软,还揍他,他揍你差不多。” 汀立听傅玲玲这话,一下就猜到,傅玲玲大约是被家里骂了,跑出来散心呢。 “这样啊,那我让他揍,只要他别气坏我的小宝贝就行。” “你讨厌,谁是你小宝贝?”傅玲玲装模作样,要推开汀立,却被汀立抱着更紧了。 舞厅里,一曲舞尽,接着又是一首慢四的舞曲传来。 慢悠悠的音乐,暗得看不清人脸的灯光,傅玲玲居然在黑暗中,看见身旁的男女开始亲嘴。 好几对都这样,还动手动脚的。 扫过一片,傅玲玲想要寻找孟晓娟的身影,却看见她跟一个男人,钻进了舞厅里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噗通。”一声心跳声。 傅玲玲心里有点慌,想起了孟晓娟常在她跟前说的话。 “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女子要思想解放,首先就要身体上解放,谈恋爱就要找狂野的男人,不多试试几个,怎么知道男人什么滋味。” “哎呀,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嫁给他们,谈恋爱玩玩而已,你害怕以后没有人要?军区里优秀的军官你随便挑,等你玩够了,再找他们其中一个结婚就好了。” “我认识好几个大院里的姑娘,都这么玩,你放心吧,没人知道。” 孟晓娟天天解放思想,解放身体的豪言,挂嘴边,在傅玲玲面前转悠,傅玲玲还以为孟晓娟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想到,今日就让她撞见,孟晓娟跟男人厮混的画面。 傅玲玲简直打开新世界大门。 这年代人都思想保守,走路上连牵手都不敢,哪家姑娘谈恋爱,不是规规矩矩的。 明目张胆的在公共场合搞,简直不要命,被公安抓到,光游街只怕要游八百回。 刺激。 傅玲玲魂飞千里外,汀立这头,早就上下其手。 可汀立啥人啊,只要在村里,光天白日就能跟金凤滚草丛的人,哪里忍得了这点鱼腥。 他没碰女人,可有些时日了。 这不,汀立那双游刃有余,摸过无数姑娘的手,就伸入了傅玲玲的衣服里,不要脸的撩拨着。 知道让傅玲玲怎么得劲儿,怎么来。 傅玲玲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慌忙中想要推开汀立,“砰”的一声。 舞厅门外就传来,夜晚公安巡逻的声音。 “公安巡逻,开门。” “开门,开门,三更半夜,都谁在里头。” “不开门,就撞了。” 一时间,舞厅内的男女,跟掉入八百度油温的蚂蚱,吓得抱头鼠窜,腿脚发软。 只怕半夜见鬼,都没这么恐慌过。 傅玲玲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还好汀立早有准备,他拉住傅玲玲立马,非常熟门熟路地跑向舞厅后院。 别人是挤小门,汀立带着傅玲玲直接跑入隔板里间,推开衣柜,翻窗户。 跳出窗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行车,汀立将傅玲玲抱上自行车后座,就开始狂骑。 两人堪堪飞奔十来分钟,直到完全脱离危险,才停了下来。 一下车,傅玲玲腿都吓软了。 趴在汀立身上,就开始捶打汀立胸口,哭道:“你讨厌,你混蛋,我们要是被抓就完了,会以流氓罪判刑的,以后怎么见人?吓死我了。” 傅玲玲哭,汀立却笑了,直在她耳边问道:“刺激么?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很疯狂?” 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傅玲玲,还真就没经历过这样的疯狂。 特别是在她十分郁闷,得不到家人认可,急需某件事情,能刺激冲破她内心压抑的时候。 在公安严打风化时期,居然跟着丁力,有“江湖背景”的古惑仔,三更半夜,像香江黑帮片一样,被公安追着跑。 简直颠覆她傅玲玲,循规蹈矩的人生,还别说,先前父亲的那一巴掌,她此刻早就抛于脑后。 心里头再怎么爽,可傅玲玲嘴上才不会承认,又是一捶道:“才不刺激,你混” 傅玲玲口中蛋字,还未出口,全被汀立用嘴堵上,确确实实地让傅玲玲体会了一把,录像带里头,良家女被黑帮小混混,在一场帮派火拼后,两人劫后余生的激情热吻。 在汀立将他多年练就,灵巧转换的舌头,钻入傅玲玲的口中时,并且把傅玲玲亲到窒息的时候 傅玲玲只觉得,心里头那朵禁欲的花,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打开了。 是疯狂,是刺激,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果然,如孟晓娟诉说,野男人可比孟宴霖这种一板一眼的人,更能让她体验到人生禁欲的快乐和刺激。 傅玲玲没有反抗汀立激烈的热吻,并且沉沦其中,也就等同于,汀立可以放肆。 汀立的手,开始慢慢解开傅玲玲的纽扣,直到汀立将人推倒在地,不老实的手,开始从上衣往下走去。 肆意摸了个遍。 傅玲玲才猛然惊醒,拼命的挣扎起来:“不行,你起来,不行。” 汀立都好久没吃肉了,原本箭在弦上,却被傅玲玲推开,汀立实在是窝火。 真他娘的,要是金凤,早就让他草上了。 可他要的,是与傅玲玲能长期保持滚床单的关系,而不是就这一次,汀立生怕会吓着她,万一这次,他霸王硬上,傅玲玲没怀上他的孩子,万一被傅玲玲一个举报他强奸。 汀立进城当官女婿的美梦就破碎了。 