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反复黑化》 第1章 返回 “铃铃铃—”恭喜宿主完成最终任务，即将为您脱离虚拟世界。” “有年终奖吗？” “宿主，敬业，爱国，诚信…” “脱离10。” “脱离50。” “脱离99。” “警告！警告！警告！有不明元素进…入，数据…数据陷入混乱！” “脱…离失…败…” 脑中的警告声此起彼伏，尖锐的刺耳，秦瑾脑中的美好世界一瞬间崩塌了。 上一刻天堂，下一刻回去？！ 不是，出来说话，什么叫脱离失败？脱离失败？你在开玩笑吗？ 不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打工快结束了，突然被告知没工资！秦瑾快崩溃了。 乱七八糟的画面的在脑海中涌动。 他，一个意外进入到虚拟世界的人，好不容易废了十牛八虎的力气，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完成了丧心病狂的瓜皮任务，终于要解放了，却突然被告诉不行，脱离不了。 毁灭吧！ 都毁灭吧！ 秦瑾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铃～” 秦瑾看见眼前忽然出现的控制面板，满屏的数据滚动着，密密麻麻，都是陷阱。 看不懂，压根看不懂。 这王八蛋风铃又想干什么？ 又想来这招！？ 熟悉的套路让秦瑾眼中生出几分警惕。 面板上的数据忽然停止了滚动，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眼前的屏幕上，只有一个问题，两个选项。 —您是否要重新进入此虚拟世界？ —愿意。 —不愿意。 明晃晃的答案摆在眼前，秦瑾竟觉察到不对劲。 傻子才会再被坑。 不可能没有一点防备，秦瑾凑近仔细端详，发现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连排版都做的比上一次精美，有钱了这是？天坑啊！ 秦瑾扯着嗓子冲着周围大喊了几声，没有回音，没人回应，果然是故意的。 秦瑾用两根手指同时点两个选项。 屏息的等待着。 选项同时变暗，又过渡了一秒白，紧接着满屏都被一个大大的鬼脸占据。 秦瑾：“…” 还不等秦瑾吸口气，啥都就消失了，他也是。 … “欢迎宿主的到来，002竭诚为您服务，您的任务是消除目标人物黑化值，祝您好运。” “停”，秦瑾脑子一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接受了一大串信息，脑子疼，连忙打断。 “先别溜走，别开口，我捋捋。” 沉默。 “目标人物是谁？”秦瑾略有些猜测，但不敢确认。 “目标人物是盛述淮，是宿主前期攻略过的那个人，是同人同名同姓哦。”002礼貌微笑。 秦瑾微笑：我连我埋那都想好了！ “滚，这事，我不干，没得商量”，秦瑾抱头闷闷道。 002作为一个新数据风铃，不太清楚宿主与目标人物的爱恨情仇，感情纠纷。它无意听前辈提了两嘴，说这个任务完成就可以转正，于是把握机会，接下任务，002只知道自己转正的机会来了，要好好把握。 前辈还说，没有翘不了的宿主，只有不努力的数据风铃。 002抱着对职场的热情，信心满满。 秦瑾如果知道它的内心想法，只会来一句：倒霉孩子。 002摇了摇自己，发出铃铃铃的响声，“宿主，总是要努力努力呀！万一成功呢。” “不会成功的，别杠，杠就是你对。” 002不太明白。 秦瑾抱头抱得脑子更疼了，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坐着，还是硬板床，杠杠硬，真是人生又体验了一把。 脑子里嗡嗡的，身体又不得劲，秦瑾心情都不美了。 002看着宿主，没有继续活跃，它可是一个有眼力劲的系统。要去好好查查，自己作为一个数据，怎么能断网呢，于是火速退下了。 脑中一下子清净不少，任务结束也没好好休息，正好有张床，困意也涌了上来，秦瑾往后一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波光粼粼，一片瓦蓝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秦瑾好奇，抬腿往前走，站在湖泊边缘，往湖底看。一颗颗透明的水滴凭空从湖低冲出，惊的他连连往后退，水滴像似长了眼，追着他砸，但都停在了他身前。一滴一滴的水滴，一点一点汇成一片水幕，水幕上浮现一帧一帧画面。 画面竟无比清晰，丝毫不显水纹。 “阿瑾，别走，好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男人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往前倾斜着身体，好像随时准备向前方跑。风很大，吹得男人身上的风衣鼓了起来，发丝凌乱，他用力看也看不清，五官模糊，但大致轮廓有丝莫名的熟悉。 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烈，一直死盯着前方，他顺着目光去寻，看见了他自己。 “他”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山崖边，太轻小石子不堪大风，被吹下，沙尘弥漫，而“他”却不受任何影响，呆愣，麻木，脸上的表情被秦瑾意外捕捉。 悬崖，往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秦瑾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又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这次却看的很清楚。 男人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是盛述淮。 风停了。 啪嗒啪嗒雨下了。 场景的转换严丝合缝，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 盛述淮倒在地上，头发被雨打的乱做一团，脸上溅上了泥垢，白衬衫上一块又一块的黄褐色泥点，衬衫下摆从下往上卷成一团，西服裤上膝盖处有块偏红的深色痕迹，整个人狼狈不堪，像经过一场灾难。 手指外关节表皮有多处擦伤，渗出血渍，与泥水混在一起。却依旧不放手中的手机，远处隐约听到手机中传出“对不起”“已关机”的词汇。 秦瑾心中直发闷。 趁盛述淮看不见他，大步走过去，蹲在一侧。 “盛述淮，还能起来吗？” 秦瑾伸出手，滞停了在空中一秒，又收了回来。 盛述淮抬头，直直的对视上。 秦瑾盯着不眨眼，仔仔细细看他。 盛述淮眼里似有海浪翻滚，包裹着复杂情绪，不计后果的冲到秦瑾面前。 -是害怕。 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第2章 等待不归人 “宿主，宿主，醒醒啊。” 002着急的声音在秦瑾脑中360度环绕。 秦瑾一脑门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一下就惊醒了。 秦瑾坐了起来，一言不发。 刚才的梦太过真实，有些后怕，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 002用数据清理了一下秦瑾，看到他浑身干干净净才满意点头。 002看见秦瑾的神色，不太好。连忙安慰道：“宿主，没关系的，面对困难，要勇于面对，不要逃避。” 002记着刚刚速补的心灵鸡汤，拼命往秦瑾的嘴里灌，努力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秦瑾想杀数据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看着它。 002感觉自己有点危险，不自然的“滋啦”一声，死机了。 抱着最后一丝敬业精神，传输系统自动启动了。 “嗖”的一声，秦瑾又晕了过去。 … “盛述淮，当前黑化值为99。” “祝宿主好运。” 秦瑾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两排，整齐。 “少爷，您的礼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站在一旁的管家恭敬的将礼服递给秦瑾，并善解人意的问道有什么要整改的。 秦瑾顺手接下，挥挥手，让面前的所有人都退下。 秦瑾拿着礼服，看着门关上。 一切都安静了。 莫名其妙的感觉直冒心头，秦瑾将礼服扔在了床上，无语道：“不是，这就开始了？” 没人答话。 “002，002，你给我出来，解释，快点。” “宿主，002来了。” 002快乐的上班。 “宿主，您之前用的身体已经消失了，这是您现在的身体，是按照您现实的身体1：1的比例打造的。” 002一脸自豪，认真为自己公司打广告。 秦瑾若有所思说：“那现在我就是我了？” 002抱着严谨的态度服务回答道：“是的，您现在的名字也是秦瑾，身份是秦家最小的儿子。” 秦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002看宿主并未有那么强烈的反感，于是接着说：“宿主，您现在将去参加四大家族联合举办的慈善宴会。” “慈善宴会，听起来挺没营养的。” 秦瑾对慈善宴会都有应激症了，上一次参加自己死了，真真不算美好记忆。 想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久到想起来记忆都有些许模糊，残存的一些片段在脑中不停晃悠，扎人不轻。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间，秦瑾下意识问了出来。 “002现在距离我上一次死亡过了多久？” 002沉默。 秦瑾眉头一皱，眯了眯眼，声音加重：“002，回答我的问题。” 002心暗不妙，不敢回答宿主，飘忽飘忽，感觉自己会被投诉。 002沉了口气，“宿主，已经…过去了四…年了。” “什么？怎么可能！？”秦瑾不可思议道。 完了完了，002已经看见自己的优秀员工新人奖远去了。 002满是愧疚，小声叨叨：“宿主，对不起，对不起。传输中数据出了问题，就…就变成这样了。” 秦瑾脑中的一个片段蹦了出来，愈发清晰。 盛述淮发红的眼尾，红肿的双眼，直盯着一处，单薄的身影站在原地，随时要被刮走，偏偏一动不动的等着，傻傻的等着。 他是在等我。 等一个骗了他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毕竟养了那么久。 秦瑾，你真是… 秦瑾心头充斥着酸涩。 002瞧瞧床上的礼服，又看看站在原地僵住的宿主，担心的不得了。 002哭泣，任务好难。 秦瑾动弹了一下，看了一眼礼服，拿着衣服，去了换衣间。 002立马阴转晴。 秦瑾换好了衣服，出来，对着镜子整理衣袖。 002瞬间被迷住了，一副果然书上说的没错。 -人靠衣服，马靠鞍。 秦瑾现实五官本就出彩，长眸黑瞳，高挺鼻梁下接薄唇。棱角分明，清晰的下颚线。 阳光洒在了窗户上，映射在了秦瑾身上，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宽肩窄腰长腿，在西服的加持下，身材比例更加优越。 站在满是金银的房屋里，活脱脱是一个矜贵的公子，风情又金奢。 002变成了夸夸数据，书上学的土味情话不要钱的全砸了下来。 “曾经以为那些星星也很好看，直到一不小心望到了你的眼睛。” “遇见你之前心猿意马。可遇你之后，猿跳走了，马飞奔而去，只剩心意，全然为你。” “我上辈子应该是碳酸饮料，见到你就开心的冒泡。” 002说的不亦乐乎，直直往外冒。 秦瑾受不了，直接喊停。 这是什么？脑子秀逗了，谁会喜欢这些？ 秦瑾眉间满是无奈和不解。 “行了，别说了，走吧。”秦瑾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002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混过去了，回去一定给这本书一个好评。 秦瑾没刻意放低声音，楼下的人从他下楼的时候就开始准备。 等到秦瑾上车，车开走了，站在门前，看不见影，众人才放下心。 混世小魔王终于走了，不过今天到是没那么费心，按以往来说，每个人可能都只留半条命了。 管家神情不明，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都回去吧。” 众人这才堪堪停止想法，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 盛家主宅。 “家主，今日的慈善宴会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图片按以前的安排也放上去了。” “行，下去吧。” 幽尘暗淡，凉意轻来。 盛述淮的书房有一扇小窗，小窗是推开，外面斑驳的阳光洒进。明媚的春色与屋内的遮光、暗淡都由这一扇窗连接。 他就站在这扇窗前偷窥满园的生命奔放热烈。 璀璨夺目的鲜活已多年未见，只留下他和满园的花草作伴。 盛述淮手中的黑色怀表安静的走动着，他盼望着盼望着那个人能回来，再看一眼。 … 第3章 爱人旧物 秦瑾坐在车上，一改往日娇纵吵闹的做法，安静的小憩。 连司机都不免往后看了一眼又一眼，生怕自己错过这伟大的安静时刻。 心想混世小魔王改性子了，还是憋了个大的，早做准备为好。 秦瑾自然能感受到众人对他警戒，感叹不已。 原来的数据到底谁写的，怎么写的…让人一言难尽，不过这样也不错，省的他露馅，脱轨可有些不妙。 不过半刻，车就到达了地方。 秦瑾也装作醒了过来，下车有人开门，一下车便被领到了相应位置。 脑中的系统快速传递数据，等到秦瑾落座时，信息也接收完毕。 本次慈善宴会为了慈善，特地由这个世界的四大家族一起举办的，基本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这露个脸，以便更好的发展。 拍卖形式采用匿名号码牌拍卖，没用传统式的拍卖，而是实时投屏，限时分钟内显示所投数额，高额替换低额，依次循环，最后时间结束显示最高数额和所拍人的号码牌。 为了公平公正，房间号和号码牌保密，等拍卖结束，再交涉。 秦瑾理清了规则，心里也算有个数。根据数据来说，秦瑾以前完全是按数据行动，一直被养在家中，不参加这种宴会的。 但这次不同，要不然坐一会就离开？秦瑾大拇指摩挲食指关节，给自己思考时间。 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成型，更有马上行动之意。 “叮-”，手机上也发来消息。 秦瑾打开手机，发现是大哥秦帆的消息。 【大哥：小瑾，这个慈善宴会可能会有些无聊，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走。】 秦帆这是多担心他会跑，还顾及到他的面子，连话都说的如此温柔，不愧是大哥。 做大哥的弟弟要有弟弟的样子，秦瑾莫名被这句话激起了内心的中二斗志，决定今天坐到最后。 【秦瑾：好的，哥。】 回复完消息，秦瑾就坐在沙发上。 坐了一会，焰火就熄灭了，实在太无聊了。 沙发前是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滚动循环播放着今日所拍物品，秦瑾看了几眼，发现都是些陶瓷，钻石和一些说得上年代的古玩，没有丝毫新意，与上次慈善拍卖宴会不相上下。 秦瑾不免生出几分倦意，手指在平板上反复翻，希望看到眼前一亮的东西。 一只陈旧的黑色怀表映入眼帘，秦瑾的手指停了下来，整个人僵住了，手指颤抖着想要滑过去，却无意中点了进去。 界面十分干净，没有细致华丽的介绍和精美的图片，只有四个字。 —爱人旧物。 “轰-”的一声，秦瑾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在倒流。手止不住的颤抖，呼吸骤紧，失去了供氧。心脏仿佛被一根针用最大的力气来回扎，特别疼。 秦瑾用力将平板反转，扣在沙发上，垂下眼，不去看正在播放的大屏幕。 002看情况不对，立马闪现出来，摇了摇自己。 “铃-铃-铃-” 听到风铃的声音，秦瑾才仿佛活了下来。 充血的脸，脖颈和手爆出的青筋慢慢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脑中闪现的片段，到底还是没能看清，只一霎那就消失了，了无痕迹。 有了002的帮助，秦瑾重回状态很快。 重新在沙发上坐好，等待着秦帆的到来，仿佛一切没发生。 其他房间里，盛述淮一直盯着怀表，一瞬间，怀表停了下来，过了一分钟又转动起来。 拍卖会将要开始，秦帆才结束交谈，来到房间。 秦帆一进来，还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弟弟竟没有离开，一改往常，如此乖，安稳的坐在沙发上。 秦瑾在秦帆一进门就抬起头，站起来喊了一句：“哥，你来了。”同时附赠一个微笑。 秦帆快步走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站起来干嘛，我是你哥，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坐着就行。” 看见秦帆坐下，秦瑾也坐了下来。 初见秦帆他竟感觉似曾相识，莫名的熟悉感也让他舒服不少，甚至有些放松。 秦帆温柔的问道：“看了吗？有什么喜欢的？” “没什么喜欢的，只是看见一个怀表，有些好奇。哥，你知道这是谁捐的吗？” 秦帆拿起扣在沙发上的平板，返回到怀表的图案，认真回想。 秦瑾蜷缩着发白的手指，等待着秦帆的答案。 “我记得，应该是盛家那位捐的，不过有些奇怪，这位最近几年一直在捐这只怀表，捐完之后再买回去。”秦帆看自己弟弟那么感兴趣，略微猜测，多说了几句，“好像不是为了捐款，更像是…是找人。” 秦瑾瞳孔一缩，攥的手指更紧。 秦帆看着秦瑾脸色不太好，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小瑾，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哥”，秦瑾一回神就看见秦帆着急的样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为了让他放心还加了一句，“可能是太久不出来了，有些不适应。” 听到他解释了原因，秦帆这才作罢，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平板上。 被这么一打岔，怀表的话题被动结束了，秦帆也没再开口。 秦瑾安静坐在沙发上，心绪不知偏向何方。 盛述淮，这三个字真…致命。 002呆呆的在宿主脑子里游动，不敢冒泡。 上网快速搜索，002一脸认真：“宿主，你这是拦路虎，遇见拦路虎应该越过去，不应该绕过。” 秦瑾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它在哪学的歪理，致命的熟悉感。 002知道宿主在想什么愤愤不平道：“什么歪理，这是真理，宿主要借鉴。” “哦？”秦瑾戳了戳002，002不让他戳，一脸气鼓鼓的，对不认同真理的人表示嗤之以鼻。 被它这么一闹，秦瑾心情好了不少，好心的问道：“你看的是教材书？”见002满脸震惊，眉头一扬，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继续补充道，“还是r教版的？” 002无话可说，生无可恋，宿主道行太深，系统之大不幸啊。 拍卖会开始了，秦帆已经选择了中意的几件物品，到时开始拍卖会自动提醒，自己也乐的清闲，下一秒便打开手机询问远在国外的双亲喜欢什么，并拍了几张自己选择的照片，到时邮寄过去。 第4章 心疼占据上风 秦帆拿着手机，耐心等回复中。 002顺势将秦家数据传了过来。 秦家父母早几年便放手事业，两人出国旅游，看看世界，倒是什么也不管。秦帆18岁就开始接手公司业务，到现在全面接下已然不成问题，至于秦瑾，父母恩爱又开明，大哥支撑起秦家，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做个开心的富二代，每天乐呵呵的，也无人反对。 秦瑾这个人物数据编写真是让人羡慕不已，自己都心动了几分。 老话说的好，同名不同命啊。 拍卖还在继续，怀表出现了。 怀表的拍卖并未有人出价，众人像是商量好的，无任何价值额出现干涉，大屏幕上只有一张放至最大的照片，怀表通过屏幕实时投屏，全方位角度，等人来拿。 最后几秒，价格突然出现。 —80270000，00。 顺利拍下怀表。 怀表的拍出的价格与它本身价值并不相符，太过昂贵。 “这是拍贵了吗？”，秦瑾小声问道。 秦帆：“是，也不是。” 秦瑾不解，偏头看向秦帆。 秦帆对上了目光，轻笑了一声，“拍的或许不是物品。” 秦瑾重新坐正，眼神溃散。 也许问题源头是根本，秦瑾猜的有些累了。 自己什么时候如此优柔寡断，心思猜来猜去，倒是啥也没猜明白。 002感受到宿主的思想，有些着急的说：“宿主，牢记任务，黑化值，我们要降黑化值。” 举起拳头，表决心。 秦瑾点了点头，“002报黑化值。” “98。” 秦瑾震惊：“竟然降了一点，什么时候降的？” 002翻了翻黑化值记录，找到了，一个小时前降的，贴心的计算了时间线，最终破案，开心说道：“一个小时前，正好对上你看见那只怀表的时间。” 秦瑾再一次受到冲击。 “见一面吧。”秦瑾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语气淡淡道。 002明白要干活了，快速定位了盛述淮的位置，传递到宿主脑里。 秦瑾收到了位置，扭头，“哥，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你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秦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在家的人晚上要一起吃完饭，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都不会拒绝这顿晚饭。 秦瑾虽然平时有点混，但对晚饭这件事还是挺赞同的，今天倒是例外。 秦帆也没有为难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就放他离开了。 秦瑾起身，朝门口走。 门口没有人，真好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秦瑾按照002的指引走到了门口。 门上的号码很熟悉，00015。 秦瑾摸着后脑勺也想不起来，索性不难为自己。 “扣-扣扣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方樣正守在老板身边，看着怀表再一次被拍下，盛述淮满脸黑色，一动不动，他也不敢动，拼命放轻呼吸。 气氛僵持着，室内一片寂静。 乍听到敲门声，方樣都想原地磕一个。 盛述淮猛然抬起头，直盯着门。 方樣看时机到了，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门被缓慢打开了。 外面的人逐渐显露了出来，砰的一声，玻璃杯碎了。 方樣赶紧转头，看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自家老板站了起来，眼睛还盯着门口，桌上的玻璃杯不见了，地上是它的碎片，四分五裂，泛着幽光。 方樣大概猜出情况。 -老板起身过于用力腿磕到了桌子上，玻璃杯被甩了下来，不幸中招。 方樣正想走过去，证实一下情况，顺便问问老板是否安好，自己奖金还保不保。 正当他抬脚往前走，一个人比他更快，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去，飞快到达老板身边。 方樣：“？”，现在职业竞争那么大？ 秦瑾站在盛述淮身旁，紧张的扫视盛述淮全身，“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伤到吗？” 盛述淮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瑾，不敢动，不敢开口，不敢相信，直到听到声音，恍如隔世，眼眶一下红了。 方樣看着老板的变化，立马带门出去，守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轻叹一声，“终于熬到了。” 秦瑾看着盛述淮伸出手，指间被攥的发白，手抖得不成样子，慢慢靠近他的脸。 朝他一点一点贴近，又在靠近前停住，眼睛一直停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反反复复看。 秦瑾有些于心不忍，弯下腰，主动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碰。 手指传来温热的触感，盛述淮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带着哭腔，“哥，是你吗？” 秦瑾蹭了蹭他的手，眼里满是柔情，看着他，“阿淮，是我，我回来了。” 啪嗒啪嗒，盛述淮看着他，微张开嘴，不说话，眼泪一颗一颗直往下掉，手上的人是真的。 他回来了。 他等的人回来了。 秦瑾何时见过盛述淮如此可怜的模样，心疼的不行，这可是自己的崽，自己亲手养大的人，一滴一滴泪全砸在心尖上了。 秦瑾一把拉过来，将他抱紧怀里，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拍，又瘦了。 盛述淮将头使劲埋进秦瑾肩膀上，只露出黑发。 肩膀处的衬衫被泪水打湿，整个屋里只有小声的抽泣声，盛述淮整个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死死的抱住秦瑾的腰。 害怕是假的，害怕眼前一切消失不见，害怕又回到以前只留自己一人。 盛述淮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抓住自己的命。 秦瑾心脏怦怦跳，闷的不成样子，心疼占据上风。 两颗心再一次相聚，接触，感受。 秦瑾一手拦腰抱住，让他贴近自己，一手抚摸黑发，稍偏头在他耳边轻声温柔安慰，“哥，在这，在这。” 白色灯光在房间充斥，沾染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缝隙的侵染进去。 从没被注意的黑暗窥以见柔光，不归人终寻身旁，不再被流放。 第5章 靠近 盛述淮寻了四年，等了四年，急躁了四年，不安了四年。 可能孤枕难眠，也可能日夜不眠。 这一刻，在秦瑾怀里，整个人被温暖的气息包围，他竟无比放松，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大脑始终绷着一根弦，现在没有了，完全没有了。 秦瑾就一直抱着盛述淮，很久没有如此安心，欺骗和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太累了。 002观赏了全过程，真美好，就像网上说的粉红色的泡泡。 002傻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002掐着时间，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还没抱完？ 秦瑾感受到耳畔的轻微呼吸声，很有序的呼吸声，哭泣声消失了，盛述淮身体也渐渐缓了回来。 这是睡着了？ 秦瑾不敢动！ “002，帮我看看，阿淮睡着了吗？” “宿主，他已经睡了五分钟了。” 002一副大为感叹的样子。 难道人类进化了？那么快，不躺着睡，改站着睡了？ 002摸不着头脑，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秦瑾不敢有大动作，扶住肩，搂住腰，将他横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 在他头下放了个抱枕，脱下西服外套搭在他身上，坐在一侧挡着灯光。 秦瑾就这样坐着，看着他睡熟的样子，满心欢喜。 “阿淮，好好睡一觉吧。”秦瑾隔着空气描绘他的眉眼。 这小孩，长的越来越好看了。 秦瑾一不留神的陷在了家长的角色里，满心满眼的都是“我家孩子真乖”，“我家孩子真可爱”，“我家孩子长的全天下最好看”。 002快要被这一套理论洗脑了，“宿主，悄悄说起一句，我能听见你的想法。” 秦瑾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大有“你没事吧”的想法。 002不懂：“宿主，这是你家的吗？” “什么意思，不是我家的，还成你家的？” 秦瑾一边和002交流，一边往盛述淮身旁又贴了贴。 002看见秦瑾的动作，忽然调出了黑化值，发现竟然降到了80。 自己第一次任务一开始就这么幸运，开始偷乐。 秦瑾看见黑化值降了那么多，还是有点开心，又掺点难过，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002开心不已，也顾不上了刚刚的问题，只是一直说宿主加油，宿主加油。 “宿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002期待的问。 秦瑾其实也没想好，一开始真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但见他是首当其冲的，这点毋庸置疑。至于之后先放下一切，先降低他的黑化值，然后好好陪着。 “陪着他，我是为他来的。” 002接着问：“那你还打算见秦晴吗？她好像也是重要一环。” 秦晴，秦瑾在脱离世界之前救助过的女孩。 002忽然发问，秦瑾也愣了几秒，秦晴这小姑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算了，秦瑾想了想，以后再说吧，不打扰也好。 002感慨人类之复杂，三个人都复杂成这样，那那么多人还了得。 秦瑾自然知道002在想什么，不由得失声发笑，真的很实习。 人情世故，冷暖自知。 拍卖已经快要结束了，盛述淮还没要醒来的征兆，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睡着，秦瑾就一直看着，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好好欣赏。 盛述淮睡的很舒服，熟悉的气息围绕着他，将他包裹起来，气息缠绕，逐渐渗透进他的皮肤，他丝毫不拒绝，全盘接受，好像被放进一个舒适的安全空间，放心，安心。 他甘之如饴。 拍卖结束了。 房间迅速清空，大多数人也赶着其他事，走了。 只有这个房间还有灯光。 秦瑾拿起手机看时间，拍卖结束，时间很晚了，该走了。 盛述淮还在睡着，秦瑾有些为难，自己该不该叫醒他。 002冒出：“宿主，宿主，我忽然发现一个神奇的定理，你要不要听？” 002分享欲快要通过声音冒出来了，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秦瑾顺着他答：“听，说吧。” “据我调查和研究，书籍一方面的知识翻阅，以及前辈的经验，我总结得知，肢体接触更有利于降低黑化值。” “肢体接触，你…确定？” 002坚定的眼神闪着光，biubiu的冒光。 秦瑾害怕闪瞎他的眼，选择相信。 光才散了。 “宿主，现在正是时候，抱他回家呀，抱呀。”002有些激动，转正转正开始第一步。 秦瑾看见一脸美滋滋的002，脑子里都是“抱呀，抱呀”的声音，咒语似的转遍整个头。 秦瑾感觉自己像发昏似的，看着盛述淮，手一点一点靠近，眉眼好看，睫毛好长还有点翘，鼻子真挺，嘴巴红红的，可能是哭过的原因，整个人水汪汪的。 整个身体向下压，靠近，呼吸交叉，浅浅的呼吸声打在了秦瑾心脏上，心脏狂跳，止也止不住。 秦瑾感觉自己要猝死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朝他腰下伸，慢慢摸进去，长臂一捞将他拦腰抱起。 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穿到手掌上，触感是软的，手指在发烫，秦瑾不禁隔着衣服按了按，迅速升温，整个耳朵都是红的，攥紧拳头。 盛述淮的头靠在他胸膛上，继续睡着，感觉到头下变硬了，还要命的蹭了蹭。 真的要死了。 秦瑾将外套披在他身上，遮住他上身，单手整理了一下，露出点呼吸的空间。 002默默站在一遍，看着，感觉宿主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那肢体接触到底行不行啊。 002苦恼。 秦瑾抱着盛述淮往外走，将门打开。 方樣勤勤恳恳的守在门外，等啊等，等到了天完全黑，等到拍卖会结束，才看见门开了。 一看见门开就开心迎上去，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方樣微笑的姿态快要维持不住了。 老板在别人身上挂着？！被人抱着走出来了！！！ 方樣脑子闪过多重鲜艳画面，各种马赛克，打的满天飞，同时，眼睛止不住的的往门后瞟。 秦瑾看见他那一言难尽的眼神，不懂。 走进，小声说：“他睡着了，去开车，送他回家。” 方樣一脸“你不是人”的表情，撇撇嘴，有些唏嘘。 体力真好，果然是年轻人。 秦瑾额头青筋跳了几下，手有点痒，想揍人。 方樣识趣，立马转身开车去了。 第6章 归属感 秦瑾抱着盛述淮一步一步走的稳稳的，小心温柔的放到后座上。 幸好天黑，人少，认识老板的人更少之又少，方樣开车到达的第一想法。 庆幸又有点淡淡的失望。 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处理一切，包老板满意。 奖金需要证明用处，方樣也需要。 车在方同志的证明下安全到达目的地，方樣同志发挥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用处，毫不犹豫的开车离开。 表扬。 秦瑾又一次回到这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黑夜中，这座别墅竟无比明亮，小小的灯点亮每一块地方，连沿途的路都无法避免热情的灯光。 看着这块明亮和怀里的人，秦瑾莫名有了种归属感，算这个世界唯一的寄托。 秦瑾抱着盛述淮走过这段路，到达门口，门口的锁是人脸识别，一站在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 看来自己在这留的痕迹，还有人用心保留。 秦瑾按照着原来的记忆找到房间，打开灯，拉开被子，将怀里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又掖了掖。 在灯光下，盛述淮的眼睫毛动了动了。 秦瑾失笑，用手去触碰，睫毛扫过他的食指，痒痒的。 秦瑾笑出声，打趣道：“怎么，醒了？” 盛述淮知道被发现了，睁开眼睛，正对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了的。 歪头想，可能是自己的呼吸变了，也可能是开车的时候自己动了一下，或者其他的一些细微动作，秦瑾总能感受到，盛述淮有这个信心。 秦瑾拍了拍他的手，问他：“饿不饿？” 盛述淮点了点头，坐了起来，满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秦瑾觉得自己崽太可爱，忍不住揉揉他的头。 仔细想来也是，当时离开的时候，盛述淮才18岁，四年的时间，让他成长的更为出众。 背负太多东西奔跑，每一步都迈的精疲力尽。大量的时间，心血，精力铸成现在的他。 有点心疼。 他也还是小孩。 002：八百倍滤镜。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做饭。” 秦瑾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去厨房。 厨房还是原来的位置，秦瑾再次站在这里，有点恍惚，身影重叠，数据交缠。明明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却过了四年。 门没关，开着。 这个房子是以前他们的住所，由盛述淮一手设计。 整个别墅看起来都是正常设计，但总有一些地方格外精细，更符合盛述淮的意愿。比如，厨房和盛述淮的卧室，角度设置的尤为巧妙，只要开着门，厨房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看到。再比如，一些看不见的房间。 盛述淮坐在床上，眼睛跟随着秦瑾，厨房里他的动作一览无余。 秦瑾手指灵活，套上围裙，在后腰处打了个结。打开冰箱，手掌握在冰箱外侧，青筋微起，灯光下隐约看见流畅的腰线。 盛述淮眼神暗了暗，看着暖光下的人，手指攥紧了被子。 快要压不住了。 盛述淮背靠床，看着厨房里做饭的秦瑾，手指摩挲，眼神说不明的幽暗。 “哥，回来了，就回不去了。”盛述淮喃喃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向眼前人说的。 厨房里。 秦瑾打开冰箱，发现冰箱的食物塞得满满的，食物非常熟悉，拿起来看保质期，发现都是最近的日期，十分新鲜。食物与自己走的时候放的一模一样 连摆放方式和位置都相同。 秦瑾眼眶微热，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002一直守在黑化值旁，看见刚刚降下的黑化值，又窜了上去，一脸懵逼。 002猛摇宿主，“宿主，你看，黑化值又变了，一下子上去了。” 秦瑾听见002着急的声音，只是点了点头。 002：“宿主，你是傻了吗？快做点什么啊。” 秦瑾没再刺激002，安慰道：“放心，起起伏伏是正常。” 看不见盛述淮，猜到，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002看宿主一脸淡然，以为他是胸有成竹，有了主意，也没再吵，缩在一旁，看着宿主做饭。 秦瑾切了些葱花，准备调汤底，小葱，生抽，猪油各一勺，再加老抽半勺，其次是放入适量佐料-胡椒粉，白糖，盐。 002拿出来菜谱对照，适量，不解，冒头问：“宿主，适量是多少？” 秦瑾看见咕嘟咕嘟的水，下面。听到这个问题，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笑着回答说：“适量，嗯…看个人口味，阿淮口味比较淡，一点就行，充点味。” 002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知自己又被塞了一把狗粮。 调料很快，烧水煮面，然后搅拌均匀。 最后一步，装碗。 两碗阳春面，份量很足，当夜宵应该足够。 冒着热气被端上桌，面被葱花点缀着，灯光下，油光泛着鲜绿，温馨无比。 盛述淮掀开被子，起身在床头柜里拿了一粒白色药片，藏在手心，走近餐桌。 秦瑾看见盛述淮，冲他扬了扬下巴，“先坐，我去拿筷子。” “好。” 看见秦瑾扭头转身离开，盛述淮将药片放进碗的一边，药片一接触水，不到半秒就消失了，什么都没留下。 盛述淮看着药片消失，脑子翁的一声炸开，竟有些说不明的兴奋。 秦瑾过来时，盛述淮还愣在原地，眼睛没有神，只是呆呆的看着碗。 心中叹息一声，秦瑾握住他的手，领到位置上，没动，弯腰轻声问：“阿淮，你要吃哪碗？” 盛述淮听见阿淮两个字，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感受到耳旁炙热的呼吸，没经思考就指向没下药的那碗。 手一直僵着，没动。 回神看向秦瑾，眼神闪烁。 秦瑾没说话，将筷子拿起来放在他手上，又把他选的那碗推到他眼前。 回到自己的位置，秦瑾开始享受他的夜宵，挺香的，好久没吃了。 盛述淮动了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002按耐不住，蹦了出来：“宿主，他…他给你下药，你还敢吃？！” “挺好吃的，你吃吗？哦，对，你吃不到。”秦瑾执起筷子又吃了一大口。 “宿主，你心真大！！！” “没事，他不会害我，放心，你先下班吧。” 002知道劝不动了，“好吧。” 下班了，002下线了。 秦瑾吃完，看着还在一口一口吃的盛述淮，不禁问：“怎么？很难吃吗？” 秦瑾一脸认真，盛述淮倒是有些慌，刚想开口说话，手先抬了起来，筷子掉了。 “哈哈”秦瑾低笑出声。 盛述淮有些懊恼，自己好像又出丑了。 刚想站起来，一双筷子就递到自己眼前。 “先用我的，不嫌弃吧？” “不…不嫌弃。”盛述淮将筷子接了过来，埋头吃面。 他的筷子，这算间接接吻吗？ 盛述淮脸上有些热。 秦瑾将盛述淮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中，哑然失笑，逗起来，真可爱。 第7章 别撒娇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 两人的氛围迅速升温。 秦瑾看着盛述淮接着吃，灯光迷离，眼前慢慢出现幻影，与他重叠，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晃动，睁不开眼，揉揉太阳穴，空间扭曲，波浪卷起，磁场在紊乱。 拼命保持清醒，隐约看见眼前人担忧的眼神，离自己越来越近，伸手去抓，碰到了。 盛述淮紧抓伸来的手，将桌子上的餐具移到一边，防止受伤，然后看着他慢慢趴在桌子上，最后睡过去。 药片效果没想到会这么好，发作的太快了，与自己的发作时间不符，太短了。 盛述淮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药物说明，不安心，打电话给康复，得到绝对没问题的保证后才放下心来。 秦瑾一边侧脸露出来，下巴隐藏在臂围里，精致的侧脸在灯光下有极大的诱惑，去引诱盛述淮。 他当然不受诱惑，馋这块肉快馋疯了。 盛述淮一点一点靠近，近到感受到他鼻间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看着薄薄的嘴唇，慢慢描绘他的唇形，凑近，偏了，印在了嘴角。 努力压抑自己。 还是不行，再等等。 等他心甘情愿。 夜很短，盛述淮这个晚上睡得很好，后背是温热的身体，前方是有劲的手臂，整个人被围在安全区。没有药物助眠，也没有黑夜中的怪物出没，永远有人守着他，没有做梦，等待美好的明天。 秦瑾醒来的时候，002正在拼命撞他的头，一遍撞一遍破音喊：“宿主，醒醒啊，快醒醒啊，你都被锁起来了，还睡！？” 秦瑾抬起手，下意识揉了揉眼，没想到一抬起来，有点重，举到眼前，发现手腕上带了一个银色手镯，手镯上端连着一个细长的银色链条，外包一层黑色软皮，最后定在床头的墙上，墙上有专门的钩子，钩子也被包裹着。 坐起来，秦瑾看了一圈房间，经过再三辨认，确定这个房间他从没见过，来过。 房间很大，和盛述淮卧室装饰无大差别，拉开窗帘，外面一片花海，十分熟悉，自己亲手种下的。应该还在别墅里，但这里是哪？ 盛述淮在哪？ 他下床，没有拖鞋，地上铺满了毛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脚感不错。 链条的长度刚好，到达门口就没了。 秦瑾微笑：这小兔崽子，搞什么！？ 002气呼呼的出来：“宿主，这就是你说的没事？，怎么回事啊，难道是昨晚的药？” “应该是，没想到这小孩挺厉害的。” 秦瑾真的被震惊到了，自己教了他那么多美好的核心价值观，可偏偏好的不学，在哪学的？就喜欢囚禁，强制吗？ 被气笑了。 002心累，任务咋完成啊？心如死灰的去翻黑化值，发现大降，竟然降到了65！！ 002一瞬间愣住了，随后开始在秦瑾身旁转圈圈，“啊啊啊啊，宿主，降了，降了，黑化值降了。” 秦瑾深思：“嗯。” 002：“宿主，应该是你被绑了，才降了，要不然…” 秦瑾已经猜到它要说什么了，连忙制止，“一边去，想都不要想。” “好吧。” “002报时。” “宿主，你手机在床头柜上，可以看一眼的，我就先撤了。” 002完成今日任务，开心下班。 床头柜上，一台手机正放在上面。 拿起手机，确认是自己的手机，毕竟男神手机壳不是谁都有的。 秦瑾捂额：“这孩子，连抄作业都不会。” 打开手机，直接打电话给盛述淮。 电话被挂断了，不到一分钟，盛述淮出现在了门口。 站在门口，盛述淮看见秦瑾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看着他，反射弧才反射回来，踟蹰不安的向他走去。 距离10公分，自觉的蹲下，仰头看他。 秦瑾盯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不开口。 盛述淮满眼满心都是秦瑾，害怕他生气，手指搅着衣角。 “哥，我错了，你生气了吗？” “别撒娇，好好说话。” 秦瑾看着逐渐靠近的盛述淮，爪子试探着触碰，脚也不闲着，慢慢移过来，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嘴也撇着，一脸委屈样。 “你还委屈上了？拜托，大哥，是你绑的我，我还没委屈呐。” 盛述淮眼前一亮，有些开心道：“哥，你不委屈？” 这是重点吗？满脑子都是什么？ 秦瑾没好气的说：“快点，放了我，把这玩意都收起来。” “哥～” 秦瑾绷起脸，“快点。” “哦。” 靠，差点就妥协了，秦瑾揉搓脸。 盛述淮拿起放在胸口的钥匙，刚解开，秦瑾一把把他拉入怀中，只听卡巴一声，就把手镯拷在了他手上。 盛述淮白期待了。 “好好反省，拷着吧。”秦瑾整理自已的衣服，转身离去。 “哥，哥，我错了。” 盛述淮在身后喊，完全没任何包袱。 秦瑾没关上门，只是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冷静冷静。 咋回事，自己的崽啥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那个又酷又冷的小男孩哪？ 世道变了，唉。 盛述淮知道秦瑾又心软了，门都没关。 看见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还有他的温度，明明不热，却有些灼心。 低笑出声，忍不住在床上滚了几圈。 自己身上都是他的气息。 盛述淮满意极了。 秦瑾听见了笑声，更加无语，疯了这孩子？ 002受到宿主情绪影响，被迫回来。 “宿主，咋了，你情绪波动这么厉害，我回来看看。” “没事，被驴踢了一脚。” “啊，驴？”002震惊，迷茫，害怕，四周扫视，发现没有，才嘟囔道：“哪有嘛，骗统。” “你竟然知道什么是驴？” 002看见秦瑾有点惊讶的表情，反应过来，羞涩道：“好好学习，天天进步嘛。” 秦瑾：给你点个赞。 002被夸奖迷晕了头脑，连一开始的问题都忘了，被绕远了。 秦瑾暗呼一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002毕竟是数据，不一会就反应过来，追着他问，“宿主，为什么呀？为什么呢？” 秦瑾心绪正乱，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002，下班了。” 002听见后，不假思索，离开，下线。 果然，谁都受不了下班的诱惑。 第8章 浮动的心绪 002的离开，让秦瑾松了一口气，他的确有些情绪不对，当临近点爆发后，少了一部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每当狠狠调动起来，又不知为何落下，心里缺了一块又一块。 看来什么时候要和002好好聊聊了。 秦瑾努力平复心情，恢复过来了。 盛述淮此时正在床上滚的不亦乐乎，等到秦瑾站在门口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愣了半分钟，嗖的坐起来，一下子窜到了床边，链子发出细微的晃动声。眼神飘忽，手悄悄的理自己的头发。 落在秦瑾眼里，可爱爆了。 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是时候改改自己的滤镜了，他都多大了，自己不能再把他当小孩了。 一晚成长的盛述淮还在顺头发，秦瑾大步走过去，仔细看了床一遍又一遍，寻找着钥匙。 盛述淮低下头，不看他。 床被滚的很乱，简直不能看了，被子不知道掉哪了，连床单都分离了，皱巴巴的，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但很遗憾，没人搭理。 钥匙很小，好在串了个环，仔细看几遍，终于找到了。 秦瑾走过去，拿起钥匙，来到盛述淮身边，执起他的手，开了锁。 镯子被打开，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盛述淮抬头，冲他笑，“哥，你心疼了？” “去你的，该干啥干啥去。” 秦瑾没回答，盛述淮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开心。 “哦。” 秦瑾去洗漱，没再理他。 盛述淮跟着去洗漱，再洗一遍，跟他再洗一遍。 洗浴间很大，跟这个房间一样大，装潢乍一看不是很奢华，是绿色和白色相配，还有小灯，照亮这个房间。一进来就让人感觉舒服，灯光加出色的装修顿时眼前一亮，充满好感。里面设施齐全，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比如，秦瑾随手一碰，就自动弹出一扇小门，门开了，里面是满满的洗漱用品，摆的整整齐齐，透过一条缝，根本看不到里面，不透光。 秦瑾转头就看见盛述淮头靠在门框边，笑着看他。 “这是你准备的？这么多？”秦瑾随口问道。 盛述淮朝他走来，“对，我准备的。” 秦瑾打趣道：“不是，你准备这么多干吗？这要用到什么时候？不准备出去再买了？” 这么多东西，别墅里没有保姆，只有小时工定时来打扫。再加上盛述淮有点轻微排它行为，根本不可能留人住宿。 所以买那么多东西，囤货？不可能吧。 秦瑾要再想想。 盛述淮没有答话，只是一直紧跟着他。 再比如，秦瑾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个方向，白色浴缸，浴缸边缘放着一排塑料绿色小恐龙，由大到小依次排好。 浴缸也不像游泳池那么大，只是容纳两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神奇，他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不对，这方面…这小崽子成年了，也22了。按照现实世界，22岁可以结婚了，这个世界是按现实世界编写的，也应该是22岁。 不会吧，结…婚，他们就四年没见，盛述淮就背着自己当爹了！！！ 秦瑾脸色变得飞快，从“不会吧”到“你敢”再到“你试试”，眼睛瞪着盛述淮。 盛述淮以为他看到这个房间起码会开心，再不济也是平淡，但这个表情，不像开心，更像…像在看不孝子？！ 心里一惊，必须迅速夺得主动权，盛述淮立马开口发问：“哥，你不开心，是这些东西影响到你了吗？你不喜欢，我马上派人换，毕竟是为你准备的，当然以你的喜好为准。” 听到这，秦瑾淡漠，看见盛述坚定的眼神才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哦，原来是这样。 “咳”秦瑾抱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接着淡淡地说：“没不喜欢，就放这吧，不用换。” 盛述淮在秦瑾身上看见了心虚二字，不敢吭声，只是幽幽的又看了一眼两人大的浴缸。 快速移开眼，站在洗漱台前，接了杯水，放在一侧，给牙刷挤上了牙膏，递给秦瑾。 秦瑾从容接过，完全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盛述淮又给自己挤了一遍牙膏，两个脑袋凑到一起，挨着他哥。 看着慢慢凑近，刚顺好毛绒绒的头发，想摸，摸乱。秦瑾顺从本心地抬手摸了一下，手感不错，接着刷牙。 盛述淮来了劲，一直往秦瑾身上蹭，秦瑾刷着牙，嘴里都是牙膏沫，含糊吐出一个字-“乖。” 盛述淮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听见乖就不动了，不到一会又乱蹭，直到秦瑾洗漱完，嘴里都不知道说了几个乖。 头发毛糟糟的，趁的盛述淮更显小孩气，与涂发胶连头发丝都精致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这才对嘛，才多大，孩子气点好。 秦瑾趁机又撸了一把，过够了手瘾，这才找出梳子，给他梳整齐。 盛述淮感受到头顶小心翼翼的梳头的人，嘴角弯了弯。 真好。 他哥第一次给他梳头。 说起梳头，秦瑾绝对可以排上名，不用梳子主义者，几乎从来都没碰过梳子，更不用提梳头了，从来都是随手一抓，梳头这个选项，在他这压根不存在。 盛述淮半路被他养到大，随着秦瑾的习惯，也没碰过梳子，再到后来，为了接手公司，活动，宴会，隔三差五的发胶，都会有专门团队接手，完全不用在意。 没想到，今天到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这个意外，他很满意。 秦瑾梳的很小心，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盛述淮几乎感受不到力度，提醒道：“哥，你可以重一点，我不怕疼。” 秦瑾手一下就停住了，许是下了什么决心，来回变换角度，尝试着那个方试更舒服，最后终于成功找到，一口气梳完了。 盛述淮一动不动任他动作，看到他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放心了。 站在镜子前，盯着他的头发，发现上面一层都浮了起来，秦瑾站在他身后看一眼笑一声，盛述淮也被感染了，眼睛璀璨夺目，露出大大的笑容。 秦瑾试图用手指压下他的头发，他扭头看，笑容还在，完全展露在秦瑾面前，不带任何防备，满眼的笑意，直达心尖。 秦瑾愣住了，扭头走了出去，红色顺着脖子蔓延到脸上。 盛述淮跟在后面，笑容更大了。 第9章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老板的秘密放心底。 默给自己比个耶。 回到餐桌上，早餐早已准备好。 各式各样的早餐摆满了整个餐桌，餐桌是2x1的长方形桌子，一眼望过去，有些震撼。 于秦瑾而言，确实如此。 于盛述淮而言，只有担心。 哥，到底喜不喜欢？ 这个问题直到秦瑾毫不犹豫的拿起灌汤包和豆浆才解决。 嗯，口味没变。 盛述淮跟在身后，拿起了相同的食物，坐在他哥对面。 灌汤包，豆浆，久远了。 秦瑾还是挺怀念以前的养孩子的时候。 每天早晨的灌汤包和两杯豆浆，秦瑾都有些厌了，可盛述淮竟然没任何感觉，给什么吃什么，真是省心。 仔细想想盛述淮这小孩小时候确实算听话的，不哭不闹，还不用追着喂饭，长的又可爱，当时不知俘获了多少邻里邻居的心，连隔壁经常臭脸的李叔都偷偷给他塞零嘴。 现在也是，长开了，比以前更好看，连吃个包子都赏心悦目。 秦瑾看了几眼，感觉包子都好吃了。 秦瑾的目光不定时的停留在盛述淮身上，有时候是眼睛，之后是嘴，看久了又有些心虚的移开。 盛述淮感受到，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放慢了速度，吃的更优雅些。 整个餐厅只有小声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五分钟就能解决的早餐，两人吃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门开的声音打了平静。 一个带着浓密发量的男人出现了，他先是打开手机，定位房屋主人的位置，发现目标，采取行动。 不妙，目标人物旁有危险人物，采取备用方案。 秦瑾刚吃完饭，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休息。盛述淮走过去，正想帮他按摩一下。 拉近两人关系的绝美好方法。 突然停住了步子，看见正对面的窗户外，有一颗头，准确的来说，是一颗只露出头发的半个脑壳。 -在反复横跳。 很好，方樣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可怜的方樣还在幻想自己的美好带薪休假。 带薪休假啊，没人能拒绝。 方樣看信号弹放出了，开心的往大门走。 刚想打开门，还没碰到，门就开了，奇怪。 抬头，看见老板严肃的表情，细微处有一丝怒气。身体一激灵，瞬间不奇怪了。 完了，方樣难过的想，老板上一次露出这个表情还是在自己上一次失去带薪休假的时候。 害，孩子命苦啊～ 秦瑾也被开门声打断，端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对声音敏感了。 是在什么时候？ 方樣委屈巴巴的跟着盛述淮进来了，站在一旁，盛述淮看了他一眼，又坐下了。 秦瑾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相处的方式倒是有趣。 盛述淮悄悄看秦瑾的反应，发现没问题，才放下心。 可怕，秦瑾可是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每天诵读一遍，并且每天和他普及一遍，虽然盛述淮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方樣首次到老板家，坐老板家，还是与危险人物坐一起，别问，现在的无比紧张。 开始没话找话。 -“您好，您是？” “他哥。” 他哥？老板有哥哥？什么哥？什么哥都不用这么抱吧？！ 方樣的表情都写在脸上，秦瑾不用看也知道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跑他身上了。 害怕产生误会，接着补充道：“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不是亲的！！不是亲的！！！ 四个字如同被插在蓝牙耳机音箱上，在他的脑海里360度环绕播放。 震耳欲聋，不能多想。 方樣被震的七零八散，脑子里浮现昨日画面，产生了一个大胆但要测验的想法。 不是亲哥？是情哥哥！！！ 肯定是。 坐在沙发上的方樣，反复偷瞄老板，看见老板一直盯着对面那位，更加肯定了想法。 眼睛充满了坚定，把手放在背后，默默举起三根手指，在心里发誓，誓死守护老板秘密。 盛述淮永远猜不透自己助理神奇的脑回路，索性忽视不见。 但这次，方樣压根没打算避着，眼神一直在他俩之间打转，盛述淮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一个眼神刀了过去，方樣老实了，假装拍了拍裤子，安稳的坐在他的那块地方上。 秦瑾在一旁也没在意，闭上眼，重新休息。 直到方樣开始汇报工作，才稍微抬了一下眼皮子，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方樣心想那可不行，悄咪咪的递给盛述淮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像是在预示要放大招了。 盛述淮没多想，以为他又抽风了，没管。 “老板，前天李总想邀请您参加一个聚会，是一个私人聚会，他已经多次邀请，你当时并未有时间，如今，您看，是否方便？” 盛述淮不明发问，“我什么时候收到过？” 方樣丝毫不慌，镇定开口：“聚会邀请函有两张，您可以邀请一人与您同去，您看，如何？” 盛述淮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接着说：“我可以去吗？” “嗯。”盛述淮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 果然，什么时候都拒绝不了秦瑾。 方樣看机会成熟，将时间也报了出来，“时间是明天晚上8点，剩下一切都会安排好。” 秦瑾点了点头，对着一切仿佛很满意。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起。 盛述淮见秦瑾没有任何问题，自自己也同意了，没多说什么，就让方樣离开了。 方樣求之不得，飞快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落的一地寂静。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盛述淮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就听见秦瑾开口：“挺好的，去外面看看，不能一直闷着，人会被闷坏的。” 秦瑾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可能是小时候侦探小说看多了，也可能是职业病，总是无意识的观察周边实物。 从来到这里，到今天早上睁开眼，很多东西都透露着古怪。 -方圆几里连家饭店都没有，却出现恰到温度的早餐。 -那么多房间，都是崭新的，并未有使用，连基础用品都没有，偏偏只有一个房间储备完全。 -方樣从没进过这里，是盛述淮领进来的。 这些种种现象都让秦瑾猜测不断，不由的试试盛述淮的反应。 结果很明显，他猜对了。 盛述淮这小孩，太倔了。 秦瑾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说，是说他太倔，还是太傻。 一个人，守着什么呢？ 守着，一个消失已久的人？ 不值得，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瑾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理智到只相信自己的人。 这次竟然有些动摇。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第10章 安心 被方樣这样一打扰，两人秦瑾脑子不太够，用多了，累了，生出几分倦意。 起的不早，方便午觉。 午睡，摆在面前，等着秦瑾。 盛述淮了解秦瑾，从他小就是如此，习惯养成，一目了然。 他哥困了。 等秦瑾开口，等了一会，发现他整个身体还直着，头往后一晃一晃的，都快睡着了。 于是盛述淮装作困了，“哥，你要睡会吗？” 秦瑾也不客气：“嗯，想睡觉了，腾个房间给我。” “哥，房间只有一个，你刚才待过的，行吗？” 可恶，明明有那么多房间，偏偏看不见，你就装吧！ 秦瑾睁开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刚刚睡醒的房间一眼，没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了。 盛述淮接收到了信号，立马明白。 过去扶他，秦瑾没拒绝，表示习惯了，以前每天必须上演的流程 加上眼都快睁不开了，也没心思与他计较。 这确定不是药剂过量？秦瑾脑中不停反问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困了，困成狗了。 盛述淮搂着秦瑾的肩，慢慢走过去，手不自然的往下滑，最后成功摸到了腰。 沾沾自喜中，秦瑾瞟了他一眼，意味“小兔崽子，你等着”。 盛述淮也没当真，毕竟他哥这种状态，少见，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能放过，抓在手里的，就是自己的。 盛述淮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并亲身体验过。 附赠一句，再也不想再来一次。 秦瑾倒在床上，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泡在温水里，飘飘然，特别舒服。 沾床就睡。 盛述淮帮他把被子拉开，整了整他的衣服，刚才动作幅度太大，上衣下摆都被蹭了上去，露出白皙有劲的腰肢，烫眼。 飞快扫了一眼，又一眼，再看最后一眼，盛述淮终于正面欣赏了一遍，才依依不舍的把被子拉了上去。 还摸了一把。 烫的指尖发麻，有点上瘾。 不能再想了。 盛述淮脱了鞋，走到另一侧，躺下。 被子里还有些余温，是他哥的。 暖暖的，火力真大。 以前也是，他的体温偏凉，冬天和夏天都是暖不热被窝，秦瑾就一遍一遍给他找药方，自己试药，有点药效，再给他喝。不过效果不理想，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用。再到后来，秦瑾没了办法，只能先暖热再让他进去。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真的不错，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只记得有他在的每天，自己都睡得很好。 “秦瑾”，嘴里念着他的名字。盛述淮侧过身，看他。 真好，回来了。 哥，有你在真好。 盛述淮从不睡午觉，现在睡得很香。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慢慢演变成动态，一帧一帧播放着。 不多，不少，刚刚好。 屋外的满园鲜花作陪，屋内的两人同床午睡。 午觉过的很快，盛述淮一觉醒来，刚想扭头问个好，就发现人不见。 飞快的坐了起来，一张纸被带了起来，落在眼前。 是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我没离开，看窗外。 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窗户边上。 看见秦瑾带着个草帽，弯着身子在看花。 正值花开季，鲜花开满遍地。 绿根扎地，颜色点缀。 整个地面都被包着，昂然磅礴，充满生命力。 秦瑾站在之中，满眼都是花。 盛述淮站在窗边，满心都是他。 正想喊一声，秦瑾像是恰准时间，先他一步，转过身来，看着他，笑了。 阳光倾洒，秦瑾身着白色上衣，站在花中，笑着看着他。 心脏飞快的跳着，肾上腺素疯涨，盛述淮眼睛一直盯着秦瑾。 眨都不眨一下。 花园成了背景板，盛述淮只能看见秦瑾一人。 愣住了，直到秦瑾冲他喊了一声，“愣着干啥，快过来帮我。” 才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折回去，穿鞋。 盛述淮来到秦瑾旁边的时候，秦瑾已经摘了几朵花了。 秦瑾随手递给他，他赶忙接着。 “怎么来的这么匆忙？” “啊？” “整整你的衣服。” 盛述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上衣扣子开了几个，可能是刚才太急了。 腾出一只手扣了上去。 拿着花，跟着秦瑾走。 两人根本不用过多言语，配合默契，秦瑾给，他就接着，秦瑾移动位置，他也找准机会，离秦瑾更近。 好的帮手是很重要的，节省了一大部分时间，两人很快完成了采摘任务，打道回屋。 秦瑾跟着盛述淮进入到了一个小房间，门上挂着一个花篮，花篮里别满了花。 靠近看，发现有些奇怪，花分毫不动。伸手碰了碰，捏捏，是假的。 秦瑾看盛述淮，他偏头不和他对视。 只觉好笑，又有点可爱。 打开门，仿佛进入了花的世界。 房间里是由花装饰的，一眼望过去都是花和花相关的工具。 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每个工具上都有刻字，是qs。 盛述淮小算盘打在了他眼前。 工具十分多，不同年代的都有。 这，真是大手笔啊。 看的秦瑾眼花缭乱，目不接暇，有些甚至都不知道名字，特别精致，看了一遍，只有两个字“牛逼”。 知道自己有几分料的秦瑾转战正常工具。 到最后，挑了一些自己以前经常用的工具。 瓶，枝剪，花泥刀，刺钳，剑山，扎带等。 插花是个艺术活。 秦瑾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不过成长总是能富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耐心，是他学会的。 伴着血泪一起咽下的。 盛述淮这个傻小子。 谁喜欢插花啊？！ 只不过，只不过… 秦瑾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手指灵活，花枝在他手里，仿佛会跳跃，他只负责指挥就行。 盛述淮就在一旁看着。 第11章 这不是你家吗？ 托着腮帮子，歪着头。正好把身后的花画挡住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从秦瑾的角度看，是一个花环，刚好戴在盛述淮头上。 秦瑾拿着工具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弯了弯，带着盛述淮摸不着头脑的笑意继续下去。 盛述淮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不重要，他在自己身边高兴就好。 嗯…他哥笑起来真好看。 最后，摆好，成功完成。 耗时挺久的，几乎整个下午都在花房里度过。 秦瑾摆弄了多久，盛述淮就盯了多久。 也不嫌累，整个焦点全放他哥身上了。 两人一同出去，也不知该干点什么，就站在原地。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可盛述淮全然不觉得，只是一直在思考，怎么把他哥留下。 这是个有关之后幸福指数是否稳定的重大问题。 秦瑾看盛述淮眼神放空，不知他心思又飘哪了。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盛述淮一瞬间就抓住了，秦瑾用了点劲，甩了甩，没甩开。 死死抓住，不放手。 秦瑾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争取把他拍过来。 手被抓狠了，一放开就看见了几道红印子，清晰摆在眼前。 盛述淮恋恋不舍的放开，看见红色呈现在白色上面，直勾勾的盯着。 像狼看见肉一样，但多了几分稀奇。 “看，你干的好事，脑子想啥呢？” 盛述淮眼中有懊恼，心疼，还有不明的情愫流转。 秦瑾注意到了。 有点不明白。 对于秦瑾来说，盛述淮四舍五入算自己养到大的，还养到了18岁。性格方面，自己还算了解，一开始是个酷酷的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后来也是慢慢转变成了阳光开朗大男孩。 干过不少缺德事的秦瑾，年少时认为青春就应该张扬些。他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 后来在秦瑾的影响下，盛述淮一度过于活泼，让他都招架不了。 现在，却有些说不清的朦胧和距离，就像一层膜。四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 但，他有私心，他想盛述淮不变。 如今看来，是变了，变化还不小。正逐步向危险边缘走，还是要掰回来。 明天是个好机会。 秦瑾用虎口抵着下巴，坐在书房沙发上，看着正经工作的盛述淮。 盛述淮对着他坐，时不时抬头看他，确定还在不在。 “宿主，我查了一下，这叫缺乏安全感。”002学着秦瑾的动作，趴在肩头，学着秦瑾，一脸深沉的看着盛述淮。 “安全感？” “嗯，你看你离开这么久，还没告诉他。现在又突然回来，他害怕你离开不是正常吗？” “还没告诉他？”秦瑾重复002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走的时候没告诉他？” 002拍拍胸脯，昂扬且激情饱满的回答道：“这你就可问对人，我002，一个好学且努力工作的系统，当然会知道了。” 002还想在显摆几句，秦瑾就打断了，他大概知道了。 突然回想到自己做的梦，秦瑾忽然有了些想法。 “002我认为你肯定能转正，你那么厉害，一定知道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对吗？” 秦瑾毫不掩饰的夸奖和充满佩服的语气，让002更加自豪。 马上开口道：“我当然知道，我可刚在大数据库里接收到所有数据，等一下哈，我马上给你看看我有多厉害。” 秦瑾知道成功了，有充足的耐心等着。 这小风铃挺有用的。 盛述淮一抬头就看见秦瑾随意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背，头歪在一侧，黑发，白肤映在绿色的沙发上，色彩对比十分鲜明。上身东倒西歪，手指在沙发扶手处点来点去。 画面太美，强烈刺激到了盛述淮工作的积极性。 迅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转回秦瑾的手指动作，是等待的意思。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盛述淮头一次如此认真观察自己的书房。 颜色太单调，都是黑白配色，除了绿色的沙发，几乎没啥亮眼的地方，装饰也太过死板，不活泼，不是秦瑾喜欢的风格。 盛述淮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书房如此死板。 看来要重新装修了。 回来打电话让方樣来一趟。 正准备打电话，一个理由冒了出来。 盛述淮打定了主意，终于找了一个充足的理由，果断放下文件。 桌子上的文件还停留在第一页。 脚步放轻，朝秦瑾走过去。 “哥，呆在这里，你很无聊吗？” 盛述淮小心翼翼的发问，秦瑾扬着头正在等待着稍微靠谱的系统，听见头上传来一阵声音，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敷衍文学上线，只是嗯嗯几声。 盛述淮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平板，打开，进去了购物平台。 秦瑾挪挪屁股，给盛述淮让了点空。 盛述淮开心坐下，将手上的平板递给秦瑾，秦瑾再看见还有点心慌，想到了那块怀表，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机，疑惑接下。 看见上面的购物平台，更加疑惑，不明白。 按说，盛述淮现在不缺钱，钱现在对他来说不过一串数字，他也不用在平台上买东西，应该有专人专供，轮不着他操心这些。 而且这孩子也不爱逛，现在转性了？ 盛述淮看秦瑾拿着平板，只是一直在看，也不动。 他悄咪咪的凑到耳边，“哥，你打开家具页面。” 秦瑾被耳边忽然的热气惊了一下，下意识往身后躲，身体拉开点距离。 熟练的打开页面，问：“想买家具了？” 看着他们之间忽然被拉开的距离，盛述淮有些不满，眉头轻皱，又凑了上去。 秦瑾没管，而且也不是故意的。看他根本没听，又重复一遍，“你要买家具？” “嗯”，得逞的盛述淮立马回答。 “家具”，秦瑾滑动着页面，小声念道。接着问：“什么样的？” “你喜欢的。” “嗯？” 秦瑾看向盛述淮，不明白的问：“为什么？我喜欢？你的家我喜欢有什么用。” 盛述淮沉默了一会，认真的发问：“哥，这不是你家吗？” 第12章 套住了 正对上盛述淮充满期待的眼睛，秦瑾下意识偏移。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久久没回答。 家？这算他的家吗？ 他还有家吗？ 对于重新有一条命的自己来说，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盛述淮的接受度这么高，消失那么久的人忽然回来，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会怀疑，更不用说还往自己家拐。不害怕自己是骗子吗？真的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那自己呢？ 如果他真的开口问，该怎么回答？ 继续骗他？秦瑾看着盛述淮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心。 盛述淮看秦瑾不说话，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自己伸过去拿起平板，放在秦瑾腿上，自顾自的浏览。 手指还不停的翻，胡乱点一通。 秦瑾忍不了，抢了回来，看见他刚刚加入购物车的东西，心里有了数，认真货比三家，评价，外观，用料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选择好，停留在付款的页面，将平板递给盛述淮，眉头冲他一挑，付款。 盛述淮什么都没看，连最后价格都不知道，眼都不眨的付款。 挺不错的，这小子，知道给人花钱，大方。 只看一个界面的盛述淮只知道多看他哥一眼是一眼。 买完家具，才注意到天也黑了，饭点也到了。 秦瑾忙碌了一天，也饿了，准备吃饭。 不出意料，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秦瑾大致扫了遍，发现还是自己爱吃的。 这小孩，真是…不愧是自己养大的儿子，真细心。 盛述淮先他一步，拉开了椅子。 秦瑾坐下，开始吃饭。 盛述淮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开始吃饭。 今天下午，好久没这么动了，确实挺累的，洗个热水澡，今晚要好好休息。 两人吃饭，根本不聊天，以前还能随口说几句，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徒增伤悲罢了。 盛述淮和秦瑾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两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受过的苦，嚼吧嚼吧的都往肚子里吞，也不说。 没有人关心，地球离了任何人都能转。 秦瑾明白，所有人都活的没那么轻松。贫困时的无助，被人指着脖子骂穷的艰辛。 小时候好不容易熬过来，当然不想再来一次。 回忆留在过去就好，不用频繁撕开伤口惹人厌。 要求不高。 现在好好活着就好。 吃完饭，秦瑾先去洗澡，盛述淮工作收尾，去书房再确认一次项目进度。 “哗哗哗”的水流着，雾气吸附在镜子上，慢慢凝成小水珠，滚下来，越淌越小。 秦瑾扬起头，甩了甩头发，捋了一把，发丝还滴着水，水流顺着下巴往下，标记了很多地方，最后消失在地面上。 关阀，展开浴巾，往背上一搭，看见了浴室里放在一旁的浴巾。 抹了眼，再看一遍。确认了，一个连体浴袍，还带帽子，帽子边还有两个球坠子。 许是浴室里太热了，两眼发黑，看错了。 秦瑾还是不敢相信。 站在浴室里，大声朝门外喊：“盛述淮，你过来。” 盛述淮在书房，精准捕捉秦瑾的声音，放下文件，就屁颠颠的跑过去。 “哥，怎么了？”盛述淮轻扣门，问道。 “盛述淮，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忽然一直挂着水珠的手臂从里面挤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浴袍。 深夜福利！！！ 盛述淮连忙接过来，谁料根本拿不过来。 秦瑾死抓着自己的保命符，虽然很不喜欢这样式的衣服，但起码还能穿，不可能轻易被夺走。 不对，他抢我衣服干嘛。 “盛述淮，你拿我衣服干吗？我喊你的意思是换一套，换一套浴袍，听懂了吗？” 秦瑾有些狼狈的拽住衣服，声音带点急。 “哦”，听见外面有些遗憾的语气，秦瑾气的想把自己拖鞋甩过去。 “哥，可是没有其他的。” “那你也穿这个吗？” “不是，我有自己的浴袍。” “拿来给我，快点。”秦瑾凶巴巴的。 “好”，盛述淮推了面前的门，门被秦瑾用脚挡着，推不动。 “你干什么？” 又挨凶一次的盛述淮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自己只是想给哥哥拿浴袍罢了。 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确实进不去，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在里面，左边的第二个柜子里。” “行了，你走吧。”秦瑾利用完，果断踢人，毫不留情。 盛述淮知道他会这样做，反而更开心，知道他不会先关门。口头上说着离开了，偷摸摸蹲在一侧，移动到开门的地方。 秦瑾咚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盛述淮才离开，又回头看一眼，确认关上了，小声嘟囔：“小气鬼，看一眼都不行。我也可以让你看嘛，又不亏。” 秦瑾知道这小孩的心思，早有防备。 果然，关上了，就走了。 小屁孩，跟他斗。 最后，盛述淮洗完澡，穿上了带球的浴袍，一路嘴里不知道在念什么，正想狠狠帅秦瑾一脸，却发现秦瑾已经累到睡着了。 延续之前的风格，一点都没变。一条手臂抬高放在头顶，一条游离在被子外，腿也不老实，一条腿卷起被子，压在身下。 睡姿还是那么豪…放。 这么多年都没变。 关于睡觉，盛述淮是主要发言人，饱受多年摧残，长期生活在秦瑾胳膊下和腿下，毫不夸张，从未有过自己的睡觉地方。 偏偏这样，还赖在秦瑾床上不走，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盛述淮就这样习惯了。 以至于所有见过秦瑾睡姿的人都由衷的佩服他，活下来。 夜色温柔，盛述淮脸上也浸染几分。 盛述淮钻进熟悉温度的被窝，浴袍上的球落到外面，与秦瑾的手凑在一块。 掂起小球，慢慢靠近秦瑾的手，轻轻抬起他的无名指，将连着小球的绳子绕到手指上。 同时，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套住了。” 第13章 他哥在哪？ 第二天，一到点，方樣就准时带人来了。 一见到秦瑾就十分热情，像是害怕他跑了一样，必须时刻盯着，在自己视线内。 带来的人挺少的，也就三四个。但能力都是顶尖的，几个人顶上一个团队了。 需要配合的地方挺多的，秦瑾和盛述淮也没丝毫不耐烦，尤其是秦瑾爽快的答应，完全配合。 进程到这，众人才放下心来，来的时候被方樣一直反复叮嘱谨慎对待秦先生，还每人加了一份额外的奖金。心底暗想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没想到那么爽快，对人也很和善，平白增了不少好感。 想到增加的奖金，众人更加尽心尽力。 一番打扮后，完美收工。 等到两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西服，只有尺码不同。佩戴只有颜色不同的胸针坐在车里，秦瑾才意识到，好像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过说不上来，秦瑾就没说了。 002上班回来，一眼就看见他们身上的装扮，一瞬间脑中闪现超多偶像剧片段。 “宿主，你们是准备去演戏吗？” 秦瑾不懂，疑惑道：“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要去演戏的？” “不是吗？” “当然不是，去参加一个宴会罢了。别瞎想，我没这才能，吃不了这碗饭。” 一定是又去补什么奇怪的片子了，002的脑回路，他是一点都跟不上了。 002：“哦，好吧。” “对了”，秦瑾忽然想到昨天的问题，他还没得到答案，也不知道002找没找到，“昨天，我问的问题，你找到了吗？” 想到这个问题，002也有些纳闷，数据明明没丢失，也没被抹杀，不可能找不到，可是它来回翻也没翻到，真是奇怪死了。 “宿主，找不到，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也找不到！”002不解，告诉他自己找了好几遍，也问了前辈，没有结果。 秦瑾知道002这性子不会撒谎，看来真的是找不到。 可是怎么会找不到？存在一定会有痕迹，被抹杀的痕迹也算痕迹，找不到，只能说是有人不想，那到底是谁不想？ 这个世界好像出了bug，那这个世界还能稳定多久？这里的人怎么办？ 秦瑾脑子里满是为什么，抽丝剥茧太难了，追溯太久，到底是好还是坏？ 盛述淮坐在一旁，见秦瑾脸色越来越差，整个身体紧绷起来，眼神也放空了，眉头紧皱。 不禁伸手去平，“哥，别皱眉。” “啊”，秦瑾的思路忽然被打断，感受到眉间的温度，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想了 ，待着这的每一天都存在着，也要好好的过，“好”。 见秦瑾回过来神，盛述淮才松了口气。 看着秦瑾看向窗外，微黄的灯光打在车窗上。总觉得不太舒服，心里无理由的烦躁，好像要失去什么。 暗暗压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平复心情。 黑色的车身在黑夜中飞快穿梭，最后到达，平安。 “先生，到了。” “好。” 炫彩的灯光打在门前，聚会的氛围立刻就体现出来。 盛述淮率先下车，修长的腿型被黑色西服裤包裹，一步跨了下来，灯光打在他一侧的脸上，俊美的侧脸露了出来。立刻有人认了出来。快速迎了上去，没得到回应。 只见眼前人冷漠的眼神变得温柔，转身走向另一边，打开车门，用手挡在上侧，十分爱护。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面生，从没在宴会上见过。但容貌身形皆呈上品，又被盛述淮如此对待，不可小觑，众人心中有了数。 司机将车开走，两人进入大门。 聚会的场地是一栋别墅，很大，但只有三楼，五颜六色的小灯闪着，将氛围直接推向高潮。 别墅里有花草 遍布各地，墙角边，树下，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几朵，虽然分布广泛，但长势极好。 主人，挺有心的。 秦瑾来到一个地方，总会率先观察一遍，确定无任何威胁，才会呆着，这也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养成的习惯。 盛述淮知秦瑾晚上没吃什么，让他选择位置坐下，又拿起盘子到餐桌前，选了一些他爱吃的，拿了回来，顺便带了一杯水。 秦瑾笑着接受了，拍了拍盛述淮的肩膀，盛述淮也没闲着，拿着纸巾，坐在一旁。 肖易嫌下面太吵，上来透透风，站在二楼，观景俱佳，刚好将门前情景收入眼中，举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看着下面的俩人，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唉，某人这是连机会都没了，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二楼的风挺大的，肖易的领带被吹的左右摇摆，衣领被吹开，没管。在想一会该怎么安慰人，拿出手机搜了搜，方法挺多的，但太难，算了，放弃了。 看着下面的主角并肩进入宴庭，摇了摇酒杯，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完，摇摇晃晃的悠然下楼。 宴庭中，李岩一眼就看见进来的盛述淮，笑着冲身边围着的人致歉离开，众人也不在意，笑笑，纷纷散开。 眼带笑意，大步朝盛述淮走去。 盛述淮正在坐着等着他哥回来，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哥？不是，不是他的声音，看清来人是谁，面色冷淡，望着他。 “盛总，好久不见。”李岩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盯着盛述淮，看见他见到自己的冷淡，也没不满，反而更加喜欢。 “你好。” “不知盛总是否还记得我？” “不记得。”盛述淮看着眼前欣喜的人，满是问号，自己从没见过他，也不想见他，他能不能走开。 李岩毫不气馁，继续道：“盛总可能不记得了，上一次见面，是在峰庭，我还介绍过自己。” 盛述淮的耐心本就不多，对于认识的人也说不了几句话，更不用提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看着他还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冷脸打断道：“这位先生，我们不认识，我还有事，就不便多说了，不好意思。” 起身大步离开去寻找秦瑾。 第14章 被拐回家了？ 而此时的秦瑾正在拼命和秦帆周旋。 一进门，神秘的兄弟磁场就产生吸引，秦帆原本还纳闷自己家弟弟这几天到底在哪？用不用自己去找找，正巧，一抬头就看见了。 很不巧，秦瑾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一进门就碰上秦帆充满探索的眼神，低头轻声在盛述淮耳边说：“我碰见了熟人，先过去聊两句，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一会来找你。” 盛述淮听见他要离开，反手抓住他的手不放，可怜兮兮的看着秦瑾，秦瑾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握过去，另一只手拍了拍，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走，就在这，我手机在身上，你要找我，就和我打电话，好吗？乖。” 好吧，盛述淮依依不舍的放开手，不甘心的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等到完全看不见秦瑾才低下头。 秦瑾看了那委屈的黑色背影，想不顾一切的迈过去，拉住他，扭头一看，秦帆戏谑的眼神，竟有些心虚。 秦帆站在对面从头看到尾，虽然距离挺远，但大致能看清楚，尤其是两人亲密的姿态和不容外人插进去的氛围，明显感受的到。 挺好奇的，自家弟弟什么时候和盛述淮关系这么好了？ 好不容易逮住秦瑾，可要好好问问。 “哥，”秦瑾渐渐走近，先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 “哟，这算恶人先告状？不是应该我问你这个问题吗？” “哥…”秦瑾摸了摸鼻子，上身往后扬了扬，正打算编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秦帆看过太多秦瑾说谎的样子，这个姿态还是第一次见，这项技能倒退了？“行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回家吗？” “哥，我今天有点事，就不回去了。”秦瑾内心默默希望他哥千万别问。 秦帆当做没看见，继续调侃道：“今天回去了，你可是这几天都没回去了吧！” “走吧，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秦瑾跟在秦帆身后离开。 盛述淮看着秦瑾跟着别人离开，只能坐在原地，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离开，又是这样，拉不住的无力感。 盛述淮全身弥漫着丧气，冷着脸，偏离灯光，下巴埋入阴影。 