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皆是空》 第1章 缘由 韩栋，出生在北方沿海小镇的普通家庭，爷爷是村里一把手，韩栋出生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快要退休了。 他没有在村子里享受上官三代的生活，反而刚出生的时候就得了一场大病，最后连跳大神的请到家里来了，还是没有用处，就在全家人准备放弃这个长子长孙的时候，有人给出了一个主意：定一个娃娃亲，这娃命太薄了，得找个人跟他一起扛。 经过多方寻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孩被挑中，双方用红纸写了一张约定之后，韩栋的病渐渐好了起来，有人说是神迹，其实是药物积累够了，挺过来了。 在那个刚刚解决了温饱的年代，韩栋的童年比其他人过的要滋润的多，他的父母用他爷爷的关系在镇上的主路边上开了一家海鲜餐馆，虽然谈不上赚大钱，但是吃喝不愁，韩栋和他弟弟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长得壮实。 韩栋从小和爷爷奶奶在村里居住，他的父母在镇上的餐馆看店，那时满大街都是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一不小心就会有人翻墙进入偷点鱼虾和肉。 从小被散养的韩栋造就了随心所欲，孟浪无束的性格，从小学开始学习成绩就在中下游徘徊，只要放学了，书包一扔，拿一块煎饼就跑出去玩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是村里的孩子王了。 一晃到了初中，需要到镇上读书，韩栋就失去了自由，经常应酬喝醉的父亲对他动不动就打骂起来，为了管教韩栋跳脱的性格，他父亲托人给他找了个练武的师傅，所谓的练武其实就是民间的父辈传承，套路基本没有，都是些下三滥的招式。 初中三年，韩栋一边上学一边学武，在加上家里生活条件较好，初中毕业时，韩栋已经是一个一米七的大小伙子了，为人却是忠厚老实。 因为中考成绩不理想，韩栋也不知道他爸塞了多少钱，才把他弄到了镇上的高中，排在班里的最后一名。 班里的最后一名当然就要坐最后一排，在远离老师视线的区域里自由的活动，睡觉、看武侠小说、帮同学传递情书，给班里的小混混藏烟，这些事他都做过，知道他练了三年武，没有人敢欺负他，都喊他：栋哥。 别人都在紧张的学习中偷偷的早恋，韩栋没有参与，他知道自己有个娃娃亲，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他还是很传统的。 直到高二一天，周末休息回家，他的妈妈告诉他，那个女孩要定亲了，因为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个，条件比较差，读完初中就辍学出去打工了，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就定亲了。 她父母托人来说了，当初的娃娃亲就是个过场，以后还可以当亲戚走，韩栋的母亲没有说什么，毕竟当初是有求于别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怎么来往过。 韩栋听了以后，心里好像掉了一块肉，却难过不起来，印象里还是好多年前那个流着鼻涕，头发枯黄的小丫头。 回到学校的韩栋更加的沉默寡言，连平时最爱的体育画报也不想翻，整天浑浑噩噩的过着。 他又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一位好老师，一位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老头子，在他眼里，韩栋不是坏孩子，不是差生，只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路。 他找到韩栋，让韩栋吐出了心中结节，经过多次的劝导，让韩栋有了很大的变化，拿起了书本，从基础开始学起。 高考前，因为需要办理身份证，韩栋将家里的户口薄偷了出来，到派出所找了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哥，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韩无忌，他希望自己像《倚天屠龙记》的张无忌那样有一个潇洒的结局。 高考结束了，已经长到一米八高、英气逼人的韩无忌扛着自己刚入学时买的课桌走着回家，所有的书已经被校长的老婆当废品收购了，他只带走了一张科比的画报。 浑浑噩噩的的半个暑假，除了在餐馆里帮忙，就是给弟弟辅导作业，要么就是约几个同学到谁家喝点。 等高考成绩下来了，不出意外，没够本科线，差了二十几分，早有心理准备的家人也没有报多大希望，父亲已经开始给他找了当兵的路子，就等着去体检了。 然而专科线公布以后，韩无忌的分数踩线了，他的老师听说他要去当兵，急忙赶来，劝解他去读公办大专，读完专科再当兵待遇完全不同。 韩栋当然选择相信老师了，于是在那年的9月，韩栋背上了行囊，带着父母给的两千元钱，第一次离开县城，到了本省的省会开始了大学生涯。 到了学校的不久，韩无忌才知道，他们高中班每来一个学生，这个大学给班主任五百块，他没去怨恨老师，虽然他的老师给他填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能干嘛的专业。 大学三年，韩无忌的生活简单且低调，没有谈恋爱，没有参加各种社团，没有加入各市的小帮派，来自农村的他总觉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 每天除了上课，打篮球，看小说，看名人传记，自己练练武，有一些不长眼的人被他两下就吓唬住了，理工科专业也没有几个女生，只有两三个胖妹还整天一副白天鹅的模样。 一晃三年，韩无忌毕业了，别人都在忙于找工作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整天想着在省城定居，他家里也没有那个条件。 他收拾好行囊，回家了，他父亲给他找个了一个村官助理的活计，他不知道这是做啥的，从小混迹在餐馆的他，见多喝醉酒的村官是一副什么嘴脸，从心里他就排斥这些。 坐在从县城前往镇上的公交车上，百无聊赖的韩无忌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一个巴掌袭来，韩无忌本能的一个前挡，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他刚要站起来反击，一个身高跟他像仿，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金边眼睛的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韩无忌看着对面的站着的人有点眼熟，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对面的人一个跨步，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侧脸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不认识了？小栋栋……” 第2章 冲突 小栋栋？听着好像……韩无忌再仔细一看惊喜的叫道：“你是韩清？你这家伙变样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韩清笑了笑，一把搂住韩无忌的肩膀说道：“你这是回家呢？忙啥呢？” 韩无忌拍了拍脚下的行李说道：“毕业了，回家了，你呢？高中毕业你就没影了，去哪里混了？” 韩清一挠头，咧嘴笑着说道：“我哪里能跟你这高材生比？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有个堂哥叫韩猛，你知道的吧？他在腾海给别人看场子，我不想去工地打工，就去混了三年。” 一说到韩猛，韩无忌有印象，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以前经常去高中给别人平事，说起来他们三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多少都能攀上点亲戚。 再看韩清穿的衣服，一身薄款休闲西服，加上皮鞋，拿个手提包，显然一副有钱人打扮，再看看自己，短袖t恤加牛仔裤，还有一双穿了很久的运动鞋，差距一目了然。 韩无忌拍了拍高清的肩膀问道：“你现在混的不错啊？看你这一身，你在腾海一个月能赚多少？” 韩清伸出五个手指，低声说道：“不多，四五千一个月！” 四五千？同宿舍的同学找个一千月薪的实习工作就请全班人吃了一顿，其他基本都在八百左右。 看着韩无忌吃惊的样子，韩清反问道：“你呢？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韩无忌一拉脸回答道：“我爸给我找了个村官助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走一步算一步吧！哎，不提了，一会下公交车，去我家喝两杯，我们好好聊聊……” 不多时，公交车停下，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下车，站台距离他家的餐馆十几米远，二人边走边聊。 餐馆里，没有客人，父母也不在，只有个厨师躲在门口抽烟，一看韩无忌回来，急忙掐了烟头站起来笑迎。 韩无忌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就拉着高清进了餐馆，放下行李，洗了洗手，就开始做菜，拌了一荤一素两个凉菜，又在冰箱里找了一盆半熟的牛肉放在锅里炖了起来。 