所以,他忍。 “好,好,我起来,宝贝我不碰你。” 汀立趁机,装可怜问道:“这会你是我的马子了吧?宝贝。” “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撞墙,我丁力绝不撞豆腐。你说吃屎,我丁力,绝不喝尿。” 汀立这番流氓,极其没有文化的告白,直接逗笑傅玲玲,这个脑袋长草的女人。 “你说的。”傅玲玲得意问道,谈个恋爱玩玩嘛,孟晓娟都行,她也没什么不行的。 不让家里知道就行了。 汀立i知道,事情成功第一步,笑着猛亲了傅玲玲几嘴:“必须听你的,以后你傅玲玲就是我丁力的马子了。” 第50章 吐出两万块聘礼钱(1)。 汀立送傅玲玲回到孟晓娟的住处,就回了城东老城区的出租屋。 因为实在嫌弃,黑招待所10人间床位臭气熏天,也为了能有个长期落脚处,好追上傅玲玲,汀立硬磨着汀母给他在城里,租了间单人的屋子。 毕竟,汀兰如今因为刘二狗的事,还恨着家里呢,想要住进孟家,绝无可能。 租的屋子就20平大,用的是公共卫生间,厨房在楼道里,水电全包,一个月租金才12块钱。 这笔钱对城里人来说不多,可对于农村人,那可就高了,也幸好从汀兰那偷来那笔钱,才能让汀立住上城里的屋。 汀立一进屋,汀母劈头就问他与傅玲玲的进展,“人你得手了没有?” “没有,但也快了。” 汀母有点欣慰:“把你睡金凤的本事拿出来,她如今没能嫁孟宴霖,恐怕家里着急,都没给她好话,这时候正好你对她殷勤点,找准时机,把人上了,肚子里揣娃,那就好办事。” “我知道。”汀立点点头。 “这个你拿着,等你俩成事了,在两人同房前,往她吃的东西里放入这个生子的药,保准怀上。” 汀母给汀立递过一小药包,汀立打开,是一个颗颗的小药丸。 “娘,这是啥?”汀立好奇,难道是他知道的那种药? “村里庙婆婆给的,只是这药烈,需吃上几回才能怀上男孩,并且第一胎必须生下来,不然,往后吃过这药的女人,可就再难怀上娃了,你拿好了。” 汀立拿着药笑的可贼,连连点头。 村里庙婆婆是个老巫医,什么奇奇怪怪的药都能制成,村里许多怀不上娃的女子,也常找她问药。 这药非但能让人怀上男孩,还能让人沉沦堕落,所以会伤了女人的身体。 汀母自从婆婆拿里孟家两万聘礼钱,她还一直没回大院,村里最近几天,村长命人在大队广场上搭台子。 说是城里公安这两日,就要带劳改犯回村游街,他们十里坡汀家村,是重点宣传的村子。 汀母一听,吓得赶紧跑,生怕刘二狗到时候闹幺蛾子,因为汀母就像刘二狗口中,咬着未吐的肉。 供出她,那是随时的事,只怕到时候,还要牵扯出,另外她不想牵扯出的人。 可世间事,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在孟家,汀兰可就等着汀母的出现呢。 汀兰将一盒磁带,推到汀母的面前,说道:“把两万块聘礼钱还回来,剩下你从我这里偷走的3千8百元,就当是孟家的聘礼钱,我不再计较,若不然,磁带里的对话供词,就能证明你是刘二狗的同谋。” 在看见磁带的一瞬间,汀母的心是慌乱的。 她假意镇定道:“两万聘礼钱是孟家给的,哪里有再退回去的道理?兰兰,你别忘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是汀家的女儿,如今就算飞黄腾达了,你也不能翻脸不认娘啊。” 汀母真是没料到,汀兰还真就翻脸不认人了,这贱货,在婆婆的一棍子打下去后,跟灵魂开窍似的,完全不是她能任意拿捏的人。 连拿出磁带,逼她退聘礼钱的事,都干的出来。 “行,既然这样,我索性也就心硬一回,我就让警卫员把磁带送到公安手里,反正刘二狗的审判日就在后天,你既然想要站闹市口,被公安审判,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汀兰说着就起身,把磁带拿走,张嘴就将在门外的警卫员喊了进来。 汀母心惊,汀兰才入孟家几日,官太太的气势,越发的像某人了。 眼见警卫员入屋,汀母赶紧道:“说我串通刘二狗害你,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这般做?把你嫁给刘二狗,娘也是无奈,一家老小的性命,与把你嫁给他相比,娘当然是选择将你嫁出,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至今,如今你已经嫁给孟家,万事大吉,两家和气,不是好事么?” 汀兰嗤笑。 “为何?呵呵我倒是也想知道为何,还有,你上哪里弄来5000元给刘二狗?难道这事,还有第三人出这笔钱?” 汀兰此话一出,更是吓的汀母一身的汗。 可她很快冷静下来,回想当时,刘二狗只是要挟要这笔钱,并没有说,他已经拿到这笔5000块。 连公安都没查出第二人来,那汀兰也未必真有,她与刘二狗的对话磁带。 这贱货,只怕在诈她话。 汀母索性搏一搏:“你老说有证据,我倒是要听听,上面都说了些啥。”就算是真的,她也咬死不认。 汀母拿过磁带,放入电视柜旁边的录音机。 刘二狗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 “5000块钱不能再少,那婊子把老子的脑袋给砸了,(女声):她现在在部队里头,你以丈夫的身份去闹,把人弄回来,(刘二狗):现在让我去部队闹事要人?(女声):现在就去” 汀母还未听完,她就直接关了录音机,惊吓的心也缓和下来。 因为磁带里,刘二狗的声音,虽然很像,但是女音,可不像是她的声音。 