秦瑾跟着秦帆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很暗，只有一盏灯亮着，是不对外开放的，秦家和李家有些交情，生意上有一些往来，这个房间算是专门留下的。 秦帆挺喜欢这种暗色空间，所以就将房间布置成这样，每次来这，都可以休息一会。 秦瑾对这一无所知，刚跨进门，被惊讶到了，俩人，一屋，还是稍有些光亮的屋子，立马开始脑补。 声音有些微颤：“哥，别闹，我们可以好好说。” “怎么了？”秦帆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下，站着干什么。” “哥，我不坐，你说就行。”秦瑾内心的大戏都已经拉开序幕了，直到秦帆把灯全打开，鄙视的眼神流露出，自己才眼疾手快的坐下了，摆成一副我早都知道的样子。 “说吧。” 秦瑾刚想开口，就又听见三个字 —“好好说。” 身音不急不缓，颇有压迫力，刚编好的假话到嘴边没吐出来。 逃不过了，唉。 盛述淮在宴庭绕了一圈也没看到秦瑾的身影，脸色越来越差，浑身直冒杀气，没人敢靠近。 正当他马上要打电话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小纸条。 盛述淮一眼就认出是秦瑾的字迹，上面写着地址，他对面前人道了一声谢，转身走了。 秦瑾想起自己留下的字条，希望能送到，别让盛述淮担心。 “秦瑾。” “啊？”秦瑾忽然被点名，神游的状态被一下子拉了回来。 “接着说，你和盛述淮什么关系？” “啊，我们俩啊，嗯…好兄弟呗，还能是啥。” 秦帆疑惑道：“真的？” “当然了，这有什么好质疑的。”秦瑾看着秦帆不相信的样子，无语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动作神态，可不想好兄弟，社会主义兄弟情？” 秦帆的调侃，成功让秦瑾质疑了自己。 自己哥那么前进？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秦瑾慢吞吞的说：“哥，那你接受这种吗？” “那种？” “就是…就是同性恋人？” 盛述淮到达了门外，门没关严，听见秦瑾的问题，停止了脚步，将自己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当然…不接受。” “哦，”早就做好心里准备的秦瑾没多大失望。 只是有一点。 看着秦瑾有点失望的眼神，秦帆反问道：“那你怎么想？” 莫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啊…我是尊重并理解，都是爱情，没什么不同。” 秦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盛述淮站在门外，也表示知道了。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秦家今日份兄弟交谈结束，在最后，秦瑾申请了不回家请求，顺利通过。 秦瑾高兴极了，随手拿起一杯酒，一口气闷了半杯。 秦帆来不及阻止，刚抬起手，就看着自己的傻弟弟将半杯酒喝了。 按了按太阳穴，表示肯定不是遗传因素导致的。 “这酒后劲太大了，你少喝点。” “没事，哥，喝的不多。” 秦瑾摆了摆手，站的笔直，害怕秦帆不相信，还在他面前走了条直线。 完了，秦帆捂额。 这恐怕醉的不轻。 自家弟弟酒量一点都不好，平时也不喝酒，怕暴露酒量惹出笑话。 可能今天一时激动忘了。 看着正在走直线的弟弟，秦帆一时竟不知怎么办。 秦瑾也很苦恼，自己可是千杯不醉，好不容易练成的酒量，一下子归零了。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只有自己站得笔直。 自己真棒！ “呼啦呼啦呼…”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秦瑾下意识找自己的手机，怎么也看不见，明明就在自己耳边，找不到，拜托他哥，“哥，哥…我手机在哪？你能…能找吗？” 秦帆看着秦瑾原地打转，没走出一步的傻样，不忍直视，从自己脚下捡起刚刚走直线甩出来的手机，递给他。 “喂，”秦瑾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连点了好几下也没点到接听键。最后还是秦帆伸出援手，才成功接通。 “你谁啊？”秦瑾含糊不清的问。 “哥，你在哪？喝酒了吗？” 秦瑾自豪道：“喝了。” “喝了多少？”盛述淮一边走过来，一边耐心问他。 “喝了…”秦瑾蹲了下来，盯着桌子上的酒杯，空的，回答道：“喝了一杯。” “哥，你别动，我来接你回家。” “好，回家。” 秦帆前面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听见回家这两字眼，眉头一挑，暗叹不妙。 自己这傻弟弟被人拐回家了？！ 第15章 我祝他成功 应该不可能，秦帆手撑下巴，认真看了秦瑾一遍又，从身高，体重，性格等一系列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傻小子拱了别家白菜。 可以啊，学会拱白菜了。 秦帆放松姿态，耐心等待着。心中暗暗思索，第一次见弟妹应该说些什么，给些什么，毕竟不能委屈人家小姑娘。 对了，要不要暗示一下爸妈，提前说也好有个准备。拿起手机，刚打开。转念一想，算了，还是等小瑾自己说吧。 唉，小瑾长大了… 听见脚步声，秦帆站了起来，害怕小姑娘力气小，起来搭把手，一靠近秦瑾，还没碰到。就听见一道声音，刻意压低，略带些恼怒。 “别碰他。” 秦帆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站在门外，来人衣领乱开，西服扣子全解开了，裤脚还有褶皱。 来时匆忙。 仔细看眉眼，发现正是那位盛先生。 秦帆站在原地，不动。 盛述淮一步当三步用，跨到秦瑾身边。 全然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半跪在秦瑾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问道：“哥，你还好吗？” 秦瑾酒劲发作，头晕脑胀，看不清来人是谁，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盛述淮？” “是我。” “哦”秦瑾呆呆的点头。 盛述淮向他倾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肩，将他提起来，手臂圈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走。 没分给秦帆半个眼神。 秦帆站在原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忽然想到盛述淮，“盛述淮，这人可不简单。” 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秦总，您有什么吩咐？” “将盛家那位底挖一挖，发给我。” “好。” 好兄弟，呵，傻弟弟啊，你把人家当好兄弟，人家可不这样认为。 秦帆眼神幽暗，平平衣袖，离开房间。 … “哥，你慢点。” 盛述淮揽住秦瑾，让秦瑾揽住自己的脖子，把所有力气卸到自己身上，一步一步往停车点走。 方樣看着自己老板撑着秦先生，在月光下走来。 感觉周围都在冒粉泡泡。 这几天急补知识的成果终于应用上了。 看，这月光多美！ 看，这两人多配！ 这皎洁月色，撒下来的都是糖。 糖糖糖！！！ 盛述淮走到车门前，就对上了不能形容的目光，方樣整个人笑的心魂荡漾，被辣到了眼睛。 果断移开，“开门。” “哦哦哦，开，马上开。” 方樣赶快开门，等两人都进入副驾驶，笑晏晏的关上了。 车上，秦瑾东倒西晃，坐不稳，躺在盛述淮腿上，才安静些。 手握着，不松。 方樣一坐在驾驶座，就看见如此情景，心情甚好。 开心的送老板们回家。 一下车，车屁股就像被烫到了，跑的飞快，不见踪影。 秦瑾感受到自己移窝，腿不自然的动动。 盛述淮以为他累了，看着回家的这一小段路，伏下身来。 “啊？” “哥，我背你。”盛述淮向后看了一眼。 “不用，我能走。” “哥，你背了我这么多次，我也背你一次，行吗？” 微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声音，盛述淮又重复了一次。 秦瑾趴了上去。 鼻尖的呼吸扑在盛述淮脖颈，惹出一片红。 秦瑾眼神迷离，感受到了身后的凉风，又抱紧盛述淮的脖子。 背上的温度炙热，两人严丝缝合的贴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只觉得浑身发热，从里往外发烫。 秦瑾舒服极了，身上热，手上凉，忍不住贴近，指腹一点一点摸，往下滑。 盛述淮及时抓住他的手，稳住脚步，才没让他一直捣乱。 “哥…” “嗯。” “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追？”盛述淮只敢试探。 “喜欢…”秦瑾忽然想到了一个梗，闷在他脖子上笑出了声。 “嗯…喜欢。” “喜欢什么？” “男人喜欢男人。”盛述淮慢慢说。 “哦…哦。” “那你认为他能追上吗？” 秦瑾没有发出声音。 等了一会，盛述淮也不指着他说什么了，到了门口。 秦瑾突然开口，一字一字咬着说：“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我祝他成功。” 盛述淮：… 盛述淮放秦瑾下来，对上了一双认真的眼睛。笑了起来。 抓住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道：“好，祝他成功。” 秦瑾不知盛述淮在乐什么，感受到他非常开心，笑声通过风声送到他耳边。他笑的很开心。坐了一路清醒了几分，能勉强看见他脸的轮廓，也跟着笑。 天气还是凉的，尤其是夜晚，两人笑声在秦瑾打了一个冷颤后戛然而止。 秦瑾被拉进了屋里。 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上床躺着。 幸福感嘎嘎往上升。 盛述淮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面朝秦瑾。 秦瑾正在和被子大战，左一脚，右飞踢，将被子压在身下。 盛述淮看的津津有味，还帮他往下压。 等到他累了，打哈欠，腿也蹬不动了，才就此作罢，闭眼睡觉。 “哥，睡吗？” “嗯，睡。”又把被子卷了一圈。 秦瑾忽然想到了什么，嘟囔，“002，报黑…” 盛述淮没睡着，听见了零零几个字，看向秦瑾的方向，耳朵凑到他嘴边，耐心听。 “黑…黑…” 002愉快享受假期中，忽然听到了警报声音，数据快乐水扔在一边，直接闪现。 听见快要脱口的二字，直接一个数据堵上了去。 数据是看不到的，但秦瑾感受到他嘴边有个东西，舔了一下，挺甜。 吞了下去，嘴被黏住，说不出话。 累了，不挣扎了，睡了。 警报接触，002拍拍数据库，“幸好幸好。” 解除危机，继续度假。 盛述淮听见话音未完，迟迟没有声音，抬头看，一抹红色出现，离自己很近，张嘴就能碰到。 湿热，猩红的舌尖，扫了扫嘴角，随后迅速收回。 盛述淮深深看了几眼，嗖的躺了回去，强迫自己闭眼，马上睡觉。 夜色微凉，心绪滚烫。 柔软的舌尖，慢慢的划过他的嘴唇，留下水渍点点。 … 半夜，浴室里水声一片。 第16章 笑容转移 “翁翁翁…” 秦瑾睡梦中，听见声音，伸手扯了扯，捞住抱枕，压在自己脸上上，盖住，听不到。 任手机铃声响。 直到一只手摸到，点了屏幕，声音才消失。 盛述淮艰难的拉开被子，坐了起来。 昨晚睡得太晚，又折腾了一次冷水澡，整个人都没精神。 转头看向快要被自己闷死的人，伸手将抱枕拿了下来，放在一边。 被打扰的人丝毫没有停止睡眠，接着睡，天塌了都与他无关。 盛述淮看着他，脑中回想起昨日的话， —“祝他成功。” 哥，我要开始追你了。 现在告诉你了。 秦瑾依然睡着。 不说话，表示同意。 今日快乐，从早上开始。 拿起床头的手机，看见有一通未接来电。 盛述淮脸上的笑容没了。 沙发上。 盛述淮看着对他哥狂献殷勤的秦晴，整个人都不舒服。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述淮：“他回来…” 秦晴给秦瑾递了杯水，打断盛述淮的话，“哥，你说。” 安抚一眼盛述淮，秦瑾喝了口水，“回来挺久了。” “哥，你去哪了？” “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实在不行，发消息也行啊。”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有用吗？”盛述淮没好气的说。 秦晴装作听不见，继续问。 “那你怎么不找我啊？哥，你知道吗，人家可想你了。”秦晴眨巴着大眼，亮闪闪的看着秦瑾。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秦瑾知道现在不能隐身，转身插上吸管递给盛述淮一杯豆浆，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盛述淮不说了，对着吸管喝豆浆。 秦瑾拿出一贯的哄人手段，哄好了一个，还有一个。 “我知道，我家晴晴最好了。”秦瑾摸了摸秦晴的头，哄她似的语气。 秦晴对这个动作和语气非常适用，果然不闹了，坐在沙发上，吃着秦瑾亲手拿的早餐，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盛述淮。 盛述淮没搭理她。 暗自说服自己，我可不她一般计较。 早餐吃完，秦晴正常了许多。 看着盛述淮不爽的脸，整个人都明媚了。 活该，谁让他这四年都不告诉自己哥的去向，打电话，发消息都不行。 有时候还想过他是不是把哥关起来了，不过，就他那像死了老婆的样子，也不像。 现在终于见到哥了，可要好好气气他。 成功气到盛述淮，秦晴倍感快乐。 “哥，你到底去哪了？” “我…”秦瑾酝酿着开口，看见两人同时投来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恍惚，太久没见了，“我啊，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和这里差不多，什么都有，我在那里待了四年，感觉少点什么，于是就回来了。” “哥，是不是少我们？一定是少我们，对不对？” “对，少了你们。” 少了我的整个世界。 回到这里，盛述淮什么都没问，这似乎成了一种不能说的禁忌。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他很想知道，想知道秦瑾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想知道秦瑾在那，过的好吗，想知道秦瑾还回来吗。 关于秦瑾的一切，他发疯的想知道。 但他害怕，他害怕秦瑾再次消失，他害怕他没说出口的心意永远被埋藏，不见天日的死去。 于是他徘徊，他不安，他反复揣度，他不敢入眠。 但此刻，他被拉了出来，因为有人告诉自己，他是不可缺少的。 对上秦瑾温柔的目光，无数丝线交缠，翻滚，拥在一起，他得到了他的全世界。 秦瑾知道，他都知道。 盛述淮想放声大哭，哭他自己终于得到了温情，成为了被坚定选择的选项。 秦晴早就觊觎外面那片花园很久了，简直是出美照超强背景板。 氛围感的神。 于是频频往外探头。 秦瑾看出了她的心思，朝她摆摆手，告诉她，“去玩吧。” 好耶，秦晴快乐的冲了出去。 秦瑾抱住了盛述淮。 盛述淮默默掉眼泪，用纸巾接着，别打湿他哥的衣服。 秦瑾放开他，看见他的动作，直接被逗笑了，怎么那么可爱啊。 指腹抹去他眼尾的泪水，揉了揉他的脸，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小哭包。” 盛述淮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啜泣了几下，还是想哭。明明以前不爱哭的，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哭，太丢人了。 盛述淮扬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秦瑾猜到他的想法，顿时感觉更加好笑了。 这，小孩，怎么越长越可爱。 “好了，想哭就哭，你哥又不嫌弃你。” 盛述淮看着秦瑾的笑脸，笑了起来。 又哭又笑的，控制不住。 骂了一声，“神经病啊。” “不是的，盛小淮是最可爱的小孩。” 盛小淮小朋友有些羞，头扎在秦瑾臂弯，不肯抬起来。 秦瑾揉他头发上瘾，揉来揉去，没想到长这大了，头发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的。 手感好极了，停不下来。 心情美美拍照的秦晴，正想喊他哥来一下，透过窗户看见这个场景。 不由的暗骂一声，“盛述淮这个妖精。” 心情有些微妙，不知从何说起。 总感觉最近有大事发生。 唉，大了，管不了了，还是拍照吧。 秦晴重新投进她的相机中。 咔嚓咔嚓。 秦瑾心血来潮，喊了一声002。 “002，来，报个黑化值。” 002：“现在黑化值为40。” “下那么多。” “对滴，宿主，你好厉害，我们快要完成任务了。” 002开心撒花。 “完成任务会怎样？”秦瑾严肃起来，“会回去吗？” 002有些摸不着头脑，“宿主，当然回去啊。你完成任务不回去，想干嘛？” “可以不回去吗？”秦瑾反问。 “宿主，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有说过。” 002拿出虚拟世界规则，指着最后一行小字说：“完成任务必须回到现实世界，现实世界重现，虚拟世界崩塌。” “崩塌…”秦瑾语气不满。 “有什么办法让虚拟世界不消失吗？” 002回答：“没有。” “宿主，不要多想，完成任务才是我们的任务。” 秦瑾没有应和，眼神危险。 第17章 盛小淮 中午，秦瑾下厨，秦晴和盛述淮两人帮忙。 厨房不算小，三人站在里面，完全有充足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情。 秦晴被分到了切食材，盛述淮蹲在秦瑾身旁削皮，秦瑾准备调料。 三人分工合作，看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实际上，秦晴很快就切完了，看着努力削皮的盛述淮，开心的和秦瑾聊天。盛述淮努力插上了几句，又被秦晴调侃，好好削你的皮。 盛述淮削皮的速度更快了，秦晴也不让，两人一来一回，很快就把所有食材准备好了。 秦瑾融不进去，站在圈子外直笑。 心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俩人从小怼到大，也是很厉害。 完成任务的两人去洗手，抬头看见橱柜上的餐具，没用过一次的整齐放在上面。 秦晴刚想抬手去拿，准备刷一刷，盛述淮先一步拿了下来。 “怎么，盛大少爷，刷盘子啊？” “嗯，我刷，你刷的不干净。” 秦晴想了想，也是，自己确实没盛述淮刷的干净，“行，你刷吧，我去看看餐桌。” 转身离开厨房，又回头笑着说：“好好刷呀，盛小淮。”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瑾听见熟悉的笑声，也跟着打趣道：“好好刷啊，盛小淮。” 盛述淮：“行，好好刷。” 起身去刷盘子。 秦瑾看着盛述淮的背影，小声说给自己听，“都没变。” 阳光洒在厨房，盛述淮正往前倾，微微弯腰，将盘子放进消毒柜。 秦瑾出了神。 秦晴和盛述淮以前总爱往厨房挤，两人一放学回家就去厨房帮忙，一个不会削土豆，总是刮掉一层又一层，最后只留一个鸡蛋般大小。另一个半斤八两，土豆切的奇形怪状，熟的时间也没谱。 可偏偏都喜欢往厨房扎，直到秦瑾黑脸，才不舍离开。 这简直是秦瑾血压最高的时候，但看见两人赔着笑脸哄他，又气不起来。 现在再看摆在盘子里的食材，处理的很干净，也很好。 果然，成长了。 秦瑾内心十分欣慰。 盛述淮动作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练过。 站在秦瑾面前，秦瑾才回神。 “哥，有奖励吗？” 秦瑾：“奖励，什么奖励？” 盛述淮有些不好意思，凑近他耳边，眼睛瞟着客厅，不让秦晴看见，小声说：“就是不扰乱厨房奖励。你以前都会给我奖励的。” 秦瑾忽然想到，确实有这回事，自己买的一大包大白兔奶糖，装在盒子里，作为奖励。 每次，盛述淮和秦晴表现好，他就会每人发俩。也是为了控制摄糖量，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还记得？” “嗯。” 秦瑾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来给盛述淮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看，没有糖，什么都没有。” “哥，不用糖，抱我一下。” 盛述淮眼巴巴的看着秦瑾。 “行”，秦瑾干脆利落道。将他拥入怀中。 盛述淮十分享受这一刻，对于他来说，秦瑾的拥抱和大白兔奶糖所赋予的意义一样。 —是希望和苦难中唯一的甜。 秦晴正在找角度，吃饭要有仪式感，所有的东西都要认真摆摆。 注意力完全放在餐桌上的秦晴没看见厨房中的一切。 “叮咚—叮咚” 电话声音响起，秦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姓名，果断挂掉。 “叮咚—”声音再次响起。 秦晴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着急声音，语句有些续续断断，“秦晴，我想…见你，你在…哪？我来找你…好不…好。” 听的秦晴心烦，直接挂断了，黑名单，静音，关机。 一连续的动作做完，长呼一口气，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世界清净了。 秦晴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偏头往厨房看。 只见盛述淮像个跟屁虫，一直跟在哥身后，哥往后退，他先一步往后退，这样看，竟还有些默契。 默契？？？！ 秦晴拍了拍脑袋，自己脑子瓦特了，什么狗屁默契。 哥和她最有默契，盛小淮根本不算什么。 越看越糟心，起身往厨房走。 关火，盛盘，完成最后一道菜，收工。 秦瑾：“晴晴，端菜。” “好嘞，哥。” 秦晴闻着熟悉的香味，咧着嘴笑。 盛述淮低头暗笑。 吃完饭，洗碗机包圆。 三人坐在沙发上，正谈到以后的问题。 “哥，你现在要住这吗？” 秦晴憋着这个问题，憋了很久，现在才终于问出来。 秦瑾原打算说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以及002的话，肢体接触更有利于降低黑化值，而且不在任务对象身边怎么降。于是点头说了句，“是，在这住。” 秦晴有些不乐意，余光瞥见盛述淮勾起的嘴角，撇撇嘴，“我家也能住”。 秦瑾知道秦晴性格，考虑到不便，思考道：“以后，你可以经常来这里，哥也会去看你，行吗？” 秦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便宜盛述淮了。 - 成功送走秦晴，盛述淮站在门口一直看不到车，才放下心，想再站一会，确定她不会又拐回来。 秦瑾知道盛述淮的小心思，没道破。 抬腿往屋内走，盛述淮看见他哥走了，也没心思管回不回来，跟上秦瑾，与他并肩。 刚到屋内，电话就来了。 是方樣的电话，盛述淮开了免提，秦瑾听见了。 总的意思是希望盛述淮回去上班，有重大的文件需要他做主。 秦瑾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怪不得方樣打这个电话。 盛述淮说了句行，就毫不留情的将方樣的哭诉堵在手机里。 方樣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挂了电话，心里更苦了。 紧接着手机传来转账金额，仔细数了数，立马满血复活，斗志昂扬的继续殊死搏斗。 给方樣转完钱，放下手机，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秦瑾，考虑如何套路他哥。 “哥，你明天有空吗？” 秦瑾抬头，“有空，有什么事？” “哥，我明天中午想吃你做的饭。” 盛述淮对上秦瑾的目光就编不出来了，直接说了出来。 送饭？ 002：“是的，宿主，送饭，去送，将黑化值”。002隔空指挥。 秦瑾点了点头，“好。” 盛述淮得偿所愿，一时太过高兴，往他怀里跳。 秦瑾接住他，低声训到，“太危险了，没有下次。” 盛述淮爽快答应。 第18章 未知见闻 第二天。 秦瑾10点就开始准备午餐，想到今天早晨磨磨唧唧不情不愿坐上车的某人，走之前还特意反复叮嘱别忘了去公司。 看着锅里咕嘟咕嘟滚起的水，回想起盛述淮的一系列动作，努力压下嘴角。 今天早上，开始睁眼，某人的嘴就没停过 ，从一开始无限夸奖“哥，你最好了”到哼哼唧唧“哥，你别忘了”，最后还卖萌装可怜“哥，我超爱你。”惹得秦瑾哭笑不得，举起手指再三发誓一定不会忘，这才作罢。 这屁小孩，真会。 没办法，秦瑾认命做饭，收拾收拾去公司。 12点一到，盛述淮的电话打了过来。 秦瑾看着打来的电话，“这人挺会掐点的。” 接通电话，就听见电话传来的声音，带着期待和着急。 “哥，你要过来了吗？我让司机去接你。” “行。” 盛述淮嘱咐道：“那你小心点，发生什么事要打我电话，到公司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说完，还没等秦瑾反驳自己可以自己上去，不用他接就挂了。 秦瑾揉了揉眉头，心想这臭小子，敢挂电话。 盛述淮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挂了他哥的电话，完了。 转念一想，一顿骂和自己亲自去接他哥来说，不算什么。 放下电话，眉眼都是开心。 方樣站在办公桌前，头一次看见老板露出怂的表情，稀罕的不得了。 又听见电话里传来秦先生的声音，顿时不意外了。 盛述淮暗自窃喜中，抬头撞上了方樣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甭起脸来。 方樣不笑了。 老板的黑脸太可怕了，自己大意了。 太久没体会到老板的低气压了，方樣都快忘了盛述淮原本的样子了。 忙道：“老板，没事，我就先去吃饭了。” 盛述淮点了点头，方樣立马转身走出去，最后几秒都快跑起来了。 办公桌后有一扇超大的落地窗，站在这里可以揽收下面的一切。 距离太远，盛述淮站了一会发现看不见人，打开手机给方樣发了一条消息，快步乘电梯下去。 秦瑾顺利到达盛氏集团，站在门口，仰头看了看公司牌子，发现上面变得不太一样，logo变了，从外观的s变成了q。 挺奇怪的。 不多想，盛述淮到达了楼下，一眼就看了秦瑾。 大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哥。” 秦瑾走了进去，步子快了，防止盛述淮跑过来，扑上去。 盛述淮接过秦瑾手中的保温桶，领着秦瑾进了电梯。 没看见刚吃完午饭忘记拿包的员工下巴都要惊掉了。 电梯缓慢的往上移动。 员工群里快炸了。 （只爱钱的打工人） 【干饭魂】：我去我去我去，家人们谁懂啊？啊啊啊啊啊啊！！！ 【冒个泡】：我闻见了八卦的味道，怎么了怎么了？给朕说。 【想发个大财】：说啊！！ … 方樣吃饭时打开手机就是99+的消息，快速进去吃瓜，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看看时间，加上同事的激动程度，不是发工资就是大八卦。 于是也发消息问。 【让我们荡起双桨】：怎么了？吃瓜吃瓜。 方樣的微信号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开口，成功升华了，八卦可以揭晓了。 【干饭魂】：方助，我今天中午，看见老板拥着一位男性朋友进电梯了，关系看起来不错，他是谁啊？ 方樣顿时知道了那位是谁。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方樣毫不吝啬的分享一项炸裂的八卦。 【让我们荡起双桨】：你可算问对人了，所有人他是我们老板娘。 【只爱钱】：我天啊！！ 【不想再来一个】：啊啊啊啊啊！！ 【多活一日是一日】：啊啊啊啊啊！！ … 清一色的啊啊啊啊。 方樣目的达到了，满意的放下手机，干饭。 - 办公室里。 秦瑾看着熟悉的格局和摆放，忽然想起四年前自己的设计，和这间办公室一模一样，连花草品种和摆放都一样。 仔细看了一遍，连一些细节都相同，完全是按他当时的设计做的。 秦瑾睫毛颤了颤，看向盛述淮。 盛述淮脱下西装，正勤快的打开保温桶，将饭菜摆了出来，份量很足，是两人份。 秦瑾坐了过来，给盛述淮递了双筷子。 盛述接了过来，拿起筷子，看着他哥，才有感觉。 他哥陪他吃午饭。 真幸福。 秦瑾没问什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尴尬反而透露出温情。 “哥，吃完饭，你还有事吗？”盛述淮小心探头。 “嗯？” “就是，我的床很大”，秦瑾轻扫他一眼，盛述淮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办公室的床很大。” 秦瑾笑出声，“行啊，我正好要午睡，不知是否有荣幸能在盛总办公室休息休息。” “当然，是盛总的荣幸。”盛述淮伸出手说了一声：“请。” 秦瑾朝休息室走，盛述淮跟在后面。 一进休息室，发现休息室和家里的那间房间一模一样，浴室位置和装修也一样。 一样的环境，确实有助于睡眠，秦瑾没说几句话就躺下睡着了。 盛述淮趴在床边，轻声呢喃：“哥，你终于来了。” 俯下身，烙在秦瑾额头一个吻。 吻的很轻，盛述淮却很满足。 睡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秦瑾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睡了两个小时，脑子格外舒服。 起身没看见盛述淮的影子，知道他去工作了。 打开手机，刷刷新闻，四年，足够可以脱轨时代了。 重新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拽了个枕头压在脸上，鼻间都是盛述淮的味道。 挺好闻的。 总不能一直靠别人养着，这样就是咸鱼了，嗯…虽然咸鱼很快乐，但再躺躺就成臭鱼了。 秦瑾想起这个世界的守则，不能将现实的技能拿到这个世界运用，不能改变人设。 愁啊愁。 第19章 旅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做人需要有志向。 002一回来，宿主整张脸不见了，全压在枕头下面，只有一个拳头举在上空，对着空气…挥？ 002不解，探头，伸腿，悄悄靠近，轻声说：“宿主，你还好吗？” 秦瑾听见002声音，放下了手，闷闷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啊？为什么？”002疑惑，这个世界的身份数据编写的挺好，为什么宿主会说不好？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对宿主恰到好处的关心是必备，002想到了哄人大法第一条，放轻声音，压低声线，问：“宿主，你哪不好？” 秦瑾不理，伸手将脸埋的更深了。 002见第一条不行，转头换第二条。 002摩拳擦掌，秦瑾扔掉枕头，撑着手臂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双腿交叉，姿态慵懒，看着不像伤心样。 此情此景，002也不好多问，开始分享特大好消息，黑化值又下降了。 对于目标人物盛述淮黑化值的下降，002一直很期待，连度假都惦念着。黑化值反复横跳，来回起伏，002如果有心脏，早犯病了。 但现在是40。 40啊，002展望光明的未来。 秦瑾和002是共脑，002所想直接传到了他的脑中。 40…太快了，不太对。 出了问题。 盛述淮的身世加成长经历，他都清楚，估计应该在他走之前黑化值就已经所剩无几，他走之后的突然黑化，以及现在的起起伏伏，大概猜到些原因，但需要论证。 他肯定的是这个黑化值绝对有蹊跷。 谨慎些为妙。 秦瑾屏蔽了002。 002心大，没发现。 秦瑾起身下床，一直躺在床上，简直不要太爽。 他躺太久了，脖子酸，肩膀疼，骨头要对不上了，屁股坐麻了，坐着累，躺着也累。 秦瑾也是醉了，出去逛逛。 低头，按住指纹，“吱”的一声，门开了。 首先入耳的是淡淡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秦瑾一愣，抬头与一众好奇目光对上。 目光火热却稍带些礼貌，不是恶意。 秦瑾轻咳一声，一众人才反应过来，率先移开眼。 穿着黑色工服的男人面带微笑开口致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一下您是否需要什么。” 其他人仿佛反应过来，一个一个接着开口问，就像接龙一样不断，很有秩序。 秦瑾也顺水推舟，一一轻声拒绝，开口温柔有礼。 一身深蓝色家居服的秦瑾站在黑色工服中，十分亮眼，一眼就被吸引，微乱的头发丝毫不会破坏他，反而增添了几分温柔。正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这个画面被赶来的盛述淮打断，方樣跟在后面，额头流汗。 看向他的亲亲同事们，哀怨极了。 我去，你们特么来真的？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没看见盛总来了吗？快让开啊，别挡着我磕，啊啊啊啊太不道德了，气死了，还不带着我！！ 方樣在后面挤眉弄眼，拼命展现他的表达能力。 事实证明，他和同事们没丝毫默契。 他，卒。 盛述淮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盯着秦瑾，知道秦瑾看见他，说了一声回来了，才走过去。 盛述淮快步走过去，员工们快速离开。 有点还无比大胆，最后又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盛总走过去抱住了那位先生。 双手交叉捂起嘴拍溢出声音。 “哥，你醒了。”盛述淮双臂环住秦瑾的腰，头贴近秦瑾颈部，蹭了蹭。重重的吸了一大口他哥身上的气味。 他哥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盛述淮像只小狗一样趴在秦瑾身上闻来闻去，时不时抱得更紧，嘴有意识的碰到秦瑾的皮肤，轻轻擦过，惹的自己心里火热。 秦瑾被他蹭的发痒，慢慢推开他。 “怎么了？” “哥，你想不想出去玩？”盛述淮赖在他身上不起，推也推不动，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怎么想到出去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瑾看趴在他身上的盛述淮放下一条手臂，抬起手整理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腰，贴近他怀里。 被他缠住了。 从小到大，还是这毛病。 秦瑾又推了几次没推开，也不动了，任由他搂着。 盛述淮觉察到秦瑾的动作，扬了扬嘴角，既而将他放开一点，脸贴着脸说：“没有，哥，别乱想。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看看这世界的其他地方。” 声音闷闷的，带点委屈，没有掩藏。 秦瑾听懂了他的意思，想了想，确实以前各种因素影响，没办法抽身，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况且自己是为他来的，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002在一旁添柴加火，“宿主，答应他，肢体接触更有利于降低黑化值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绝对效果显著。” “宿主，机会就摆在眼前，抓住啊。” 002及其卖力的推荐自己的方法，秦瑾本就想答应，这下倒好了，完全有理由。 “行，我们去，把所有地方都去一遍，行吗？”秦瑾开口道。 “真的？！” “真的。” “不带其他人，秦晴也不带。” 秦瑾：“嗯，不带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盛述淮高兴了，重重的抱了一下秦瑾，依依不舍的放开。 兴奋道：“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秦瑾想到旅行必备物品，思考道：“后天吧，我们需要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带，直接买就好，哥，我们有钱。” 秦瑾忽然想到盛述淮的身价，将他从头扫到尾，点了点头，也对，这小子，现在不缺钱。 富游，听起来就很爽。 秦瑾同意了，改变了主意，和盛述淮达成一致。 明天出发。 盛述淮暗自高兴，拿起手机，又放下。忍住不和秦晴炫耀，等他和他哥离开，再发照片给她，告诉她，他和他哥两个人去旅游了，只有他们两个。 盛述淮很开心，具体行为是想抱着他哥转了几个圈圈，结果被他哥抱着转了几个，晕乎乎的靠在他哥身上。 第20章 祈福 第二天早上八点。 秦晴还在睡梦中，隐约听见叮的一声，手机发来信息。 装作听不见，拯救了压在胳膊下的头发，翻了个面接着睡。 “叮-叮-叮”消息不断。 秦晴嘟囔一句，眯眯眼，勉强给个面子睁开眼摸到手机打开看看是谁大早上发消息，扰人清梦，有病啊！ “盛小淮—” 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消息显示已阅，盛述淮已经想到了秦晴的表情，啧啧啧，摇了摇头。没能当面看，属实有点可惜。 山上的景色不错，蓝天白云，翠绿树木，姹紫嫣红的花开满整个山间，露水点缀在草尖，让人感觉焕然一新，扑面迎鼻的植物味道，久违的生机活力。 秦瑾也被感染了几分，身心放松了不少。 他已经走到了半山腰，风景已经不错，更为期待山上景色，开口问道：“小淮，累了吗？我们歇一歇。” 秦瑾等了几秒，没人答话，转身往后看盛述淮还在自己下方，离得挺远，有十米了。 难道是太累了？ 秦瑾往下走，看着他抱着个手机，笑得欠欠的。 离他两个阶梯，秦瑾喂了一声，好奇他为什么不走了。 飞快放下手机，冲他哥招招手，盛述淮连忙跟上，笑意由内向外散发，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愉悦。 秦瑾拉住他的手腕，“别走了，我累了，我们停一会，不急。” “行，哥。你渴吗？饿吗？哪疼吗？” 盛述淮围着他转来转去，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带着甜蜜绕的秦瑾头晕。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旁边，挨着自己坐，“没事，就是累了。” “哦，好。”盛述淮安静了下来。 微风不燥，暖阳携意，坐在树下阴影处的两人慢慢欣赏这短暂的时光。 “哥，你喜欢爬山吗？”盛述淮从昨天到今天还是没想明白他哥什么时候喜欢爬山的。明明以前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现在难道是物极必反？ 盛述淮悄悄打量他哥。 秦瑾叹口气，“不喜欢。” 爬山，秦瑾此生第二个不喜欢的运动，第一个是马拉松。 002在一旁总结：“懒。” 不可否认，确实如此。 盛述淮还想再问，秦瑾直接开口：“走吧。” “好。”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山顶。 此时艳阳高照，刺眼无比，没什么好看的。 山上有一座寺庙，寺庙有房间，两人打算在此住一晚，等明日看过日出再下山。 寺庙占据整个山头，由几颗巨大的老树遮掩。 他们刚踏进门，就有一个身穿深色百衲衣的小和尚轻步走了过来，小和尚个子不高，开口声音也比较稚嫩，年纪挺小。 “盛施主，请。” 盛述淮点头，牵着秦瑾的手腕跟在他身后。 寺庙里十余座殿阁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中轴线上，整个寺院纵深展开，殿宇重重，高潮迭起，寂然屹立。 院落空间时宽时窄，随着建筑的错落而变幻。 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震撼力。不像秦瑾刻板印象想象的古旧和沉重，反而到处有翻新的痕迹。 到达寮房，小和尚止步门前，淡声道：“两位宿主，请。”盛述淮牵着秦瑾推门进去，关上门小和尚转身离开。 “你来过这？”秦瑾拿不准刚才盛述淮的熟悉度，从他刚刚从容不迫，早有预料的态度，应该来过这。 盛述淮垂下眼眸，“没有，装的。” “寺庙不是要提前预约吗？” “嗯，昨天听你说了一句，提前问了一下。”盛述淮平静道。 见盛述淮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秦瑾这才作罢。 两人吃完午饭，午觉睡醒。 秦瑾再看手机，定个闹铃，防止起不来。 “哥，去转转吗？”盛述淮忽然问道。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不去什么重要地方，去寺庙外走走。”考虑到今日步数，盛述淮又耐心的说：“不远，离寺庙很近。” 秦瑾没拒绝，“好。” 两人一路到一颗树下，是颗粗大的古树，十几个人拉着手围成圈的直径。抬头仰望，往外发散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丝带，站在树下，秦瑾霎那间心头浮动。 风起，一抹抹红色映入秦瑾眼帘，飘动的丝带，很有规律，往山下方向飞扬。秦瑾正在好好欣赏，丝带突然炸开，稀稀疏疏的往下掉，秦瑾隐约看见红色丝带上有黑色的墨迹，看不清，眨了眨眼，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的震惊，他转头急问盛述淮，“你看见红色丝带上的黑色墨迹了吗？” 盛述淮摇了摇头。 他又接着问：“那你看见丝带炸开了吗？” 盛述淮还是摇了摇头。 秦瑾纳闷极了，难道自己看错了？喊出002，重复一遍问题，002也说没看见。 可能真的是眼花了。秦瑾揉了揉眼，往后退了几步，盛述淮扶住他，轻柔的帮他按按太阳穴。 盛述淮问：“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秦瑾将他的手放下，又拔下盛述淮的手，指着面前的树问他，“这是什么？ 盛述淮看着这颗久违的树，不打算细说，只是说了一句，“祈福。” “树上的红丝带是…” 树上的红色丝带数量很是可观，所有树干上都是，树干又太高，亲自放上去，有些难。 “是祈福之意，愿…”盛述淮最后几个字说的太轻，轻的一阵风刮来，秦瑾什么都没有听到。 秦瑾很喜欢这颗树，不知为何，站在这里他竟觉安心，仿佛天然的舒适区，他很乐意呆在这。 盛述淮后来没再说过话，在他们走时，他对着树鞠了一躬，秦瑾以为是这的规则也跟着鞠躬。 回到住所，天已经暗了下来。 两人什么衣物都没带，打算暂住一晚，稍微洗漱就睡觉了，毕竟明天要早起。 两张床，床是单人床，盛述淮习惯了秦瑾的气息，正打算赖在秦瑾床上，却发现秦瑾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关灯，盛述淮将自己移了过去，侧躺在床上，脸颊贴到秦瑾背上，在黑暗中露出脆弱神色，哽咽道：“祈福之意，愿爱人归来。” 第21章 所求 第二天，天还没亮。 秦瑾的闹钟定时响起，盛述淮关掉闹钟，继续贴着他的背，缓了一会，才轻轻蹭了蹭，一股劲坐起，慢慢去摇他哥的肩膀，“哥，醒醒。” “嗯…嗯…”秦瑾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没反应过来，盛述淮将衣服递给他，他接住穿上。 盛述淮绕到身后理了理他的领子，又把自己的外套套上。 起的太早，不饿。两人去山顶看日出。 到达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太阳出来了一点光芒。 橘黄色晕染着金色光芒，一点一点升起的太阳压在黑色边界线上，往上跳跃，秦瑾笑着，盛述淮看着他。慢慢散开的阳光，点点星星全部弥漫，两人身上像吸收光线的妖精，站在山顶，吸收阳光。 最后一跃，太阳升起来，整个山间被照亮。 002第一次看见日出，嘴巴长的大大的，惊讶呼声道“宿主！宿主，真的好美。啊啊啊啊，好漂亮啊。” 是啊，秦瑾笑着点了点头。日出真的很美，美好的一天也开始了。 山上寺庙不多时，便有稀稀落落的人来，大多数是结伴而行。 秦瑾还未走近大门，就听见三个18岁左右女生在讨论。 “唉，给你们说，这个寺庙很灵的，我们可以求求。”高个子的女生拉着她们的胳膊兴奋道。 “是吗？那我要求我的学业，我要求佛祖保佑一定要考上a大。” “我也要求，求我妈妈早点好，再也不要生病去医院了。” 三人说完就进去了。 秦瑾听到，胳膊捣了捣盛述淮，“小淮，我们要不要也去求求，听见她们说的了吗？很灵的。” 秦瑾一脸期待和憧憬，盛述淮不可能不同意。“行，我们一会去看看，但首先先吃早饭。” 秦瑾和盛述淮匆匆吃了早饭，从侧门进去。 这个时间段，人很少。 秦瑾和盛述淮左手拿香，让香沾上油之后右手点香，两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的杆，大拇指顶着香的尾部。双手拿香并安置胸前，香头平对圣像，举香齐眉，虔诚地叩拜三下。最后开始用左手分插，第一支香插中央。 “愿盛述淮平安喜乐，无忧无灾。” “愿秦瑾安在，可以爱我。” 烟像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白线，牵绕祈祷，系成红丝。 … 下山对于秦瑾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 一阶又一阶，仿佛下的不是楼梯，是快乐，下一阶收获一个快乐点。 002激动的发问：“宿主，你来这座山到底是为什么？” 谁懂，002一起来就发现宿主竟然在爬山，不可思议，大为震惊。还以为他被附身了。 “淡定淡定，别激动，看你那架势还以为我被人附身了。” 002小声：“可不是嘛。” “没有，就是…莫名觉得爬山也不错，健康生活，健康出行。而且你看这大好山色，多漂亮。” “是好看。”002还在沉浸在日出的余温中，没理由反驳。不过它有个猜想，“宿主，你是不是为了盛述淮来的？” “嗯。”秦瑾没打算避着002。 “宿主，盛述淮黑化值现在为37。你这一趟有用啊。” 秦瑾骄傲的点了点头，“信我好吗？” “嗯，宿主真厉害。”002崇拜极了，脑中不稳的数据轻微晃荡，也不在意。 今天的太阳不大，盛述淮跟在他的后方，他往后转身总可以一眼看见，心中安定不少。 盛述淮似有心灵感应，也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交汇，盛述淮眼中满是温柔，眉眼含笑。 “怦—怦—怦” 秦瑾心跳加速。 意识到是自己的心跳声，秦瑾愣住了。 掩饰般飞快转身，哼哧哼哧走的飞快，脚步起飞，盛述淮紧跟着。最后直接甩起胳膊盲目跑了起来，脚刹不好使。幸亏盛述淮盯着，觉察不对及时抓住他，才万幸没栽进石坑里。 盛述淮一阵心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朝自己身上撞，惯性的原因停不住。两人直接往身后倒，秦瑾护住盛述淮的头，揽住他的腰，盛述淮往右边使劲，倒在一片草地上。 秦瑾压着盛述淮，盛述淮后背压在草地，草屑纷飞，全都落在两人身上，短袖和裤子都粘上了，连运动鞋鞋都未能避免。 盛述淮闭上眼睛，感受秦瑾的心跳声夹杂着呼吸声，愈演愈烈。嘴唇一动，就可以接吻。秦瑾有些尴尬的，往上挺了挺身体，看着身下闭眼躺着的盛述淮，脑子一抽，单手做了个平板支撑。 盛述淮刚睁开眼，四目相对。 盛述淮：… 秦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忘了自己是单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盛述淮身上。 盛述淮被砸的眼冒金星，丝了一声。 是疼的。 秦瑾听见声音，连忙爬起，跪在地上，捞起盛述淮的头，手慢慢往下滑，双手握住盛述淮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盛述淮终于站了起来。刚准备动，左脚一用劲，就疼的站不住，被秦瑾搂住。 “怎么了，”秦瑾看他刚动一下就往下倒，扶他慢慢坐下。接着单膝跪下，猜测到刚才可能扭住了，卷起他的裤脚，拉下他的袜子，盛述淮不习惯的动了动，就见整个脚踝处都肿起来了。 红肿的皮肤在白色盛皮肤上尤为扎眼，秦瑾懊悔又心疼不已，哄道：“乖，别动，我抱你去医院。” 盛述淮听话，不动了。 秦瑾细心的拍了拍他身上的草屑，将盛述淮拦腰横抱起，盛述淮抱住秦瑾的脖子，头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很安心。 秦瑾提前联系了方樣，方樣听见消息就立马通知盛家的医生守在医院，快马加鞭的赶过去，还不忘派专车去接老板和老板娘。 等到秦瑾抱着盛述淮出现在医院门口，方樣看见两人身上的草屑，又见老板不像受什么重伤的样子，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小小惊讶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老板就被秦先生快步抱到了病房。 医生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所有重大情况都模拟了一遍，看到盛总扭伤的脚踝，又想到电话里着急盛声音，明显僵了一秒。 院长看了一眼方樣，方樣眨了眨眼，朝他说了一个字，看口型是—“钱”。 扭伤也是大伤，是重大情况。院长心想。 第22章 哥，我们谈恋爱吧！ 秦瑾守在盛述淮身旁，院长一步一步的检查，带上手套按了几个地方，盛述淮都说不疼。最后在秦瑾再三要求下全身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其它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院长最后开口道：“只是脚踝扭伤，按时上药，需要慢慢修养。” 秦瑾明白，“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院长详细的说明养伤期间的禁忌之物，秦瑾打开备忘录，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等到完全对上，无遗露，盛述淮也上好了药。 秦瑾赶忙进去病房，带上了门。 房间里没其他人。 走到床边，盛述淮躺在床上。左脚被垫高了些，脚踝几层纱布缠着，脸色惨白，病怏怏的。 秦瑾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摸不出来，额头抵了上去，发现他有些凉。 “怎么这么凉？身上冷吗？是发烧了吗？”秦瑾挺直身体去按床头铃。刚动了一下，就被盛述淮一把抱住。 秦瑾没敢动，盛述淮见机会来了，窝到他怀里，不动了。 “唉，多大了，还撒娇。”秦瑾纵容道。 盛述淮小时候就很喜欢撒娇，开心要抱抱，难过也要抱抱，受了伤撒的更厉害，没个十分钟，这事就完不了。 “哥，我还小。”盛述淮狡辩道。 “小，还小，都20多的人了。” 秦瑾拍了拍盛述淮的背，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腰。 盛述淮一颤，猛蹭了一下。 “哥，别动。” 秦瑾感受到了，没再敢动。 只是汕汕的说道：“乖，放开。” 盛述淮不理，继续抱着。 “那啥，哥，明白。先放开哥，行不？”秦瑾好商量的语气。 盛述淮将自己闷在秦瑾怀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乖，放开。”秦瑾一点一点去掰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往后推。 “哥，别推开我。” 那语气，委屈的不行。 秦瑾在想医生刚刚有说病人情绪如此多遍吗？ 需要打开备忘录看看。 “哥，我喜欢你。” 秦瑾恍惚间听见了“喜欢”二字。 啊？ 以为和小时候一样，毕竟小时候盛述淮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自己最喜欢谁。秦瑾通常会说最喜欢你，这样盛述淮总是可以开心一整天。 “昂，哥也喜欢你。” “真的吗？哥。”盛述淮头从怀里抬起，眼睛亮亮的看着秦瑾，接着语出惊人的说：“哥，那我们谈恋爱吧！” 秦瑾懵了。 是自己耳朵坏了？还是盛述淮脑子坏了？还是都坏了？！ “小淮，你在说什么？”秦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块，为什么忽然什么都听不懂了？ “哥，谈恋爱啊，我们可以尽情拥抱，接吻，做…”秦瑾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在说下去。 “不是，你在哪学的这些？”秦瑾看见他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又捂住他的眼睛。对他说：“小淮，别开玩笑。我是你哥。” “呜…呜…呜”盛述淮被捂住的嘴在反驳。秦瑾听不清，放开他。“哥，你又不是我亲哥。” 盛述淮看不见他哥，心里很难受，将秦瑾的手拔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的说：“哥，我喜欢你，是恋人的喜欢。” 秦瑾头一次看见他如此认真，眼睛里鼓起的勇气和坚定不容置疑。又好像不是头次，上次是他18岁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自己陪着。 是啊，18到22岁。 已经四年，眼神也更加坚定。 “小淮，你…” 秦瑾想说，你还小，你才见过多少人？你认得清什么是喜欢吗？ 可盛述淮眼睛里的喜欢满的快要溢了出来，他才发现他准备的言语很是苍白。 他已经不是小孩，也拥有了爱人的能力，任何人都能怀疑，但他不能。 他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他知道盛述淮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爱。 但自己明显不是。 秦瑾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秦瑾没再说什么，只是帮他搭了条毯子，调高了空调温度，就出去了。 关上门，秦瑾左转，走在了等候椅上，靠着椅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盛述淮看着关上的门，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告白失败了。 锤了锤毯子，扬起头，看着天花板，丧气的自我嘟囔道：“还是不行吗？” 打电话给方樣，“喂，方助，我有事找你。” 方樣刚回到酒店，洗完澡就见老板的电话，接起，“老板，有什么事吗？” “什么！！？追人，您要追谁？啊啊啊…秦先生啊。那挺好的。” 方樣一脸姨母笑，满心荡漾。 电话那头传来老板疑惑不自信的声音，方樣立马献招：“老板，追人，不能这么追！” 方樣叽里咕噜一大堆 简直打开了盛述淮新世界的大门。 盛述淮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感觉耳朵热的冒烟，身体也烫的不行。 但还是有些局促的开口：“真的有用吗？” 那边在拼命打包票，“老板，信我，你一定会成功的。” “需要吗？” 盛述淮一咬牙，“要，成功给你加奖金。” 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将电话扔到一旁。 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方樣听见奖金，眼都发光。赶快把自己精心收藏的视频和文件一起打包发给了盛述淮，细心的附赠了解压教程。 发完之后，对面发来了个大红包。 方樣乐呵呵的收下。 盛述淮听见消息声音，打开手机，点开一看，退出。先发了个红包。 把发来的文件收藏好，不放心，又设置了私密。 等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打开耐心解了压，看了一个视频，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面色桃红往外晕色，血色从脖子蔓延上耳廓直充天灵盖。 手微微颤动，捂住嘴。 还可以这样！！ 盛述淮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住，不料忘记了自己还受着伤，扯住了伤，没控制住喊了一声。 秦瑾一直在外面待着，听见盛述淮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立刻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垫高点脚踝掉了下来，盛述淮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刚才自己给他盖的毯子落在地板上。 第23章 黑化值为60 秦瑾走过去，看见空调显示温度又高了几度，盛述淮在床上裹成球，将他扒出来。 一打开被子，一股热气先涌了出来。一张通红的脸先冒了出来，眼眶微热，嘴唇被他咬的鲜红糜烂。 秦瑾去摸他的额头，心想肯定是发烧了，这傻孩子都快烧傻了。 盛述淮握住秦瑾的手，脸贴上去，微凉的手碰到火热的皮肤，舒服。情不自禁的蹭了蹭。 盛述淮整个身体都探出来，去贴近秦瑾，去接触这舒服清凉的感觉。 秦瑾眼疾手快的按下床头铃。 院长带着护士亲自来的，一进门从角度上看见两人缠绵不休，又急忙关上门，退出去。 被秦瑾看见，用眼神威胁进来了。 “他怎么了？是发烧了吗？”秦瑾担心的问。 “发烧？”院长这才看见盛述淮可见的皮肤都红透了，整个人像是在冒烟。 走近查看，确实发烧了。 护士递上了一根体温计，院长扫了一下他的额头，374c，低烧。 秦瑾跟着护士去拿药，被盛述淮拉住不放，只好麻烦护士来送。 护士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去拿药了。 院长等着盛述淮退烧才离开。 秦瑾给盛述淮换了一身衣服，换掉了沾湿汗液的被子，自己也换了一身。 盛述淮乖乖喝完药，自觉钻进秦瑾怀里，秦瑾拍着背哄他睡着了。 “乖，睡觉。睡一觉就好了。”秦瑾轻声哄道。 盛述淮趴在秦瑾怀里睡着了，手脚缠着秦瑾，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开供秦瑾拿捏。 秦瑾动也不能动，任凭他抱着。 天还早，实在是没有困意。 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人，轻笑一声，手贴上去，摸了摸他的脸。 “宿主～，我的天啊，他…”002指着盛述淮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和你告白了？！！”一副大为感叹生无可恋无地从容不敢面对的表情。 秦瑾不然，“嗯。” “宿主，是让你攻略他，降低他的黑化值，他可是反派，反派你懂是什么吗？毁灭，破坏，碾碎，撕裂，你懂吗？啊？” 002苦口婆心的说：“宿主啊，我可就带你一个，你这不声不响的，真的是憋了个大的。咱不谈行吗？你只降他的黑化值。降完咱就走。” “002，你为什么说他是反派？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002不吭声，秦瑾又问：“他害过谁吗？他也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不是吗？” “宿主，这…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数据…编写的。”002搅弄手指，磕磕巴巴的说。 秦瑾叹了一口气，无能为力道：“是啊，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宿主，”002着急道，“你别这样，我找找办法，行吗？” “我去问问。”002留下一句话就又走了。 整个世界是假的，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就是不一样，数据可以改变一切。 未知的数据浸透了这个世界，一切都有精确到数据衡量编写。大到发展，小到人物。 秦瑾低头去看这个窝在他怀里的人，也是数据的受害者。 可是为什么？他那么好，那么努力的去爱，为什么也逃不过。 自己，也是伤害他的人。 这个任务，真是可笑。 秦瑾抱紧怀中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当前黑化值为60。” 秦瑾愣了几秒，忽然笑了，闷声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 第二天清晨，早上八点。 盛述淮率先醒来，他在他哥怀里，嘿嘿傻笑。 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扭动身体，撅起嘴去亲他哥的下巴。 马上快要亲到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秦瑾被迫睁开了眼，一动，盛述淮顺利亲到。 感受到下巴传来的柔软，秦瑾往胸前看。 盛述淮跑路缩进了被子里。 秦瑾拍了拍被子里的脑袋，“出来，别闷坏了。我先去看看是谁。” 说完，穿上拖鞋去浴室刷牙洗了个脸，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门前，手提一个果篮。 秦瑾疑惑，“这位先生，你是？”该不会一大早上走错了？ 李岩是昨天晚上听到盛述淮住院的消息，一大早坐飞机飞了过来。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一位穿着家居服的清秀男人。 头发还乱着，脸上还有残留的水渍，领口也溅上一些。 想到那晚肖易不安好心的揶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哥，谁呀？” 哥，这个人是盛述淮的哥哥。李岩听到这句哥，心里有了勇气。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来错房间了？”秦瑾耐心重复一遍。 “哥，我找盛述淮。”李岩笑着回答道。怕秦瑾不相信，他又拿出名片递给秦瑾，“我叫李岩，这是我的名片。” 秦瑾莫名被喊了一声哥，奇怪的感觉。接过李岩递来的名片。 “你好，需要你等一下。” “好，”李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来的可能太早，连忙说到，“没事，我等着，不急。” “行。”秦瑾关门进去了。 “哥，睡呀？”盛述淮好奇。 秦瑾将手上的名片递给他，“他叫李岩，可能是来看望你的。” 盛述淮捏这名片的一角，嘴里重复一遍名字，说：“哥，可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对啊，不认识。” 秦瑾拿过名片，仔细看了看，脑子里有了模糊的印象，“这个人名，好像是上次邀请我们去聚会的人。” “哦，可能是象征性过来拜访。” 盛述淮张开双臂，“哥，抱我去洗漱。” 秦瑾将名片放在床头，一手抱起走向浴室。 走到浴室，让秦瑾站在自己脚背上。长臂拉开橱柜，去拿浴室放的拖鞋，放在盛述淮面前。 盛述淮看了看拖鞋，又看了看自己肿的飞起的脚踝，撒娇道：“哥，穿不上。” 秦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算了，踩着我吧。” 盛述淮开心的笑了，接过秦瑾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洗漱，秦瑾负责递牙杯和递毛巾。 洗漱完，盛述淮心满意足的被秦瑾抱回床上。 第24章 我喜欢的是他，四年前就是。 盛述淮躺在床上，搭上毯子。 秦瑾走到门前，开门请李岩进来。 李岩一进来就直盯着床上的盛述淮，走到床边，对他笑笑说：“盛总，听说你受了伤，我正巧在这做个项目，来看看你。打扰了。” 盛述淮颔首道谢，“谢谢。” “盛总，不知可有时间，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秦瑾以为是什么合作，“行，你们聊，我去外面准备早餐，李总吃了吗？要不然一起？” “谢谢，我吃过了。” “行。”秦瑾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盛述淮趁机挠了挠他的手心。 直到秦瑾的背影消失，盛述淮才开口。 “李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交集。”盛述淮自认自己从来没和这位李总合作过，见面更是少之又少。 友谊？更无从谈及。 自己受伤这件事没人泄密，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来的那么早。 盛述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等他回答。 “盛述淮。”李岩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的情感不自然流露，爱慕的话语埋在心底太久，现在磅礴激发，只想告诉他。 再次念出他的名字，郑重严肃的站着说：“盛述淮，我喜欢你。” 忽然听见告白，盛述淮呛了一下。 秦瑾不放心两个人单独在房间，只是打了个电话让早餐送到，守在门外，不料听见了李岩的告白，没理由的心里一紧。 好像理解到他哥的感受了，他眼前人脑子有病吗？自己一没见过他 ，二没和他说过话，三没接触过他。 告白，现在，谁都告白吗？ 李岩递上了床头的水杯，盛述淮没接，说：“不用，谢谢。” 李岩放了回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审判。 “这位李先生，容我问一句，你何时有此想法的？”盛述淮平声静气的问。 李岩认真的说：“四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在慈善宴会上。” 又是慈善宴会，秦瑾心想。 这个宴会对他和盛述淮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那是还很青涩，穿着黑色西装。”李岩回忆道，“很好看，你冲我这边笑了一下，胸口别上了一朵玫瑰，我就一见钟情了。” 李岩还在继续，神色语气遗憾，“我在那场宴会一直关注着你，但后来找不到你了，之后再见你，你从没笑过。” 黑色西装，笑容，玫瑰。 李岩记了四年。 “盛总，我喜欢你，可以跟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李岩紧张的问。 秦瑾摇了摇头，盯着脚尖。 盛述淮淡淡道：“李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 “是，你说的我大概想了起来。”盛述淮笑了一下，像是深陷入某种回忆。李岩第二次看到这种笑容，纯粹，美好。 “黑色西装是我哥送给我的成年礼，笑容是因为我哥在那边，玫瑰花是用来和一个人告白，这个人是我哥。” 秦瑾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途中经过的护士轻声问：“先生，需要帮助吗？” 秦瑾摆了摆手，“没事，谢谢。” 护士看他没什么状况，又叮嘱几句才离开了。 “我喜欢我哥。” 他那么早就喜欢我。 “刚才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 我是他喜欢的人。 李岩想起刚才的一切，才发现早有可循之处。 水渍，睡衣，叮嘱以及盛述淮的全心依赖。 “盛总，我…”李岩竟有些难以开口。 “不好意思，我的心都在他那，你放弃吧。”盛述淮劝道。 李岩没说话，等了一段时间，说：“不好意思，盛总，打扰了，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盛述淮也喜欢秦瑾，知道喜欢不是滔天大罪，不至于拿出极大恶意。 不触犯底线，就无罪。 秦瑾一个回步，带着早餐制造刚来的情况，“李先生慢走。” “嗯。”李岩看了看秦瑾，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 002：“宿主，盛述淮喜欢你四年，不可能啊。你离开世界的时候，世界中所有对你产生的爱意都会清零。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喜欢你。” 秦瑾绷起脸，“是吗？” 那是为什么？盛述淮做了什么？ “对了，宿主，上次我查到了一点消息。”002高兴道。 “回去说。” “好。” “哥，你在外面吗？” 盛述淮听见了秦瑾的脚步声，心情明朗。 “来了，”秦瑾进去，刚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盛述淮就一把扑了上来，欣喜说：“哥，我好喜欢你呀。” “先吃早餐。”秦瑾没推开他，摸了摸他的头。 “好。”盛述淮更开心了，暗自给自己加油，自己一定会追到他哥的。 “哥，我想回家，不想住在这里。”盛述淮吃完饭，贴着秦瑾，撒娇道。 “行。” 回家的诱惑，盛述淮听到秦瑾同意，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磨拳擦手，方樣给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笑得这么开心，”秦瑾弹了盛述淮脑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容和方樣有的一拼。 方樣打了个喷嚏：谁？谁要害我？谁？ “哦，疼。”盛述淮抓住秦瑾的手敷在额头上，“哥，揉揉，红了。” 秦瑾一看，确实红了一块，娇气。 盛小淮越来越娇气了。 自己打的自己揉，认命的给他揉了揉。 盛述淮趁乱抱住他哥，手臂环住，沾沾自喜。 方樣说的没错，他哥果然吃这套。 回去加薪。 离开医院时，方樣开车来接，院长携医护人员欢送，特意推了一个轮椅。 一个黑色轮椅摆在盛述淮眼前，功能齐全，方便走路，盛述淮越看越恼。 悄咪咪的给方樣使了个眼色，方樣忙着处理后面工作没看见，秦瑾看见了。 低声喊道：“盛述淮。” “啊？” “乖乖坐轮椅。” “哦。” 回去扣奖金，扣双倍。 一路坐着轮椅被推到车前的盛述淮没沾到半分便宜，心里不是滋味。 马上上车，盛述淮装可怜地看着秦瑾，太阳刺眼，方樣在一旁打着伞。秦瑾低叹了一口气，拿他没办法，将他抱了上去。 方樣负责收尾，轮椅放在后备箱。 第25章 诱人 方樣坐在驾驶座上全程贯穿一个准则，不听不看不问，一心开车。 期待已久的旅游第一站因伤结束，盛述淮懊恼，自己和秦瑾的单独相处时间又少了。 抱着他哥，腿又蹭又磨，仰头看他的下巴，亲了上去。秦瑾用手挡了回去，盛述淮委委屈屈的道歉：“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旅行才结束了，哥，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别生气好吗？” 说着，盛述淮闪着泪光，点点泛进细碎明媚，见秦瑾低头，又颤颤眼眸，温顺的歪着头等待着判决。 整个是小可怜模样，谁看不动容几分，偏偏秦瑾脑子里装的全是— 他情绪又波动了？ 情绪波动如此厉害？ 生病还加了原来没有的东西？ 这病的不轻？ 秦瑾摸了摸他的头，仔细触摸，应该没发烧。 盛述淮拽着他的手往下去，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慢慢触碰。 秦瑾浑身一激灵，手从盛述淮手里拔了出来，拿出背后抵着的清凉冰丝毯，长臂一展，抖了抖将它披在盛述淮身上，裹住，防止他在乱动。 毯子完全将盛述淮上身包裹住，双臂和脖子都固定住，盛述淮不甘心拿腿勾了勾，秦瑾一个反剪，全部锁住。 秦瑾下巴抵着他的肩，“阿淮，别乱动，乖一点，你还受着伤，快到家了。 “哦”，盛述淮安静了不少。 家，这个词真好。 家，我和哥的家。 秦瑾抵着盛述淮的肩，脑海里在和002交流。 “002，有眉目了吗？” 002自豪出现，带着自己不分昼夜查出的资料，“宿主，查到一点，按宿主所说，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虚拟的世界是数据编写。编写的数据有特定的属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沉浸性。” “沉浸性？” “是的，沉浸性需要所创数据人物沉浸于这个世界，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构的，从而为这个世界运行服务。” “要想打破这个世界，必须要盛述淮怀疑这个世界，主动放弃数据。” “放弃数据？数据是他的生命，放弃数据，他不就是死了吗？” 002：“宿主，这是唯一你回去的办法。” 秦瑾怒道：“002我不会用他的命换我的命。” “宿主。”002不明，“这个虚拟世界迟早会崩塌，上一次已经崩了一次，一旦崩塌，你会死。” 抱着盛述淮，秦瑾听见死亡，一瞬间只有舍不得。 002有些僵硬，一板一眼的说：“宿主，他只是一串数据，而我是你的系统，只会为你考虑，其他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002看宿主不说话，没法和人类共情，别扭极了。 秦瑾明白002多苦心，但他没法这么如此，这是他一手养大的人。 哪有大人委屈小孩子的。 “行了，002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先休息吧。” 盛述淮赖在秦瑾怀里，感受到秦瑾的一瞬间的僵硬，挣扎着伸手出来，抓住秦瑾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口。占完便宜，故作姿态地安慰道：“哥，我在。” 秦瑾神游中，也没阻止。 只是抱紧了怀中人。 - “哥，我想洗澡。”盛述淮打了个哈欠，在车上没睡醒被抱了下来，想洗个澡接着睡。 秦瑾将他放在浴室的椅子上，自己先为他放水，在医院住了几天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泡一下好睡觉。 秦瑾在温柔试水温，盛述淮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哥真好，拿下他哥不是梦。 “好了，洗吧。”秦瑾又蹲下将他的伤口包上放水塑料膜，确定防水，才出去。 盛述淮躺在浴缸里，喟叹一句：“舒服。” 不紧不慢的打开手机，搜索“如何诱人？” 【诱人，如何诱人？】 【为什么要诱人，诱人干什么？】 乱七八糟的词条出现，盛述淮浏览了一遍，没什么用，都是标题诱人，没什么有用内容。 换一种？ “如何诱惑男朋友？” 【轻解发丝】 不适合。 【擅长做饭】 【最有用方法】 “最有用方法，点进去看看。”盛述淮小声说。 “洗完澡香喷喷的趴在他的耳边，问我好闻吗？你喜欢这个味道吗？你想进去闻闻吗？” 盛述淮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一些词，直到后面图片连着出来，明白了。 忍着羞耻感，又打开手机里的压缩包，再次学习学习。 浴室里，盛述淮全身粉红，皮肤本就白皙，在水雾和灯光下的渲染，更显精致。蜷缩的脚趾，乱蹭的双腿，在白色浴缸里荡阿荡。 “啊啊啊，简直想挖个坑埋进去。” 盛述淮钻进水里，慢慢的冒个泡。 白色手机丢在一边，由一排恐龙守护着。 - “阿淮，你洗好了吗？”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秦瑾担心的问道。 “哦…好，好了。” 盛述淮飞快坐起来，不敢忘了伤，翘着脚。头发还滴着水，将浴池中的水放掉，又放了一遍凉水，才自顾自的点点头，应该不会被发现。 “呼～”，等着秦瑾进来，给他简单擦了头发，单手抱起，没见他的目光落在浴缸，松了口气。 盛述淮被放在床上，秦瑾拿出吹风机，没等打开就一把被夺走，“哥，我来，我来就行，你先去洗澡。” 盛述淮头发都顺了下来，贴在一块，笑眯眯的盯着秦瑾，像只顺毛小狗，吐着舌头，打着坏主意。 “行。”秦瑾也没继续坚持，转头去了浴室。 浴室关上了门，盛述淮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这也防着。”盛述淮哀道。 浴室用的是磨砂门，里面的人能看见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盛述淮后悔了，缺少人生一大乐事。隐约看见他哥脱衣服的影子，脱衣服都是帅的。 但看不见细节。 “谁要看这，我要看细节，细节。”盛述淮锤着枕头不满道。 盛述淮吹好了头发，按照刚才新学的姿势，摆了几个pose。 “换一个，这个太保守了。”盛述淮看着自己的姿势太呆了，拨下自己的一半浴袍，撩起下面的到腿根。 “好，就这样。” 正在此时，“啪嗒”一声，浴室门开了，秦瑾披着浴袍，左手拿着一台白色手机。 第26章 无颜面对…手机 脖子上的水珠晃呀晃往下俏皮的滑落，盛述淮的视线紧跟着，腿摆的姿势都忘了。顺滑的水珠慢慢缩小，最后流进下身浴巾就消失不见，腰腹部残存的水渍愈发晶莹透亮，惹得盛述淮目光都移不开，直勾勾盯着。 所想之物愈发逼近，放大。 秦瑾站在盛述淮眼前，看着他的眼睛放着光，像是在幻想着什么宝物，打定主意收入囊中。 “盛述淮。”秦瑾在他面前摆了摆手，语气淡淡。 白色手机，盛述淮才注意到他哥手上拿的是手机，还是白色的。 嗯，跟我的很像。 嗯…不对，“这是我的手机。” 他反应弧在秦瑾腰部绕了一圈，重新绕了回来。 “对，你的手机。” 盛述淮抬头看他。 秦瑾维持站着的姿势，紧握手机，神色似乎有些尴尬。 盛述淮起身去夺，以为会费上力气，美色都准备好了，不料轻而易举的拿到手，心里慌了，手指飞快输入密码，打开页面就是… “哥，你听我解释。”盛述淮火急火燎的抛开烫手的白色玩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哥，我…广告推的，我不小心点到了。” 秦瑾坐在床上，与盛述淮平视。 盛述淮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自己很清白，还义不容辞的骂了小广告几句加以泄愤。 跪在床上，一脸正气，就差把正字刻脑门上了。 秦瑾只觉可爱。 凶巴巴的小猫，炸毛了。 秦瑾以拳抵唇，轻咳了一下，“我只是告诉你，你手机忘拿了，没别的意思，你不用…” 说到后面，没接着说下去，似乎还带有笑意终止。 盛述淮知道他在打笑自己，脸上迅速烧了起来，红了一片，抹了腮红一样。 丢人… 真丢人…啊啊啊啊！！ 盛述淮也不管秦瑾看到了什么，抓住被子滚了进去，将自己裹了起来。还是听到了秦瑾低沉悦耳的笑声。 “啊啊啊啊，不打自招，没脸见人了。” 秦瑾笑了一会，等了一会见盛述淮还不出来，怕他被闷坏，走过去，扒开被子，发现他红着脸睡着了。 蜷着身体，浴袍散开，走了个形式。大片的白色肌肤磨成了红色，轻轻一碰就晕成了胭脂色。脸上的红色没降下，手被压在脸下，仔细看唇色也艳了几分，秦瑾手指碰了一下，是热的。 秦瑾眼神深深看了几眼，闭上眼，把他和被子分离。 拢好浴袍，抱着他绕了床一圈，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 — “秦晴，我们聊聊行吗？”程煜拉住秦晴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不容易见了一面，程煜有太多问题要问。 秦晴着急走，甩开他就往前走。 广场上落日余晖，红霞残存挂在天边。一个人流量大的时间段，有逛街的，游玩的，看到两人争执，不免引人注意。 秦晴着急去看盛小淮，没心思和程煜聊。但现在，赶都赶不走。 盛小淮，你安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心里默念道。 “去我家吧。”秦晴转头对着程煜妥协说。 “这…”程煜犹豫了。 “怎么，不想？” 这木头人就傻傻站在原地，脑子里不知在思考什么。 秦晴不问也知道，无非就是不可去女生家，不可单独去女生家，男女授受不亲等等。 他没说烦，自己都听烦了。 秦晴没多大耐心分给他，语气冲冲的说：“去不去，给个准话，别磨叽。” 程煜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重重的点了点头，有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嗯。” “有病。” 秦晴没等他，自顾自的开车走了，程煜开车跟上。 到了地方，秦晴开了门，脱了高跟鞋，包随手一扔，没个准头，掉在了地上，秦晴装作看不见，换上了拖鞋，躺在沙发上。 程煜跟在后面，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包，将他放在了置物架上，才换上拖鞋，慢吞吞的朝沙发走去。 秦晴看见了程煜的动作，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 程煜坐在了秦晴对面，等了一会，秦瑾睁开眼，才开口道：“对不起，我给你道歉。那天是我的错，我…” 秦晴打断道：“停，都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负责，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接受了你的道歉，行了，你可以走了。” 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搭了个毯子，继续闭眼。 “我可以负责。” 程煜特地打好了草稿，看见秦晴躺在那里，什么都忘了，草稿上的字变成烟飘走了。 “负责，”秦晴笑出了声，睁开眼，在程煜身上扫了扫，打趣道：“付什么责？你身材挺好的，我也挺舒服的，不算亏，不用负责，以后互不打扰就行。” 秦晴的话直接堵住了程煜的口，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他只知道她不是那么开心，至少现在不是。 她的眼里有伤心，像汪汪大海，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太过渺小，没感受到便消失不见。 “那，”程煜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 不知这句话对不对。 秦晴只是摆摆手，随后好像入睡了。 程煜站在门口，关门的最后一瞬，门缝里，她小小的一团将自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紧拽着身上的毯子，睡着的时候，明艳的五官不再像他眼里的无所无惧，裹住温暖的保护层祈求着什么。 程煜静静的站在门口，她躺在那，自己心塌了一块。 轻轻将门关上。 最后留恋了一眼，坐上车没走。 打开手机，“封城，帮我查一下秦…” “互不干扰。” “算了，没事。”程煜想起他刚才答应的话，还是将电话挂了。 车上有个小挂件，是秦晴不小心留下的，程煜看着这个绿色恐龙挂坠，心里软了起来。 仔细摩挲，将挂坠放在自己西装内侧口袋里，下次还她。 下次，还可以再见她一面。 第27章 卖萌撒娇 公司里。 文件一个一个往上叠，叠成一小摞，放在左手边。盛述淮看着满页密密麻麻的字，静止了一般。 五分钟，一页未翻。 方樣第三次听见老板的叹息声。 叹的深长，不甘，感叹，后悔，懊恼。 “老板，文件怎么样？”方樣手心出汗。 “嗯？”盛述淮抬眼。 “没没没。” 手中的文件扔给方樣，目光严冽，冷冷的开口道：“重做。” “一页三个低级错误，不能干就换人。” 方樣接过文件，将剩余文件全部打包，抱着出去处理了。 老板不在，这帮人也是起飞了。 方樣关上门，一瞬间门口围上一圈人挨个领文件回去重做，方樣的脸色说明了一切，失策失策。 “你们，啧啧，没点眼色。”方樣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 — 怎么能睡着？！怎么会？！ 盛述淮今天早上一睁眼就先翻了个身，成功翻身，身体没任何变化，不疼不痒，连浴袍都和昨天睡觉前一模一样，懊恼十分，又没成功。 他的身体对秦瑾没诱惑力吗？ 哥不喜欢这样的吗？ 盛述淮拿起手机，发了个猫猫头探头的表情，等了一分钟，没人回。 又发了一个小恐龙探头，没人回。 哥，去哪了？ 哦，对，看秦晴去了。 打电话给方樣，“我今天下午有工作吗？” 秉持着一丝不苟的态度，方樣回答道：“有，老板，您最近的工作堆积了很多，能拒绝的都已经推了，但还有很多合同需要你亲自签署。今天下午有一个和程氏的项目，不能再拖了。” “程氏？” “是的。” “让人替我去。”盛述淮心里估算了这个项目的价值。 “程总的小儿子回来，程总的意思想必不用我多说。” 不能推了，“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又和秦瑾发了一条消息。 【s：哥，我下午有个项目要谈，不能去接你了 】 秦瑾刚到秦晴家门口，已经收到了三条消息。 委屈巴巴的挺可怜。 【q：乖，好好工作。我自己回去就行。猫猫摸摸头jpg】 那边迅速发来消息，是一个猫猫卖萌打滚的表情包。 秦瑾已经可以想象到守在那头的盛述淮拿着手机，认真学习卖萌撒娇的严肃表情。 “哈哈哈。”秦瑾没忍住笑出声。 盛述淮看了好久才慢悠悠的收起手机，又拿起手机，反复回味。 乖。 — “哥，你来了。”秦晴开门就看见秦瑾，热情的邀请他进来。 秦瑾坐在沙发上，桌前放着一杯水，环顾了一圈，低调，安全，健康，挺符合秦晴的审美。 “这房子挺不错的。” “嗯，我也感觉不错。”秦晴瞧了一遍四周，点头附和。 少女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乌发雪肤，脸型流畅，五官张扬明媚，像一束灿烂绽放的野玫瑰。却一身黑色睡衣，并无其它装饰，安静，恬淡，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极大的反差感，更吸引人靠近。 但面色有些苍白。 “最近没休息好？”秦瑾担心道。 “嗯，还行吧。”秦晴没打算瞒着他哥，思量后开口：“就是，最近有些食欲不振，经常吐。睡眠倒挺好的。” “看过医生了吗？” “这不，没时间嘛。”调皮的眨了眨眼，秦晴开玩笑道：“可能夏天来了，我要夏眠了。” “夏眠，行，360天天天四级眠。” 秦晴笑出声：“哥，你猜的真准。” 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哥，真不用，我生病回去医院的。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谁说的，在哥眼里，你什么时候都是小孩，需要我帮忙就直说，我不在，盛述淮也行。”秦瑾认真道。 “知道知道。”秦晴像小鸡似的直点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秦瑾看着手机显示时间，这才11点，昨天晚上一定又熬夜了。 “昨天又熬夜了？” “嗯，熬夜快乐。” “哥，熬夜带给人的只有快乐。” “行了行了，去补会觉，我去做饭，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哥，以后嫁给你的人一定很幸福，我爱你，么么。” 秦晴给了秦瑾一个飞吻，小碎步的走向卧室。 “又耍贫嘴。”秦瑾笑笑，真拿她没办法。 — 方樣拿着成功签约的合同，乐滋滋，脚步生花。 老板，真厉害，不愧是老板。 “程总，可方便一起用晚饭。”方樣跟在后面对程煜邀请。 “不必。”程煜干脆利落的拒绝。 “盛总，下次再合作。” “好。” 方樣看着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势均力敌，姿色都为上等。 唉，有钱有颜有身材 ，可偏偏都不喜欢说话。 除了谈合同的时候针对工作侃侃而谈，俩人愣是没聊过一句，不对，刚刚有一句。 程煜，程家太子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喜欢独处，鲜少人识，不打算接受家族企业。如今，到是火速接下一个大项目，高分达标。 方樣不禁感叹，果然不可轻信谣言。 谣言还传他很丑。 这哪丑了？！ 一身宝蓝色西装，宽肩窄腰长腿，身形优越，棱角分明，脸部轮廓不太柔和，五官立体，山根挺拔，骨相美。脸上没有笑意，明明年轻却又古板，与自家老板站在一起也不逊色分毫。 人冷清的很，话不多，只留一句下次再合作就走了。 盛述淮很是欣赏这样干净利落的人，开心的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哥，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忙完了。” “家属，家属在吗？”一道女生的声音传来。 “哥，你在哪个医院？”盛述淮紧张极了，语气有些着急。 “市中心医院，别急，不是我，是秦晴，你开车慢点。”秦瑾安抚道。 挂掉电话，秦瑾跟着护士到了医生办公室。 “你是秦晴的家属？”医生扶了扶眼睛，眼神有些摸不准。 “对，我是他哥哥，医生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秦瑾没注意到医生听到哥哥两个字，眼神温和了下来。 “没事，有点低血糖，对于刚怀孕的孕妇，孕期呕吐的感觉太强烈，会导致孕妇不吃，呕吐，吃的很少。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慢慢调理调理。” “啊？”秦瑾脑子发懵，从孕妇两个字出来后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等等，您是说她怀孕了？”秦瑾不可置信的问。 “是啊。” 第28章 猜测 等到盛述淮喘着粗气到达时，秦瑾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椅子上。 