韩清站在旁边也插不上手，调笑着说道：“你这手艺，要是在腾海，开个大排档绰绰有余啊！” 韩无忌玩笑着回答道：“家里开了十几年餐馆，这点手艺还是有的。” 不一会儿，二人就随便找个桌子，摆了四个菜，吃了起来，一人一瓶啤酒开始吹上了。 刚吃几口，韩无忌的妈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韩清急忙站起来叫婶，妈妈放好了自行车，看着韩清也是惊喜不已，好一顿夸赞。 韩无忌一看只有妈妈回来，便问道：“妈？我爸呢？” “别提了，我跟你爸去要账了，这些年镇上，还有下面的村里，打白条打了七八万块钱，每年就还一点点，又打白条，这不，今天我跟你爸又去镇政府一趟，就要回来五千块，再这样下去，这餐馆是开不下去了。”说完愁眉苦脸起来。 这个事情韩无忌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反感的一个原因，没办法，他只能劝道：“妈，不然这餐馆就别开了，做点其他生意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骂声传来：“做什么生意？你现在毕业了，不需要我们养活了，你还有个弟弟呢？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赚钱，补贴家里，我还用替你操心个屁！” 韩无忌爸爸韩田磊气哄哄的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骂，韩清一看气氛不好，急忙掏出烟来，拿出一支递上：“叔，别生气了，栋哥这不是刚毕业吗？俗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 韩田磊明显是在外要帐受了气，一时没打算放过韩无忌，接过烟继续拿骂道：“让他学武，学个半调子，让去当兵，把眼睛弄近视了，让去村里，推三阻四的！一点不让人省心……” 韩无忌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本来就不想被别人安排的他大声吼道：“我就是不想去，我毕业了，我会养活自己！” 韩田磊没想到韩无忌会犟嘴，抬手就要打，被韩清和厨师上前拉住，挣脱不了，气的骂道：“那你滚啊！别在我面前晃悠，去养活自己吧！”骂完气的转身就回楼上去了。 韩无忌一时憋屈，转脸就要走，被妈妈死死拉住劝道：“你爸就是嘴硬，你爸听说县城的房子一千多一平方，就想着去把钱要回来付个首付，你以后找对象也有个窝，他就是受气了……” 韩田磊在楼上打开窗户冲着下面的韩无忌骂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这餐馆，这钱都是你弟的，你想去哪去哪……” 再也憋不住的韩无忌转身进屋拿了行李，出门本着爷爷奶奶家的方向就走，韩清急忙拿上包追了出去，还不忘安慰道：“婶，你别急，我劝劝他。” 二人一路没有说话，走了四五里路到了爷爷奶奶家，家里没人，应该串门去了，韩无忌打开门，到了自己屋里，默默的铺床，打扫卫生。 韩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栋哥，你要是不想在家待了，就去腾海找我，这钱你拿着，就当我借你的，买个手机，剩下的当路费，我的手机号码是…………，你到了腾海，找个营业厅办个号码，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我先回家看我爸妈了。”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韩无忌看着桌子上崭新的两千块钱，陷入了沉思，二十一岁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他只觉得太压抑了，他想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连三天，韩无忌白天帮爷爷奶奶处理家务，农活，晚上找来地图把腾海市的主要行政区域都看了一遍。 从韩清的父母口中得知韩清只待了一天就急匆匆的走了，没有来得及和自己打个招呼，肯定是有急事了。 五天后，韩无忌收拾好行囊，告别了爷爷奶奶，来到餐馆，把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妈妈，铁定了心要出去的韩无忌任凭怎么劝都不行。 最后没办法，她知道这么多年对韩无忌的关心不够，只能叮嘱了再三，又揣了一千块钱给他，看着他坐上了前往县城的公交车。 坐上公交车的韩无忌觉得整个身心都舒坦了，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去，迎接他的究竟是怎么样精彩的生活。 第3章 初次相遇 “帅哥，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韩无忌的思绪。 一抬头，一个眉目如画，打扮时髦，大约三十岁的女人笑脸如花的看着他。 “啊……有……没有，没人坐。”坐在火车硬座上的韩无忌急忙向旁边让了让。 女人把行李举起来放在行李架上，一身红色碎花连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材，展现在韩无忌的眼前，他看呆了，几秒钟后，意识到不对，急忙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你也去腾海吗？”女人坐下来问道，一阵淡淡的香气钻进了韩无忌的鼻子。 “是的，去腾海”，韩无忌根本不敢看她。 “去干嘛？玩吗？还是去找工作？看你年龄也不大啊！”女人追问道。 老实本分略带点防范之心的韩无忌被问的尴尬不已，只好回答道：“放暑假，去走亲戚……” “放暑假？大学生啊？毕业了没？腾海好玩的挺多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呢！闲着也是闲着。”女人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韩无忌不会拒绝，只好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然而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一个字，看着眼前这个丽人微动的红唇，乌黑的披肩长发，越看越挪不开眼，一时间沉迷了。 “哎，你多大啊？”女人一个问题又把他拉了回来。 “哦！我二十一了，刚毕业……”韩无忌急忙回答道。 “这么小？看你人高马大的，那你得喊姐姐了，认识一下，我叫王金凤，比你大十二岁，我们应该是一个属相，你叫我阿姨，我也能接受。”说完伸出了一只手。 韩无忌连忙放下手里的手机，伸手握住了王金凤的四根手指，然后又急忙抽回来。 王金凤笑道：“还挺害羞的，给，喝水吧！”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了韩无忌。 被叮嘱了好多回不能接陌生人饮料的韩无忌接过水放在小桌子上，回了一句：“谢谢！” 王金凤没有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播放器，插上耳机线，戴上耳机，开始听起了歌。 韩无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在王金凤的侧脸和窗外的景色之间徘徊。 “哎呀…”一声，韩无忌扭头一看，一个扛着行李，背着包的黑壮男人从过道里走过，应该是背包碰到了王金凤的胳膊，把她带着往前倾倒。 韩无忌反应很迅速，一伸胳膊，揽住了王金凤的腰肢，一往回用力，把她拉回到座位上。 黑壮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嘴里嘟囔着一句听不懂的方言，显然不是什么好话。转脸就要继续往前走。 韩无忌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你碰到人不应该道歉吗？” 黑壮男人显然没有看得起韩无忌，扭头撇了嘴骂了一句方言，转头继续走了。 韩无忌就要上前理论，王金凤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碰到一下，算了！” 看着重新坐回到座位的韩无忌，王金凤说了一句：“谢谢你……” 韩无忌摇了摇头说道：“我妈说了，在外面不能太软弱，会被人欺负的！” 王金凤戏笑道：“就你这人高马大的，谁敢欺负你啊？这一趟跟你坐一起，确实挺有安全感的，以后到了腾海就是老乡了，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缘再见的话，我请你吃饭！” 韩无忌拿起花了八百块买的诺基亚手机摇了摇回答道：“手机是有，还没办卡，亲戚让我到了腾海再办卡，省漫游费。” 王金凤点了点说道：“我知道腾海火车站南广场有个营业厅，等到了我带你去。” 火车逐渐进入江南，和北方完全不同的景色，相比北方四四方方的村落，这里的村庄沿着小河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韩无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坐在他旁边的王金凤也在看着他，时而欢喜，时而皱眉。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车程，火车缓缓进入车站，从窗户看着火车站外面的高楼大厦，韩无忌一时有点恍惚，可能是第一次到大城市的都有这种感觉吧！未知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里活下去。 