还有对话,虽然汀母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与刘二狗交易时,说了什么。 但她确定,绝不是以上这些话。 “你拿去报公安吧,只怕到时候,公安查起来,要制你栽赃嫁祸的罪名。” 汀母说完,赶紧起身,大摇大摆,回了自己在孟家的卧房。 完全不理会汀兰,一脸的吃瘪相。 果然是只老狐狸。 这磁带和对话,都是汀兰靠着记忆,找人录制的,她的确是没有把握,能把汀母的话,诈出来。 可就让她这么放弃,让汀家白白享受那两万块钱。 汀兰不愿意。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楼梯拐角,孟学毅偷偷躲在一旁,目睹了一切,他起身回了哥哥孟学瑾的房间。 “哥哥,后妈的计划失败。” 孟学瑾一副必然的表情,慢慢话道:“失败是必然,不然”后面的话,孟学瑾没张口。 “不然什么?” “不然,你去试试,如何?” 孟学瑾又笑了。 第51章 吐出两万块聘礼钱(2)。 孟家,汀母当保姆至今,睡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今晚这般的不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卧室阴冷。 脑子里老窜出刘二狗贪婪的脸,与那日两人交谈的对话,还有今日汀兰,势必要拿回两万块聘礼的气焰。 这家,自从汀兰嫁入后,她是越来越难生存了,可让汀母放弃多年筹谋,那更是绝无可能。 夜半三更,汀母即将入眠闭上眼,朦胧间,耳畔传来让她惊恐的对话。 “(汀母):你把人强上没有?成还是没成?(刘二狗):成不成,你们都得给钱,5000不能再少,那婊子把老子头给砸了。(汀母):只要你把人睡了,钱的事好说,但现在她跑了,你事情只办成一半,钱就得减一半。(刘二狗):那不成,汀家妈妈,当初说好5000的。(汀母):想要拿够5000,你就得现在去军区哨岗门口闹着要人,那死丫头找了个相好的,你必须把人弄回来,娶进门。(刘二狗):你们都疯了吧?现在让我去部队闹事要人?汀兰这丫头可真是可怜,她指定不是你女儿,你们这么害她,是她挡了你们的路吧。(汀母):你少管闲事。(刘二狗):工伤加闹事的钱,少一分都不行,就这个数。(汀母):那小贱货,你到底睡没睡成?(刘二狗):汀兰还不是我婆娘,不过汀妈妈,你若是不先给钱,那保不齐,你的假女儿,就被她新相好的给上了,现在给钱,我立马去抢人。” “啊谁?” 汀母惊醒。 听完此般完全复制当日,她与刘二狗的对话,吓出一身的冷汗,紧接着,她眼前就晃出一个,多年未见,让她日夜心惊,清晰的身影。 对着她说道:“你想坑我儿子丈夫的两万块钱?我就玩死你,给你两天时间,在刘二狗审判前,我要见到那笔聘礼钱,回到孟家手里。” “不然,我就告诉公安,是谁出了那笔5000块钱,是谁害死” “啊你给我滚。” 汀母害怕的直接将手中,所有能抛出去的物件,全都砸了出去,企图赶走眼前可怕的鬼魂。 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发现眼前的鬼不见了,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鬼影子,似真似假,汀母不确定了。 只是这回,她不敢掉以轻心,看来不把钱吐出来,她们怕是没活路了。 鸡鸣未啼,汀母连夜摸黑,就回了汀家村。 自从孟父给了汀家两万块,汀家立马成了十里坡,响当当的万元户,每日里,想攀汀家的人络绎不绝。 可越是穷的山沟沟里,人心就越是狭小、险恶,汀家村,别看往日,风气尚可,可真有哪家一夜暴富,那可就不是眼红的事了。 “我看咱家就搬城里去吧,今儿都第二回家里进贼了,有那两万块钱,城里啥样房子住不上。” 汀凤一夜间,从穷憋的小村姑,成了万元户的女儿,说话腰杆子都挺直了。 汀母一回到村,就听见小女儿在嚷嚷家里进贼,要进城读书,她不吭声,直走到婆婆屋里问:“娘,我看钱放放家里,不安全,要不我拿到城里存银行?那是政府的地,安全。” 汀家老太一听,钱不在自己眼跟前,直接拒绝道:“那不行,钱必须在我手里,这年头,啥都不能信,你们放心,我藏的深,他们偷不走。” 汀母见一计不成,只能另寻别计。 眼看太阳升顶,又日落西山,一日也就过去。 明日,就是刘二狗在城里,闹市口审判的日子,汀母心里开始急了。 但想要拿到钱,就必须知道,婆婆的藏钱之处。 汀母知道,这么大笔钱,婆婆肯定不能随身携带,而且,人穷惯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钱,遭贼惦记,那她势必每日每时,都要检查一番,钱是否安全。 在汀母偷偷发现,婆婆将钱藏于何处时,汀母在晚饭后,就突然提出要回城里去。 说是,刘二狗马上要回村,如今家里又成了万元户,村里人必定拿此事做文章,可别到时候闹出事端。 汀家老太便让她赶紧走。 哪知夜里,汀母跟贼一样,拿着上庙婆婆那寻来了迷香,偷偷摸摸,往家里头每间屋子,都烧了几节迷烟。 等所有人都沉睡后,她摸黑进了汀家老太的屋子,从她白日偷看到的藏钱处,翻出了两万块钱。 汀母赶紧藏在胸口,就连夜跑回城里去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早上孟宴霖准备出门时,给他手里送回了两万块聘礼钱。 “芳姨,你这是何意?” 