秦瑾面无表情，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医院吵闹的急救声，哭喊声，祈求声从他身边统统穿过，他孤冷冷的坐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留不住他，盛述淮尝试伸手去抓他的虚影，但又抓不住。 盛述淮的害怕直达心脏。 蹲在他腿边，抓住他的手，轻声问：“哥，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怎么来医院了？” 秦瑾回神来，盛述淮蹲在他腿边，紧贴着，嘴唇打着颤极力压制害怕吓到他，脸色却早已背叛自己的伪装，像个急躁的小孩拼命证明自己长大，可以保护好他。 秦瑾握住他颤抖的手，冰凉泛白，骨节上红痕道道。 “乖，我没事。” 盛述淮听不到声音，幻灭在自己的意识中，眼睛无神，嘴里喃喃念道：“哥，是我的错，哥，是我的错。” 手又被掐红一片，充血黑紫。秦瑾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押在自己怀中。 双手捧着他的脸，眼对着眼，一字一句认真道：“盛述淮，不是你的错，盛述淮，什么时候都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哥…我…” 盛述淮用脸去蹭秦瑾的手，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手，他的掌心 ，他的纹路。眼神阴鸷漫不经心的一点点去吞噬他，占有他，得到他。 “乖，你是最好的。” 最好的盛述淮收起了危险的一面，装成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秦瑾扶起盛述淮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弹弹他膝盖处的灰尘，又揉揉他的手。 “乖，你听我说。” 盛述淮歪歪头，一不小心就倒在了秦瑾肩膀上。 秦瑾没在意，一心组织语言。 盛述淮得寸进尺的蹭了蹭，脸贴着秦瑾的脖颈，吸了一大口他哥身上的味道，连着弥漫的消毒水味道都不讨厌了。 秦瑾揉着他的头发，试探着问：“这几年，秦晴有什么交往对象吗？” 秦瑾和秦晴四年没见，不知她近况如何。他选择盛述淮也是有原因的。两人虽然平时水火不容，争宠也是毫不手软，不过都当对方是自己人，护短的很。 但这个问题显然难住盛述淮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什么。 秦瑾也想到了这两个人的性子，换了个问法：“你知道，她最近跟谁走的近吗？” “男的？” 盛述淮猜到了一部分，“男朋友？她有男朋友？” 一脸不可思议，加上点赞叹。 赞叹谁那么勇！ 猜到他在想什么，秦瑾捏捏他的脸，“正经点。” “哥，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来医院？” “秦晴怀孕了，她晕倒了。” “怀孕。”盛述淮一下子站了起来，晃了一下，“谁？”他快速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先坐下。”秦瑾拉了拉他衣角。 盛述淮依旧绷着脸，不语。 “她在家晕倒了，现在在病床上躺着休息，医生说她是孕吐太严重了。” “哥，我去查。” “先等等，等她醒来，听听她的想法，毕竟是她的事情。” 秦瑾话虽如此，心里还是不舒服，自己养大的崽，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当妈妈。 秦晴是他刚来这个世界遇见的，比盛述淮还要早些。 只剩骨头的脊背上压了太多别人强塞上的罪恶，喘不来气，明亮的眼睛被见过的丑恶蒙上了一层黑，她压抑，崩溃，自残。伤害，一切恶意随山洪而来，尖锐的石块，带血的沙土，黑暗停留在了那个夏天。 之后，她有了家。 还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碧天一色。站在法院的门口，她拿着小花低着头攥着衣角问：“哥哥，都结束了吗？” 秦瑾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起，往家的方向走。 轻声回答道：“乖，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怀里的呜咽声愈发哽咽，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 “哥，我想喝水。” “好，你好好躺着，别动。” 秦瑾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放她嘴边。 秦晴喝的很急，一杯水不一会就见底了。 她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哥。” “不想笑就不笑，”秦瑾放回杯子，为她仔细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我是你哥。” 秦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哭腔：“哥…” “哥在。” 小声啜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想…” “我知道，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秦瑾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弯腰抱住她，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想我们就不要，你开心最重要。” 轻轻拍了拍她，秦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不一会，哭累了，脸上还有泪痕，睡着了。 仔细擦干净，秦瑾坐在一侧，看了她一会，直到看见门外的盛述淮，才离开。 “睡了？” “嗯，她现在怀着孕，情绪波动比较大，应该好久没睡个好觉了。让她睡吧。” 盛述淮看着房间内的秦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也是这样一声不响的躺在床上。 就他一个人在。 就他一个人… 时空错乱，重影再现。 盛述淮脸上没由来的慌张，紧紧的抱住了秦瑾。 “没事，别担心，她只是睡着了。”秦瑾轻拍他的肩，抚摸着他的背，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被带到一间空的房间，盛述淮一进去就又抱住了秦瑾，死死抓住，身体颤抖。 “小淮，你在害怕什么？” “哥，你会离开我吗？” 秦瑾迟疑了，他不敢保证。 停顿了一下 ，秦瑾回答：“我在。” 没说一直在。 盛述淮再问：“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小淮，我…” “哥，别骗我，别骗我。”盛述淮眼里只有疯狂，他骨子里本就是疯的，疯的可怕。 “好，不骗你，不骗你。”秦瑾感受到了腰间的双臂收的越来越紧。 就像盛述淮的神经一样绷的紧成一条直线。 秦瑾害怕了。 — 小剧场—买水果 （发生在盛述淮18岁以前） 最近一段时间，天气燥热，水果便宜了。 秦瑾决定去买些水果，正巧碰到盛述淮放学，有拎袋的了。 大街上，老板极力吆喝。 老板：“卖水果了，苹果，西瓜，哈密瓜，葡萄，荔枝，不甜不要钱，买的越多越便宜。” 秦瑾走到一旁，老板热情的拿出一块切好的西瓜，让他尝尝。 老板笑眯眯：“，我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不坑人，不甜不要钱。” 秦瑾：“来两斤酸的。” 老板：… 盛述淮若有所思：…学到了。 秦瑾：“开个玩笑，来一个西瓜。” 老板开心的装起来一个大西瓜，拍了拍“听，这声音，一听就是甜西瓜。” 还不忘扭头继续推销：“不再多要点？买的越多越便宜。” 秦瑾正打算拒绝，就听到一侧的声音。 盛述淮：“好，继续装 装到不要钱为止。” 老板：… 秦瑾：～ 第29章 只要 “002出来， 别装死，这是怎么回事，他的黑化值怎么会突然突破70？” 002：“宿主，这个…那个…” “说。” “宿主，我也不清楚，这个黑化值好像是失灵了。” 失灵了，黑化值失灵，那数据呢？ 秦瑾心里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想。 “数据编写错误了？” 002佯装听不懂。 看样是真的数据编写错误，数据是支撑这个世界的基础。根基坏了，这个世界还能撑多久。 “还能撑多久？”秦瑾敲着桌子，淡淡问。 语气淡淡下是竭力压制的怒气，002感受到了，含含糊糊：“宿主，这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个实习数据。” “嗯？” “我忽然想起来了，可能撑不了多久，查了点资料，换算到这个世界可能最多…两个月。”002打着颤磕磕巴巴的说完。 秦瑾沉思，002钻了个空子，硬着头皮下线了。 “两个月…” 秦瑾的手心被掐破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指甲印。 “黄豆，排骨，小料…” “盐…盐在哪？” 厨房里的盛述淮正在研究新的菜谱。 —黄豆排骨汤。 “哥，我做好准备了，医生说先养养，一个星期后，我再做手术。”秦晴喝完汤，擦了擦嘴，平静的说。 “行，决定好就可以，到时候我来陪你。”秦瑾接过碗放在一旁。 “盛小淮，你学有所成啊，汤挺不错的。”秦晴嘴里还有香味，唇齿留香，不由得夸奖，“可以啊，不错不错。” “当然，我可是很有厨艺天赋的，不像某人，连厨房都能炸。”盛述淮接受来自对方的夸奖，毫不客气的再拉一波仇恨值。 炸厨房这件事是在盛述淮17岁，秦晴18岁的时候。两人对厨房这块圣神的地方，向往已久。平时只能围在秦瑾身旁打个下手，做饭是万万不行的。 挑战18岁，秦晴决定给他哥一个惊喜，感恩的心，感谢他扶养自己成功长到18岁。 盛述淮当然不甘落后，两人那天趁秦瑾不在，大展厨艺。 最后，秦瑾快乐哼着歌提着蛋糕回来，就见厨房炸了… 秦晴的刘海烧焦了，盛述淮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锅连着盖被一起扔在了外面。 秦瑾放下蛋糕，默默拿起了扫把… “哥，你笑什么？” 盛述淮看着秦瑾嘴角弯起，情不自禁也跟着笑。 “没什么，想起来了两个小混蛋。” 秦晴：“我特别有自觉性，举手，小混蛋1号选手。” 盛述淮没吭声，秦瑾看向他，挑挑眉，“小混蛋2号？” “嗯。”盛述淮蜷起手指抿唇笑了起来。 “哥，在干什么？” 盛述淮洗完澡，发现秦瑾没在，等了一会还没回来，走出来在客厅看见了他。 桌上有两三个酒瓶子，酒杯里还有半杯红酒。 “哥，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盛述淮快步走过去。 “没…事，没事。”秦瑾嘴角还有酒水，洗完澡穿着浴袍，浴袍只一根带子系着，上身露出大片肌肤，溅上几滴酒。整个人慵懒的坐在沙发一侧，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酒杯。 黑发只吹了个半干，乱糟糟的，秦瑾嫌麻烦，伸手抓了抓，丝毫不顾手上的水渍。 “哥，会感冒。” 说着秦瑾转身去拿毛巾，一转身被一只手捞到怀里。 “哥…”盛述淮坐到了秦瑾腿上，腰上横着一条胳膊，防止他掉下去。 “会感冒。” “不会。”秦瑾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描绘他的样子，像似想把他刻在自己的心头，不忘记。 “你说的。”盛述淮对他哥的话坚定不移，还是试着起身去拿毛巾。 “骗你的。”秦瑾放开他的下巴，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完，往后一躺，“那时候，你话太多。” 腰上的力度没了，盛述淮总感觉少点什么，有点失落。 秦瑾看着上方天花板的灯光，睁不开眼，模模糊糊的又陷入了一个画面。 “哥哥，我不想吹头发，我接着和你说今天发生的事，我们班那个人又被罚作业了…” “盛述淮，先去吹头发，不吹头发会感冒的。” “可是这是夏天。很热，不会感冒。” “你感冒，你会很难受，哥哥也会很难受，乖，去吹头发。” “好吧！” … 盛述淮不舍得从秦瑾腿上下来，但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他看不见他哥了。 秦瑾闭上了眼，盛述淮慢慢的移动，很小心，终于转到面对秦瑾的姿势。 “别动，”秦瑾直起身，将腿上乱动的人再次塞到自己怀里，下巴压着他的头。 头发软软的，很舒服，秦瑾忍不住蹭蹭。 “哥，”盛述淮脸贴着秦瑾的胸口，露出来的皮肤在光下成大片粉色。 秦瑾一睁眼便是朵朵桃花。 盛述淮热得熟成了一只虾，躬着身体任其享用。 “小淮呢？这儿有花。”秦瑾用指尖轻抚。 盛述淮只觉皮肤滚烫，尤其是秦瑾摸过的地方。 “咦，还会变色。” 盛述淮：“哥，我在。” “哦，你是小淮。”秦瑾反应到，愣了几秒，一把抱住盛述淮，翻身压了下来。 沙发上，浴袍缠绕在了一块，不牢固的带子被很快蹭开。 醇厚的酒香，薄荷味的沐浴露，栀子花香的洗发水，夹杂着心动的滋味，将盛述淮腌的昏昏欲醉。 高大的身影在自己身上罩着，灯光进不来，他出不去。 “黑化值失灵…” “这个世界还剩两个月…” 圆润的肩头，含羞的脸颊，眸子含着水光，眼睛里只有他，只装满了他。 “小淮，你喜欢我吗？” 秦瑾再一次将这个问题拉出来，盛述淮说了好几次，忽然又听到，开口便是：“喜欢，”说的很小声，又怕问的人听不见，大声重复：“喜欢，只喜欢秦瑾，盛述淮只喜欢秦瑾。” 秦瑾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手心被烫到，深呼一口气，放开，“淮宝，我也喜欢你。” 俯下身，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相贴，盛述淮微张嘴，秦瑾顺势撬开他的唇齿，长舌驱入。秦瑾的唇舌来的凶猛，唇舌缠绕，水渍从盛述淮的嘴角流出，逼的连连败退，环住他的脖子，不愿分开。 身下的人，是他的，谁也别想带走。 第30章 男朋友 “哥，”盛述淮醒来的时候，床上早已没有他哥的身影。 捋了一把头发，甩甩头，神奇的静坐了下来。 床头有叠好的衣服，低头一看身上的浴袍被脱了个干净，回想昨日的情景，盛述淮顿时春风满面。 “淮宝，我喜欢你。” 淮宝… 喜欢… 他喜欢我… 秦瑾喜欢盛述淮。 我哥特么跟我表白了！！！ 表白了！！！ “哥，”盛述淮迅速穿上衣服，大声喊秦瑾，踩上拖鞋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得来的男朋友，可不能跑了。 “哥，你在吗？哥…” 秦瑾把早餐端到桌子上就听到了盛述淮的声音，摆好，回头回答大声道：“我在，在客厅，来吃早餐。” “哥…”盛述淮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扑到秦瑾的背上，抱住不散手，脸蛋在他背上蹭蹭。 “哥，你昨天是不是和我表白了？是不是？你可不能反悔！” 盛述淮从背后钻到秦瑾怀里，抱着他的腰，仰着头问。 “是，我和你表白了。小心点，别撞到桌子。”秦瑾一手握住他的腰，手感和昨日一样柔软细腻，不想放开。 盛述淮开心了，在他怀里抱着腰晃，头发也翘起几根，问道：“哥，那我现在是你什么？” “嗯？”秦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帮他把头发顺下去，故意逗弄。 “就是什么身份，举个例子，你就是我的…男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话音逐渐减小，但男朋友三个字咬字特别清晰，生怕秦瑾听不见。 “你啊…”秦瑾握住盛述淮的腰，让他靠近自己。 “嗯”盛述淮贴近他的胸口。 耳边传来一阵充满磁性的低音：“你是我的男朋友。” 盛述淮听见了秦瑾剧烈的心跳声—“特别喜欢你。” “哥，我也是，特别喜欢你。” 盛述淮眼里有秦瑾，只有秦瑾，秦瑾看到了。 低下头亲了一下。 唇上转瞬即逝的温热，还没仔细感受，就没了。盛述淮不太满意，怎么也得热吻三分钟，不，十分钟。 秦瑾笑着看着他，眼里溢出的温柔都是对他的，眉带笑意眼含情意，明亮帅气，盛述淮没出息的又心动了。 一个小时也行。 秦瑾拍了拍他的腰：“乖，先吃饭。” 盛述淮撇撇嘴：“好吧。” 秦瑾快被他可爱晕了，又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盛述淮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还算满意。 活像一只猫儿，满意的伸了伸腰，准备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秦瑾再一次沦陷。 “宿主，你…你你…” “恭喜的话收到了。” 盛述淮满心欢喜的让人送来了一大批情侣装，自己准备大干一场，被一个突然的视频会议截断。心情低落，讨了一个缠绵的吻，才不舍的去开会。 这个活就顺利落到秦瑾一个人身上。 秦瑾分好了色系，搭好了衣服，正准备整理，002就跳出来了，还一直结巴，你个不停。 “宿主，你这也太快了吧！” “嗯？” “我都没做好准备。”002小声说。 “我有对象，你做什么准备？” “我没准备好祝福语。” 秦瑾以为它准备什么，也是它能准备什么。 “随便来几个就行。” “如胶似漆，情投意合，比翼双飞，相濡以沫，天长地久，白头相守，举案齐眉，相亲相爱，伉俪情深。” “停，够了，你有心了。”秦瑾连忙打断。 002：谢谢搜索。 002根本不知道这些成语的意思，只是照搬，诚意不太够。 “这样吧，宿主，我送你一个大礼，系统的一个功能。” “什么功能？”秦瑾边挂衣服边问。 “秘密。”002想到最近看的，故作高深的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行”，秦瑾没再问。 002：“宿主，你现在表白是不是因为…” 秦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仿佛从未发生。 “嗯，一部分吧。” 002出主意：“宿主，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帮你吗？我帮你找一找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和破解之法。” “有书和资料吗？发给我，我有时间看看。” “行。”002打包发了一堆资料，出现在了秦瑾手边。 “谢了，等我们结婚请你喝喜酒。” “好呀。” 结婚，宿主他… 帮他一把吧。 “002，”秦瑾喊了一身，没听到答复，就知道它离开了。 拍了拍手边的书，目光沉沉，不知在想写什么。 “哥，”一道欢快的声音打碎了秦瑾围在身旁的壁墙。 秦瑾接住来人，亲了亲他的嘴唇，“处理好了？” “嗯。” “挺快的，累不累？”盛述淮跳到了秦瑾怀里，腿夹着他的腰。 秦瑾托着他的臀，听到了盛述淮否认的声音：“哥，我不快。” 秦瑾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头，“在想什么？嗯？” “哥，我想。”盛述淮抵着秦瑾颈窝，滚烫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上面。 秦瑾忍不住动了动。 撸着他的头发，耐心道：“乖，不急，家里没工具。” “好吧。” 这个姿势很危险，为了避免发生秦瑾控制不住的事情，秦瑾将怀里人抱到了沙发上。 盛述淮依偎在秦瑾怀里，手指在秦瑾胸口转了一圈又一圈。 “乖乖，可以告诉我这四年发生了什么吗？” 盛述淮的表现最近太两极分化了，秦瑾不可能不多想。 关于分别的四年，他一无所知，他迫切的想知道什么来弥补这缺失的时光。 “哥，不是你的原因。” 盛述淮感受到了身下肌肉紧绷了起来，安慰道。 是我的错，盛述淮当年才18，爹不亲妈又不在，亲戚一心都想弄死他，各种豺狼虎豹当道，咬不死也要撕下一块肉。 秦瑾想不出来，在那种情况，他一个人怎么杀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盛述淮率先开口：“哥，我不是什么好人。” 秦瑾知道，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他只要盛述淮平安。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乖乖，好人不是这样评判的。” “是吗？” 盛述淮不懂，他不懂什么好坏。他只知道他要秦瑾回来，他要等，他要等秦瑾回来。 所以他不能死，他要活着等秦瑾回来。 第31章 十大恋爱地点 “叮”正在手术中的灯灭了。 秦晴被推了出来。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谢谢谢谢，辛苦了。”秦瑾致谢后跟着进入病房。 护士轻轻将门带上去巡查其它病房了。 秦瑾则是去医生那里得知后续情况。 医生双手相扣：“秦先生，手术很成功，手术后还需要观察阴道流血与子宫收缩的情况，这个过程大概最少3天到5天可以出院。” “好。” “之后需要注意个人卫生，合理饮食，以及注意休息，更重要的是病人情绪…” “嗯。” 秦瑾出来的时候，手机备忘录记得密密麻麻，整个人竟有些手足无措。 生育真的很不容易，跌坐在长椅上，秦瑾暗叹一口气。 那么这么不容易，为什么又要伤害？ 中午了，太阳直升。阳光洒在长廊里带了点温度。专业的护理人员已经到了，正在根据秦晴的情况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窗帘拉着，她睡着，没照到阳光。 一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护理人员开门出来：“秦先生，您好，我们是盛先生安排的，秦女士之后的事情，您可以放心。” 秦瑾站起：“好，谢谢。” “不客气。”说完忙自己的事了。 对于这件事，盛述淮早上说过，秦瑾看过工作牌和工作证，确保无错，就放心了。 这小子，想的挺周到的。 刚想起他，电话就打来了。 “哥，人来了吗？” 秦瑾边走出医院边答：“嗯，来了。” 盛述淮顿了顿，问：“那就好，手术怎么样？” “挺成功的，你可以放心。” “好。” 秦晴的性子，他们都了解，看着软，实际硬起来十头牛都来拉不回来，她对事情的掌控能力强，不太允许出错。这次开口后，应该又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事实正如秦瑾所料，秦晴修养好了之后又一头扎进工作中。 “十大圣神约会地点” “恋爱十大准则” “恋爱50条” “恋爱十大技巧” 盛述淮手机屏幕里正闪烁着类似的一连串词条。 趴在床边，很是忧愁。 理论性的东西太不可实践了，应该找个适合的。 打定主意，盛述淮清理了搜索记录，正准备换个软件，再来一次，不知看到什么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手机果断扔掉，直冲到刚进门的秦瑾他身上。 “哥～”秦瑾拦腰锁住。 “乖。”盛述淮被摸头摸得很开心，直直把头往秦瑾手心蹭。 秦瑾抱着他坐到床上，盛述淮在秦瑾怀里换了一个舒服姿势继续窝着。 “哥，我们去约会吧！”盛述淮抬着头，充满期待的眼睛眨呀眨，像星星揉碎洒上了一层亮色，细碎明媚的爱意随风起，落进秦瑾心里，痒痒的。 “好。” 002给的资料多而杂，找到有用的信息实属不易，在沙粒里找盐的感觉，渴极了。 查了几天，秦瑾身心疲惫，头昏脑胀。 盛述淮一直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工作，吃的喝的还有人形充电宝，秦瑾也找到了一些线索，碎片化信息，之后还需拼接填补。 闷在家里太多天，实属有些委屈。 捏起盛述淮的下巴，秦瑾俯身压上，唇齿相依的感觉太为美好，秦瑾发出一声喟叹。 盛述淮很喜欢亲吻，在家经常粘着秦瑾要亲亲，小情侣两个人是热恋，眼神一交汇，火花四溅，情难自禁，亲着亲着就滚到一起了。 令盛述淮苦恼的是，每当最后关头，秦瑾总是压着粗气趴在他身上抱着停下来。 两个始终没做到最后一步。 盛述淮忍无可忍，颇有几分置疑自己的魅力，问题还没出口，秦瑾就握住他的手带到一个无比炙热的地方，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找到了答案。 “有想去的地方吗？”盛述淮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嗯，不知道。”秦瑾把玩着他的手指，听他说话。 “那…”秦瑾拿出手机，打开搜索页面，输入— “恋爱十大地点” 某位不实践的人兴致勃勃的认真扒拉页面。 “哥，我们去这个地方吧。” 秦瑾看着盛述淮指着的恐怖指数四颗星的密室逃脱，太阳穴突突跳。 盛述淮趴在他腿间，仰着头问。 “行…行啊。” “哥，就是这里，听说这里的剧本都是拿过奖的，完全有保障。”盛述淮极力推荐，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嗯。”秦瑾牵着盛述淮的手往里走。 通道幽暗又细长。 秦瑾手心不免出了汗，终于到达门口，环顾一圈没有人。 “人呢？” “哥，这个是自己产业，这一片今天都不会有别的客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玩。” 盛述淮挥了胳膊，绕了一圈，冲他挑了挑眉，大有“爱妃，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含义。 秦瑾捂额：“嗯。” “哥，你开心吗？” “嗯，开…心。”这屁孩子！ “那我们开始吧。” 盛述淮拽住秦瑾往前走，密室大门还未打开，门前挂着一个超大字的红色横幅三个大大的白字—“没有鬼。” 大门是黑色檀木，两米高，三米宽。门上有一连串的黄色小铃铛，缠绕着几个红色的血手印。 可能是投入价钱过高，所有的物品都什么逼真。 顾不得多看，盛述淮拿起了道具，一盏灯和一个对讲机。 两人一起进去了密室。 黑，都是黑色，只有手中的一抹白。 盛述淮拿着灯，将对讲机递给了秦瑾。 秦瑾接过，别在了外套口袋上，拍了拍。 “哥，走吧，前进。”盛述淮兴奋的声音绕了一圈传到秦瑾的耳朵里。 秦瑾默默抓紧了十指相扣的那只手。 “淮宝，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吗？” “故事，知道啊。讲述了一个富豪家庭里一个女仆离奇死去的故事。” “死…去？” “嗯。” 盛述淮点了点头，在黑暗中，两人头靠在一起，呼吸交融，盛述淮感受到他心脏快要跳出。 “砰-砰-砰” 安静的空气里，都是心跳的声音。 微弱的白光在呼吸声中愈发明亮。 第32章 密室逃脱 “叮—密室逃脱正式开始，请开门。” 没感情的机械声音响起，游戏开始了。 “我们先找门吧。”秦瑾率先开口。 “好。” 黑色笼罩了整个场景，门太过遥远，两人只好一点一点用用手去触摸。 凉的，丝丝冒冷意，背上一寒，秦瑾骤然将手收了回来。 “哥，怎么了？”盛述淮继续往前摸。 “没。” 是个正方形的玉石大印章，上面雕刻了一个动物，光太暗看不清是什么。 秦瑾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跳，并肩往前走。 终于摸到了大门，盛述淮食指轻叩，“咚咚咚”的空声让他更确定。 灯光往上移，门上赫然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洞。 正方形的面积极为相似，盯了一会，秦瑾忽然想起来刚刚的大印章。 “淮宝，缺个印章，我们刚刚的路上正好有一个。” 盛述淮：“行，我返回去拿。” 将手中的灯留给秦瑾，转身朝黑暗的路上走。秦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他到怀里。 “我们…呼…一起去。” 怀中人感受到周围轻微的颤抖，盛述淮贴近想再探究探究，就被秦瑾拖着转身。 来不及多想，盛述淮快步走。 我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害怕，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我想多了。 盛述淮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法丢掉。 拿到印章，成功打开大门。 “啊啊啊啊…” 黑长发突兀悬挂在正中央，散开的几根发丝打在秦瑾脸上。 灯啪一下掉了。 “啊啊啊…”盛述淮应景的叫了几声。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秦瑾被一股力气直直的拽下去，胳膊被紧紧抱住，腰弯下，腿还站的笔直。 “乖，别叫。” “吼吼吼”一阵风传来，头发被吹开，在秦瑾肩膀上打了个旋，露出一张煞白红唇眼睛流血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瑾吓得也坐了下去。 “哥，哈哈哈哈”盛述淮将秦瑾的头搂紧怀里，笑得肩膀直抖。 “别笑了。”秦瑾锤了盛述淮一下，拍拍腿，站了起来，薅起盛述淮。 “好，我不笑。” 盛述淮还是有几分感叹，他从小长到大，没见过秦瑾怕过什么，没想到竟然怕鬼。 掌握到小秘密的盛述淮心里偷笑，不敢笑出声，他哥脸色铁青。 两人直起身，看到眼前的假人，还是有几分心惊，太真了。 虽然是个假人，但皮肤，妆造都直逼真人。打着灯，盛述淮大胆往前照，发现皮肤细腻，眼睫毛也是根根分明。 再加一双眼，简直活现了。 “轰…”假人归位。 五支白色粗蜡烛围成一圈，守在假人身边。一个牌位放在最前方，上面刻着女仆之位。 盛述淮：“女仆，就是这个密室的死者。” “嗯。” “那她的名字为什么没有？”盛述淮疑惑问道。 “不太清楚。” 秦瑾打量了一圈，发现四周竟有些淡紫色荧光。 “淮宝，灯拿过来。”秦瑾伸手要道。 “给。” 秦瑾拿着灯，靠近周围，晃了一下，荧光不见了。将灯光遮挡，荧光又现。 看着眼前的排成两排的横竖，盛述淮开口：“哥，这是什么？好像不是字。” “嗯，确实不是字，应该是一些符号。” “符号…难道是密码？” 密码，是哪个密码？ 两排符号等待着被解密，蜡烛在燃烧，发出细碎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许出现一点光。”机械声音突然出现，两人均吓了一跳。 “不许出现一点光。” “不许出现一点光。” “吹蜡烛。”两人一起说出来，相视一笑。 蜡烛和符号的位置摆放一样。不许出现一点光=蜡烛吹灭，光消失。 那么…吹蜡烛，可以从它们其它的相似处下手。 “5是它门的共同点，刚好墙上的横折也可以组成，试试。”盛述淮走了过去，按照排序吹灭。 “吱—”左侧的门开了。 盛述淮蹭蹭跑过去，秦瑾抱住，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一大口，“乖乖真聪明。” “哥，亲嘴，不要亲脸。”盛述淮黏糊糊的对准亲上去。 小心愿，秦瑾直接来了个深吻，夹杂着恐惧都消散了几分。 机械电子音—“请继续逃亡。” 左侧的门上挂着一个显眼的牌子—女仆房。秦瑾扫了一眼，继续走进去。 “咣当—”木板砸下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秦瑾往前走到脚步本能的停留下来，盛述淮被拉住，冷不丁的埋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哥？” 盛述淮从秦瑾怀中探出脑袋，抬头看，房间昏暗压抑矮小，光线从几个小洞里透出，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 空气不太流通，头顶再往上就是天花板，烦闷，压迫感扑面而来。人处在这个空间有极大的不适感。 “嗯。”秦瑾放开他改牵手。 一大片晴天娃娃挨个吊在天花板上，祈求着天晴。 天晴？是天晴还是… 秦瑾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这个房间的布局与盛述淮以前描述的房间有七分相似。同样的压抑不堪，黑暗无边，死亡蔓延。 “哥”，盛述淮研究出了新关卡，冲秦瑾招手。 秦瑾朝他走过去，带着手中的灯。 “不在？！他不在公司在哪？你们可别想唬我，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样子，我可告诉你们，他今天不来，我还不走了！” “这…盛总是真的不在，而且您没预约是见不到盛总的。”前台人员劝道。 “我可不管，我就赖在着！你们也撵不走我，我在这个公司也是有股份的！” 眼前的人躺在公司前台休息的沙发上，四仰八叉，抱住沙发一侧不撒手，保安来了拿出一张和盛董、盛总的合影，指着上面的人说是一个他爸，一个是他哥。死皮赖脸的缠着不走。前台人员也是刚上任的，一时被唬住了，不敢轻易做决定，直接打电话给方樣。 方樣听完她的描述和传来的照片，气马上就不顺了，堵的心口疼。心想这小白眼狼怎么又来了。想起上次他来的场景，简直糟心。 “等着。”方樣撂下电话就往下跑。 第33章 外来元素 一下电梯走到大厅中，方樣一眼就看见了一头红毛的糟心玩意，眼皮突突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人就巴巴的起身走了过来。 “方哥，好久不见。” 见你个鬼，傻逼！ 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方樣牙都快咬碎了：“白少爷，你今天来这有何贵干？”没事快滚！ 白述远讨好的笑笑，凑到跟前：“方哥，我哥呢？”说着还头还到处乱动，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瞅盛述淮的影子。 在方樣眼中就像只吸血鬼一样。 “不在。” 在白述远眼里这就是拒绝的意思，脸色马上就变了，也不装了。 声音尖锐，火气大的冲天：“不在？！他不在这，会在哪？！这么大的公司，他一定藏在这里，你们别想护着他。” 说完还倒打一耙，原地一摊，作势不走，就碰上了。 上次也是如此，方樣轻按眉心，这傻逼就这点智商，还敢反复来这招。 他赖在这。行！陪他。 看谁耗过谁！ t耗死他！！！ 谁先认输，谁是孙子！ 方樣就站在原地，神情淡淡。前台听过以前同事讲过这个白述远，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有眼色的搬来一个凳子，方樣点头致谢。 坐在板凳上，方樣打开手机，开始处理公务，神情淡淡，就像前方根本没这人一样。 其他人也一样该干啥干啥，徒留白述远像一个跳梁小丑，坐在地上，无人问津。 白述远一开始还得意忘形，以为拿出四年前的方式，就没人治得了他。 可他忘了，这早已不是四年前。 地上冰硬的地板，令他十分不适，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委屈，娇生惯养的性子早让迷失了心智，变得咄咄逼人，不可理智。 整个大厅寂静，白述远先受不了了，自傲的说：“让盛述淮来见我。” 方樣理都不理。 白述远一下子被激怒了，大声吼叫：“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盛述淮那个怪物的一条狗，凭什么敢这么对我！” 方樣抬头扫了一眼，又低下头。 傻逼玩意！！ “我说让盛述淮来见我，你听见了吗？”频繁的无视，白述远脸气得红涨，脑门一热一下子冲了上去。单手握住方樣的领子，还没等将方樣拎起，就被一股大力甩开，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个狗东西！！”白述远眼中满是置疑，不敢相信整个人被摔在地上，慢慢侧过身，浑身气的发抖，指着方樣大声骂道。 白述远从小被宠到大，一直生活在舒适圈，连骂人都不会，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四年前是这几句，四年后也没学点新的，方樣听的耳朵茧子都快免疫了。 撒泼打滚都不会，只会告状。 “啧啧啧，白少爷又告状，小孩子才告状。”方樣慢悠悠的刷手机，瞥了一眼他，讽刺几声。 “傻逼。” 白述远简直要被气死了，像个充气的氢气球，一点明火砰的爆炸。 手扶着膝盖爬起来，脸上的黑眼圈更加明显，大口大口喘气，口水都喷溅出来。狼狈不堪，虚得不行。 方樣重新坐下，哼哼两声，赞叹道：“白少爷真是厉害，公共场合打人。害，我就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助理。对，白少爷还小～” 说道“小”，左手食指和中指还捻了一下。 大厅里很多人都在默默关注着，看到方樣的动作，一时哄笑声遍起。 嘲笑，都是嘲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没错！！！ 白述远眼睛猩红，恼羞成怒：“我艹你妈，方樣。” 摸到裤子里的一个坚硬物品，愣了一下，拿出直接冲向方樣。 刀刃闪过白光，直指方樣面部。 方樣还没意识到，头未抬起，就听见一声惊呼，紧接着啷当一声一把水果刀泛着幽幽白光落在他脚下。 白述远一下子反应过来，瞳孔猛缩，捂着头转身就想跑。跌跌撞撞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脱了力摔在地上，一只手朝他伸出。 青年一身暖白色系，面带微笑，像一个天使一样来拯救他。 白述远像被下了降头一样，眼神涣散，慢慢将手递了过去。 直到胳膊上传来剧痛，发出杀猪叫的声音，惊醒，才发现他的胳膊被卸了。 青年勾了勾唇，笑容诡异。 “你你你…你是魔鬼魔鬼！！啊啊啊……”白述远蠕动着身体往后连连退。 终于看见着黑衣一人，停止了动作，大声呼救：“哥哥…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盛述淮忍住不剁了白述远，将秦瑾拉到身后，眼神冰冷暗沉：“你想杀人？” 白述远：“不不不，我没想…杀人，没想。” 方樣站起身：“哦，那这是什么？” 顺着声音，白述远看见地上的水果刀，竟打了一个颤，仿佛害怕到了极致。大声重复：“我没杀人，我没杀人，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四周都是怀疑的眼神，没人相信他。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哭喊声夹杂着惊慌声，白述远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天昏地暗。 秦瑾看着那把刀，暗自打量。 “宿主，这把刀有蹊跷。”002被哭喊声震了出来，一冒头，就觉察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元素。 秦瑾：“怎么？” 002也不理解：“宿主，这把刀是现实世界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 “现实世界？怎么会？”难道还有人不属于这里？ 秦瑾一时头脑紊乱，不知想到了什么，却马上又消失了。凭空出现，抓不住任何线索，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002摇摇头，表情严肃，表示不清楚。 秦瑾：“能查查吗？” “可以，宿主我去问问。”002放弃了吃瓜，立刻行动。 感受到了秦瑾一瞬间的害怕，盛述淮握住了他的手。秦瑾反握，十指相扣握的更紧。 盛述淮递给方樣一个眼神，方樣转身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很小，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述远像是看到了希望，停止了哭喊，并着腿往前爬。 第34章 渣爹—盛邺治 “小淮，这是在干什么？” 白述远抓住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嚎叫。 来人声音浑厚虚伪，说是在质问，但底气不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只有白述远这个傻子一样仰着头带着希望的期冀。 “爸，爸你救我，他们要杀了我，要杀了我…”白述远言语吞吐不安，眼里满是恐惧，神志竟有些疯魔。 盛邺治挥挥手，身后的保镖立马将白述远架起，“小淮，你弟弟只是一时心急，糊涂了。他还小，你就看在爸的面子，放过他，行吗？” 说的好听，可不是嘛，死的不是他。 人渣，呸，说他是人都算看的起他。 秦瑾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盛邺治打量了片刻，“这位是…？” 盛述淮侧过身，挡住他的视线。 “小淮，你这是见外了。爸爸就是问问，关心关心你的朋友，别太大敌意。” “不用。”盛述淮冷冷道。 “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爸爸，你妈已经不在了，你爸再不管你，你指不定会…算了不说了，你又嫌我说得多了，”盛邺治顿了顿，“做父母的都是这样，你长大就知道了。” 好啊，这几句话不知道给盛述淮扣了多少个不孝的帽子。 做父母做到你这个份上的也真不多，恶心谁呢？我特么是你爹。 想到这玩意做的事，秦瑾对自己男朋友更加心疼。 盛述淮却没丝毫情绪，只是一直护着秦瑾，屹然不动。 方樣：“盛先生，你恐怕是弄错了什么？是你身边这位，白先生想要杀人，他杀人，护着他的人就是帮凶。” “你…” “盛先生，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监控也可以调出来作为证据。”盛邺治脸色微变，方樣心里吐了一口气，接着说：“警察已经在路上，盛先生，你是想当证人？还是…” 方樣的话没说完，但都知道是“帮凶”。 盛邺治的脸面维持不住，凶狠的盯着方樣，妄想将他碎尸万段。 方樣心里暗骂，老东西。 讨好的目光转向盛述淮，秦瑾觉察到了滑稽。手轻轻捂住盛述淮的眼，一脸“别脏了我家宝贝的眼”的表情。 手掌心的温度散在眼皮周围，盛述淮安心了不少。 盛邺治面露凶色：“你到底是谁？我和我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我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秦瑾不屑，抬了抬下巴，对准白述远。“据我所知，你儿子，你儿子在那呢。” 讽刺之意毫不保留。“不对，不是儿子，你没有儿子，那是你的私生子。” 盛邺治无能狂怒，脖子上的青筋也在叫嚣。 很快，警察到了，出示证件，了解情况，调取监控，带走了白述远。 白述远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大喊大叫，方樣忍不了，在他嘴里塞了块抹布，声音才消停了下来。 一个小警察投以感谢的目光。 方樣微笑，好事留名。 盛邺治气的面赤耳红灰溜溜走了。 秦瑾握紧了盛述淮的手。 “哥，”盛述淮爬到秦瑾腿上。 “乖。”秦瑾搂他入怀，窗外的花香鸟语浇灭了灰色的阴霾。 秦瑾低头覆上他的唇，缠绵缱绻，慢慢描绘他的唇形，一个不带任何色情安慰的吻。 盛述淮被亲的很舒服，哼哼唧唧两声，循循享受这个吻。 后颈被轻轻捏了几下，秦瑾往后退了退，让他跨腿分开坐在自己怀里。 盛述淮将头埋在秦瑾颈窝，微微喘气。 环抱住腰，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像摸了一只敞开怀撒娇的大猫。 这只猫睡着了。 “爸，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你了。” “我保证，我再也不跑了…” 拍门声渐渐变小。几乎微小的求饶声没得到任何回应。 门下有一条缝，趴下就可以看到外面。 黑色高大的背景守在门外，像个漠视一切的机器人，沉默不言。 盛述淮手拍的通红，火辣辣的疼痛意识着他还活着。 泥垢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天，石子路，稻草田，草丛，臭水沟，他反复穿梭。 没有食物，只能到处觅食，嘴皮干裂出血，手指血肉模糊下肢几乎没有任何知觉，只知道跑。 跑啊跑，爬啊爬，滚啊滚，终于离开了度假酒店逃到了一个小山庄，精疲力尽的小人最终也没能逃出盛邺治的手掌心。 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靠着昏暗的灯光，再次看见他恶心的模样。 “先生，小少爷才刚刚5岁，这样是不是太严苛了？”熟悉的声音在为他求情。 林管家还是于心不忍，想到夫人的恩情，祈求着盛邺治能放过他。 太天真了，假的，都是假的。 盛述淮喉咙干涩，咽下口水都困难，撕裂生疼。 呼吸出气声，“别求他，别求他…” 倒在地上，透过一条缝隙，窥探着整个恶心的世界。 盛邺治，恶心，故意。 故意折磨他，故意带他来这，故意放跑他，故意跟着他，故意抓回来。 抓回来，告诉他，是跑不掉的。 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盛邺治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小孩子嘛，不听话，要管管。” “是是是。” “那就关他几天，不送吃喝。” “好…”林管家点头，“谢谢盛先生。” 盛邺治：“嗯。” 脚步声渐渐远离，盛述淮再次活了下来。 “小少爷，你乖，我会再来的。”林管家留下一句话，不敢多留，就走了。 活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活下来了。 盛述淮干涩的眼睛再也挤不出眼泪，咧嘴大笑，鲜血绷开，滴答滴答流。 空旷的眼中只有两个黑色的洞，深不见底，不带任何生机。 颈窝一阵濡湿，秦瑾抱紧了些。 “乖，我在，没事，我在，哥在呢。” “哥在…” 轻拍他的背，哼着他最喜欢轻调。 午后，天光大开，一切都在准备着。 盛邺治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天，阳光刺眼，他坐上车走了。 不一会，天暗了下来。 第35章 编写者 阴暗的黑色巢穴，开出倾盆大口将他吞了进去。故事应该在此刻截止。 “砰—” 大门开了。 他已经睁不开眼。 隐约的黑色身影，朝他走来，似乎极度慌张，用心浇灌的种子受损的神态。 “呵”。 盛述淮倒了下去，结束了这个梦，有人在等他。 “哥—”盛述淮意识到自己在秦瑾怀中，安心下来，轻声叫他。 “嗯。” 秦瑾拍了拍他的背，答道。 “哥，我睡了多久？” “五分钟不到。”秦瑾试着估计。 “五分钟，原来就五分钟…”盛述淮喃喃自语，“五分钟真长。” 扬起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哥，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以前都…不…哭的，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零件在生锈，转不动了。”盛述淮双手紧紧抓住秦瑾衣襟哭泣。 秦瑾吻了吻他的额头，“没事的，我会帮你换零件，我有好多好多，都是符合你的。别怕。” “是吗？” “是的。”秦瑾边点头，边亲。 从额头，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是下巴。柔软的唇擦过每一处，盛述淮都会轻颤一下。 腰软了下来，秦瑾掐着他的腰，深吻。 一开始是温柔的，盛述淮伸出舌来不满于此。唇齿间含糊道：“哥，亲我。”秦瑾加深了力道，入侵进他的领地，疯狂扫荡，粘腻的舌头搅在一起，滴落几滴津液，早已分不清谁的。 热吻高达五分钟以上，分开后，两人的呼吸声喷洒在皮肤上，滚烫，一片酥麻。对上眼，又是一场缠绵不休。 盛述淮在腿上也不安分，许是不舒服，连换了几个动作，还是不行。秦瑾一把抱起，托住屁股，他双腿环腰夹紧。 滚到了一处软榻，盛述淮被反手压在床上，嘴唇直往上凑，水资源枯竭。 “哥，我要…” 秦瑾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领，被抓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 盛述淮急了，不知道那个破衣领有什么好整理的。眼巴巴的盯着秦瑾，“哥，别管它，我再给你买，你…你亲我，快点亲我。” 撅起嘴，往上抬头，但始终碰不到秦瑾。 “哥～亲我。”盛述淮软软的说，配上渴求的大眼睛，任何人都拒绝不了。 秦瑾不是圣人，一条腿跪在软榻上，低头亲了上去。 吻来的又猛又急，偏偏盛述淮还用腿勾人。 秦瑾有些受不了，重重的亲了一口后，俯身抱着盛述淮。 盛述淮头发出了汗，湿了一块贴在额头，上衣被推到了胸上，双手压在旁边，手腕上有浅浅的红痕。勾人的眼睛润满水光，心魄都飞去了面前人。 秦瑾不敢再看了。 两人平息片刻，秦瑾起来，直接将他抱到浴室，放好水，亲了一下，关上门出去。 “宿主，宿主。我…”002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秦瑾走近了另一个浴室，砰的关上门。 002：“啊？” “一会说。”秦瑾留下一句话，流水声哗哗哗的打断 。 晚上，盛述淮再次展现了自己粘人的力度，逼得秦瑾直起火，狠狠亲了几次，才将人哄睡。 “乖乖…”秦瑾轻声喊他。 没得到反应，确认睡着了。 将怀里人慢慢放下，盖好被子，亲了一下，下床走出房间。 点了一支烟，羸弱的火光是唯一的明亮。映射在秦瑾脸上凝重沉沉。 沉默半晌，沙哑道：“怎么回事？” 从来没见过宿主如此可怕一面，孤注一掷，偏又不舍放手。002小心翼翼开口，“宿主，这是个意外。” “嗯？”秦瑾点了一支烟，拿着没吸。 盛述淮对烟味抵触反应挺大，他也没瘾。此时是烦透了，忍不住掏出一根。 002：“宿主，外来元素是个意外。我已经上报了，不过，具体处置需要等一等。” “谢了。” 掐了烟，放到一边。“你说，有人来了吗？” 秦瑾突然冒出一句突兀的话，002竟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啊”了一声。 “算了，也是难为你。” 秦瑾没再解释，只是有点要来了一些资料。 书房里的资料已经堆成了三大摞，一摞没有用的，一摞看过的，剩下一摞还没看过。 看过的顺便翻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新打印的资料。 002好奇，溜过去看了看，随便翻了一页没看过的。 匆匆扫了一眼，就见了一行小字 —数据清零抹杀由编写者开启。 002念了出来，秦瑾心头一惊。 “什么？” 秦瑾大步走了过来，看到了这句话。 翻了一遍，这摞书几乎每一页都有一句。 “抹杀，清零，编写者。”秦瑾重复一遍，把这几个词塞进嘴里仔细嚼。 不对！ 秦瑾翻出看过的书，发现每一页都有一行这样的小字，字很小，但他足矣看见。况且这么重要，他不可能忽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行字原本存在，他看不见或者白天看不见。 前者的可能性很大，后者几乎没可能。 一点几率都不能放过。 “002，你再看这一摞，有没有这行字？” 002见宿主绷着脸，低气压，话都没多说一句，快速扫了一遍。 “有，都有。” 002是数据，出错率几乎为零。秦瑾好像知道了什么。 闷着头，不说话。 002：“宿主，我这算帮忙了吗？” 秦瑾：“嗯，谢谢。” 002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夸的还是要夸，自己真厉害，不愧是我。 美的冒泡的002，捧着个大脑袋，不知在幻想什么。 “那，宿主，我走了。”002要走了，去好好夸夸自己。 “嗯。” 秦瑾坐了下来，指尖不停地敲着桌子。 “编写者…” 房间里都是黑暗，火星也被掐灭了，没一点光亮，但秦瑾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起身，开窗透气。拿着烟头，冲进浴室的马桶里。 浑身上下洗了一遍，确保没有烟味才回到床上。 盛述淮睡得很沉，可能真是累着了。不发出动静的上床，长臂一伸将他抱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黑发。 “乖乖，我会一直在。” 保证不知说给谁听，可能是盛述淮，也可能是自己。 第36章 火光 秦瑾泡在书房，翻着繁琐黑色的文字，一阵一阵不安涌来，密密麻麻的啃噬着心脏，闷的透不过来气。 拿起左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到脑，清醒了不少。 杯底空了，秦瑾起身向外走，打算再添一杯。 002：“宿主，宿主休息会儿。” “嗯。有进展了吗？”秦瑾将杯子放在一边，躺在沙发上，随口一问。 “上面说，这是不存在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呵，”秦瑾像是嘲讽道。“上面不认？” “也不是，他们说没有检测到，这是卡了一帧，只能算数据出错。和什么外来元素没有丝毫关系。”002一口气说了出来，缺了点底气。 “嗯。”秦瑾手搭在膝盖上，唇抿紧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002：“宿主，我…” 秦瑾：“行，我知道了。” 还有50天。 天晴没雨，院里的花开的极艳，美不胜收，占了许多美好，秦瑾逛了一圈，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卡罗兰娇艳欲滴，露水浸影，让人移不开眼。 秦瑾摘了几朵，回到花房，包了起来，最后系上丝带。又拿出一个方形卡片，钢笔写下几个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放在花里。 抱着花束放到车里，开车前往盛氏。 “今天的回忆内容…”盛述淮走到办公桌前，话还没说完就被桌上放着一个信封打断，面色冷了起来，“谁放的？去调监控。” 方樣也严肃起来，“是。” 整个办公室都是有监控的，谁这么大胆，敢在盛总办公室放信。今天中午还没有，应该是在开会时放了进来。刚才内部人员都在开会，不会是公司内部人员。那只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方樣顿时毛骨悚然。 外来人… 方樣立刻打了一个电话，要今天早上到现在的监控。技术人员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就传了过来。 方樣将监控投屏，快速拉动进度条，没有任何发现。 心一惊，转头看信封的神色都变了。 盛述淮也看到了监控，起身拿起信封，准备打开。 方樣着急地说：“老板，等一下…” 话音未撂，盛述淮就倒出来信封里的东西，薄薄的，只有一张照片。 盛述淮像是定住了一样，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秦瑾，中间还差点滑落。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重新再打，没人接。 盛述淮伸手拿起抽屉里的车钥匙，狂奔下去。 “老板…”方樣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那张照片— 马路上，秦瑾在倒在一片血泊中，血肉模糊。一旁的车燃烧着，随时要爆炸。 “喂，去查，让技术部人员加点查，通知方荡跟紧盛总，务必保护好盛总…” 技术人员迅速查到了秦瑾所在位置，发给了盛述淮。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还是没人接，“哥，求你，接电话。求你，接电话。” 盛述淮加速往秦瑾的方向赶，方荡紧随其后，不敢松懈半刻。 马路上，一辆白色的ssc ultiate aero正在极速狂奔，后面跟着几辆布加迪威龙super sport。 几辆白色瞬息消失，不留残影。 而此刻的秦瑾，用着导航，慢慢的开。 太久没开车了，手有点生。 副驾驶的玫瑰花，绚烂绽放，给秦瑾添了几分好心情。 红绿灯路口，红灯，停车。 秦瑾踩下刹车，车依然往前行驶。再踩，…踩不下去。 暗道一声“不好。”车子竟神奇加速，红色指针飙至最高速，飞速往前冲。 方向盘不听使唤，秦瑾根本控制不住，胳膊被甩在了一边。安全带也拽不住下来，紧紧缠绕在身上。 前面只有一段直路。 车子像脱离了轨道的野兽，不管不顾的送命。 “刺啦刺啦”的刹车声，连着“砰砰砰”的撞击声。 摇晃不堪，晃的秦瑾头晕脑胀。被反复撞击的胸腹闷的透不过来气，粗声喘息，屏气间可能就会窒息。疼痛搅进骨头里，力气不剩分毫。 模糊的画面，只有前面的栏杆，撑不住多久了。 再一次的撞击，秦瑾用力往后扬，头撞在玻璃上，麻木的意识被打破。 “宿主，我帮你，”一过来的002就看见这个场面，立刻断了安全带，秦瑾才得到解脱。 来不及多想，手肘狠狠撞击左侧的玻璃，碎玻璃落了一片，被风扬起，在秦瑾脸上留下点点血痕。 002大叫：“跳！宿主，快跳！来不及了！！” 秦瑾纵身一跳，在地上滚了几圈，“跑！快跑！”踉跄着爬起来，拼命向对面跑。 “砰—” 盛述淮来到的时候，就听见了极大的爆炸声。 大火蔓延了整辆车，热气腾飞。秦瑾被冲击力冲到一旁。 “哥—”盛述淮跑过去，身后跟着救护车，警和消防车。 秦瑾彻底失力，身体往下坠。 盛述淮跪滑接住，“哥，你别睡，哥，你看看我，看看我。” “淮宝…”秦瑾躺在盛述淮怀里，止不住的咳，血从嘴角留下。“乖乖，我没事，咳咳，没事。” 秦瑾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耳边盛述淮惊慌失措声音，证明他还活着。 “医生，医生…” 警笛声和急救声响彻云霄，这个夜晚注定不眠。 医院天台一批一批的直升机降落，各个领域的专家相继到来。 手术中的红色灯牌亮着，亮了一整夜。 黑夜融进，红色刺眼。 盛述淮等待着，鲜血残留凝固成褐色，印在他衣服上，发出刺鼻的味道。 手掌上的血印还在，秦瑾的血是热的，他的血是热的，不是凉的。 他还活着。 盛述淮站了一夜，一夜未眠，血丝布满眼睛。血腥沾染入味，牢牢黏在他身上。 直到手术结束，秦瑾被推了出来。 他急着往前，腿全麻了，一个不慎直接摔倒在地上。方樣快步扶起，搀着他进病房，确保秦瑾无恙，退到门外，盛述淮陪在床边。 方樣站在门口，拳头紧攥，眼眶微热恶狠狠咬牙：“艹，别让老子知道是谁，知道是谁，老子弄死他。” 第37章 18， “滴滴滴”的声音萦绕房间。 盛述淮头抵秦瑾一旁的手，声音呜咽：“哥，对不起…对不起。” 暴怒的声音再一次在耳畔响起：“你就是灾难，盛述淮，你毁了你妈，你还想毁了整个盛家。我用命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都会被你害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黄昏的诅咒压在心底，一遍又一遍。时不时翻出，鲜血淋漓，被搅得烂不成样。 不得好死… 盛述淮原是不相信的，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落下，他开始害怕了。 “让我不得好死吧…”贴着秦瑾的手蹭了蹭。 孤注一掷的决心更为疯狂，压上一切去搏命。 黄昏过去了，这是夜晚。 秦瑾手动了一下。 覆在一个毛绒绒的头上。秦瑾下意识撸了一把，有点扎手。 “哥，今天是我12岁的生日。有礼物吗？” 期待的声音冲过迷雾，秦瑾眼前顿时清明。 他这是在哪？ “哥，你听见了吗？”衣角被拽了一下，视线往下，是盛述淮。 准确的说，是小时候的盛述淮。 小时候的盛述淮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盛述淮见他哥神神乎乎，又重复了一遍，顺势撒了个娇，“哥，你听见了吗？哥～” “嗯，听见了。”秦瑾揉了揉眼，再次确认自己这是回到了以前。 盛述淮试探着问：“哥，你给我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礼物嘛…不告诉你。”秦瑾尽力模仿当时的自己，哄着盛述淮。 “行吧！不说就不说。”盛述淮委委屈屈的小眼神诉说着“快说”。 秦瑾假装看不见，盛述淮眨得眼都酸了，还不见回应。气呼呼的撂下一句：“哼，我也不想知道。”就跑开了。 “唉 你别跑啊…”秦瑾没拉住，一个不留神，就不见盛述淮身影。 “这孩子…” “12岁生日礼物…我当时送给他的是什么来着？是什么？”秦瑾搜览了脑中的记忆，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捶捶头，“啧，我这脑子，怎么这都能忘！” “看样，要买份礼物了。” 秦瑾边走边想，买什么呢？ “呼—” 前面没路了。 一个问号顶在秦瑾头顶。 “哥～” 低沉声音从背后传来，秦瑾转身。 “哥，你怎么在这？你今天早下班怎么没说一声？我找了你好久，站在这干吗？怎么不回家？” 一系列的问题打的秦瑾措手不及，秦瑾愣住了。 12岁的盛述淮变成了17岁的盛述淮。 17岁的盛述淮已见棱角，青春张扬，少年感满满，帅气迷人。额头覆上一层薄汗，喘着气有些着急。 “这不就是…”秦瑾止住了话，前方根本没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地而已。 “哥，你怎么了？”盛述淮意识到不对，往前走了几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 “哥，你没发烧啊，怎么傻了？” 秦瑾无语：“你才傻了。”这屁孩子。 “行了，回家吧。”秦瑾摆了摆手。 盛述淮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一分钟，一辆车开了过来。 打开车门，“哥，上车。” 秦瑾上车刚坐好，盛述淮的头就扎到他怀里。抬眼看向前方，司机已经习以为常，眼睛目不斜视，专注于开车。 “哥，头疼，揉揉～” 秦瑾让他将头枕在自己腿上，按着他的太阳穴，慢慢打圈。 手指微凉，力道舒适，盛述淮眼睛闭了起来，开始享受这一刻。 秦瑾专心的按着，直到车开到家门，才结束本次按摩。 开门下车。 秦瑾有些茫然，这不是他们住的地方。 “小淮，这是哪？” 盛述淮：“哥，这是我们的家啊。” 秦瑾否认：“不是，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住这。” 盛述淮笑了起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就是我们的家。乖，回家。” “不对，这不是，这不是。” “哥，是的。”盛述淮伸手眷恋着迷的抚摸他的脸，喃喃道：“哥，回来吧，回来我们的家。” “啊———” 秦瑾睁开了双眼，入目便是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哪？” “家…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盛述淮：“哥，你醒了。” 一旁欣喜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破碎的梦境消散，迷雾也被打乱，他回家了。 “行了，病人已经醒来了。没什么大事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修养，按时服药，定期复查，保持心情愉悦。” “谢谢医生。” 检查做了一上午，到中午，结果出来，盛述淮终于放下了心。 “乖乖，没事了。”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秦瑾用小拇指轻轻去勾他的手，安抚道。 “嗯。”盛述淮面色回暖点了点头。 从秦瑾沉睡到醒来，盛述淮就一直跟着，亲力亲为，不嫁接他人之手。 应该累坏了。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请进。” “啊—秦先生你终于醒了，我来看看你。” 秦瑾：“谢谢，方樣。” 方樣将果篮放在床头：“害，客气啥，一份价钱一份情。” 盛述淮正巧想洗个澡，低头对秦瑾说：“哥，我先去洗个澡，你们先聊。” “好。”秦瑾见方樣没望这看，飞快的亲了他一口。 盛述淮笑笑，起身去浴室。 “啪” 浴室门关上了。 “方助，我有些问题想问你。”秦瑾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方樣：“秦先生，你说。” 秦瑾：“这起车祸有结果了吗？” “秦先生，可能你不相信。当天就封锁了所有消息，将能查的都查了…”方樣一脸不可思议的接着说：“可是，就是将所有的都查了，才发现了问题。都没有任何问题。监控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车有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整个车都被拆了下来，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导致车祸的原因。” “没有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秦瑾淡淡道。 秦瑾：“行了，不用查了，也查不出什么了。” 方樣迟疑问：“那…” “什么都别告诉你老板，我会告诉他。” “好。” 方樣待了一会就离开了，等盛述淮出来的时候，已经走了。 盛述淮吹完头发出来问：“哥，他走了，说了什么？” “回来再说，先睡会。嗯？”秦瑾拉开被子，拍拍床。 “好。”盛述淮脱了鞋，上床滚到了秦瑾旁边。被拉到怀里。 “哥，”盛述淮挣扎了一下，“伤口，小心点 我会压着你的伤口的。” “不会的，放心，”秦瑾一只手拍了拍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轻啄他的嘴唇。“乖，睡吧，辛苦了。” 第38章 人类就是花样多 盛述淮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刽子手，眼里只有杀戮。杀了白述远，杀了盛邺治，杀了很多人。残忍，冰冷，毫无生机，鲜血四溅才是他的常态。 他游荡在每一处，只有一个执念—杀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 同时他又在寻找什么，用目光丈量走过的每一寸。 不是，通通不是，全部杀掉。 肉体丢失了灵魂，再也找不到了。 “哥，喝点粥。” 盛述淮搭上小桌子，将各种颜色的粥摆上，热情的邀请秦瑾品尝。 秦瑾扫了一遍，对上盛述淮按耐不住的眼神，思索半刻问：“乖乖，这些粥是你做的？” 盛述淮一脸你懂我的开心，点了点头。 嗯…秦瑾忽然有些下不去嘴了。 前期的红色西瓜粥，黄色黄桃粥、白色荔枝粥、绿色黄瓜粥…他舌尖好像还有对应的味道。 “乖乖，你…” 秦瑾的话绕在口里，被盛述淮一个吻咽回嘴里。 喝，必须喝！ 秦瑾执起勺子，快速的舀起一勺，送到嘴里，吞了下去。 盛述淮：“哥，怎么样？” 秦瑾砸吧砸吧嘴，嗯…发现还不错。 水果的香甜，配上浓糯的大米，意外的好吃。 “很好吃。” 秦瑾竖起了大拇指，乖乖的表情太可爱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吧唧一口。 盛述淮很满意秦瑾的反应，亲吻是最满意的行为。 盛述淮舔了舔嘴唇，很甜。 “那多吃点。”盛述淮将粥往他那推推，自己也侧着身子坐在秦瑾身边。 秦瑾手搂住盛述淮的腰，喂了他几口。 盛述淮乖乖喝下，轻声道：“哥，我吃过了。你吃。” “行，谢谢淮宝做的粥。”秦瑾揉了一把他的腰，开心和喝粥。 喝完粥，秦瑾又躺了回去。 盛述淮看他就像看一个陶瓷瓶，怕划，怕摔，怕碎。温度，湿度，舒适度，都要保证万无一失。然后坐在身边守着他。 很多时候，秦瑾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了。 太娇了！ 可盛述淮流露出的爱意和小心又频频打破自己的想法。 行，受着吧。 这可是淮宝对我的爱，秦瑾很是得意。002极度无语。 002：“宿主，我已经知道了。” 秦瑾：“嗯？你知道什么？” 002捂耳：“我已经知道了，你家乖乖今天给你做了粥，你家乖乖今天给你讲了睡前故事，你家乖乖今天亲你了。” 秦瑾眼神示意继续。 002叹了一口气：“你家乖乖爱你。” 秦瑾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继续喝粥，放过了002。 002心道：终于过去了。 002：“宿主，天天喝这玩意，你不厌吗？” “嗯？”秦瑾一个眼神过去，大有你再说一遍的意思。 002：“哈哈…是爱心粥，是爱心粥。” “嗯，知道就好。怎么，你有办法帮我恢复？” 002知道光明就在眼前，抓住机会，再也不想听宿主天天念叨，说：“有，宿主，这些天难为你了，我升级了，可以帮你治伤。” “哦？升级？”秦瑾问道。 002：“是啊，升级。你不是受伤了嘛，我逼自己一把，就…就升级了。” 002说的真的比珍珠还真，秦瑾不相信。 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砸在自己身上，一定有猫腻。 秦瑾躺在床上，手一伸，拿起床头的诊断书，说：“002，那麻烦你了，帮我恢复。” “不过现在不行，等过几天。这个功能怎么样，能延期发放吗？” 002：“当然。” 这倒自信了许多。 果然是骗人的。 秦瑾笑笑，没说话。 休养了几天后，秦瑾开始了行动。 盛述淮正在艰难的与苹果皮较劲，一直断，苹果在他手里过了一圈，不只掉了一层皮，还掉了一层果肉。 水果刀很是锋利，秦瑾坐在床上，眼皮直跳。 “乖乖，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吃…” 盛述淮：“嗯？” 秦瑾吞了吞口水：“我挺喜欢吃苹果的。” “乖乖 ，苹果皮，我也喜欢吃。” “哦。”盛述淮放下了水果刀，将未削完的苹果递给了秦瑾。 秦瑾受宠若惊的接住，咬了好大一口，赞叹道：“真甜，乖乖削的真甜。” 盛述淮直接被逗笑了，眼睛弯弯，洁白的牙齿露出几颗。 秦瑾直接亲了上去。 苹果的甜味在两人嘴里爆开，秦瑾不断深入，得到盛述淮的回应，放肆起来。手去摸他的手，从指尖开始，转移到指节，再到掌心，密密麻麻的细汗，交缠一块的手指。 水果刀被夺走，扔在一边。 盛述淮紧紧抓住他的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有意识的避开了伤口。 秦瑾轻笑一声，酥麻的声音，直击盛述淮。 喘不过来气了，秦瑾放过了盛述淮。 一吻毕，盛述淮腿软倒在了秦瑾怀里。 一开始还挣扎片刻，“哥，伤口。” 秦瑾拍了一下他的腰，感到怀里人颤了颤，回道：“没事。” 这下，腰也塌了下去。 002这次没被打马赛克，想到前几天秦瑾提出的要求，啧啧不已。 果然，人类就是花样多。 被瞟了一眼，头又缩了回去。 002嘟囔：“小气，真小气。” 盛述淮汗津津的靠在秦瑾怀里，收了点力气。 秦瑾用手压下他凌乱的发丝，“乖乖，你觉得我怎么样？” 盛述淮直接了当的说：“哥，你当然是最好的。” 他哥一定受伤了！ “哥，我最爱你了。” 转过身去，握住秦瑾的手，正对着一字一字的认真道：“哥，我最爱你。你别难受，医生说了，好好修养，就会好了。” 秦瑾失笑，给他来了个脑壳弹。 秦瑾：“我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我的意思是，我想回家，不想待在医院了。” 盛述淮：“哥，医院，不麻烦的。” 秦瑾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一下，手指摩挲这唇瓣，糜烂艳红，又亲了一下。头靠在他肩膀，贴到耳边，魅惑道：“我忍不了，医院不方便。” “啊？哦哦。” 秦瑾以为盛述淮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一起身就见他的眸子星光流彩，显然是狠狠期待住了。 “盛小淮，在想什么？” 盛述淮回神：“想你。” 捏了捏秦瑾发红的耳垂，转身逃离了怀抱，乐不可支地打了个电话。 第39章 坦白局1 “啊～回家了。” 在秦瑾猛烈的攻势下，终于出院了，回家了。 医生再三强调不要剧烈运动，盛述淮认真听取医嘱，秦瑾则是抱着手机，手指不停滑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叮—” 【方樣：秦先生，老板问我了。】 【秦瑾：知道了。】 秦瑾放下手机，交叉着双手，静静的看着盛述淮。 盛述淮记下最后一个注意点，扭过头说：“哥，走吧。” 秦瑾：“好。” 室内的窗户一直关着，空调开着。各种名贵的空气净化器，湿度保持器…堆在一起，不允许任何问题出现。 现在，窗户开了，秦瑾深呼一口气，空气挺好的。 “哥，你在床上躺着，别动。我去…” 秦瑾将他拉过来，说：“乖乖，你想知道知道什么？” 盛述淮愣住了一秒，直到被拉到床边，才反应过来。 盛述淮：“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秦瑾亲了一下，说：“乖乖，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我知道的。” 从他住院开始，盛述淮的笑容很少，很淡。眉眼的忧愁像一层黑雾将他套住，道不清其中的酸楚。 “乖乖，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盛述淮抬眼泪光泛出。 秦瑾掀开被子，拍拍床，盛述淮迫不及待的扑到他怀里。 “哥，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不见，我害怕你又不要我了。” 盛述淮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秦瑾的心上。 秦瑾拍了拍他的背，细声细语哄道：“怎么会呢，我只要淮宝，不会不要淮宝的，淮宝是不相信哥哥吗？肯定是哥哥那里做错了，淮宝可以告诉我吗？哥哥肯定改。” 盛述淮呜咽了一声，闷闷道：“没有，哥，是我的问题。” “我…我太害怕了。” 秦瑾想了想，这还是自己的错，没给够安全感。那一次的消失，带给盛述淮太多痛苦了。 “乖乖，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换个身份回来吗？” 盛述淮躲在秦瑾怀里，摇摇头。 盛述淮隐约感受到了，他开始自己骗自己，只要自己不知道，秦瑾就永远不会消失。 秦瑾知道盛述淮心里想的什么，一阵苦笑，抱紧他。 “乖乖啊～” 秦瑾没再逼他，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两人抱了好一会，连亲带摸，才勉强缓解了盛述淮悲伤的心情。 盛述淮还是有点不满足，一直蹭在秦瑾身边，一通电话打破了极度暧昧的氛围。 “老板 ，白述远说要见你。” 盛述淮：“不见。” 方樣：“老板，他说有你一直要知道的东西，关于秦先生的…命。” 方樣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段脏话脱口而出，心道傻逼玩意，唬谁呢！ 可白述远说出来一句话让他不得不信，他竟然知道秦先生出车祸，并且是在秦瑾出车祸之前，在监狱里一直大喊大叫，说：“盛述淮，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会有人死，会有人被车撞死。” 方樣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细想起来简直恐怖。 监狱里根本不会知道任何消息，白述远是怎么知道的？今天白述远一直嚷嚷着要见盛述淮，方樣才打了这通电话。 将情况如实告诉盛述淮，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准备好。” 这是要见的意思。 方樣连忙开始准备。 挂断电话，盛述淮又扑倒了秦瑾。 “哥～哥～哥～”不停的叫。 “怎么了？有事情？”秦瑾听他打电话的沉默，猜测。 “嗯。”盛述淮悄悄将手放在秦瑾腹肌处，摸了摸。 “小流氓。”秦瑾打趣道，手倒是将衣服往上拉了拉。 盛述淮：“哥～” 秦瑾：“行了，这么多天刚照顾我了，确实有很多工作堆积。你去吧。我会暖热被窝等你的。” 说着拍了拍被子，将盛述淮推了出去。 “去吧，家里靠你赚钱了。” “好。” 盛述淮站起身来，又爬下，腻腻乎乎地接了个吻，才离开。 冰冷暗光的监狱里，白述远被带了出来。 盛述淮坐在对面，隔了一道铁栏杆，语气不咸不淡的说：“说。” 白述远哈哈大笑，“盛述淮啊盛述淮，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意一个人。” 干枯朽木的身体，癫狂的笑声，白述淮的精神早崩了。 盛述淮没说话，从进来到现在只看了他一眼。 蔑视的态度让白述远更为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你盛述淮，你不过是个被丢掉垃圾堆里的垃圾，我才是高高在上的人。” 盛述淮把玩自己的袖口，淡淡道：“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没必要。” 白述远最讨厌他这样的语气，好像他是什么圣人，是啊，他是盛家的继承人，他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只有自己，不明不白的活着。可是凭什么？！自己也是盛邺治的儿子，自己才是盛氏的继承人。 “你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母子真是一样，可是有什么用，盛邺治到底只喜欢我妈，只喜欢我。” 盛述淮：“你是私生子。” 你是私生子，你是私生子，这句话白述远从出生就开始被人指着说。 白述远：“私生子哈哈哈哈，是，我是私生子，那你…哈哈哈哈你是一颗棋子，一颗棋子，搞笑吗？” “哈哈哈哈哈真搞笑。” 盛述淮起身往门口走去。 白述远不管不顾的直接吼道：“盛述淮，你只是一颗棋子，你身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身后的声音很大，听得盛述淮耳膜疼，加大步子，走出去。 “砰—” 门关上了。 白述远停了下来，眼睛红如血，流着口水，四肢无力，被拖了回去。 重新回到监狱，狱警一撒手，他便毫无力气地倒了下去。 “啪嗒”，门又重新上锁。 空荡的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有，白述远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沙哑的声音在说：“数据不对，那么完美的数据怎么可能不对，都是错的，相遇是错的，抹杀掉。全都抹杀掉。” 白述远流下了两行泪，四肢蜷起，手指扣地，指甲劈开：“棋子，都是棋子，我也是哈哈哈哈。” 第40章 坦白局2 躺在床上太久了，秦瑾骨头都快脆了。 002：“宿主，你真打算告诉他啊？” 资料虽说不是很珍贵，但这是个秘密。对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没几个人相信自己是假的，所处的世界是假的。 只怕会发疯。 002想的秦瑾也想到了，但余期只剩一个月，他不敢赌。 秦瑾掀开被子，往外滚了滚，说：“我想让他知道，害怕来源于不知道。” 盛述淮刚才的表现足以说明。 害，可能要逼一把了。 秦瑾语气扬了扬，似是不在意道：“唉，今天是坦白局喽。” 一个月，自己也可以帮忙，002：“宿主，我帮你准备好基础资料，怎么样？” “行啊，谢了。等任务结束，份子钱不要你的。” 切，画大饼的男人。002：“行。” 夜晚星星出来了，秦瑾邀请盛述淮在阳台看星星。 点点星光，浩瀚星河，清凉晚风，这个世界挺美好的。 秦瑾嘴里叼着一个葡萄，手边的圆桌上放着一大杯西瓜汁。 盛述淮挨着他坐，时不时喂他一个剥好的荔枝，荔枝果肉饱满，香甜可口，汁水顺着盛述淮的手指往下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盛述淮的手老是在他面前晃，被磨的微红的指尖，白色的清汁流过。更过分的是盛述淮伸出舌尖舔了舔。 秦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悄悄移开了眼。 啧，真勾人。 “乖，我不吃了。”秦瑾抽出湿巾，转过来脸，为他擦手。 盛述淮则是一脸懵，但还是乖乖被擦手。 “哥，你还要吃其他的吗？”盛述淮看着刚擦干净的手，问。 秦瑾将湿巾丢到垃圾桶，说：“不吃了。再吃我都睡不着了。” “行吧。” 秦瑾往后一仰，成功躺在了椅背上，盛述淮还细心的为他调了高度。 秦瑾：“乖乖，我的伤都好了。” “啊？不会那么快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哪能好这么快。” “哥，你也别着急，会好的。” 盛述淮摆弄这他的椅子，安慰道。 秦瑾：“乖乖，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法则不适合我。” 盛述淮停了下来，顿了几秒，开玩笑的语气说：“哥，你是哪个星球的人，是外星人吗？” 秦瑾手一拉，将椅子拉成两人份的，盛述淮躺了上去。 秦瑾和他并肩躺在一起，头碰头。 秦瑾：“我不是外星人，我是现实世界的人，这个世界是个虚拟世界，由数据运行。数据，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身边人有一瞬间的僵住。 秦瑾手攥紧扶手，继续道：“我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是在12年前，第二次是现在。” “这两次我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每次都有任务，都是感化你。第一次你10岁，现在你22岁，都一样。” “哪有什么上天注定，不过都是我算好的。包括我走的那次。” 盛述淮缓缓开口：“是我18岁？” 秦瑾：“是啊，你18岁那次，我完成任务，就离开了。” “为什么回来？” 天空的星星依旧闪耀，“为什么回来…”秦瑾偏头，对上他的眼睛，说：“因为任务失败了，我回来了。” 盛述淮眼里也有星星。秦瑾心里感叹道，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还会回去吗？”盛述淮轻声问。 秦瑾沉默半晌，回答：“这个世界会崩塌。” “会回去。”带你一起回去。 秦瑾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后方，说：“还有一个月。” 盛述淮望着他的背影，18岁的记忆仿佛重现与此重叠。 “哥…我害怕了。” 秦瑾转过身来，星空在他的背后。 往前压，一把抱住了盛述淮，“别怕，我们会回去，都会回去的。” 秦瑾看不清盛述淮了，眼里模糊一片，早已湿了眼眶。 “哥，我在，我们都会回去的。” 盛述淮抱住秦瑾，终于知道了他身上淡淡道忧愁来自何方。 与18岁不同的是，这次他抱住了他。 汹涌澎湃热烈的爱情相撞，盛述淮身体颤了颤，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被吻的发不出声。 “乖，没事。” 秦瑾在他额头吻了吻，继续动作。 “哥，我爱你，我爱你…” 盛述淮嘴里一直在说我爱你，他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秦瑾，他们是爱人。 爱人，风雨晴天都可以一起承担。 现在，盛述淮快要溺死在这风雨中了。 风吹上汗津津的背，惹来一阵凉，盛述淮往前躲，躲进秦瑾怀里。 汗珠滴滴落在椅子上，西瓜汁被打翻在地，甜腻入味，用红色掩盖住荔枝白。 盛述淮一直抱着秦瑾，抓住自己的爱人，抬起他的下巴，嘴唇叼着嘴唇，细细研磨。 荔枝的味道，盛述淮吃到了。 整个人都被掌控住，在秦瑾手里，逃也逃不掉，盛述淮选择乖乖不动。 阳台上有一面窗，窗户很干净，只能从里看外，外面看不见。 黑色下，倒影出来了。 盛述淮身上大片的红，粉色的皮肤，荡漾在秦瑾眼中，眼底涌出掠夺之势，咬住不放。 椅子被泼上了水。 秦瑾一把抱起，树懒抱的姿势将盛述淮扣在自己身上。 “乖乖，出汗了，我抱你去洗澡。”秦瑾低声诱哄道。 “嗯…好。” 盛述淮丧失了理智和想法，眼尾泛红，嘴唇糜烂。 秦瑾不由失笑。 亲亲他眼角，又亲亲他的嘴唇。 获得了一个宝贝，时时刻刻都想守着，捧着，爱着。 将他放进浴缸里，盛述淮搂住他的脖子，不散手。 “乖乖，放松点。”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浴缸里的水泡的很是舒服，盛述淮懒懒的睁开了眼。 脸上的温度更热了，但还是往前拱了拱 好奇的不得了。 “什么时候买的？” 秦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来的时候。” “哦。”盛述淮索性闭上眼，好好的享受沐浴。 浴室的灯是会变色的，一开始是白色的，后来整个浴室都被黄色笼罩。 浴缸里的手撒了一半，盛述淮的身体又重新露了出来，脱离了水面。 “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一整夜。 第41章 1个月 “这就是现在的具体情况。” 秦瑾指着桌上的文件，手指点了点，接过盛述淮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盛述淮：“哥，时间还有多久？” 秦瑾停顿了一下，将水杯放在一边，说：“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盛述淮用力嚼碎这三个字，起身去拿离自己远一些的资料。 “嘶—” 秦瑾将他按回原位，一只手圈住他，轻轻在他腰部揉搓，另一只手拿过来资料。 “喊我就行。” 秦瑾加深了力道，昨天还是太过了。 盛述淮被揉的舒服了不少，见秦瑾面色的愧疚，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痛，过几天就好了。” 秦瑾回握，手上的力度不减。 “乖，”秦瑾亲了他一下。 盛述淮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身体靠在他身上，翻起刚才的资料。 资料很多，就算秦瑾已经整理分类，但还是远远不够。从起床开始，两个人窝在书房，直到现在还是没翻过一遍。 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故事，让两人眼花缭乱。 盛述更是不用说，身体精神都快透支了，秦瑾心疼极了，极力将资料往自己拦，可是盛述淮说了一句话阻止了他。 盛述淮：“哥，我也是一个人，这没什么。我们是爱人，是平等的，你不用特别照顾我。” 秦瑾摸摸他的脸，笑着说：“你不是也对过我吗？爱人是相互的，宝贝。我爱你 ，所以我愿意这样做。而且这属于特殊情况，不是吗？” 听到他平淡的说我爱你，盛述淮竟有一瞬间失神。 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一句话，如今竟这样说了出来。 “我也爱你。” 盛述淮手指磨了磨裤缝，回过神来，说：“哥，我很喜欢这三个字，你以后能多和我说吗？” 秦瑾的心里软得不成样子，有一处汪水往外溢。亲了亲他，额头相抵，回答：“好，以后每天都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嗯。” 今日已经可以了，秦瑾抱起盛述淮到腿上，环住他的腰，学着昨天的课程给他按摩。 盛述淮舒服的喟叹一声，说：“哥，好舒服啊，在哪学的？” 秦瑾：“自学成才。” “哦，那多少钱一分钟？” 秦瑾一只手顺着尾椎往上按，来回打圈，戏谑道：“嗯…让我想想，多少钱。” “客官接受什么价格？” “客官，这还不是现代的剧本？！”盛述淮失笑道，在怀里笑着晃动。 秦瑾：“那帅哥？小帅哥接受什么价格？” 盛述淮：“嗯…让帅哥想想，你要多少钱。” 盛述淮将拳打了回去，始终没说什么价格。 秦瑾捏着他的腰，牙齿在他锁骨处磨了磨，笑道：“小学人精。” 价格嘛，最后以盛先生以身抵债结束。 两者都很满意这个结果。 阳台的窗帘吹的沙沙响，院里的花开的还是很艳，秦瑾抱着盛述淮坐在院里看花。 风一阵，花一动。 盛述淮懒洋洋的躺在秦瑾怀里，眼睛上方有秦瑾手挡着。 晒太阳，补充生命力。 抛下所有的事情，坐在此处。盛述淮忽然想到自己18岁的时候，期盼的事在陆续成真。 18岁的那场遗憾以不同方式归来。 “哥，我好爱你。”盛述淮微挺起身，在秦瑾下巴上亲了一口。 “我也爱你。”秦瑾不知道怎么了，他在盛述淮眼里看见了悲伤。 来不及细瞧。 “哥—” 院中突然跑出来一名明媚少女。蝴蝶翩飞而来。 盛述淮率先开口：“秦晴，你怎么来了？” 秦瑾这才认出她，这孩子一改往日风格，差点认不出来。闲出一只手，给她递了一个凳子。“晴晴，来了，坐。” 秦晴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这，你们俩成了？”听着像是疑问，表情却丝毫不惊讶。 “嗯，当然成了。”盛述淮扬起下巴得意道。 秦瑾则是不知她怎么来的判断。问：“怎么推出来的？我们也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除了这一次。” 秦晴双臂环胸，打量了他们一眼，随后说：“嗯，上次就看见你俩不对劲，果然我的直觉是对的。” “再说很久以前盛小淮这小子就对你想法，我早知道了，啧啧，盛小淮可以呀，抱得美人归了。” 盛述淮扑腾了一下，“嗯，那是当然。不看看我…” “等等…”秦瑾没遗漏秦晴的话中的字眼，一瞬间信息量有点大。“你再说一遍，很久以前？” 盛述淮眼神示意秦晴闭嘴。 秦瑾装作看不见，鸟都不鸟他，继续说：“就是很久以前啊，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你无意发现他书包里的情书，他写给你的。” 盛述淮气急败坏道：“秦小晴，你竟然敢看我写的情书？！” 秦晴快速否认：“我可没看，是隔壁张大爷不小心捡到的。问我是不是我的，我才看了一眼，没想到是你的。误会误会。” 盛述淮的动作和表情证实了一切。 秦瑾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刚才还傲娇的大猫，现在像只鸵鸟，马上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轻笑一声，捏捏他的后颈。 “最近怎么样？玩的开心吗？”秦瑾要给自己乖乖留点面子，转移话题问向秦晴。 “挺好的，世界那么大，玩的很开心。” 秦瑾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些天她去了那里。盛述淮终于探出了头。 “啊！不对。哥，我是来问你怎么样了？”秦晴反应过来她来的原因，都被带偏了。 “没事，你看，我现在挺好的。” 秦晴暗叹：罪过罪过，自己竟然忘了她哥。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见你出车祸的消息，心脏都跳错了一拍，吓死我了。”声情并茂的拍了一下心脏。 盛述淮嗤笑，“心脏跳错了一拍，秦晴小晴，编瞎话都不会编。” 秦晴不服，倒也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是个小朋友呢。 “ok，哥，你没事就好。那我就走了。” 秦晴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秦瑾不免劝道：“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秦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拜拜。”飞速起身，挥手 。 跑的不见人影。 第42章 情书 “行，她走了，我们算算情书的事。”秦瑾抱起盛述淮走回屋里，扔到床上。 盛述淮找准时机，刷刷刷的拉起被子 将自己裹起来。秦瑾猜出了他的动作，拉住被子，将他薅了出来。 拍了拍他的脸，哼笑道：“快说，不说上刑了。” 盛述淮一直往后爬，但无奈被抓住了衣领，根本动不了，连连求饶道：“哥哥哥～” “喊哥也没用。” 秦瑾把他翻了个面，面朝着自己。 盛述淮脖颈通红，衣衫凌乱，大片大片的红印子露出，可以看出昨天秦瑾有多畜牲。 秦瑾当然也看见了，身体径直逼向他，在他耳边吹气。 耳朵是盛述淮的敏感点，盛述淮受不了腰肢扭动着，却还是往秦瑾身上靠拢。 盛述淮：“哥，我错了，我说，我说。” 秦瑾：“行，说吧。” 还是压着盛述淮。 盛述淮万事好商量：“哥，你先离我远一点。” “嗯？怎么嫌弃我？”嘴里的话一点当不了真。 “怎么可能？！我最爱你了。”盛述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一脸真诚。 “行吧。”秦瑾有点舍不得这，亲了一口，才缓缓往后退1厘米。 盛述淮：“哥？”你认真的吗？ 秦瑾撇了撇嘴，又往后退了3厘米。 盛述淮眼神没变，不可置信。 秦瑾扭头，僵持，不能再多了。 等秦瑾转过来头，就见盛述淮的三根手指被他自己亲手按了下去，只剩一根中指。 秦瑾：“…” 这屁孩子！ 盛述淮哈哈哈哈哈哈大笑，栽倒在床上。 秦瑾双手放在半空中，又收了起来。 “盛小淮 ，请你认真点。开始吧。” 盛述淮坐起来，清了清嗓。说：“嗯，其实就是写了一封情书嘛，没什么好讲的。” 眼神非常不自然，像害羞。 秦瑾：呦呦呦，我们盛小少爷还会害羞。 “嗯，既然你想听，我说说也行，谁叫我爱你。但…”手指指着秦瑾，表情严肃道：“你不准笑我。” “当然，不笑。” “嗯…是哪年我17岁的时候…” 那年17岁的时候，夏天，一个万物皆可能的季节。 学校忽然来了几个教授级别的人物来宣讲。 高中的学生刚经历了月考，兴奋得不得了，听完这场讲座就可以回家歇几天。同学们还是有点兴趣。 这场讲座主题是围绕着爱情。 主题太新颖，年纪太青春，势必会达成共识 。 那就是，座无虚空。 正确的引领每个学子的爱情观，是这次的潜伏任务。 盛述淮听了一场，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 激动憧憬下写下来人生第一封情书。 秦瑾听到这段的时候，有些疑惑，“就这样？没啥爱慕已久？求之不得？趁机表白？” “人对人之间的真诚去哪了？” 盛述淮：“两个人的真诚是必杀，一个人的真诚是杀必。” 秦瑾：“？” “再说，那个时候不太明白啥是爱嘛” 其实他明白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爱。但怎么可能真的说出来，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秦瑾不知道盛述淮怎么想的，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 然后，盛小少爷写完后，脸蛋红成了猴子屁股。看见的人都要关心一句，是不是发烧了？ 盛述淮捂着脸往家里赶，见个人就只摆了摆手。 丢死人了！ 秦晴比他晚一步到家，热情地和街坊邻居打了招呼，获得了慈爱的眼神和投喂的小零食。 当然也知道了盛述淮别扭的小媳妇样子。 秦晴将零食放在桌子上，推给他，问道：“咋了这是？中午吃虾吗？你还亲自上桌？” 盛述淮恼羞成怒：“哼！” 扭过身体，暗自较劲。 “哥，应该回来了，我去厨房帮忙。” 秦瑾甩了甩她的小辫子，跑去厨房，还捎了几颗糖。 嘴里的糖咬的稀碎，还是有一股力气不知往哪使，难受死了。 纸质的情书质量没多好，手里出的汗浸透了纸张，字黑乎乎的花成一片，有些都已分不清。 盛述淮又气又烦，看见手里的情书更烦了。 “哼，”将情书塞到自己书包里，跑到厨房帮忙了。 折回来，拿了几颗糖。 故事到这，盛述淮还在恍惚懊恼。 秦瑾思索半刻，说：“所以，你那怎么想的？” 盛述淮脑子撞向枕头，企图撞晕自己，不受这羞耻的问题。 被秦瑾拦下，放到腿上。 逃避失败。 “嗯…就是不太舒服，心里总有一股火要发泄出来。同时还有害怕，不安吧。” “哦。” 盛述淮：“哦？哦？哦？” 秦瑾：“在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看来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爱情。” 盛述淮也感觉有点好笑，但他还是要质问秦瑾：“好笑吗？” 秦瑾：“微笑。” 盛述淮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 盛述淮：“情书的后续就是我还是不敢，尤其是在吃完饭之后，马上就把情书扔了。本来字已经花了，没有什么撕的必要，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被秦晴看见了，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为什么吃饭后变化如此大？” 盛述淮想了想，目光幽怨，瞪了秦瑾一眼，说：“因为某人。” 秦瑾表示无辜，“啊？我？” “是啊，某人说他没有任何关于恋爱的想法。” 秦瑾：“我说的？” 盛述淮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了，你在怀疑我骗你？ 秦瑾认错：“嗯，我的锅我的锅。” “那能麻烦乖乖还原一下吗？我知道错误，没有下次。” 盛述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说：“行吧。” 徐徐道来。 饭桌上，秦晴忽然开了头，问道：“盛小淮，你上午是不是有个讲座啊？讲的什么啊？” 盛述淮原本不想说的，话到嘴边，打了一个弯，说道：“爱情。” “爱情？“秦晴瞬间不感兴趣了。 盛述淮悄悄望向秦瑾，秦瑾感觉自己身上有两道炽热的目光 。一抬头，果真。 扒拉一口米饭，嚼了下去，说：“我没这打算，你们别瞎想。” 秦晴：“哦。”乖乖吃饭。 盛述淮头低下，闷闷不乐。 秦瑾：“所以，我就说了一句话，你脑补了一堆？” “什么叫一句话，明明是一把刀，精准刺向我心脏。好吗？” 秦瑾抱住他：“好好好，我的错。” “我向17岁的盛述淮道歉。” 盛述淮埋在他肩窝，大方说：“原谅你了。” 秦瑾将他推到床上，“我想听情书。” “那有什么情书？” 秦瑾：“你当时写的，我想听。” 盛述淮：“不。” “唉，你手别乱摸，我说我说。” 一个平凡的下午，那封情书重见天日，那份爱也找到了皈依。 第43章 bug 连续几日的养伤生活结束，盛述淮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赖在家里，方樣每天都在碎碎念念，耳根子都不清净。 盛述淮再一次赖在秦瑾身上，腻腻歪歪：“哥，不想去上班，可不可以不去啊。啊啊啊。” “乖乖，我…” 秦瑾话还没说完，就被盛述淮捂住嘴。 盛述淮：“算了，我还要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吧，这么苦命的事我来。” 秦瑾宠溺的笑了笑。 盛述淮受不了，放开手，按住他的肩狠狠的亲了几口。 亲完，喘息间：“乖，等我回来。” 秦瑾：“好。” 盛述淮去工作了，秦瑾继续查资料。 002也是去度了个假，刚回来宿主就在努力，真碰巧。 002：“宿主，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不就只剩一个月不到了吗？” 秦瑾：“去工作了。” “啊？”002不是很能理解，如果是他面对这个情况，早就坐不住了，他们竟然还能面色如常，佩服佩服。 其实，秦瑾一开始也有些怕，焦虑复杂的心情。现在说开了，两个人一起面对，最坏的结果不过死亡，他们可以一起。拼一拼，万一成功，多捡回一条命，不亏。 秦瑾：“002，盛述淮是数据制造的人物，他只能看见故事，看不见数据。这原本就是个死循环，不能在这方面找方法。” 在一次又一次的查找中，秦瑾发现了这个问题。 原生根，根不可毁本。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盛述淮远离，少接触这些东西。 002点了点头，有了个新的想法 ，“宿主，这个世界一定有bug，我们可以出门找找bug。” 秦瑾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太难，世界这么大，光靠自己，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002知道他的为难，主动请缨：“宿主，我可以帮你，我是系统，我可以先帮你缩小范围。” “好啊。” 002搓搓手，终于到他出手了。 连接了整个世界的数据，输入脑海，进行一轮接一轮的筛选排查。 秦瑾知道需要一定的时间，默默拿起一旁的资料，继续看。 “本源并非不堪，为何一定要改造，以数据填补实在荒唐。” 最下行的小字，被扫了出来。 “填补，怎么填补？ 秦瑾接着往后翻，又出现一行小字—“死亡才是开始。” “死亡才是开始，死亡才是开始…”秦瑾念出这句话，手一直在打颤。 “怎么会？没其他的法子了吗？” 秦瑾将资料收回脑海。 002检测完毕，一板一眼的汇报道：“宿主，这个世界的bug基本上都有填补的痕迹，但都是最近几年才填的。有些想不通。” “我搜索到你现在所在城市就有一个bug，我们什么时候去找？” 秦瑾抬手制止：“先等一等。” “我刚刚看见几行字，脑海里传给你。” 002看到之后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是丧气，“啊？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的。” 秦瑾断开了连接，安慰道：“没事，可以再想。” “看来这个想法是行不通了。只能再换个法子。” 002只能认命：“好吧 。” 秦瑾决定去公司宽慰一下小可怜，领着饭盒就出发了。 “哥，你怎么来了？”盛述淮眼里一亮 ，放下手中的文件，一下子扑了过来。 秦瑾接住了他，顺便关上了门，也隔绝了外面火热的视线。 实在有点可怕。 外面人见门关上了，分分散开。 “没得看了，没得看了。” “吃饭吃饭。” “秦先生又变帅了，老板眼里都是爱啊。” “啊，这绝美的爱情。” … 秦瑾幸亏没听见，要不然当场抠出一座城堡。 “哥，怎么了？“盛述淮见秦瑾抖了一下，脸上凝重又尴尬。 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接过手中的饭盒。 “没事，吃饭吧。”秦瑾脱下外套，露出胳膊，上面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盛述淮手指虚虚地抚摸着，嘴里嘀咕着：“多疼啊。” “不疼，吃饭。乖，今天有你最爱吃的鱼。”秦瑾夹了一筷子鱼，拔掉刺给他。 肥嫩鲜口还不辣，满足极了。 “哥，好吃。”盛述淮点了个赞。 秦瑾：“嗯，好吃多吃点。”又给他拔了几块。 饭菜一扫而空，吃完饭的盛述淮无比畅快，天塌了都不是事。 秦瑾将桌面收拾一下，洗了个手，环抱住盛述淮，给他揉肚子。 “哥，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嗯，好吃天天都给你做。”秦瑾揉着肚子说。 吃完饭，秦瑾也没停留，盛述淮积压的工作实在太多了，午觉都睡不了。 遵从他的想法，也没劝他，只是亲了亲就离开了。 盛述淮是一撒娇二闹人三抱住不让走，却只是做做样子，苦命的回到文件堆里。 阳光属实太过刺眼，秦瑾一出来就坐上了车，车速没敢很快。 上一次的事故历历在目，盛述淮打起十二分精神放到他身上。从小事到大事，都是亲自操手，不嫁接他人。 秦瑾也没反抗，只觉可爱极了。 刷刷刷，两道身影闪现在秦瑾眼前。 一男一女，身影都有些熟悉，尤其是女生，越看越像秦晴。 目光一直定在女生身上，最后一刻看清了脸，果然是秦晴。旁边那个男的是谁？ 秦瑾眼疾手快的拍了下来，发给了盛述淮。 车子还在行驶，盛述淮快速发过来了人名。 幸亏将秦晴模糊了，要不然按他的性子，能飞奔过来。 “程煜，是谁？” 秦瑾搜索了一下，一大堆东西崩了出来。 “程煜，程氏集团的太子爷。” “没啥了？” 秦瑾又问了问盛述淮他的身份信息。 盛述淮直接发给他一个文档，内容无比详细。 秦瑾：果然啊，商战用最朴素的方式！ 打开文档，粗略的看了几眼。 怪不得感到熟悉，以前在酒会上见到过他爹。 不过，这孩子也还不错。 秦瑾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一丢丢，照片上的两人行为亲密，手都牵一块了。说没有关系谁信。 秦瑾自我催眠，一边遮着程煜的照片，看着秦晴的脸，念叨挺好的，挺好的。 第44章 牢笼困不住疯子 “你看，下雨了。” “真的，快躲躲。” 细细的小雨随风飘落。 一个文具店铺开着，门口放着一把天蓝色的雨伞。 “我们小心点，别把人家店门口踩脏了。”女人拉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 男人替女人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笑着说：“好，看这雨要下一阵了，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雨伞卖？买一把。” “行。” 两人踏进店门，男人率先开口：“有人吗？” 店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女人身上的裤子打湿，腿上冰凉。男人加大声音又问：“有人吗？” 小步往前走，让女人站在原地。 寂静的店铺里传来一阵吼叫：“杀人了，杀人了！” “砰”一道闪电劈下，苍白浮肿的脸显现。 脖子上血淋淋一条大疤，血液凝固在一起，一刀致命。 …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着，来势汹汹，狂风卷着暴雨，撕咬天空和万物。 幸好，外面的花做好了措施，风吹雨打淋不着。 不过，盛述淮还是淋到了。回家先亲了他一口就跑到了浴室。 刚从浴室出来，头上盖着毛巾，盛述淮赖皮地往秦瑾怀里拱，甩秦瑾一脸水。 “乖乖，别拱了，你是小狗啊？”锁住在他身上胡乱蹭的人，轻轻给他擦头。 “我不是小狗，是你男朋友。” “嗯，我男朋友。”盛述淮揉着他的脑袋说。 头擦干了，盛述淮更有理靠在秦瑾怀里，秦瑾将人拉到怀里圈住，从后面抱住，头抵在他肩膀上，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雨天，爱的人，在一起。 这三个词想想都美好的不得了。 小时候想想很快乐，现在做起来也很快乐。 安静的时间，002从中挤了一个口子，钻了出来。 002：“宿主，打开电视，看新闻。” 语速很快，面色急躁，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秦瑾在一旁沙发扶手上按了一下，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屏幕，又按了一下，新闻频道出来了。 盛述淮坐在怀里没动。 主持人：“据悉，今日西北区一条商业街街突发恶性杀人事件。几家店铺人员都被杀害，监控被毁，相关内容正在调查中。请广大市民朋友们积极提供线索，同时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摄像画面闪过，乱入的人中一个手机画面被捕捉。 是被害人的死亡伤口照片。 “宿主，这个伤口是用一把刀造成的，其他人的伤口也是这把刀。” 002表情沉重：“而这把刀不属于这个世界。” 秦瑾：“什么意思？” 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心生侥幸。可结果往往残忍至极。 002：“有人带着外来元素进入世界开始作乱。” “这个世界撑不住太久了。” 秦瑾说话没避讳盛述淮，他们说的话，盛述淮都听见了。 “疯子，真是疯子。” 002：“宿主，他们企图修复bug，用数据填补的方式，一条人命，一串数据，很快但…” 秦瑾：“这些远远不够，是吗？” “是的。太少了，不够。” 不够就继续杀，杀到够为止，一个月的时间来不及。那就只能找寻更大的数据串。 002面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说：“这是个虚拟世界，应该有主角。可是主角光环已经没了，没了就只有…” 悄咪咪的看了盛述淮一眼。 秦瑾心里一惊。 是啊，剩下的只有… 盛述淮也意识到了，拉住秦瑾的手，十指相扣：“哥，放松，我没事的。” “没事的。” 秦瑾肌肉紧绷，有些蛮横的将盛述淮紧紧抱住。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 002于心不忍，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秦瑾整理好情绪，问道：“能知道是谁吗？” “这个目前没有把握，等我升级，那个人只要出现离你不超过十米，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行，谢了。” 002：“不谢。”走了。 电视被关上了，两人身体相贴。 现在是个很被动的局势，连敌人方位都摸不清。潜在的危险太多，秦瑾又抱紧了盛述淮。 盛述淮被抱疼了，也不说什么。“哥，我不怕，我不怕死。” 秦瑾头埋在他肩上，小声道：“我怕了。 秦瑾怕了。他这一生没什么怕的，孤单一人，好死好活。 可这次不一样，有了念想，俗话说牵挂断肠，真是一模一样。 秦瑾不免感叹，造化弄人。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仿佛要战斗到天明。 — “哎，又是一个下雨天，这鬼天气真糟心。”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去看看犯人。” “不是有监控吗？有什么好看的。” “那我去，我去。” “白述远，白述淮。”一名狱警敲着门，喊名。 “咦，奇了怪了，怎么没声？” “卧槽 ，他越狱了。” “快快快，打电话给方先生。” “老板，不好了不好了，白述淮那孙子不见了。” 方樣收到消息的一霎那就立马给盛述淮打电话。 电话是秦瑾接的。 秦瑾：“知道了，我会告诉他，先别声张。” 方樣连连点头，“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信秦先生，方樣越来越感觉不可思议。 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人镇定，不如说，他站在那就很安全。 方樣摇摇头，拍拍脑袋，在想些什么呀。 秦瑾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躲不掉。 盛述淮去洗漱，一回来就见他的表情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秦瑾：“白述远逃了。” 眼皮都没抬一下。 盛述淮定住了一刻，反应过来：“什么？！白述远怎么会？” “乖乖，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足为奇了。”秦瑾将他拉到床上。 “也是。” 盛述淮：“所以，今天的新闻，他…” 秦瑾：“我是这样猜的，你不觉得刀在哪见过吗？” 刀，当时002给他们看了几眼刀的样式，只觉有些眼熟，现在看来一定见过。 到底在哪见过？ 秦瑾伸手戳戳他的脸，“乖乖，你上次踢的那把刀，就是。” 想起来了，是那把刀。 第45章 照片 雨依旧下着，白述远脸上的狰狞愈发狠毒，难堪。 躺在一个充斥着恶臭的臭水沟下，身上沾满了大片的污秽，也掩盖不住血腥味。 “杀人，杀人，杀人…”嘴里一直重复这两个字，占据了他整个大脑。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如木匠人偶般被人支配摆弄。 难得清醒的一刻，哭喊声，唾弃声，辱骂声将他重新卷进风暴中，挣扎不得。 “杀人，杀人…”命令让他重新动了起来 ，哪怕现在早已筋疲力尽，四肢无力，冰凉入髓。 “真乖。”一个身披深绿色雨衣的人站在不远处，得意地赞叹。 屠刀落下，血液四溅。 只是感觉到冷，热血能暖人。 刀剑处的血液很快被雨水冲刷，没入土中，不见踪迹。 “咔嚓”，深绿色身影消失了。 那把刀，盛述淮见的第一面并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不是秦瑾忽然提起，估计会随尘埃落入风中，找也找不到。 “是那把刀杀的人？” 盛述淮心咯噔了一声，坐直。那把刀应该被警察带走了，怎么会再次出现？ 心里想的下意识问了出来。 秦瑾：“一开始，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和警察求过证，对方说那把刀一直在警局，不可能被拿出来。排除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 盛述淮：“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秦瑾摸了摸他的头，说：“聪明，但为什么有两把一样的刀？这是个问题。” 两把一样的刀，一定有特殊的用途。这把刀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那么这件事一定有人特意计划。 事情越探越深，变得愈发棘手。 盛述淮蹙眉：“哥，有点费脑子。” “乖，不想了，先睡觉。” 盛述淮长叹一声，倒在秦瑾怀里，“哥，他还会继续杀人吗？我们能做些什么？” 秦瑾不答。 他知道还会。 白述远会继续杀人，操控他的人也不会放弃。 现在是要抓住藏起来的人。 秦瑾隐约猜到了些，但他不敢确定。 如下个不停的雨一样，秦瑾的思绪飘的很远。 他想到了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很蹊跷。 犹记得那天，雨胡乱的飘到他衣服上。 他站在墓碑前，捧着一束花。 花和墓碑都看不清，他只知道他眼眶很酸。 之后好像就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陌生，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在系统百般说服下，他才开始了任务。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 一些记忆开始遗忘，盛述淮还经常打趣七秒钟的记忆，秦瑾也是总感觉自己记忆不好，可能真是老了。 怀里的人嘟囔着：“哥…哥…” 秦瑾忽然笑了一下，轻拍着他背小声哄道：“乖，我在，睡吧。” 雨下了一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没停。 天气预报频频更改，雨好像要持续一整周。 秦瑾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闻，走到窗户边，注视着诡异多变的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哥，你怎么站着这？”盛述淮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后面抱住他的背。 “嗯，起的早，看看天。” 盛述淮眼还没睁开，“天有什么好看的，还下着雨，乌黑一片。” “是不好看，”秦瑾转过来身体，抱住他往床上去。 盛述淮：“嗯？怎么不看了。我陪你看。” “不看了，看你，你好看。” “哦。”盛述淮又钻进了被子里，翘起的头发留在外面。 秦瑾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太过可爱，手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被子。 “哥～” “行，不欺负你了，我去做饭，你再睡会。” 盛述淮真的困了，嘴里含糊一声，闭眼就睡。 吃完早餐 ，盛述淮再次恋恋不舍的离开，腻腻乎乎了快有半个小时，秦瑾也纵着他，不赶。 “哥哥哥，不想去上班了。” 盛述淮垂头丧气，还没开始上班就已经被吸干了精力的模样逗笑了秦瑾。 幽怨的小眼神：“哥，你很高兴？” “没，怎么会呢？我心都快碎了，听听，有没有心碎的声音？”秦瑾将心脏移向盛述淮耳旁，逗他道。 盛述淮受不了：“行吧。原谅你了。” 起身离开，打开门的瞬间，秦瑾心脏跳动的异常猛烈。 “等等。”秦瑾脱口而出。 盛述淮回头：“怎么了？” “舍不得我走了？” 秦瑾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顺着他的话说：“嗯，舍不得了。” “来，给老公亲一个。”盛述淮扑上去，恶狠狠的说。 秦瑾任由他亲，刚才的异样也不见了。 “哥，等我回来接着爱你。拜拜。” 盛述淮亲完就跑，拍拍秦瑾的肩膀就走了。 秦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笑笑。 嗯…中午去看他。 盛述淮心情很好，从处理文件的速度和开会少放了一半冷气来看，方樣判断老板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于是大堆大堆的文件都往办公室里送。 不出意料的大部分挨骂了。 此时，办公室里。 盛述淮喝了一口水，敲着手下已经被返了三次的策划案对方樣说：“都拿走，告诉再来送文件的人，再改不好，明天别来了。修好再送，还有我只是心情好，又不是眼神不好。”脑子不好。 方樣赶紧应下：“是，老板。” 方樣逃离了办公室，不想挨骂。 盛述淮拿起手中的文件，正准备打开，突然手机震了下来。 秦瑾的消息和手机铃声都是特殊的提示音，不是秦瑾，是谁？ 一条消息，只有一张图片。 —雨夜中一个人在拿刀杀人，血从刀尖流下。 盛述淮转手就发给了警察。 警察马上给他打过来电话。 “喂，盛先生，你先不要关闭你的手机。” “好。” “能不能发条消息给他？” “行。” 盛述淮打下一行字—“你是谁？”发了过去。 对方没有回复。 信息和照片在盛述淮眼皮底下霎那间清空。 盛述淮意识到不对。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盛述淮挂断了电话。 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只有一秒。 第46章 袭来 盛述淮十分清醒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一些不可挡的外力因素阻止了他的行为。 他被监视了。 为什么？ 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右手收紧，捏紧手机。神色难堪，难得保持冷静的他竟然也开始慌乱起来。 盛述淮沉浸于自己的想法中，没听到方樣又敲门的声音 。 直到方樣破门而入，盛述淮才反应过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方樣内心：我去，老板脸色这么差，完了完了。不对啊，刚才明明还好啊。哪个不要脸的又得罪他了。 盛述淮抬头：“怎么了？” 方樣往后退了几步，谨慎观察说：“我就是传个消息，秦先生中午来。” “嗯？”盛述淮看他一眼。 方樣：“刚才秦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中午来。” “为…”顿了片刻，盛述淮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方樣抢先答，“因为刚才秦先生打您的电话，您显示关机。” 盛述淮：“关机？” “嗯。”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盛述淮起身去洗手间。 方樣纳了闷，以往只要自己抬出秦先生这个必杀大招，老板一定面色眉梢都带喜，身体都轻盈几分。今天怎么了？难道今时不同往日，老板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上面那个，秦先生开始追妻…啊不追夫之路？ 真是奇了怪了，方樣自顾自言的出去了。 盛述淮打开热水，冲刷自己的双手，直到全部泛红，才关上。 擦了擦了手，又冲了一遍凉水。 擦干出去，重新坐在办公椅上，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哥，对不起，刚才我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没事，我只是给你说一声，行，你先工作，我马上到了。” 盛述淮乖巧：“好。” 一挂电话，就立刻开始将手机放电，将手机屏幕调至最亮，打开视频，下载了一个大型游戏，安装好打开，放着。 一系列的操作，电量掉的很快。 盛述淮看了一眼时间和电量，应该差不多。 秦瑾推门的时候，正看见盛述淮在拔充电器。 “充好了？”秦瑾推开门，走到他生活问。 “嗯，充的差不多了。”盛述淮打开手机，递给秦瑾。 “嗯，充的差不多。”秦瑾接过，没亮屏。 “你手怎么了？”他递手机时的手是红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盛述淮去摸他的手，勾勾他的手指，暧昧的说：“哥，你检查检查，最好给我做个全身检查。” 秦瑾拉起他的手，“别贫嘴。” “没事，就是洗手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盛述淮不以为然道。 秦瑾转身去拿药箱，盛述淮在后面痴痴的看着。完全不知他这副痴汉的样子被002一眼收进。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满了手背，秦瑾将他的手掰开，掌心也是红肿一片，皱眉道：“掌心怎么还有？” 盛述淮亲了亲他，说：“没事。” “以后长点心。” “好。” 盛述淮涂了药一直乱动，秦瑾按住他的手，附身亲了上去，盛述淮一直追着要，秦瑾心疼了，亲了个够。 最后，盛述淮被按在了沙发上，眼里含波，秦瑾一碰，就一阵一阵晃。 “嗡嗡嗡” 盛述淮想去拿，被秦瑾先接听了。 “老板，饭在门口。” “行，知道了。”秦瑾替他回答道。 声音有些哑，方樣表示了解，直接挂断。 嘟的一声，被挂断了。秦瑾拿起手机看了看，直接面部解锁，刚想关上就看见了一个游戏和一个视频软件。 没说什么，去拿饭了。 一顿饭，盛述淮被投喂了的很高兴。 秦瑾走的时候留了一句早点回家。 走出公司门口的时候，正巧这条街有个便利店，秦瑾让司机等一会，自己去逛了逛。 店里有个一对小情侣，男生手机没电了，正在借充电宝。 女生：“手机电量耗的好快。” 男生：“可能是游戏一直开着，电量耗的快。” 女生点了点头：“也是，视频也耗电很快。” 耗电。 秦瑾挑了一堆东西都没拿，拔腿往外跑。 电量，烫手，关机。 这小崽子挺会的，秦瑾咬牙。 盛述淮是个电量一低就么安全感的人，自己还纳闷怎么会关机。 幸亏自己没走远。 秦瑾将司机的呼喊声甩在身后，狂按电梯。 现在是饭点回来，电梯一直在动，没停下来。 “艹。” 等不及了，直接爬楼梯。 “咚咚咚” “进。” 门被打开，盛述淮问：“有事？” 没人回答，只有脚步声。 盛述淮感觉不对，这个点正式刚开始上班，除了方樣应该没人过来。而方樣刚打完电话，一时半会不会来。 “白述远？！” 盛述淮站了起来。 眼前人一身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头发遮住脸，看不清。手执一把血刀，脚步缓慢地往前走。似是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 如果不是见过那张照片，盛述淮根本认不出，他现在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 白述远不答，只是一直往前走。 盛述淮刚想喊人，发现自己动不了。 怎么回事，也发不出去声音。 白述远笨重的身体渐渐逼近。地面上拉出一道黑色的印子。 盛述淮身体紧绷，什么都不能做。 等待着死亡的判决。 “滚，别靠近他！” 一道怒声从门口传来。 门大开着，秦瑾一眼就看见了不轨之人，跑了进去大喊。 一脚把他踢爬下，跑向盛述淮。 “怎么回事？怎么不能动？” 白述远重新爬起来，继续走向盛述淮。 “滚！”秦瑾拿起一个文件夹，狠狠砸向他。 文件夹在空气中突然改变了方向，垂直落地。 秦瑾抱起盛述淮将他放到一边，走了出去，一脚踹飞了白述远，刀掉在了地上，白述远吐出一口血，血粘在了地板上。 秦瑾拿手机报警，手被按住。他手肘狠狠一击，电话砸在地上。 有人！ 秦瑾朝他打了一拳，没有人。 随机感到身体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浑身被电击一般，失了智。 “去把盛述淮带过来。”命令的语气让他动弹，竟真朝盛述淮的方向走，将他抱过来。 秦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动作，阻止不了，舌尖咬破，恢复了一点。 白述远呜呜的声音发出，执起刀，刺向盛述淮。 盛述淮看着秦瑾，嘴角细微地弯了一下，眼角流下一滴泪。 好像在告别。 第47章 黄昏 做好一切准备的人正在等待着结束。 蹒跚的脚步声成了催命符。 透亮的刀子被紧紧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开始杀戮。 “噗呲” 血，温热粘腻的，溅到了盛述淮脸上。 诅咒和压制破除，由鲜血开始。 “哥—” 盛述淮一脚踢开白述淮，肌肉紧绷，杂乱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秦瑾才感受到疼。 回头看了一眼白述淮，确保他不会再起来，身体直往下坠。 盛述淮蹲下抱住他，手颤抖不敢去摸他的伤口。 “哥—对不起，对不起。” 盛述淮迅速拨打救护电话，抱着秦瑾不撒手。 他害怕了，现在特别害怕。 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砸在秦瑾脸上。 血和泪化作一团，模糊了双眼。 “小花猫，别哭了。”秦瑾用仅剩的力气举起手，拂去他的泪。 秦瑾笑着对他说：“乖乖，你真好看，别哭。” 脸色惨白失血严重，心里对系统道：“系统，帮个忙，止个痛。” 真特么疼。 系统没回答。 眼神涣散，头脑不清醒，自己这是要死了。 不能死啊。 巨大的落地窗被打开，橘红色的光打在秦瑾脸上。晕染出一圈又一圈。 睫毛轻颤，眼睛极力地睁开。 怎么又是黄昏？ 黄昏时，医院。 抢救室里有一个慢慢消失的生命。 他跑的真快，医生要拉不回来了。 “哥—求你，我求你。”盛述淮身上鲜血一块一块，脸上也被遮掩，看不清样貌。双手扣住抵在额头，诚心的祈求。 肩膀在晃动，发抖。 方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老板死死地抱着秦先生，两人身上都是血，不远处有一把粘血的刀。 方樣愣了一下，随后大怒。 老板眼睛红的滴血，谁碰他怀里人，他就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医生讲秦瑾推进手术室时，好告诉他他老板精神有点不正常，让他小心点。 方樣在一旁杵着，默默陪着。 “血味，我身上是不是有血味？”盛述淮突然抬起头，问方樣。 方樣还没回答。 盛述淮就自顾自的说“有，怎么会没有哪？是他的。” 双手扣住，力气太大，青青紫紫的，有的发黑。方樣表情复杂，正想开口劝几句。 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呢？ 说秦先生没事，不敢说，失血量太多而且止不住。 说是谁干的，他已经知道了点。 说一切都会好的，很假。 刀子扎在谁身上，谁疼。 方樣哑口无言。 只能看着老板不做傻事。 谁料盛述淮忽然伸手抬起，方樣心都提了起来，动作很慢，手一直抬着。最后他只是摸了摸脸。 声音很小，但方樣听见了。 “他说不哭，他说我好看。” 方樣顿时没绷住，转身眼泪就掉下来。 擦干泪转了回去，眼睛红了，看着盛述淮。 盛述淮眼睛里的泪早已经哭干了，他哭不出来了。 抢救室的灯还在亮着。 像黄昏里的那轮落日，红的吓人。 黄昏，又是黄昏。 他扬起头，仔细看着那抹红，忽然笑了。 “盛述淮，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身边的我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噗”，盛述淮吐出一大口血，晕倒在地。 他又看见了黄昏。 真难看。 “医生，医生，这里有人昏倒了。” 方樣着急的大喊。 “盛述淮，你是盛家的继承人，你所有的东西都是盛家给你的，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了盛家。”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孜孜不倦的洗脑。 盛述淮早受够了，但还是要装成一副明白的样子。同时做个保证，绝对不背叛盛家，以命起誓。 盛述淮不以为然，他早不在乎命了。 命，这种东西，从生下来就是属于别人的。 要不要的，无所谓。 他一直这么认为。 正在他分神的时候，盛邺治的激情演讲也结束了。 盛述淮有自己的时间了。 他借个由头，偷偷溜出去。甩开了跟着的保镖。 钱是最有用的东西。 盛述淮从5岁那年明白的道理。 走在狭窄的小道，黑暗暗的。 这条巷子，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唯有几盏晃的眼花的灯照亮点路。 折手断脚在这条巷子发生的多了去了，盛述淮从一开始惊讶到现在的波澜不惊，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挺有趣。 “哥哥哥，您放过我，我下次一定把欠的钱都还上，下次，下次一定。” 一个穿着破烂，胡子拉碴的男子跪地求饶，哭的乱七八糟，头已经被打出血了。 “站在他眼前的人，拿着一根木棍，“下次？！都多少个下次了？！这次必须还钱，要不然就用你的命抵。” 男人毫不客气，粗壮的手臂薅起他的头发，伸手又是一棍，直接被打昏了。 “切，这么不禁打，还敢赌！” 男人将他扔到地上，像扔垃圾一样，恶心到了极点。 一场闹剧结束，盛述淮也看完了，正要走，一棍子扑面而来。 “嘿，小子，还敢躲？！” “爹，我今天非要取你的命！” 盛述淮从踏进这的第一步就知道了结果。 果然他按耐不住了。 “盛邺治给你多少钱，演的这么一出戏？”盛述淮淡淡地说，眼底的讽刺不遮。 “谁…谁给我钱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教训你一顿，怎么了？” “你，还不够格。” 盛述淮一招手，几个躲在阴处的人就走了出来。 男人直接被吓跑了。 “真不够格，老东西是越来越退步了。” 盛述淮一挥手，人又消失了。 继续走，又有几个人出来。 是前几次找事的人，闻见味了，都想咬一口。 做梦。 “老东西，到底怎么说我的。”盛述？挥了挥衣袖，连空气都是脏的。 “姓盛的，你别太得意，你得意不了多久。”来的领头人战战股股的骂道。 “放心，你看不见了。” 一群人很快被制服。 盛述淮觉得他们实在丑陋，太碍眼，“带下去。” “是。” “哈哈哈哈，盛述淮，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身边的人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述淮一个眼神，男人直接被打晕，拖走了。 黄昏，拉长了影子。 第48章 不醒 盛述淮醒来，一眼看到天花板，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 方樣守在床边，被床动的声音惊醒。 按住他：“老板，秦先生脱离危险了。” 盛述淮明显松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像吞了刀子。“他在哪？”眼睛巡视着整个房间。 方樣：“不在这，” 也是，急糊涂了，他怎么会在这。 “秦先生在重症监护室里。” 盛述淮听完，立刻下床，连鞋都穿反了。“我去看看他。” 方樣委婉道：“老板，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对，见他，不能太脏。 “好。” 盛述淮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方樣站在门口，双手递来隔离衣。 盛述淮愣了一瞬间，手明显抖了一下，接过去。方樣偏开头不忍心看。 穿好，进去。 重症监护室，几个大字闪着，刺疼了盛述淮的双眼。 眼睛又涩又红。 开门的时候，深呼吸，做好了一切准备，但看到插满管子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生机。心理防线轰然崩塌。 盛述淮几乎瘫在地上。 “滴滴滴” 机器声与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脑海里都是他哥笑着说爱他的样子。 盛述淮扶住门，慢慢靠近。 瘦了，明明就一天，怎么就瘦了？ 是自己不对。 面色白皙没有血色，呼吸机运作吊着命。秦瑾也在努力活着。 时间到了。盛述淮要出去了。 走廊里。 “盛总，秦先生的情况实在是复杂，大出血，伤口伤及要害，离心脏只差分毫。但不至于醒不过来。” 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原因，我们在继续跟进，但您要做好他醒不过来的准备。” 盛述淮明显顿了片刻，才点点头，说了一句：“麻烦了。” 医生点头离开。 站在身后，方樣也听到了医生的话，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怎么会？ 秦先生他… 悄悄瞥向盛述淮，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 方樣今天第三次叹气，心道：“这段时间，快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要是秦先生醒不过来，怎么办啊。老板怎么办？！ 盛述淮走着，走向病房。 僵硬的像一个木头，所有的灵魂寄托都被带走了。只剩下空壳一个。 方樣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听到老板说：“这个消息，封住，别传出去。尤其是秦晴。” “是。” 方樣：“老板，您躺床上休息休息吧。” 学着安慰人的话：“秦先生会醒来的，您可千万不能倒下。” 盛述淮躺在床上，不说话。 晚上，往日情景重现，盛述淮被下出一身冷汗。 盛述淮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命，可秦瑾在乎。 有人在乎他的命。 他哥还在等着他。 一晚上过去，盛述淮打起精神，吃饭，处理文件。 时间安排的密集，方樣都有些受不住了。 方樣目瞪口呆，老板这也太神了。赶忙把所有文件递过来。 探视的时间已经过了，下一次是下周。 盛述淮在守在离他最近的病房里，等着。 连续几天，夜晚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方樣虽然一直赞叹，但也察觉到了不对。 老板太拼了，就像交终。 试探着问话：“老板，这份文件，不需要那么早，在下个月处理完就行。” 盛述淮咳嗽一声：“嗯。”手下的动作不停。 方樣泡了杯药，递给他。 老板这嗓子 ，自从那次吐血后，就一直咳。 一直在吃药也不中用，询问过医生，医生说是心里那关难过。 “行了，拿走吧。”盛述淮合上文件，拿起药，仰头喝完。 盛述淮：“对了，已经一星期了吧。” 方樣：“是。” 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什么时候回公司。 盛述淮：“准备一下，今天晚上，线上会议，让他们把最近几年公司所有项目都总结出来，写份报告发我。” “好。”方樣抬头看他，果然。 晚上的会议，很严肃。 一系列的操作让人不栗而寒。 名单里的人员全部开除 ，人员调动大变动，直接空降管理层几位。 顿时，人心惶惶，都害怕自己被裁。 准备好了被骂的狗血喷头，但最后盛述淮只说了一句话：“以后麻烦大家了。”就结束了会议。 当晚11点，方樣收到了通知。急冲冲带着人到病房。 第二天，盛述淮又到了秦瑾床边。 床上人还是保持上一次的模样。 眷恋的目光落在他的每一处，眼睛真好看。 盛述淮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哥，我爱你。” 隔着衣服，俯身亲了他额头一下。 “行，听到了。” 又下雨了。 盛述淮执起一把伞，看向这无边绵延的山。眼睛深深得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裤腿，鞋子都湿了。西装浸湿一片，颜色更深。 轮廓更为锋利，雨中身形消瘦。撑起一把黑伞，也防不住飘飞的细雨。 台阶上长满了苔藓，走路都在打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不见尸骨。 这是个小道，寺庙没开。 “扣扣扣” 红色木门被敲响，声音在山中回荡。 不一会，就有一个小和尚开门。 “施主，请，师傅已经等待您多时了。” 盛述淮：“好，麻烦了。” 小和尚：“请。” “嗯。” 屋里，方丈已经在等着。 一壶茶，茶香散开，热雾缕缕，让人捉摸不透。 方丈：“施主，请。” 盛述淮：“嗯。” 方丈为他倒了一杯茶，乌龙香味扑鼻，盛述淮闻不到。 “施主，为何而来？”方丈放下茶壶问。 盛述淮反问：“你又是为何在这？” 门窗并未关，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听的一清二楚。 沉默了一会，方丈率先开口：“回去吧。” 杯子是紫砂杯，盛述淮只觉寒冷彻骨，茶是热的，他却一身凉意。 “为何？” 方丈：“施主，可知这茶的名字？” 盛述淮喝了一口，乌龙香在嘴里绽放。 方丈：“乌龙。” 盛述淮不语。 方丈：“施主，这便是我今日在这的缘由。” “山上黑的快，施主还是早些下山为好。雨天路滑，小心。” 方丈说完就离开了，徒留一盏茶。 第49章 缝补灵魂 朦胧一片的山色，云端天边也看不清了。 盛述淮起身，站在门口。眼睛酸涩，更加模糊。 “施主，请。”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口。 “嗯。”盛述淮跨过门槛，撑起伞，身影重新回到雨中。 到下山口。 小和尚：“施主，慢行。”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声音随风飘远，雨声稀稀疏疏。 小和尚：“施主，何必如此。尘缘再续已是不易。” 盛述淮轻笑出声。听不出什么，下半张脸遮在伞里，“谢谢。” 转身进入雨雾中。 秦瑾只感觉全身痛不欲生，每块骨头都错位了，血液一直往外流，抬不起力气，眼睛也睁不开，脸上有水流动的触感，快死了。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宿主？” 风铃声在耳边晃响，秦瑾睡也睡不着，醒了也动弹不得。 嘴唇被咬出血，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呼—呼—呼—呼” 风铃声又响起。 002似乎在给他回应，告诉他，他还活着。 “活着，死了算了，疼死了。”秦瑾汗珠直往下掉，像水流一样。 002：“宿主，这是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很脆弱的，别挣扎了。” 秦瑾声音有力说：“灵魂你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 002本来担心的不行，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白担心一场，心都快吓死了。 002按住乱动的秦瑾，无奈地说：“宿主，你要好好养几天才行。” “养？灵魂也能养？” 秦瑾虽然没有表情，但002还是在他脸上读出“你看我像个大傻子”的意思。 “当然了，给你的灵魂补补，要不然就回不到肉体上了。”002严肃的开口，企图让他认识到现在的重要性。 果然秦瑾不动了，一副好吧，听天由命的样子。 002还是于心不忍，安慰道：“宿主，你看开点，不久之后就能见到你家宝贝了。” 秦瑾疑惑：“宝贝，是指我的钱吗？” 002认真：“当然是你的盛述淮宝贝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谁？” 好家伙，被捅了一刀，捅到脑子了？ 002再一次重复：“盛述淮，你现在的爱人。” 秦瑾笑了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猛咳了几下，边咳边说：“你在开什么玩笑？钱才是我的宝贝。” 002直接震惊，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没有失忆的剧本啊！ “宿主，我没这开玩笑，这是真的。”002扫了一眼他的脑子，又转了个圈，扫了一遍。 被火热的目光注视，秦瑾就算睁不开眼，也不至于感受不到。 秦瑾：“我没傻，而且，我没对象。” 完了，指定是傻了。 “宿主，你真傻了，不会失忆了吧！失忆，你可千万别失忆，你失忆我可怎么办啊！” 虽然002说的不想好话，但秦瑾大度不计较。 秦瑾：“放心，就算我失忆，我也不会忘了你。” 002：“不是啊，你失忆，我失亿。” “我的转正，我的度假，全没了。” 秦瑾：“停，你可以滚了。” “哦”002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呼地消失了。 秦瑾咬牙，这都交的什么数据啊。 这几天一直躺着，在睡，一点都不困。 秦瑾睡不着，也不能翻来覆去，闷死了。 “睡觉，睡觉，盛述淮，盛述淮，盛述淮，盛述淮…等等，喊谁哪？！” “自己绝对是睡傻了，一个男人，自己怎么会喜欢男人？！这不可能，肯定绝对不！可！能！” 秦瑾一个人碎碎念念，叨叨叭叭。 到最后，脑子里都是盛述淮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睡觉。” 秦瑾紧闭双眼，发现根本睡不着。 秦瑾大喊：“002，打晕我。” 002无条件满足，咻的一声，秦瑾晕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002走了。 “哥～” 声音一直在秦瑾四周响起，一股热气往他耳畔吹。 “起开，002，滚一边去。”秦瑾有些不耐烦。 “哥～” 声音一声比一声媚，叫的秦瑾心烦意乱。 “咦，竟然睁开眼了”秦瑾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压在了下面。 柔软细腻的皮肤贴在他的胸膛上，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我去，这…”秦瑾眼前一片白，快速偏开头不看，好商量道：“兄弟，咱镇定，别乱来，行吗？” 谁料上面的人轻笑一声，“哥～这个玩法不喜欢吗？” 手指在他耳廓上下滑动，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不是，兄弟，这大晚上的不好，你先起来，行吗？算我求你。” 秦瑾把他往上推了推，双手抱胸。 “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很喜欢，但我喜欢你摸我。” 我天，玩的这么大！ 秦瑾摇头：“我可没摸你，你别瞎说。” “谁瞎说了，刚才不是摸了吗？软吗？滑吗？喜欢吗？老公。” 这两个词杀伤力太大了，秦瑾能直接原地冒烟，不开玩笑。 “我喊你哥行吗？你先起来，也让我先起来，我们谈谈，行吗？” “行吧。” 盛述淮撇撇嘴，没吃到，很不开心。 “你是？” “盛述淮，你的乖乖。” “盛述淮？”秦瑾今天对这个名字可一点都不陌生，“哦，原来你是盛述淮。” “哥，我爱你。” 盛述淮悲伤的看着他，眼底的心疼，伤心，爱慕不假。 不等秦瑾回神。 人就消失了。 “盛述淮…别走。” 秦瑾猛地睁开眼，豆大的汗珠袭来，艹，又扯住了。 不过，眼竟然能睁开了。 秦瑾很是欣慰。 “不对，刚才我在喊谁？我梦到了盛述？！”秦瑾简直想把自己再打晕一次。 “罪孽，罪孽啊。不好意了兄弟。”秦瑾又开始自言自语。 002飞了过来，惊喜道：“哇，宿主，神奇耶，你竟然能睁眼了，速度真快，本来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果然爱情力量是巨大的。” 002啧啧赞叹，完全不顾秦瑾的死活，秦瑾脸都黑了几度。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对不起了兄弟。”秦瑾无地自容，便又开始念叨。 第50章 挥之不去 本以为念完咒，不去想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事情并不是秦瑾想的一样。 之后的每一天，秦瑾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盛述淮的模样。 站着的盛述淮，坐着的盛述淮，躺着的盛述淮…甚至还有… 秦瑾想都不敢想，脸一下子滚烫。 再一次被羞醒，秦瑾抱头：“究竟有完没完！” 002：“没玩。” 宿主的经历他都看在眼里，002异常高兴，这真是世界给的缘分，太棒了。 秦瑾瞪了他一眼，冲他比了个中指，然后躺下。 烦死了，脚还不能动。 总感觉自己还有什么没做的。 002佛系：“宿主，放平心态，感受生活。” 秦瑾：“呵呵。” “对了”秦瑾翻过身，“我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002：“什么原来的世界？” 秦瑾：“别装，就是我的现实世界，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签了合同的。” 现实世界，合同，002有些诧异。这难道是宿主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那么… 002不经意问：“宿主，这是你第几次进入这个世界？” 秦瑾情绪激动：“这是我第三次！第三次进入了这个世界！” 第三次？不是第一次？ “为什么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不是任务失败就会重来吗？我前几次失败了，所以就又进来了。”秦瑾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进入的样子，记不清了。 不是第一次！那我接手的时候，他是第几次？！002好像发现了什么重点，手指搅个不停。 秦瑾欸了一声，“说话，还要多久？” “昂…不久了，最迟三天。”002回过神来说。 “行吧，那我就在躺三天。” 秦瑾闭上了眼，最近眼睛总是无缘无故的干涩，脑子也愈发不清楚，昏昏沉沉。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秦瑾嘴里还在碎碎念念，睡着了。 002一直没走，见他睡着了，风铃一响，进入他的脑中。 秦瑾一直切断了他们直接的共通，现在重新连上。 002利用数据线渗进，刚到开头就被打了回来。 进不去，002更加怀疑。 不敢强攻，只能埋下一根线，等开启时，能马上知道。 盛述淮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公司了。 公司里已经有八卦乱传，不过都是些什么老板跟着人跑了，老板也过不了美人关等等等，方樣一开始听见的时候人惊了。 不过还是庆幸，上次发生的事，没人知道。 秦先生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只是一直没醒。 方樣隔着一个星期去看一次，每次在窗户外站着，不敢进去惊扰。 老板一心扑在秦先生身上，包揽全部。 这让秦瑾与正常睡着人并无二茬，有时候方樣也产生过幻觉，认为他醒了。 可是幻觉终究是幻觉。 方樣依旧按照老规矩，再来探视。 隔着窗户，床边的人正在给床上的人擦手，一根根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窗帘打开了，打进一抹抹阳光，撒在他身上，为床上人挡住了刺眼的光。 嘴唇动了动，在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方樣那次无意听见了，是一句“我爱你。” 每天都说一遍，然后俯身在秦瑾额头上亲一下，然后又说：“我知道。” 方樣每次见到这个场面眼睛都止不住发红。 一对璧人，为何会成这副模样？ 方樣摇头，转身离开。 “哥，你在哪？” 秦瑾心想又来，这都多少次了，数都数不清。 一开始坚定的置疑，现在感觉002说的可能是真的。 啪啪打脸。 秦瑾睁眼，是一个巷子。 “欸？！有场景了？嘿，我能动了。”秦瑾活动起自己身体，嘎巴嘎巴作响。“这次倒是不错。” “哥，你在哪？”声音急躁，破音。 多次听他的声音，秦瑾一听就认不出来，是盛述淮。 连忙大喊：“我在这，在这。” 举高了手，让他看的更清楚。 “哥。”一个黑影在他有准备的情况下，冲向他，快要被撞飞了。 哇，我的腰。 不等秦瑾嚎两嗓子，就死死地抱住他，埋在他胸口。 “那啥，怎么了？” 话一出口，胸前一片湿。 秦瑾被吓到了，这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完全变样，自己还没适应，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怎么了？别哭啊。”秦瑾笨拙的安慰。 谁料哭的更凶，还不出声，听得都委屈。 秦瑾一头雾水，看着怀里的人，叹了一口气，兄弟，我绝对上辈子欠你的。 伸手回抱，轻拍着他的背，学着福利院院长安慰小朋友的样子安慰他，：“乖，不哭，怎么了？说出来好不好，都会过去的。” 说实话，秦瑾对乖这个字非常陌生，这辈子没对一个人这样过，现在第一次居然如此轻易，可秦瑾竟没觉得有丝毫不对，反而有一股自豪之意冉冉升起。 盛述淮又趴在秦瑾怀里哭了会，尽情享受他的温柔。 “我…我不是…很喜欢哭的人。”盛述淮从怀里抬起头，手还抓着秦瑾的衣服，哽咽道。 怀里人抬起头，眼睛通通，在黑暗中依然明的发亮，刚哭过的眼还是湿漉漉，像泡在水里的宝石一样，特别好看。 秦瑾像是被击中一样，眼睛止不住往他脸上看，红色的眼睛，红色的鼻尖，红色的嘴唇，都是红色的。 丝毫不知自己脸也是红色的。 “哥，你怎么了？“盛述淮停止了哭泣，看向秦瑾，秦瑾在他眼前，脸飞快变红，红的吓人。 “啊？没事，没事。”秦瑾偏头不看他，用手作扇，猛烈挥动着。 “噗嗤，”盛述淮破涕为笑，笑玩了腰。 似乎意识到秦瑾害羞了。 秦瑾单手扶住他的腰，怕他滑下去。 “哥，哈哈哈哈，哥，哈哈哈我…” 盛述淮连话都说不完，一直笑。 秦瑾怕他刚哭过大笑呛着，手捂住了他的嘴。 手掌心是热的，秦瑾分不清是自己的手掌心热还是他的唇热。 盛述淮似乎有些意外，歪头冲他眨眼。可爱极了。 秦瑾心狂跳，脖子也红了。 第51章 不知世界 不等盛述淮再次开口，秦瑾先发制人说：“那啥，我们回去吧。” 站在原地不动，秦瑾腿也不迈，盛述淮以为秦瑾在撒娇，呜呜两声，拉着他的手往东走。 秦瑾内心狂吼：这是哪？我要向哪走？真的不会出事吗？！002给我出来。 事实证明，秦瑾的猜测是对的。 秦瑾一进门，就被盛述淮抵到墙上，眼都瞪大了。 手肘横在两人中间，警惕道：“干什么？” 盛述淮笑嘻嘻的说：“哥～别生气嘛，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关着你了，我听你的话，你也别跑，行吗？”身体止不住往秦瑾靠近。 不是，哥们，你这玩囚禁py？！还这么光明正大？！ 秦瑾的三观在重塑。 额头三道黑线，故作生气的说：“你再说一遍试试？！”声音还拔高点，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 但唬不住盛述淮。 盛述淮知道他哥这是原谅他了，又贴近点，“哥，我错了，你以后说什么是什么，我绝不反驳，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哥～求求你了。” 一看就是惯犯，秦瑾对他还没那么宽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只能拖时间，脱离这里。 “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再犯，我不管，你看着办。” 甩锅，拼命甩锅，把问题推给他，让他解决，应该能凑出点时间。 盛述淮低头沉默，“我看着办…那…”忽然眼前一亮 ，笑得媚人，把秦瑾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委屈哥一下，我要开始惩罚我自己了。”忽然扛起秦瑾大步往里走。 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扛起来，新鲜的体验感，秦瑾自闭了。 “喂，你放开我，放我下来。”这台词，秦瑾忽然想到了连续狗血剧。 这什么神展开？ 秦瑾捶了他肩膀几下，发现没用，还不敢太过挣扎，害怕摔死自己，他可是很惜命的。 猛的一下被摔到床上，弹了一下，倒是不疼，就是有点恍惚。 不等反应，一个身影便压了下来。 “哥～乖点。” 盛述淮压低声音，在他耳畔来回打转，往他脑门直钻。 秦瑾昏昏涨涨，抬头一看，盛述淮的衬衫扣子已经全解开了。 拖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盛述淮，你在干什么啊？冷静冷静！” 盛述淮更加兴奋了，秦瑾甚至都能看见他眼里的红光，像一匹狼，看到诱人的猎物，尽情捕杀的快感。 秦瑾又不傻，当然明白自己就是那只猎物。 衬衫已经被扔到一边，露出精装的肉体和紧绷蓄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很是流畅。 秦瑾顾不得欣赏，对比自己的腿脚，知道自己打不过，拔腿就跑。 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伸来一只手将他拉了回去，重新倒在床上。 打不过还说不过吗？秦瑾晕晕乎乎地坐起来，按住自己晃动的头说：“盛述淮，我们好商量。” 盛述淮将裤子脱掉，“哥，等做完再说。” 做你个鬼！ 秦瑾站了起来，比盛述淮高了半个身子，气势汹汹的说：“不做。” 盛述淮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宠溺的向秦瑾笑了笑，纵容之意不言而喻。 秦瑾服了，这货怎么油盐不进。 “盛述淮，我们谈谈。不谈的话，今天的事没完。”秦瑾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发脾气。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 盛述淮依旧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哥，没什么好谈的，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秦瑾：“胡说，我是我自己的。” “行，那我是你的。” 秦瑾：“？” 这孩子怎么回事？ 秦瑾试探着问：“你不去工作？” 盛述淮还站在原地，秦瑾有点不安，让他坐下，盛述淮乖乖坐下说：“不用。” 秦瑾：“行吧，那我呢？我不用工作吗？” “不用，你有我就行，别人不配看你。” 盛述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杀意，似是经历过什么，终于得到了心爱之物咬紧不放手。 秦瑾：“放心，没人打我的注意。” “当然了，他们都死了。”盛述淮抿嘴一笑，非常高兴。 嗯？！？！ 杀人犯法，秦瑾脑子里的第一想法。 秦瑾：“别啊！不用这样吧。” 盛述淮在他眼里看见了不忍，说了一句：“只是见不到了。” “哦，”秦瑾知道他松口了。 “谈完了？继续。” 盛述淮压上来，将他的衣服拔了，裤子也撕碎了。 除去一切杂物，丢到一边。 盛述淮看着眼前一切，满足极了。 秦瑾则是生无可恋，做任务还要贡献出自己，是不是任务还不知道。 他也太拼了吧。 盛述淮撕了衣服后没有什么动作，停了下来，好好欣赏着。 秦瑾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一遍，不干净了。 但自己似乎不抵触，弯的太快了吧。 仔仔细细的看完一遍，盛述淮开始正式享用。 全身上下都被亲了一遍，秦瑾意外有些舒服。 盛述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笨拙的弄着。 秦瑾有些不好意思，拿了过来。 盛述淮腰肢软了下来，覆在秦瑾身上，吻落在他脖颈。 牙齿慢慢吮吸研磨这软肉，不舍的移开。 秦瑾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哄道：“乖，别咬。” 薄汗一层，肩头牙印一个接一个。 盛述淮闷哼出声，太疼了，比想象还疼。 泪眼婆娑，好不可怜样。 秦瑾觉得自己有必要哄哄。 盛述淮：“哥，亲亲我，亲亲我。” 秦瑾嘴唇贴近，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随后缠上他的唇。 一整夜，俩人谁也不肯先认输，最后以秦瑾抱着盛述淮去浴室结束。 秦瑾看着泡在浴缸里的盛述淮，从后面抱住他，心里被添进了一点东西。 “好好睡吧。”秦瑾吻了他一下。 “哥，我爱你。”盛述淮含含糊糊的说。 秦瑾听见了，脑子里忽然蹦出一片又一片的碎片。 拼成了一张图，是他们亲吻的照片。 又拼成了一张图，是盛述淮倒在血泊里，他消失了。 秦瑾点进后面一张，瞬时间，世界崩塌。 第52章 抓不住 秦瑾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差点被一盏灯闪瞎眼。 “这？是哪？”秦瑾用手遮住光，睁开眼，茫然道。 眼前景色并不陌生，这不是上次被盛述淮抓回去的地方嘛。怎么又回来了？ “盛述淮？盛述淮？”秦瑾尝试喊他的名字，没人应答，与上次不一样。 “世界变了？”秦瑾有些摸不着头脑。 砰一束光打在秦瑾面前。 是一个小光圈。 光圈晃动，停在秦瑾脚边，又晃了一下，便往前移动。 “嗯？这是让我跟着它？”秦瑾迟疑了，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选项。 秦瑾跟上了。 光圈好像有意识，秦瑾开始跟它就加速了，最后秦瑾直接跑了起来。 “怎么忽然那么快？” 秦瑾也加快了速度，在昏暗的小巷里七拐八拐，紧紧跟着。 前面有一盏灯，黄的发亮，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地上躺了个人。 光圈完成了使命，消失了。 “地上怎么有人？所以这个光圈是要我救人？”秦瑾嘀嘀咕咕的踱着步子往前走。 身形倒是和盛述淮有点相似。 秦瑾吼道：“盛述淮？！” 灯光晃晃悠悠，打在盛述淮脸上，一片暗。 “盛述淮？！”秦瑾疾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 不敢碰触他的身体，只得趴在他耳边大喊：“盛述淮，盛述淮，你醒醒你醒醒。” 小巷里只有秦瑾的声音。 “盛述淮，你别吓我啊！” 秦瑾试着去探他的脉搏，突然脑子传出一道声音：“宿主，别碰他。” 手被制住了，刚才还躺着的人消失了。 秦瑾后背直冒冷汗：“怎么回事？” 002没有回音，仿佛刚才并未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秦瑾飞快的奔跑着，想跑出去这个世界，跑回现实。 无穷无尽的道路摆在眼前，逐渐变成一模一样，扭曲，挣扎，融合在一起。 “轰”世界崩塌。 “哥，我想见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行吗？不行也没关系，我会等你的，一直会。”盛述淮握着秦瑾的手，头靠在他胳膊上。 “其实，我经常想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相遇？早点相爱？算了，你见我第一面就要揍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盛述淮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哥，我想你了。特别想你。”盛述淮脸上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头靠在他臂弯，像是有了依靠，缓解了思念。 可思念如潮水将人淹没，盛述淮站在不远处，岌岌可危。 秦瑾手指动了一下，很小很小的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盛述淮没看见。 黄昏的广场上。 晚霞不舍，橘红留人。 秦晴看着这个场景，禁不住笑了，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很美，但不属于她。 程煜伸手想帮她拿包，秦晴拒绝了。 程煜没收回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最后一次。” 程煜的眼睛很漂亮，比晚霞之后的星群还璀璨，现在黯淡了。 这本不是他。 秦晴忽然释然了，脸上笑容不变：“算了，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自己可以，自己可以。 程煜心里反复念了三遍。心痛到不能呼吸，一把刀子扎在上面，来回刮。 “没可能了吗？”程煜还不死心，再三问道。 秦晴没有看他，只是看向天边，笑着说：“晚霞很美。” “嗯。”程煜点了点头。 两个人站了三分钟，三分钟很漫长，一次经历从一开始的纠缠不休到现在的分别，只用了三分钟。 结束了所有。 “保重。” “保重。” 两个人开始走向相反的方向，从对方身边路过。 发丝扬起，又落下。 “叮叮叮” 商店的音乐准点响起。 “用新的幸福把遗憾包着” “就这么朝着未来前进了” “有再多的不舍也要狠心割舍” “别回头看我亲爱的” … “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 “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 “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 “只是不再并肩了” “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 “肖易，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样！” 肖易将默默将所有锋利的东西全踢了下去，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都不会喜欢你，你明白吗？！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给我滚，滚啊！”李岩怒吼道。 “我滚，我马上滚，你先吃药好不好。嗯？”肖易不靠近他，离他一步之远，守着他。 李岩手指着肖易，声嘶力竭的骂道：“我不吃，我不吃药，我没病，有病的是你！是你们！你们才有病！滚！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打翻了离他进的东西，将药盘摔倒地上。 “好，我滚，我马上滚。”肖易一步步往后退，眼睛一直盯着李岩，生怕他做出什么危险动作。 退到门口，李岩的神色才缓和些。 涨红的脸慢慢恢复，手止不住发抖。 肖易知道他在控制自己，不敢出声打扰，经过多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又是这样？”李岩望着自己手，看着周围狼藉一片，肖易躲在门口角落。开始慌张起来。 肖易见机立刻冲了上去，抱住他，拍着背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别怕。我在，我在。” 李岩浑身抖得不成样子，牙齿紧紧的咬着。 最后说了两个字：“算了。” 肖易将他抱得更紧，慌张道：“不要，不要，岩岩乖，没关系的。” 像是在安慰自己。 过了片刻，李岩不动了，睡着了。 肖易抱起他，放到客房，亲了一下，才转身回去打扫房间。 房间里都是岩岩最喜欢的东西，可不能坏。 肖易打扫卫生很快，像是做了很多遍。 药，散落在地上，化成粉红的水渍。 肖易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对不对，药不是粉色的。 岩岩。 肖易扔下所有东西，往回跑。 床上的人，站在阳台上。 “那么快。” 李岩背对着他，淡淡的说，似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肖易，算了。” 回头逆着光看了他一眼，是一个笑容，随后毫不留情的跳了下去。 “不要…” 抓不住的。 都抓不住。 第53章 起源 “盛述淮！” 秦瑾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冷汗滴滴往下流。后背早已浸湿，一块一块的汗渍，突兀的存在着，又嗖的消失。 秦瑾起身：“002，002你在哪？” 风铃声响，002：“宿主，你…” 秦瑾语气严肃，眼神似有杀气，盯着002，一定要知道。 002：“宿主，我也是刚知道，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次，那我怎么没有印象。” 秦瑾对自己曾经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记忆，换个人给他说，他都会不相信。 但经历了这么多，他开始怀疑了。 “那是因为…”002一咬牙说了出来：“那是因为你的记忆被封了。” “被封了？” 002回想那天他看到的一切，复述一遍，讲给他听，还放了图。 秦瑾身体逐渐僵硬，良久没说话，片刻后，坚定的说：“我想知道失去的记忆。” “在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有你自己可以进入你的记忆，但你要小心，不要陷进去，记得回来。” 秦瑾点头：“好。” 002表面上同意，内心还是晃的一批，它也是现补的，没有把握能把他拉出来。 秦瑾看出来002的担心犹豫，再三保证，自己会出来，不伤分毫。 002：“行吧。”大不了助你一把。 秦瑾躺在床上，风铃声再次响起，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完全听不到了。 “这是进来了？”秦瑾看着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发问道。 伸手轻碰前方，推不动，是一扇看不见的障。 秦瑾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道力量将他猛推了进去。 秦瑾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哥？你醒了？” 久违的声音响起。 睁开眼的秦瑾，眼前熟悉的面庞，让他一把抱住。 “哥？” 面前人很稚嫩，抱起来只有骨头，太瘦了。看起来年纪还小，脸上也没多少肉，就像很多天没吃饭一样。 “没事，我怎么？”秦瑾悄无声息压下那抹心动，捻了捻手指，故作轻松问。 “你啊，哈哈哈哈哈，被邻居家的小孩扔沙包砸到脑袋了，一下子晕过去了。好搞笑，哥。” 秦瑾尴尬：“那是挺好笑的。” 盛述淮以为他哥不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没事，只有我笑你，我还给你出了气，胖揍了那小子一顿，怎么？你弟好吗？” “真揍了？” “嘿嘿，”谎话被拆穿了，倒没一点不好意思。 “那倒真没有，那小屁崽子，我一走过去，他就吓得直哭，没办法，气势太强。” 秦瑾揉了揉他的头，夸道：“真厉害。” “那可是，我在这块可是有响当当的名号的。” “你…”秦瑾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了，来了。”他穿上鞋，先往前走了几步，背着身扣下了一个东西，然后去开门。 秦瑾看了一眼，估测是个相框。 “王大娘，您怎么来了？” 热情愧意的声音，屋里也听到了。 “我家孩子，不懂事，这不，砸住你了，我带他来道歉。” 小孩子生气撅嘴，脑壳被呼了一大巴掌，听着都疼，“对不起，砸到你了，但我的玩具你要还给我，要不然，我哭给你看。” 听着声音还是生气的，委委屈屈的。 秦瑾笑了，原来是抢了人家孩子的玩具，什么气势，真会唬人。 “行吧，我也不是欺负小孩的人，只要你给我哥道个歉就行。”他懒懒靠在门上说。 “啊？什么你哥？” 小孩的声音平底炸出一道雷。 又啪的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孩子瞎说的。” “道歉就行，别问这么多。” “哦，行吧，对不起。” “那你走吧。”门关上了，但秦瑾还是听见了小孩最后的一句话，“他哥不是早没了吗？” 秦瑾一下子呆滞了。 他还是笑着向自己走过来，只不过泪流满面。 秦瑾忽然开口：“盛述淮。” 盛述淮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向那个扣着的相框。 翻过来，是一张照片，是笑着的秦瑾，穿着白衬衫，笑得肆意。 “哥，我被砸住头了，很疼，很疼，我想你抱抱我。” 盛述淮手拿着相框，手指充满爱意的抚摸照片里的人。 再看一眼，照片里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盛述淮将照片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秦瑾起身，张开胳膊抱他，如风一样穿过。 “乖乖，别哭，乖乖，我在。”秦瑾看着他哭，手足无措，留下来泪。 “啪” 一滴泪和盛述淮的眼泪融合。 秦瑾顿时倒在了地上。 一个面容清秀的人，脸上带着笑，推着行李箱欢快的跑进去，左看看，又看看。笑着说：“哥，我好喜欢这，我们就住着好不好？” “哥，你说，我们种些什么好呢？芦荟行吗？算了，还是仙人掌吧，好活。”少年坐在阳台上，对着花盆说道，脸上的笑更加璀璨。 “哥，我害怕，打雷，怕怕。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借口真烂，你也相信哈哈哈哈哈。”少年坐在沙发上努力憋着笑，最后还是憋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哥，我参加了好几个比赛，挺好玩的。但是，哈哈哈哈哈我是谁呀，怎么可能单纯玩玩，你等着我给你拿奖。”少年拍拍胸膛，信心十足的说。 “哥，学校了有人给我告白了，但我是谁啊？我怎么可能答应，我一下子就拒绝了。我说我有对象，我对象超帅。哈哈哈哥，你别挠我。”少年双臂巨高投降状，撒娇装乖。 “哥，等我毕业，我们结婚吧。我超爱你的，得早点下手，要不然你怎么被别人拐跑怎么行。”少年扑上去，笑道。 “哥！” “哥？” “哥…” “哥…！！” “我爱你，我爱你。” “不要，不要，哥…你别走，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哥，我爱你。” 第54章 再次喜欢 碎片化的记忆一下涌入秦瑾脑中，补填了原来的空白。 他们爱过。 无数甜蜜的瞬间，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至死不渝的爱你都在证明他们爱过。 秦瑾不再怀疑这个事实。 面前的场景让他不忍再看，眼一闭，回到了原来的漆黑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地方亮起来了。 在无尽的黑暗，点了一盏灯。 伸手触摸，并无阻碍，面前的障消失了。 他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回来。 而面前这些障，就是恢复记忆的关键。 再次回想刚才是否漏了什么，心痛的感觉减少了，像是拔干了感情。 难道脱离场景感情也会连带着消失。 那自己一开始对盛述淮的感情又是怎样？是不是在之前就喜欢过。 怀着无比复杂的情绪，秦瑾进入了第二扇障。 “同学，你还好吗？” 声音打碎了昏暗，秦瑾睁开了眼。 入目便是熟悉的脸，秦瑾眼泛泪花。努力憋着自己的情绪。 “同学，你怎么哭了？是伤到哪了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没事，不用，麻烦。” 秦瑾为避免哭腔，两个字两个字往外崩。 “行吧。” 盛述淮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蹲下认真的说：“同学，给你道个歉，是我撞的你。如果之后有什么潜在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秦瑾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起身就能贴到鼻尖的程度，直接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盛述淮笑了，风清扬，发丝吹了起来。 秦瑾下意识伸手去帮他，不料他突然低头，头发扫到了脸上。 呼吸一滞，攥紧了手。 “同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盛述淮将纸条递给他。 纸条撕得很整齐，在秦瑾眼里甚至看不见坑坑洼洼。 秦瑾接过：“嗯。” 盛述淮将重书包里拿出的纸笔重新放了回去，拉好拉链，冲他摆了摆手就走了。 秦瑾还坐着地上，立马站了起来。动了动，不疼，应该撞的不狠。 拿起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笔墨，秦瑾却觉得特别好看，越看越欢喜。 秦瑾笑呵呵的回到了宿舍，几个人一下子围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就是啊？告白了吗？快说啊。” “应该成功了，你看这小子嘴都快咧到天上了，没差了。” 当事人一脸懵，秦瑾：“啊？” “啊什么啊？快说啊。” “诶，你们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纸条在秦瑾手里保存完好，褶皱都没有，给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秦瑾实在受不了四面注视着他的目光，先一步开口：“哦，这是他给我的联系方式。” 一个人率先冲了上去：“哟，你小子可以啊，要到我们院盛述淮的联系方式了。” 另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过去，打量了他一圈，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唉，虽然没告白成功，联系方式要到了也不错。” 最后一个人也走到他跟前，安慰：“是，慢慢来嘛，他不可能那么好追。” 第一个人眼睛转了转：“不是，你们先别说追不追的问题。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说，你到达问没问他有没有对象。” 秦瑾直接被这个问题打回原形，回答道：“没问。” “这都没问？兄弟，你算了吧。”拍了拍秦瑾的肩回了原位。 “唉！” “唉！” 秦瑾不理解：“你们什么意思？问不问很重要吗？” 反正他是我的，秦瑾心底说。 “当然重要了，”第一个回位的人说：“喜欢归喜欢，做人原则很重要，你难不成想当小三，我告诉你，你别想，我第一个不同意。” 这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拍桌：“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当小三啊？简直畜牲不如。” 拍完之后，噔噔噔爬上床了 。 秦瑾戳戳旁边舍友的胳膊，问道：“他？嗯？怎么回事？” 舍友朝他勾了勾手指，秦瑾靠过来，耳边道出了原因：“他被三了。” 嗯？ 秦瑾抬起头，舍友正在用眼神表达同情。 害，倒霉孩子。 秦瑾为他伤心一分钟。 另一位舍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你要加油，先占先机。” “嗯。” “喂，我能见你一面吗？” 电话里传出小心翼翼的声音。 盛述淮：“什么时候？” 秦瑾：“明天，学校咖啡厅见？行吗？” 盛述淮：“好。” 秦瑾激动的将电话挂掉。 一转身就对上了三双眼睛。 “组织相信你。” “组织相信你。” “组织相信你。” 三人非常默契的说出同一句话，像是早就编好的说辞。 说完就跑了。 秦瑾：“…” 快乐的迈着步子，去找明天穿的衣服。 来回试了一遍，还是不满意。 临床舍友看不下去了，“兄弟，你就是套个麻袋都好看，有你这颜值，身材，别担心。” 安慰没起任何作用，反而勾起了盛述淮的模样。 秦瑾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盛述淮。 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怀疑 ，相信，到喜欢居然如此之快。 搁在以前，如果有人和他说，你将来会喜欢上一个人，他是不信的。 他是不婚不育族。 现在好像可婚了。 秦瑾一早就等在了咖啡馆，一个人坐在窗边，一直盯着窗外。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问：“先生，你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哦，我等人。”秦瑾指了指窗外。 “好。先生，您有需要再叫我。” 秦瑾点了点头。 服务员又说了一句：“先生，您约的几点，我可能给您重新倒杯水。” 几点？秦瑾想了想，又想了一遍，才发现自己昨天没说时间。 “不用，谢谢，你先去忙吧。” “好的。” 等服务员转了身，秦瑾狠狠的给了自己脑门一下，傻了吧唧，连时间都能忘。 连忙给盛述淮打个电话道歉。 “嘟嘟嘟…没人接。” 秦瑾奇怪了。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忍不住站起身去找他。 刚起身，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第55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来人白t牛仔裤，头发有些许凌乱，一阵青春张扬气息扑面而来，惹得餐厅里的人瞩目连连。 明明是最简单的搭配，秦瑾心脏止不住地跳。 “不好意思，来晚了，等久了吧。” “啊？不久不久。”秦瑾回过神，又坐下。 喊了服务生，将菜单递给他：“别客气，今天我请你。” 盛述淮笑着说：“这不好意思吧，明明是我撞到了你。” “没事，也是缘分。”秦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行。”盛述淮没过于推让，开始点菜。 点菜之前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瑾摇摇头，“你点就好。” “好。”看了一眼菜单，飞快地说了几道菜名，服务员记下后就离开了。 秦瑾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随口问：“你喜欢吃这些？” 盛述淮接过，连喝了好几口，才放下说：“嗯，你不吃？” 杯子是玻璃的，盛述淮的指尖是粉色。秦瑾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脸看，就将目光移到了他手上。 “没有，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口味一样，我也喜欢吃辣的。” “哦，挺好了，以后可以再一起吃饭。”盛述淮淡淡道。 像是识别出了秦瑾的潜在意识。 他邀请我一起吃饭，一个巨大的惊喜砸在秦瑾脸上，头晕脑胀的，快要分不清是不是真的。 秦瑾笑容放大：“好。” 盛述淮手指抠了抠裤子缝，点头。 菜很快上齐了，基本上都是颜色红红的辣菜。 秦瑾超乎寻常开心的安利自己喜欢的菜，盛述淮也附和几句，两人聊的非常投机。至少秦瑾是这么认为的。 但没注意盛述淮杯子换了，不透明的杯子里水成了红色。 走的时候，秦瑾恋恋不舍，少看一眼感觉都不够。 可怜巴巴的像只小狗，等着盛述淮说再待一会。 