火车停顿，车门打开，呼啦啦下了很多人，韩无忌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提着王金凤的行李箱，跟着人潮向出口走去。 刚走出站口，一群人围了上来：“要发票吗？住宿吗？九成新的手机电脑需要看一下吗？” 韩无忌跟着王金凤努力的穿过人群走出了站口，王金凤边走边给他介绍这个是什么大厦，那个是什么大楼…… 二人穿过车站广场，来到路边的一个营业厅，在王金凤的指导下，韩无忌掏出身份证办了一张手机卡，插在新手机上。 出了营业厅，王金凤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名字写上凤姐，然后拨通了自己的号码，笑眯眯的将手机还给了韩无忌说道：“你的第一个号码是我的，以后叫我姐哦！” 韩无忌接过手机看了看，也笑着说道：“谢谢带我办卡，省了不少事，行，你以后就是我姐了……” 王金凤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憨憨的笑容，抿了抿嘴说道：“行了，我该走了，赶地铁，你打电话给你亲戚来接你吧！有缘再见吧！”说完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看着王金凤远去的身影，韩无忌有点失落，扭头看了看即将西落依然炙热的太阳，又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孤独涌上了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从一个环境到另一个环境，压抑的感觉并没有散去，对前途的迷茫自然存在。 韩无忌找了个花坛边上长椅坐好，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找到韩清的号码，拨打了起来。 “喂，小清清，我来找你了，我在火车站南广场，一个营业厅门口的花坛边上，好，我在这等你……” 第4章 开启新生活 “来……进来吧！这是我租的两室一厅，有个小卧室，平时放了杂物，我猜到你会来的，昨天收拾了一下，先将就住吧！” 韩无忌打量着六七个平方卧室，一张大约一米五的床就占据了一大半，床头是一个贴墙的衣柜，床头还有个组合柜，简单大方。 他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老家的土瓦房强多了，又麻烦你了。” 韩清一拍韩无忌的肩膀笑道：“客气个啥？你来了，我就有伴了，你先把衣服挂起来，我带你去买点牙刷牙膏毛巾，再吃个饭，明天我带你好好转一转。” 一连三天，韩清带着韩无忌转遍了腾海的各处风景，蜿蜒的大江，高耸云霄的电视塔，繁华的十里旧洋场，古朴的寺庙，人头涌动的古镇，真的让韩无忌大开眼界。 又是玩累的一天，二人吃完晚饭回到租房，韩无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这三天请假，扣了不少钱吧？明天抓紧上班吧！我自己打印简历，出去转转。” “上班？我哪里有班上？”韩清笑道。 “没上班？那你跟我说你一个月四千块钱？”韩无忌急了！ 韩清拉着韩无忌走到阳台，指着小区外面马路对面的一栋楼说道：“看到那个地方了吧？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韩无忌看着对面楼外面挂着“兄弟酒吧”四个大字，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酒吧？你在酒吧工作？不会是那种工作吧？” 韩清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没工作，我靠卖飞机票赚钱，我们老板在酒吧里面租了办公室，我们在里面办公，懂了吧？” “卖飞机票？飞机票不是在机场卖的吗？你们老板能搞到飞机票？那个能赚钱吗？”韩无忌一头雾水。 韩清把他拉回到客厅坐下，解释道：“这飞机票和车票不一样，它价格不定，每天都在变化，我们老板有关系能拿到便宜的飞机票，我们负责把它卖出去。” “怎么卖？” “打电话卖，或者发名片，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发给我老板了，名片正在做，明天就可以上班了。”韩清坏笑着说道。 “这么快？我没有做过销售啊！你知道我的，跟陌生人根本说不上话的，这个我可能不行！我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韩无忌直摇头。 韩清拍了拍韩无忌的肩膀说道：“栋哥，你醒醒吧！这里是腾海，只要你肯动脑子，都能赚到钱，赚到钱了，没人在乎你是什么学历，什么专业。” 韩无忌思想斗争了一下，只好点点头说道：“那你多教教我吧！我想赚钱！” 第二天一早，韩清带着韩无忌在小区门口吃了早饭，来到酒吧门口，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里面可是别有洞天，中间是宽大的舞池，周围都是各种高档的沙发和桌子，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年轻人正在整理。 韩清拍了拍韩无忌说道：“走吧！这会没人，晚上才热闹，晚上带你来玩玩，妹子特别多哦！” 穿过一个过道，并排有四五个带房间，走到一个门口，韩清敲了两下门以后就推门进去了，韩无忌跟着走了进去。 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一扇大窗户，一张红木豪华办公桌，旁边是几个沙发，一个男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韩清走过去，伸手摇了摇熟睡的男人，小声的喊道：“唐总，唐总，俊哥……” 趴着睡觉的男人晕乎乎的起身，揉了揉眼睛，一看韩清，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喝了下去。 “小韩啊！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业务跑的怎么样？上个月不错，这个月要保持住，哎呀……昨晚那帮孙子，就灌我一个人，这人是谁啊？”满脸痘印的胖男人问道。 韩清急忙笑道：“俊哥，这就是我前几天跟你提的我老家兄弟，正规大学毕业，来腾海找工作，你看，这气质不做销售可惜了。” 唐骏打量了一下韩无忌，点头道：“跑业务是不错，底薪一千五吧！提成两个点，去隔壁找小敏签合同吧！” “好的，谢俊哥，改天我哥来的时候，好好跟你喝一顿。”韩清陪笑道。 韩无忌看着韩清的模样，一阵感激。 “韩猛那个小子？我可不跟他喝，他就没喝醉过，哎，你有时间提醒你哥，最近几天附近出现了一波新来的小混混，估计又不太平了。”唐骏着眉头说道。 韩清又是一阵感谢过后，拉着韩无忌来到隔壁房间门口直接推门进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化妆。 韩清笑道：“敏姐，几日不见又漂亮了……” 敏姐放下手里的东西，撇了一眼韩无忌，眼睛顿时就直了，悄悄的问道：“这小帅哥谁啊？你从哪里找来的？” 韩清回答道：“我老家发小，怎么样？帅吧？正经大学生，敏姐你不会想老牛吃嫩草吧？” “你才老，我比你那些女人还老吗？”敏姐笑骂道。 韩清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转移话题道：“唐总让过来签个办个入职，一千五底薪，两个点提成，这是身份证。” “呦，你还真有面子，别人都是一千，你能要到一千五，来签字吧！每个月电话费一百，交通费一百，都会打到工资卡里。”敏姐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劳动合同。 韩无忌接过来看了一下，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反面写上了自己银行卡号和电话号码，然后领了一把办公室钥匙。 跟着韩清来到隔壁办公室，八张标准办公桌分成两排，每张办公桌上只摆放一台电脑和一个座机电话，没有人在。 韩无忌疑惑的问道：“其他同事呢？都出差了吗？” 韩清笑道：“哪有同事？你是本公司的第二个业务员，一个老板，一个人事，一个兼职财务，再加上你和我，都在了。” 不理会韩无忌的错愕，韩清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打开电脑后解释道：“卖机票只是老板的一个小业务，也是一个门面，他主要的生意在港口，以后你就知道了，放心，不是违法生意，随便找个桌子坐下，打开电脑，没事你就聊聊qq ，我先打几个电话。”说完就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拿上桌上的座机电话开始忙了起来。 第5章 第一次打架 看着韩清开始工作，韩无忌只好找个桌子坐下来，开机，登陆qq，看着毕业班级群的信息翻动着。 那边韩清已经打通了电话：“喂，李总，我是票务公司的小韩，你们公司最近有出差的计划吗？需要机票吗？去哪里的我都能买到，比你去自己买便宜一半，放心，我怎么会骗你？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几号？几张？哎，好，我这就给您安排，后天准时给你送到，放心吧！” 挂完电话，韩清冲着好奇的韩无忌一挑眉头笑道：“看，就是这么简单，几百块到手了。我客户多呢，分你几个就够你吃喝了。” 韩无忌没说话，眼前的韩清跟自己一起读高中的那个韩清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以前老实，讷，现在圆滑世故，他知道这是成长，他自己也渴望成长。 中午吃完饭，回到办公室，韩清拿出一本资料递给韩无忌，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腾海机场到各地航班的时间，价格，优惠活动等等信息资料的最后面七八页都是某某总的姓名和公司名称以及电话号码。 