孟宴霖瞧着汀母手中递过来的两万元,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那日是老太太张的嘴,不是我,家里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老太太做的实在不对,所以我就把钱要回来,给你送来了。” 这么虚伪的话,孟宴霖可是不信,这事若让他自己处理,孟宴霖肯定不会收回,毕竟是给汀兰娘家的聘礼,不管钱多少,他送出去的,就没有要回的道理。 可汀兰与家里关系不好,特别是为了这两万块,这些日子,总是不开心,孟宴霖看在眼里,心疼着呢,那这钱自己就不能决定,它的去留。 孟宴霖上楼,将熟睡中的汀兰唤醒,告知了原委。 汀兰猛然间惊醒。 她跟着孟宴霖下了楼,看见站在一旁装老实巴交的汀母,在看看桌上的两万块钱,心里一头雾水。 这毒妇,是见鬼了么?闹送钱这出戏,是唱给谁看? “你不是不乐意么?怎么又把钱退回来了?”汀兰问道。 汀母虚伪道:“女儿,瞧你说的,汀孟两家,既然结了亲,那咱家就不能做两家人的事,先前是你奶奶穷怕了,也是为了家里好,才张口要了两万块钱,可娘怕你因为这钱,你没法跟婆家交代,所以,央求了你奶奶,才把钱送回来的。” 汀兰听完这话,也不跟汀母客气,直接将桌上两万块钱,收起,转身就上了楼。 第52章 破鞋原来还是个黄花闺女。 两万。这个数字,对于穷了一辈子的汀家来说,意味着能洗掉几辈人的穷酸味,能翻身做主,能过上,甚至强于城里人的好日子。 如今汀母主动退回到汀兰手中,是她那日的假供词? 绝不是。 试问谁能将自己中的百万六合彩,退回? 汀兰蹙眉思索一番,猜想汀母莫不是遇鬼得了失心疯,就是这事,还有第三只手。 疑云绕脑,耳里却闯进军区大院早间广播声: “今日上午9点,公安局将在市里第一农贸市场,公开对犯罪人员审判大会,届时,希望广大民众能够积极参与聆听、监督审讯结果” 播报声反复重复,一遍遍砸在汀兰的心中。 上辈子,刘二狗对她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折辱,使汀兰至今难忘,即使将刘二狗与汀母千刀万剐,汀兰都不觉得解恨。 虽然答应过孟宴霖不前去观看审判大会,可是,汀兰若不亲眼看见刘二狗伏法,她心里头这块烂肉,实在剜不掉。 回想前世,每次被刘二狗强上,她每次事后,都要无数遍清洗自己的身体,自杀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徘徊。 唯一能让她苟活的信念,就是对命运的不妥协,对曾经孟宴霖有过娶她为妻的念头。 汀兰觉得,就算是能与孟宴霖同活在一个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也是能让她苟活人世的动力。 而今世,刘二狗这个狗杂碎,今日就要被判刑。 只可惜,不是死刑 第一农贸市场。 街道早上9点不到,已人满为患,乌泱泱的民众,将审判台团团围起,都在观看台上十几个罪犯的模样。 由于观看民众过多,公安与部队都出动大批武装干警士兵,将审判台与民众分开,为确保不引发动乱。 审判台下,人们看着罪犯脖子上挂着的罪名,一边诅咒他们不得好死,一边议论起来。 汀兰躲藏于人群中,聆听着审讯,直到听到刘二狗的审判,她眼里死潭般的眼眸,才起来一丝波动。 “经查实,罪犯人刘二狗罪名一:强迫威胁汀家村,汀姓妇女为妻,虽然犯罪举动,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但造谣威胁他人名誉与性命,判三年有期徒刑,罪名二:军事重地滋扰生事,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判有期徒刑五年,罪名三:破坏军人婚姻,判有期徒刑一年,因为刘二狗是重犯,所以案情加重,本审判庭宣判,十里坡汀家村,刘二狗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即刻执行。” 当宣判的审判长,宣布刘二狗的罪名,公安将人带上卡车时,汀兰集怨了两世的委屈,与仇恨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下。 思绪放空间,她突然感到手被人紧紧握住,汀兰转头,孟宴霖居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由于人多,孟宴霖不能将她拥入怀中,只能轻声说道:“以后,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人我已经让他伏法,你开开心心准备当新娘子就好,家里以后我都听你的,别哭。” 这种时候,孟宴霖对着她深情的说这番话,那个女人能不哭啊。 孟宴霖就眼见,媳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泪颗颗掉落。 “你怎么在这里?”汀兰抽噎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刚寻了一下,没想真看见你了。” “瞎说,人这么多,哪里一找就找着我,你不会是跟踪我了吧?”汀兰不信,审判大会,人多的比过年还热闹。 孟宴霖听了,不禁的笑了起来:“自己媳妇还能有认不出的理,你知不知道,人群里你最醒目。”也是最漂亮的。 说到这,孟宴霖心里还隐隐的不太舒服。 