盛述淮轻笑出声，“吃的有点饱，我们消消食，沿着这条路走一会？” 秦瑾立马回答：“好。” 小狗被顺毛了，尾巴转的飞快，小步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向盛述淮，看他跟上没。 盛述淮摇头笑笑，正好与秦瑾对上，笑容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秦瑾明显一愣，晃了晃脑子，一定是被喜悦冲昏了头。 盛述淮跟上，两人并肩。 他们约的饭店很火，如今是午餐高峰，人流量很大。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倒没那么起眼。 嗯…秦瑾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聊些什么好呢？ 秦瑾：“你还喜欢什么？” 盛述淮：“嗯？” 秦瑾慌了，连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去刻意打听你的隐私，我只是，我只是…” 秦瑾低下了头，小声说：“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盛述淮嗯了一声，接着往前走，秦瑾听见了他低微的笑声。 啊啊啊啊，太傻了。 盛述淮停止了步子，秦瑾立马追了上去。 傻笑道：“你没生气啊。” “在你眼里，我是很容易生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你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 也是我喜欢的人，秦瑾在心里悄悄的说。 盛述淮面向他，问：“哪里好？” “嗯…哪里都好。”秦瑾认真道。 “嗯。” 秦瑾以为自己过关了。 没想到对方来了个大招。 “你喜欢我。” 秦瑾嗖的一下，脸直接红了。 “啊？不是我不是。” 盛述淮逼近，“不喜欢我？” “没没没。” 盛述淮站直，“哦，那就是喜欢。” “嗯。” “喜欢你。” 秦瑾说出来口。已经想到了无数种结果，比如：“我不喜欢你，我有对象了”，再比如：“昂，喜欢我的人很多”，还有极其微小的可能：“我也喜欢你。” 简直不敢想。 秦瑾身体紧绷，严阵以待。 盛述淮：“好，那我们交往。” 秦瑾：“？？？”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大力掐了一下自己，疼，是真的。 盛述淮：“你…你没事吗？” 秦瑾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那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盛述淮抓住他的手，将它从青紫处放开。 秦瑾看着他，诚恳地说：“嗯。我会对你好的。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傻子。 盛述淮：“我相信，那我现在可以提一个需求吗？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真好听。 秦瑾：“好的，男朋友。” 咬重了男朋友三个字。 盛述淮：“男朋友，能抱我一下吗？” 不能盛述淮反应，一个炙热温暖的怀抱就包裹住了他。 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盛述淮无声说：“谢谢。” 两人静静的享受这个怀抱。 盛述淮率先反应过来，偏头亲了一下，秦瑾松开了胳膊，他见机退了出来。 扭头就走，背着他挥挥手。 “叮咚—” 秦瑾手机上传来一条信息，上面写着— 男朋友，明天见。 秦瑾给他回了一条，加了个爱心。 笑容不断的秦瑾一会宿舍，就被看出来端倪，春风满面，明显是谈恋爱了。 又一次被堵在宿舍门口。 “谈恋爱了？这么快？”舍友震惊问。 “嗯。谈了。盛述淮，我的男朋友。” 其他二人听见了确切消息，都跑了过来。 三脸难以置信。 秦瑾：“你们什么表情？” “哥，你真牛逼。” “爹，你真牛逼。” 秦瑾及时捂住了下一个人的嘴。 “打住，爷爷就算了，还不想这么老。” “行啊，淮子，两天追到盛述淮。真牛逼，以后你就是我舍楷模。” 舍友激动的拍了拍他肩。 唾沫喷到了另一位舍友脸上。秦瑾先有警惕，先一步仰头，保住了脸。 “行了你，唾沫星子喷我一脸，还喷淮子肩膀上了。” 秦瑾大手一挥：“没事，没事。今天我高兴。免责。” “谢主隆恩。” 盛述淮蜷缩在床上，用力的抱紧自己，脸色发白，脸颊冷汗直流，嘴唇一直在抖。 “没事，没事，抱住他就不疼了。” “抱住哥就不疼了。” 靠这仅剩的气味来延续自己命。 第56章 绝望 为了拉近大一新生距离，学校在这烈日当头的中午，举办了一场大一新生会。 在舍友死皮赖脸的追击下，秦瑾受舍友所托，替他一中午。 搬着箱子，走在树荫下。 前面人走着走着侧瞧，人不见了。 往后一看，秦瑾打着电话。 打电话的秦瑾正在和盛述淮解释：“对不起，我今天要替舍友参加一个活动，不能和你去约会了。” 秦瑾手指不安分的摸搓着，生怕他不高兴。 自己这个男朋友也太称职了。 “没事，你忙就好。”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声音。 哇，他男朋友声音就是好听。 秦瑾商量道：“那我们明天去约会好不好？我想你了。” 内心还是害怕盛述淮拒绝。 好不容易一周就见了一次，还爽约了，秦瑾哪哪都不是滋味。 “是我的原因，我回来应该告诉你。这次也是突然回来。这次因为项目比较复杂，好几天没见了。对不起。” 等了一会，又轻声说：“乖乖。” 秦瑾心尖一颤。 乖乖，他喊我乖乖，秦瑾能激动的原地跳三圈。 “不怪你，乖乖，我们明天见。”秦瑾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忸忸怩怩的喊了回去。 只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轻笑，电话就挂断了。 将手机放在胸口处，像一股汪泉流入心底，暖暖的痒痒的。秦瑾开心的像个大傻子，一直在傻笑，嘴里还重复乖乖。 隔壁有个同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哥们从接电话开始，嘴角就没下来过，现在还一直傻笑。 “喂，哥们，别笑了，你搬的东西快要被你踢飞了。”指着秦瑾脚下的纸箱子说。 “哦哦哦。” 手机揣进兜里，弯下腰将纸箱子一把抱起来，快跑到目的地。 秦瑾现在全身充满干劲，有使不完的力气。 后面的人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纸箱子影响了视线，冲着前面跑的见残影的人大喊：“你跑慢点，等等我。” 一下子没看见，摔倒在地上，坐在地上，擦了擦汗，感叹道：“我嘞个乖乖，这是受啥刺激了？疯了？” 伤痛一阵一阵，让盛述淮根本开不了口。 已经快一周了。 盛述淮开始担心，自己明天是否还会活着。 无端的痛苦又一次袭来，盛述淮死死咬住唇，准备硬生生扛过去。 蜷缩在床中心，被褥早已湿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 盛述淮就一直呆在这张床上。 衣服从上一次确定关系后就一直没换，巨大的疼痛仿佛要撕裂他。他只要一动，疼痛就会加剧。 盛述淮不敢昏过去，他害怕自己昏过去就再也见不到秦瑾了。 电话响起，盛述淮努力伸出胳膊，指尖点到了接通。 是秦瑾的声音，盛述淮浑浑噩噩之间只听到了抱歉。 用手将手机退远一点，屏住呼吸，一口气回答道。 他不敢打太久，会有异样。 抬眼见，他好像看到了秦瑾。 他轻笑了一声：“乖乖。” 手指尖碰到了挂断。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呢？疼到产生幻觉了。盛述淮失笑。 黑发已经全湿，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被咬烂了一块又一块，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的地方。 盛述淮狠咬了一下舌尖，痛感已经不明显了。 放任自己一次。 盛述淮拱着头到秦瑾手边。 撒娇道：“哥，我好疼。” 沾点血的牙齿也放开嘴唇，哭声道：“我好难受，我也好想你。”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融进脖子上的汗液。 整个人像泡在水里。 “哥，我想你了，我想你了。”盛述淮正在把整个身体挪到秦瑾身下，似乎这样就不疼了。 秦瑾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睡吧，睡吧，睡醒就好了。” 盛述淮全展了身体，将他自己放到秦瑾怀里，眼睛没睁开，笑着说：“哥，我爱你。” 秦瑾的声音消失了，盛述淮的声音也没有了。 “诶，秦瑾你要去约会啊？” 舍友正在打游戏，被打死了，正在等复活时间，就看见秦瑾将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站在镜子转来转去，随口问了一句。 秦瑾笑着说：“嗯。我男朋友回来了，我去见他。” 秦瑾现在心情特别好，快要哼起歌了。 舍友接着问：“你们在一起才不久吧。” 秦瑾：“嗯，一个星期吧。” “就他了？” 秦瑾转过身来，认真道：“嗯，就他了，以后结婚请你喝酒。” 舍友大笑：“那敢情好，坐等了。” 其他舍友好像一听见了喝酒就都冒了出来。 “+1。” “+2。” 秦瑾：“放心，都少不了你们的。” 又整理了一下衣领，才出门了。 早上的温度，还不算太高，秦瑾坐在咖啡馆里，耐心的等着。 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基本上在这种热死人的天气出门的大多都是情侣。 一对又一对。 秦瑾看见直乐，又想到了盛述淮。 打个电话，问他，需不需要接。 电话没打通。 再打，还是没通。 秦瑾没再打下去，想到上一次的场景，笑容不断放大，他可能正往这赶，再打就像催他一样。 秦瑾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颗大树下，有一个老奶奶在卖玫瑰花，应该是刚到，刚才路过都没看见。 起身，出门。 “奶奶，麻烦给我包一束玫瑰花。” 老奶奶没说话，但手中却有了动作，不一会就包完了。 秦瑾伸手，老奶奶没递。 只是说了一句。 —“小伙子，你花送不出去。” 秦瑾有些不解，解释道：“奶奶，我有男朋友，花会送出去的。” 谁知老奶奶摇了摇头，目光径直看向了一个方向。 秦瑾的笑容僵滞在了脸上。 花都没拿，冲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就送我到这就行，前面就是我家。” “我家离咖啡馆不远。” “周边就我一个人住。”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 秦瑾拼命跑，慌乱的跑到盛述淮家门口，心脏疼的站不住。 “盛述淮…” 秦瑾握住心脏的位置，慢慢推开了门。 “盛述淮——” 秦瑾大吼，瞳孔紧缩，吐出来一口血。 摔在了地上。 “乖乖—” 第57章 不认识 “不要—”秦瑾惊醒。 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002，你在吗？” 真是糊涂了，002怎么可能在这。 秦瑾捶了捶脑子。 第二道障破了，秦瑾却没有一点开心。 命运的轮回和时光的残忍，将他牢牢绑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秦瑾脑子里最后一幕就是盛述淮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样子。他心里一颤，痛苦蔓延进骨髓，不想再来一次。 他对自己的行为提出了质疑，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他不敢去想，只敢猜测最坏的结果。 第三道障就在眼前，秦瑾几乎同手同脚的走了进去。 “同学，你还好吗？” 秦瑾不用睁眼就听出来了，是盛述淮的声音。 他一把抓住盛述淮的手，睁开了眼。 “同学，你怎么了？还好吗？” 秦瑾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好像又年轻了很多。 脸庞更加稚嫩，眼睛里装满了灵气和活力，与上次不同。 “同学，你能放手吗？你抓疼我了。” 秦瑾放开手，眼神却没移开，歉意：“对不起。” “没事。”盛述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都红了，还有几道很深的印子，回到家后一定要好好的撒娇。 盛述淮将手藏到后面，问：“你要去医务室吗？” 秦瑾也看了格外红的印子，心里早就揍了自己一顿，“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想到自己男朋友还在家里等着，盛述淮归心似箭，一会都待不下去，只能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同学，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旁边有救护人员，我让他们帮你。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盛述淮朝着救护人员走过去，连指带画的告诉了情况，就走了。 秦瑾收到了救护人员的热切的好意，最终躺在医务室里挂水。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秦瑾觉得盛述淮与上个世界有些不同，他眼里有未涉人世的好意和活在当下的潇洒之意。 上个世界的盛述淮眼里总有撇不开的忧伤。 害，秦瑾又捶了自己一下，在想什么啊！ 每个世界都不一样，但都是他的爱人。 这些都是他的经历，只不过重来一遍而已。 不要想太多。 应该想想怎么接近盛述淮。 但盛述淮眼底的警惕又是切切实实的。 有点难。 “哥，我回来了。” 盛述淮看见高大的男人围着围裙，在做饭，一下子扑了上去，“哥哥哥”蹭个不停。 男人半转过身体，亲亲了他的唇。 “乖，回来了。饭要好了。去洗洗手吃饭。” 温柔的侧脸在盛述淮眼前，盛述淮被迷的不行。 “哥，亲亲，再亲亲。”盛述淮踮起脚尖，将唇送了上去。 男人一下子转过身来，揽住他的腰，大手压着他的后脑勺，疾风骤雨的吻密密麻麻的涌来。 盛述淮有点承受不住，将全部力气全压在他哥身上。 “哥，我有点晕。”盛述淮睁开眼睛，推了推眼前人。 男人离开了他的唇，手指摸去了唇边的水渍。 抱着他的腰，笑道：“怎么了？累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盛述淮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眨呀眨，含义不言而喻，同时手脚并用往他身上爬。 怕他摔下去，男人手掌往上推了推，盛述淮被抱了起来，双腿环腰，头靠在他肩膀上。 “哥—有点累。”盛述淮撒娇道。 男人耐心哄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乖宝能告诉我，为什么累吗？” “嗯，就是看见了一个人。”盛述淮将手上的印子给他看，“呐，这是那个人不下心抓到了。” 男人从他一进门就发现了，等着他亲自告诉他。 “是不是很疼？”男人低头吻了吻红印子。 “还行吧，有点太疼。不过，你要亲亲我，就不疼了。”盛述淮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行。”男人亲亲了红印子，一路往上。 酥酥麻麻的吻落到皮肤上，盛述淮本就皮肤敏感，没抗住，一下子全软在了他身上。 哼哼唧唧个不停。 “乖，”男人嘴里含糊出一个字，继续往里亲。 “咕噜咕噜”盛述淮的肚子叫了。 男人拍了拍他的腰：“乖，先吃饭。” 盛述淮恋恋不舍，暗叹自己肚子不挣气。 “好吧。”嘴上说着，四肢还在扒着他。 “吃饭，宝宝。”男人抱着他往外走，将他轻柔的放在了沙发上，亲了几下。 盛述淮这才感到好一点。 男人走向厨房，背对着盛述淮，看着他的背影，盛述淮在沙发上翻个不停。 这么好的男人，是他的。 真好。 男人将饭菜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又一把抱起正在沙发上撒欢的盛述淮走向卫生间。 被抱着的盛述淮靠在他怀里，开心的看着他为自己洗手，爱慕之前就要溢出来了。 “哥，你真好。”盛述淮亲亲他。 “嗯，你也好。”男人反亲回去，抽出毛巾为他擦手。 盛述淮一被夸，尾巴都翘起来了，期待值拉满，仰着头笑问道：“那你说说，我哪里好？” 男人狠亲了他一口，一把抱起他，放在椅子上，不轻不缓说：“床上很乖。” 盛述淮脸一下子就红了。 要命，又想到昨天床上他的夸奖，“宝宝真乖。”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干饭。 “哼，闷骚。”盛述淮暗戳戳骂他。 “别骂了，好好吃饭，吃完饭睡个午觉。”男人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夹了快肉给他，淡淡道。 盛述淮：“哦。” 躺在床上的时候，盛述淮又开始不老实，这里戳戳，那里摸摸，心情好的不得了。 男人将他抱在怀里，说：“不想睡，我们就干点别的。” 盛述淮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不不不，睡睡睡。” 谁现在不睡，谁是傻子。 我可聪明着呢。 盛述淮窝在男人怀里，男人轻轻拍了拍，哄他入睡。 困意迷离状态下，盛述淮又亲了他一口。 这样才值。 等等，唉，自己好像还有话没说。 什么来着？ 盛述淮想了想，没想起来。算了，等醒来再说。 就这样睡着了。 男人亲了他一下，说：“睡吧。” 第58章 旁观者 “宝宝，乖乖，起床了，你下午还有比赛。乖乖，起来了。”男人在盛述怀耳边轻声细语的哄道。 盛述淮一个翻身，躲过耳边炙热的呼吸，继续呼呼大睡。 “宝宝，你还记得你下午有比赛吗？”男人将他翻过来，正对着他。 不喜欢他背对着自己。 “嗯？比赛？”盛述淮含含糊糊的重复一遍，就当是糊弄过去了。 “淮宝，你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盛述淮沉醉在睡梦之中，往他怀里蹭蹭：“爱咋说咋说。” “你啊。”男人一手抱起，给他穿上衣服，盛述淮上半身还在床上睡着，脚已经被套上鞋了。 迷迷糊糊的盛述淮，闻到了他爱的人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着急，靠在他身上，任他捯饬自己。 出了门，盛述淮还躺在车里后座睡着。 男人心道：“昨天真的是折腾的太晚了。” 打开空调，为他披上衣服，细心掖好。才开车。 “乖乖，到学校了。”男人下车，走向后车座，亲亲了他。 “嗯？到了啊。”盛述淮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睡的有点头疼，可能睡太久了。 “哥，爱你。”盛述淮给他一个大大的亲亲。 软软的趴在他怀里，享受这一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盛述淮第n次叹气，从进到学校开始。 “嗨，淮哥。”一个同学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嗨。”盛述淮怏怏的劲，落在他眼中简直是大事。 下半场的比赛，就靠这哥了，可不能出事。 “淮哥，你怎么了？”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关心的问。 “没事，”盛述淮看了一眼好奇宝宝状的人，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无奈说：“算了，你不懂。” 男人一听这起劲了，“淮哥，你可不要瞧不起人，谁不懂啊？你不说我当然就不知道，你说说，我或许知道呢。” 盛述淮36度仰望天空说：“我想我男朋友了。” “啊？”男生蠢蠢欲动的小心脏一下子落入谷底，不带这么坑人吧。 盛述淮睨了他一眼，脸上表情不言而喻。 瞧，你不懂了吧。 男生哑口无言，闭嘴了。 秦瑾在一旁看到了一切。 他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盛述淮有对象，他不会被谁胁迫了吧？还是受到危险了？ 现在的盛述淮在秦瑾眼里就是个无辜求救被人胁迫还不得不妥协的小可怜一枚。 秦瑾心疼坏了。 见那个同学走了之后，瞧准时机走近。 盛述淮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下意识往右挪挪。 “同学，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秦瑾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手里的矿泉水放在他手一侧。 “不好意思，同学，我有水。”盛述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 不是他自恋，是这几天已经有四五个人采取一模一样的搭讪方式。连开头语都一样，盛述淮实在不敢接受递的水。 秦瑾见他没收，也没放弃，重新组织语言，“同学，对不起。那天无意抓伤你，这瓶水算做赔偿。” 他这么一说，盛述淮才抬眼看向他，果然是那天的人。 盛述淮不想和这个人呆在一块，总觉得娜哪哪都不舒服。 可能磁场不符。 “没事，这瓶水，我收下了。我们两清。”盛述淮拿起水，冲他示意。 “好。”秦瑾也看出他的防备心很重，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一旁的同学目睹了全过程，接过他手里的水，说：“呦，淮哥，这都第几个了？运动会就开一个星期，来送水的，都快每天一个了。” 盛述淮捋了捋他额前的湿发，说：“唉，没办法，谁让你淮哥魅力大。” 说完就自己被自己油到了，憋不住噗呲噗呲笑。 男同学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等盛述淮去检录，才缓过来。 “靠，淮哥这张脸也太绝了，简直男女通杀。” 但又想到这哥曾经打架的样子，男同学一拳头打到自己脸上。 “痛痛痛痛，罪过罪过，我简直是病的不轻。” 好像上天听到了盛述淮的思念。 运动会结束后，绿荫街人流众多，各种小吃飘着香味，逼得盛述淮走不动路。 正在思考吃什么的盛述淮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车身旁的帅气身影。 饿极了的人见到如此美味，食性大发，一下子扑了上去，跳到他怀里。 “哥哥哥。”盛述淮在他身上乱蹭，一直嗅嗅嗅，像个小狗一样，尾巴都摇飞了。 “乖。”男人将他放到副驾驶，关上车门，自己再上车。 一上车，就听到了哇声一片。 “哇哇哇哇哇哇”盛述淮控制不知自己的声音，只觉得口水都要流下了。 副驾驶放着一小堆小吃的，是盛述淮梦寐已久的美食。 “哥，这是给我的。”说着反问句，眼神却一点没移出美食。 “当然是给你。” 纵然知道了是给自己的，但亲口听他说出来，盛述淮嘴角快扬到天上去了。 “哥，我最爱你了。”盛述淮亲了他一大口，趴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知道了。去吃东西吧。” 男人拍了拍他的腰，晚上再要好处。 盛述淮直起身了，看了一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他哥从不让他吃那么多小吃，今天是怎么？ 他悄咪咪的看了一眼，不管了，又转过头从第一个下手。 男人嘴角弯了弯。 “哥，我吃完了。”盛述淮一进门第一句话先说明自己的饮食情况。 屏气凝神听细微的声音。 “哥。”盛述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哥，完了，没有表情。 盛述淮幸福生活第一步，先认错：“哥，我错了。你骂我吧！” 男人直接笑了，抱着他问：“哪错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哪错了？盛述淮心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啪。”盛述淮的屁股被拍了一下。 “哥哥哥哥”盛述淮爬到他身上，跟叫魂似的。 “你别打我屁股嘛，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手指在他小腹滑来滑去，意思超明显。 “乖乖，你没错。” “你很好，我很爱你，以前是因为你胃不好，现在好一点了，当然可以吃你喜欢的了。” 男人亲亲他的侧脸，“乖乖，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哥—”盛述淮腿开心的在他身上乱扑腾。 “哥，我超级爱你，超级超级爱你。” “嗯。现在去干点其他的。”男人抱着盛述淮径直走向卧室。 第59章 梦回 第二天，课堂上，盛述淮第三次揉他的腰。 “淮哥，你这是昨天晚上偷菜去了？”坐他左边的人打趣道。 看他手一直动，根本没从桌子底下出来过。 盛述淮给他一拳：“闭嘴。” 他笑着接住。 “唉，你这就不懂了吧！”右边人略有深意的说。 “我怎么就又不懂了？”左边人不服，昨天盛述淮也这么说。 “谈恋爱了吗？”右边人问。 左边人一听到谈恋爱，“啊？怎么又和谈恋爱有关？每次都和这玩意有关，看来不能沾染，害人不浅。”叹叹不停。 “那是你不懂恋爱的好。恋爱这玩意好着呢。” “谁说的，淮哥就谈恋爱了，昨天还在叹气，今天又腰疼，恋爱那好了？” “来，你过来，我和你说。”右边人勾勾手，一脸我都告诉你的样子。 盛述淮拍下他的手，说：“别带坏小朋友。” “淮哥，我不小了，我还有3个月就成年了。” “那也是未成年。”盛述淮累了，趴在桌子上。 右边人得意洋洋：“哦，小朋友。” “你…切！” 两个人同时扭头，不搭理了。 盛述淮心道造的什么孽。 也是，这俩一天不掐就不是他们了。 秦瑾坐在后面，看的不亦乐乎。 大学时期的盛述淮，活的很好。 手机振动了一下，盛述淮一打开就看见了他哥发来的微信，嘴角弯了弯。 【q】：乖乖，在干什么呀？ 【s】：在上课。 【q】：下午没课，中午我去接你。 【s】：好。 关上手机，黑屏上倒影出三张人脸。 左右边人：“…” 盛述淮：“？” “你俩干嘛呢？”盛述淮摆弄着手机。 左边人清了清嗓：“学习。” 右边人正色：“借鉴。” 下课铃响了，盛述淮将手机揣兜里，轻声飘出一个字：“滚。” 两人同时：“好嘞。” 从座位上两边走开。 “对了，我不在学校吃午饭了。”盛述淮对他们说。 右边人打了个ok手势，左边人还想说几句就被捂住按着肩膀拖出教室了。 “呜呜呜” 盛述淮摇摇头，背起书包走了。秦瑾跟上。 校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接过盛述淮的书包，摸了摸他的头，半抱着他往前走。 盛述淮笑着在对他说些什么。 秦瑾站着没动，大步跑过去，停在他们面前。 两人没停下脚步，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走。 “停—” 穿了过去，他们穿了过去。非常自然，没任何阻挡。 秦瑾看见了男人的脸，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老板，老板，你醒醒，醒醒。” “老板啊，你可不能倒下啊。” 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响，盛述淮被吵醒。 先入目的便是天花板，这个天花板太熟悉了。呵，又是医院。 盛述淮：“别吵。” “啊，老板，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方樣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最近真是委屈它了。 “秦瑾呢？”果不其然，方樣就知道老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秦先生，早有先见之明。 “老板，秦先生在您隔壁”方樣打开电视，屏幕上是秦瑾病房的监控。 病房中的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安静的躺着，仿佛时间暂停。 屏幕很大，但只有秦瑾一个人。 思念的人很近，恨不能相见。 秦瑾身上又重新插上了熟悉的管子。 方樣看见了老板眼里的担忧和疑问，先一步开口：“秦先生在您晕过去之后，有一点苏醒的征兆，您先别激动，但后来情况就又严重了。” 盛述淮望着屏幕里的人，“我为什么会昏过去？” “不知道，医生也说查不出什么，就说您好像陷入了重度昏迷，可是好巧不巧，秦先生紧随其后。”方樣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盛述淮仔细斟酌他的话：“几乎同时，昏迷…” 方樣只听到老板在小声说些什么，听不清。 盛述淮还在陷入这段话中。 也许，梦是真的。也许，他们只是到了一个空间。 也许，秦瑾还有意识。 他在努力回来。 那到底什么在阻挠着他回来，为什么回不来？他进入的那个世界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在那个世界的事是真实的吗？ 不行，镇定。盛述淮，你要保护好他。 还有什么是没注意到底吗？还有什么东西忘了？一定漏掉了什么。 盛述淮握住自己的手，不断攥紧。 “方樣，派人去查，关于白述远的一切，从他出生开始，事无巨细。” 先从他入手。 他是突破点。 方樣：“是。” 盛述淮站在秦瑾身边，低下身体，轻声说：“哥，我还是很想你。”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盛述淮笑了笑。 “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的样子。但那个又不是你，我一眼就看出了。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盛述淮尾音带了点笑。 “哥，你什么时候醒啊？我特别特别想你。” “哥，我有点累了。” “哥，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哥，我做那个梦的时候，我感受到你抱我了。” 最后一刻的感受，他不知道是不是疼出幻觉了，他听到了秦瑾的声音。 “秦瑾，我爱你。” “老板，从白述远生下来到死都查了一遍，但并无什么发现。” 盛述淮震惊：“他死了？” 老板，您亲自将他跺飞的。别这么震惊行吗？ “老板，那天秦先生进医院的时候他失血过多死亡了。”方樣仔细回顾当天的情况，一想到当时的场景现在都头皮发麻。 血腥味和腐臭味交织，充斥鼻尖，一闻就能吐。 白述远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尽然还有力气爬起来。不知道哪来的执念，让他还有意念去杀人。 方樣想起来就不可思议。 “他当时的状态一点都不对，说是执念，不如说是…” 盛述淮：“被人操控。” 方樣：“对，有这感觉。” 那天，盛述淮看见的所有都是真的。 照片是真的，身体被定住是真的，白述远杀人也是真的。 那后来为什么自己能动？ 盛述淮忽冒出一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血，准确来说是秦瑾的血。 第60章 寻找 惊讶凝结在一瞬间的破碎，组成万恶的源头，吞噬，掠夺，骨子里透出的阴暗发散，不安。 痴心妄想的凝望在深渊处被收回，一切都将回归本源，断截退路，重获新生。 刷—— 秦瑾再次回到障前。 破了，又破了一个，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总觉得不该如此，差点什么。 这段记忆里，他是个旁观者，他看见了盛述淮的大学幸福时光，很美好。 记忆是美好的，他想找回的执念在逐渐加深，深到他以为这就是他的所求，是他来到这个空间的意义。 忘了记忆中的爱人，已经在往前走了，他还站在原地，等着，或者说，没任何其它目标的游荡着。 秦瑾仿佛陷在了时光空间里，苦寻无果，撞墙才知疼的角色。 “这真的是对的吗？”在圈住自己的牢笼里自问自答。 秦瑾不知道，他想出去了，去找他的爱人。 “002，你在吗？002。” “我想回去了。”秦瑾试图与002进行脑中交流。 无果。 “老板？老板？”方漾喊了喊，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不说话。 盛述淮眼神凌厉：“嗯。我知道了。” 方向错了，白述远是个替罪羊，真的人藏在后面，隐约露出马脚，等着主动送上门。 “去查查和白述远有血缘关系的人” 方樣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那盛先生？” “查。” “是。” 盛述淮望着面前事无巨细的经历，不禁想人的经历可以改变吗？ 要不然就是变了个人，再或者就是灌输思想，洗脑？ 这要再考虑考虑。 人手多加，时间金钱堆出来的真相，是快的。 打开手机，发了个消息，吩咐方樣不用再来了，好好休息。 自己接收到了全部内容。 仅仅一晚上而已。 盛述淮看着眼前的这份资料，不外乎是平静的。 奢靡，权色，无不是这些。 心道盛邺治养了个好儿子。 资料上，白述远身边围的所有人，都是恭维捧着他往火坑里跳，没什么好心的。 林家小儿子林烨，杜家二儿子杜鑫达和吴家长子吴昊来往最久。 他们是个好的突破点。 盛述淮打了一个电话给方荡。 将文件扔到一边，下床。 轻手轻脚的来到秦瑾病房里，感觉他又瘦了。 “哥，我好想你。你能听见对不对，能听见就好。我爱你，晚安。” 盛述淮在他手腕上摸了摸，烙下一个吻。 会的，会醒的。 “盛述淮，你醒醒，盛述淮，你醒醒？” “？”盛述淮莫名被拉醒。 没来及反应就被一把抱住，“喂，你干什么？” “别说话。”嘴被捂住，身体被箍住，动弹不得。 “嘘。” “你们去这边搜，你们去那边搜，剩下一队跟着我。” “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盛述淮就算不知道什么情况，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吭声的时候。 眼睛眨巴眨巴，先扫了一遍自己目能所及的环境，黑漆麻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应该还可以再拖一段时间。 盛述淮拍拍捂住他嘴的手，让他放开，保证自己不发出声音。 终于可以张嘴了，盛述淮呼出一口气。 “哗啦哗啦”旁边人不知在找什么，翻个不停。 盛述淮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他的气味，向他靠你一点，超级小声问：“你在找什么？我帮你吧。” 谁知他轻笑一声：“不用。” “哦。”盛述淮也没再说。 这打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做梦？ 盛述淮轻轻掐了自己胳膊一下，不疼，真是做梦。 听他没了声响，男人又坐了一会，确认没人追来，抓住他的胳膊就跑。 盛述淮心想：和我说一声就行，我可以自己跑。 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小巷，随着一声推门声，盛述淮看到了屋里有一丝火光，像是根蜡烛。 男人将门挂上，席地而坐。 盛述淮靠着微弱光线，勉强能看见他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脸，而且他好像脸挺黑的。 “盯着我很长时间了，小朋友。” 男人动也不动，怎么看出来自己看他的？ “你是？” 盛述淮疑惑发问，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安静。” “哦。”盛述淮也没再说话，手往下挥挥，找了块离他不近不远的空地坐下。 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缩水了。 啊？我怎么变小了？怎么怎么小？ 不用镜子，手一摸就知道了，啥也没了。 现在可真是个小朋友了。 盛述淮闷闷不乐。 可以撞墙，醒来吗？盛述淮眼睛扫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到墙在哪？ “那个，你知道…” “别想。”男人开口打断，“我救你，是让你好好活着，不是寻死。” “为什么救我？” 盛述淮不解，自己与他素不相识，按刚才的场景来看，犯不着冒着性命之忧去就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性命。 男人没说话。 盛述淮：“行吧。无论为什么，还是要谢谢你。” 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按照原来的足迹，准备推门离去。 “你去干什么？”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出去啊。”盛述淮一脸认真的回答。 “外面有人杀你，为何要出去。”男人似乎带着几分怒气。 盛述淮不以为然：“我知道，没事。” 啪的一声，门打开了。 “不许走。”男人挡在门前，手背过去重新锁上门。 “如果你是…” 男人先一步回答：“不要谢礼，你就在这呆着。” 盛述淮一头雾水。 “我要出去。” “外面有人杀你，出去会死。”男人咬重了死字的读音，想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盛述淮摆摆手，说：“我知道，我不怕。” 又想去开门。 “我说了，不许出去。”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盛述淮不懂他为什么要管，就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一样。 “对不起，你的刚才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但现在是我的选择，我要出去。” “谢过。” 男人更是不理解他的执着，“一定要出去？” 盛述淮：“对。” “为什么？” 盛述淮站在门前，明明是黑夜，男人却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 “有人在等我。” 男人一愣。 第61章 找… 盛述淮最后还是出去了。 外面还是黑暗，整条巷子都没一点灯光，刚刚的月光也隐藏了起来，只剩乌云一片。 盛述淮看不见路，不怕死的往前走。“咣—”，“碰—”的声音连环不断，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这声音听起来就太突兀了。 弄的盛述淮有点不敢往前了。 “呼—” 盛述淮再次迈开腿，放慢动作，准备放下。 就听见一句：“别动。” 盛述淮顿时停住了，转过身体，耳朵动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他的位置。 “你怎么也出来了？”盛述淮对着他相反的方向问。 男人走了几步，走到他跟前。 捉住他的脚踝，皮肤突然而来的热度烫到盛述淮，他倏往后退。男人没撒手，他腿没着力点，整个人直接往后扬。 完了，要着地了。 盛述淮闭上了眼，准备回去了。 诶？他一睁眼，怎么还在这？我不是回去了吗？ “站好。”男人冷漠的声线在他头顶盘旋。 盛述淮无语的抬头，有点子窒息。 “请您先把我衣领子放下了行吗？谢谢。”盛述淮在他手里扑腾了一下，倒霉的后脖颈被抓住了。 “嗯。”男人放他下来，咳了一声。 “好好走。” “谁没好好走？”盛述淮摸着鼻子嘟囔道。 “你。” 盛述淮不服，刚才虽说碰碰撞撞，但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才没有。” 自己领子又被抓了起来，放在男人旁边。 “抓好我，小朋友。”男人戏谑的声音在盛述淮耳边响起。 “谁是小朋友？”盛述淮手慢慢往上摸他的衣角，抓住，往后退了一步，“谢谢。” “嗯。”男人眉头一皱。 盛述淮还沉浸与自己的世界里。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放松了警惕心。 “你要去哪？” “啊？去哪？”盛述淮倒是没想过，只是想找个没人的角落一头撞过去。然后回到现实。 但…他不能在他面前这么说，要不然指定回不去。 “我…我找个人。”盛述淮说。 “嗯。”男人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盛述淮说：“你要帮我？” “去哪？”男人问。 该怎么骗他？编个幌子？ “别骗人。”月亮露出一点缝隙，一丝光亮闪过，照到男人脸上。 是一个黑色的面具。 透过面具，盛述淮竟然看到了他的忧伤。 “你带着面具？”盛述淮像是被迷了心智，鬼迷心窍的伸手去碰他面具。 男人低下头，俯下身，眼睛发亮看着他：“想干什么？” 忽然被抓包，盛述淮紧张的收回了手。“啊？没干什么。” “嗯。接着走吧。” “好。” 你在干什么？盛述淮？你哥躺在床上等你呢，他怎么可能在这。 盛述淮又想到了秦瑾，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笑什么？”男人忽然开口。 “想到了一个人。”盛述淮语气带着笑，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流露出。 等了一会男人没接话，盛述淮以为他不说了。 “你要找他？”男人冒出来一句话。 “嗯。找他。” “我想他了。”盛述淮这句话很直白，让男人一时没了语言。 反应过来的盛述淮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这是怎么了？嘴上每个把门的。 “那个，我好像看到他了。我先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盛述淮决定自己先溜再说。 跑。 盛述淮还没来得及跑走，就被一领子拎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跑这么快干什么？哦，你的腿太短，也跑不快。”男人目光扫到了他乱扑腾的腿，笑了笑。 盛述淮脸嗖的一下就红了，被气红的。 谁腿短？！谁腿短？！谁腿短？！ 盛述淮完全不知道他的身高配上他的圆圆脸，再加上瞪人的小表情有多可爱。 男人又忍不住笑了，为了顾及他的面子，背过身笑。 可他忘了笑声是能听见的。 盛述淮一头黑线。 “别跑，你想去哪？我带你去。”男人将他放在自己面前。 “对了，你刚才看见他了？他在哪？” “他…他在那边。”盛述淮眼一闭，随便指了个位置。 “行，走吧。”男人凭借贫瘠的月光仔细看了一眼方位。抬步就走。 盛述淮垂拉着头，跟在他身后。 “那个，你觉得太暗吗？”盛述淮开始没话找话。 男人：“暗。” 盛述淮：“你觉得有月光吗？” 男人：“没有。” 盛述淮再接再厉：“那你能看清人吗？在黑暗里。” 男人坚定：“能。” 完了，要被揭穿了。 盛述淮只顾自己苦恼，丝毫未见男人的笑。 “噔噔噔”一阵着急忙慌的声音传来。 男人一把抱住盛述淮跑起来。 又是这样。 盛述淮哀叹道。 “没事，你放下我吧。”盛述淮委婉说。 “抱紧。”男人只留下一句话，飞快的奔跑，盛述淮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其实不用的。 “砰”。 子弹穿过门窗，直达男人的胸膛。 盛述淮听见了子弹摩擦衣物的声音，到他眼前反而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湿热粘腻的血，盛述淮感受到了，在他手上。 “放下我吧。”盛述淮抬着头，看向他，认真说。 “不。“男人一声闷哼后说。 “我会没事的。”盛述淮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是一手血。 盛述淮笑了，“谢谢。” 但我不值得。 盛述淮趁他抗痛时，掰开他的手，一跃而下。 “谢谢。” 盛述淮转身跑了起来。 他想自己可以把人引开，这样应该可以保他一命。 陌生的善意。 盛述淮知道了。 “快，他往那边跑了，追，都给我追。抓活的。” “是。” 一大批一大批的人靠近，灯光照亮了整个巷子，盛述淮被抓住了。 “盛小少爷，跟我回去吧。”最前方的领头人说。 我呸。 盛述淮抽出旁边人的刀，刀剑锋利，周围一圈人踌躇不前。 害怕伤了自己又怕完不成任务。 领头的吆喝：“今天，谁活捉他，谁就是功臣，奖30万。” 一听30万，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呵，30万太贵了，你们的命不值。 第62章 找到 盛述淮再次执刀，体内的疯狂因子在蠢蠢欲动。滔天的黑暗，遮不住万般躁动。 很快，又一次的轮杀出现。 “上啊。” 几个人率先冲了上去，刀刀致命砍向盛述淮。 刀子无眼，杀人者不吝啬力气刀刀命中。 盛述淮的身形有利闪躲和偷袭，手上的刀在他手里仿佛开了眼，找准其他人软处杀。 锋利的刀尖刺破血肉，斩断骨头，送人性命。 “呸，没用的东西，都站在那干嘛？一起上，今天带不走他，你们就都留着吧。”领头人没了耐心，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尸身，单拿一把长鞭就挥了上去。 “盛小少爷，您看，您什么时候回去？”笑容极其虚伪，满脸油腻，盛述淮想吐。 盛述淮声色寒厉：“滚。” “那就别怪我欺负您了。” 一道风闪过，盛述淮横刀向上，倒退一步。刀甩到了身后，脸上擦过一条血线。 鞭子绕着盛述淮打转，像一个圈将他困在原地。 盛述淮擦拭干净自己脸上的血印，拿起断刀，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过如此，老大牛逼。” “是啊，看样这次要拿钱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不是” “嘣” 一边的一个人突然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站在他旁边的先反应过来，指着他大叫：“啊啊啊你看那是什么？！？” 在他的右边赫然是一截断裂的鞭子，碎的七零八落。 “怎么可能？”领头人的笑容凝滞在脸上，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站在原地的人。 转身过去，面对着一个个惨白的脸。 “老大！老大！！” 噗，领头人胸膛上正中一把刀。 盛述淮背过去手，没有抬眼，黑色的发梢上还有些零碎的碎片：“你们是想在这跟着他一块死？” 一群人目目相对，甚至有的人腿一直发抖。 死亡离得太近了。 “我才不要跟着他死，他死的好，死的好，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报应报应。”一个人发疯发癫的笑，指着领头人的尸体破口大骂。 随后做了一个另其他人都没想到的动作，跑到领头人身边，吐了一口唾沫，脸红青筋的拔起他身上的刀，捅死了自己。 众人更加目瞪口呆，他拔起的是一把断刀！ 惊群之鸟已经出现了，防线很快被打破。其他人本心存侥幸，以为能众力屠杀。但事实摆在眼前，灯扔到地上，乱做一团，纷纷逃跑。 纷杂的声音消失，又只剩下盛述淮一人。 他终于脱力跪下，嘴角也被鲜血染红，手掌打颤，连简单扶在地面上都做不到。 “还好不疼。” 盛述淮着实觉得梦里不疼是件天大的好事。 “还能站起来吗？” 面前笼罩着一个黑影，蹲下来，静了片刻，问他。 “不能。”盛述淮干脆道。 男人哦了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面前。 月亮出来一半了，天色明了几分。 盛述淮看清了他的面具，看着像枯枝做的，粗糙极了，但遮住了整张，只留下眼睛。 这双眼睛，很是熟悉。 盛述淮第一反应是秦瑾，是秦瑾的眼睛。 “将我认成了谁？”男人对他一直盯着自己问道。 “没。”盛述淮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绝对是错觉，盛述淮长点心。 盛述淮将今晚的几次的错觉归结为自己想秦瑾了，等回去一定要搬个凳子坐在他床头天天看。 有个这个想法，盛述淮才敢看他。 盛述淮：“你怎么在这？”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你挺厉害的。” 糟了，被他看见了。 不是，他看见就看见，关他什么事。 盛述淮礼貌答谢：“谢谢。“ 却听到男人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真厉害。” “昂，谢谢。”盛述淮不明所以，接着道谢。 “呵。”男人轻呵一声，偏过头。 嗯…气氛有点尴尬。盛述淮一度觉得。 “那个，我要回去了。”盛述淮好心提醒，免得他产生阴影。 “你怎么回去？” “嗯，你走就行。你走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盛述淮说的非常淡然，但停在他耳朵里那那都不是滋味。 “你要赶我走？”男人声音里掺杂着一丝委屈，盛述淮满心满眼都是回去看秦瑾，根本没注意到。 缺心眼回了一句：“不是赶你走，就是让你走。” 说了和没说一样。 “等你走了，我再走。”男人扔下一句话，就不吭声了。 过了半晌，盛述淮忽然没理头的来了句：“我认识你吗？” 男人笑了一下，遮在了面具下的笑容飞快流失，抓也抓不住。 “不认识。”但我认识你。 下半句话，男人吞了进去，没说。 不认识，不认识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盛述淮撂下一句：“我走了。”然后一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晕了过去。 等他醒了，没睁眼，第一句话就是：“哥…” 感受到旁边人明显的顿了一下。 “诶？我怎么还在这？”盛述淮慌了，看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不是死了，回去了吗？ “我怎么还活着？” 盛述淮抓着他的胳膊脸上都是急躁。 男人：“太疼。” 盛述淮撒开他，抽出他身上的刀，毫不犹豫的再他手腕上割了一刀。 男人撕下一块布，给他缠上。 “兄弟，算我欠你的，让我死。行不行？”盛述淮扯开他的手，让血流。 “太疼。” 男人又问：“你真的那么想回去？是为了那个人吗？” 盛述淮一想马上走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索性和他坦白：“对，我的爱人在等我。” “爱人。”男人舌尖上反复滚动这两个字，感受不错。 “唉，兄弟，马上要走了，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我记着，将来报你的救命之恩。”盛述淮看时间差不多了，问道。 走不了。 男人压低身高，与他视线并起，说：“你走吧。” 盛述淮：“再见。” 月亮都出来了。 男人手覆上面具，一拉便取了下来。 枯色的木枝代表着死去，久违的面孔再次重现。 “哥—” 第63章 盛述淮 “宿主，醒醒，宿主，醒醒啊，再不醒，你对象要跟别人跑了。” 秦瑾被很快晃醒，揉了揉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含笑，笑个不停。 “宿主？不会吧，你干啥了？笑成这样。”002很是不解，进去之前还哭天喊地说要找他对象，怎么一出来都变了。 秦瑾头枕在胳膊上，躺在床上，眉飞色舞的说：“我对象不会跑的，他爱我，你懂吗？” 002看不了他得意的样子，直接打击道：“你确定他爱的是你？是现在的你？” 不可否认，秦瑾迟疑了。 再联想到盛述淮的态度，可恶，他爱的就是我。 坚定不移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脸，恶声恶气的说：“他爱的就是我，他也只爱我。” 002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是，他爱你。” 002都不想搭理他了，敷衍敷衍得了。 秦瑾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瑾琢磨琢磨：“你说，盛述淮知道我不是他吗？” 002提了神：“你见到盛述淮了？” 不是震惊，是非常震惊！ 这也没人和它说还可以这样啊！ 002有点忧伤。 “你怎么了？我见到盛述淮你不高兴？”秦瑾都把如果你说你不高兴就揍你写在脸上了，002不傻，当然知道该说什么。 002：“没，我为你高兴。”挤出一丝之一丝之一的笑容。 傻子都能看出它在忽悠人。 “你为什么能见到盛述淮？”002问道。 我也不知道，总从上次找记忆的中途昏迷后，我就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他了。 002撇撇嘴，什么昏迷，明明是一头撞在了那，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就住那吧。 秦瑾看过去，“002，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没啊。” “最好是。” “真幼稚，果然是年轻。”002想到没失忆的宿主成熟，稳重，礼貌，面不改色，还特有安全感，然后现在宿主…也还好。 002在心里酷酷打分。 “其实，我也很意外。我见到了他，他却又不只是他，不是他现在正常的体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限循环，一直在循环，我好像一直在救他，又好像在救我自己。”秦瑾眼里似乎有泪水，从眼角流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多愁善感了。 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逃不出 ，抓不住。 那是一个黑夜，没有光亮，没有人烟。他独自一人待了许久，久到看到盛述淮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可是幻觉好真实，盛述淮有体温，有情感，还会骂他。 秦瑾挺高兴的，找到他了。 可渐渐的他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 月亮不会升起，太阳不会出来，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无穷无尽的黑夜。 黑夜中什么都看不见，经常会磕碰到。 盛述淮每次都会被磕到，掀开裤腿，在昏暗的灯光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人好不心疼。 秦瑾不能让脸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事情是秦瑾试过几次才发现的。 真真不可思议。 每一次盛述淮都会问：“我认识你吗？” 秦瑾只是笑笑。 再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的脸漏了出来，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又回到了零。 又一次：“我认识你吗？” 秦瑾还是笑笑，不过这次他带了面具。 面具不会掉，但更危险。 盛述淮很警惕，他谁也不信，谁也不跟。 秦瑾表示有些难办。 在他一路上的死缠烂打，撒娇卖萌（假的）终于得到了盛述淮极其微小的信任。 盛述淮很讨厌黑暗，他看出来了。 问他要不要靠着自己，他摇头示意自己能行。过了几个小时，又不经意间到了自己身旁。 他可能害怕秦瑾笑话他，通常都不说话，还不让秦瑾说话。 秦瑾只是想说你好可爱。 再之后，盛述淮消失了，这时，秦瑾才发现自己的面具被扒了。脸上还有一滴快干的水。 秦瑾愣了愣，只是后来又加固了一下面具，这样他跑起来也不会掉。 后来，果真用到了。 那次之后，秦瑾早已身心疲惫，无尽黑色融不进明亮。留不住的人让他开始急躁。 就在这时有光了。 秦瑾带上面具跑过去就发现了一个小孩。 秦瑾大喜。 是盛述淮。 秦瑾当机立断的救下，抱着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外面的灯不见了，月亮出来了一点。秦瑾一开始只认是平常，后来他终于意识到这次不一样。 小小的盛述淮也很可爱，经常迷的秦瑾找不到北，但他不敢放松警惕。 面具是最好的遮挡，他死守这个停留符。 他想一直这样也挺好。 他承认了他生了私心。 可小小的人坚定的说出有人在等他，他才意识到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他停在了原地，他竟有些嫉妒那个可以让盛述淮停留的人了。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这么好的人，不能受伤。 盛述淮跑了出去，他站在远方看着那场惨战的发生。 直到最后，他看见盛述淮倒下，还是没忍住坐到了他的面前。 其实他超级喜欢盛述淮，喜欢看他的每个样子。 盛述淮看天，他看他，盛述淮看地，他看他。 秦瑾的眼睛没离开过盛述淮。 黑夜中的长期生活，让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黑暗中的一切。 包括盛述淮的表情。 他知道盛述淮怕疼，但他不知道盛述淮这次竟然不怕疼了。 伤口一次添上一次，盛述淮嘴里都是回去和告别。 秦瑾想说你回不去的，别折腾自己了，很疼。 盛述淮说了一个词—“爱人。” 这个词很美好。秦瑾从未感受到。 秦瑾知道了他很爱他的爱人。他想回去了，他等不及了。 月亮出来了。 盛述淮还是看见了他的面具，他仿佛做好了准备，等着他指着自己面具问可以看一下吗？秦瑾心软了。 秦瑾想这次的人也要消失了。 但秦瑾知道自己没后悔。 盛述淮很爱一个人。 很多时候，盛述淮总是淡淡的望着自己，透过自己看他想的人。 秦瑾猜那个人是自己。 最后，秦瑾猜对了。 第64章 他爱我～ 秦瑾回忆了全部，泪水滴了下来，全然不在乎，摸了一把，叹了口气。 002待在一旁，托着下巴，听完了这感天动地的爱情，潸然泪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002干嚎了起来。 秦瑾乍的惊起，一拳头捶在了枕头上，说：“看吧，我就说，盛述淮爱我～。” 白瞎了002的五分钟吼叫。 002：“…” “去去去，一边去。”002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数据了，它无语道。 秦瑾欸了一声，“你不懂，他爱我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002白眼。 “你还想找你的记忆吗？”002等他笑够，站在他面前，试探道。 记忆这个东西，002对它没啥看法。它是个数据，它的一切都是由数据构成，没思想，没感情。对任何记忆片段都可以回溯。 它并不是很看重。 但按秦瑾之前的反应，002又提起了。 果不其然，秦瑾顿住了。过了片刻，他眼里有冀望，准备好启航的帆决定再一次去探个险。 “我去。但这次我想重头来。” “我想找回所有，回去，他在等我。”秦瑾抿唇微笑，坐直笑着说。 他好像看到了他。 他的爱人。 “老板，人都在这了。”方荡拉开灯，灯光迅速窜满了整个房间。 喷溅墙面的血液，暗红似爪牙浮在白色的墙上，占据了大片面积。黑色的铁门，铁丝缠绕，丝丝电流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将门牢牢拷在墙上。 “盛总的请客方式有些特别。”吴昊吐出嘴里的布，不屑道。 方荡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听见骨头嘎嘣一声，吴昊倒在地上，嗷嗷叫。 方荡是暗处为盛述淮做事的人，身手自然不错，五分力气就能踹断他的骨头。 方荡回到盛述淮身边，表情不变，平静的说：“别说话，老板问什么打什么知道吗？” 其他两个人本来想放几句狠话，看到吴昊疼的满地打滚，也悻悻闭嘴。 盛述淮：“认识白述远吗？” 林烨支支吾吾半天，嘴里的布都吐不下来，还是方荡一把薅了下来，扔到一边。 嘴里一舒服点，林烨就着急回到：“白述远，我认识，我认识白述远。” “我说了，你能放我走吗？”林烨害怕的打颤，牙齿咯吱咯吱的碰响，腿往前摩擦了一步，被方荡踢回原地。 “说。” “嗯…好。”林烨以为他的要求被答应了，磕磕巴巴的开始说：“我认识白述远是在酒吧，他…我我们就认识了，但绝没做什么坏事。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杜鑫达听到林烨的话，呸了一声。 “都不是好东西。”直挺着背，骂道。 “你，你说谁呢。”林烨从来没受过这委屈，一点都忍不了杜鑫达，直接对他拳打脚踢，手伸不出，脚一直往他头上踢。 “杜鑫达，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私生子，让你跟着我们就不错了，滚回你那贱人妈那去。” 杜烨一边打，一边止不住的骂道。 杜鑫达也不客气了，窝囊气在他身上不知吞了多少。反正都要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在盛述淮手上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杜鑫达根本不相信盛述淮能放了他们。 于是，一场混战开启。 两人都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疯狂向对方撕咬。都想在彼此身上咬下一块肉，以解心头之恨。 盛述淮就看着这场狗咬狗的滑稽画面，内心没一点波澜。 吴昊缓了过来，脸色仍然惨白。 看他们疯狂的样子，连连往后退。 趁所有人不注意往门口移动，侥幸妄想着自己能逃走。 滋啦。 “啊啊啊—” 烧焦的味道冒出，杜鑫达和林烨也终于清醒了一点。 吴昊被电晕了过去。 扑腾摔在地上，头磕到墙上，血滴答滴答往下流。 暗红色的墙无比鲜艳，吴昊倒在了血泊中。 盛述淮眼皮都没抬起一下。 两人这才开始真正的恐惧，刚才刷的小聪明无处可逃。 “接着说。”盛述淮淡淡开口，没受到一点影响。他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藏在光的背面，脸色看不出表情。 杜鑫达先一步开口问：“白述远怎么了？为什么抓我们？” 方荡好心的说：“两位少爷，白先生已经去世了，请两位少爷能多提供些有用线索，也便于尽快回家。” “死了？！你说白述远死了？！”林烨一脸震惊，大声嚷道。 杜鑫达也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死了，死了。” 两人似乎都对白述远的色非常震惊和不可思议。 方荡：“两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鑫达知道家里已经放弃他了，不抱任何希望了。私生子一大堆，不缺他一个，但还是很恶心。 林烨急着回家，他妈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不能死。他直接说：“我和他相处不多，只是最近一次跟他联系，他一直在电话里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伟大，填补，杀人的词，我骂了一句他有病就挂了。”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他就说了这些，我能走了吗？”林烨双脚并用的想站起来，结果扑在了地上。 方樣：“不够。” “没什么了，真没什么了？”林烨极力证明。 杜鑫达只觉好笑，都该遭报应。嗤笑一声：“你不说，那我说。” 林烨瞬间急了，动起来就要咬人，“杜鑫达，你他妈的的有病，你是个傻逼吧，老子出去一定要杀了你…” 杜鑫达只是大笑：“我本来也不想活了，拉你一个垫背也不错，你说是吧？林小少爷。” 林烨一听这话直接恼了，眼见方荡又走了过来，一脚踢在他胸口上，肋骨断了。 疼得直叫。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杜鑫达看见这场面开心极了，兴奋了起来，磕磕跘跘爬了起来，一脚踹到了他脑子上，林烨直接晕了过去。 “啊—真好。”杜鑫达拍拍手，露出变态的表情，开始享受这美好的的时刻。 他将手上的麻绳解开，拍了拍手，笑道：“盛总，谈个条件？” 第65章 操控 房间里，伟岸的身影阻挡住光源，盛述淮点了点手指。 方荡上前一步，站在盛述淮一侧。呈防御姿态。 盛述淮手挥了一下，方樣点了点头。 扯了扯凌乱的衣服，杜鑫达双手举高，嬉皮笑脸说：“盛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您谈一次合作。” 头上被一个冰冷的物品抵住，顿时僵住，杜鑫达一步一步往后退。小心翼翼的看向前方。 退了五步，砰，杜鑫达直接跪下了。骨头直接砸到了地上。 “盛总，您这是干什么？”杜鑫达一手抱着小腿，用力按压止血。 方荡收回，万年难变的表情回答：“你越界了。” 老板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是以谈判的姿态。 没有上一个。 杜鑫达冷汗直流，恐惧直击天灵盖，毛骨悚然。刚才盛气的样子荡然无存。他忘记盛述淮的身份。 他太得意了。 抬头看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动作没有丝毫改变，眼底是漠然，仿佛生死在他眼前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不在乎。 灯光暗了下来，盛述淮的脸更让人看不清。 让杜鑫达无端想到了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是一次非常意外碰巧的经历。按平时来说，盛述淮根本不会对小事出手，杜鑫达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事情。 晚上，他跟朋友出来野营，迷路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工厂门口一直传出哭喊声。 怀着好奇的心情悄悄隔着门缝看了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盛总，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男人痛哭流涕，哭天喊地，鲜血裹满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血球。没有任何人样的跪在一个人面前。 手肘和膝盖处的白骨都露了出来，阴森森的，是全身唯一一抹白。 杜鑫达从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汗毛立起，后背冒汗。 朋友也被吓住了，刚放假的学生奔着好心看情况，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两人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就赶紧报警。 杜鑫达走的最后一眼，无意瞥见了坐在上位的那个人，一身贵气，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个人坐在光下面，只能看见嘴唇和下颚线。 杜鑫达一直记得这个场面，直到他被认回家族，才知道那天见到的人是谁。 他属实一惊。 疼痛将他拉回现实。 方荡踩着他小腿处的伤口，碾了碾，杜鑫达青筋暴起，喘着粗气求饶。“盛总，我说。” 方荡放开他，站在盛述淮身边。 “我一开始认识白述远是在酒吧。酒吧里，对…他每天都泡在酒吧。” 杜鑫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说：“他一直都很喜欢酒吧，直到前一段时间，大概是两周到三周前，我记不太清了。他忽然消失了一两天。” “那两天，没人知道他去哪？我想约他喝酒，他都不在。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非常爱喝酒。而且在他喝酒的时候不能刺激他，一刺激就什么话都往外说。” 杜鑫达：“之后他回来了，但戒酒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知道不能刷小聪明，杜鑫达一五一十全说了。“那天我们使劲灌他，才套出一点话。他说他只是个棋子，他讨厌被操控的感觉。我们只是纳闷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后来，再后来就没什么了。” 止住血，杜鑫达不敢抬头看盛述淮，只能跪着问：“我能走了吗？” 砰。 杜鑫达捂住他的腹部，血从里流出。 太疼了，“我全都说了。全都说了。” 缩在地上，努力想保住自己的命。 方荡直接对准他，他又哭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还有一句话，不…是一个字！一个字！” “爸，是这个字。” 杜鑫达以为自己终于能出去了，还没来得及欢喜，就睁着眼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都解决了。”盛述淮淡淡道。 “是。” 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车里，方荡递来消毒酒精和湿巾，盛述淮接过，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擦完扔过去，说：“查。” “是。” 小雨淅沥淅沥的下着，又是一个下雨天。 花店的老板包装着手上刚运来的玫瑰，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进店买了一束碎冰蓝玫瑰，撑着一把黑伞走向远处。 衣角翩飞，被雨打湿，黑色更深沉。 店员不解：“老板，这个人是谁啊？你和他好像很熟悉？他经常来着买花吗？” 店长手上的活没停，只是抬眼看了远处一眼，淡淡的说：“我和他爱人喜欢的的花很熟悉。” “爱人？！”店员双眼冒星星，笑嘻嘻的说：“他们真幸福。” 店长顿了片刻，说：“是啊，很幸福。” 陌生的人，祝你幸福。 雨下的有些小了，变成飘飞的针叶了。黑色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沉闷闷。 天气压抑下，人的脾气都有几分急躁，可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灿烂。 雨过天晴般。 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笑容，男人嘴角也跟着扬些弧度。 “好久不见。”算是男人在和他打招呼。 男人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干净，边角边角都不放过。 因为怕照片上的人不高兴，洁癖的很。 伞倾斜了下来，打在墓碑上方。 “冷吗？一往你最怕冷。”男人靠近了些，“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应该有点用吧。” 男人轻笑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恐龙玩偶，放在墓前。 “呐，对你够好了吧，给你带的。” “知道你喜欢，不用谢啦，来梦里看我一次就行。” 男人的大衣粘上了雨水，湿了一片，去没感受到，只是一直蹲在墓碑前絮絮叨叨。 像聊家常一样，告诉他。 “今天做了很多你喜欢的小饼干，太甜了，我放起来了。” “昨天在超市看见一个超级可爱的小恐龙抱枕，你肯定喜欢，我买回来了。” “一周前，我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电影，电影一点都不搞笑，但旁边人都在笑。” “想你了。” 雨停了，刮来一阵风，扫过男人脸上。男人摸了摸脸，笑了起来。 第66章 密雾 命运多舛，齿轮转动，邪带着念都在一处迸发，滚滚向前。 “是盛先生。”方樣犹豫再三还是将手上的照片递给盛述淮。 盛述淮接过，手指明显抖了一下。 阳光下，什么都未能遮掩，罪恶和污浊同是。上面的人全然展示在盛述淮眼前。 …盛邺治。 瞳孔骤缩，头脑昏沉，脑海中突然被未知名片段冲击，大段破碎的回忆涌来。心底不知名的惧意和恶心沿着血管往上爬，丝丝钻进盛述淮的心脏了。 方樣最好了一切准备，直升飞机在阳台停着，医生也在待命。 精准的预测到了老板的反应的方樣，不用多说，倏然从他手里拿走照片。 “老板，你…还好吗？”方樣从后面虚虚的环住他，毕竟上一次就不知为何突然晕了过去。 那是一个痛苦的回忆，在盛述淮接手公司后，轮轴转了一个星期后忽然收到了一张照片，直接当场倒了下去。 照片内容方樣没看清，后来再找也没找到，加上盛述淮醒来什么都没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方樣一直记忆犹新。 直到情境重现，方樣不得不多了几分警惕心。 “照片毁了。”盛述淮右手抓住沙发扶手上，顿了几秒，身体顺势滑落下去，倒在沙发上。 “是。”方樣直接碎了。 贴心的倒了一杯水给他，问：“老板，还查下去吗？” 方樣只是好奇，非常不可思议与盛述淮的反应。可盛述淮的身体情况他最清楚，没有任何状况。 那… 盛述淮接过水杯，就放在了一旁。缓了片刻，冷静了下来，眼神空洞却还是字字带力的说：“查，查到最后。” “是。”方樣带上门，当即出去接着吩咐了。 徒留盛述淮一个人看着一杯水，久久不能回神。 缕缕白烟，袅袅升起。 似雾似密。 嗡嗡嗡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电人是医院院长。 “盛总，秦先生的情况开始恶化了。您…”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着急。 “我马上来。”水杯被盛述淮无意打翻在地，洒落了一地。 外面的太阳晒的人很热，走过来医院里是冰冷入骨。 盛述淮只觉全身冰冷，喘不上气，食物在肠胃疯狂搅动，嗓子里有血腥味混杂，呕吐感越来越强烈。 “盛总，您来了，一段观察看来，秦先生的情况应该是开始好转，不假时日都有可能醒来。” 院长说道这的时候，表情是凝重的。 他知道秦先生对老板的重要性，日夜守着，看着。 盛述淮咬紧牙关，“他到底怎么了？” 院长也是一脸遗憾：“盛总，病情太过少见。今就在刚才，不知为何，秦先生的生命特征突然变化，并且呈直线下降。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长时间，您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见盛述淮的脸色苍白失血，院长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进入抢救室。 盛述淮站在原地，浑身发抖。最坏的结果，他什么都不敢想。 秦瑾怎么会突然出事？！ 脑中又闪过那张照片，盛述淮大脑泵机住，这也太过巧合。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给方樣发了条短信，不假思索的扔掉手机，抬步离去。 走的时候，他看见了抢救室的灯，红色的。 他没多少时间了。 秦瑾在等他。 秦瑾来到了一颗古树下。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像是层保护罩。红色的布条随风扬起，带着某种力量，肆意的飘动着。秦瑾在这感受到了片刻的安静。 “秦施主？”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仿佛平底惊雷一样将他炸了起来。 来人一身袈裟，佛珠于胸前，手里执着佛串，笑着走来。 “您认识我？”秦瑾语气有些意外和生硬。 来人明显是寺庙中人，他不信佛教，更不会来过寺庙，怎会得人相识。 秦瑾心想恐怕又是个偏子。 “自然。不知施主到这所谓何事？”和尚转着佛珠，笑容慈祥。 更符合骗子的形象了。 秦瑾不知他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估计瞎猜的，想了一出，也没什么耐心编假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可能有缘吧。我也不清楚。” 想必这便也是记忆的一环。 不清楚前，还是不要乱说为好。秦瑾决定闭嘴。 “有缘？施主自己可信这个说法？”和尚笑了，不知是不是感觉好笑又笑了好几声。好像是看出秦瑾的端倪，但不加修饰，故意戳穿问道。 秦瑾心道难道果然又遇见一个骗子，每个骗子好像都喜欢这么说。再后来嘛就是钱了。表面功夫还是要过得去。于是过了个嘴，赞赏道：“大师，果然是好眼力。” “承蒙夸奖，是施主心里说的罢了。” “心里？大师可还听到我说其它的？”秦瑾疑惑了一下，这倒是新词，于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也挺好奇他能答上来什么。 和尚并未回答，只是一副看透他的样子，问道：“施主，有烦心事？” 秦瑾收起了笑意，望着满树飘飞的丝带 ，心里越发宁静，竟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想见一个人。” 和尚笑而不语。 尽管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秦瑾还是笑着继续问道：“你说他想见我吗？” 和尚还是没说话，只是手指向树冠。秦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滞。 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红色丝带顿时炸开，上面墨色字迹彻底显现出。 每条丝带上只有两个字—秦瑾。 黑色的字迹，如同一辙。每个字都极为工整。 风又吹来一阵，将炸开的红色丝带吹下，有一条稳稳飘落到秦瑾肩上，秦瑾拿下，看到了一行小字，与他的名字并列。 ——盛述淮书。 风还吹着，呼呼的在秦瑾耳畔擦过，秦瑾听不到和尚的声音，但他好像开了口，口型是：“想。” 四年前盛述淮怀着心事埋下的伏笔，在四年后成为一颗呼啸而过的子弹正中秦瑾的眉间。 第67章 迟来一步 炎日当头，汗流浃背的方樣从医院出来开着车飞速行驶。 “喂，方荡，快去找盛邺治，老板单枪匹马去找盛邺治了，务必保住老板的命。”方樣语气的着急和慌神，让他丝毫不顾一切的飞向盛述淮。 “好。”方荡立即行动。 方樣看着飞窜的车速意识到是自己的两倍，内心还是艹了一句，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老板，你可以理智一点，安全首位，秦先生还在等你啊。”方樣只有内心祈祷同时猛加速。 正是高峰期的车流，并未为任何一人开路，反倒是方樣堵在了路上，动弹不得。 轰轰轰。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一瞬间变成了阴天。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 一切都是这么猝不及防，导致许多人都直接淋成了落汤鸡。 路只能更堵，方樣更加焦急。车困在方寸之间，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动了。 “喂，方荡，你那边怎么样？找到老板了吗？”方樣心里仍心存侥幸，希望总比失望多。 方荡好像处在声音嘈杂的环境，滋滋啦啦声响个不停。抬高点声音说：“没，我们也被堵住了，定位也消失了。” “怎么可能？明明…”方樣眼瞧着定位消失了，直接愣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指尖点了几下，点不动。 “滋啦滋啦————”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喂喂喂…方荡方荡，你听得到吗？方荡—” “艹。”方荡骂了一声，发现信号也没了。 打开车窗，听见外面小声讨论的声音。 “唉，手机没信号了！” “啊？真的假的，我的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我的也没了。” “昂，我也没了。” 方樣关上车窗，心道完了。 “盛述淮，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世界。” 盛邺治指着这伟大的场景，笑道。 “你到底是谁？”盛述淮与他对坐在沙发上，全然无视递来的茶，问。 “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这件事很明白，而且很简单。不是吗？”盛邺治喝了口茶，淡淡道。 盛述淮直接了当的说：“秦瑾的事情是你做的。” 眼底晕不开的狠，在后一秒就要杀了眼前人。又在他抬头看向时，收了回去。 “是，他本不该来。”盛邺治一开始还是很欣赏这个世界的秦瑾，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没办法，只能他死。 “孩子，你还小。你的身份注定不会死亡，所以一两个外来人不算什么。”盛邺治平淡的语气就如同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盛述淮手放在膝盖上，努力压制住戾气。说：“为什么？” “孩子，世界上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为这个世界活着，就是你的一生。” 盛邺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都变得激动了起来，仿佛已经一个伟大的作品即将诞生，而他将成为时代的铸就者，伟大道路的引领人。 “放了他，放了秦瑾。”盛述淮处于骨子里的畏惧压的他喘不来气，眼睛都不能和他对上。只能紧握口袋，来汲取一份安全。 “回去吧，好好活着。”盛邺治早就已经从幻想中醒来，放下手上的茶，说。 “您不喜欢我了吗？又要被抛弃了吗？”盛述淮垂着头，小声道。 盛邺治还是很爱自己的品里的每个人物，毕竟都是他的孩子。 “孩子，没有人会抛弃你。你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盛邺治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 盛述淮僵住了，手缓缓划过口袋，直接掏了出来，刺向他。 大吼着：“你去死吧。” 在刺向他的一瞬，盛述淮想了很多，但更多的是畅快和轻松。有些东西应该放下了。 不是自己的错，自己没错。 盛邺治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看着他。怒气爆发握住刀子，转了个方向。两人力气竟不分上下，刀子被甩了出去。 盛邺治身体没有受任何伤害，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幻觉，而盛述淮此时却被定在原地。 “儿杀父，滑天下之大稽。”盛邺治闲庭漫步捡过那把刀，“反派，还会反抗了，呵。” 盛述淮站在原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刀子，内心竟无一点波动。 有点可惜，没见他哥最后一面。 哥，想你了。 秦瑾猛的转头，着急的问：“他在哪？” 风停了，红色丝带还在飘。 和尚笑了笑：“他在你心里。不是吗？” 心里，是在心里，可是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大师，不妨直说。”秦瑾走过去，手里拿着红丝带，面色明显着急了几分。就在他刚要走到和尚身边时，手里的红色丝带飘走了。 “欸，你飘什么？”秦瑾用了几分力，一把抓住飘飞的丝带。 但红包丝带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猜到了秦瑾的动作，竟飘回了树上。 秦瑾眼睁睁看着手里丢了丝带，挠挠头问：“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和尚没说什么，转头离开了。 “这还不包售后？！”秦瑾心里小声嘟囔。 哗啦哗啦。 眼见一片一片的红色碎片划过。 抬头，整个树上的丝带全碎了，落了下来。 红色刺痛了秦瑾的眼睛。他看到了满天飘飞的怜。 忽然，两片碎片落在了秦瑾眼上。 ——“哥，我喜欢你。” ——“哥，你想我吗？” ——“哥，你不能离开我。” ——“哥，我爱你，我们每天说一遍行吗？” ——“我只爱他，我等了他四年。” ——“哥，回来吧，好吗？” ——“哥，我想你了，我想再见你一面。” “不要，不要，不要，盛述淮——” 秦瑾看见了盛述淮插着刀子晕倒在了地上，自己却怎么也抱不到他。 “盛述淮，盛述淮，我在这，我在这。”秦瑾着急证明着，却阻挡不在献血的流失和时间的流逝。 他看到了盛述淮最后最后的爱，炽烈燃烧，噼里啪啦的烧掉了所有障。秦瑾记起来所有。 他要回去。 第68章 一生挚爱 雨过天晴即霁。 乌云散开，雷电消失，雨骤然停止，天空一片晴朗，彩虹显现。 人们惊呼，终于不堵车了，车流开始前行。 刚才的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被人撇置脑后。无人问津。 方樣也有些纳闷这诡异的天气，老板还没找到，愁死人了。 “嗯…信号恢复了。”方樣立刻再次定位，发现老板车的位置竟然在盛家老宅。 “不可能啊…”方樣是了解盛家一些的，盛家老宅已经在盛述淮18岁搬出去的时候，一把火烧干净了，怎么可能去哪？ “喂，方荡，是信号恢复了。去盛家老宅。” 方樣看着万里无云，探出头太阳的晴天，心里拧巴了一下。 总觉得哪里不对。 嗡嗡嗡。 “嗯…是老板的电话，是李院长。” “喂，李院长，怎么了？”方樣接下电话。 就听见那头欣喜的声音，“啊，是方助，秦先生醒了。就在刚才醒了，简直是奇迹啊，奇迹。”李院长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奇迹奇迹，高兴极了，仿佛要隔着电话线跳过来告诉他。 方樣也是高兴的，秦先生终于醒了，老板知道了铁定超级开心，一定要马上告诉老板。 “行，我知道了，我会告诉老板的，你先别让秦先生激动。等着老板回来。” 方樣嘱咐道。 “好。” 老板，你在哪？ “我要回去，怎么可以回去？”秦瑾心情早已压不住了，快是要发了疯，心里缺失的一块终于找回，急切的想要去抱他。 “施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和尚不急不慢，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怎么回去？”秦瑾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深思。 “能说明白吗？”秦瑾一抬头，就发现和尚不见人影了。 不是，怎么都喜欢说话说一半啊。 “怎么回去？怎么回去？” 秦瑾回想起自己怎么过来的，被人捅了一刀，然后呢？再捅一刀？ “002，你在吗？002，出来。” 秦瑾冲着周围大喊，不顾一切的嘶喊，树晃动了一下，半截树枝掉了下来。 “树枝，也行。”秦瑾走过去，捡起，卯足了力气，往自己身上捅。 疼，意识在慢慢回归，还是有用的。 秦瑾消失了。 和尚又出现了，手里握着把刀。看人已经走了，就留下半截带血的树枝，气的不行，“死孩子，这不给你拿刀了吗？！” “宿主，宿主，你回来了宿主，醒醒醒醒啊。”002在秦瑾的病床四周转着圈喊。 像是喊魂似的。 “宿主———” 002最后用了一个大白嗓，趴在秦瑾耳边，吼。 “别…”秦瑾气弱体虚的轻声说。 “啊啊啊，宿主，你终于醒了。”002趴在秦瑾床边，开始干嚎，表达自己对宿主的期待与爱。 “滚。”秦瑾慢慢恢复力气。 意识和魂魄一体，需要些时间完全重合，秦瑾还没完全恢复，只是醒来，还需些时间静养。 002又开始了念叨：“宿主，你一定要好好修养，先不去理这个世界的外来人，他先在应该不会和你动手。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塑魂。” “行。” “盛述淮在哪？”秦瑾忽然打断，002熄火了。 “他在哪？”秦瑾疑惑，从他醒来到现在，盛述淮都不见人影，根本不可能不在，除非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但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你说，盛述淮到底怎么了？”秦瑾脸色难看。 002吞吞吐吐半天，来了一句：“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看见…看见…” “哥，我想你了。” 回忆再次重现，是真的！！ “是真的？” “嗯。”002背过身体，掩饰心虚。 宿主说让自己看好盛述淮的，可是自己说了，宿主没听到啊。 002欲哭无泪。 秦瑾腾一下坐起，掀开被子，往外走，没等跨出一步，就摔在了地上。 “唉，宿主，你先别急。他不会死的。”002忍不住安慰道。 宿主这个样子太可怜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是看见了红丝带了吗？那个是四年前盛述淮给你系上的，同时为他挡了一命。所以他不会死的。”002怕秦瑾多问，捂嘴，一脸不干我事的表情。 “谢了。”秦瑾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 002惊呆了，看着秦瑾扶着床一点点爬站起来，移动着双腿，靠着墙走到了门口。 还没来得及敲门，门一下子开了。 “秦先生，您终于醒了。”方樣迎了上去，赶紧扶住他。 “盛述淮呢？”秦瑾没拒绝他的搀扶，开口问。 “老板，老板…”方樣想编个瞎话，直接被秦瑾握住了肩膀，方樣看见了他的指尖在发抖。 “别骗我，他出事了。” 