韩清指着资料的第一行说道：“其实卖机票很简单，打电话询问是否有机票的需求，看一下航班的时间，价格，舱位，数量，这一行是我们拿票的价格，在这个价格基础上，涨多少就是我们的利润，利润的百分之二就是我们的提成，简单吧？” 韩无忌看了我资料，点了点头。 韩清一拍他肩膀，笑着说道：“下午你先打两个电话试试，万事开头难嘛！” 韩无忌在心里组织了几次语言，模仿韩清打电话的样子尝试着拨通了几个电话，也许是上天对这个刚入行的年轻人一点照顾，拨打的六个电话，有两个提出了需求，卖出去四张机票，虽然都是短途的，利润不高，但是对于韩无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鼓励。 韩清也很高兴，拍着巴掌笑道：“我就说嘛！你肯定比我强，我第一次打电话紧张的都结巴了，到底是大学生，说话有条理，不卑不亢。” 韩无忌被夸的有点害羞，一拳锤到韩清胸口上笑道：“你快闭嘴吧！我这就是跟你学的，你小时候被你爸打个半死都带求饶一句的，还是我给你求情，现在不也是油嘴滑舌的。” 韩清拿起购票信息，一招手说道：“走，外面的酒吧快上客了，带你去喝点啤酒。” 二人来到隔壁房间，韩清把写着购票信息的白纸往桌子上一放，挑着眉毛说道：“敏姐，八张机票，信息都写好了，别耽误事啊！” 敏姐咧着猩红的嘴巴说道：“呦……今天这是要发财了，一下订了八张，可要请客啊！” 韩清假装客气说道：“两个人效率高嘛！走，外面喝酒，我请你！” 敏姐一撇嘴说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被你占便宜吗？你后面这位帅哥要是愿意陪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韩清没理她，拉着韩无忌就走。 二人来到穿过走廊来到酒吧大厅，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喝酒了，酒吧绚丽的灯光也开了起来，韩清带着韩无忌来到吧台，卖酒妹客气喊道：“清哥，今天喝什么？后面的帅哥是谁啊？看着不错，以后喝酒来找我哦！” 韩无忌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韩清故意伸头看了看卖酒妹胸前的沟，调笑着说：“这是我兄弟，以后叫无忌哥哥，你的沟了没有周芷若的大哦！” 卖酒妹一听，气哄哄的转身拿了六瓶冰啤酒往台子上一放，便不再理会他。 韩清扔下一张百元大钞，端着啤酒带着韩无忌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一人一瓶开始吹了起来。 看着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几拨人在喝着酒，聊着天，韩无忌知道这只是大城市生活的一部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在哪里？何时还能遇到？ 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韩无忌扭头看去，好像是那个叫敏姐女人，在卫生间门口被人抓着头发。 韩清也站了起来，向那边眺望，韩无忌从沙发上起来，直接走向了卫生间，还在犹豫的感清一看韩无忌上去了，也急忙放下酒瓶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酒吧的保安抢在韩无忌前面到了。 两男一女围着敏姐，其中一个女人抓着敏姐的长发用力的扯着。 女人嚣张的说道：“她用水泼我，把我衣服弄湿了，她得赔钱，少于一千块不行。” 敏姐虽然被拉着头发，嘴上依然不饶人的说道：“我就是洗完手的时候甩了两下，哪里是泼水？想讹钱？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好惹的。” 韩无忌看敏姐被拉着头发，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当下越过保安向前一步说道：“有事好商量，你先放开手。” 一个高个子男人抬手指着韩无忌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放就放啊！去找老板过来，谈谈赔偿的事！” 韩清也来到跟前沉着脸说道：“这位大哥面生啊？这个酒吧是我堂哥韩猛照顾的，这个区的都认识，请给个面子。” 另外一个胖男人撇着嘴笑道：“韩猛是那根葱？我们不认识，今天没有两千块钱，这事没完，我外面有十几号兄弟。” 韩清也不是怕事的主，他哥不在，他要替他哥把这事平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递了出去，笑着说道：“就按这妹子说的，一千块钱，算是给你们赔偿。” 胖男人伸手接过钱，却没有让女人放开手，笑着说道：“我说两千，你给一千，就是打我脸，你说我脸被打了，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让男人突然抬手打向韩清的脸，就在快要接到时候，韩无忌伸出一支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拳直击对方肋下，胖男人只觉得肋下一疼，人就向后倒去，一个没站住，仰倒在地。 高个子男人一看对方动手了，突然出拳砸向韩无忌，韩无忌一个侧身，躲开拳头，然后转身一个侧肘直击高个子男人头部。 “咚”的一声，高个子男人侧翻在地。 两个男人，一个抱着头，一个捂着肋下在地上哀嚎起来。 拉着敏姐头发的女人急忙松开手，嘴里大喊道：“跟我没关系，我才认识他们两天，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边喊边跑出了酒吧小门。 第6章 善后 韩清虽然知道韩无忌练过三年武，却没有看过他出手，没想到身手这么好，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韩清转向酒吧保安说道：“把他们弄出去吧！打电话给我哥，让他过来处理一下。” 韩无忌这边扶起了敏姐，站好了以后，敏姐感激的看了一眼韩无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嗦着按了起来，不一会了接通了，敏姐带着哭腔说道：“老板，我被人欺负了，在酒吧里，嗯，我等你……” 这边，两个酒吧保安已经把倒地的两个人扶了起来，胖男人弯腰捂着肋骨恶狠狠的看着韩无忌说道：“你死定了，敢偷袭老子，我外面有十几号人，你等着……” 说着两个人慢慢的走向酒吧小门。临出门时还转头看了韩无忌一眼。 韩清弯腰捡起地上的钱，拉着韩无忌和敏姐回到座位，给敏姐开了一瓶啤酒后就不再理她了，转头向韩无忌兴奋的说道：“栋哥，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出手，我估计我哥都不是你的对手。” 韩无忌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打架，你看，手还疼呢？我可打不过你哥。” 韩无忌记得师父的叮嘱，永远不要和玩命的人打架，除非你能保证打服他，否则他就会像狗皮膏药贴着你。 半个小时不到，最先进来的是酒吧老板，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人虽然瘦小，但是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透着阴狠。 紧接着进来是公司的老板唐骏，敏姐一看老板来了，急忙站起来向老板走去，韩无忌和韩清也站了起来。 酒吧老板和唐俊说了几句话，又问了酒吧保安几句话，然后一起走了过来。 酒吧老板走到韩无忌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伸出手说道：“小兄弟，身手不错啊！师承哪里？” 韩无忌伸出手握上，回答道：“跟着师父学了三年皮毛，乡村野夫，不值一提。” 两只手一握，韩无忌就知道这个酒吧老板也是练过的，对方的手劲一直在增加，韩无忌没有对抗，不卑不亢的握着。 酒吧老板一看手上没占便宜，松开手笑道：“我叫金波，你可以叫我波哥，或者金哥，谢谢你替酒吧平了一次事。” 韩无忌正色回答道：“你好，金哥，我叫韩无忌，我不是为了酒吧，是他们想打韩清。” 一听韩无忌此话，众人都觉得尴尬不已，这小子也太不上路了。 金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都一样，我欠你一份情面，坐下吧！我们喝酒！” 众人坐下，两个男服务员端来十几瓶各种颜色的酒，还没有开始喝，酒吧小门打开，膀大腰圆的韩猛带着五六个人从外面进来。 韩清和韩无忌又站了起来，韩猛没有看他们，而是走到金波跟前低头说道：“老板，我在别的酒吧，这边……” 金波一摆手说道：“没事，没有引起大乱子，你的两个小兄弟表现的不错，知道是什么人闹事了吧？去解决了。” 韩猛回答道：“刚刚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在附近租房的外来人，放心吧！老板，明天就让他们离开腾海！”说完转脸就带人走了。 金波看着站着的两个人，招呼道：“坐吧！来喝酒……”刚说完，电话响了，金波接起电话，边说边看向韩无忌，几句话过后，挂了电话，金波冲着韩无忌说道：“小兄弟，下手挺狠的啊！一个脑震荡，一个断了三根肋骨。” 在众人的错愕中，金波起身向唐俊说道：“唐总，替我奖励一下这个小兄弟，我得去把这事解决了。”说完转身就走。 唐骏马上说道：“放心吧！金总，明天我就给他加薪！” 回到租房，韩清拉着韩无忌说道：“金总很看好你啊！你怎么不表态呢？多好的机会啊！我告诉你，金总在这个区有三个酒吧，身家千万以上，黑白两道都有认识的人。” 韩无忌没好气的说道：“有钱又怎么样？