汀兰的美,孟宴霖一直都知道,只是方才,他都不需要寻人,周围众人的目光,将汀兰送到了孟宴霖的视线里。 多少双男人眼睛,黏着汀兰,跟拉丝一样,拔都拔不断,这傻丫头居然没发现。 孟宴霖心里醋坛子,都打翻八百谭了,她还傻傻的问,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看晚上他怎么收拾这丫头,不亲个够,总觉得这丫头要跑,自己委屈。 孟宴霖心里醋劲儿大发,他心里也不知道是因为刘二狗,还是因为周围男人,对汀兰的目光。 他也不想管,身处的环境,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孟宴霖用手抚上汀兰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的泪。 然后就光明正大的牵着人走了。 军区大院里,汀母虽然不敢去看刘二狗的审判大会,但审判的内容,犹如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她耳边进出。 连带大院里,往日同她交好的军嫂,说话都怪里怪气。 “汀妈妈,你前女婿被审判游街呢,你不去送送?”说话的声音带着嘲笑。 汀母面色难堪,否认道:“我哪里来的前女婿,我女儿嫁是孟首长家,你可别瞎说。” “哟哟,你这是老年痴呆,还是健忘症呀?不记得当时怎么跟我们说的?说你女儿早就嫁了村里的二流子,人早就不干净了,所以草草嫁了人,怎么前女婿被游街,你就忘了呢?” “哈哈哈”几个军嫂围观汀妈妈,都在笑。 “你可别说她了,今天政府都说了,那劳改犯是强迫妇女意愿,与他结婚的,可是没结成,也不知道她到处说自己女儿坏话,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啥,为自己呗。” 这话一开头,大院里的长舌妇们,可就没完没了了,矛头全都指向汀母。 “说说。” “都有儿有女的人,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听说那劳改犯,还有破坏军婚的罪名,是先前孟副团早就看上汀兰,想娶回家当老婆,沈首长结婚证明都批了,可是汀妈妈想当孟首长的填房,才到处破坏这门婚事,到处造谣自己女儿是二婚、是破鞋,好自己嫁给孟首长,看看,多歹毒恶心。” 我呸,就她还能配的上孟首长,也不看看当年孟夫人的风采,那可是接待过外国总统夫人的,一个乡下老婆子,可真能想。” “就是就是,我听春婶说了,人家姑娘家还是处子身呢,孟副团也是处子身,两人正好一对,春婶光是买结婚的东西,就比别人家花了钱多,姑娘若真是二婚,人家孟家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娶进门。” 军区大院里头,人最会见风使舵,连政府都拍板定下的事实,她们也不敢再多嘴多舌,胡诌汀兰是个二婚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成了对家拿捏的把柄。 言论自由,那也得跟着局势走。 第53章 你傻呀,等他看上别人,你就后悔了。 虽说汀母是孟家的亲家,大院里的军嫂们,本应该巴结讨好,可天天处在政治风口的她们,没一个不是人精。 看舆论看风向的本事,不是与生俱来,后天磨砺也绝不拖自己家男人的后腿。 孟宴霖人前,提都未提过这位丈母娘,何况汀兰的那位“前夫”,又被政府判刑,拉着游街。 所以,种种事迹,军嫂们都推断。 汀妈妈害得孟家没了脸面,根本不受孟宴霖待见。 嘴里难听的话,冲着汀母也就更加的不客气了。 汀家吐了两万块聘礼钱,汀母又招人言语奚落,她真是肚子里一股火,无处可发泄。 腿脚刚准备回孟家,迎面就瞧见傅玲玲,一脸黑的向她走来。 汀母笑着面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原本想说几句好话,却不想,傅玲玲劈头盖脸的对着她一顿数落。 “你管好你女儿,嫁给孟宴霖很了不起么?成天到处显摆嘚瑟自己的美貌,破鞋就是破鞋,难道公安说她被人胁迫,就能证明她没被流氓上过?我看你们一家子就恶心,讨厌,乡下穷鬼。” 这番话,简直让汀母感到奇耻大辱,胸中一股血,差点没冲到脑门醉死。 汀母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去傅玲玲的背影,心里想,小娼妇,你给我等着,等你大着肚子进汀家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玲玲今日,真是被气死。 文工团的姑娘们也去看审判大会了,回来就有声有色的在她面前说,孟副团为了自己媳妇,将污蔑她二婚的流氓绳之以法。 能让公安这么快将人认罪,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能力,大家都惋惜,傅玲玲与孟副团无缘。 还说孟副团媳妇真是美,怪不得孟副团愿意娶一个乡下姑娘,今日,两人恩恩爱爱,还在审判大会上出现。 孟副团为汀兰擦眼泪,一举一动,疼惜的很,可见对姑娘是真心的。 还有故意酸傅玲玲的,劝她看开一些,人家孟首长儿子没看上她,也是正常,毕竟现在,部队里军区第一花的名号,人面上不说,其实暗地里,都在说汀兰比傅玲玲还要美。 傅玲玲听了这话,当场就与人吵起来了,回家路上又看见汀母,直接把怒气撒在她的身上。 傅玲玲回到家,与傅母顶了几句嘴,一气之下,就去了孟晓娟的住处。 