方樣僵住了，“秦先生，您先别激动，老板正在急救室抢救。” “秦先生，秦先生，您慢点。”方樣紧跟着他的步伐，眼见秦瑾越走越远，最后直接脱离了他的手臂，跑了起来。 “秦先生，你先坐下，您可刚醒，注意身体。” 方樣也是紧张，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秦瑾坐下，眼睛没离开抢救室的门。 “他怎么了？”秦瑾无神的问道。 “是中刀。”方樣回答道，“是在盛家老宅，我们一到，就只看见老板躺在大门前，血流不止。”方樣自顾自的说，完全没看到秦瑾的眼红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中刀，血流…每个字都在刺痛着秦瑾。 无一不在告诉他，是真的，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那盛述淮最后说的话也是真的。 “哥，我想见你。” 秦瑾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脑都是声音，听不到盛述淮的声音了。身体在发僵，完全没有任何知觉，面目呆滞，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秦先生，您还好吗？”熟悉的位置，不同的人，再怎么下去，方樣也要进去一回了。 他妈的盛邺治是个傻逼。 “秦先生，老板…” 方樣想委婉的告诉他盛述淮的情况，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还没开口就听见秦瑾说：“我等他，这次换我等他。他会好的。” 石头掉进水里，水花溅起。却没沾到他们身上一点。 又是熟悉的“我等他。” 第69章 数据重置 “哥，真的要走？”秦晴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就看见秦瑾在收拾东西，盛述淮坐在床上。看着一切都是假面的很美好，除了秦瑾一开口的离开这里。 “嗯。你来了，正好跟你说一声。”秦瑾看向门口，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身子，拉了一把椅子，对她说：“坐。” 秦晴没坐下，仔细观察了床上坐着的盛述淮，又想到方樣电话里说的情况，很符合。不清不楚问道：“哥，盛小淮怎么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丝毫没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像是看不见任何东西，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 “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说。”秦瑾走到盛述淮面前，摸了摸他的手，不凉。从床头端起刚倒的热水，喝了一口，喂了他几口。盛述淮不拒绝，乖乖张嘴，小口小口喝完了。 等着盛述淮喝完水，掀开被子，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乖乖，累了没？要不要睡会。睡一会好不好？”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扶他躺下。盛述淮听话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秦瑾亲了他眉间一下，将他周围一切弄好，一个按钮放在他手边。手指着外面，用口型对秦晴说：“我们去外面说。” 秦晴点了点头，又看了盛述淮几眼，眼睛溢出心疼，跟着秦瑾出去了。 秦瑾轻手轻脚带上了门，确保盛述淮没醒，才开始说话。 “我不能走远，我们就在这说吧。”秦瑾侧着身体，站在门前，确保一眼就能看见盛述淮。 “哥，盛小淮醒来就这样吗？”秦晴是知道一点的，但盛述淮完整的情况她还不是很清楚。 一接电话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说盛述淮住院了，而且情况很糟糕。 秦晴实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懂明明他们已经这样了，老天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这样对待盛小淮。 “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他。”秦瑾垂下了眼眸，过眼云烟的景象再次重演。 他开始续续断断的说。 盛述淮抢救的很顺利，正如002所说，伤口不致命。 得到了002的保证，秦瑾放下了大半心，在盛述淮床边耐心守着，等着他一醒来就可以告诉他自己回来。 002在这期间查了很多资料，一针见血的指出说：“宿主，他不会死。但他这次应该数据会清除很多，甚至会清零，你要做好准备。” 002说的很对，丝带救了他一命，盛邺治是想杀他的，他想平衡这个世界，用一个人顶上盛述淮的位置。 万幸的是盛述淮夺回了一条命。 盛述淮醒来的时候，眼神空洞，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不吭不响，就一直躺着，听不进任何声音。 “他大脑受了点伤，现在不说话，没有任何想法，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秦瑾编了一个理由，十分逼真。 秦晴不知道他刚醒的情况，只是觉得他哥变了个样，也许是因为盛述淮的原因。 秦晴想了想盛述淮现在的情况，说：“哥，以为这个所以你打算离开这？” “嗯，我打算带他回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养伤。”秦瑾没瞒着她。 002昨日的话重现，“宿主，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带他养伤。” 002突然给他了一个地址：“这个地方很好，也算这个世界的保护小圈。你可能去这。” 秦瑾神情恍惚，这个地址他很熟悉，是他们原来住的地方。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都是命。 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是这个地方，没想到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 秦瑾重来一次，竟然也开始相信了这些东西。 “行吧，哥。你们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秦晴相信他决定。 “行了，哥。我也不添麻烦了。你进去吧。”秦晴不是没感受到他的目光，从一出门开始就没看过其它的地方超过三秒，频频看向门口的玻璃。 是害怕了。 秦晴拍了拍他的肩，说：“哥，你还有他呢。” 秦瑾：“嗯，有他在就好。” 没送她，转身进了门。 方樣知道他要带着老板离开的时候，大吃一惊，秦瑾话都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秦先生，您先别走。”方樣脑门上一抹都是汗。 “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秦瑾让他坐下慢慢说。 方樣一坐下，身后跟着的人也显现出来。 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手提公文包，递来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许旧，是一名律师。 “秦先生，您好，我是盛先生委托的律师。”许旧打开公文包将资料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什么意思？”秦瑾抬头看向方樣。 方樣解开几颗扣子，散散热，说：“秦先生，老板在您昏迷不醒的时候，连夜立了资产转移，一旦他发生任何意外，不论生死全都转移给您。” “我这样说对吗？许律。还是你来说吧。” 方樣将目光移向许旧。 许旧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这便是盛先生所有资产，我在盛先生入院起便整理好了。请秦先生过目。” 秦瑾面色难看，手拿起，打开最后一页，上面是工工整整的盛述淮的名字。 手指轻抚，是他的痕迹，他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秦瑾大概知道了。 不假思索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秦瑾：“方助，公司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方樣说：“这您不必担忧，老板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您放心。” 随后两人离去。 秦瑾坐在盛述淮身边，摸了摸他的脸，说：“乖乖，你是不是很累？应该很累吧。那我们去歇一歇，好好歇歇。” 盛述淮没任何反应，只是一直仰着头，任秦瑾摸也不动。 “我们去以前住的地方，好不好？今天才知道这几年那个房子一直有人打扫。那我们正好拎包入住。” 秦瑾双手捧住他的下巴，亲了一口。 “乖乖，我们回家。” 第70 章 远方的念想落回心脏 彼岸的光来的悠久而漫长，照到回家的路上，携着春光，划着思念的船桨，远方的念想落回心脏。 光晕打在窗户上，斑驳陆离，盛述淮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秦瑾打量了一遍房间，和从前一模一样，位置丝毫没变。小物件都用罩子保护的很好，不让灰尘侵染。 “都还没变。”秦瑾走了一圈，余光还在盛述淮身上。 “乖乖。”秦瑾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问他：“乖乖，你在看什么？” 盛述淮还是不开口，只是一直盯着前面被玻璃折射出的五彩斑斓的光。 他的小臂慢慢抬起，没牵动肩膀。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圈，秦瑾看见了，是个小圆圈的形状。 “乖乖，很棒。” “对，是太阳。”秦瑾握住他的手，用时间擦干净他刚才用的手指。 盛述淮微抬头，依旧盯着太阳。 他好像对这个有特殊的执念。 在盛述淮10岁那年，和他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太阳。 是画在玻璃上的太阳，温暖了整个冬天。 现在照亮了整个房间，秦瑾弯了弯嘴角。 “乖乖，累不累？我们先坐在沙发上好不好？”秦瑾见盛述淮没有拒绝，牵着他走到沙发上，让他坐下。 医生说要多休息，他的伤需要慢慢养。 秦瑾今天中午做了一个十全大补汤，整整齐齐的放在盛述淮面前。 每个味道都在盛述淮面前过一遍，举着勺子，他喝下就证明他喜欢，不喜欢就不动。秦瑾用这个法子试了好几个汤，都成功了。 “真乖。”秦瑾放下勺子，捏捏他的脸，夸奖道。 再换一个，盛述淮直接张嘴喝掉了。 秦瑾又换了一个，盛述淮不动。 秦瑾又换了一个，他还是不动。 换了一遍，他也没喝一口。 嗯？不喝了吗？ 那也行，让他躺一会。秦瑾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秦瑾的错觉，盛述淮好像有点反抗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秦瑾有点困惑。 两人静默了。 秦瑾犯了难，捋了一遍，又看向碗，再看向他脸，好像懂了什么。 试探着捏他的脸一下。轻声说：“真乖？” 盛述淮站了起来。 嗯？！真的有效。 秦瑾哭笑不得：“盛小淮，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丝毫抵抗不了盛述淮的可爱魅力四射，亲了亲他的脸。 秦瑾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条手链，一条手链上有一个按钮状的挂坠，带在盛述手腕上。另一条上面的挂坠是一个小灯泡，带着自己手腕上。 这是秦瑾昨天订做的。只有盛述淮一按按钮他就能感受到，并且定位他的位置。还有多种功能，比如能监测他的身体情况。 秦瑾耐心叮嘱道：“乖乖，只要你想见我，你就按一下这个按钮，我手上的小灯泡就能亮，我就会回来。” 演示了一遍，盛述淮眼神转移到他的手腕上。 “怎么了，乖乖？还有什么不明白吗？”秦瑾贴近他问。 盛述淮没说话。 秦瑾见重要事情解决了，下面一件大事就是盛述淮的睡眠问题。 “少食多餐，我们去睡一会好不好？”秦瑾遵医嘱，半抱着他到床上。 盛述淮不哭也不闹，抓着秦瑾的手，躺床上就睡着了。 “睡吧。”秦瑾任由他抓着，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趴在床边守着他。 盛述淮睡觉真的很乖，这是秦瑾从他小到大确认的一件毋庸置疑的事。 在他看来，以前的盛小淮最讨厌睡觉，每次睡觉的时候都睁着眼，像熬鹰似的，一动不动端坐着。 “诶…盛述淮睡觉啊，愣着干什么？”秦瑾在他身边躺下，懒着动，索性用脚挑起被子的一觉盖在他身上。 “只有一条被子，这几天先凑合着用。真冷真冷…等我工资发了，再买新的。你睡啊…睡…”秦瑾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睡着了。 盛述淮还是不睡。 半夜秦瑾感觉到太暖和，有些热。“嘶…怎么这么热…”秦瑾迷迷糊糊的醒了，抬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周围的被子，用力扯开。 没想到没扯动，摸到了一处滚烫的肉。 “我去！！”秦瑾乍然惊醒，睡意都被吓没了。 揉吧揉吧眼，才发现是盛述淮。 “害！我以为是谁呢？不是…怎么这么烫？！！”秦瑾去碰他的额头，热烘烘的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盛述淮，盛述淮，你醒醒，你发烧了？！！盛述淮！！”秦瑾摇他的身体，想把他摇醒。但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秦瑾被他吓住了。高烧，冬天，晚上，这三个词放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盛述淮，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去医院。”秦瑾快速的穿上衣服，打开一盏小灯，发现盛述淮衣服都没脱，全都穿在身上。 “敢唬我？！”秦瑾咬牙生气，气归气，抱住盛述淮就往外跑。还不忘留个纸条贴在秦晴门上。 开上车就带他去医院。 折腾到天明，盛述淮才退了烧。 秦瑾也体验了一把熬鹰的感觉，要猝死。 请了假，提前领了工资。秦瑾买了点早餐装在保温桶里，守在盛述淮床前。 脑子昏昏沉沉，秦瑾直打哈欠。 “盛述淮啊盛述淮，等你醒了，我就揍哭你。”秦瑾给自己暗暗立fg。 等盛述淮醒来后，前后照顾，嘘寒问暖，快把自己搭进去了。早就把刚才的狠誓跟钱一块花出去了。 等着盛述淮痊愈回到家，秦瑾在凳子上一坐，不吭声。 盛述淮自知理亏，就一直站在一边像罚站一样。 “说吧，我不喜欢别人瞒着我。”秦瑾淡淡的看他一眼。 “我，对不起。”盛述淮低垂着眼眸，头也不敢抬起，耳朵都耷拉着。 “算了，以后别这样了。”秦瑾也不多问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可怜巴巴的样子。 秦瑾去工作了，徒留盛述淮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等到晚上，秦瑾马上要睡觉了，早就钻进被子里的盛述淮冒出了头，小声说了一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说完立马又缩了回去。 秦瑾勾了勾唇，“嗯”了一声。 今天一定会睡得很好。秦瑾心想。 第 71章 不阻 “秦帆？他怎么来了？”谁懂啊，秦瑾一打开手机监控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秦帆，顿时惊起，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哥。”秦瑾一出门就直面秦帆，心大的不行，没注意到秦帆的眼神。 秦瑾左看看右瞧瞧，说：“哥，我们家里聊？” 秦瑾开了门，秦帆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 “哥，喝水。”秦瑾抢占先机，倒了杯水。 秦帆接下，抿了一口，放下。早就打量了四周一遍。 房子太小，屋里装饰干净温馨，像是个久住的地方，就是地理位置太过偏僻，出行有些不便。 秦帆还是有些不理解，自己就去国外出差了一阵，秦瑾就变成了这样。 翻天覆地的变化令秦帆咋舌。 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了。秦帆摸了摸他的手腕，装作不经意的问：“怎么想着搬着来了？” 秦瑾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没想到这么快。干笑两声：“环境挺好的。” “嗯，是挺好。”秦帆接道。 “还有其他人在？”秦瑾顺着秦帆的目光看到了桌上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明显是两个人的餐具。 完了，暴露了。 “是，我男朋友。”秦瑾一闭眼，一咬牙就说了出来。 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咣当。 茶杯没拿稳，等秦瑾睁眼时已经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了。 秦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裂开。 秦瑾捂额，造孽啊造孽啊。 “哥，你别动。有机器人打扫，没事。”秦瑾在手机上启动了机器人。 两个人就眼睁睁看着机器人打扫完。 等着哔的一声，结束。 “哥，还要再喝一杯茶吗？” 秦帆摆手拒绝，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不用了。什么时候？” 秦瑾忸忸怩怩：“那次我喝酒之后。” 秦帆已经脑补了一系列的操作，没想到是自己将自己家的小白菜送了出去。 哥啊，也可能我不是小白菜。秦瑾在看到秦帆懊恼的表情，以及一脸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悲伤。 秦帆咬牙：“是谁？” 秦瑾懵逼：啊哈？ 咚。 卧室门开了。 盛述淮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秦帆直接幻灭了，刺激直冲天灵盖，完全没了礼仪姿态。手指着盛述淮，用着颤抖的声音问：“他？” 秦瑾点了点头，跑了过去。 “乖乖，怎么了？是睡不着了吗？”秦瑾摸了摸他的头，万幸没发烧。 盛述淮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头直往他颈窝里蹭。 秦瑾拦着他的腰，对他的撒娇很受用。 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两人完全没看见秦帆的表情。 秦帆一副没脸看的表情。 这下好了，自己弟弟是猪了。 秦瑾揽着盛述淮坐到沙发上。 秦帆看出了点不一样，盛述淮呆愣不说话还要人牵着走到沙发上，全程没表情。 秦瑾：“哥，盛述淮他受了点伤，伤到了头。” “什么？”秦帆诧异，怎么会？ 据他了解，盛述淮这个人做事狠辣干净，结仇颇多，但活到今天，他不是没有能力自保。这出戏给秦帆整懵了。 “是盛邺治？”秦帆一猜即中是秦瑾没想到的。 “嗯。” “这亲爹也是没谁了！”秦帆现在看盛述淮都带着几分怜惜，已经自动把他归到家人的范畴。 两级反转的转换态度，好像忘了刚才自己的震惊。 秦帆一定是要为自己弟弟考虑的，秦家有钱，不会通过联姻来绑定两个不爱之人。只要秦瑾喜欢，那这个就是秦家的一份子。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你怎么打算的？”秦帆认真问道。 秦瑾胳膊搭在盛述淮后面，防止他栽下去，替他拉了拉衣角，回答：“他会好的。” 秦帆也不为难这对小情侣，他们要面对的东西很多，自己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添堵。但有些话先说前面，“他万一不会好呢？你要照顾他一辈子。” “就算有护工，大量的困难可以用钱解决。那你呢？秦瑾，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性格我还是了解一点的。” 秦帆说的话不无道理。 秦瑾这个人说是皮，但做的事情很漂亮。说是热爱某样东西，但从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说是为一个东西付出全部，但成功后就丢到一边。 秦帆也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能陪一个人走到最后。 这对另一个人不公平。 “哥，我很爱他。我会陪他一起好起来。如果上天真的不眷顾我们，我们就在这个小院里慢慢生活也好。”秦瑾做好了一切打算去爱他。 “行，你准备好就行。放心，我不会告诉爸妈，你自己说吧。” 秦帆给他提供保障。 秦瑾：“谢谢哥。” “行了，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有事别硬撑着，给我打电话。” “我是你哥，一定希望你好。” 秦帆站起来，“别送了，好好陪他吧。” 秦瑾：“好。” 房子里又恢复成了两个人。 “怎么突然醒了？”秦瑾抓住想要往后退的盛述淮，凑到他眼前问。 盛述淮不看他，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嗯…在看什么？” “手腕，怎么了？”秦瑾将自己的手腕放他手上，看他怎么做。 盛述淮低下头，看着他的手链，用自己的手链碰了碰，又重新抬起头。盯着他。 “手链…没事啊。还在。”秦瑾有些看不懂他的行为，初步认为他是担心自己手链丢了。 盛述淮突然脸贴上了秦瑾，秦瑾轻笑：“乖乖，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盛述淮似乎感到了脸上传来的轻微振动。又移开了脸。 “乖乖，你这么这么可爱啊。”秦瑾双手捧着他的脸，捏了捏脸上的肉，手感超级好。盛述淮脸惨遭蹂躏，浅红了一片。 “行了，看着太可怜了，不欺负了你了。”秦瑾笑着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盛述淮像是学到了什么，低头在他手腕内侧亲了一口。 正是刚才电到底地方。 手链上的电流在他按按钮时开启，可能是一醒来太急，找不到秦瑾。秦瑾在刚才被电了一下，但盛述淮第一次按就给了回报。 秦瑾笑着抱住他，这波不亏。 第72章 再次浮动 “呜呜呜呜……” “乖乖，我在，我在呢，哥在。”盛述淮的呜咽声在秦瑾耳边响起，秦瑾抱住他拍了拍，嘴里一直在说我在我在。 这已经是他们搬来的第四天了，盛述淮一开始很是适应，该睡睡该吃吃。 秦瑾也乐衷于喂他，每次他不稍微有点反抗，就抱他放在腿上。盛述淮也就乖乖喝药了。 两人最后总能交换一个缠绵苦涩的吻。 秦瑾乐此不疲，经常喝一口亲一口，没办法，他对象太可爱了。 亲亲亲亲亲亲。 亲到他喘不过来气，才恋恋不舍的放过，看着他通红稍圆润的脸，秦瑾老是想着法子欺负他。 但今天，盛述淮情绪明显波动幅度较大。从今天的不配合吃药，采取摇头，咬紧牙关不张开来抵抗到现在的噩梦呢喃。 秦瑾抱着他，耐心细致的安抚着他。手在他身上过了个遍，确保不是疼痛所致。才放下心来。 “乖乖，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秦瑾拨了拨他的头发，柔声细语问。 盛述淮没睁开眼，只是一直往秦瑾怀里拱，蹭个不停。 “乖乖，抱着呢。”秦瑾揉揉他的腰，软软的，又捏了几下。 盛述淮有些怕痒，在秦瑾身上蹭来蹭去。一点都不老实。 被子下的两人手脚交缠在一处，身体也严丝合缝的贴近。秦瑾按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 “宝宝，你做了什么梦呀？可不可以告诉我啊，我想听。”秦瑾在他颈部呼吸打圈，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盛述淮全身颤栗还往他怀里躲。 盛述淮扬起头，眼睛红彤彤，水润润唇的一掐就冒水。偏偏他还不自知，蜷缩进秦瑾怀里，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无害的将秦瑾当成希望。 这…秦瑾只觉过于刺激了。 “算了，不欺负你了。”秦瑾摸着他的头，握住他的腰，离他鼻息之间。 “宝宝，不高兴吗？” “梦里有什么害怕的吗？”秦瑾不敢太过刺激他。 002推送过了一条消息。 —“宿主，要把盛述淮怕的东西都干趴下才行，要刺激他，狠狠刺激他。他现在数据重置，应该重编数据植入，但他现在不愿，他的害怕之物在阻挡着他。” 002来的这条消息非常及时，甚至是关键钥匙。 秦瑾仍在努力疏解他的情绪：“宝宝，放松，我在，不怕。” 盛述淮呜的一声，埋在他胸膛上，手紧紧抓着他腰两侧的衣物不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害怕。在祈求安全感和依赖感。 “乖乖乖，不怕哦，我在呢。”秦瑾抱紧他，盛述淮手勒在他脖子处，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说什么都不撒手。死死抱着他的支柱。 秦瑾这夜几乎未眠，一整晚都在照顾盛述淮，盛述淮一睡着就醒来，一次比一次害怕，一次比一次恐惧。 秦瑾一直抱着他，一直说“我在，不怕。” 到最后，只要盛述淮一动，秦瑾就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我在，不怕。” 直到天明。 盛述淮的惧意才减少几分，进入睡眠模式。而秦瑾睡不下去，直接敲醒002。 “说吧，还有什么再瞒着我？”秦瑾开门见山，一句话拉开了002的骗局防守门。 002：“宿主…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听不懂。” 002移动自己的脚，想悄悄切断两人的脑连接，被秦瑾逮了个正着，一把薅住它的身体，将它倒过来，挂着。 “宿主，宿主，你不能这样，我这是为你好为你好。你这叫恩将仇报，大逆不道。”002用着不知在哪学的新词。 秦瑾简直被气笑了，直接被它这不知者瞎用的学习态度惊呆了。 秦瑾皱眉：“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乱七八糟啊？！我这是刚学的精华。精华，听不懂啊？！！”002被气的直蹬腿，乱扑腾。 在秦瑾手里挣扎片刻，还是挣脱不了，002哭唧唧：“啊啊啊啊…遇人不淑啊！不淑啊！！” “行了，快说。不说你就一直挂着吧。”秦瑾没了耐心，知道再不对它狠一点，它就窜走了，到时候去哪找它的影。 002知道撒泼打滚不中用了，还是有点气馁的，毕竟是自己新学的一种方法，还没用完就败了。 “那个，其实，其实…其实…”002其实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其他的字。 “别耍无赖！” “哦，行吧。没一个有用的。” 002撇撇嘴，瞪了一眼秦瑾，在表达自己的气愤。 秦瑾笑道：“像个鼓鼓的白包子，盛述淮会很喜欢戳你。” 杀人诛心。 002泄气了，真真无语。 “就是盛述淮的数据清除是骗你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骗我的？”秦瑾晃晃手上的002。 “就是一开始说的那个数据清零，是骗你的。但剩下的没骗你。”002被晃的眼花缭乱，一口气说完了。 “说清楚点。”秦瑾将它放下来。 002晃了两步，才站稳。拍了拍自己脑子。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确认是离秦瑾两米远才开口道。 “按理来说盛述淮身体本来是应该是消亡状态，偏离了数据被他亲手系的红丝带挡一命。确实是挡命了。但是数据清零，这个东西只能主系统才能做。他这只能算是数据抹杀。” “抹杀就是将记忆强制性删除，并设为私密，永久不能触碰和恢复。” 秦瑾理解了：“怎么才能让他的记忆回来？” “除非强制性掠夺，抢回他的记忆就行。“002轻描淡写的说，就希望给秦瑾点自信。 秦瑾知道他的意思，“直接说吧，我能接受。” 002：“晚上，在他噩梦时，进入他的记忆。” 秦瑾不假思索：“好。” “那，宿主，你要记得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你自己的记忆也丢失。”002嘱咐道。 虽然没有记忆的宿主挺好玩的，但他还是更喜欢有记忆的宿主。 希望这个方法有效，他的记忆也能全部回来。 第73 章 白日噩梦 盛述淮被连拖带抱地起来，喝了药。 还在睡，秦瑾也不吵他，喂完药就又拍拍他的背，让他睡下。 “睡吧，睡吧。”盛述淮还是睡得有些不安稳，抓住秦瑾的手不放，脸贴上去蹭了好久，最后放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002左瞧瞧转了一圈，头都快贴上盛述淮的脸上了：“宿主宿主，他睡着了？” 秦瑾一只手将它拨开：“嗯，睡着了。” “那你要不要进他的梦呀？” 秦瑾：“不是说晚上才行吗？” 002笑眯眯的说：“那不是晚上睡觉吗？他现在就睡了，我怕晚上他睡不着。” “行。”秦瑾一口答应。 “我怎么进入？” 002：“你们肢体接触就行，现在就可以。你趴下闭眼，我帮你进去。” “好。” 秦瑾替他拉了拉被子，趴在他床头，亲了他一口，闭上了眼。 “开始了。” 002的声音在秦瑾脑海中响起，秦瑾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砰。 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声。 “你个杂种，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咬我？”一身红色西装的男人，大声怒吼道。 “我盛述易才是盛家的继承人，你个杂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算个屁。” 伤口咬的很深，肉被咬了下来，有五公分那么长。血滴滴嗒嗒的落下，皮鞋上也没能避免。 盛述易越看越气，肚里窝火，气的直跺脚，还不敢拿盛述淮怎么样。 破口大骂：“狗杂种，跟你那个娘一个样，就知道勾引人，就是贱人一个。” 盛述易每次都要提到盛述淮的母亲—李慕希来羞辱他一顿。 趾高气昂的模样让秦瑾看着就恶心，活像个抓住别人小辫不放，反复细数别人的平生，一定要压人一头才肯罢休的小人模样。 啧…仰着脸非让人揍他。 秦瑾是忍不住了，直接给他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一惊，丝毫没有防备的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谁，谁敢打我？！！谁？给老子出来！！” 秦瑾又打了他一圈，单挑打着非常疼，实际看不见伤口的地方出气。 盛述易不能招架，亳无目的的躲，反而让他摔了个大跟头，直接将自己甩了出去，口中还大喊：“有鬼，啊啊啊—有鬼。” 慌不迭的跑出去，为了保护好他那张脸，手上的伤口也不顾了，血糊了他一脸。 一下子清净了不少。秦瑾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转头看向盛述淮，小小的一团咬完人就缩在角落，不说一句话，对这场闹剧充耳不闻。 可怜极了，秦瑾溜到他身后。 “小朋友，你还好吗？” 盛述淮不说话，一直坐在墙角，背对着门。 没听到秦瑾声音的盛述淮冷笑，擦干净嘴角的血，将纸巾扔的远远的，真恶心。 下次杀了，就没蠢货来烦他了。 秦瑾还在试着和盛述淮连麦，沟通交流。 谁知自己的麦根本没打开，还是002看不下去了，在他脑子里说了一句：“宿主，你没打开你门的连接通道。”那语气极为无语。 “哈哈”秦瑾尴尬的笑了笑。 “盛述淮。”他再喊。 盛述淮还是不理人，一言不发。 难道自己又没打开，秦瑾低头研究起来。 盛述淮手顿了一秒，之后又恢复了原状。 “盛小淮，你还好吗？” 盛述淮这次知道自己没听错。是有人在叫他。 “谁？”他警惕道。 秦瑾吸了口气，夹了一声：“我是你的朋友，来陪你的。” 可笑。朋友，自己根本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这次又是谁，这么着急让他死，不过这个招数有点烂。 秦瑾不知道盛述淮脑子里在想什么，得到了他的一个字：“哦。” 哦？哦什么？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秦瑾继续追问。 “滚。” 秦瑾：… “不想再多了解了解我一下，我很值得了解的。”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秦瑾毛遂自荐，积极踊跃的推荐自己，努力将自己推销出去。 “滚 。” 秦瑾想不了这么多了，时间有限，他必须尽快摸清盛述淮在害怕什么，脸也不要了。“我可以陪你聊天，你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盛述淮判断到声音在那，他扭过头，脸上就写着四个字—“你弱智吗？” 秦瑾摸了鼻子一下，再接再厉：“我们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超级无敌螺旋好。” “嗯？” “当然。”还是爱人。 盛述淮切了一声，表示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直接一个杯子扔了过去，砸在了墙上。 摄像头爆了。 “呃—”秦瑾对他的暴力赶人不敢说什么，立马闭上了嘴。 好了，彻底清净了，盛述淮安稳的坐在墙角，仿佛没受任何影响。 没等一会，声音又出现了。 秦瑾不放弃：“盛小淮，我又来了。” 盛述淮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跟没听见一样。 “盛述淮，搭理我一下。” 盛述淮：“你很烦。” 秦瑾：害，孩子变小了，难接触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啊？”秦瑾灵光一闪，刚才盛述淮的种种行为都以为他是假的，必须给他真一下。 盛述淮不语，手拿出来一张纸巾，忽然一股力气从上方袭来，抓住了他手里的纸巾，盛述淮反应迅速，抓回了半张，剩下半张竟飘到他上方，停了下来。 “相信了吗？”秦瑾笑道。 盛述淮身体僵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秦瑾偷偷拿走了他手中的纸，他竟然没用力气。 “欸，傻了？” “你来干什么？”盛述淮脸色阴沉，没半点高兴的样子。 秦瑾实话实说：“过来陪你呗。” “为什么？” “啊？哪有为什么。小朋友，你问题真多。”秦瑾拍了拍他的背，明显感受到盛述淮的僵硬。 心里失笑道：真可爱。 盛述淮还不知已经被冠上了可爱标签，脸上有一丝的愤怒。 “你是为我而来的。” 秦瑾猛地听到他的转变，愣了一瞬，仔细想了想，他说的是对的。“对，为你来的。” 盛述淮头抬了起来，手指颤抖着，对着他的方向：“不…”需要。 秦瑾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 第 74章 不信 哭了？ 秦瑾俯下身，快要贴在他脸上，盯着他的眼睛看，是哭了。 “你哭了？”秦瑾轻声问。 鼻息间的热气，洒到盛述淮脸上，是真的。 盛述淮转头蹲回了墙角，在秦瑾这个角度来看，头快要掉进墙缝里了。 还是小孩子，害羞了？！ 秦瑾对自己揭穿他的行为很是愧疚，自责，但再来一次，他还是很愿意的。 “盛述淮？你害羞了？！”秦瑾指着他哈哈哈大笑。 盛述淮头也不抬，声音带点羞恼：“你这人有病。” “欸，你这小孩怎么还骂人呢？”秦瑾就逮着他薅。 “我这个人啊…不，鬼，我是一个鬼飘。飘来飘去游荡就为了找你，你还这样对我。害…” 秦瑾努力装的很伤心。 就算盛述淮看不见他，他也自己给自己演了一出戏，快要打动自己了。 秦瑾又唉了一声：“害…”，余光瞥见了盛述淮身体松动了一下。 “凄凄惨惨戚戚，凄凄惨惨戚戚啊啊…” 秦瑾干嚎两嗓子，没掉一滴泪。 “你…你别哭啊…”盛述淮果真慢慢抬头，耳朵红了半个，半天吐出一句磕磕巴巴的话。 秦瑾忍不住轻笑，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继续装模作样：“我就哭，我就哭，你不理我，我就哭。” 演的过了几分，秦瑾都觉得骗不了盛述淮了，想着如何补救。 “我理你。” 秦瑾：“啊？” “你别哭了。”盛述淮飞快的说完，就一头又快扎进墙缝了。 那姿态活像个被逼迫成亲的小娘子一样，秦瑾见了直发笑。 “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秦瑾一时得意过头，直接笑出声来。 盛述淮听见了，他没耳聋，头又扎进了几分。 完了，直接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秦瑾的笑声360全方位环绕盛述淮。 秦瑾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怎么能这样呢？道个歉。 “盛小淮，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没回应。 “盛述淮？”说好理他呢？ “睡着了。”秦瑾从他留下的缝隙里往里看，他睡得挺香。 秦瑾开始怀疑自己了？自己的笑声有催眠功效？！一定不是，可能是他太累了。 睡吧，睡吧。 秦瑾出来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勾了勾唇，抱着他补了个觉。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比较沉，时间睡得很长，到下午一点才醒。 秦瑾慢慢悠悠的醒了，看着还睡的正香的盛述淮，亲了他一口。将手从他怀里拿出，甩了甩酸麻的手臂，秦瑾就对上了一双黑眸。 “呃…乖乖醒了。”秦瑾又凑近他亲了一口。 盛述淮就呆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秦瑾回抱住他，吸了一口他：“乖乖，饿不饿？我去做饭，你在这坐着好不好？” 盛述淮不放手。 “好吧，你也跟着一起，但你不能乱动哦。” 抱着充电宝，秦瑾蓄电满航。哼着歌，在做饭。 背后的盛述淮非常安静，头贴在他背上，抱着他。 “乖乖，你是不是不开心了？”秦瑾能感受到他的情绪，现在的他不开心了。 秦瑾提议：“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保护范围很大，他们在外面逛一圈，也足够。秦瑾想着，在家确实太闷，也不利于病情。 秦瑾感受到盛述淮贴紧了他。 手里的铲子挥的更快了。 温暖在背后，厨房里甜腻的令人发指，秦瑾心甘情愿的站在原地。香味一圈一圈顺着他们打转，久久不能散去。 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有点微热，秦瑾手在脑门上摸了一把汗。 盛述淮的外套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秦瑾立刻帮他脱了下来，放在自己臂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和湿巾，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汗。 “怪我怪我。乖乖，渴吗？”秦瑾提个保温杯，打开喂到他嘴巴，盛述淮叼着吸管，吸了几口。 秦瑾又擦了擦他的嘴角，亲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嗯，这下水润了。” 秦瑾将东西归位，重新牵起他的手往前走。 突然不走了，秦瑾指着一个满是涂鸦的滑滑梯：“盛小淮，还记得这个吗？” “这个可和你有着颇深渊源。” 盛述淮乖乖站在秦瑾身边，握着他的手。他的的手腕轻轻晃动，似乎在表达着他的欣喜。 “滑滑梯，盛小淮，要不要再玩一次？” 秦瑾朝他眨了眨眼。 “去吧去吧。”秦瑾牵着盛述淮去滑滑梯处。 滑滑梯很大，是个双人的。 秦瑾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牵着盛述淮走到滑梯口。 “来吧，盛小淮，一起滑。” 两人并排坐，秦瑾感受到了手上的力气，拍了拍他的手，面对着盛述淮：“乖乖，我在。” 盛述淮不看他，好似在生闷气。 “那我们换种方式。”秦瑾起身，抄膝抱起他坐到了前面，自己坐在后面。 “这样好吗？” 盛述淮靠在他身上，手和他十指相扣。 “好了，我们要下去了。” 两人一路转了好几个弯，才滑了下去，到达了出口。 秦瑾笑着对盛述淮说：“好玩吗？” 盛述淮转过身体，头抵在他肩上，不说话。 看样挺喜欢的。 秦瑾又抱着他滑了一次。 两人一直滑，秦瑾的笑容一次又一次放大。 直到他们又一次滑到了头，一个头突然从一侧露了出来。 “诶，你是小秦。”大爷脸上遇故人的笑意压不下去。 秦瑾痛快承认：“欸，李大爷。” “我就说是你，那邻里街坊的还不相信。我老头子虽然人老了，但眼还没花成认不出人。” “那这个小娃娃就是盛述淮小子，我李工绝对不会认错的。” 秦瑾笑着：“是，他是盛述淮。大爷您没认错。” “小淮，他受了点伤，我带他来着养养伤。” 李工惊呼一声：“伤！哎呀，那要好好养养了。你们也别嫌我唠叨，你们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别那么拼命，钱是赚不完的。” “是是是，哪能嫌您唠叨，我们注意注意。”秦瑾拉着盛述淮，笑道。 “行，就是给你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来大爷家吃饭，这小子最喜欢的零食我还有，我老头子管够。”李工拿着长鞭，背过身体，往回走。 “好好好，我们一定去，一定去。” 第 75章 隧道里的星空 “盛述淮，你坐着干嘛呢？”秦瑾晚上已进入他的梦就看见了这个画面，还有些不可思议。 盛述淮短短几个小时在梦里节节拔高，又高了一个头。 此时的盛述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来，也没做其它啥的，低着头一直坐在一块草坪上。 “你去哪了？”盛述淮眼睛一亮。 秦瑾：“我…” 该怎么说呢。 秦瑾此刻犯了难，没等过脑子，嘴皮子直接秃噜出：“我去完成任务了，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任务，回来第一个见的就是你。” 盛述淮沉默了一会，别别扭扭的憋出一个字：“哦。” “任务难吗？” “还行，比起见你来说，什么都不算难。” “哦。” 盛述淮别过头，不再问什么。 秦瑾低下头，看见了他红到滴血的耳垂，勾唇笑了笑。 真可爱。 “那你呢？在这干什么？” 偌大的公园只有他一个人，天都快要黑了，也没见有一个人来。 盛述淮用手做扇，轻轻扇了扇：“出来透口气。” “怎么？有什么烦心事？说来给哥哥听听。”秦瑾逗他一下，在他跟前盘腿一坐。 “没什么。” 快速否认，欲盖弥彰。 秦瑾笑着看着他。 随口扯了一个话题：“这里怎么没人啊？” “被我买下来了。” 秦瑾：… 看着他坐着的草坪，秦瑾礼貌发问：“坐着舒服吗？” “嗯。” 怕他不信，盛述淮又加了一句：“挺贵的。” 明白了，舒服的。 行吧，秦瑾挺开心的。 “不回家吗？”秦瑾张望了四周，没有路灯，也没有什么车人，天开始黑了下来，再过一会，就看不见路了。 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秦瑾问：“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盛述淮安静的坐着，姿势都没换一个。 秦瑾摸了摸他的头，轻柔道：“不开心吗？” 温热的触感从头顶传递进身体，盛述淮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被人这样问过了。可能是在他妈去之前吧，是最后一次。没想到，今天倒是又体验了一把。 盛述淮看不见他的样子，但知道他现在开心了一点，埋没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压抑已久的话也缓缓说了出来：“嗯，很不开心。” “你当时就来了一次，再也没出现过。为什么？” “她最爱爱情，没了爱情活不下去。有了情亲，她也要，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为什么？” “他每次都装作深情的样子，给谁看？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为了那些恶心的东西争来争去，死的死，残的残。” “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为了一个东西去付出一切，不管对不对，他都觉得他付出了，必须要有回报。” 盛述淮说了很多，情绪却愈发平淡。说得明明是现实，残忍血腥恶心让人唾弃不堪。 秦瑾静静地听着。 他想他的乖乖受了好多委屈，一路走来一定很难过。 “人性是很难预料的，盛小淮，你是在难过吗？”秦瑾看着他面无表情，好像表面已经将自己摘了出来，可还是过不去这关。 盛述淮愣住了，他忽的站了起来，没说话。 秦瑾：“那盛述淮，要不要抱抱。” 秦瑾跟着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朝他走过去，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很瘦，他的乖乖很瘦。 盛述淮浑身僵住，然后开始发抖，使劲抱住秦瑾。 秦瑾感觉到了他的回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乖乖，你已经很棒了，很棒，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童年，痛苦占全。随风消失的呼喊和渴望也在黑暗中看不见。 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盛述淮，他用尽全力去拥抱。 抱了挺久，盛述淮依依不舍撒手。 手指上似乎还残存着他的气息，是风的味道。 很好闻。 秦瑾飘了一阵，看见了一处滑滑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指挥着盛述淮走过去。 盛述淮不知道他在买什么关子，摸着黑听着他话走了过去。 秦瑾从天上下来，才看清这个滑滑梯，和今天下午的那个滑滑梯简直一模一样。 秦瑾只道是碰巧。 盛述淮蜷曲了手指，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带我来着干吗？” 秦瑾扒拉扒拉他的头发，说“当然是玩呀。” 玩？玩这个滑滑梯？ 秦瑾从盛述淮的表情中读出了很多东西，又是一阵心疼。 盛述淮想玩，但不知为什么，又不敢迈出一步。 盛述淮不知道怎么玩，只等干站着。 “我吗？”盛述淮指着自己，不自信问道。 秦瑾都想跳出来，晃晃他，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他了，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当然可以玩滑滑梯。 “还有其他人吗？”秦瑾作势打量四周，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人。 盛述淮直接脱口出：“没有，就是我。” “嗯，就是你。” 天黑了，连点光都没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盛述淮反而更为安心，他喜欢黑夜，喜欢享受黑夜。 但太黑了，滑滑梯进口都看不到了。 盛述淮自己慢慢摸索坐到了滑滑梯口。秦瑾尝试着替他大灯，发现点不亮。梦里的世界也是不能轻易改变。 盛述淮不知道秦瑾想的什么，喊了他一声，确认他还在这。 秦瑾立马回应。 滑滑梯了到处是涂鸦，很多笔都是带光亮的，虽然很暗，但还是能看见。 秦瑾：“穿过这个隧道，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嗯？” “不要，除非有星星。”盛述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任性了。但他在这个人面前就是忍不住。 秦瑾轻抬眼皮，手指一挥，小声说：又撒娇。” 盛述淮开始发力，使自己慢慢往下滑，不想太快。 呼的一下，隧道内亮了。 满天都是小星星。 盛述淮的呼吸停滞了几秒，他看着这些星星，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知道今天是乌云密布，不会有星星，他就去故意为难这个人。想着他已经给了自己一颗超级大的星星了，过了这个隧道，自己就能见到。 没想到，还是收获了一片星光。 只属于他自己的。 第76章 只有秦瑾 盛述淮睡了个好觉。 从秦瑾一睁眼就看见盛述淮的眼睛，恍惚了一下，“乖乖，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还困吗？” 怀里空荡荡的，软乎乎的一团没了，少点什么。手一捞，将盛述淮捞进怀里。 盛述淮眼睛还是盯着秦瑾，从秦瑾胸口处扬起脖子看他。似乎要在脸上看到什么才肯罢休。 “乖乖，别这样看我。”秦瑾的手遮住他的眼，下巴蹭蹭他柔软的发丝。 盛述淮不动了，乖乖趴在他身上，手指攥着他的胸前衣服。 秦瑾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愉悦。谁说不是呢，连续几天睡不好，是个人都受不了。 看来出去逛逛也不错。 秦瑾将自己往下挪挪，在他身上吸来吸去。头埋在盛述淮胸口，听他心脏声，十分满足。 “乖乖，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盛述淮可能被秦瑾吸懵了，愣住了。半晌，双手抱住秦瑾的脑袋，拍了拍。 “呵～”秦瑾啄了他的唇。 早上的早餐是秦瑾严格把控，层层筛选才进到盛述淮胃里。 盛述淮无比满足，像个吃饱喝足的大猫咪。秦瑾的抱着他，替他揉肚子。 “乖乖，真棒，都吃完了。”秦瑾看着干净的碗，边揉肚子，边夸他。 保温杯，小风扇，防晒衣，湿巾，纸巾…秦瑾将出行必备物品全部放在他扛着的小包上，仔细清点了二遍，没啥落下，才牵着盛述淮出门了。 两人的衣服是情侣装，一眼就能看出，秦瑾还特地在盛述淮衣角处别了一个小挂牌，是他的手机号和地址。以防万一，在盛述淮的事情上，秦瑾容不得半点马虎。 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这条街人流量向来大，是条老街，风味小吃，饰品服饰，古玩陶器等奇奇怪怪的新事物都能在这看见。 于是，整条街没一刻人少，每天都是生意兴隆。 秦瑾拉着盛述淮这看看那看看，好久没来过这条街了，看见不少新奇小玩意。 盛述淮被秦瑾护在怀里，没磕住碰住一点。秦瑾的怀抱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声，盛述淮窝在秦瑾的怀里，安心安全。 “盛小淮，有什么想要的吗？” 秦瑾贴在盛述淮耳边，加大点声音。 “还喜欢吃糖葫芦吗？” 又大又红的山楂裹满糖衣，酸酸甜甜的味道，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盛述淮小时候每次放学都会站在远处，看着这个方向看好久，直到最后一个糖葫芦卖完才回家。 秦瑾当时困惑了，为什么每次他都回来这么晚。 好不容易有次下班早，准备去接他和秦晴，路上堵车，等到了以后，两个人都回去了。这让秦瑾有些丧气。 骑着车快速地回家，忽然看见了卖糖葫芦的。秦瑾立马下车，还没到地方，最后一串就被买走了。 叹了口气，秦瑾转身看见了盛述淮。 他的眼神跟着糖葫芦动。 秦瑾心疼极了。 第二天没加班，买了三串糖葫芦回家。 秦瑾永远记得盛述淮当时不可置信的表情，表面装作没什么，实际上眼底的惊喜马上要出来了。 秦瑾挑了一串递给盛述淮，盛述淮的眼睛紧随着糖葫芦，“乖乖，只能吃三颗。” 不知道盛述淮有没有听见秦瑾的话，眼睛已经粘在了糖葫芦上。 秦瑾笑出声：“吃吧。” 秦瑾手捏住签子，移到他嘴边，盛述淮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吃完了一颗。 好乖，好可爱，想亲。 秦瑾又喂了他两颗，剩下的自己解决了。 002来了一句：“宿主，这是什么？好吃吗？” 突然上线只为问一句显然不可能。 “糖葫芦，不好吃。” “啊？”秦瑾的回答给002整不会了，正常的回答不应该是“给你吃一口”吗？ 002又问：“可以给我吃一个吗？” 秦瑾直接甩给他一根，002开心极了，“谢谢宿主。” 随后马上抱着糖葫芦跑了。 秦瑾又看向盛述淮，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看。 秦瑾低下头，没来得及开口，嘴角就一股温热传来，一触即逝。 嗯？ 盛述淮舌尖卷走秦瑾嘴角的糖衣渣，舔了舔嘴唇，一脸满足。 秦瑾失笑：“鬼机灵。” 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又给他买了一串，在盛述淮眼光洗礼下，拿糖葫芦权落在了盛述淮手里。 秦瑾握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乖乖，握住我的手，不要走丢。”秦瑾再三嘱咐道，与盛述淮十指相扣。 快到中午了，人越来越多，一条街上挤的不行。 秦瑾准备带着盛述淮返回了。 这条街上四个入口，入口和出口不分，所以在庞大的人数面前，也找不出逆流。 秦瑾护着盛述淮往外走，一路上被不少人撞到，密集的人群里，快要看不见路了。 啪。 盛述淮手里的糖葫芦被一个人男人强力往里挤打掉，落在地上。 盛述淮低下身体去捡，没捡到。顷刻间，糖葫芦被踩碎。 人挤人，被动着往前走。 秦瑾一直抓着牢牢抓住盛述淮，一大波人又进来，两个人被瞬间冲散。 等秦瑾反应过来，盛述淮已经不见了。 秦瑾红了眼睛，立刻冲周围大喊：“盛述，你在哪？盛述淮？” 很快秦瑾的喊声被哄声闹声吞并。 秦瑾挤出人群，找到一个可以抬起胳膊的地方，打开手机，定位盛述淮。 信号太差，手机定位一大会才显示具体位置。 秦瑾当即顺着导航，找了过去。 “盛述淮。“秦瑾大喊，一把将他抱住。 旁边的导购被吓住了，问：“先生，您认识这位先生？” 怀里有了些温度，秦瑾掐了掐自己，缓过来说：“我是他男朋友。” 导购小姐姐顿时明白了，笑着说：“那不打扰你们了，这是这位先生的东西。” 秦瑾接过，付了钱。 盛述淮这次被秦瑾紧紧护着，回了家。 “乖乖，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要不要喝口水？”秦瑾喂了他一口水。 盛述淮不喝，看着那个小盒子。 “这个，是你的。”秦瑾帮他打开。 是个玛瑙手串，有一颗一颗的小玛瑙穿成。 秦瑾替他带上，亲亲了他的手。 这时，秦瑾才看到玛瑙上是刻字的。 只有两个金色的字—秦瑾。 第77章 绝处逢生 盛述淮有了部分意识和能力，秦瑾无比欣喜，一把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鼓励：“乖乖，你很棒。” “宿主，他好了不少，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有用的。但要快些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所剩无几。”002在一旁提醒，很担心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够用。 “嗯。” 上午这一趟出门，过于惊险刺激，秦瑾半颗心都卡在嗓子眼。这时才终于回到了心脏。 长期的站立和走动耗费了不少体力，盛述淮撑不住，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蹭个不停。 “乖乖，去外面等我好不好？你一直站着太累了，再等一会，饭就好了。”秦瑾单手扶住他的背，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盛述淮不动了，也不吭声了。 秦瑾快要被他可爱死了。 “盛小淮，你真是怎么这么可爱啊！！”秦瑾反手捏捏他的脸。 盛述淮不躲，让他捏的开心。 在盛述淮的加持下，秦瑾很快做完了饭，吃完饭，盛述淮去午睡。秦瑾守在身边，准备入梦。 黑色密雾挡住了他的路，通往盛述淮梦里的世界被挡住，无法进入。 秦瑾眼睛也被侵蚀，火辣辣的，睁不开眼。 秦瑾正想冲一冲，一拳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 咣当。 秦瑾落入了一个大洞里，不等他往上爬就直接被卷入进去，挣扎不得。 咚。 天黑了。 秦瑾看不见任何东西。 双手双脚也被困住，丝毫不能动。 这是又落哪了？秦瑾一脸懵，使劲动了几下，白费力气。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秦瑾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炸了。 不能动，就喊。 “喂，有人吗？谁在吗？谁在这，给我松个绑。”秦瑾喊了几声，没人应。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掉到无人之地了吧？？！ 开什么玩笑？！ 秦瑾试图用手腕相撞碰断：“到底有没有人，有人吱一声。没人我就不待着了。” “你想去哪？” 声音从秦瑾脚边的方向传来。秦瑾浑身一哆嗦。 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有人啊？能帮我个忙吗？帮我弄断困住我的东西，行吗？谢谢啊，好人有好报。” “好人？！”他嗤笑一声，“我不是什么好人。” 秦瑾现在忽然感觉这人声音真熟悉，但又没听过。 “您贵姓？”秦瑾礼貌问个姓。 “盛。” 秦瑾：… 不动了，秦瑾的下意识反应是盛述淮，转念一想，不可能啊，盛述淮的梦还没到。 秦瑾试探着：“盛述淮？” “看样哥想起我来了。”盛述淮笑了一声，笑声都是嘲讽。 秦瑾愣住了五秒，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我去！！！！ 这是什么神展开？！？！ “你真的是盛述淮？不是冒充的？”秦瑾不可置信，要不是现在被绑着，他都想立马站起来跑两圈，冷静冷静。 大脑乱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身体上面好像来了个热量，趴在自己身上，秦瑾连连往后退。身体紧贴住后面，不知道是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上。 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这么不想我碰你？”盛述淮不在往下压，脸色阴沉，僵持了片刻，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这什么情况？！ 秦瑾要暴走了。 “002，你给我滚出来，这是什么情况？”秦瑾咬牙切齿道。 他晃了晃手腕，哗啦啦的响，他大概猜出是什么东西了。 秦瑾脑袋上只有黑线，正无穷。 沉默了一会，秦瑾脑袋往后砸了一下。 知道了，床，身下是床。 秦瑾脑海中瞬间联想起了捆绑py。 盛述淮这小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到这时候了，又给我搞这一出。秦瑾气的脑仁疼。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和床单，秦瑾力气消耗过半，抿唇摆烂了。 没躺一会，就又放弃了刚才的念头，不行，盛述淮还在等他，不能被挡在这。 “盛述淮，出来。”秦瑾眼前一直看不见东西，他很不适应。 秦瑾才没边界感，直接冲着天花板喊：“我渴了，我要喝水。” 一个温热的东西戳在秦瑾唇边，是水滴在了唇缝里。 好呀，这家伙用吸管来糊弄我。 算了，渴了，秦瑾嘴角含住吸管慢慢地喝着。 喝了几分钟，秦瑾撒了嘴。 甩了甩头，秦瑾又喊：“盛述淮，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你喂我吃饭，听见了吗？” 盛述淮坐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他有些不明白秦瑾了，为什么那么厌恶他，又要找他。他苦笑一声，又是旧套路，又要逃跑。 盛述淮盯着监控里的人，他很久没听过叫自己的名字了。今天的秦瑾倒是格外反常。 盛述淮看着他的样子，终是狠不下心，端着饭，过去了。 啪。 盛述淮进来了。 他在观察秦瑾是否有抵触的情绪，察觉到他会立刻出去，免得又惹他不高兴，去伤害自己。 谁料秦瑾没半点表情，似乎是早有预料，直接张开了嘴，等着被投喂。 盛述淮站在床边，喂给他吃。 秦瑾这一刻是幸福的，吃饭果然让人幸福。 盛述淮配合着秦瑾的速度，喂完了最后一口饭。 “喝水。我要喝水。”吃饱的秦瑾没刻意在盛述淮面前装，语气有些撒娇。 盛述淮一激动，勺子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没发出任何声音。 水杯就在一侧，盛述淮递到他嘴边，秦瑾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末了，砸吧砸吧嘴，表示满意。 只是这水好像有点甜。 秦瑾前一秒迷迷糊糊的想，后一秒头就直接歪下去。 盛述淮看着面前人晕过去，手指颤抖着覆在他脸上，眼底压抑不住的疯狂卷着狂风卷暴雨袭来。 “哥，你是我的。秦瑾，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盛述淮抚摸着他，爱恋着他，仰慕者他，不放他。 困在这里，将他一辈子都和自己捆在一起，不分开一时一刻。 这样他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这是多大的诱惑啊，盛述淮不受控制在他嘴唇轻轻一吻。 伸出舌尖舔了舔，很甜。 盛述淮眼里满是痴迷。 第78 章 无妄之灾砸到了脑门上 秦瑾是被自己吓醒的，耳朵边湿湿的，痒痒的，热的他难受。 “呜…怎么还在这？”秦瑾脑子还没转过来，脱口而出。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乌漆麻黑的啥也看不见。 秦瑾动了动手，发现一切都没变，还是原样。 一时感叹：“命啊，这都是命啊。” 盛小淮，别让我抓住你，抓住你一定也这样欺负你。 回想起昨天，秦瑾好像丢失了一段记忆，就知道自己昏睡过去了。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招数，用了两遍。 “盛述淮，我要见你。” 秦瑾力气恢复了大半，脸色也不似昨日苍白，活力四射地在床上扑腾。 监控里的人一身白色衣服，挣扎起来衣服浸湿了一块又一块，偏偏都是腰的部位。 黑色的锁链，黑色大衣眼罩，白皙的脚踝和手踝在盛述淮眼前不停晃动，带动着腰肢扭动。 盛述淮眼睛猩红，死死地盯着监控里的画面。 手指蜷缩，掌心出汗，没拿稳水杯，裤子紧绷打湿了一片。 盛述淮忍不住，大步走出门。 门被打开，秦瑾没注意到，还在满床晃动。 “秦瑾，是你逼我的。” 一股强势的气势逼来，秦瑾没反应过来，唇已经被咬住了。 不是亲，是咬。不带任何技巧的撕咬掠夺，唇齿相撞，血味在他嘴里溢出。秦瑾刚想说几句话，就又被堵住了嘴。 这次的亲吻大概是压抑太久，盛述淮满心满眼就面前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秦瑾就遭了殃，嘴里一股铁锈味，舌尖被吸到发麻，毫无反抗之力。 不是，这是哪出戏？ 秦瑾不想咬伤他，舌头一直往外抵，想让他出去。 谁料，盛述淮更加凶猛，手压着秦瑾的肩膀，摁着他，整个身体压下去，不管不顾的亲吻，发疯似的咬他。 秦瑾咬了他舌尖一口，终于有了喘息间：“盛述淮，你别疯，我有话跟你说。” 盛述淮装作听不见，又将头压了下去。 他不想听他说什么— 疯子，去死之类的话。 他不想听，他通通不想听 。 压迫的气息朝秦瑾扑来，不问原因，不说问题。 秦瑾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舌尖轻轻勾了他一下。 成效立刻显现，盛述淮不动了，浑身战栗，抖个不停。 秦瑾迟疑了几秒，上面的人就不见了。只留下唇瓣上的余温。 又来这招？！ 秦瑾失笑，真是一只猫。挠了人就跑，不管三七二十一。 害，还能怎么办？ “盛述淮，我要喝水，不加药的水。”秦瑾舔了舔嘴唇，一股子血腥味。 好久没亲过一个带血的吻了。 盛述淮还没缓过来，整个人僵持在门外，傻掉了。 他为什么亲我？！ 盛述淮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连秦瑾说什么都没听见。 “一定又是要跑，又是逃走的计划。”盛述淮嘴里在麻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他迷惑。 秦瑾在他这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盛述淮同手同脚的走回隔壁，重新坐在监控前。 听见了秦瑾的声音：“盛述淮，要杯不加药的水。” 盛述淮再一次僵住了，他怎么知道？！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怎么办？他会生气吗？ 盛述淮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 秦瑾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换取点信任。当然考虑到了他的猜想。 估摸着时间到了，又说了一声：“我没生气。” 盛述淮还没动作。 秦瑾又加了句：“我真的没生气，就是有点渴。” “下次我教你怎么亲，这次有点疼。”秦瑾还刻意配了几句嘶嘶嘶声，以示疼痛。 几秒不到，一根吸管就递到了秦瑾嘴边。 秦瑾心满意足的喝上了水。 等到喝完，缓缓开口：“盛述淮，我想见你，你别躲我，我们好好聊聊。” “这种模式并不是一个好的相处方式，我们可以共同探讨一个互惠互利的方式。这样对对方都好，不是吗？” 秦瑾放慢了语速，刻意留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隔了半分钟，秦瑾说：“想好了吗？盛述淮，我们聊聊？” 秦瑾还是很有把握的，他摸清了盛述淮的性子，至少有八成把握他会来。 果不其然，盛述淮来了，坐在他床边。 “想好了？想聊聊吗？” “嗯。”似乎觉得不够有气势，又说了一句：“别耍什么花样。” “聊天要有诚意，不是吗？” 秦瑾不舒服的眨了眨眼：“先把我的眼罩拿了，不舒服。” 盛述淮没动。 “盛小淮～” 眼罩立马被拿走了，秦瑾重见光明。 能看见的世界真好。秦瑾不免感叹万分。 盛述淮坐在自己身边，没隔多远就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快要硬成竹竿了。 秦瑾抬起下巴示意他：“放松点。” “然后是手链，我不舒服，而且我的手腕已经被磨红了，很疼。”秦瑾可怜巴巴道。 盛述淮：“没用。” 冷漠无情冷酷。 秦瑾俯过身，吧唧一口亲在他嘴角上。 “疼～”秦瑾将盛述淮平时的撒娇功夫学了个七成。 盛述淮耳廓红了，为他解开了手腕上的链条。 秦瑾看着他解，一层又一层，一关又一关，简直是复杂至极。 脑子压根转不动。 这…不至于吧！ 解玩手链的盛述淮又恢复到开始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秦瑾，秦瑾捉到了，直接又亲了一口。 不行，太可爱了。 秦瑾觉得嘴里的伤也不痛了，好了大半。 “我现在来说我们都相处模式，是强制的，不对等的关系。这样对关系你也明白，不会走到最后，一定会半道崩卒。”秦瑾肯定道。 盛述淮瞬间被激起，直接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们会一直活着，死了也要埋在一起。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秦瑾点了点头：“我不想不代表不会。” “而且，我没说我们不会走到最后。” 秦瑾伸了伸腰，手指擦过嘴唇，还有血粘在手上。 他让盛述淮看清楚：“但按照这个下去，你认为呢？” 盛述淮不说话，盯着他的手。 秦瑾刚要接着说，手指就被含住了，一个毛绒绒的头靠在了自己手上。 盛述淮仰脸，看着秦瑾，将他手上的血迹一点一点舔干净。 第79 章 我同意，我答应了。 “你…”秦瑾的半截话卡在喉咙里。喉结滑了滑。 盛述淮则不以为然，十分认真的舔舐着，舌头划过秦瑾的掌心，留下淡淡的水渍。 房间里的光不是太亮，但秦瑾还是看见了那一抹银丝在盛述淮嘴角断开。 秦瑾掌心一片酥麻，酸酸涩涩的顺着左手手腕，一路传递到心尖。 盛述淮淡定地舔干净，不满于秦瑾的反应，身躯渐渐逼近他。双臂撑在他两侧，头在他面前低下：“不脏了。” 现在的盛述淮没有过多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平静下来，暴躁因子消散一般。 嘴角还有丝丝血迹，唇色红艳糜烂，发丝凌乱，衣服皱成一团，裤子上的褶皱数不清。偏偏此人毫不在意，雪白的脖颈主动送到秦瑾面前，压下腰，俯下头，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太犯规了。 秦瑾手指动了动，对上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瞳色，丝丝柔情荡漾。眼睛愈发明亮，渴求着他的爱。 盛述淮就一直这样看着他，期待着什么。 秦瑾心里叹口气，还是舍不得。 小臂微抬，盛述淮还配合着低了低头，手指擦过他的嘴角。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将痕迹在他眼前过了一遍，顺便用眼神告诉他起来好好说话。 “喜欢这样吗？” 盛述淮拿出床头的湿巾替秦瑾擦拭，执拗的一点都不许留。 皱着眉，许有什么深仇大恨。 “嗯。” 盛述淮喜欢这样，毫不质疑。 他喜欢秦瑾对他温柔，喜欢秦瑾对他笑，喜欢碰触他，更喜欢秦瑾爱他。 不过这些都很少，盛述淮见过很少。 秦瑾诱导：“知道这些行为的前提是什么吗？” 盛述淮满是疑问的抬头：“不知道。” 挺直的。 “是爱。”秦瑾回道。 不知道戳中什么关键词，盛述淮的手爆出青筋，身体极力压制住戾气，从秦瑾身上下来。 不是爱！不是爱！ 这个字如此恶心，怎么配？！ 见着盛述淮有点失控，秦瑾不明情况，看来梦之间的隧道出了问题。 将盛述淮重新拉了回来，抱住他的腰，拍了拍他的头，轻声细语的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声音是非常具有穿透力的武器，将盛述淮刚刚竖起的屏障，一下子击碎。溃败。 盛述淮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倒在了秦瑾怀里。 “不怕，不怕。” 垂死挣扎的绝望，誓言生锈，病态的欲望占据了盛述淮的大脑。 “要我，快点要我。”盛述淮咬着牙，头在秦瑾怀里蹭来蹭去。 “乖。”秦瑾摸了摸他的头。 盛述淮使用最后的力气，从他身上爬起，双手哆嗦地抓住他的领子，哑声道：“要我。秦瑾你连这都不敢，你还是不是男人？” 秦瑾只是笑笑，搂他入怀，掰开的他的手心，血肉模糊，狰狞一片。 “药在哪？” 盛述淮不语，呆呆的看着他。 “傻了？药在哪？我现在动不了。”秦瑾晃了晃脚腕的链条，哗啦哗啦的声音又现，听的秦瑾耳朵疼。 盛述淮反应过来，目光落在他脚腕，犹豫片刻，还是扭身从抽屉里拿出药。 秦瑾看他这个样子，倒没多大问题。不过还是再三确认：“治这个的？” “嗯。” 秦瑾拔下盖子，摇了摇，喷在他掌心。 药水大量喷洒，盛述淮一声不吭，跟不是他的肉一样。 秦瑾自己先不忍心了，撇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喷。 “疼吗？” 秦瑾下意识问了一句，毕竟盛述淮很爱撒娇，在他面前最怕疼了，他的痛觉感受力是普通人的三倍。 盛述淮愣住了，手随他摆弄。 他从没听过有人问他痛不痛。 “嗯？”秦瑾以为他疼傻了，低下头在他手掌边缘吹了吹气，轻声哄道：“不疼不疼。” 盛述淮头埋在他肩膀上，小声道：“很疼。” 秦瑾鼻子一下子酸了。 秦瑾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唉！” “唉！” “唉！” 感觉快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又一次被关在了屋子里。 盛述淮这个坏小孩，说话不算话，撒完娇就跑，连链子都不给他打开。 再见他，一定要揍他一顿，把他也锁起来，尝尝自己现在的滋味。 秦瑾呈大字躺在床上，伸伸胳膊伸伸腿，都要快退化了。 “喂，盛述淮再让我抓住你，我就打你屁股。说到做到。” 秦瑾恶狠狠的说道。 坐在监控前的盛述淮没害怕一点，只是再也坐不下了，目光离不开秦瑾一点。 他很想见到秦瑾，无时无刻都想。 发疯了想，看不见就开始想他，看见了脑子里都是他。 盛述淮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的心脏快跳，比跑两圈还让人激动振奋，心脏一看见秦瑾就要跳出胸腔。 他一点都不反感自己的变化，反而期待至极。 他想知道秦瑾究竟拥有怎样的魅力，让人目光在他身上移不开。 “盛述淮，我们还没谈完。” 秦瑾：“你想不想我们都模式一直这样，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也会抱你亲你。” “我们两个人可以从谈恋爱开始，不至于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秦瑾慢条斯理的分析这个模式的优点，绑了块鱼食，就等鱼儿上钩。 盛述淮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鱼儿咬钩了。 秦瑾：“我们可以一直呆着一起，死也不分开。” 先稳住。 “我们可以在你喜欢的地方拥抱接吻。” 开始收线。 “你喜欢哪里，我都会陪你，一直陪你。” 收线进度20。 “我会一直看着你，我的眼里只有你，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一眼都不会看。” 收线进度40。 “你不喜欢我抱你吗？不喜欢我摸你吗？不喜欢我亲你吗？不喜欢我们做吗？” 收线进度60。 秦瑾知道差不多了，要来个狠的加加速了。 红唇轻启，对准摄像头：“老公。” 门打开了。 盛述淮站在门口，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看。看了几秒，好似害羞了，又连忙低下头：“我同意。我答应了。” 秦瑾勾唇，抓到鱼了。 第80章 回归正轨 “行。” 秦瑾一拍定案，不留他反悔的空间。 秦瑾坐起来，张开双臂：“那现在，你可以过来抱我了。” 坐在床上的人眼里都是他，笑意盎然，拥抱示爱。 盛述淮放弃了所谓的思考，扑到他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他，他等了很久很久。 责骂，暗讽，殴打，他经历了一遍。他想自己生下来就不会好过，每一次都耻辱钉都准确的顶在他的痛点，痛彻入骨，久病难医。 他竖起坚硬的屏障和城墙，只为了让自己好过片刻，安静的活着。 天不如人意，麻绳挑细绳断。 他被迫打碎，被迫跳出，被迫活着。 他是个没人爱的小孩，从来都是。 现在有一个人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我来爱你。 盛述淮头脑发懵，最思利与弊的人，什么都抛之脑后，奔向他的爱。 他想，这次上天给了他一个很大很大的幸福，他幸福地不敢闭眼。 “抱抱，抱抱我的男朋友。” 秦瑾小幅度晃晃他。 盛述淮待在他怀里很安心，光怪陆离的世界与他无关了。 “秦瑾，谢谢你了。” 盛述淮抬起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秦瑾笑了，他明白。 “安好。” 嫉妒这个东西往往使人面目全非，咬牙切齿地反驳，攀比不甘的心理在一瞬间迸发，来势凶猛，蹂躏着一切的曾经。但悠久漫长的时空里，有很多爱。 秦瑾看向床上正熟睡的盛述淮，偷亲了他一口：“我很爱你。” 我很爱你，所以你不用害怕。 秦瑾带着盛述淮出去遛街，全副武装地出门。但邻里街坊都太过熟悉，老头老太太们又一个个人精，吃过的盐比秦瑾吃过的米都多，根本瞒不过。 不一会就将他们俩认出来了。 盛述淮打着马虎说了说盛述淮碰住了脑子，回来住几天，其他人也没多问，反而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李大妈摆摆手：“欸，这啊，明白，老太太我这见多了。没啥没啥，好好养养就行。” 一旁的王大爷也一拍大腿：“就是嘛，离我家不远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叫…苏…欸，你瞧我这记性！” 张大爷给他补充：“苏杭。” “哦，对对对。”王大爷一模脑后勺，继续道：“他家也是这病，都已经好了，好好养养就行。” “承您吉言，行行行。”秦瑾应和道。 “别说，小秦，四年没见，模样倒是没变多少，大小伙子就是张的帅。”刘大妈张嘴就是夸。 秦瑾一来生多来熟，被刘大妈夸了十几年了，早就不在羞涩，张口就来：“是您好看，所以我也跟着沾点光，您看着我也好看。” “害，这孩子，还这么会说话。” “上一次见你还是在你搬去别处了，但上一次见小盛好像是四年前他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秦瑾接道：“是吗？他来这？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刘大妈：“就是四年前他一个人来的，最后也是一个人走的，我当时还疑惑呢。” “就是小盛一身狼狈，离开这里的时候面色极差，像是出了什么事。” 秦瑾的嘴角扯平了。 梦一般的记忆一下子重现。 “是吗？可能是吧。”他抓住盛述淮的手。 “哥，你在这啊。” 秦瑾走了过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 将手上一袋放在石桌上，“刘大妈还认识我不？” 刘大妈没反应过来，她还在想这里还有这么俊的女娃儿吗？ 李大妈直接脱口而出：“这不晴丫头嘛。” 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转了转，抓住她的手，亲切说：“你这丫头，咋来了？” “来看看你们。”秦晴拍了拍她的手。 其他几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笑得乐呵呵。 秦晴留下来一堆东西放在石桌上，陪着他们说了好一会话，才回到家里。 “哥，盛小淮现在情况怎么样？”秦晴替他拿下臂弯上的东西，放在一边。 “开始慢慢恢复中，应该还要一段时间。”秦瑾牵着盛述淮坐下，打开保温杯的盖，递给他。 秦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家里倒是什么都没变。 “那就好，这事急不来。” 秦晴喝了一口水，嗯…还是老样子。 “哥，需要去医院复诊吗？” 秦瑾：“不用，还没到时间。到时间我通知你。” “好。” “今晚住着？你的房间已经给你打扫好了。”秦瑾指了指东面的一扇门。 “当然住家里了。” 秦晴看着门上的画，眷恋道：“好久都没来了，挺怀念小时候的房间。” “嗯。都没动你的东西。” 秦晴已经按耐不住心情，走向她的房间。 “对了，有件事问你，四年前，盛述淮的18岁生日过的怎么样？”秦瑾摩挲着杯口，像是随口一问。 “你可别说这件事，想起这件事，我就后背冒冷汗。”秦晴抖了抖，“盛小淮像是变了个人，疯了一样，连蛋糕都没切，就跑了出去，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瑾动作僵住了，偏偏秦晴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继续说：“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收到了一条消息，消息是什么不清楚，但他想杀人的表情我是看的一清二楚。” “哥，你知道那条消息是什么吗？” 秦瑾：“啊…” “也对，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当时有事出去了，不在那。如果你在那，一定能压住他。”秦晴回到沙发上。 “哥，你怎么了？”秦晴看见了秦瑾的手在发抖，被子都拿不住，他的虎口处都是茶水。 “没事。”秦瑾放下茶杯，努力挤出一抹笑。 “可能真的是这个消息的原因，生日会取消了。我真的以为盛小淮以后会再也不过生日了。没想到，他依旧照过，只不过每年都是他一个人过。” 一个人过。 18的盛述淮期盼已经的生日礼物，成了一个笑话，而凶手就是他最亲的人。 这个真相真的杀人致命。 秦瑾绞心痛，他更不敢想象盛述淮看到那张纸条时的慌张，心痛，或许比他疼一万倍。 第81章 玻璃罐子中的秘密 “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秦晴一坐下，正对着他，看见他惨白的脸色，顿时慌了，着急的问。 秦瑾还沉浸到他自己的识海中，没听到秦晴的关心。 “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哥。” 秦晴声音完全被排斥之外，他自己陷入了僵局。 直到手上的一抹温热打破了这一切，秦瑾恍然回神，面上秦晴着急的神色，才知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对不起，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件事情。” 秦瑾扶额，提着的一口气悄无声息的松开，手紧紧抓住盛述淮的手指。 秦晴双肩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喝了杯水压压惊，又重新倚在沙发靠背上：“没事，哥，我们之间有啥好道谢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 晚上的三人是由秦瑾掌厨，秦晴打下手，盛述淮监督。 秦瑾给他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秦瑾将秦晴刚切好洗干净点土豆丝下锅，侧过半边身体一看，盛述淮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乖乖坐在小板凳上。 真的超级可爱。 秦瑾往锅里放了一点盐，翻炒了一下，香味顿时溢满厨房。 又连续炒了几个菜，端菜上桌。 秦晴可不当电灯泡，她机智的选择坐在他俩对面，埋头苦吃。 饿死了，饿死了。 好吃，真好吃，哥的手艺这么多年又精进了。 幸福，好幸福。 秦晴开心的摇头。 一不小心抬了头，就看见秦瑾举着个勺子，害怕盛述淮烫着，吹了几下，喂到他嘴边。 秦晴怒塞一大口土豆丝，咦，竟然有点酸。 酸也吃，我吃我吃我吃吃！！！ 秦晴一不小心干了半盘。 秦瑾挺高兴的，眉眼带笑，手推了推盘子，推到她碗边：“乖，多吃点，都瘦了，喜欢吃这一盘都是你的。” “嗯。”秦晴高兴了，又吃了半碗米饭。 撑得小肚子凸起，捂着肚子，一脸吃饱喝足的样子，躺在椅子上。 “好饱啊，吃的好饱，太爽了。” 秦瑾自豪感油然而生。 “要不要消食片？”秦瑾将最后一口粥喂到他嘴边，侧着身体问秦晴。 “不用不用，没那么撑，歇一会就好。”秦晴忙摆手，可真害怕秦瑾起身给自己拿药，他还没吃多少呢。 “哥，你快吃饭，还有好多菜，多吃点。” “好。”秦瑾快速扫了一顿，擦了擦嘴角。 “哥，盘子和碗都是我的，别和我抢。”秦晴艰难地伸出手，坚定的语气配上坚强的意志。 秦瑾：“好。” “我先带盛小淮洗漱，碗筷直接放在洗碗机里就行。”秦瑾嘱咐道。 秦晴握拳：“好，相信我。” “嗯。组织相信你。” 盛述淮被秦瑾牵着走向洗漱间。 关上门，隐约能听到秦瑾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 秦晴还躺在椅子上，这把椅子实在是太舒服，根本不敢想象每次吃饱饭就躺在这上面有多舒服。 感觉身体被掏空，悬浮飘起，醉醉欲仙。 太美了。 秦晴微睁开眼，看见桌上的碗盘筷，马上悬不起来了，重重的摔了下去。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绝对有病，幻觉幻觉。飘起来飘起来，飘起来飘起来。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洗碗。” 秦晴机器一般地突然直立起来，拿起餐具走向厨房。 秦瑾失笑，洗漱间并不完全隔音，秦晴自己念叨的东西，自己倒是听了个大概，太容易猜了。从小到大，来回就那几句。真是一点没变。 “乖，吐出来，再含一口水。”秦瑾这边收了尾。 最后客厅的灯熄了，秦瑾在给盛述淮洗澡。 与以往的洗澡不同，这次的秦瑾一点一点给他擦，特别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尤其是手腕，手肘，膝关节，脚踝的位置。 秦瑾几乎是趴在上面一条纹理一条纹理看。 不一会就找到了三四处伤疤。 伤疤十分别扭，秦瑾不是专业的也觉得这个伤疤可能被处理过。 尽管细小的伤口都被缩小再缩小，可当时的伤痛是难以磨平的。 秦瑾在每个伤疤处都吻了吻。 轻柔怜惜心疼的吻落在每一处伤疤处，盛述淮都忍不住抖一下，秦瑾胸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堵的难受。 “对不起，乖乖，对不起。”秦瑾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脸上划过一道泪。 晚上，秦瑾好像梦到了那个场景，在他的梦里无比清晰。 盛述淮的表情是难过，他没等到他哥亲自来给他过18岁生日，满脸写着不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盛述淮板着一张脸，气场强大，华丽的他已步入成年。 众人是不敢往他身旁凑的，一股冷气流，低气压，浑身都不得劲。 “先生，这是秦先生给您的。”一位服务生将纸条放在托盘上，恭敬弯腰道。 “嗯。”盛述淮一听见秦先生这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心道他哥就是骗他，是想给他个惊喜吗？ 盛述淮越想越高兴，满心欢喜地打开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让他浑身冰凉，血液倒流，脸上的欣喜被阴沉取代。 来不及说一个字，就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唉…盛述淮你要去哪？”秦晴喊了一声，没喊住盛述淮就没影了，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去木槿小区。开最快的速度。”秦瑾平静的吩咐道，声音发颤，急躁的情绪快要脱缰而出。 “好，少爷，您坐稳。”司机不敢含糊，当即一脚油门踩下去。 盛述淮很快便到达了木槿小区，飞快的回到了他们的家。 “哥，哥你在吗？哥？”盛述淮手里的钥匙已经拿不稳了，插不进钥匙孔里。 他一边问，一边祈求着什么。 他想这真是最糟糕的一天。 “哥！”盛述淮一脚将门踹开，飞快进了屋子。 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没有秦瑾，秦瑾不在这。 秦瑾不在这，他去哪了？ 盛述淮慌乱中打碎了一只玻璃罐子。 碰— 一封信在碎片中显露出来，终于被发现。 信封上写着， —盛述淮秦晴亲启。 第82章 转身的遗憾 盛述淮眼睛发涩，喉咙发痒，强迫自己弯下去腰。僵持的关节，骨头咔咔作响，颓然失力跌在地上。 他太了解秦瑾了。 这个人做事从不回头，从不回头。 玻璃罐子碎了一地，碎片崩的四周都是，信纸上的字也被划破，漏出一点白色。 他离这封信只差毫厘，离那个人…呵，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秦瑾，你心真狠。 盛述淮去拿那封信，血色从他的指尖晕开。不一会，信纸上就多了几个带血的指纹。 信封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换另一只手去打开。 只有一张照片。 阳光打在屋顶上，三个人揽着肩笑着看向镜头，时光好像停留在这一刻。 屏住呼吸，盛述淮翻过照片，照片背面是熟悉的字迹，苍劲有力，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再见，我的家人。 家人？盛述淮笑了。 他冲着四周大喊：“秦瑾，谁是你的家人？！谁是啊？！” 屋里回音了几遍，渐渐恢复平静。 明明是刚装修好的房子，明明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一个人站在房子里无助怒吼。 “秦瑾，你出来啊！秦瑾你出来！你别躲，我要见你我要见你。”盛述淮心里极其希望这是个恶作剧，过完今天，一切重回正轨。 他狼狈的坐在地板上，将照片撕了个干净。 慢慢地爬了起来，抚平西服上的褶皱，关上门离开。 