他只关心酒吧能否正常营业，一点都不关心有没有受伤，这样的人不值得交朋友。” 韩清被说的一阵无语，只好说道：“行，我说不过大学生，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去送机票，发发名片！” 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感受着空调的微微冷风，韩无忌回忆今天的经历，越发觉得自己不喜欢金波这样的人，太功利，太阴。 一连几天，韩清带着韩无忌都在外面跑，发名片，送机票，又认识了不少人。 这天，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敏姐推门进来冲着韩无忌说道：“帅哥，唐总说了，你的底薪加三百。” 韩无忌并没有觉得惊喜，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敏姐客气的说道：“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我这头发就断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转身关门走了。 韩清过来一拍肩膀笑道：“可以啊！加薪了……” 韩无忌笑了笑，又开始打起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韩清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对韩无忌说道：“栋哥，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行吧？” 韩无忌疑惑道：“出去？我们这还有出差吗？去哪里？” 韩清挠了挠头道：“去南方，一个星期左右，你一个人就不要出去跑了，打打电话就行，有什么需要就跟敏姐说。” 韩无忌也不逼问，点了点头。 天黑之前，韩无忌看着打扮的帅气十足韩清上了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汽车，自己走回了租房，泡了碗面，吃完，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书。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难道是韩清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韩无忌起身来到房门打开一看，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正严肃的看着他。 男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派出所民警，登记租房人员信息，看一下身份证，从哪里来？来几天了？在哪里工作？” 韩无忌急忙转身进屋拿了身份证返回交了出去，男警察接过来看了一眼，又看了韩无忌一眼，转身交给后面的女警察登记。 韩无忌又把警察问的问题入时的回答一遍，五分钟后，警察还回身份证问道：“和你一起合租的人呢？” 韩无忌回答道：“他出差去了。” 警察点了点头，往屋内扫了一眼说道：“最近小区里有小偷出没，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可以到小区大门北面的警务站找我们，我叫张新。” 韩无忌一听有小偷，急忙回答道：“好的，张警官。” 被叫警官，张新抬头笑了一下，转身带着女警察走了。 第7章 抓小偷 一连两天，韩无忌都没有去办公室，直接了两个订票电话，去敏姐的办公室跑了一趟。 敏姐看见他，比以前热情了不少，家长里短的聊着，没看见韩清，说了一句：“韩清又去赚大钱了？他当真是什么钱都赚！” 莫名其妙的韩无忌回到出租房，手里提着从小区门口买的蛋炒饭，他现在有点怀念家里的饭菜了，可惜这个租房连煤气都没有。 吃完饭，打扫了卫生，打开空调，韩无忌刚刚躺下不久，就听到窗户外面一阵嘈杂，起身打开窗户就听见有人喊道：“抓小偷，站住，别让他跑了……” 韩无忌一个激灵跳下了床，套上短裤，拿上钥匙，穿上运动鞋就冲出了门外，他没有选择坐电梯，直接从楼梯飞奔而下，来到楼栋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这边跑来，后面跟着前几天见过的两个警察，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区群众。 韩无忌急忙上前几步挡在了通往小区大门的路上。 小偷一看有人挡道，边跑边掏出匕首，大喊道：“让开，不然捅死你……” 后面的警察也大喊道：“小心……他有刀……” 距离还有三米，韩无忌一个跨步上前，侧身避开了小偷手里的刀，一伸腿，绊了对方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小偷摔了一个狗啃屎，刚想起身，一米八三的韩无忌已经从后背压了上来，让他根本起不了身，也翻不了身。 警察和群众气喘吁吁的赶到，一起上手按住了小偷，一副银手镯熟练铐住了小偷，韩无忌一扭头，不施一丝粉黛的女警正认真的将手铐锁住。 韩无忌起身往后站了站，借着小区路边的灯光，看着警察和群众押着小偷走出小区，转身回楼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韩无忌被一阵电话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一看是座机号码，以为订票的。急忙按下接通键。 “喂，你好，我是唐骏票务公司……”还没等他介绍完，一个甜甜的女声传来：“是韩无忌吗？这里是梅山路派出所，为了表扬你参与昨晚的抓捕，请今天下午三点到派出所接受表彰，到时候会有电视台来采访，再见……” 还没等韩无忌反应过来，对方就挂断了电话，韩无忌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素面朝天的女警，表彰？还采访？还是算了吧！ 起床洗漱准备下楼买点早点，刚出楼栋就遇到两个遛弯的大爷，大爷一眼认出了韩无忌，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昨晚可厉害，年轻就是好，我要是年轻二十岁，能让那贼跑那么远，当场就给他撂倒了，派出所通知你了吗？下午一块吧？” 韩无忌不好意思的说道：“通知了，大爷你还是厉害的，能跑那么远，按倒那小贼还是那么大力气。” 大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兴奋的说道：“那是，我好歹当了三年兵，下午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啊！一起去！”说完继续遛弯去了。 吃完早饭的韩无忌刚回到租房，手机响起，一看是韩清，接过来就听到韩清的声音：“栋哥，你醒了吗？我有个急事需要你帮忙。” 韩无忌回答道：“啥事啊？有人订票吗？我这就去找敏姐。” 韩清说道：“不是机票的事，我建了个老乡群，定期安排一次聚会，每人收五十块钱，只要有八个人来我就有的赚，本来订的是后天，我这一着急给忘了，这样，我邀请你进群，给你个管理员，你明天在附近的饭店订个包间，告诉老板，酒菜不超过四百块，然后在群里发一下地址，等他们来了，你把钱收一下，陪他们聊聊天吃吃饭，就完事。” 韩无忌一听，皱着眉头说道：“这种钱你也赚？大学里也有老乡联谊会，都是aa制，你这……不合适吧？” 韩清提高嗓门道：“我的哥哥哎……这里是腾海，不是老家，我组织，定饭店，打电话不是都要钱吗？”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忙完了吗？下次这样我就换人了……” 韩清立刻低声说道：“就这样啊！你别忘了……”说完就给挂了。 韩无忌看着忙音的手机，一阵无语，只好穿好了衣服下楼去办公室。 经过隔壁办公室门口时，一阵男女的喘息声穿透木门，韩无忌已经习惯了，走回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登陆软件，看到一个群邀请，点了进去。 一个群一百多人，男男女女都有，一个群主是韩清，还有两个女管理员，正在八卦的聊着，还有几个男人时不时的插几句。 正好韩清上线，给了韩无忌一个管理员，并在群里说道：“此次聚会，我在出差，由大学生帅哥无忌负责，想参加的一会报个名。我还有事，先下了。” 马上就有人在群里问道：“哎呀，新来老乡啊！还是帅哥，网名叫无忌，是张无忌吗？我能当赵敏吗？” 女人的热情让韩无忌立刻下了线，一刻也不敢多待，稳定了一下情绪，拿出了联系本，开始打起电话。 一直忙到下午一点多，咕噜噜叫的肚子提醒他应该吃饭了，韩无忌收拾好桌子，关上电脑，出门到小区门口吃饭。 吃完饭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四五个大爷站在门口，早上遇到的大爷一看韩无忌过来，直接招手道：“小伙子，快来，这里，就等你了……” 韩无忌一看，这下好了，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阵寒暄以后，跟着几个大爷一起向派出所走去。 好在路不是很远，三里路的距离就到了派出所，院子里一条横幅挂在走廊底下，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和拿着话筒的、扛着摄像机的人正在等待。 好大的阵势，本来就上不了台面的韩无忌只想往后退，却被大爷们拥着向前。 女警走上前笑着说道：“快来吧！领导和记者早就等着了。” 韩无忌如行尸走肉般的被人安排站好了位置，先是派出所领导接受采访，如何发动群众，如何小区联防，警民合作，终于抓住了窃贼，然后顺藤摸瓜破获一个特大盗窃团伙。 