如今这房子,可真成了傅玲玲,解压逃避的逍乐窝。 屋里,烟雾缭绕,孟晓娟给傅玲玲又点上一根烟道:“你永远是军区最美的姑娘,陈妮本来就跟你抢领舞的位置,什么话难听她说什么,你当真就上当了。” 傅玲玲如今被孟晓娟带着,烟酒全沾。 只不过,只敢在孟晓娟屋子里,她才敢这样解压。 孟晓娟见人还郁闷,转移话题道:“你心里烦闷,怎么不找你男朋友丁力?让他帮你解压啊,笨蛋,好过你在这里生气。” “我最近忙排练,哪有空见他,他能帮我什么,难道帮我去骂汀兰那个贱货么?”傅玲玲狠狠的又抽了一口。 口中烟雾还未吐出,就听见孟晓娟一句话:“你俩睡了没有?” 傅玲玲呛的直咳嗽,摇摇头道:“我又不可能嫁他,最多亲一下,怎么可能真让他占我便宜。” 汀立每次见她,两人不是钻小树林,就是角落,汀立那双手,在傅玲玲衣服里,滑溜的跟泥鳅一样,把她摸了个遍。 傅玲玲既享受着,孟晓娟口中身体的解放,又坚持着对汀立用完就甩的念头。 所以,始终不允许汀立再进一步。 “你傻呀,这么有男人味的男人就在眼前,你却不吃,等他被别的女人吃上肉,你就后悔去吧。” “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如果他要被别的女人抢走,那就抢走好了。” 傅玲玲嘴上不在意,其实心里有点动摇,汀立这男人,其实还挺受她待见的。 主要是那张嘴,会“哄”人。 傅玲玲一想起,汀立那张嘴,脸就开始热辣的红。 孟晓娟可不是省油的灯,瞧见傅玲玲这假模假式的骚样,她心里翻白眼,越是不得劲儿。 孟晓娟突然关上窗,从里屋摸出两卷录像带,就放起来。 傅玲玲本也不在意,可是看着看着,电视里的男女,一丝不挂的痴缠,就不对劲起来。 女人声音,叫的傅玲玲心颤抖,她慌了。 “你疯了,这,这种片子你也敢看?万一被举报了,我们全完蛋。” 这时候,虽不是严打时期,可是有色影像是严令禁止的,若被人查到,别说她俩完蛋,傅孟两家都要受牵连。 傅玲玲上前,手就摸向开关。 孟晓娟一把就将她拉回来,无所谓道:“慌什么?你以为就我一个看?他们几个还不是人手一卷小黄带,不然你觉得,这玩意,我能弄得到?” 孟晓娟说的他们,是孟晓娟社会圈子里的朋友,背景全是家里做生意的有钱公子哥,很多都有海外关系。 这年头,影像文化方面的东西,上头查的虽然严,可是也有漏洞的地方,所以,孟晓娟能轻松弄到也不奇怪。 “放心,我都看多久了,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何况这里是大学教师宿舍楼,哪个人会跑这里查。” 孟晓娟一番开导,傅玲玲惶恐不安的心,瞬间松泛了许多。 人竖起堕落的红线,一旦被拉下,就会渐渐迷失方向,只想跟其放纵,获得同样的快乐。 傅玲玲这不靠脑子吃饭的物种,沉沦的更快,何况还有孟晓娟这个罪魁祸首。 将她拉入深渊。 电视画面越发疯狂,男女主双方的细节,被放大,一幕幕冲击傅玲玲的眼球。 傅玲玲是第一次见到,雄性成年人最原始的身体,一遍遍的痴缠在,与自己同为女人的女主角身上。 女主角动情的模样,故事变换的体态画面,与男主角颠鸾倒凤,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对方,让傅玲玲突然明白,这或许就是孟晓娟说的解压。 通过此种,非心灵上疯狂的解压,或许是能让自己逃避,逐渐不顺心的环境。 傅玲玲看着刺激她大脑的画面,一边抽着烟,喝着酒,很快的将自己带入到,她与丁力放纵的画面。 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孟晓娟每隔一两天,就带着新片子,让傅玲玲与自己一同观看。 两人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第54章 推人入火海,才是真正的快乐。 傅玲玲看着录影带中,男主角揉捏、游走于女主角身体里的手,她自己竟然隐隐发热起来。 录影带里声音与大幅度的动作。 现实中烟草与酒精的麻醉。 使傅玲玲脑海里,满是汀立的那张灵巧的嘴,还有两人亲热时,汀立在她耳边,一遍一遍问着她。 喜不喜欢。 要不要。 傅玲玲抽着烟,吞云吐雾,孟晓娟给她灌着酒,她又想起小夜市,孟宴霖在汀兰脖颈上留下的斑驳吻痕。 突然,傅玲玲很想尝尝男人是什么滋味。 都说堕落使人快乐,孟晓娟觉得,应该是推人入火海,才是真正的快乐。 孟家,二楼卧房。 孟宴霖从今早领着汀兰回到家,被三个孩子围着问东问西,愣是寻不着,单独与媳妇呆一块的机会。 好不容易饭后,孟学瑾学习,孟学宁睡觉,唯独这个孟学毅,偏偏赖在汀兰的卧房里不走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孟宴霖有点无奈,今日媳妇,总算多日脸上的愁云散去。 他想抱着人亲热一会,说说话,好解解早上,在审判大会上,积攒的老酸醋。 “还早啊,爸爸你怎么还在后妈这里?平时你不是早就钻书房看公文了么?”孟学毅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快睡觉去。”孟宴霖声音有点冷。 可孟学毅却跟他对着干:“我不,今晚我要跟后妈睡,让她给我讲大灰狼的故事。” 孟学毅也不知道何时,爱上看书了,平日里,他连童话书都不瞅一眼的人,今日居然让汀兰讲故事? 鸡贼如孟学毅。 孟宴霖知道,这小子又要讨巧 ,拿好处。 “好,既然你已经开始放假,那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到团里当新兵,我让一个班长带你,直到新学期开学。” 孟宴霖这话一出,简直就是王炸。 孟学毅听完直接跳起来,嚷嚷道:“我不我不,你如果让我去新兵,我以后天天跟后妈睡,等你俩新婚那晚,我让你还吃不着肉。” 孟学毅赖在卧房,本来就想找孟宴霖谈他不去军营的训练的事情。 哪里知道,爸爸居然让他明天就去。 这孩子嘴欠,孟宴霖知道,只是不知道嘴这么欠,他转身就要找姜河送他的牦牛小鞭子。 孟学毅见鞭子,猛地跳下床,狠狠丢下一句,爸爸,得罪我下场是很惨的,就跑回自己卧室将门反锁了。 汀兰现状,赶紧拦住孟宴霖,将人拉回屋里。 “我们上次租的录像带还没看呢,再不看,租金都比押金贵了。” 孟宴霖笑了笑,兔崽子总算走了。 他走到卧房,新买的日立21寸电视机前,将放在一旁的4盒录像带拿出,让汀兰选一盒。 汀兰看了看,决定选香江最红火的赌王的片子,递给孟宴霖后,自个儿转身,就进了浴室。 起初孟宴霖没在意,他只顾着捣鼓磁带录像机。 哪知道片子出画面,他一转身,刚要喊人。 眼都直了。 汀兰一身绸缎轻薄面料、蕾丝低胸花边的吊带超短睡裙,披着乌黑长发。 身材凹凸有致的站在孟宴霖面前。 让他一览毫无里衣遮掩的身材,相当诱惑的光着脚丫子,娇滴滴地看着他,说道:“今晚你不许走。” 两人自从那晚书房同床后,孟宴霖觉得,媳妇怎么看怎么娇,那双娇盈盈的眼睛,老是勾着他的魂。 让他成日魂牵梦绕。 孟宴霖一想到今早,在审判大会上,汀兰周围异性对她黏糊的眼神,还有人曾经提醒,他这媳妇太水灵,太漂亮,不看紧点,早晚被人抢走。 孟宴霖原本没想太多,可连着几日下来,他发现,汀兰是知道怎样勾人魂的。 人还不是他的,孟宴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今晚他本就想找借口留下,没想媳妇倒是送上门来。 孟宴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盯着她眼里冒火,道:“香软媳妇入怀,傻子才会走,一会你别哭。” 如今孟宴霖看卧室里,这张单人床,真是越看越喜欢,心里暗暗道,早知道不买新床就好了。 床越小,两人才能抱的越紧。 八月天热,孟宴霖虽然穿着短衣,可汀兰就在他怀里,他身子跟着火似的,很快身上就开始冒汗。 汀兰帮他褪去上衣,孟宴霖一身的强健肌肉,肌肤小麦色,就呈现在她眼里。 手掌压覆在孟宴霖的八块腹肌上,汀兰问道:“今儿我听人说,是你把人办进去的?不然,这案子没这么快结,是么?” “是。”孟宴霖也不避讳。 刘二狗真是碰上好时候了,有政府撑腰,啥事都按规矩来,若是以孟宴霖的性子,这狗杂碎,早被他私下了结了。 哪里还能让他多活一天。 可这么阴暗的心里,孟宴霖是一点都不敢,在汀兰面前透露半分。 军人,特别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手上沾血,根本就算小事,何况孟宴霖还带兵,没有过人的手腕,也不会让沈敬东如此栽培,上面如此重视。 军区暗地里都说,将来孟宴霖肯定比孟锦江,还要青出于蓝。 男人鼻尖高挺,深邃人中延下的唇,在汀兰手指尖滑过。 汀兰挺身,吻了上去。 电视里,磁带录像机放的什么剧情,交缠相拥,挤于单人床上的两人,根本没听见,也更没心情看。 从汀兰的蜻蜓点水轻吻,直至孟宴霖的动情的深吻。 两人缠绵了一会,汀兰说:“他们都说,我是破鞋,你娶了我,你亏了。” 汀兰其实一直很介意这些流言蜚语,不是说她内心不强大,而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跟前,她希望自己是一尘不染的。 汀兰虽然喜欢了孟宴霖两世,但人心异变,她不确定,孟宴霖在经受,这么多人对她的栽赃后,这个男人是否心里毫无介怀。 原本伏在汀兰胸口,卖力的孟宴霖,突然愣住了。 他有点懵,想了想,没明白媳妇是啥意思,孟宴霖其实对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相当冷漠匮乏。 他满脑子都是部队,都是飞机。 他在遇见汀兰前,对任何女人都无感,遇见之后,觉得此生若没娶上汀兰,往后余生,把孩子们拉扯长大,把自己热爱的军人生涯走完,已是最大的幸福与圆满。 可如今,尝到了汀兰烧魂,让他动情动欲的滋味,他可就不这么想了。 “你又听见什么胡话了?你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孟宴霖满眼占有欲,望着汀兰。 第55章 鬼片。 见汀兰眼神充满疑虑,孟宴霖手拂过汀兰的面颊,小心谨慎的说道:“媳妇,你男人心脏不太好,你这话我听着发怵,咱俩可是领了证的,你对我可不能有二心。” “你就不介意,外头人说的那些话?说我与刘二狗不清不清楚,说” 汀兰话还未说完,孟宴霖直接打断她:“从我父亲第一次与你娘提亲,你娘说你有人了,我当时就不信这话,原本想着找你问清楚,是不是嫌弃我有三个儿子不愿意,还有我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所以你不肯嫁过来,可等我忙完部队的活,没两日,你娘就说你订婚嫁人了,所以我才没再找你。” 如今想来,孟宴霖觉得,对于两人结婚这件事情上,是自己不够主动。 如果自己早一点,在汀兰满18岁时,他就让父亲向汀家提亲,或许也不会出这么些糟心事。 