明天都会回来。他想。 在梦里，看见他平静的关上门，平静的离开。 这个梦十分逼真，秦瑾相信了80。 他不能迈出这扇门，出不去。 只能看着盛述淮的背影越走越远，在他眼前消失。 他抓不住，也拦不住。 原来是这种感觉，秦瑾自嘲道。 秦瑾想醒来，想抱抱盛述淮，他真的好想好想盛述淮。 但他怎么也醒不过来，头脑清楚的困在梦中。 出不去，一时半会应该出不去。 秦瑾像个气球一样瘪了气。 他待着无聊，又重新游览了一下房间。 陈设摆放一样，和他白天看的一样。 一道门上了锁，秦瑾有些回想不起来了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了，好奇心大爆发，蓄足力气准备迎头而上。 猛地一使劲，嗖的从门里穿了过去。 对啊，这是梦，我的梦，我做主。 秦瑾恍然大悟。 房间是个储物间，杂物书籍摆成一摞摞，堆放在墙角。一些小植物，小盒子则是排成一排放在阳台上。 很干净，像是有人打扫过一遍。 杂物间不该这么干净。 而且那些小盒子像是都擦过一遍似的，干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开口处的缝隙留有一点灰尘，像谁打开过一样，过于急忙，不小心又放了回去。 嗯…？ 秦瑾挠头，好像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记性这么不好了吗？ 要不然打开看看？ 想法还在犹豫，行动异常迅速，手已经快要扣开盒子了边缘了。 哗的一声。 盒子打开了。 秦瑾醒了。 天光大亮，胸口闷闷的，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秦瑾心想，这是被鬼压床了？ 小幅度抬头一看，呵，不是鬼，是个大宝贝。 “乖乖，怎么醒这么早啊？”秦瑾摸了摸他的头，双臂抱住他，吸了他一大口。 真香。 盛述淮乖乖趴在他怀里，见他醒了 ，抱住他的脖子，嘴唇往上贴。 秦瑾当然不会拒绝这个主动的吻，但碍于他的身体，只是浅浅亲了几口，就抡起他携到了浴室。 “来，洗漱，啊…” 盛述淮听话的张开了嘴。 秦瑾看着他鼓鼓的脸颊，超想咬，忍不住在他脸上吧唧一大口。 “乖乖真棒。” 秦瑾带着盛述淮洗完漱，让他坐在属于他的专属小板凳上，对着镜子，看着他。 一套洗漱飞快。 “走吧，去吃饭。”秦瑾牵着他的手往饭桌走。 “来，尝尝，这是今天新出的粥。”秦瑾吹吹勺子里的粥，喂他一口。 盛述淮不排斥，咽了下去。 秦瑾喂完了他整晚，又撕了几口各种口味的包子给他。 最后将未动的食物放在了厨房的保温箱里，等秦晴醒来，自己去吃。 贴了个纸条在上面。 “乖乖，坐一会，吃完饭别急着动。”秦瑾一转身就贴到了背后的盛述淮，又拉他到沙发上坐着。 两人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秦瑾挠挠盛述淮的下巴，又摸摸他的耳朵，他的头发，亲亲他的手，好不快活。 “哎呀，害羞了？”秦瑾碰碰他通红的耳垂，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秦瑾一动，后面的抱枕位置偏了，伸手将他归位，移不动，压着了。 往后瞥，看见了一个门，梦里的内容一下子想起，突然停止了动作，起身。 “乖乖，你在这坐一会，我马上回来。”秦瑾亲了他一口。 走向那扇门。 秦瑾摁住把手，推了推，开不了。 果然带锁。 没有钥匙吗？ 秦瑾为什么梦里想不起来这扇门里有什么，现实也想不起来？ 蹲下仰头仔细观察了这个锁孔，往里摁了一下，出现锁孔张开了，还不是普通的锁，是一个密码锁。 秦瑾愣了一瞬，咦？那么高级？！ 这下秦瑾更好奇了。 也不敢试，毕竟不知道这个锁怎么样，不知道试的次数，不知道试错的结果 。 秦瑾犯了难。 他转头安抚了盛述淮，随机出去看看这个房间有没有窗户。 按照梦境来说，阳台都有，有窗户的可能性很大。 可这次很打击人，没有窗户。 这个房间是封闭的，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门还紧锁了。 行吧，秦瑾回去了。 “乖乖，走，我们回房间。” 将盛述淮安排在自己身旁，秦瑾开始翻找这个房间一切有关数字的联系。 很可悲，秦瑾翻了一遍，没任何线索。 难道就这样打不开，不能吧，自己家的门，自己开不了。 太…太…丢人了。 秦瑾坐在书桌前，手上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盛述淮头贴在他小臂处，蹭了蹭。 秦瑾拍了拍他的头，持续动笔中。 还是没什么思路，秦瑾将他认为和这扇门有关的数字都排了一遍，排完还不如不拍。 盛述淮从小臂蹭到了他颈窝。 秦瑾一把将笔扔了，抱起了盛述淮，走向床边。 第83章 未定事件 “乖乖，补充点能量。”秦瑾将盛述淮放在床上，附身在他脸上胡乱啄了几十次，埋在他颈部嗅个不停。 “想不到，根本想不起来。”秦瑾苦恼道。 到底是什么？秦瑾一个头两个大。 将自己完全埋在盛述淮身上，急躁的心情好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起那个梦，急切的心情不由外露，迫切的想知道那是什么，为什么窗户不见了？为什么那个盒子被人开过？为什么对那个盒子完全没有记忆？ 秦瑾今天一定要知道个结果。 起身，拿着自己小本本往外走。 “乖乖，你跟着我一起。” 秦瑾再次站到这扇门前。蹲下拿着本子，看着密码锁，还是无从下手。 “哥，你蹲着干吗？”秦晴穿着睡衣，扎着个丸子头，手里咬着刚热好的包子，满意地吃了一大口，就看见秦瑾蹲在门前，盛述淮站在他身后。 “开个锁。”秦瑾站起来，走过去，不经意间问道：“晴晴，你知道这扇门的密码吗？我好像忘了。” 为了配合自己的表演，秦瑾还摸了摸自己的头，故意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一下子逗笑了秦晴，“哟，您老还知道啊。” 秦瑾扶额，糟了，卖惨过头了。 “哥，装什么装，你以前不是经常给我们说年纪越大越幸福嘛，”秦晴放下包子，捧起碗喝了口粥，擦了擦嘴：“还骗我们，说大人应该享清福。然后你就拿着一把椅子坐在房子外，喝着壶茶，看着我们打扫了整个房子。” “那是锻炼你们的能力。”秦瑾坚定说。 秦晴神补刀：“我只记得，您一下午的嘴角都没放下。” 爱你们的表现。”秦瑾打死不认，继续胡诌道。 秦晴翻了一个白眼：“哥，你的谎言只能骗骗被爱情蒙蔽双眼的盛小淮。” “好了，哥，你不是真的忘了吧？你当初到底去干啥了？脑子也不行了？”秦晴说了很多，对他当时消失起了疑。 早就怀疑过，现在更加怀疑了。 秦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感觉就是秦晴的毒舌恢复了，从小到大，鬼机灵一个。 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三个人每天紧巴巴的过日子，鸡飞狗跳，活的很开心。 时间不同，阅历不同，经历不同，不能评价了。 “可能吧，脑子确实忘了点东西。”秦瑾自言自语道。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再次回到这个世界，记忆可能在传送的时候受损了，但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可能真的少了一部分不应缺失的。 但当下最重要的是门。 打开这扇门。 秦瑾的目光又扫到门上。 秦晴噗呲一笑：“哥，你不会真忘了吧。” “啊？” “没有什么密码，你虎我们的，说这个房间不能进。” 秦晴补充道：“我和盛述淮被你骗了好多年，直到保洁阿姨来的时候，无意打开，我们才知道没有什么密码。” “你直接按住密码锁就开了。” 秦晴继续喝粥，仿佛对门后面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秦瑾还是看见她闪烁的眼神，都快瞥到后脑勺了。 秦瑾一按，果真开了。 我到底在这藏了什么？这个机关真…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就是灰尘，漂浮在空中的尘埃，终于被看见了，都卯足劲往外跑。 秦瑾屏住呼吸，揽盛述淮入怀，同时侧过身去，站在墙边，让灰尘先飞飞。 等了一会，秦瑾放开盛述淮。 几道红痕交错印在盛述淮脸上，“乖乖，对不起了。”秦瑾捧着他的脸，亲亲。 盛述淮没多大反应，又亲了他一口。 秦晴避开了这对小情侣，率先进去。 “哥，我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秦晴满眼期待，开启寻宝模式。 秦瑾：“行，这次不挡着你。”我也看看。 一个旧相框放在正中间，边缘都被包住，上面的保护玻璃脏的看不清。 秦晴：“这个是什么啊？” 秦瑾揽住盛述淮的腰，揉揉他的脸蛋：“我也忘了。” “行吧，那就让我打开它吧。”秦晴拿了几个口罩手套，递给了秦瑾。一手鸡毛掸子，一手喷壶。 朝上面喷了几下，灰尘飞不起来，用鸡毛掸子往下扫。 很快，里面的照片露了出来。 是梦里那张照片！ 秦瑾诧异，没想到连照片都一样。 秦晴一开始也惊喜了，走近看了看周边的相框，想起了什么：“哦，这张照片啊！竟然还在，不是坏了嘛。” “坏了？” “对啊。”秦晴绕着相框走了一圈，果然在一处看见了一片裂痕，与传统不同，这个裂痕成水波状裂开。 “以前，你心血来潮请李大爷帮忙照的。不过嘛，送来的路上相框碎了，换了一个，结果又碎了，连着碎了三次，邪了门了。再后来，你就没提过这事。” “哥，没想到啊，原来你放在这。我还以为你扔了呢。”秦晴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秦瑾顺着话下坡：“嗯，挺喜欢这张照片的，就留了下来。” 盛述淮站在原地，眼睛离不开那张照片。 “乖乖，怎么了？你想近距离看看吗？”秦瑾拦着他往前走，走到照片的面前。 一个手臂伸了出来，秦瑾震惊，盛述淮竟然主动伸出手去碰这张照片，又忆到梦里的景象，竟然原地愣住了。 啪嗒啪嗒，盛述淮流泪了。 秦瑾一下子反应过来，“乖乖，别哭啊，别哭别哭。” 秦瑾摘下手套，轻柔的擦去他的泪滴。 “乖乖，不哭不哭啊。” 秦瑾哄的手忙脚乱，太心疼了。 盛述淮脸上的红印还没消，泪挂在脸上，被秦瑾一擦 ，糊的满脸都是。 秦晴也急了：“这怎么好哭上了？！” 回头一看这张照片，环顾四周，不知道在哪扯了一块布，直接盖了上去。 盛述淮果然不哭了。 “嘿，难道这张照片和盛述淮八字不合？” 秦瑾直接弹她一个脑崩：“别瞎说。” “哦哦哦。”秦晴反应过来想到家里最忌讳这玩意了，也不敢接着说了。 第84章 丢失的心动 盛述淮脸泛红，眼睛红，嘴唇红，哪哪都红。秦瑾看的心头一颤。 “乖乖，不哭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地方能进了，什么时候进都一样，哪有盛述淮重要。 秦瑾搂着他的腰往外走，盛述淮却不愿意了，不情不愿的被拖着。 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情愿和阻力，秦瑾笑了，亲了他一口：“行吧，那你站在这别动。” 盛述淮眼眶湿润，可怜巴巴的盯着秦瑾，秦瑾走一步，他的眼睛就就跟一步。 秦瑾感受到了背后灼灼的目光，回头温柔的笑了一下，又开始翻找些东西。 有东西没找到，一定有东西没找到。 执念贯穿了大脑，发号指令，必须找到。 秦瑾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飞快的翻着。 成堆成堆的杂物摞在一块，靠在墙角，比秦瑾还高，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坍塌。 秦瑾拿来一个梯子，爬了上去，盛述淮看着他站在高处，飞快的跑来扶住梯子。 感受到梯子稳了不少，低头发现一个满是担忧的脸，往上看着。 “没事的。”秦瑾大声说。 盛述淮听到了也一直仰着头。 秦瑾知道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加快了手上翻阅的速度。 一个带着黑色底边印文的本子突入眼帘。 秦瑾摸了摸封皮，是皮质的。 整个本子保存的很新，压在杂物之间没有太多灰尘，秦瑾大致翻了一遍，纸张完整且无泛黄。 一看就是主人将他保存的很好，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对比其它的纸张本子，显然它更显眼，也更容易被注意到。 秦瑾站在上方，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琢磨。匆匆塞进自己的口袋，就爬了下去。 一站到地面，秦瑾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盛述淮就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乖乖，我没受伤。下次一定先报备，好不好？”秦瑾知道盛述淮担心他，在盛述淮马上又哭的眼神下，再三保证没有下次才勉强将他安慰好。 “哥，你可以啊，多年不见，真学了点东西。哄盛小淮倒是有一手。”秦晴手里拿出一块小小的亚克力板，在手上晃了晃，说：“哥，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秦瑾看着那块流着不知名液体的板，一脸疑惑。 秦晴明白了，她哥这记性。 叹了口气，摇摇头才说：“哥，这是我送你的儿童节礼物。” “唉！唉…！”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不过我记得这个，这个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秦瑾指着他手里的小花积木模型说。 突如其来的记忆让秦晴乐的找不到北，忘了自己刚才测试秦瑾记忆的事：“你还记得？！” “嗯。” “你当时很喜欢这个小花，经常去一号店里看，每次去看的时候都要看十分钟才走。” 秦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秦瑾得意地笑笑：“别问，山人自有妙计。” 怎么可能告诉她，那段时间秦瑾每次在那边路过都能看到她。 进店打探了一下，说了自己的身份，老板才乐呵呵地说：“这小姑娘很喜欢那个花花积木模型，每次放学都来看一遍在不在，看见积木还在还要等上十分钟才走。” 秦瑾表示了解，光是站在这跟老板聊天，那个花花积木模型已经有三四个人来问卖不卖了，老板都说不卖。秦瑾知道老板的好意，表达了谢意，将它买了下来。 “不管你怎么弄到的，秦瑾，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秦晴大喊，冲他点了个赞。 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响起，反复回响。 这小孩，真是… 秦瑾眼睛有点发热。 “你也是全天下最棒的秦晴，独一份的。”秦瑾回道。 两人的声量，严重吸引到了盛述淮。他扯了扯秦瑾的衣角，秦瑾低下头，亲了他一口，附在他耳旁说：“你也是全世界最棒的盛述淮，独一份的，我的爱人。” 盛述淮被秦瑾哄的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给盛述淮洗漱完，洗完澡，又将他哄睡着。 秦瑾才慢慢的抽出自己胳膊，塞了个枕头，从床上下来来到书桌前。 调低光亮，反复确认盛述淮已经睡着了。 松了口气，将书堆里的本子拿出来，放在正中间。 本子皮非常光滑，湿巾一擦就足够干净。 秦瑾带着手套打开了这个本子。 本子看起来像个线格本，版型样式与其它的无较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特别设计，每一页都会有一行字符类的东西在灯光下闪过，每闪一次，颜色还不通。 秦瑾来了兴趣，但字符他看不懂，只能搜索一下，果然什么都搜不出。 再往后看，看见了一页上的字迹格外熟悉。 这不是他的字吗？怎么会在这？ 难道这是他的本子？ 秦瑾满腔热血在看到下一页的字时，仿佛一盆冷水浇下，透心凉，坐着僵。 将字无限放大，没察觉到其它问题。 那这句话怎么回事？ ——我的爱人小淮。 怎么会？盛述？那时候才多大，自己就这样老牛吃嫩草？！ 不是啊，先不管这个，他怎么会写下这些东西，在这个本子里。 他在穿回之前不可能对盛述淮动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瑾现在的心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说哪哪冒火。 秦瑾好不容易建立好防线接着往后翻，又看见一行字，防线轰然倒塌，碎成泥渣。 ——我们要结婚了。 结婚？谁要结婚？谁？！ 秦瑾更加迷糊，脑子糊的不成样子，转都转不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秦瑾连续疯狂问自己，没有答案。 他没有记忆了。 他们也许相爱过，也许马上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一次意外，摧毁了一切。 秦瑾已经脑补了十万字网文了。 再往下翻一页？ 秦瑾举起自己颤抖不知所措的手，在灯光下扫了一边，没有问题。 一鼓作气，翻完这个本子。 秦瑾下定了决心，手止不住往前翻了几页，没有，往后翻了几页，又看了一遍。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秦瑾松了松手指，立马跑到了床上，抱着盛述淮，念着咒语让自己睡觉。 第85章 望远镜 嗡嗡嗡— “喂，方樣，有什么事吗？” 秦瑾还在吃早饭，手机振动，来电人是方樣，带点疑惑的接了。 “不好意思，秦先生。打扰您的早饭时光。我这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老板定制了一个东西，当时说越快越好，现在已经好了。您看需不需要给您送过去。” 东西？什么东西？ 秦瑾：“行，那你送来吧。” “好。” 挂了电话，秦瑾扭头问正在自主喝粥：“乖乖，你买了什么东西啊？” 盛述淮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秦瑾。 秦瑾：心都要化了。 “没事，吃吧！给你再来一块肉。”秦瑾在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放在了他的嘴边。 盛述淮舔了舔嘴边的粥，一口吃掉了嘴边的肉。 “真乖。”秦瑾最近新发现的喂食快乐。给盛述淮喂食物，然后看着他乖乖吃下去，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秦瑾笑得让盛述淮摸不着头脑。 于是又开始埋下头喝他的粥。 吃完早饭，秦瑾牵着盛述淮到院中晒太阳。 淡淡的阳光洒在院中，一个小小的棚子，一个双人摇椅上放着一张毯子，还有小茶几。上面放着水果，果干，坚果和茶水，下面放着一堆儿童益智小册子，《独立冒险的人》，《勇敢说不》等书籍和盛述淮最近特别喜欢吃的糖葫芦独立单个小包装。 复诊后，医生建议盛述淮多晒太阳，可以适当运动，家人之间和他多交流交流。 当天从医院回来，秦瑾就买买买，买了一大堆东西，备注的加急，中午就送到了。 下午，盛述淮在睡午觉的时候，秦瑾拿着说明书和散在地上的零件，激发了拼装的潜力。等盛述淮醒了之后，院里就什么都有了。 “来来来，乖乖，躺好。我把你的小毯子给你盖上，我们开始讲故事了。”秦瑾手里拿着一个布满绿色恐龙图案的毯子，展开抖了抖，轻轻放在盛述淮身上。 秦瑾翻开一个插图益智小册子开始：“话说，从前有一只小恐龙，他超级超级爱吃肉。每一顿必须有一大块肉才会乖乖吃饭。” 他翻到下一页继续念：“但有一天，小恐龙刚打完架回到家，看到饭桌上没有肉，小恐龙大吼了一声，表示很生气。” 秦瑾模仿了一下小恐龙生气的声音：“吼吼吼—”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盛述淮也弯了弯嘴角，被一束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头发也变成了金色，琥珀色的瞳孔能吸人，配上一个笑容，在秦瑾眼里绝杀。秦瑾扭头凑过去亲了亲，又正过头，喝了口茶，静静心。 回归正题，秦瑾继续念：“小恐龙边吼边跺脚，说：“妈妈，我的肉哪？我的肉去哪了？” “恐龙妈妈不在，小恐龙继续吼，恐龙妈妈还是没出来。” 秦瑾不忘与盛述淮互动：“提问，盛小淮。你猜猜恐龙妈妈去哪里了？” 盛述淮好像真的在思考，眼神对着秦瑾手上的小册子放空。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心有灵犀，你不说我也知道。”秦瑾勾住他的小手指，摩挲摩挲。 “小恐龙在屋子里大喊：“妈妈，妈妈你去哪了？”” 秦瑾翻了一页，“小恐龙去森林里大喊：“妈妈，妈妈你去哪了？”” 又翻一页，“小恐龙去小河边大喊：“妈妈，妈妈你去哪了？”” 最后一页，“小朋友，你知道恐龙妈妈去哪了吗？赶快动用你的想象力把这个故事讲完吧！”” 秦瑾念完了，在往后翻小册子，没有了。 故事讲完了。 秦瑾发愣了几秒，然后小册子一丢，丢在茶几上，转身翻在盛述淮身上。 戏谑道：“小朋友？乖乖，你是小朋友吗？嗯…让我猜猜，一定是。” 秦瑾抓住他的手腕，亲了亲他的唇，“该你给我讲了，把这个故事讲完。” 唇和唇之间没多少距离，只要一个人一张嘴就会碰到。 秦瑾故意留的这个距离，“你就这样讲，我想这样听故事。” 甩无赖，没人比秦瑾更加得心应手。 以前在现实世界中，为了应付客户，18般武艺都快使出来了，更不用说嘴皮子了。 反而在这个世界里，秦瑾成熟了不少。但心里压下的东西，面对盛述淮时，没藏着掖着，全然展露。 毯子里的手被压住，动了动，秦瑾反手十指紧握，又压住。 “快讲，乖乖，快讲。”秦瑾含糊不清的说。 亲着盛述淮的唇，头压下，盛述淮不闪躲，极力接受。这让秦瑾更为激动，很容易就撬开他的牙齿，舌头滑了进去，不管不顾，在他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秦瑾的手慢慢松开，沿着他的手臂慢慢摸进他的腰，一手握住，将盛述淮抱了起来，整个身体压下去，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盛述淮十分配合，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应。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 秦瑾不管，继续亲着，手已经滑进盛述淮的衣服里，皮肉相贴的感觉实在太美妙。手上的皮肤紧实光滑饱满，像颗软软糯糯的汤圆，轻轻一戳，就是陷。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又响起。 秦瑾撑起上身，看着盛述淮，重重的亲了一口，才返回去，用毯子盖上。 “你好，请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秦瑾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拿着手机放远一点，才开口。 站在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下，对着上面的监控说：“我等您过来亲自取，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都规定。” 秦瑾明白了。 抬眼看了看身下的毯子，长叹一声，盛述淮笑得正欢，秦瑾掐他脸，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笑，还笑，回来补偿我。” 说完自己才拉开毯子，穿上拖鞋，走到门口。 打开门，送的人带着白手套，穿着黑西装，弯腰，手上托着一个长方形盛白盒子说：“这是您定制的望远镜，祝您生活愉快。” “嗯，谢谢。”秦瑾拿了东西，关上门。 第86章 捉迷藏游戏 “乖乖，你什么时候买的望远镜啊？”秦瑾掂着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躺回他的位置，揽住盛述的肩膀，捏了捏，还是有些不满足，吧唧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才感觉好点。 “盛小淮，你说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秦瑾抱着他又亲了几口，才算完。 盛述淮就任由他抱着，不反抗还往他那边靠靠。 秦瑾当然感受到他全身心的依赖，满脸笑意，抱着他的腰晃了晃。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本想着孤寡一生，结果遇见了他。 怀里的人真真是他的命根子了。 现在更是，要好好养他，不能磕着碰着，不能渴着饿着，也不能哭了伤了。 秦瑾有种养小朋友的心情，不过，这个小朋友，他心甘情愿，并为之甘之如饴。 盛述淮手指在他腰部点了三下。 秦瑾笑了笑，故意逗他：“亲我一下。” 要求对于盛述淮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他连亲了三下，眼神移到了茶几上。 “再亲几下。”秦瑾手动转回他的头，面对着自己。 本以为盛述淮会再次移过去，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亲了秦瑾十下。 这下给秦瑾整不会了，心顿时软的不行，温暖的水流进心扉，里面都是盛述淮的爱意。 “你呀，过关了。”秦瑾揉搓盛述淮的脸，轻轻的，没留印子。 秦瑾伸手将白色长方体盒子递给他。 盛述淮先是打量了一下，又递给秦瑾。 “好，我帮你开。”秦瑾将盒子放在他腿上，自己盘坐在他腿边，细条慢理的开始拆。 盒子不算过度包装，并不华丽，更服务于产品的安全 。 内有泡沫板，充气垫，固定针，产品没受任何损失。 秦瑾扒拉开外面的东西，望远镜这才显露出来。 是一个单筒望远镜，有手掌般大小，绿色和黑色的搭配。 看着十分小巧迷你。 “挺可爱的。”秦瑾开箱后的第一句话，对着盛述淮说。 盛述淮拿起来，摸了一遍，然后十分顺手地放在了自己口袋里。 秦瑾：… “不是，乖乖。我不抢你的，这个望远镜是你的。”秦瑾连连摆手，意识到什么，手又赶快背在身后。 秦瑾简直要被盛述淮的脑回路弄的发笑，笑得直颤，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秦瑾越想越觉得搞笑，一个不注意，腿麻了，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盛述淮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而且笑着笑着人都没了。 秦瑾笑得肚子疼，在地下又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盛述淮如此防备。 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无非是小时候，抢了他的一颗糖葫芦 。盆里剩最后一个草莓时，塞到了自己嘴里。难不成是拿了他的什么东西？应该不会吧！自己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去拿小孩子的东西吧。 秦瑾可不知道，他在盛述淮幼小的心灵心灵里留下了多么不可磨灭的印象…阴影。 但盛述淮还是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因为他带给盛述淮的还有爱和保护。 秦瑾蹲在地上没了声响，盛述淮吓坏了，手脚并用去抓他上来。 秦瑾抓住他的手，脚暗中使力，成功再一次压在了盛述淮身上。 “乖乖，我很疼，手疼，腿疼，脚也麻了，浑身没有劲。”秦瑾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一抓住就开始在盛述淮耳边哼哼唧唧个不停。 盛述淮可能也没想到秦瑾来这么一招，没反应过来，手拍了拍他的背，双腿拢住他的腰。也学着秦瑾的方式，用下巴蹭他的头顶。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盛述淮赢了这场绿茶味的战争，秦瑾扛起他，走向了屋里。 盛述淮被不明所以的扔在床上，纯洁的眼神看着顺势压上的秦瑾。 前几天医生的话砰的一下出现在秦瑾脑子里。 “秦先生，以盛先生现在的状态，尽量少行房事为好。” “乖乖，加2。” 秦瑾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刚放在桌子上，就看见盛述淮手里拿着望远镜，放在眼睛处，对着他的方向看。 “哦，原来望远镜是这样用的。”秦瑾舔了舔嘴唇的水渍。 手机上叮铃一声，是一条消息。 ——“秦先生，上次的注意事项和盛先生最近的饮食，我都发给你。不好意思，最近忙忘了。” 秦瑾回了一条谢谢。 一大段信息被发了过来。 秦瑾仔细读了一遍，和他上次记得相同，唯有一点有些不一样。 注意事项：房事（一周2次为好）。 剩下的半瓶冰水被放回了冰箱。 “乖乖， 好玩吗？”秦瑾的指腹在他的小臂处反复临摹，划线。 盛述淮感受到了危险逼近，一下子拿下望远镜，背过身，掀起被子的一角放进去他的望远镜，又迅速合上。 秦瑾一下子笑出声来：“乖乖，我站着呢。” 秦瑾全部收入眼中，而且只有那个地方鼓了起来，其它地方平整没任何褶皱。 盛述淮不知道，只是自我感觉自己的望远镜已经安全了。 藏好望远镜的盛述淮从新转过身，殊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乖乖，我们来玩个更有意思的东西，好不好？”对上盛述淮疑惑的眼神，秦瑾哄骗道：“也是一个藏东西游戏，我来藏，你来猜是哪好不好？” 秦瑾一副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样子 ，成功哄住了盛述淮。 他一件一件脱下自己和盛述淮的衣服。 “乖乖，开始了。”秦瑾欺身压上。 秦瑾把着他的腰，在他耳边问：“乖乖，你猜我藏哪了？” 盛述淮被撞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摇摇晃晃随着床的幅度摆动不停。 偏偏秦瑾坏心眼一直想知道个结果，将盛述淮翻过身，沿着他的尾骨，印了一路红痕，将最后一个吻印在他耳边。 “乖乖，不说吗？再不说，你可要输了。” 盛述淮浑身粉红，像似泡在了水里，发红发白。腿被压住，腰也动不了。 “乖乖，你输了，要接受惩罚。” “猜猜什么惩罚？” 秦瑾好心提醒：“再来藏一次。” 第87章 忌。 远处山峦相连，绵延起伏的山脉汇成一条长龙，庇佑着山上的万千树木。绿荫丛丛，溪流莹莹，阳光正好，白云绵绵。 秦瑾站在台阶上，舒缓心情，重看上空，寺庙坐落，钟声悠长。 不禁黯然神伤：“佛度有缘人，当真不假。” 脚下这条路盘曲波折，似是一望无际。秦瑾想起上次梦缘，感慨不已：“这条路很长，走了两遍总要信些什么才不为过。” 许是昨日的梦，揪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希望和期盼。或者是秦瑾久久不能浮出水面，来看一看这春光，始终深陷入山间的清露和树上的红丝带。 一直想来看看，罢了，当还愿吧。 秦瑾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盛述淮头上的汗，又打开保温杯递到他嘴边：“乖乖，喝点水。” 盛述淮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秦瑾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不走了，歇一会，不急。”秦瑾又抬眼看向山上那座寺庙，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还早。” 带着他找一处地方坐下，两人并排坐在秦瑾刚擦好的石椅上。 早晨的天，不算很热，但盛述淮还是热了一身汗。 医生说是身体受损，但检查暂时没问题，只能后续跟进，进一步治疗。 秦瑾当时没说什么，他知道，盛述淮很累了。 他累到想一走了之，结束这一切的牵连和纠缠。 因有因，果有果。 秦瑾以前从不信这些，他只信人定胜天。 可现在，事实加上未知的冲击让他不得已屈服 ，他必须承认他有了软肋，同时也有了盔甲。 秦瑾很喜欢等，等一个有结果的结局，一个有答案的故事。 他转头看向盛述淮，接过他喝好的水杯，牵着他重新站在了台阶上。 这次，慢慢来…慢慢来。 秦瑾站在古树下，发现所有的红丝带都已经不见了。 正对得上上次见它的场景，一切竟和现实重叠，不，应该是同步。 秦瑾绕着古树走了一圈。 并未发现这棵树与其它树木有所不同。 “施主，不要用眼去看。”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是你。”秦瑾压下惊讶的表情。 暗想，原来人也同步啊。 “施主，我们并未见过。”和尚转了转手上的佛珠，离他较远的距离，面目慈善说。 骗谁呢！ 秦瑾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 当一个人突然问你是不是见过你，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可能是立刻否认。 绝对有鬼。 秦瑾装作一副自己认错人了的样子，再三确认：“我们真的没见过？！难道是我记错了？” “是的，施主。”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向您赔个不是。” “出家人，不忌讳这些。施主心安。”和尚表情依旧没变。 秦瑾又问：“大师，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和尚向着盛述淮说道：“施主，何故如此？赢了如何？两败俱伤毫无意义。” 笑意凝固在脸上，秦瑾快步走过来，将盛述淮护在身后。 “大师这话所谓何意，我不明白。”秦瑾笑容生硬，手抓住盛述淮的手指，握在掌心。 “施主，如何不明白？！”和尚并未将话题一带而过，反而再次挑出来，开膛破肚般亮出。 秦瑾：“大师，是知我此次所求何？” 和尚将脖子上佛珠取下，放在手臂上：“施主，为一人，伤一人。为一情，负一生。实乃大忌。” “大师，忌这个字，我不认为它是一个坏事。” 从另一个角度，把另一个自己放心上，为忌。 和尚停住了动作，突然大笑一声。树上的鸟群被惊吓住，成对成群的乱飞，最终扑腾扑腾翅膀，飞向山间幽深的小树林里。 他抬起胳膊，轻抹了一下眼角：“失态。宿主的说辞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他和你的观点甚是相同。” “哦？”秦瑾有点不信，微抬起嘴角：“那位故人想的不错。” “不是不错，是一步错步步错。”和尚叹息，眉宇的愁意淡淡，后悔万分。 秦瑾知道提起人家的伤心事了，便不再开口，缄默不闻。 和尚倒是洒脱，刚才还是乌云密布，现在却无所谓的盘珠子。 他手臂上的那串佛珠，与秦瑾见过的大不相同，甚至从未见过如此款式的。 可能是见识寡淡的原因，秦瑾只觉得这串珠子甚是好看，频频吸引着他的目光。 和尚走了几步，大方的将珠串举到他眼前：“施主，可要瞧瞧？” 秦瑾鬼迷心窍的接下：“谢谢。” 和尚退了几步，又与他拉开距离。 手臂上的珠串平整的放在自己眼前。 绿色松纹里镶嵌着金丝黄线，银色圆点点缀着外圈的中间。一颗颗相串，花样纹路飞快的改变中，轻轻一转就是一个图案。 和尚：“施主，喜欢这串珠子？” 秦瑾知道夺人所爱非君子：“大师，这串珠子确实好看，但这是您的。” 和尚笑了笑：“现在是你的了。” 说着转头就走，不留半分。 嘴里念念叨叨的唱着一首词，将身上的佛珠一一摘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只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他的背影很是孤寂，瞭望远在天边的月亮，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秦瑾看着眼前的佛珠，沉思片刻。 衣角被轻轻攥住，拉了拉。 盛述淮不舍得眨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怎么了？” 秦瑾无端涌上的悲伤，刺痛了他的神经，他敏感起来。 转身抱住盛述淮，头抵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说：“乖乖，我有点难受。” 感受到后背被轻轻拍了拍。 秦瑾又加了一句：“不是有点难受，是特别难受，特别特别难受，心里空了一块。” 秦瑾躲在盛述淮怀抱里，诉说自己的委屈。 盛述淮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原是没有风的天气，竟吹来一阵风，枝叶哗啦哗啦作响，似将所有委屈诉说，风一阵阵在附和。 秦瑾躲在爱人的怀里，仰着春光，踏绿坪，与爱拥抱。 第88章 患。 “欸，你们听说了没？”李大爷正襟危坐，手里握着巨大消息，正准备宣布。 刘大妈不以为然：“你这老李头，怪会唬我们，我刘平才不相信你这人说的什么重要消息。” 王大爷应声附和：“李老头，快点说。我记得你上次说什么来着鸡蛋涨价的问题。” “是鸡蛋涨价的问题，可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消息太晚了。”刘大妈吃着秦晴上次带来的小零嘴，调侃道。 “咦，你们咋都不相信我李老汉啊？！我李工怎么会说谎呢？！”李大爷把手边的瓜子剥的嘎嘎响，表示不满。 “你们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咬的瓜子磕巴磕巴响。 秦瑾笑嘻嘻接了句：“李大爷，我信您，您说。” “欸，你们看人家小秦，再看看你们。”李大爷怒其不争。 刘大妈：“是是是。” 王大爷：“嗯嗯嗯。” 李大爷没跟他们计较，直接凑到秦瑾不远的位置，说：“你知道吗？就是今天市区杀人案！” “哎哟哟，你不知道，这个案子受害人太惨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李大爷一边惋惜，一边加大声量。 那两个人腰都要扭到他们这了，李大爷装作视而不见，心里想，我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们计较。 秦瑾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大妈就按耐不住先问：“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出来的这起案件？” 王大爷将李大爷拉到原位，拍了拍他的肩，给他捧了一把他最喜欢的花生放在他眼前。 李大爷哼了一声，很给面子的拿起一个剥开继续说：“就是前几天，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绝对是真事。人命的事，我老头子可不敢胡说。” 有股强烈的不祥感在秦瑾头顶萦绕。 秦瑾递给盛述淮一把剥好的瓜子仁，喂了他一个。 只听李大爷说：“夜晚杀人，一刀毙命，听说还是把匕首。” 匕首？ “好像是砍断了头，听说人死的时候还是睁着眼。” “哎呦喂，怎么这么瘆得慌。”刘大妈感到背后阴凉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害，谁说不是呢。” 秦瑾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那把匕首是不是水果刀的模样？” 李大爷：“这我可不知道，就知道这么些。” 王大爷也说了一句：“在哪一片杀的？” 李大爷思索半刻：“好像是一个富人区，都是独栋别墅那种。具体是哪这个不知道。” 秦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握住盛述淮的手，掌心的汗擦到了他的手心里。 盛述淮与他十指相扣。 其他三人已经说起来别的事了，没人看见石桌下两人交缠的双手。 聊完天后，秦瑾带着盛述淮溜了一圈就回家了。 他们顺便在外面买了点晚餐，带回家，消灭个一干二净。 盛述淮吃完饭，洗漱完。躺在床上等着秦瑾讲故事。 秦瑾给他讲个一个霸王龙的故事，盛述淮也可能是一天累了，很快便在床上睡着了。 秦瑾将他安置妥当，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阳台，关上了门。 “喂，方樣，是我秦瑾。” “他没事，我就是想问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市里杀人案。” 夜色在秦瑾眼里翻滚，浓稠焦灼。有目的缠上的獠牙必须掰掉，扔垃圾桶里。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里。 方樣听到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小声喊了几声：“秦先生？秦先生？” “我在听。” “嗯…事情就是这样。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巧？！怎么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你们家附近遇害。” 方樣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派方荡亲手去查了。 “秦先生，您不用太过担心，这边事情有我们。”方樣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声音并不老，反而年龄很小。 秦瑾转过身体看向盛述淮，他正在床上躺着，清辉照影，睡得很香。 “嗯，麻烦你们了。”秦瑾挂了电话，直接转了一笔钱，上面标注着——劳动费。 方樣开心的收下了，还特地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秦瑾看着眼前表情包里那个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是血脉突然觉醒了。 熟练地抖了抖衣服，秦瑾坐在吊篮上，盘着腿，电脑放在小桌上，看着方樣传来的大批大批文件。 上面的错误简直惨不忍睹，偏偏除了他现在没人有权限过问。文件一个个像是完全凑数的。数据缺失是故意的，数据错误是粗心，废话连篇却始终围绕一个主题——钱和股份。 秦瑾没带丝毫犹豫，全部打回换人做。 直接发了一条消息给方樣，上面写着—盛家不养废人，两个选择，养老院和坟地。 方樣收到消息的时候手一抖，秦先生果然厉害，和老板以前的形式作风很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瑾不知道方樣在想什么，从阳台书架上抽出一张a4纸，黑色碳素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行，拍照发给了方荡。 方荡那边瞬间回复收到。 秦瑾将电脑文件归类整理，放到了一个u盘里。 起身将u盘放到书架最上面，忽然摸到了一个长条盒子。 灯没多亮，只有一个小台灯。秦瑾看的不是很清楚。 等一拿下来照灯看见了包装，就瞬间想起来了这是什么了。 “佛珠？” 这是装佛珠的盒子，但佛珠怎么在这？我不是把他放起来了吗？ 秦瑾抱着怀疑的态度，重新打开了一遍，确是上次上山和尚送的。 一模一样，再加上后来查的价格，秦瑾还给寺庙添了同样的香火钱。秦瑾不可能不认得。 随便拿起来，再随便放回去。看这风格应该是盛述淮忘了拿东西了又忘了放哪了。 珠子在秦瑾手里，颜色更加绿。银色和金色也在闪耀。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总觉得它在发光。 秦瑾揉了揉眼角，拍拍自己头：“熬夜熬傻了？” 将台灯一关，没有亮啊？！ 秦瑾苦笑一声：“眼睛也熬花了。” “不熬了，不熬了，睡觉去。”秦瑾将东西放回原位。 关上阳台门，抱着盛述淮睡着了。 第89章 谋杀 盛述淮醒的时候，秦瑾正在打电话。 “秦先生，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秦瑾沉思片刻：“有证据吗？” 电话那头犯了难：“没有，证据有点诡异。每次我们马上拿到的时候，证据就无端消失不见。这更让我们肯定这场谋杀的目的是您和老板。”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尽力了，事情先这样吧。你们别查了。”秦瑾再三嘱咐道。 方樣在查的过程中，猜到了这件事水深，没想到连查都不能接着查。立马应下，并把能发过去的文件都发了过去。 秦瑾接到文件，没有立刻打开。将所有文件存在了一个u盘里。 盛述淮在床上滚了几圈，滚到床边。仰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乖乖，你要不要说话？” 秦瑾摸了摸他的下巴，将他下巴上的头发拂去。 “乖乖，想起床了吗？” 秦瑾亲他一口，将他的衣领往上拉了拉：“想喝水吗？” 盛述淮摇摇头，又亲了他一口。 u盘在桌子上，秦瑾的眼神直落在那上面。 u盘外壳是个小恐龙模型，小恐龙的眼睛压在下面，尾巴面对着他们。 秦瑾将他的头扭过头，“乖乖，在看什么呢？” 盛述淮一脸懵的看着他。 秦瑾笑得埋在他肩上，肩膀直抖。 盛述淮摸了摸他的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以为是他不看他，秦瑾伤心了。 秦瑾憋得脸通红：“乖乖，我没事。不逗你了。” 他直起身体，双臂放在他两侧：“乖乖，想要那个小恐龙吗？” 盛述淮听到小恐龙三个字，眼睛直接一亮。 秦瑾没转头，直接伸手往后一拿，小恐龙u盘到手了。 小恐龙u盘在盛述淮眼前晃了晃，盛述淮眼睛盯着，手也不伸，就眼巴巴看着。 “乖乖，你怎么这么可爱呀。”秦瑾的语气不知不觉的软下来。 秦瑾把u盘重新抓在手里，慢慢靠近他的眼边，手掌心张开。 “乖乖，这是你的。” 盛述淮一头埋在他怀里，头蹭了蹭，秦瑾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一下，盛述淮就退了出去。 手里的小恐龙u盘一瞬间消失了。 秦瑾愣了一下，宠溺的笑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先礼后兵啊。” 盛述淮抬头又看了一眼他，好像在问：怎么了？ “没什么，乖乖，去玩吧。” 秦瑾重新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打开了方樣发过来的文件。 第一个文件是一张照片。 血肉模糊的尸躯，被随意横放在别墅路边，无人问津。全身衣服湿了一片，衣领被血浸透，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一缕一缕的头发落在污水中飘荡。 照片中的大路被大雨冲过，可能是路上的排水系统不太先进，有些老化，水面上水坑积了一个又一个。 受害人就倒在最脏的一片污水中，脉搏，心脏停止了跳动，任由生命一点点消失殆尽，无法阻止。 可能她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可能她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等着自己完成。可能…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秦瑾不敢去想，他现在不知该如何。 点击返回，界面重新恢复。 秦瑾胸口发闷，点开了第二个文件，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音频。 音频一打开，先是十秒滋啦滋啦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盛述淮注意力被无由来的声音吸引住，慢慢靠近秦瑾身边。 “乖乖，吵到你了？” 盛述淮头靠在他胸口上，抱了抱他。 秦瑾鼻子一酸，将手机放下，回抱住他。 “乖乖，我想听你说话。”秦瑾撒娇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极端的负面消极。 盛述淮拍了拍他的背，就跑到另一边去玩了。 秦瑾看见自己空落落的手，甩甩手臂，笑着对他的方向说：“小没良心的。” 找了一副耳机带上，将声音调大。 还是滋滋声，秦瑾又调大了些。 秦瑾隐约听见了滋滋声里的声音，声音很小。 秦瑾屏住呼吸去听。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有一句话—“是杀了他吗？” 后续又是一阵滋滋滋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 音频播完了。 秦瑾将耳机取下。 打开第三个文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是从三段监控里截取拼成的。 第一段是一个男人一身黑衣，带着白色耳钉，胳膊上都是纹身，走在别墅的小区门口。他来回走了几遍，头止不住的到处探。 最后被保安当可疑分子赶走了。 下面有方樣调查到的信息。 这名黑衣男子叫祝逸，是一名无业青年，常年在家啃老。一条街上的混混头子，在警局蹲过几年，最近刚出来。 他说他拿钱办事，但拿的谁的钱就不知道了，警察没道理拘着他，放他回家当天就煤气自杀了。庆幸的是他的父母当天不在躲过一劫。 后续调查确认是自杀。 第二段是一个女人，黑色裙子，白色耳钉，挎着一个红色包包。在别墅的大门转了几圈，最后被一个男人拉走。 等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虐待死忘。脖子青青紫紫发黑的掐痕，四肢被绑在床上，全身数不尽的鞭伤。尸检后发现是窒息死亡，与杀人凶手的供词一样。 此案顺利结案，并未有什么疑问。 第三段是一个小孩，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身体骨瘦如柴，跑起来踉踉跄跄，一步三缓气。胸前的坠子晃来晃去，一直打在他脸上。 但他进去了别墅，悄无声息，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最后也没出来。 最后还是保姆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有人死在了别墅。 保姆也再也没敢再来，直接辞职。 方樣感到现场的时候，受害人已经被抬走了，现场被围了起来。 任何线索和消息都没法透露。 方荡后来查了查那个小孩，发现他已经患病多年，先天性心脏病，多次手术，依旧无效。父亲家暴，赌博成瘾，死在了讨债人的拳头上。 母亲守着这个男孩和他哥哥，医院工作两边跑。 最近他哥哥也在住院。 这个视频播放完，秦瑾也了解到了这次案件的受害人。 第90章 说话 这个视频，他又看了一遍。 内心的想法蜂拥而至。 他搜索片刻，最后打了一个电话：“喂，在吗 ？帮个帮，查个东西，老规矩。” 视频中的人每个人都死的毫无破绽，警方也没任何办法。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白色的东西反复出现，如此细小的标识，尽管雷同也没多大用处。 但有一处值得细究，白色坠子最后都到哪去了？ 秦瑾将这三个坠子圈上圈，发图给方樣。 方樣很快回了一条—秦先生，您这圈里什么也没有啊。 果然，又是他搞得鬼。 叮— 一份文件被传了过来，秦瑾将钱打了过去。 对面回了一个ok。 秦瑾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第一个男人，高中因被人诬陷强迫退学，街里邻居对此指指点点。之后去做了各种工作，刷盘子，服务生等。 一次在酒店，因看不惯一位少爷侵犯女学生而出手，导致意外杀人，坐了几年牢。 第二个女人，从小勤工俭学只为了省钱给糖尿病母亲治病，但她长的太好看了，美貌加没钱，从小到大受到的骚扰不计其数。 在上大学的时候，母亲重病，晚上救护车拉到了急救室。天价巨额医药费，女孩无力承担，去银行贷款。 出门的时候，被抢到一辆车上侵犯。 再之后，母亲去世，女孩死亡。 第三个男孩，先天性心脏困住了整个家庭的经济，两三次的手术足矣让一个孩子学会了活着很难。 无端家暴，讨债人上门要债，利滚利，巨额的债，死了也还不起。 父亲死后，母子三人开始了漂泊，居无定所。 长期营养不良，哥哥和母亲轮番倒下，一次次晕倒醒来。 小小的种子在男孩心里种下。 秦瑾的手攥紧。 无数希望被摧毁，远在天边的美梦来不及做。 最后他们的账号上都多了一笔钱。 这笔钱，可能可以留给父母，可能是个安身钱，也可能是个救命钱。 盛述淮趴在秦瑾背上，单手垂在他的胸前，拿着小恐龙u盘换取了他手中的手机。 秦瑾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的手一直颤抖着，握不住他的手。 盛述淮反抓住，与他十指相扣。 秦瑾抹了抹眼，转过身去，眼睛泛红睫毛根根分明。 手上的泪点被掌心炙热的温度快速消散。 但他总觉得好疼好疼。 “乖乖，我的眼睛很疼很疼。” 秦瑾换个姿势，两只手都牵着他。 盛述淮看了他一会，抽出手拨了拨他的睫毛，留下了点点泪渍。 秦瑾盯着他的指腹，正要去拿纸巾。 眼皮上突然出现一抹温热，就一秒，很轻很轻。 “不…哭。” 两个字断断续续被发出声。 秦瑾一惊，顾不上刚才的眼泪。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臂：“乖乖，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秦瑾兴奋不已，眼睛像太阳能灯一样，瞬间有电。 盛述淮：“疼。” 秦瑾这才意识到盛述淮的胳膊被自己抓红了。 连忙放下他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对不起，抓疼你了。乖乖，你很棒，你好厉害，你恢复说话了。” 秦瑾恨不得当场转上一天一夜。 盛述淮好像明白他的想法，直接吐出一个字：“晕。” “好好好，”秦瑾高兴道。 “乖乖，你想吃什么？中午你可以点餐了。”秦瑾抱着他，想让他多说几句话。 盛述淮不说话了。 “乖乖，是太累了吗？还是喉咙痛，还是舌头难受，还是累了，不想说话了。”秦瑾放开了，让他张开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他的舌头和喉咙。 盛述淮摁住他，想让他不要担心。 还没来得及开口。 秦瑾：“乖乖，想吃什么东西？都告诉我，我给你做。乖乖，你的舌头和喉咙都没事。” 盛述淮想说他知道。 秦瑾：“乖乖，你喜不喜欢我读的故事，你想不想再听一个？或者你想听其它的也行，我也可以读。不过还有些不舍呢。” 盛述淮想说不舍什么。 秦瑾捏了捏他的指尖：“我没有理由给你读故事了，害。” 盛述淮想说可以读一辈子的。 秦瑾刚才还有点伤心，但一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乖乖，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读？读什么都行。我现在去拿书和小册子。” 秦瑾立马就撒下盛述淮的手往外跑。 盛述淮一把拉住，将唇覆了上去。 秦瑾也没心思去外面了，直接按头亲，亲了个/爽。 最后盛述淮都有些喘不过气，秦瑾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乖乖，我很爱你。”秦瑾看着怀中的人，很小声说了一句。 本以为他会听不见，秦瑾已经不要回复了。 盛述淮直接扬起头，说：“我也爱你。” 秦瑾激动不已，又抱着他亲了好大一会。 直亲到两人都有点上火，才停了下来。 盛述淮安心躺在秦瑾腿上，头发被秦瑾摸来摸去，还不过过瘾，又摸摸脸，亲亲嘴才罢休。 盛述淮像是力气全用尽，闭着眼躺下他腿上睡着了。 秦瑾等他睡熟后，慢慢将他的头移到枕头上，又给他搭了个小毯子。 捧着脸，趴在他身边，这边摸一下，那边碰一下，最后亲一下。 玩的不亦乐乎，摸的爱不释手。 盛述淮无意识的动了动，秦瑾边停止了骚扰。 一副痴汉笑对着盛述淮。 秦瑾最后亲一下他的唇。 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进到厨房里，准备给他做午饭 。 今天额外做个小蛋糕，之前不能吃，现在补上。 要大一点，算了，不能吃太多，少一点吧。 要无糖的。 要小恐龙图案的。 要自己亲手做的冰淇淋蛋糕。 秦瑾乐的找不到北，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每次都去看看盛述淮在不在房间里。 他每次都去亲一口，再出来。 仿佛一会不见他，就不运转了，再亲一口，马上可以飞速运转。 小恐龙冰淇淋蛋糕完成，秦瑾尝了一口，嘎嘎好吃。 第91章 代号z 盛述淮醒来的时候，眼还没睁开，手无意识先动，抡了一圈，横扫床一遍，没扫到他哥。最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睁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坐在床上：“哥？” “哥，你在吗？” 盛述淮下床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在厨房转悠的秦瑾，直接从后背抱住他 。 “哥。” “嗯，醒了。”秦瑾放缓了动作幅度。 盛述淮趴在他哥背上，谓足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有小蛋糕，尝尝看好不好吃。”秦瑾抽出一根手指给他看。 盛述淮蹭蹭了他的背，手脚都缠上他：“哥，我就想这样。” 有点可爱。 秦瑾嗯了一声，任由他的动作。 将米饭盛出，秦瑾就这样背着盛述淮到了餐桌上。 盛述淮在他胸前摸了一把：“哥，我下来。” 秦瑾失笑，扭身抱住他：“小坏蛋，摸哪呢？” 盛述淮直往他怀里躲，笑着说：“下次还敢。” 厨房里的恐龙小蛋糕，还在那放着。 两人闹了好一阵，才吃饭。 吃完饭，盛述淮主动洗碗，亲了一口秦瑾，端起碗就往厨房跑。 回来的时候带着小恐龙蛋糕。 “哥，吃蛋糕。” “好。” 盛述淮将蛋糕放在桌子上，问：“哥，你想怎么吃？” “嗯？”秦瑾疑问。 盛述淮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的奶油。 秦瑾就这样看着他，喉结滚了滚。 “哥，这样吃，行吗？”盛述淮冲他眨眨眼。 秦瑾火热的视线已经说明了答案。 奶油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升温。 白皙变红的腰肢覆上绿色的小恐龙图案，不一会就被扭成一团，最后进入到秦瑾口中。 “哥…别舔。” 盛述淮深陷在一片水深火热中，喊不出句，翻不了身，里里外外都被吃了个干净。 秦瑾喊了他几声，他都未答应。 秦瑾在他耳边笑了几下。 盛述淮眼睫被打湿，眼皮子都要抬不起来了。听到秦瑾的声音，还是睁开了眼，看到他的笑。 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生气了。 秦瑾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 “不逗你了。” 盛述淮头埋在枕头里，枕头打湿一片，汗津津的。 秦瑾将他捞起来，面对面抱着，盛述淮一声惊呼，两人去了浴室。 浴室里水花翻涌，盛述淮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开始。 最后结束的时候，盛述淮身体软成一摊奶油。 盛述淮瞧着秦瑾一副荣光焕发的样子，再看自己发抖的双腿，心里暗骂：“老流氓。” 秦瑾像是知道他想的什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乖乖，我给你洗个澡。” 盛述淮没气没力：“哦。” 两人同时倒在床上，盛述淮抱住秦瑾，在他怀里看着屋外的天色，天都要黑了。 “哥，我们是不是太那啥了，你看外面的天。” 盛述淮越说越不好意思了，到最后只接不说了。 秦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装作不懂，点头：“是，还是太早了，还没黑啊。” 胸口被锤了一下。 秦瑾抱住盛述淮直发笑。 “哥，你说，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盛述淮换个姿势，手指在秦瑾胳膊上画圈圈。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平静很舒服，不用去夺什么家产，也不用卷入盛家，一切都不用管。我们两个人就行。” 盛述淮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秦瑾僵硬的身体。 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累了，盛述淮打了个哈欠，“哥，我睡会。” “睡吧。”秦瑾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秦瑾没心思睡了，被盛述淮的一段话打回原形。 “002，在吗 ？出来聊聊。” 还没动静，“002，别躲了，一段时间没见了，我还活着。” 秦瑾话说的将002逼入了绝地，再不出来就太不好意思了。 002：“宿主…好。” 秦瑾没理它的招呼，直接问：“这么多天干嘛去了？” “嗯…嗯…嗯…” 嗯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002脑子飞速转动，它在现编理由。 秦瑾：“直接说，别想骗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宿主，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002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秦瑾却听明白了。 秦瑾瞥它一眼：“你骗我？” “不是，不是，也不是，就是我，好吧。我是说如果。” “如果，002，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秦瑾怀里抱着盛述淮，揉了揉他的头发。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再想002偏的什么了。 “宿主，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只是…” 秦瑾肯定：“你查到了什么。” “关于以前的事情？” 002炸毛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 破绽太多，事情一环扣一环，都发生的太过蹊跷。巧合太多就是设计。 秦瑾没多说什么。 002知道再藏就没意思了，全盘托出：“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有关于以前的事情。我发现我们两个都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 “我们进入了很多次，可能数不过来了。”002叹息。 “太多太多的世界都坍塌了，我们被迫逃出，记忆清除，储存失败。强制脱离，强制返回。” 002简直不敢想当时的情况，它一个系统也跟着没有记忆，那是个什么情况。 “我思考了很多。我在想虚拟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是如此？” “直到我查到了一位制作者。” 002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是一个字母z。 “他的代号是z。” 秦瑾看到了002的沮丧，他知道调查可能并不顺利。 “他只有一个代号和很多作品。” 秦瑾：“作品？” “对啊，作品。他的作品是虚拟世界，也是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他的作品，那他有没有插手这个世界？如果有，那么这个世界的所有改变又作何解释？ 秦瑾像是在迷雾中行走的人，有目标，没方向。 002看着他继续道：“宿主，我希望你记得这个世界也要结束了。” 第92章 重回 秦瑾沉默半晌，喉咙干涩说：“知道了。” 002知道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逼他。 秦瑾忽然想到刚才盛述淮的话，问：“他现在为什么还没恢复？” “可能是还没全面恢复，你抱着我，我进他的数据库里看一看。” “好。” 秦瑾半坐起来，抱住他。 002消失在半空中，盛述淮身体忽然一颤。 盛述淮的数据库已经大部分可以正常运转，但还是出了点问题，被封住了。 002按照着他查到的资料，一点一点摸索。 盛述淮在外面抖得不成样子，发梢都是汗。秦瑾还是一直抱着他，替他擦汗。 “乖乖，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一会就好了。” 秦瑾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慰道。 002打下最后一个按钮。 完成。 顺利退出。 盛述淮停止了颤抖，全身湿透。 秦瑾将他横抱起，又去洗了一遍澡。 洗完澡的盛述淮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神色难堪，嘴里呢喃不停。 “乖乖，乖乖。”秦瑾俯耳在他嘴边，听他说的什么。 盛述淮此时正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哥，你在吗？” 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半点声音的地方足够让人恐惧。 轻飘飘的时间，虚幻的地界。 “有人吗？”盛述淮忍不住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滴答滴答的声音骤然声响。 这个声音像一个钟表。 叮咚——— 一阵巨响打碎了黑暗，四周变成了银白的雾气。 雾气眯眼，盛述淮几乎睁不开眼，他往地下看，有一个身影越来越近。 “谁？” 盛述淮往后退了几步，背后有一个巨坑，他毫无准备的跌下去。 身下是软绵绵的触感，盛述淮立刻弹了起来。 却发现四周都是软的，像棉花的触感。 “有人吗？”盛述淮还在问。 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他在寻找突破口。 突破口没有，一个一个坑仿佛从地上凭空捏造出来，他走一步掉一个坑。 一个接一个的坑，让盛述淮最后站在原地，无从下脚。 不过，万幸的是没受伤。 盛述淮不死心，重新再走。 欸？没坑。 脚还没踩实，继续跌了下去。 这次没有东西接住，直往下冲。 哗—— 上面变了颜色。 盛述淮睁开了眼，看见了一幕幕他的记忆。 ——“秦瑾，你回来。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你还没给我，我不管，你必须出来，必须出来。” ——“秦瑾，我想过生日了。我想吃你给我买的糖葫芦了。我现在就想吃。记得之后的生日，每次都要送一次。” ——“秦瑾，我很喜欢这块怀表，可是他不转了。我修不好他，你回来好不好。” ——“秦瑾，我看见秦晴了。她生日，她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生气了，不想见我。可我想见你。” ——“秦瑾，我买了好多绿色小恐龙，一排排放在浴缸上，真的很可爱。你回来，我分你一半。” ——“秦瑾，一年过去了，我堆了一个雪人，比你以前堆的好看。我已经掌握到了绝技，你回来，我教你。” ——“秦瑾，第二年。我新装修了一个房间。你肯定会喜欢。你回来，这个房间归你。” ——“秦瑾，第三年。我又回去了，我在这过的年。我有一个新的发现，你的房间竟然是最小的。床确实最大的。” ——“秦瑾，第四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回来吧。” 四年的碎碎念念一点一点再次浮现，盛述只觉得终于等到了，等到了一个人。 之后的画面突变。 ——“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不是在做梦吗？” ——“怎么勾引喜欢的人？那么多方法？有用吗？” ——“秦瑾，我是你男朋友。” ——“哥！！！” ——“再见了。” 砰—— 急湍的水流顷刻往下倒。 盛述淮瞬间被淹没。 “哥—” 盛述淮大惊，一下子惊坐起。 幸好秦瑾抱住他，才不至于闪住腰。 “乖乖，怎么了？” 秦瑾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盛述淮呆着住，他看着眼前人，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 “怎么了这是？” 秦瑾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正想开口，就看见盛述淮眼泪噼里啪啦全砸了下来。 “乖乖，不哭，是做噩梦了吗？还是身上难受？”秦瑾将他拉入怀中，用袖子为他擦泪。 “哥，对不起，我…”盛述淮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秦瑾直接亲了下去。 “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错。” 秦瑾捧着他挂满泪痕的脸，心疼极了，从抽屉里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为他擦脸。 盛述淮眼睛湿漉漉的，就一直看着秦瑾，眼都不眨一下。 “乖乖，身体难受吗？” 盛述淮的衣服领口本就不小，这么一大动作，红痕露出一大片。 盛述淮这才感到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 “哥，有点不舒服。” “再涂一次药，好不好。” 盛述淮脸嗖的红了，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梦到什么了？” 秦瑾抱住他，揉着他柔软的发丝，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过去的记忆。”盛述淮在他怀里闷声道。 记忆。 秦瑾想到了自己看到过的场景。 “是你十八岁的吗？” “是也不是，有一部分。”盛述淮似乎不愿回答这些问题，只是一直紧贴这秦瑾。 秦瑾也不多问，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可以，他揉揉盛述淮的腰，下巴蹭蹭他的头顶：“我不跑，我在这。” 盛述淮昂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两人抱了好久，盛述淮忽然来了一句。 “是你被捅伤那次。” 盛述淮瞬间禁音。 明明要过去的事，非得现在提。 秦瑾叹息：“乖乖，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能你很重要知道。” 秦瑾每次想到那个画面，都会绞痛。他不敢想象盛述淮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出的选择，这么孤注一掷。 “哥，我错了。” 盛述淮抱住他，小声说。 “哥，好疼啊。” 终于可以在秦瑾怀里撒娇，盛述淮被亲了好几下才被哄好。 第93章 否极泰来 盛述淮躺在秦瑾怀里，抓住他的手，说：“那天，我在几个人嘴里问出了一些东西。我猜到是他了。” 秦瑾给他一个脑崩：“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去了？还把手机丢了？盛小淮你能耐了啊？！” “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对上秦瑾危险的目光，盛述淮求生欲拉满，立马改口：“没有下次。”还举起三根手指起誓，悔意满满。 其实想到那次，当时的他并未有什么恐惧，左右不过一条命，只不过最后有点遗憾，没看见秦瑾醒来。 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要是真的死在那，他哥醒了要多伤心。 想到这，盛述淮紧紧抱住，头贴在他小腹蹭来蹭去。 秦瑾捏住他的后颈，佯装生气道：“盛小淮，别撒娇，这是态度问题。” 盛述淮乖乖坐起来，手扶膝，身体前倾，手指戳戳秦瑾的胸口：“哥，我态度不端正，认罚。” 一副认错的样子，小动作不停歇，手指却怎么都停不住，一会画个圆，又画个方。 不知戳到哪了，盛述淮眼睛一亮。微抿唇，嘴角都压不下去，惊讶道：“哥，你身材现在怎么这么好了，刚才怎么没感受到。” 不知觉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 “你呀，”秦瑾按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怀中，揉搓他的脸一圈，警告道：“没有下次。” “这么小气。” 秦瑾被气笑了，直接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对，特别小气。” “不是，我错了。我哥才不小气，你别说我哥。”盛述淮仰着头看他，动作太大，不知扯住哪了，惊呼一声。 秦瑾立刻稳住他，扶住他的腰，手捂热，在他腰上揉了揉。 盛述淮手指轻划过秦瑾的睫毛，“欸，哥，真的好点了，在哪学的？” “你住院的时候。” “哦。”盛述淮想自己真是一碰一个准，怎么随便问一个问题都能扯到他住院。 盛述淮双手食指交叉，放在嘴边，眨了眨眼，表示不说了。 秦瑾手上的动作不减，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嗯？为什么不亲嘴？”盛述淮有点委屈，嘴里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秦瑾从后方直接掌住他的头，压向自己，亲了上去。 “乖点，别勾人。”秦瑾指腹压在他唇上。 秦瑾抹去他嘴边崩坏的白色银丝。 盛述淮小鸡状点头。 秦瑾笑笑，搂他入怀，手上没停止动作。 盛述淮被按的很舒服，刚才太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中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 盛述淮一醒来就正襟危坐在床上，举着手机，不知道这看些什么。 “在看什么？”秦瑾从后方拥他入怀，下巴抵在他肩膀，在他耳边说。 “哥，他很过分。” 盛述淮落下几个字，就放下了手中的手机，闷闷不乐。 秦瑾看着他精致面色红润的侧脸，一时感慨不已。 以前的那个人，长大了。 “怎么过分了？”秦瑾在引导他说出自己的情绪，憋在心里会越来越敏感。 “哥，这是个虚拟世界是吗？” 秦瑾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认为呢？你认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是虚拟世界吗？”秦瑾解救了一下被他捏红的指尖，放下嘴边亲了亲。 盛述淮没说话，过来一会才淡淡开口：“这个世界对我不好，甚至很差。哥，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盛述淮如此直白的说出他的感受，秦瑾是心疼的。 “但，对其他人来说又是不一样。” “哥，有人喜欢这个世界。”盛述淮又重复了一遍：“有人喜欢这个世界。” “哪怕…” 秦瑾明白了。 他将盛述淮转过身抱住。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努力。” 他轻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我在。 盛述淮反握住他的手，握的很紧。 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寻找线索。 书房上堆积的资料，电脑上的一段段视频，白板上的密密麻麻的字迹。 “先说我最近得知的线索，就是一个代号z。z是许多虚拟世界的制造者，同时极大概率也是这个世界的。” 一听见z，盛述淮莫名有些不舒服，心里无端抵制，椅子往后退了一下，问道：“还有关于这个z的线索吗？” 秦瑾摇摇头：“没有，这个应该有一定权限，暂时还只能靠002提供的信息。” “还好吗？”秦瑾注意到了他的不适，问道。 “嗯。” 盛述淮冲他点了点头，秦瑾才将内容继续下去。 盛述淮在电脑上按了几下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是一段天气视频和几张截图。 首先是一个视频，视频很简单，是一段晴转雨，不过片刻边再转雨的内容。 截图是天气预报晴天和手机没信号。 秦瑾率先注意到了日期：“这是你出事那天？” “嗯。”盛述淮指着这几张图片和这一段视频说：“是我出事那天，所以这些东西更为蹊跷。你看，天气预报完全不准，在下雨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机信号和电子信号全被屏蔽。不过，最后雨后天晴恢复了。” 秦瑾知道他在猜什么，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在。” “嗯。我就是猜测，制造者进来了。他可以随意改变任何大环境，我们却无法抵抗，完全是束手无策。” 盛述淮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全靠那个人的心情。 情绪不自觉激动起来。 秦瑾捏了捏他的后脖颈：“乖，还能呼吸。” 盛述淮顿时笑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记得我小时候讲的一个故事吗？”秦瑾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盛述先是懵了一下，后来开始仔细想。 他哥讲过的…还是故事？ “给个提示呗！” “成语故事。”秦瑾碰了碰他的脸。 成语故事？ “买椟还珠？掩耳盗铃？刻舟求剑？叶公好龙？”盛述淮一口气说了好几个。 秦瑾摇摇头。 “哥，别打迷，快告诉我。”盛述淮拱拱他哥的手，企图卖萌撒娇过关。 秦瑾笑道：“是否极泰来。” 第94章 鲸落 “总会有办法的。”秦瑾手指轻挑着他的发丝。 “嗯。” 世界万物都是存在一定规律，阴阳调和，相生相克。 这个世界也不例外，一定要找到压制力量或者牵引力量。 两人手头的线索和证据不足以支撑剩下的猜测，猜测只能是猜测，算是最坏的结果。 现在只能等。 坐以待毙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盛述淮现在的身体来说。 盛述淮连吃饭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筷子拿在手里，迟迟未动。 “盛小淮。”秦瑾手在他面前晃一晃，企图获得他的注意。 但盛述淮隔绝了声音和动作，眼神涣散，一直盯着那盘红烧肉的方向。 “乖乖，想什么呢？” 秦瑾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盛述淮才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菜要凉了。”秦瑾笑着说。 “菜？昂，对。” “对什么对？” 秦瑾：“在想什么？” 盛述淮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筷子放下一边，背一弯，腿一伸，半趴在桌上丧丧说：“哥，我心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心里堵着难受。” 秦瑾也不再用食，放下筷子仔细听他说话。 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盛述淮捂着心口：“就是不舒服，哥，我心脏难受。” 秦瑾沉默片刻。 盛述淮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自己不舒服，秦瑾肯定也不舒服，但自己还不吃饭。 正打算重拾筷子吃饭，就听见秦瑾说：“那我们先不吃，去外面转一转好不好？” “啊？” 秦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去房间拿你的外套。我们出去转转。” 盛述淮猛亲他一口：“好。” 亲了就跑，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向房间去。 “走吧。”秦瑾早就站在门口等他。 秦瑾将外套接过来，盛述淮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气温热，不算太冷。但秦瑾担心晚上骤然降温，外套拿在手中，更为保险。盛述淮身体还未恢复，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病。 盛述淮对外面的东西都很好奇，东看看，西瞧瞧，眼睛就没一直落在一处。 手上紧紧抱住秦瑾的胳膊，盛述淮就像一个圆，圆心是秦瑾，围着他转。寸步不离。 “哥，这个地方变了很多。” “嗯，是变了很多。”秦瑾托着他的腰，回答他。 “但墙上的画没变。”秦瑾指着一个方向。 是一面墙，准确来说是一面墙画。 晚霞星空相连，云层交缠，墨色到橘红到淡绿色的渐变，深蓝色的星空淡淡白色镶嵌。 一头巨大的蓝鲸跃然水面，尾巴扬起，又藏在云层中。 水面上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下面是另一只鲸鱼，尾巴尖不时露出。 水天一景，连白云都是鲸鱼的形状。 荧光点点，水墨晕染。一个少年站在中间，不知看向何方。 “很美。”秦瑾悦然。 “嗯。” 盛述淮也很喜欢这副画。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也很喜欢，都这么多年了，还保存这么完整。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盛述淮愣了一下，慢慢转头，歪头，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秦瑾被他可爱住了，掐掐他的脸蛋：“还装？” “你怎么知道？”盛述淮一脸不可思议，问：“是秦晴告诉你的？” “不是。”秦瑾否认。 是因为我看见了鲸鱼的悲伤。 但这句话秦瑾没说，只是又掐掐他的脸。“别扯其它的，说。” “鲸落。” 秦瑾呼吸一滞，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半晌才说：“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盛述淮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没看他，掐了掐手指尖说：“没什么，就是画得时候想起来的。” “名字很好听。” 秦瑾牵着他的手，揉揉他的指尖。 “什么时候画的？” 盛述淮眼睛看着他的指尖，红色的指尖开始慢慢变回白色。 “十一岁。” 十一岁，盛述淮刚来不久。 这副画倒是很符合他当时的心境。 “嗯。” 盛述淮晃着他们相扣的手，晃了晃。开始断断续续的说：“我以前很喜欢星空和鲸鱼。她在我房间里放的。” 她不言而喻，秦瑾知道是谁。 “再后来，她不在了，我的房间里也什么也没有了。” 秦瑾侧头问：“现在呢？还喜欢吗？” “不喜欢了。”盛述淮微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头鲸鱼。 现在他不是鲸鱼了，所以不需要了。 盛述淮释然道：“哥，走吧。” “嗯。” 他们走了一遍，也浏览了一遍墙画，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儿童形象人物，动物拟人化，风景画等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接暇。 “很好看。”盛述淮走在墙边，手隔着距离触摸，一副又一副。 秦瑾站在一遍，看着他，享受他的世界。 也许，他还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盛氏总裁，不是什么盛家家主，只是盛述淮，一个很喜欢画画的人。 漂浮的尘埃，在这一刻落下。 盛述淮笑着，阳光下的他十分鲜活，耀眼，散发着光一样，漂亮的一眼爱上。他不再被阴影遮盖，不再被身份捆缚，不再被压抑。 “哥。” 盛述淮朝他跑来，秦瑾笑着张开双臂。 盛述淮满眼笑意，撞击秦瑾温暖的怀中，两颗心脏跳动同频，砰，获得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我很高兴。” 秦瑾揽着盛述淮的腰，他扭来扭去，开心的分享他的喜悦：“哥，我刚才看了好多画，都好好看。” “绿色恐龙的那副很好看，一个绿色恐龙撒欢跑，四处找妈妈，感觉在哪听过。” 秦瑾勾了勾他的下巴，嘴角的弧度压不住的高扬：“可能是你以前见过，现在忘了。” 盛述淮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是吗？忘了吗？” 秦瑾转头憋笑：“嗯，可能。” “好吧。不过真的挺好看的。” “哥，我们回家吃饭吧。”盛述淮忽然饿了。 “好。” 两人回到家，盛述淮刚才走了很久渴的不行，去冰箱里拿瓶水直接仰头灌。 秦瑾喊他：“吃饭了。” “哦，来了。” 饭还冒着热气，盛述淮顿了一秒，手上的瓶子皱巴巴的。 “哥，我很爱你。” “嗯，我也是。” 我知道，盛述淮心里说。 第95 章 怀表 “老板，您的怀表现在在我这里，需要我给您送过去吗？” 一大早上，方樣就打来了电话，提出送怀表的事情。 盛述淮在吃早饭，直接打开了扩音功能：“拿来吧。” “好。” 方樣放下手中的手机，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终于安心一点。 太可怕了，自从老板恢复后，自己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每次醒来不是拿头撞门，就是大腿胳膊肘淤青大片大片。都瘀血了。 为此方樣还特意安了几个摄像头，全方位对着他的床头。还搞来了红外线，一越过床沿，就会立刻发出报警声。 方樣打了一连串的哈欠，“唉，过的什么日子啊，困死了。” 头栽倒在手掌上，胳膊肘撑在桌角。一碰到皮肉，方樣立刻清醒了，嗷嗷嗷瞬间弹了起来。 “嗷嗷嗷，疼疼疼，我去，疼死了。我是缺心眼吗？直接往上撞啊。”秦瑾捂着胳膊肘，哈了几口气，气到快要吐血了：“我一定要找到谁在害我，想要我命啊。” 于是，晚上方樣屋里的警报声就没停过。 同时还伴随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来？！”“烦死了！！” … 又一个早晨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方樣，手指缓慢的拉着进度条。 摸着下巴，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一直往那个方向走。” 揉了揉将要粘在一块的眼，“这都什么事啊啊啊啊！！！！” 方樣的怨念都要飘满整个屋子了。 死死的盯着监控中的自己，方樣掰开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己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是一个柜子，在马上要撞到柜子的瞬间醒了。 “柜子？”方樣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柜子里有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什么邪物？！？ 方樣在手机里迅速搜索了一下，什么答案都有就是没有他问题的答案。 擦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方樣拿着个棍子，碎步前往柜子的方向。 “深呼吸，深呼吸，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默背默背。” 方樣嘴里一直在背。 棍子一戳，开了一点，还有一道锁。 “这到底是什么啊？还上锁！”方樣忍不住咆哮，额前的头发都要被他揪稀了。 “不对啊！锁，我家不会出现这么金贵的东西需要上锁？”方樣脑子过于灵光的想了一遍。 “对了！是怀表。”方樣忽然想起了老板的怀表，拿起放在一侧的柜子里的钥匙打开这个锁。 果不其然，是怀表。 怀表安静的躺着盒子里，没任何损伤和异常。 方樣心一松，又猛的提起来。 如果是这个表，立刻马上给老板送过去，那如果不是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送表。 方樣行动迅速，电话播了出去。 听到送来两个字，方樣感觉自己从未听过如此美妙之言，如天籁贯耳。 方樣毫不犹豫同意，换了一身衣服，饭都不顾吃，拿起包装好的怀表就驱车开向老板家。 “老板，老板。” 盛述淮看了一眼时间，才20分钟不到。 来这么快？！ 秦瑾按住他想要站起的身体，亲了一口说：“乖乖吃饭，我去开门。” “好。” 开门的瞬间，方樣就挤了进来。 “秦先生，我找我老板。”方樣胡子拉碴，上衣衬衫扣子都错了，整个人看起来心神不宁，眼睛频频往后看，像似在害怕什么东西。 “好，走吧，我们进去。”秦瑾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也没多寒暄，直接将人领了进去。 “老板，怀表。” 方樣一见盛述淮就急不可耐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手中的东西像似什么不可摆脱之物，急切的想脱手。 