然后就是领导给韩无忌和大爷们颁发了奖励和聘用证书，聘用他们成为小区联防队的一员，一阵掌声过后，记者眼睛早就盯上了显眼的韩无忌，立刻就带着摄像过来采访。 第8章 又见凤姐 记者堵上去直接问道：“面对持刀的歹徒，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韩无忌哪里想过这个问题，又被派出所领导和大爷们围观，好在短发女警提前准备好了纸条，韩无忌接过来扫了一眼就记住了，有了底气就有了信心，他正视着记者说道：“作为一个刚到腾海工作的人，我真心的希望腾海繁荣稳定，社会治安良好，我们住的安心，出行也放心，这需要每个人都做出努力。” 满意的记者和领导们离开了，韩无忌对着女警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不然我就真出丑了。” 女警略带责怪的说道：“本来就是准备好的，以为你能早点来预演一下的，谁知道你们来这么晚，我叫杨玲。” 韩无忌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工作耽误了，这个联防队员是做啥的？” 杨玲瞥了一眼聘用证书说道：“没啥，就是看见有可疑人员告诉我们一声，这是我的片名，你们小区归我和上次那个张警官负责。”说完递上一张名片。 韩无忌急忙把证书夹到胳肢窝，双手去接名片，仓促的样子把杨玲逗乐了，转身进了玻璃门。 回到租房的韩无忌把聘用证书放在了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用来吓唬吓唬毛贼倒是挺有用的。 第二天上午，韩无忌在小区附近找了一个湘菜馆，定了一个包间，看了看菜单，家里开了十几年餐馆，韩无忌一看就知道哪个菜好吃又实惠，点了六个凉菜，八个热菜，两箱啤酒，稍微超出了一点预算，韩无忌打算自己补上。 回到办公室，登陆软件，打开群聊，把明天聚餐的饭店地址发送出去，接着又写到：“想来的老乡，提前说一声，包间位置有限。” 信息发出去，几分钟都没有一个信息，好一会才有一个可爱头像的姑娘写到：“我去，我要看帅哥！” 韩无忌又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便准备下线，这时，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凤姐。 韩无忌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还没等他说话，对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几天不见，开始搞网恋了？有几个妹子了？” 韩无忌猜到了凤姐也在群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道：“哪有？我就是帮韩清弄一下，他出差了。” 凤姐在电话里放肆的嘎嘎直乐，好一会才说道：“好吧！我就给你个面子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韩无忌莫名其妙的放下电话，再看群聊，一个昵称为凤舞九天的人在群里写到：“最近没什么事，我也去转转，好久没吃湘菜了！” 韩无忌知道这个就是王金凤，他没想到的是凤姐一个信息，群聊里炸锅了，一个接一个信息发来。 刚刚说看帅哥的姑娘写到：“哎呀，凤姐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聚会，这是第一次呀！帅哥确实有魅力。” 有几个男人纷纷表示没有见过凤姐，一定要来看一看。 韩无忌看着信息，突然不想让她来了，她是为了自己不冷场，是不是勉强她了？ 最后统计有十个人要来，六女四男，韩无忌刚准备起身出去吃中饭，一个添加好友请求发来，一看是凤姐，点了同意过后，凤姐的信息就发来了：“你还真是个不懂风趣的人，手机号码是我主动加的，好友也要等我主动加。” 韩无忌急忙回到：“不好意思，我都很久没有加过好友了，明天来我陪你多喝几杯。” 凤姐回了个大白眼，头像就变灰了！ 韩无忌吃了中饭，走回租房，刚好遇到遛弯的大爷，他想起来个事，于是主动问道：“大爷，遛弯呢？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锻炼身体的公园吗？” 大爷一指东面说道：“小区东面有个川江公园，是以前某个大人物的私家花园，地方不大，但是环境好，每天去那里的人不多。” 韩无忌听了点了点头笑道：“谢谢您了……” 下午正热的时候在租房睡了一觉，夕阳西下，韩无忌穿好短袖短裤，带着手机钥匙从小区东门摸索着来到公园。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放下随身物品，开始了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虽然没有太阳直晒，也是闷热，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起来，韩无忌停了下来，坐在花坛边上，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喘息了起来。 “小伙子……”一个声音传来。 韩无忌一扭头，一个穿着纯白色短袖t恤，慈眉善目老大爷正看着他，后面还站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 韩无忌站起来，试探着问道：“是您叫我吗？” 老大爷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韩无忌，笑着问道：“小伙子，你练的是什么拳啊？” 韩无忌挠了挠头回答道：“没有名号，就是瞎练几下。” 老大爷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你跟谁学的？” 韩无忌老实的回答道：“俺是乡下人，就学了三年假把式，师傅也没名没号。” 老大爷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韩无忌一看这老大爷还真是刨根问底，索性都说出来：“鲁南县，靠近海边，姓韩，刚来腾海几天。” 老大爷一听韩无忌说话，“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他说道：“还真是直爽，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鲁南县，我们也算半个老乡了，哈哈……” 韩无忌一听，这老大爷还真是会套近乎，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老大爷看韩无忌没有迎合他，依旧慈祥的说道：“我看你练功招式偏阴狠，像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但是人却很直爽，我建议你可以在练功之余，打一打太极。” 韩无忌有点不屑一顾，你一个老头子，啥都不懂，我这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什么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还打太极，那是七老八十的人才玩的。 老大爷看出来他说的话，对面的小伙子根本没有听进去，也没有生气，转身向站在身后的中年人说道：“把我的名片给他一张。”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名片，走上前递给了韩无忌。 韩无忌双手接过来，正面只有一个座机号码，反面只有一个“江”字。 老大爷微笑着说道：“我姓江，练功遇到问题时，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韩无忌一个人看着名片发呆。 第9章 凤姐过往 第二天一早，韩无忌又来到公园那个地方开始锻炼，练了两个小时也没有遇到昨天的江大爷，但是韩无忌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窥探自己，到处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人。 中午接了几个电话，出去送了几张票，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韩无忌就到了湘菜馆，把包间的桌椅板凳搬好，打开空调，然后就在里面等了起来。 最先来到的是两个姑娘，一阵寒暄过后才发现都是同一个县的，一时间，乡音响起，作为刚来腾海的韩无忌，向他们介绍着家乡的变化。 不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到达，唯独不见凤姐，就在众人以为凤姐不来了，一阵高跟鞋走路声传来，黑色短裙的凤姐出现在了门口。 几个男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凤姐放下包，坐在了两个姑娘中间，热情打起了招呼，却装作和韩无忌不认识，搞得他莫名其妙。 有了美女，气氛自然活跃，一时间推杯换盏起来，韩无忌基本没有说话，听着男人吹牛，女人炫耀，他不喜欢这样变味的老乡会。 只是凤姐在聊天期间，时不时的拿眼睛看他，搞得他很不自然。 几杯酒下肚，几个男人开始动起了小心思，旁敲侧击的询问凤姐住哪里，在哪里上班，开始频繁的找凤姐喝酒。 韩无忌知道自己家乡人的酒量都很好，有点担心凤姐应酬不了，却不想凤姐对于喝酒来者不拒，不一会，已经喝了三四瓶啤酒，本来就白皙的脸庞有点微红了，看着更加的艳丽动人。 看着大杀四方的凤姐，几个男人知道靠喝酒是不行了，又出主意玩游戏，抽扑克牌喝酒，比大小，结果也不是凤姐的对手，几个男人很快就败下阵来，大多数酒都进了他们的肚子，没办法，只好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相互扶持着走了。 