可一年前,部队野战演习,接着又是招兵工作,整整忙活了一年,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晚了。 他总想着,汀兰还小,才18,水灵灵的媳妇,再养养,哪里知道。 “大院里头,人多嘴杂,别人说什么我管不了,但是我坚信你是清白的,你可不能再问我这话,伤害你自己。”就算不是处,他也要。 早在上一世,孟宴霖在医院撞见被虐打的汀兰时,他就想杀了刘二狗这个畜生,把汀兰娶回家。 哪里知道,汀兰伤势已好转,人却跑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为此,孟宴霖遗憾终身,一辈子未娶。 他孟宴霖,始终要的汀兰这个人,而不是那层膜。 孟宴霖知道,是自己在人前做的不够,所以,才让汀兰遭受别人的非议,看来三个孩子跟前,他也该要好好教育一番。 绝不让媳妇受丁点后妈的委屈。 只是他忽然转念一想。 难道,是因为担心自己怕被他误会,跟刘二狗不清不楚,所以,汀兰才这么主动勾引他的? 汀兰主动献身,就是为了要向他证明,自己的处子之身? 孟宴霖眼瞧身下,汀兰粉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他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液,忍不道。 “你如果很着急的话,要不今晚我就要了你?” 其实,孟宴霖真的忍不住,不想等了。 只不过,先前说出的“大话”,若是食言,啪啪打自己脸,怕媳妇笑话他,可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二十日呢。 这可让他怎么忍? 孟宴霖扣着床,有点可怜巴巴的,等汀兰回答。 眼里尽是渴望。 汀兰瞧他那没出的样,还是部队里人人小心翼翼的冷面阎王么? 怎么在她面前,一会像饿狼,一会像只猫,一会又像条可怜虫呢? “来日方长,其实我不着急,反正你说了,要等结婚那日,咱俩才这样那样的,你觉得呢?”汀兰笑的狡猾。 呵呵。 孟宴霖要疯了,他觉得?他觉得他又上汀兰勾引他的当了。 先前的小可怜哪去了? 孟宴霖突然变脸,像头捕猎的狼,有点凶道:“你就这样,在我面前说不急?说来日方长?” 孟宴霖咬牙,抓住汀兰不安分的手,汀兰双眼笑成一柳弯弯月牙,甜到他心里。 人正想吻上媳妇,就听汀兰如见鬼般大叫一声:“啊鬼啊。” 一下子窜进孟宴霖怀中,紧抱不放。 身后,电视机里传来惊恐的鬼哭狼嚎,孟宴霖蹙眉转身。 原先磁带录像机里的香江赌王的片子,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惊悚的鬼片,一幕幕血淋淋,不把小姑娘吓胆破,都不可能。 这个臭小子。 孟宴霖脑门突突地疼。 片子不知何时,被孟学毅换成了鬼片,把汀兰吓个半死。 孟宴霖赶紧安慰怀中的人,只说肯定是孟学毅干的好事,都是假的。 他起身,将电视关掉,拿出录像带,就丢在了一旁。 回床上后,抱着汀兰哄着,直到媳妇安静的睡去,孟宴霖才看着磁带录像机,想起了警卫员与他汇报的话。 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 孟学毅知道自己闯祸,他背着小书包,踮着脚尖出门。 孟家门口,大院里,装甲兵团王营长家儿子王小光,早就开着一辆吉普,等在路灯下。 孟学毅一路小跑,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两个8岁的孩子,开着车绝尘而去。 而此时,吉普车尾随着一辆普通的黑色小车。 孟宴霖在阳台看着人已跟上,就回了屋里。 见媳妇醒来,连忙上前将人搂怀里,问道:“怎么醒了?再睡会。” 孟宴霖生怕昨夜那录像带把人吓着。 汀兰睁眼:“今天木工师傅送家具来,你一会去部队,家里没人。我还在睡不好。” “今日团里没啥事,沈首长同意我结婚前,把之前的假都休了,你安心睡。” 汀兰见人在家里,又是沉沉睡去,她实在太困了,被昨日一吓,简直大脑缺氧。 早上9点,木工开着货车,送来先前汀兰定做的床、梳妆台、桌子等家具。 搬运安装的工人,来了4人,忙前忙后,整整一上午才完事。 等一切家具安装摆放好后,孟宴霖才真实感受到,自己真是要结婚了,像个家的样子。 两米的大床,床头两个床头柜,挨着一个梳妆台,还有换了个大衣柜,全是上好黑胡桃木制作而成。 一入屋,简单高档大气,家具的样式,是汀兰与木工师傅一起商讨、绘制出的样式。 所以,传统中带了点现代风格。 木工师傅直夸好看,却也不懂,这就是将来的潮流款。 家具填满了空旷的卧室,再也没有一点冰冷的气息。 汀兰打水,用毛巾打湿,要将所有的家具擦拭一遍,去灰尘。 孟宴霖上前夺下汀兰手中的麻布说道:“我在家,这活轮不到你来做,就算我不在,你让警卫员做。” 汀兰笑笑,也不与他抢。 男人在家,可不能惯着,自己啥活都做完,以后少做一样,他都要说你懒。 虽说孟宴霖不会这么说,但是汀兰就喜欢被他惯着宠着的感觉。 等两人忙完卧室,走下客厅,屋里外头,就听见人喊话的声音:“有人在么?” 汀兰走出,一个短发,年约三十的少妇,眼光就上下打量上了她。 “请问你找谁?” 少妇见眼前的孟副团家媳妇,可真如人言般,长得可比傅玲玲漂亮多了,“我是是王营长家媳妇,我来找小毅,他在家么?” “嫂子,你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