几个姑娘因为要赶地铁，也掏出钱来，早早的走了，韩无忌结完账，回来看见凤姐一个人发呆，尝试着问道：“你……怎么回家？” 王金凤大白眼一瞥问道：“你也想跟他们一样送我回家吗？” “额……”一句话把韩无忌给问懵了。 王金凤看着韩无忌的囧样，“咯咯……”的笑了起来。 站起身来，从椅子上拿着包挎上，扭头说道：“走吧！陪姐姐轧会马路。” 已经是夜里十点了，路上行人不多，温热的风柔柔的吹着，人行道上，两个身影并排走着。 “你现在做什么？住哪里？”王金凤突然问道。 “啊？噢，我在跟着别人卖机票，就住在这边的小区，租房的。”韩无忌老实的回答。 “对腾海感觉怎么样？”王金凤继续问道。 “嗯……不知道，我来的时间不长……” “你知道我来腾海多久了吗？十六年了，我初中毕业就来腾海打工了，做纺织工，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待这么久，你对我好奇吗？像他们一样，好奇我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住哪里？在哪里工作？” “没……没有，这是个人隐私，不愿意说没人能勉强。”韩无忌紧张的回答道。 王金凤突然站住了说道：“你能扶我一下吗？我这鞋不太好走路。”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细高跟鞋。 韩无忌扭头看了看，刚想伸手，却不知道扶哪里，一时间僵住了。 王金凤伸出左手挽着韩无忌的右臂弯说道：“看你那样，还是我借你点力气吧，走吧！” 柔嫩的手指贴在韩无忌的的臂弯上，近距离的靠近，香气如细丝般钻进了韩无忌的鼻孔，也钻进了心里。 随着走动的频率，王金凤的身体时不时的摩擦着韩无忌的胳膊，他紧张的不知所措。 第一有异性靠着自己这么近，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对情侣在街边相互依偎着逛街。 王金凤也感觉到了韩无忌的紧张，将身体稍微的远离了一点，手上还是紧紧的挽着。 “我十六岁进厂，那时候他是老板的儿子，一个刚刚毕业的傻小子，我们都叫他小老板，有一天，他找到我，让我给他当女朋友，别人都羡慕我，他把我调到了办公室做起了文员，四年后，我们结婚了，怀了孕，生了个女儿，就在我坐月子期间，他在外面找了个女大学生，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人家闹到厂里来，他爸花了几万块钱才搞定，打了他一顿，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是以前的他了，我很少能看到他，我想离婚，他爸妈不同意，何况还有个孩子，三年前，他从外面抱回来一个男孩，说是能继承家业，协商离婚的结果是他给我一笔钱，女儿归他，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生活和教育。” 韩无忌静静地听着，没有询问。 “女儿知道以后，以为我为了钱不要她了，就搬去和她爷爷奶奶住了，我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去看看她，我没敢跟我父母说这事，他们还以为我在腾海过着富太太的生活。前两天回去，我给他们留了一些钱，他们可能猜到了什么，骂了我一顿。” 说着，王金凤眼圈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打转，她转过脸去，不让韩无忌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收敛了一下情绪，才转过脸来说道：“谢谢你听我唠叨，我没有保持住本心，希望你不要学我，我该回去了……” 王金凤说完，松开了韩无忌的臂膀，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转身向韩无忌摆了摆手，上车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灯，韩无忌长输了一口气，他自己也不能免俗，他听到王金凤离婚，有了一点雀跃，这个女人很吸引人，成熟的韵味让他心动，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这个女人，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臆想中伴侣的标准，他又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给对方承诺未来。 走来回去的路上，抬头看着路边明亮的路灯以及街边娱乐场所闪烁的彩灯，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夜，他失眠了。 第10章 被揭底了 聚会的第二天中午，韩清悄悄回来了，一脸倦容，倒头就睡，一直到晚上天黑爬了起来。 韩无忌买了点酒菜，二人在客厅的小桌子上边吃边聊。 韩清挑着眉问道：“怎么样？昨天来的美女中有感兴趣的吗？给你介绍介绍！” 韩无忌一瞥韩清，鼓着气道：“混蛋吧！你净弄这些破事。” 韩清“咯咯”直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韩无忌，神神秘秘的说道：“给你，看看，保证你没见过……” 韩无忌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游戏机吗？” 韩清撇着嘴说道：“什么游戏机？这是手机！” “手机？怎么没有按键呢？”韩无忌疑惑着问道。 韩清“哈哈”一笑说道：“老土了吧！这是最新出的触屏手机，没有按键，几千块呢！你看，这么玩的……”说完得意演示了一遍。 韩无忌一点兴趣都没有，淡淡的看了几眼。 这时，手机响起，韩无忌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订机票的客户，难道有订单了？ 接通以后，对面一阵劈头盖脸的吼道：“你们是什么票务公司？你送来的票是我订的吗？我要去的地方你们搞清楚了吗？我去重庆，不是安庆，妈的，该我自己倒霉，贪图便宜，以后我再找你订票我就是孙子。”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韩无忌一脸懵的看着电话，起身回屋拿出一个笔记本，找到号码，后面的信息明确的写着重庆。 回到客厅，韩清问道：“怎么？信息登记错了吗？” 韩无忌摇了摇头说道：“没错，估计是问题出在敏姐那里，我给他的信息就是重庆。” 韩清气骂道：“这个女人，哪一年都要犯几次毛病，要不是唐总，我早骂她了，明天一早，我去找她去。” 韩无忌急忙劝道：“没事了，客户丢了再找就是了，都是同事，别伤了和气。” 韩清看了韩无忌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来，还没不知道今年的生意有多难做，我这次出去可是听说了，外国有金融危机了，很快就会波及到我们了，要多攒点钱了。” 次日一早，韩清带着韩无忌来到办公室，二人坐好了位置，打开电脑，韩清半躺在办公椅上，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 韩无忌站起来说道：“我去找敏姐核对一下，你就别去了，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出去了。 来到隔壁办公室，敲门，推门进去，敏姐看见韩无忌进来，热情的说道：“呦，小韩啊！又有订单了？” 韩无忌走到办公桌前说道：“订单暂时没有，不过，敏姐，我有个信息需要核对一下，前几天有个客户订了一张去重庆的机票，是邮寄过去的。” 敏姐回了一下说道：“没错，是有一张，客户没收到吗？” “可是客户拿到机票说是到安庆的，麻烦你给核对一下，看看是我们给的信息有问题？还是机票出错了？”韩无忌客气的说道。 敏姐皱着眉头，打开电脑，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嘟起了嘴巴，又低头翻起了文件夹，拿出一张纸，一行行对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抬头说道：“你写的确实是重庆，我给票务的是安庆，我怎么写给错呢？奇怪了……肯定是我当时有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下次我注意。”言语之间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韩无忌刚想说没事，韩清从门外进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下次注意就行了吗？你知道找一个客户有多难？可能需要十几二十个电话人家才给一次机会。” 敏姐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又不是故意弄错的，他字是手写的，又不是打印的，看错很正常啊！” 韩无忌一看气氛起来了，准备拉着韩清出去，韩清一掌推开了韩无忌的手，怒道：“错是正常吗？你不是仗着唐总舍不得开除你吗？你哪一年不错几次，丢了多少客户？唐总一生气，你就脱衣服贴上去，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敏姐被韩清揭了老底，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一副泼妇的嘴角开始显现：“你有什么好嚣张的？赚到钱了？我是贴他了，怎么了？那也比你好，我只伺侯一个人，不像你，谁给钱伺候谁，那一个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你贴的更舒服吧？怎么了？这次出去又赚不少钱吧？底气很足啊！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鸭子。” “你……”韩清哆嗦着指向敏姐。 韩无忌也傻了。 敏姐依然不依不饶笑着说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猜猜看呢？不想搞的人尽皆知，就给我滚出去……” 韩无忌伸手拖着还在发愣的韩清急忙出去了。 天色将黑，韩无忌把闷在房里一天的韩清拉到的酒吧的角落里，一打啤酒，一些小食。 韩清抓起酒瓶直接灌了一瓶，乱糟糟的头发，颓废不堪的样子，他抬头向韩无忌问道：“栋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韩无忌没有回答他，拿着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 韩清低着眉，低声的说道：“刚来腾海时，我哥让我跟他一起打架，我怂了，我不敢拿刀，不敢冲，然后我就去了唐总的票务公司，一个月八百，为了多赚钱，我白天在公司做电话销售，晚上在酒吧帮忙，有一次，一个喝多了的女人拉着我，让我给她出去，我拒绝了，她找到了金老板，金老板说这个女人得罪不起，她一句话就能让酒吧关门，但是我和我哥都要滚回老家。我……就答应了，我不想回去，你家还有个餐馆，我呢？只有几亩地。” 韩无忌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韩清又喝了几口酒继续说道：“从那以后，金老板负责介绍，我不知道他拿多少介绍费，给我的不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密，这两年我陪着去了很多地方，海南，云南，桂林，还出过国，她们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女人，我们得罪不起。” 韩无忌放下酒瓶看着韩清认真的说道：“听我的，收手吧！我看金老板不像什么善人，一旦出事，他肯定会把你推出去的。” 韩清看了看韩无忌，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二人边吃边喝，韩无忌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胖男人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二人同吸一支烟，每吸一口都眼神迷离，露出醉生梦死的样子。 韩清顺着韩无忌的眼光看去，低声的说道：“他叫马松，是金老板的朋友，家里有几个工厂，是个富二代，前两年吸上了，每隔几天都要来这里偷偷吸上两口，这里只有他会吸。” 韩无忌疑惑不解，不过也猜到了大概，他只动口型不出声的问道：“吸毒？” 韩清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11章 又见江老 腾海内江弯道处的一片别墅区，一个最靠近江边的红色小楼里，与韩无忌在公园偶遇的江姓老者戴着眼镜正在沙发上看一本红色封面的资料。 对面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当地的新闻，画面一转，正是韩无忌接受聘书的新闻，现在江老旁边的中年人看到画面，走上前去小声的提醒道：“江老，您看看电视，这个人是不是那天遇到的？” 江老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一看，笑了，正好到了采访环节，江老转头对中年人说道：“这小伙子还挺上相的，比本人看着有精神。” 中年人连忙点了点头，接过话来说道：“您让我查的人，鲁南县的人武部给的消息是人已经去世多年，有一个儿子，没有后代，身体不是很好，现在是五保户，至于有没有徒弟？没有明确，可能是本村的，随手交了几招。” 江老点了点头，慢慢的说道：“我师父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啊！当年我还是个班长，和副班长带人去打土豪，被伪军埋伏，幸亏我师父出手相救，我们在他家里养伤半年，他的老婆，孩子都受到了牵连，只剩下一个。” 平息了一下情绪，江老转头说道：“明天再去川江公园一趟，年龄大了，就喜欢回忆，别跟孩子们说。” 次日一早，韩无忌起身洗漱，见韩清的房门没开，知道他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便穿上短裤t恤，拿上手机钥匙，向公园小跑。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韩无忌放下手机和钥匙，耍了招式，三遍过后已经是大汗淋漓，喘了一口粗气，转身拿起手机钥匙，向着公园出口走去，没走几步，在拐弯处，上次遇到的江姓老者，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来。 “老爷子，又见面了。”韩无忌主动打起了招呼，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江老一看韩无忌也笑道：“又是你个小孩蛋子……” “咦？老爷子，你怎么会我们老家的方言的？”韩无忌好奇的问道。 “哎呀，我很多年前经过你们县，学了几句，怎么样？还地道吧？”江老心情大好的说道。 韩无忌一竖大拇指用方言说道：“还怪像嘞……” 四个字惹得江老“哈哈”大笑，然后问道：“你认识韩小四吗？” 韩无忌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认识，我们村确实都姓韩，没有叫韩小四的。” “哦？”江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有个叫韩斌的，别人叫他叫韩老四。”韩无忌补充道。 江老和旁边的中年人对视了一眼，微笑着说道：“你果然认识他，“斌”这个字还是我给他起的，你这几招是跟他学的吧？” 韩无忌疑惑道：“老爷子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真的去过我们村？我小学读完以后跟着他学了三年，后来他喝酒太多，身体不行了，就让我自己练，没有拜师。” 听完韩无忌的话，江老突然皱眉愠色说道：“什么拜师不拜师的？我也没有拜过，但是关系从那一天就定下来了，一辈子也改变不了。” 突然的威严让韩无忌有点不知所措。 江老也感觉自己有点吓到对面的小伙子了，松开眉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给我带点东西给他，你有我电话吧？” 韩无忌急忙说道：“有，上次您给我一张名片，我暂时可能不回去。” 江老一挑眉毛问道：“跟家里闹别扭了？” 韩无忌一惊：这老头看的真准。 江老一看韩无忌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过多的询问，只说了一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继续往前走了。 回到租房，韩清还没有起床，韩无忌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去冲了个澡，回来以后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凤姐发来的：“有时间吗？陪我喝酒。” 韩无忌犹豫了半天，回复道：“在上班，晚上吧！你定地方，我过去！” 放下手机，敲了敲韩清的门喊道：“早餐给你放桌子上了，我去办公室了，有订单的话转发给我，我替你办。” 刚进酒吧小门，正在打扫卫生的酒吧小妹兴奋的喊道：“韩哥，你上电视了？我昨晚没上班，在家看电视看到你了。” 韩无忌大概猜到了是自己接受采访的事，他还以为第二天就上电视了，没想到过了几天才播，微笑着点了点头，急忙向走廊走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拿钥匙开门，敏姐从隔壁伸出头来，标志性的烈焰红唇一咧：“小韩呀！你现在是名人了，上电视了哦！下次有机会带姐姐一起哦！” 韩无忌没理会她，开门，进屋，关门。 登陆聊天软件以后，看到凤姐的头像闪烁，点开以后看到：“晚上下班来浦江区，从川江区做729路公交，直达商场西门，七点半。” 韩无忌一阵头大，他还没有习惯大城市的夜生活，喝酒不就是找个小饭馆点两个菜就行了吗？酒吧和商场那是吃饭的地方吗？ 没办法，已经答应了，只好回复道：“好的。”拿起手机又给韩清发个短信说了一声。 晚上，韩无忌早早的下了班，找到公交车站台，看了一下信息，二十几站路，需要近一个小时，要是在老家，他绝不会跑道隔壁县去喝一顿酒。 坐上车，人不太多，十分钟过后车上就没有座位了，开始拥挤起来，一个光头男进入了韩无忌的视线，这个男人上车以后没有寻找可以站的位置，而是到处打量别人的包和口袋，最终他挑中了一个中年妇女，靠了上去。 韩无忌的眼睛一直瞄着他，就待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韩无忌突然站起来叫道：“阿姨，就是那个阿姨，你来我这坐吧！” 韩无忌的声音打断了光头正在伸向阿姨皮包的手，他突然收了回来，扭头恶狠狠的看向韩无忌。 韩无忌没有理会他，起身让坐，中年妇女高兴的谢道：“小伙子，谢谢你呀！真是有素质，一看就是大学生。” 韩无忌尴尬的笑了笑，手扶着竖杆，扭头看了一眼光头，警告的意味显于脸上。 光头心中一惊，多年的混迹江湖，让他练就敏锐的感觉，这眼神，难道是警察？或者是警校的学生？又或者是退伍军人。 他急忙转过脸，当成普通乘客一样。 直到目送着光头下车，韩无忌才输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