盛述淮当然看见了他的表情，难得没损他，“放桌上就行。” 话音没落，已经在桌上了。 秦瑾看着他全身紧张，紧绷的姿态，说：“坐吧，没吃早饭吗？一起吃点。” 方樣没过多推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魂都要没了。 盛述淮放下手中的粥：“发生什么事了？” “中邪了？” 他这副样子倒是有几分让人相信。 方樣就不能听见中邪这两个字，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双眼无神的说：“我可真中邪了。” 秦瑾和盛述淮两人对视一眼，由盛述淮开始了问题。 “说了听听。” 方樣双手十指紧扣，指尖发白，开始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期间，秦瑾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就是这样，我根本不敢睡。” 盛述淮：“你的意思是和这个怀表有关。” 方樣困的眼泪都冒出来了，但听见怀表两个字，身体往后仰了一下。 盛述淮敲着怀表盒子：“行，我知道了。我找人去你家看看。你今天晚上试试睡别的地方，去我名下房产里找一处，先住着。” “老板…”方樣感动的爪子都要伸过来给盛述淮磕一个了。 盛述淮继续喝粥，试着躲避这个行为。 秦瑾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递给他的一碗粥，笑了笑说：“方助，吃点，回去好好睡一觉。” 方樣没客气，接过粥，直接一口闷。抹了抹嘴：“谢谢了，我先走了。” 有了睡觉的房子，忙着补觉，方樣溜得很快。 等秦瑾跟着去关门，人和车都没了。 “跑这么快。”秦瑾关上门，回去。 “有问题吗？”秦瑾回来的时候盛述淮正在把玩着怀表，连盒子都没放过，每个细节都看一遍。 “暂时看不出。” 盛述淮：“哥，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几分可信？” 秦瑾咬了一口包子：“八分吧。”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原来是唯物主义。现在就变成什么都信了。” 盛述淮点了点头。 “你信几分？” 秦瑾饶有兴趣的盯着盛述淮，等待着他的回答。 盛述淮将怀表放回盒子，低头一笑：“我信十分。” “是吗？” 秦瑾有点好奇他的凭证。 “方樣对这些东西很敏感，我只相信我自己。” “十分是我对自己的相信。”盛述淮将自己的信任值全盘托出。 秦瑾看着他，笑了一下：“嗯，我改变了，我也信十分。” 信你的十分。 第96章 金色光圈 两人相视一笑，其言语尽在不言中。 盛述淮指尖摩挲着怀表，指腹随着上面的花纹凹凸起伏。 “哥，这个花纹有什么独特含义吗？” 秦瑾愣了一瞬间，脑子里并没有什么怀表的样子。 直到晚上，秦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怀表，怀表他怎么拿到的？ 秦瑾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个怀表怎么来的。 于是，在洗完澡后，秦瑾拿着怀表在灯光下看了看。 怀表是黑色的，有些发旧。表盘下方磨损很小，但仔细看还是看的出来。 有及时的保护和养护，不至于锈蚀。表面明亮光滑，一眼就看出主人对它的喜爱。 时针和分针仍在转动，但没有秒针。 十二个不同的绿色小钻石，均匀分布在上面。只有点，没有数字。 钻石的颜色从中间上方第一个往下转一圈，颜色越来越浅，到最后一个几乎发白，看不到任何颜色。 秦瑾在光下拿着它转了一圈，绿色钻石不透光，也没有折射的光亮。 有点疑惑，这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盛述淮从浴室出来，一打开门，发现自己手里忘拿了东西，又折回去拿。 一抬头，正对上镜子上的一圈金光，他顿住了。 “这是哪来的？” 盛述淮的声音不算大，但秦瑾听见了。 他放下手中的怀表，走向浴室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秦瑾还是十分紧张盛述淮，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抱上了。 “受伤了吗？” 他的手在盛述淮身上摸了一遍，盛述淮无奈道：“哥，别闹。” 秦瑾抱住盛述淮一脸严肃说：“这叫关心。” 将手从他屁股上拿走再说。 盛述淮没阻挡他，再次看向镜子，发现没有了，才缓缓开口说：“我刚才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圈金光，小点点状，好像有12个。” “嗯？” 秦瑾的手放回他腰间。 “十二个？这么巧？” 盛述淮握住他的手：“巧？” “嗯。刚才我还在看怀表，也有十二个绿色小钻石。” 秦瑾忽然想起了什么，抱着盛述淮就往外走。 盛述淮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 秦瑾单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怀表，又重新走到镜子前。 打开浴室里的所有白色灯光，用怀表表面对准。 秦瑾没有刻意的对着镜子，镜子上仍出现了一圈点点金光。 “哥，就是这个。”盛述淮在秦瑾怀里认真说。 “嗯，看样这个怀表里果真有些东西。只是我想不起来怎么得到的了。” 秦瑾揉了揉额头，再次读取记忆，徒劳无获。 盛述淮：“我记得这个怀表是你求来的。” “求来的？” “嗯。当时我们要考试，白天午饭也在学校吃。最后一天考完，你忽然说你有事突然出去一趟。” 盛述淮躺在秦瑾怀里，回忆道：“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们也没多问。” “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这只怀表。还有满身的香火味。” 秦瑾抱着盛述淮面向自己，说：“香火味？我？” “我不太记得这段记忆了，而且我不是很喜欢香火味，可能是无意蹭到的。”秦瑾解释道。 但盛述淮的话还是在他心里种了种子，等着发芽。 房间里的灯光被关上了，金色光圈也消失了。 看来需要依靠灯才能显现光圈。 两人将镜子卸了下来，拿到书房里的桌子上。 盛述淮全程脚没沾地，被秦瑾放在椅子上。 灯光打开，光圈显现。 怀表被放在一侧，没有任何变化。 镜子里的灯光十二个小点正好对应上怀表上的十二点。 秦瑾手指触碰了一下，发现并未干扰到光点，外界不能打断它。 镜子转了一圈，光点也跟着转。 通过放大镜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盛述淮也很疑惑：“以前，从没有这种现象。” 秦瑾揽着他的腰：“以前？” “对，我以前对这个怀表十分好奇，曾经拿过一两次偷摸着研究。但效果并不理想，没有任何收获。” 秦瑾抓住了字眼：“为什么对它好奇？” “是以为，你刚拿到家的时候，放在了房间里，我们俩睡一间。我连续好几天做梦。” 秦瑾摸着他的后脖颈：“做梦？” 盛述淮：“对啊，做梦，有一个星期吧。” “当时我没发现？” “不，你发现了，还问了我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之类的问题。”盛述淮说，“后来你就把怀表放在了书房，之后我便不做梦了。” “嗯。” 秦瑾再次将目光移向怀表，这个怀表真的很有问题。 盛述淮还在说：“我和方樣做的梦不太相同，他做的梦是去拿怀表，有人在喊他。我当时也听见了有人在喊我，但只听见了一次，后来几次就还让我醒醒，快点醒来跑。” “有点莫名其妙。” 盛述淮摇摇头不再去想。 “嗯，让这只怀表再实验一次，今晚我睡书房。”秦瑾捏了捏搭在他腿上盛述淮的小腿。 “我陪着你。”盛述淮拿着怀表说。 “有什么好陪的，乖，去睡觉。” 秦瑾一把抱起他，推开了卧室门，将他放在床上。 “好好睡觉。” 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盛述淮捏着他的耳朵说：“哥，我想陪你。” 秦瑾最害怕他撒娇，一点都抵抗不了，整个人晕头转向地听他的话。 “盛小淮，别撒娇。”秦瑾咬着他的唇瓣含糊说。 盛述淮不依，双臂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让他走。 “乖乖，乖一点，我不敢再赌了。”他不知道这个怀表是否会对盛述淮再产生影响，如果是进一步加大影响，他心脏受不了。 盛述淮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懊恼刚才嘴没守住，全都说出来。 “哥哥，求求你了。”盛述淮亲亲他的嘴角。 秦瑾偏过去头，不吭声。 “老公，好老公，求求你了。我保证我安全，而且你还在我身边，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是不是？”盛述淮手动转过他的头，又亲了亲。 双腿盘上他的腰，用力缠住。 秦瑾喉结滚了滚，耳垂微红，拿他实在没法。 应声道：“好。” 盛述淮本以为他要说一大堆注意事项，没想到这次轻松通过。 盛述淮笑弯了眼，亲了他一大口：“哥，你最好了。” 第97章 相互感应 “好。”秦瑾抱起盛述淮又回到书房的椅子上。 一手将卧榻上的小桌子拿开，放在一边，两人躺在上面。 盛述淮躺在里侧，秦瑾在外侧拥着他。 “这个卧榻好像有点小。”秦瑾将盛述淮拉入怀中，侧着身体抱住他。 “还好。”盛述淮脚搭在他的的腿上蹭了蹭。 “乖，睡觉。”秦瑾抓住他乱动的脚踝，拍了拍。 “哦。” 窗帘开了半边，清风徐来，月光洒下，屋里一片清影，隐约看出两个人影相叠，相拥而眠。 “去拿它，去拿它。” 声音诱惑引诱着人跟着指令去做。 “你不去拿吗？” 谁？谁在说话？ 盛述淮耳边听到一阵阵声音，在喊他。 谁？到底是谁？ 盛述挥手去打散，可这道声音阴魂不散。 “盛小淮，醒醒盛小淮。”秦瑾抱住他，将他困在原地。 鬼知道，秦瑾被声音吵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抱住盛述淮，摸了个空，心脏都跳到外太空了。 转头一看，镜子上发着金色光点，秦瑾心道：糟了。 果不其然，盛述淮正往镜子的方向走。 秦瑾翻滚着下床鞋都没穿直接一步迈过去抱住他。 “盛述淮，我是秦瑾，醒醒，我在这。”秦瑾在他耳边一直叫他的名字。 “盛述淮，醒醒。”秦瑾只能抱住他，反复的说这几句话。 盛述淮控制不住身体的往前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去拿它，去拿它。 “去拿它，你希望秦瑾死在你面前吗？” 这道声音好像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气愤，“去拿啊，去拿，他要死了，你不拿，他就会死。” “不是的！！不是的！！”盛述淮心底的声音拼命阻止他。 “秦瑾不会死，他会一直陪着我，我们会一起白头。” 盛述淮冲他大吼，企图让自己脱离这个场面。 “是吗？你要记得你自己说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盛述淮被拉了回来。 整个人被抱在秦瑾怀里，挣扎不得。 “哥。”盛述淮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脱力倒在秦瑾怀里。 唰，一个盒子突然被打开，散发着绿色和金色的光芒，萦绕覆满了整个屋子。 两人同时往那个方向看。 是放佛珠的盒子。 秦瑾将怀里的人抱紧。 “乖，我先抱你坐下。”秦瑾抱他到卧榻上。 佛珠还在发着光，闪耀无比，吞噬了黑夜，无限的光线展开，将这个房间打造成了白天。 秦瑾双手紧攥，亲了亲他的额前。 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 盛述淮拉了一下他的手，秦瑾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盛述淮这才放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行动。 秦瑾先是走到桌前，看到了桌上的怀表。怀表里的十二颗绿色小钻石，完全没了颜色。 仿佛满屋的绿光它支撑着。 再一步走到书架前，秦瑾遮住了眼睛，不料，等他靠近，光线没那么刺眼，像是被收了几分，克制的不照向他。 绿色佛珠正摆放在盒子里，没任何位置移动，唯一的变化可能是，外圈的银色点点，变成了蓝色。 还有一点，绿色更加深，珠子更加晶莹，圆润有光泽。 与先前的佛珠相比，一眼就看出来差别。 秦瑾尝试着把手放上去，没有意外的预想发生，珠子也没任何异常。 一靠近便是温热的感觉，入手冰凉漾人。 甚是奇特。 这珠子怕是大有来头。 秦瑾将他拿下来，光瞬间没有了。书房里只有隐隐月光。 路过桌子又拿起怀表，回到卧榻。打开灯。 手掌摊开，怀表和佛珠都展现出来。 “哥，这…” 盛述淮也愣住了一秒。 感觉过了个夜，这个世界又多翻了一页。 两人同时看着手中的东西。 半晌，秦瑾将手中的佛珠递给他说：“乖乖，你感觉，这个怎么样？” “这个是刚才发光的东西？”盛述淮疑问的指着它点了点。 “嗯。” 手指一触碰到一个珠子，盛述淮就感受到了这串珠子的不同寻常。 “这个珠子倒是神奇。” “是啊，这珠子到底什么来头？那个大师就这样扔给我们了？”秦瑾身体往后一仰，紧绷的身体才放松点。 盛述淮也跟着他倒下去，“空个时间再去一次。” 盛述淮的建议让秦瑾十分心动。 事情一件接一件，明明没任何规律，偏偏没件事情都是如此巧合，像是冥冥注定中的安排。 又像是有人在操控着什么。 秦瑾还是更喜欢前一个想法。 “好。”秦瑾一口答应。 两人看着屋顶的白色光亮，竟没了困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盛述淮：“哥，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盛述淮的直觉想来很准，秦瑾深信不疑。 秦瑾抓住他的手掌，捏来捏去：“是啊。所有事情都乱盘了，变得越来越诡异。” 从他开始进入这个世界，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就像有什么规则被打破了，才开始缝缝补补，但为时已晚。 所有事情全都压在了现在，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倦意，不头脑不顾及去处理琐碎的细节。 “我们还能在这待多久？”盛述淮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秦瑾只能紧紧抱住他，轻抚他的背说：“能待多久就多久吧。” 两人从一开始的急躁到现在的心平气和。 保护区终究是保护区，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不喜欢待在吗？”秦瑾亲亲他的鼻尖问。 “当然喜欢，很喜欢这里，这里一直都是我最留恋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盛述淮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道。 秦瑾悄无声息的将灯关了。 “我很喜欢这，喜欢这的水，树，人。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如果…”盛述淮的如果后面就没音了。 秦瑾知道他睡着了。 也是，今夜他还没睡一个好觉。 “会有的，都会有的，睡吧。”秦瑾亲了亲他的脸庞，轻声说。 第98章 消失不见 “师父，您一定要下山吗？” 小和尚踌躇站在一侧，一侧的袍子都被攥地皱巴巴的，还不敢再多言。 “为师心意已决，勿多劝。”和尚抚了抚手上的珠串。 小和尚想不明白为什么，和尚似乎看出来他的犹豫和欲言又止。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山上的太阳还没出来，薄雾一层，站在山里，身上都挂着露水，蹭湿了外衣。 早上的变化很快，一不留神金黄色的光芒就泛出一点。 和尚看着渐明的天色，知道自己该走了。 “好了，我走了，保重。”和尚留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去。 小和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离开。 转身回去，一道光影就撒了下来。 这时，太阳出来了，天光大亮。 盛述淮是被阳光刺眼才醒的，腰上的胳膊动了一下，似乎也要醒。 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着秦瑾。 一只手轻遮他双眼，为他挡着光。 “唔…”秦瑾还是醒了。 他捞了一把盛述淮，扣在自己怀中问：“现在几点了？” 盛述淮反过手去拿手机，一看9点。 “九点了。” 秦瑾哦了一声，没有了后续，好像又睡着了。 “哥，我们今天是不是有事情？”盛述淮附在他耳边问。 “事情？啊？事情…什么？”秦瑾睡的真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到一个词，嘴里就蹦出来一个。 盛述淮捏了捏他的脸，无奈的笑了笑，他哥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睡眠质量好：“哥，醒醒，今天我们要去见那位大师。” 盛述淮这个人是挺信佛的，尤其是祈愿成真后，更为敬重。 “大师？！对对对对，见大师。”秦瑾睡中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 头发乱糟糟的，随手抓了一把。 “早餐想吃什么？” 盛述淮亲了他一口说：“时间可能来不及了，我们在路上吃。” “好。”秦瑾彻底醒了过来，一侧还放着佛珠和怀表。 “这个颜色又变回去了。”秦瑾指着怀表说。 盛述淮也看见了：“将它们一并带着吧。” “嗯。” 两人终于爬到了山上，已经11点了，衣服背后都湿了一遍又一遍。 “呼，终于到了。”秦瑾手里牵着盛述淮，拍了拍他的背，问：“还好吗？有不舒服吗？” 盛述淮摇摇头，这一段路上，秦瑾至少问了不下三遍一样的问题。 “哥，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爬个山，不碍事。” 秦瑾不认同他的观点，盛述淮才好多久，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没办法，你太招人疼了。”秦瑾给他扇风，又围在他身边给他擦汗。 盛述淮哭笑不得，同时心里又暖洋洋的，说：“哥，我们先去见人。” 秦瑾现在可不管什么大师不大师的，他只知道盛述淮热的满脸通红，嘴唇都有点白。 不在意地说了句：“他又不会跑。” 可… “什么？他下山了？！”秦瑾的声音比寺庙早晨的第一声鸟叫还要清脆。 “他什么时候下山的？” 秦瑾臂弯处还挎着一个包包，里面装着怀表和佛珠。 小和尚也不知为何，这两位施主今日来得确实有些不巧。 伸手安抚：“这位施主，稍安勿躁。师父是今日清晨离去，只是下山，并未说不归。” 秦瑾头痛，这和尚分明算准了时间，故意挑今日一早走，不就是为了躲着他们。 他成功了。 再加上昨天的太过灵异的事件，秦瑾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大坑，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秦瑾扶额，一瞬间在别人口中知道自己被阴了，心情更差，脸色自然不好。 小和尚好像在这位施主身上看到了几分熟悉，吓了一跳，连糊弄都忘了，直接脱口而出：“师父可能不回来了。” 盛述淮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见了一位施主的表情，小和尚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手放在身体两侧，暗戳戳地去看秦瑾的表情，悄悄准备好了师父教他的绝技。 跑。 秦瑾从知道自己被阴后就猜到了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这和尚真没让他失望。 明白再问下去无果，也没继续为难小和尚，牵着盛述淮就下山了。 “哥。”盛述淮晃了晃两人相扣的手。 秦瑾放松了身体，一下子抱住盛述淮，头在他颈窝里乱蹭。 盛述淮回抱住他，在他头上摸了摸。 耐心的问：“怎么样才能开心点？” “啊啊啊烦死了。”秦瑾又蹭了一轮。 手臂环住他的腰，止不住的委屈：“你说这和尚他故意的吧。” “他倒是走的快，留我们面对着这两件东西玛卡巴卡。” “啊啊啊啊最烦处理这些东西了。”秦瑾特别委屈。 “你说想做一条咸鱼怎么这么难？我就想躺着，怎么还有人暗中使坏？！”盛述淮被他逗笑了，胸腔在动，肩膀抖个不停。 “盛小淮，你就笑吧，我做咸鱼没事，你可是要做保卫咸鱼的人。” 盛述淮咳了一声，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我一定保卫好咸鱼，就像保卫萝卜一样。” 保卫萝卜。 秦瑾对这四个字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台老式电脑中的游戏失败画面上。 “你怎么知道保卫萝卜？”秦瑾纳了闷，直起身体问。 这次轮到盛述淮纳闷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秦瑾指着自己说：“我？” 不是秦瑾太怀疑自己，是自己不可能说。 因为系统限制，导致他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禁词不能说。更不用说什么关于电脑数据的敏感问题了。 “是我十一岁那年，你从外面回来，好像正好是你拿了怀表那次。”盛述淮说：“那次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很久，有半天，你骗我说玩个游戏。” “游戏？” “是，我清楚的记得，那次你刚回到家，就把我拉来。说玩个保卫萝卜的游戏，让我守着门，谁也不让进。”盛述淮对那次记忆犹新，因为那是秦瑾少有的温柔。 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丝眷恋和怀念。 “你那次说话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盛述淮笑道，“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第99 章 精分 秦瑾简直要跳起来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说记忆混乱有残缺他勉强能信，可轻声有气无力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当时那个情景，他要带两个淘气包，居家必备好棍子和大嗓门。 所以…那个人是他吗？ 他不会带孩子带到精分了吧？ 头脑风暴连续不断，但转到一个地方，忽然不动了，卡住了。 这段记忆他没任何感觉。 “乖乖，你确定当时是我说的吗？”秦瑾握住他的肩，突然说。 盛述淮有点疑惑，但还是认真说：“当然了，你当时还喊了我的名字—盛小淮。” 对啊，这个称呼是他们仨的独特称呼，没在别人面前说过，别人不可能知道。 “哥，你在怀疑什么？”盛述淮一击即中，直接将这个疑问挑了出来，摆在明面上。 秦瑾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沉思片刻说：“乖乖，我的记忆出了差错，我现在不敢说当时的人是不是我。” 秦瑾知道这个怀疑和理论可能有点荒谬，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愈发遏制不住。 指尖发麻，身体僵硬发冷，四肢被捆住丢在了水里，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不能跳动，他好像不能呼吸了。 盛述淮一眼就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他的指尖在打颤。 他紧握住他的手：“哥，你先冷静一点。事情现在还不清楚，等我们查清楚再说好吗？” “呼吸，呼吸，呼吸。”盛述淮用力的握他的手，指尖在手背上留下来了划痕。 “嗯。”秦瑾整个人栽在盛述淮怀里，用力呼吸。 “好了好了。”盛述淮拍着他的背，扶他坐在一边的石椅上。 “哥，没事的，什么都没事的。” “有我在，我在。”盛述淮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 秦瑾慢慢冷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身体慢慢恢复。 他靠在盛述淮肩上，深呼一口气，骤然的清醒，让他感觉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深陷沼泽，拼命挣扎反而死的越快。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秦瑾抬起身，十指还是冰凉的，放在他的肩上，细细的揉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哥，不酸了。”盛述淮拉住他的手，拿下他肩膀上的包包放在自己肩上，牵着他往山下走。 “走吧。” 秦瑾任由他牵着，跟着他走。 开心的上山，下山一脸沮丧。 秦瑾觉得今天真的很糟糕。 回到家，秦瑾坐在椅子上，盛述淮倒了一杯水给他。 “盛小淮，我脑子好乱。”秦瑾抱着他的腰，头贴在他小腹说。 今天的一切全部打乱了他的想法，一切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瑾实在是不敢想了。 “哥，这只是未知的，不是可怕的。”盛述淮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是吗？” “是啊，”盛述淮笑了一下说：“这是一个人告诉我的。” “谁啊？”秦瑾承认有点吃醋，尤其是听见盛述淮的笑声后。 “一个很好的人。” 秦瑾小脾气忽然上来了，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问：“是吗？” 盛述淮不假思索：“嗯。” 嗯个屁啊！ 但秦瑾为了展现他的大方，想了一秒，不问了。毕竟自己是个合格的伴侣，要尊重恋人的交友权。 盛述淮感受到了腹部的热气变得更多了。 “但这个人有一个我认为的缺点，是一个小气鬼。” 去他的交友权，连他的缺点都知道，还小气鬼… “嗯。”秦瑾兴致怏怏。 “他喜欢把不舒服的事情憋在心中，不告诉我，我不喜欢。” 秦瑾脸一热，忽然意识到什么。 盛述淮摸了摸他的脸继续道：“我是他的伴侣，也是他的爱人，我想陪他一切。” 盛述淮的情话来得突如其来，打得秦瑾措手不及，直接愣在了原地。 “哦。” “哦？” “嗯，知道了。”秦瑾拉他坐在自己腿上，手在他后颈捏了捏问：“盛小淮，谁教你这些的？怎么那么会哄人？” 不等盛述淮回应，秦瑾直接亲了上去。 含住他的唇瓣反复碾磨，手握住他的腰，仔细摩挲，短袖下摆被悄无声息的撩起，随后一个火热的手掌覆了上去。 盛述淮配合着他，不躲，直直往他身上凑。 秦瑾喜欢死了。 “乖乖，我好爱你。”秦瑾抱住他的宝贝。 盛述淮被亲的全身战栗躲在秦瑾怀里，亲了亲他的胸口，说：“我也爱你。” 世界晴天了，是秦瑾的世界。 两人抱在一起。 以前，想了很多都没想到他们能走到一起，这下子不止走到了一起，还在一起了好几次。 盛述淮一来到这个家是无助且小可怜状。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本性逐渐暴露出来，是个裹着芝麻馅的黑汤圆，外皮看着软软糯糯的，其实心是黑的。 从一开始的不容群到最后的老大，秦瑾那次无意撞见那一幕真是足足震惊了一分钟。 再后来秦瑾麻木了。 这小孩子，性子还死犟，心底根本没有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是些打打杀杀。 还记得盛述淮有一次打架被叫家长，当然他是打人的那个，被打的那个疼的嗷嗷叫，整个老师办公室都是他的声音。 而盛述淮只是安静站在一边，笑着用口型对着那个人说：再哭，就打死你。 那个小孩哭的更狠。秦瑾一进办公室就正巧看见了全部，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从未见过如此高的门槛，他反复横跳。 最后有监控和证人同学认证了那个孩子的错误，在秦瑾的严格要求下，道了歉，但盛述淮同样不该打人。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秦瑾也充当了个看客。盛述淮偷瞄了他好几次，他就当没看见。 回到家，盛述淮没吃饭，自己将自己锁在屋里。 秦晴回来的时候，气的脸鼓成河豚。 秦瑾问她怎么了，经秦晴讲解，才了解事情真相。 那个人骂的秦晴，盛述淮听到了才和他打了起来。 不用多问，秦瑾就知道他骂的什么。 明天一早，留在厨房的饭不见了，碗也刷干净放在原位。 第100章 误入 迟迟不见人影的和尚，秦瑾再三寻找也一无所获，反而心里堵的不行。 “唉，你说，整个世界就这么大，他又是昨天才走的，能跑到哪去？”秦瑾甩了甩疯狂查找监控记录的手腕，一直维持一个动作疼的发酸。 盛述淮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二倍速播放的监控，神色淡然说：“应该刻意隐藏了踪迹和躲开了监控，找到了死角，他的行动轨迹对不上。” “真是老奸巨猾。”秦瑾气到拍桌子。 盛述淮对秦瑾的话不可否认，但又疑惑于秦瑾对这个和尚的态度。 似乎有点微妙… “哥，以前认识这个和尚吗？”盛述淮点了暂停。 “开什么玩笑？我不信这个。” 也是。 当年秦瑾的态度已经说明了。 在盛述淮12岁的时候，大街小巷上到处是卖符篆和平安扣等一系列带点迷信色彩的坑钱推销。 经常碰见上门推销的和尚。 盛述淮的办法就是不开门，以至于每天都要被打扰个两到三次。 秦瑾不知道这件事，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和尚都走了。 但有次双休，秦瑾碰见了，门被敲的砰砰响。 打开门是一个身穿袈裟，头顶圆滑油亮的和尚，一看见秦瑾张口就说：“施主，我看你身带恶煞，可否需要一些符篆，以保安全。阿弥陀佛。” 寻常人一听，也不贵，无法拉下脸拒绝，买下安慰自己就当破财免灾了。可秦瑾不一样，他不要脸。 秦瑾合上手掌，往上一举，双腿叉开蹲起马步，原地转了三圈，嘴里念叨着：“起起起，来来来，金金金，钱钱钱。运来运去，恶煞尽除。” 和尚手臂都僵住了，符篆掏了半天都没从布袋里拿出来。 秦瑾将手臂收回来，腿也站直，微笑道：“信仰不同，相生相克，相撞必有恶煞血灾，请。”伸手请他出去。 和尚眉头紧皱，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盛述淮从屋里出来，一览全景，嘴唇微张，站在了原地。 回归现场，秦瑾揉揉脖子，重新将目光放到电脑上。 “看我顺着网线抓住他，问个清楚。” 秦瑾扭动了肩膀，咔咔作响，斗志昂扬，在自己脑门上划了一下。 “哥，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秦瑾指指自己的脑门说：“横幅—必抓老道。” 盛述淮情不自禁，低头笑出声。 举了个手，握成拳头，远程和他碰了一下，“加油。” 收到了盛述淮的爱心力量，秦瑾喝了一大口水，重获动力。 中午，秦瑾呼的往后一仰，倒在办公椅上，“完了，眼要瞎了。” 盛述淮正从外面进来，手提着一堆便当盒，是刚送到的午餐。 “乖乖，来，喂饱我。” 秦瑾大手一挥，声音高涨，似乎现在胃里能塞下一头牛。 盛述淮脸一热，将桌子里的资料收起来放在一边，秦瑾起身走过来坐下打开便当盒，饭菜摆放好。 “乖乖，好爱你。”秦瑾放下手中的便当盒直接从后背抱起他，放到自己腿上。 捏住他的下巴，亲亲亲，先解个馋。 盛述淮笑笑，拿着手中的便当盒喂他一勺米饭。 “宿主，宿主，我回来了。”002终于跃回来了，满眼雀跃。 “回来了。”秦瑾啪啪两声以示欢迎。 002：“宿主，你不觉得我变了吗？” 又是一个致命问题。 秦瑾将与他的连接与盛述淮共享，成功让盛述淮听到了这句话，将棘手的问题抛给他。 “…变得更加聪明。” 盛述淮将他匮乏的夸人词汇搜索一遍，才扒出一个男女老少是不是人皆可的好词。 秦瑾正想笑他的答案。 002害羞捂脸脸：“哈哈哈哈答对了。” 秦瑾：“…？” 盛述淮笑笑，从后面掐他一下。 秦瑾立刻反应过来：“对对对对，你聪明了。特别聪明。”说着还竖起来大拇指。 “好叭。”002得意道。 一瞬间，002表情变了，问：“宿主，你们这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像外来元素但外面有一层这个世界的束缚。” 秦瑾一愣，忙问：“你确定？” “当然了，我这次离开就是学这个了。不可能认不出来。” “难道你背着我偷偷藏东西了？”002眯眼严肃说。 难道是怀表和佛珠？ 秦瑾将书柜上方的两个小盒子拿下来。 002眼睛一亮，紧紧跟随他。 开心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快要蹦起来了，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深切赞同。 打开正是怀表和佛珠。 002欣喜过后是疑惑：“宿主，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前辈说这些算外来元素，任务带不进来的。” “是吗？”那么说那个和尚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样就说的通了。 好了，也不用找他，找不到。 盛述淮也猜到了，拍了拍他的的肩膀。 秦瑾抓住他的手，扣紧。 盛述淮：“这俩件东西有什么用处？” “用处？他们的用处是相互的感应的，两者相辅相成。是通往t世界的钥匙。” “t世界？” 002解释：“t世界是我们对它的简称，也是虚拟世界，和这个世界大致相同，唯一的不同是t世界是次品世界。” 秦瑾：“世界也有次品？” “对。纵然虚拟世界数据出错率低，但也有失败的。失败后就会被封存起来。”002也没见过t世界，只是听过和在资料上见过。 002继续说：“虚拟世界都需要测试，成功就可以继续使用，失败1之内就当成t世界。” “t世界有什么用？” 002说：“t世界算是虚拟世界崩塌后的备选，算另一种测试。可以说只要通过t世界你们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据统计，有人成功过。” “如果可以，你们可以尝试，失败也可以回到现在的世界。而且我笃定你们找不到这个世界的外来元素了。因为被清了。” 秦瑾手掌冒汗：“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没有突破口了，只有去t世界。” 002坚定说：“是。” 怕他们没听清：“盛述淮是这个世界的支撑点，他可以跟你一起回到现实世界，这个世界将会重新塑形，再次打开。” “好，我们同意。” 秦瑾：“怎么去？” 002笑道：“你们闭眼就好，我会帮你们。” “好。” “好。” 第101 章 献祭1 权神殒命，战乱四起，疆土分崩。子孙万辈逃离，皆死去。只留下一人抚育成，继尊称权。今献祭，万般天神，降命。 ——献祭。 “姜 ，此人何出？” “妗，空时出，不知为谁？” “压下去，关禁。” “是。” 秦瑾半醒过来，眯着眼，伸手捞了一把盛述淮。没有？一下子精神过来了。 就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连续有滴答滴答的声音环绕，头脑昏昏噩噩的。 滴答滴答，水滴穿石，正巧滴在秦瑾头上。 秦瑾摸了摸头顶，是好几滴水，头发都湿了一缕。 难道这个就是t世界？秦瑾呼叫002：“002，盛述淮呢？” 002拍了拍手，不好意思道：“传送的时候，丢了？” 抢先一步说：“不过，你别担心，你们都在这个世界里，迟早会重逢的。我先把这个世界背景资料传你们一份。” ——滴滴。 这个世界是真实背景上架空的。有几分保留特征，秦瑾也算能看明白些。 虚拟世界——献祭。 由三氏族组成，分别为女希氏，凤氏和帝女氏，都以母系为主，具有原始性。族里为共同生活，平均分配。 首领称王，下面有妗，妩，姜三位权力分部。共同维系氏族繁衍和生存。 任务是拯救新一任权。 任务成功则可顺利逃出，失败就与这个世界一起埋入地底。 秦瑾看到这警铃拉响，002安抚说：“宿主，别担心，这不是你们的结果，你们失败是可以返回的。” “嗯。”秦瑾伸直腿，好像有点印象，自己是被拖到这的。 “你现在的身份是凤瑾，凤姻之子。记得任务。宿主，你加油。”002说完就消失了。 徒留秦瑾坐在原地，被迫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嘶的一声，秦瑾眼前出现了一根蜡烛，照亮了周围一片。 这才看清自己处在哪，一个巨大的石窟里，四周是五块巨大的岩石，都是一大整块，没有裂纹和组合的痕迹。 秦瑾听过是听过，但真正见过又是不一样。 平滑的表面，有些像大理石的纹理。举着蜡烛靠近一些，微弱的光亮透过外层，可以看见内芯。里面晶莹剔透发着亮，仿佛自带光芒向外闪耀，太震撼了。 秦瑾举着蜡烛，在石窟里绕了一圈。 “砰—” “你在干什么？” 一个女人从木头门走进来说。后面跟着两个人。 呼— 石窟不同的方位突然亮了起来，火舌席卷上空，崩—火光照亮了整个石窟，连秦瑾手上拿的东西都能看清。 秦瑾这才看清女人的样貌和衣着。 最前面的女人眉眼带凶，脸上涂满了绿色和黄色。一身兽皮，弯着手臂，肌肉的线条完美显现出来，紧绷，柔美。头上绑着一个头巾，上面缝制着三根羽毛。右手执着一根长棍，长棍最上端是尖锐无比，红色沾染。 后面的女人和她几乎同样装扮，差别就是头巾上的羽毛少了两根。 一眼就看出来谁是老大。 秦瑾愣住了，四人遥遥相望。 妗也在悄悄打量眼前的陌生男子，古怪的衣着，极为干净的脸，过于瘦弱，与这里格格不入。 是哪里来的？ “你在干什么？”妗耐心重复了问题。 落在秦瑾眼里还是很凶狠，那把长棍像是随时把人打死。 沉思片刻，秦瑾说：“我忘了。” 是的，失忆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秦瑾目前唯一的办法。 但秦瑾失算了。 “姜，将他绑起来，挂在王的宫殿后。”妗拿着长棍指着他。 秦瑾站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被绑。 等自己被吊了起来，秦瑾才意识到不对，自己根本下不去。 怎么这么高？！他怎么下去？！ 蜡烛掉在地上，姜小心翼翼用棍子戳了戳，发现没危险，弯腰去捡。 捡来，一眼没看，直接递给了妗。 妗拿着把玩，并不能冒火，与她之前看的短了一截。 “去，交给王告诉她。” “是。” 蜡烛交替，最后落在了王手里。 秦瑾还挂在上面，生无可恋。 盛述淮没找到，自己还动不了！秦瑾顶着火热的太阳，热的冒汗。 “有人吗？我要见王。”秦瑾在上面呐喊，下面人往上看了一眼，随机坐到了阴凉处，盯着他。 啊？！ 秦瑾震惊了，还能这么玩？！ 这也叫看守吗？！ 心里开始梳理，不说身份加衣着怪异被当做异类，说了身份呢？ 也要被挂着吧，可能会挑起战争。 氏族是被动战争，从不主动挑起无端战役，致力于守在自己领地，好好生活。 领地意识极为强烈不允许任何外族人进入本族领地。 摆在秦瑾面前的是个死局。 秦瑾叹气，又热又渴。还动弹不得，这到底怎么绑的？紧绷但又不疼。 烈日当空，秦瑾挑了个好时间。 盛述淮已经坐在这颗树下，坐了好久。 一颗巨大的树，周边的树枝伸展成荫，盛述淮倒是挺凉快的。 接受到信息，他缓了一些时间，002给他的提示，他没忘。每一步都要谨慎行走。 世界的数据差异，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然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物，没有身份，是个黑户。 更加的寸步难行。 每个氏族的领地都不能踏入，贸然闯入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更不能大肆寻找秦瑾。可他想见秦瑾了。 很想很想。 盛述淮又在这个树周围转了个圈，还是一无所获。 咚— 树枝砸了下来。 正巧落在盛述淮身后。 盛述淮身体紧绷，呈防御姿势警惕起来，还在估量能不能打的过对方。 “欸—你是谁？”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那人身形宽壮，但个头不高，一身树叶，脸糊满绿色涂料。背靠着树干，翘着二郎腿，嘴上啃着一颗野果子。 阳光刺眼，盛述淮有些出神。 “喂，你在听吗？” 那人又喊了一声。 盛述淮掐了掐手指尖，说：“你是谁？” 面色冷淡，言语平静，与他的反应大相径庭。 “我是权。你呢？” 权迫切的想知道这人的名字，眼睛就没从他身上下来过，遇见一个人太难了，他对他十分感兴趣。 “我是秦。”盛述淮说。 第102章 献祭2 “秦。”权嘴里喃喃道。果子都扔在了一边。 这名字真好听。 他三下五除二将果子解决完，敏捷地跳了下来。身上的叶子哗哗响，自顾自地围着盛述淮转了一圈，犹豫片刻说：“你从哪来？有地方住吗？跟我住怎么样？” 盛述淮也在暗自打量他，他就是新一任权，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眼里的热情和单纯做不了假，盛述淮斟酌再三，为了任务还是点头同意。 权一蹦三跳，开心之情快要溢出。想靠近他，顿了顿，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果汁。笑着说：“走，跟我回去。” 说着就直直往前走，走两步就放缓步子等盛述淮跟上来。盛述淮跟在后面，观察着四周的场景，将它们牢牢记在脑海中。 两人一前一后，最终走到一个巨大的树洞前，止住了脚步。 “呐，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好看吗？”权伸长脖子扬起头，等待着夸奖。 眼前的树洞足足有半个篮球场这么大。 100纯木房屋。 一个形做摆设的门，两串叶子挂在门前，风再大点就没了。 但此人十分自豪，眼睛不经意间的期待暴露无疑。这可是他花了一整天做的门，不可能有人不喜欢。 可事实是没人进过这个门，盛述淮是第一个。 尊重但不理解，但作为客人，盛述淮还是礼貌夸奖道：“很好看。” 权更加高兴，神色飞扬，眼睛得意的快要翘到眉毛上面了。 “嗯，你是第一个说这个好看的，那你就进去吧。”权拉开树叶，率先走了进去。 盛述淮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真真算的上家徒四壁，偌大的树洞只有一张石床，剩下就是一摞树枝干草，堆在床边，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树叶挂在一条草编织成的绳上。 盛述淮只是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落脚。 权只当他震惊，第一次见那么好的地方，走不动道了。 终于找到机会，悄悄地走到他左边，伸出一根沾有泥土草屑的手指，准备戳戳他，但见他雪白的布料，竟不忍下手。 嗯…算了。 权收回了手指，他这么干净，别把他弄脏了。 盛述淮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没事。” 突然开口，权吓了一跳，直接跳了两尺高。 盛述淮往后退了一步。 “谁？谁要碰了？！你快看我的领地好不好看？”权掐着腰，坐在石床上，傲娇道。 领地，盛述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权有自己的领地，不属于任何氏族。只要他不威胁道氏族的利益，那么他不会受什么危险。但任务又是救他，那如何救他？ 盛述淮的沉默无疑被权误解为这个领地不好看，他不喜欢。 权很生气，手掌不停拍打腰间的叶子，故意制造出声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很好看。”盛述淮的思路被打断，才反应过来，连忙补救，回答。 “嗯。那你就在这住下吧。” 权一想到终于有人陪他，心里就万分激动，嘴角压不住往上扬，同时还要故作平常，背过身笑个够。 盛述淮看了一圈，找了一个小石块，坐在上面。 石块很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人使用，摸上去很凉爽，很舒服。 权一转过来就看到盛述淮坐在石块上，蹭的站了起来，脸色通红，结结巴巴没说几个字就又坐下，手还指着他的方向。 盛述淮意识到坏了，可能不小心做错了什么，马上站了起来。 谁料，权脸色更加多变，又站了起来，酝酿了半天说：“你坐那吧。” 盛述淮：“抱歉。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权不满意了，他这是又看不上自己了？ 嘀嘀咕咕说：“又不是不让你坐，还那么勉强干嘛。又不是非要你负责。” 盛述淮隐约听到他在说话，可是距离太远听不太清。 再也不随便坐了。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了，树洞里只有风吹进树叶飞得满天的声音。 “姜，放他下来。” 天已经黑了，太阳也消失在云层中。 晚霞下，红色嗜血的张狂，幽暗黑色将其吞入腹中，慢慢咀嚼。 秦瑾亲眼看到了太阳从正空中到消失，嘴都干了，四肢发麻，快要没有知觉了。 不过每个两到三个小时还有人帮忙及时补水，还不至于渴死。 终于听到了声音。 秦瑾刚睡醒，就被放了下来。 身体被两个人架住，拖到了王的住所。 “王，人到了。” 姜在她面前执着长棍，在地上砸了一下，转身就走，后面两人直接撂下了秦瑾跟着退下。 “你是今日入侵者？” 王坐在上方的石座，手上的草绳在不断打结，分给了秦瑾一个眼神。 她扯了扯身上的兽皮又说：“为何来次？” 秦瑾说：“王，我并非入侵者。” 他脑子飞速转，在找个适当的理由糊弄过去。 “我…” 噔— 妩进来，低头说：“王，不好了，大子死了。” 妩的表情十分严肃，静等着王的回答。 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说：“埋。” 秦瑾这才想到，大子是什么意思，大子就是王的男人。 这是个母系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王的男人一律称为大子，生下的男孩叫子，女孩叫女。 王对大子没任何情感，更注重于子和女。 妩明白了，没有继续问什么，点了点头。 她扭身看见了秦瑾，忽然又转回去说：“王，缺了一个，补一个。” 王终于正眼看向秦瑾，手上的草绳又多了一个结，说：“好。” 说完，她又拿出另一个根草绳接着打结。 面色冷漠，仿佛刚才的决定并不是什么大事。 秦瑾的心底巨浪滔天，浪花要把他拍死在这了。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不会吧？！？？？ 脸上表情已经裂开了。秦瑾完全不能接受。 不等秦瑾反抗，站在一旁的姜就眼疾手快的拿出一团草，秦瑾刚要说话，嘴已经被一团草塞住了。呜呜呜两声，手臂被压住，又被两个人架了出去。 看着这漆黑的天，秦瑾被拖了一路。 第103 章 献祭3 “放他在这。”两人一松力，秦瑾就倒在了草席上。 随后从腰间的草绳上拔下了一根木头丢给他。 转头就走。 是一根很平常的木棍，秦瑾拿起来，在掌心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符文，是刻上的。 做工粗糙，凹进去的地方还有几根毛发。 秦瑾正打算伸手去碰就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挡住了。 那人面色蜡黄，胡子拉碴，蹲坐着。身上的叶子只能遮住关键位置，剩下的在风中飘零。 “大子？应该是，别动这几根皮毛，他是你的身份。” 002给消息太广泛，细枝末节的线索一点都没有，或许这个人可以是突破口。 秦瑾嗷一声，说：“谢谢您。” 大子哪见过这么白嫩的小娃娃，眉眼细看竟有几分熟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娃娃很像他的儿子，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 大子的眼眶变红，眼泪在打转。目光瞥见他手上的东西，又重新平复心情。 “这个东西，我也有，不过是以前了。”大子抹了把泪，自嘲道。 秦瑾将这个木棍的符文朝向他，说：“是这个吗？” “嗯。”大子看他年纪小，应该不懂这些，就开始给他普及。“这根木棍叫嬉，上面的是石头画上去的。每根木棍上都有符文，以后还会出现横线。” “横线？那是什么？”秦瑾看着大子的眼神慢慢变暗。 良久，大子才开口说：“横线代表你生孩子的数量。” “长横线是女，短横线是子。” 他长叹一口气，也算不上为秦瑾高兴：“你应该是新的大子，孩子好好休息，过段时间你就有孩子了。” 秦瑾一下子就把嬉扔在一边。 大子说完就听见一群人在相互呼喊，开始平均分配衣物和食物了。 大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徒留秦瑾一人在风中凌乱。 柴火噼里啪啦的烧着，盛述淮和权分两边坐着。 火堆上面架着一个剥皮的兔子正烤的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这只兔子来的极为巧。 就在前几个小时。 权出门找食物，盛述淮跟着他出去。 比人还高的草，在风中摇曳，时不时打在盛述淮头上，头发乱糟糟的。 权一转身往后看他，就能见他和草打架，憋不住噗呲一笑。 盛述淮一脸疑惑看着他，权只觉得更加好笑。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权背后传出，权手指抵在唇间，嘘。 盛述淮站在这个地方，什么也没看到。这个世界的植物太过巨大，每走五到十米就会出现一片巨大的草丛，草丛两侧遮挡住了一切可视视角。 盛述淮定在原地，不敢动，呼吸声都在降低。 权一笑，冲他说：“在这别动，等我回来。”就转身钻进身后的草丛里。 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草丛又恢复了原状。 盛述淮就一直站在原地，不敢离开这片区域，这个世界太多未知的东西，不能轻易涉险。 他望着草丛，伸出手，掐断了几根草。 手指灵活，指尖飞快地编了一个小恐龙的模型，用一根草绑在草丛上。 “诶，挺好看的，为什么放在这？”权打猎回来，手上抓着一个兔子，欣喜道。 盛述淮也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的这么快，“手痒。” 权：“哪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盛述淮又迅速掐了几根，手上的动作飞快：“我再给你编一个。” 权走近他，靠近他的手，细细的看：“好 。” 他眼睛还没学会，盛述淮就编成了一个蝈蝈。 “这个和那个不一样啊。”权的在两个物件上来回看。 “嗯。不一样。” “行吧，这个归我了，这个也好看。”权举起蝈蝈，在眼前转了几圈。 “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东西，我接受了。”权看了他一眼，抓着兔子走了。 盛述淮看了一眼挂在草上的恐龙模型，也走了。 “给你。”声音将盛述淮拉了过来，随后一只兔腿递到了盛述淮眼前。 “谢谢。” 盛述淮接过兔腿，咬了一口。 肉很有劲道，肥美多汁。权加了果子的汁水，两者相加清香可口，丝毫不油腻。虽没有任何调料却别有一番滋味。 盛述淮：“很好吃。” 权听到他的夸奖，也揪了一只腿，啃了一大口，是挺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可以在兔子肚子里塞果子烤着吃啊？这样一烤果然比之前的好吃。”权亮着眼睛，火光照影在盛述淮侧脸上，让人移不开眼。 盛述淮拿着腿，顿了一下，说：“有人以前教过我。” 半天下来，权对盛述淮的一切都极为感兴趣。可盛述淮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这让权有点沮丧，反复琢磨他的话，每次逮住一个话尾都要多问几句。 这次他竟然主动提出了他的过去，权更多问了几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盛述淮勾唇一笑，眉眼如画，身姿俊美。树洞上空正好有一个小孔，月光洒在他身上，好一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权看呆了，傻笑个不停。 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真好。 权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每天都要让他吃到兔子肉，每天一只。盛述淮又笑了一下，权捂住胸口，深深呼吸，每天吃两只。 盛述淮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是看着看着手掌上的月光，思念着一个人。 他好想好想见秦瑾。 想吃他烤的红薯，烤的鱼和兔子。 什么都好，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今夜的月光是极美的，趁着月色，发食物是最恰当的。这是天神赐予的，是美好的。 大子纷纷去拿属于自己的食物，并将草绳系的结打开，才可离去。 草绳上的结很多，但在食物的引诱下，每个人都很节省时间，用最短的时间将食物分完。 秦瑾也拿到了食物。 他发现每个人都几乎相同。就拿果子来说，每个人都有五个，虽说大小不一，但五个加起来都是相同的。 王和他们一起分了食物，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拿到食物，一溜烟的都跑掉，去藏起来了。 第104章 献祭4 一旁的大子拿起果子就开始吃，剩下的果子紧紧护在怀中。 秦瑾问：“甜吗？” 大子边吃边说：“甜，你尝尝。” 秦瑾将全部果子放在一片大叶子上，推到他眼前说：“那我吃不了这么甜的，都给你。” 大子抬眼看了他，收下了。 秦瑾瘫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处还在巡逻的人说：“都这么累了，还要巡逻吗？” “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人是我们的族人，也是王的保护。” 大子骄傲地说：“他们不止晚上巡逻，白天也要去巡逻。” “那么厉害啊！您认识？”秦瑾看出了他满脸骄傲，故意说。 一条引火线炸出来全部，大子开始说起他子的厉害。 “子是这个分队的姜，每天都有保护族人的义务，一刻也不能懈怠。” 大子说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下一刻保护族人的任务就交给他，而他光荣接受。 “可惜我不认识。”秦瑾撇撇嘴，呈45度仰望天空，留个大子的只有悲伤的下颚线。 大子一下子心软了，重重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拍了拍他的肩说：“好子，明天白天让我子带你去巡逻。你们可以好好聊天。” 大子心里当然还有其它的想法，面前新来的大子，年纪小，面容清秀更容易讨王的欢心。 秦瑾重重的点了点头，才不去猜大子内心的想法，达到目的就可。 “谢谢您！” 大子走的时候，留下了两颗果子，退还给了秦瑾。 秦瑾也没客气，找了片大树叶，将两颗果子包起来。又用草绳穿起来挂到自己的腰间。 拍了拍腰上的果子，他才安心些。 明天一早，天还没亮。秦瑾正正沉醉于快乐的梦中，开心的睡眠中。就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醒。 还愣着怀里就被塞了一根长棍，带上水壶，默默跟在队伍末尾去巡逻了。 出了领地的秦瑾，才真正对这个虚拟世界有了认识。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一个充满生命的地方。 树木花草都是现实世界的几倍高。四周远远比人要高的植物确实有利于做领地，但这个地方易守难攻。 草长的极高，秦瑾稍微一落伍就会淹没在草丛中，没任何风浪。 子对他还算宽容和耐心，经常回头看看他还在不在。 原始人群长期生活在这里，生存经验自然不用谈，捕猎也应该是一绝。 对这个地方，秦瑾丝毫不熟悉，这已经占据了劣势，争取更多的时间来跑，不被追到。必须一次成功。 秦瑾开始等。 等着太阳升起，阳光刺眼。 说来也怪，明明草高遮阳，这里的草却一点也遮不住，叶子通光透光，秦瑾后背一层汗。 子也受不了，决定原地休息。 几人坐在大树下，喝着水，聊着天。 秦瑾忽然面色惨白，汗珠豆大。捂着肚子说：“肚子疼。” 子立刻背上他就往领地跑。 只有他一个人背着他回去，其他人照常巡逻。 秦瑾在他背后酝酿了一下，一个手刀砍下去，子立马晕了。 秦瑾稳住他，将他平躺在地上，直接转身往西面跑。 据他刚才的观察，西面的树木和草相比于其它方位较稀疏的，是逃跑最好的选择。 但秦瑾又想起线索—献祭。 秦瑾头也不回的往南面跑，卯足力气跑不给自己半分停止的机会。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秦瑾跑不动了，骤然失力，倒在地上。 天太热了，太阳当空照，秦瑾跑了这么久，衣服湿了一遍又一遍。 直接拽下水壶，咕嘟咕嘟喝完，再挂上。 天气越来越热，秦瑾躲到一棵大树下乘荫。 天气闷热，心情也愈发烦闷，当今之际是先找到盛述淮，与他汇合。 秦瑾揉了一把头发，又开始继续跑。 盛述淮睡的并不好，梦里秦瑾一直在找他，他也一直在找秦瑾，可他们从不相遇，见一面更无可能。 冷汗冒出，原本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有点冷，盛述淮醒了。 一醒来就有一张脸怼到他眼前。 权：“秦，你终于醒了，饿了吗？” 他手中挥着一张比他脸还要大两倍的叶子给他扇风。 “不用了，谢谢。”盛述淮与他的关系未到这一步，总觉得不妥，还是拒绝为好。 权笑着说：“没关系，你躺着就行。” 盛述淮连忙坐了起来。 权有几分失落，还没看够。 “有什么要帮忙吗？” “哪有什么忙？你坐着让我看看就行…”权小声说。 “嗯？” “你和我一起去昨天的地方抓兔子吧。” 权想念了兔肉，舔了舔嘴唇。 盛述淮：“嗯。” “我去，这到底什么鬼天气，热死了。”秦瑾跑了半天，终于又落到了一片高草丛边。 随意盘膝而坐，摘了一个叶子顶在头上，感受到了后背草晃动的痒感，秦瑾随手一抓，抓到了一个大的草？ 摊开手掌，小恐龙形状的草编玩具甚是精美。 “盛小淮，你可以啊，比我快一步。”秦瑾笑得傻兮兮的，顿时感觉这个天也不是很热了。 这个小恐龙是他的汇合点，现在秦瑾只要一直等着盛述淮来到就好。 太过无聊，秦瑾也开始了编东西。 另一边的盛述淮正在被疯狂问问题。 权：“秦，你喜欢兔子吗？” 如果你喜欢，我就多抓几只，我们一起养。 盛述淮干脆道：“不。” “哦，那你喜欢什么？”权想知道他喜欢什么，然后自己送给他。想到盛述淮惊讶欢喜的画面，权的血液都在变热，随时沸腾。 盛述淮看向小恐龙的方向，轻笑出声：“一个人。” 权眼神一下激动起来：“谁啊？” 快说是我！！快说是我！！快说是我！！ 权抱有万分期待，等着他的回答。 时刻准备起跳抱住他。 “我的爱人，瑾。” 他手指指向前方，嘴角含笑，自信骄傲。这是几天权从未见过的场景。 他一再留恋的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盛述淮向前方跑去。 权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张来双臂，接住了冲他身上跳的人，低头亲住了他。 第105章 献祭5 “哥。”盛述淮一下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 秦瑾接住他，低头亲他。 唇齿相依的那一刻，两人才算真正的见面。 手上的编成的小恐龙在秦瑾手中晃荡，权看见了。 他怔在原地，亲眼将这两天脑中的幻想完全破灭。像被风吹散的草屑，兜兜转转，风一吹，不带半点犹豫的消失，痕迹也被抹平。 秦瑾抱着盛述淮，余光瞥见了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直盯着他们，拍了拍怀里人的腰，说：“乖，先下了，还有人在。” “哦。” 盛述淮被放下，挽着秦瑾的手站在一侧。 冲权招手：“权，来着。” 权，秦瑾听到这个名字，眼皮子一跳。 盛述淮附耳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抬眼就看到对方趁盛述淮没看见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什么意思？ 秦瑾没弄明白，权就将腰间的一片红叶扯下来递给他。 通过这几天的学习，对于这个世界，秦瑾的认知还没达到任何一个动作都能立刻理解它所赋予的意义。每个行为都不敢轻举妄动。 权的手还伸在半空中。 两者僵持着，空气都凝结了几分。 最后还是秦瑾率先打破了这种微妙敌意的感觉：“你好，权，请问这个东西有什么含义吗？” 礼貌发问，没有任何找茬的理由。 权还是不动，手伸出的角度丝毫没变。 大有你不接，我们就一直僵持的意思。 太阳还在继续散发热量，盛述淮一直贴着秦瑾，不免出了些汗，腰部的衣物湿了一大半。 秦瑾还是接下了那片火红的叶子。 权没放下手，反而冲他握手。说：“好，你接受了。” “嗯？接受什么？” 叶子也没什么特别，就是红一些，亮一些，更光滑一些。 权硬声说：“我的挑战。” 秦瑾手一抖，叶子不慎滑落，飘了几圈撑不住掉到地上。 “什么意思？” 权：“争夺伴侣。” 秦瑾：“？” 盛述淮也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争夺伴侣？什么伴侣？ 权望着盛述淮说：“他，一定是我的伴侣。” 盛述淮脸色突变，冷声说：“权，我是身边这位的伴侣，这件事没有任何分歧。” 秦瑾也是被气笑了，哪来这么荒谬的言语。这个权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他是我的伴侣，不是争夺的物件。”秦瑾揽着盛述淮的腰说。 权不慌不忙地说：“你接受了那片叶子，代表你接受了争夺。”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你不可违逆。” 秦瑾：“我不同意，我也不会接受。这是我的规矩。” 气氛一下子僵持住。 秦瑾牵着盛述淮的手走到一棵大树下，随手捡了几片叶子，编织成了一把扇子，扇了起来。 权还站在远处，眼睛却是随着他们动。 满眼的不甘心在被放大。 不一会，待不住了，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 秦瑾不知道他的性格怎么样，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暴躁。 盛述淮轻抚住他的手，，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到底什么让他误会如此深，又一想还有任务，无奈道：“权，如果这几天我无意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动作或者说了什么有意冒犯的话，我向你道歉。” 权听懂了他的话，抿了抿嘴，沉默半晌。才开口说：“行了，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 秦瑾松了一口气，手指扣了扣盛述淮的掌心。拉他的手背在后面，悄咪咪在他手上写:补偿。 盛述淮脸一热，点点头。 两人小情侣的氛围拉满，权早已转过头，憋着气冲向草丛里的兔子。 刷刷刷— 权没影了。 铺了几层叶子，两人坐下。 树影晃动，秦瑾看着这高挂起的太阳，哀声道：“天太热，这个世界还没有空调。”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盛述淮梦回他小时候，秦瑾每次吹不到空调都是这样撒娇一番。没成想在这能再体会到。 “还没有冰饮，没有快乐了—” 盛述淮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说：“快了，我们把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去了。” 秦瑾阻止了他的动作，自己都在嫌弃自己的头发：“诶，别摸，几天没洗了，太脏了。” 吧唧一口亲在他额角。 “不嫌弃，快了快了。” 从他们在一起后，秦瑾很少有这样的小脾气，每次都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 一直压抑着一个人对双方都无益，所以面对秦瑾的小脾气盛述淮很乐意去哄他去解决。 秦瑾纯粹抱怨几句，回归正题：“怎么拯救他？” 在盛述淮与权的相处中，权并未表现出什么任何需要特殊拯救的地方。以至于盛述淮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不知道。” 两人在此刻犯了难。 最后还是秦瑾一拍板说：“直接问他吧。” 这个决定一致通过。 等啊等等着权回来。 权回来了，面色冷淡，手上拎着三只兔子，兔子腿还在一直扑腾。 “走吧，回去。我请你们吃兔子。”权从他们面前走过，掐着兔子腿。还没说完就先一步迈出，飞快的朝家走。 两人相视一笑，送上门来了。 回到树洞里，三个人明显分成三个角坐着。权坐中间。 秦瑾丢了一把干草进去，火烧的更大。 权：“这里没有其他人。” 盛述淮顿了顿，还是问出来：“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知道。”他板着脸，显然是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说。 秦瑾没了周旋的心思，直接了当道：“我们没有要害你的想法，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知那个词戳住了权，他崔然一笑：“我不想活着，我不需要被救。” 极大的敌意和防备。 秦瑾愣住了一秒，心道：这人有故事啊。 “是吗？冒犯了，我认为你在向我们求救。” 秦瑾缓缓道：“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是吗？” 放不下的东西是他的羁绊，如果够长是可以拉住他，让他活着。 权转过头来，重新打量他：“不认为我在骗你们吗？”没有人相信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值得骗。”秦瑾又添了一把干草说。 第106章 献祭6 权沉思片刻，望着秦瑾被火熏红的脸说：“你是哪个氏族的？” “凤氏。”秦瑾没想遮掩，想必也瞒不住他。 “凤氏，凤氏…”权念了两遍，“真是出了一个好子。”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秦瑾转头看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找你？还是杀你？” 权无意中露出肚子上那条长疤，不免让秦瑾多加猜测。 “你一直住在这？这里是个好地方。我跑了很久才到这，我猜这里离每个氏族都很远。你很厉害。” 他半是夸奖，半是试探的态度8成功激怒了权。 权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声道：“你知道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控制住力道，腰上编织的蝗虫被甩了出去，掉进了火堆，一瞬间烧了个干净。 权呆住了，脚尖偏移，手指蜷缩，眼睛里只有火光燃烧，原来活生生的绿色生命烧的什么都不剩。 盛述淮也没想到这个草编的小东西他还带着。 时间好像停止在这一刻。 直到权用冷到生冰的声音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我都能找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没你想的安全。” 秦瑾不敢做过多干预，他害怕这个世界受影响，脱离轨道，再次重新加载。他只能提醒到这了，剩下的就看权的理解了。 权身形晃了晃，攥紧拳头，拔声怒吼道：“走，你们都给我走，别待在这，都给我走。” 盛述淮被吓了一跳，不等说什么，秦瑾就直接牵起他的手，扭头就走。 “哥，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赌一把。在这世界停留的越久，越容易出现问题，我们这几天必须要走。”秦瑾打定主意，严肃说。 一见盛述淮担心的眼神，温声说：“乖乖别担心，我们能回去。” “好。” 两人没走太远，在这附近搭了一个窝。 开什么玩笑，任务目标就在这，一定要守着。 薅了一大把草，秦瑾抖了抖，平铺开。又薅了一把，一点一点将它们编成一张草席，反复按压。重复编一张，中间加上一面的干草，最后编在一起。 找了棵树，两人一起躺了上去，乘凉。 “哥，你手真巧。”盛述淮枕着他的胳膊，夸奖道。 “你不是也学会了吗？”拿出小恐龙在他眼前晃晃，说：“出师了，挺好看的。” 盛述淮：“这个啊，还是有点糙，当时就是给你留个记号。” “真棒，想到用这个留记号。”秦瑾夸奖道，亲亲他。 “这个对我来说是个很珍贵的东西。” 太阳已经落下来一点了，不再这么干热，风吹吹，温度还可以接受。 这让盛述淮有了回到那年夏天的感觉。 他们也是这样铺着一张凉席，带着黑眼圈早起去抢占一个好位置，然后用长了好几个血泡的手去筐子里拿昨夜熬夜编的小物件。 夏天的天总是明的很快，没干多大会，天就亮了，满大街的吆喝声也开始了。 一轮接一轮的客人络绎不绝，孩子的欣喜声，惊讶声，以及撒娇声对他们来说就是钱。这代表他们的东西能卖出去了。 天一黑，人也越来越多，秦瑾就坐在摊子前买，盛述淮躺在凉席上吹着风，闭着眼睡觉。 等这条街上声音突然嘈杂，然后恢复安静，他们就收摊，回家路上买点晚餐。 盛述淮那时候感觉日子很好，但后来他想，太苦了。 秦瑾值得更好，他原本不用这么苦。没有他和秦晴，他可能会活的更好。 他心里想的话问了出来：“哥，你后悔过吗？” 秦瑾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在想什么？” “不后悔。” 盛述淮还是紧紧抱住了他。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点夺回盛家家主权，后悔当时没有抓住他。如果知道他要走，盛述淮绑也要把他绑在床上。 秦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一个爆栗。 “别想写乱七八糟的，好好想想我们怎么离开这。” 盛述淮委屈道：“哦。” “我想不出来，你想。” 秦瑾知道他就是故意撒娇，哪有什么想不出来。“你呀，真的不乖。” “不乖就不乖，我不乖，你才爱。”盛述淮突然吐出来这句话。 “嘿，你在哪学的这些个不正经的东西？” 盛述淮缩缩头，不说话。 “少看点这东西，你直接来问我爱什么不比看这些强？”秦瑾掐着他的腰，挠挠说。 盛述淮冒出头，满眼期待笑着问：“那你喜欢什么？” 秦瑾：“嗯…吃饭，睡觉。” “滚！” 天色黯淡，繁星点点，月光似水，虫鸣围绕。 两人相依睡眠。 秦瑾睡的很浅，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秦瑾立刻抱起盛述淮，一手拎起草席向后面的草丛里跑去。 用草席将两人身影遮住，轻轻戳戳盛述淮的脸，喊醒他。 “哥…” 秦瑾捂住他的嘴，手指抵在唇边，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有人来了。 盛述淮一下子清醒了，忙点头。 秦瑾才把手撤下来。轻声在他耳边说：“别动，我们等等看。” 秦瑾知道这个世界在运行，无论多大的干扰只要不威胁到主角，就会沿着原来的轨迹走下去，直到结局。 他们要等，等结果，等结局。 首先是一个人影出现，悄摸摸的走到树洞附近，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点月光照射下的影子能作为他唯一移动的证据。 那个人影很快的完成任务，手臂高举，手掌挥舞，抬起头大声“嗷—”。 顿时四面被火光照亮，这片土地都亮了起来。草丛里冲出巨大的人流，四面八方的人大声吼道，念出古怪的句子。很快，这个树洞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完全包围起来。 这夜，火光冲天，亮了一整夜，人声嘈杂直到天明。 早上，草丛里的露水消失，硬生生走出了一条道。树洞门上的三串叶子被扯断，叶子散了一地。 树洞里更是一片狼藉，唯一烤火的火堆被踢地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石床也多了几处新的划痕。 第107章 献祭7 “哥，权被带走了。” 盛述淮抚上那一道道划痕，轻声说。 “嗯，剧情转动了，记得我们的任务吗？”秦瑾捏了捏他的手。 盛述淮：“记得，我们要去救他。” “是，救他。他是权，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他就会被献祭，我们要做好准备。” “嗯。” 两人离开了树洞，沿着那条被踩出来的路去找权。 火堆里还有凉透的兔子肉。 “女希氏，帝女氏，准备献祭吧。”凤氏看着权进入大牢，转过身对她们说。 女希氏点了点头：“在那一天。” 帝女氏：“好。” 三人确定了时期，就都走了。 留下一身伤的权被关在了大牢里。 权整个人躺在角落，怏怏的。脸上的伤已经不能被颜色遮住，一道一道的痕迹，血迹干结在上面，甚是吓人。指甲劈开，手掌心早已积攒出一滩血。 身上的叶子落得七零八散，没几片。衣不附体，遍身伤疤，脸上出神的黯然，绝望的声音被咽下。 门前的姜守着，唠了几句嗑。 无非是— “权活不长了。”“你知道什么时候献祭吗？”“今天最后一晚。”“逃不掉的。” 是啊，逃不掉的。 权苦笑着。 “哦，知道什么时候吗？”秦瑾问了一声。 姜摆了摆手，指着天空说：“看天神，天神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天神？”盛述淮看着天空不解问道。 天神是天气现象还是天空异常？ 姜一提起天神，肃然起敬说：“天神佑人，人敬神，天庇人。” 这一套完全是神权信仰，人敬天。 秦瑾还想知道他的天神是什么意思了。 “天神有什么指示和命令吗？”秦瑾顺着她说，眼神满是崇拜。 姜看见了他崇拜的眼神，精神高昂起来说：“献祭。当然是献祭，献祭天神，告慰神灵。” 她洋洋洒洒地开始说：“雁飞残月天，火光示天，永保氏族安。” 雁飞，火光，秦瑾快速提取关键词，正要打算多问些什么，姜就被叫走了。 姜：“好好好，我马上来。” 飞快的打了一个招呼，姜就跑走了。 秦瑾环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拉着盛述淮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雁飞，我们有要等雁飞的时间。” 盛述淮：“大雁南飞是秋季，大约九月份开始。大雁北飞是春季，大约在农历三月三左右。” “对啊，这个天气可能飞吗？”秦瑾看着这热烈的天气感叹道。 是啊，这天，这雁这么飞啊？不符合常理啊？！ 秦瑾无语，这也是世界的一环？故意让他们猜不到世界的走向，来雁飞这么反季节的事件也拿出来用。 盛述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别想太多，应该去问问她们如何知道？” 秦瑾眼一亮说：“嗯，我再去问问。” 说完猫着腰就出去了。 秦瑾走了一圈，发现只有几个人站岗，其她人都不在。 他装成站岗的样子，凑近说：“姜，其她人呢？” 姜松懈下来：“她们啊，都被叫走了。” “是献祭的事吗？” “嗯。”姜说：“每年献祭都是这样，三个氏族联合献祭，只为求风调雨顺。” 秦瑾将怀里刚才塞的果子递给她一个，问：“三个氏族每年都会如此吗？” 姜接下果子，嘴里的话说的更快了：“当然不是，一看你就是没参加过献祭。献祭五年一次。” 秦瑾：“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献祭，很好奇。” “好奇很正常，我以前也好奇。为了防止你出错，我给你多讲讲。” “好。” “献祭是有准备的，每五年一次，但这次不同。这次是六年，权上一次献祭逃脱了，逃到了谁也不知道地方。我们三个氏族，整整搜寻了一年。” “献祭失败，天神降罪，四季不顺。就像这个季节，原本是凉爽的，但现在却异常炎热。” 姜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瑾眼底却只有悲凉：“那如何献祭？” “权四肢绑在柱子上，妩围成一圈，等雁飞时，将柱子点燃，火光四起，念出咒语就好了。”姜极为平复地说完整个流程。 秦瑾瞳孔震了一下说：“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吗？” 姜不以为然甚至有点生气地说：“这不叫烧死，叫献祭。献祭是伟大的。” 伟大个屁！ 秦瑾一把夺回她手中的果子，扭头就走。 姜冲他喊：“唉，你干什么夺我的果子？！” 秦瑾头也不转：“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我只是拿出来给你看看，没说给你。” 姜气的原地蹦，也不敢离开这个地方，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狗屁献祭，秦瑾不理解她们的文化，只知道这是一条人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哥，怎么了？”秦瑾一回来板着脸，生气写在脸上。盛述淮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不迟疑片刻直接问。 秦瑾闷闷的说了刚才自己知道的一切，叙述文了一遍，说到火烧人时脸都是黑的。 盛述淮没有秦瑾这么强的共情能力，他只知道物竞天择，森林法则。 在历史的长流里，要根据当时历史去判断而不是以后人看前人。 当然这些话现在是不能说的，当务之急是先哄好秦瑾，语言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行动上必须有所表示，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又抱了抱他。 秦瑾心情好了一点。 盛述淮啄了他几口，他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太过感情用事，不敢用现人的思想去改变其它人。 不会成功的。 “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秦瑾脑袋埋在盛述淮锁骨处，蹭了蹭。 “哥，我挺喜欢你感情用事的，要不然我还追不上你，我们可能也不会在一起。”盛述淮将自己全部的哄人本领拿了出来：“哥，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那也不算感情用事，只是共情能力强，也挺好。很厉害。” 盛述淮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个“很厉害”，这是他每次夸秦瑾必备的词。这次果然也不出所料，秦瑾成功从这件事情上把自己拔了出来。 第108章 献祭8 秦瑾eo了一下，马上回归自己的本线任务。 或许明天就要献祭，首先一定要见权一面，求生意识要有，才好救人。在这一刻身份有了巨大的的作用。 “乖乖，我的身份应该有点用，我去大牢里见权。你乖乖的不要乱跑。”秦瑾叮嘱道，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由不得这么多了。 站岗的人还都没回来，一个好机会摆在眼前，秦瑾抱紧盛述淮，深呼吸放手，然后冲着外面跑了出去。 高高立起的草堆和杂乱的石子就在一个大坑里被丢弃。 秦瑾做好心理准备，腿蹬，手臂伸展，整个人扑了上去，滚了几圈。尖锐的石子刺破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草屑沾满了全身，大多凝固在了血上。 还不够。 拿起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在小臂上使劲敲了两下，皮肤迅速变青变紫变黑。额头覆上一层汗，扔掉石块，将双手插入泥土里，拔出来再插进泥土，指甲缝里都是泥。 好了，这下应该够了。 秦瑾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将头发揉乱，衣服撕碎。 行了，可以去了。 啪啪啪挤掉几滴眼泪。 抱着胳膊，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走。 准确的找到目的地，秦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为我申冤…王。” 哭诉声凄凄惨惨，声音绕了好几圈传到里面。 姜掀起草席，厉声道：“谁？竟然敢打扰献祭准备事项？” 迎着面，秦瑾直接被吼了一大嗓子，紧接着一长串颤音出来：“王…我冤…王…” 姜刚要准备动手把他拖走，里面就传出一道声音：“让他进来。” 是凤氏。 秦瑾知道赌对了。 双膝在地上蹭蹭往前走，胳膊都抬不起来，手抖个不停。姜也看不下去，直接架起他往里拖。 凤氏坐在正中间仔细看了他一眼说：“子？” “王王王，是我。呜呜呜…”秦瑾刚才还不能起来的双腿，现在硬是扶住姜的长棍慢慢爬起来。 一站起来，全身的伤都显露出来。 凤皱紧眉头问：“怎么回事？” 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秦瑾面前。 眼睛仔仔细细地检查他一遍：“姜，将他带到我的住所。” “王…我不去，我要去找权，是他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也去见他。”秦瑾脸上的泥渍被眼泪浸湿，头发上面干结的泥点子也跟着他肩膀抖动掉落。 一副样子好不可怜。 牙齿咬紧，眼睛从手臂里的缝隙往外看，说：“王，如果不可，就算了。毕竟我受伤在外也习惯了。” 凤氏欲言又止，转头看向帝女氏和女希氏。 帝女氏最近新得子，对这场面看不得，眼里也有怜惜。 女希氏则是愣了一秒，再看其她人的态度，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点头。 凤氏看了一遍，心里有了数，直接说：“姜带子去见权，记得控制好时间，我们结束后，将他带回我的住所。” 姜：“是。”携着秦瑾走出去了。 大牢的建设是最中心的，一眼就能看到。与其它氏族的建设不同，其它的大牢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由此可见，权被关押的重要性。 秦瑾这次行动完全是猜测加冒险，缺失任何一环失败率都极大。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中，秦瑾不免有点担心姜发现什么，没想到她竟然自圆自说：“别太激动，一会有你打他的时候。” 秦瑾嘴唇发白，勉强笑笑。 姜刚才也看到了他全身暴露出的伤痕，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加快了步伐。 大牢很快到了，姜帮他把门打开，秦瑾躺在地上说：“没事，我单独和他说一会。” 姜想他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伤心处，只好说：“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 “好。”秦瑾抿唇笑笑。 大牢里很黑，秦一进来明显有点不适应，眼睛眨了半天都没找到权的位置。 滴滴滴— 水滴的声音显得这里更为凄惨和黑暗，像是个没有光的陌生地带，只好有人声，什么牛鬼蛇神都会一股脑跑出来吓人。 说句丢人的话，秦瑾有点怕。 “唉，说句话。”秦瑾冲头顶有气无力地喊。 手臂上的伤有点疼，刚才下手太猛了，好像敲到骨头了。 “你在喊什么？”干涩嘶哑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发出。 “原来你在那里。” “你还好吗？”秦瑾先寒暄两句，再准备进入正题。 权直接切入正题：“你来干什么？” 语气有不理解和疑惑，秦瑾还听出了一丢丢嫌弃。 秦瑾冲着他的方向，张嘴就说：“来就你啊。” 权嗤笑一声：“连方向都摸不准，哪来的信心救人。” 毫不质疑的否认。 “那您那，摸准方向，摸进大牢了。真厉害。不走寻常路。” 秦瑾还趁着他看不见，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将你的手指放下，不用。” “嗯？”秦瑾惊讶道：“你能看见？” 权：“当然。” “哦。看见就看见。夸你呢。”秦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权没再说话，可能是太渴了，也可能是懒得搭理他了。 秦瑾可不想刚热起来的场子瞬间冷却，说：“想活着吗？” 权不说话。 “献祭就这几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你的生命也在倒数，现在活着很难。但谁不想活着？” 权不可置疑：“接着说。” 秦知道这是成功了一半：“我可以帮你活着。我知道你会想问为什么？但实话告诉你，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而已。” “怎么不相信我？” 权沉默了一会，说：“相信，毕竟我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眼前的人虽然有点不可信，但摆在面前的选项就两种，被献祭或着相信他。 权知道该怎么选。 “成功后需要我做什么？” 秦瑾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个要求，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那就是远离这里，好好活下去。” 权露出错愕的表情，知道他看不见，索性没收回去。 “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吗？” “当然，你最大的配合就是保住自己的命，你一定要记得这一条。”秦瑾神色严肃，认真说了一遍又一遍。 第109章 献祭9 权看他一脸凛然，不好拂去他的好意，手指扣着地下的石块，再看他脸上的坚决，只好连声应下。 秦瑾终于得到了准确以及确认的答案，看不见权的表情，声音给了几分相信，心总算落下来几分。 “好，那就这样。你安心待着吧，我走了。” “好好活着。” 清了清嗓子，秦瑾直接扭头冲着里面怒吼：“你这个狗东西，还敢打我，明天你就得死，活该。” 姜离门口几米都听到了他的骂声，一听大事不好，连忙开门。就看见秦瑾一拖一拽着腿冲着门口走来。 每走一步都哼一声。 然后叉着腰，仰头大笑，那气势活像将人打了一顿，每个毛孔都透露着舒畅。 姜这才舒了一口气，顾及他的身体，也不好多劝，快走几步，赶忙揽住他问：“还好吗？” 秦瑾急于证明自己，怒拍胸膛，没缓过来，闭着嘴咳了好几声：“当然。” 姜递来水，啵的一声拔开塞子，秦瑾仰头灌了一口，抹抹嘴。拇指食指一盖随手将水壶往后随意一扔，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咣当一声。姜也没在意。 “走吧。” 姜搀扶着他：“好。” 权听见声音已经离去，往前爬了几步，捡起地上塞得紧紧的水壶，咕嘟咕嘟直接喝到了底。 黑暗里随着一声轻笑，门重新被关上。 “王，子来了。”姜在没进门的时候，已经开了口，这下使得秦瑾没任何借口离开。 “王。”秦瑾不假思索地跪在地上，眼泪开始哗哗流。 先装可怜，然后再可怜，最后一亿点可怜，可怜爆炸。 秦瑾不打一声招呼的站了起来，随后便是毫不意外地再次摔倒。 “王，子的错，望王恕罪。” 不管做了什么先放低姿态。 凤氏一开始还安稳地坐在石椅上，这下确实坐不住了，直直站起来去扶他。 “我的子，没错，活着就好。”秦瑾哭的落花流水，楚楚可怜。作为王，子和女都是避之远去，很少有人在她面前如此。不免生了怜爱之心。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委屈了。 秦瑾将鼻涕和眼泪使劲憋住，眼睛通红倔强，一下子戳住了凤氏的心头，怎能不疼他。 “子，以后就在我处歇下，不可再跑出氏族。”凤氏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秦瑾唯唯诺诺地低头答应，仿佛害怕眼前人反悔。 凤氏心里更加稀罕几分。 “子，留在这陪母。”母这个字凤氏没提起几回，这次倒是令姜有些意外。 秦瑾被迫坐在凤氏的身边，坐立不安，偏偏还要装的像模像样。 “王，明天是献祭吗？”秦瑾随口提出这个问题。 凤氏点了点头，没有多加怀疑，毕竟秦瑾对权恨之入骨，想要他死是理所当然。 “子，对献祭有兴趣吗？”凤氏的视线无意扫到他。 秦瑾咬着牙恶狠狠说：“当然，我要他死。” 原始的杀戮是凶残，狰狞，遍野血迹的，一个地位的下面是无数人的尸骨堆成。 凤氏也不例外，当然不会丝毫没有防备心。 以血缘扭成链条的成果，取决于那个拿着链条的人。 “好，母给你一个机会，明天你可以站在一侧看着他死。”凤氏极为平淡地说。 一条命对这三个氏族来说只是名称上起了些意义。 “谢谢王，敬王，尊王。”秦瑾俯身道。 凤氏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有几分诧异，不过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好的，王，明天子由我看着。” “嗯。” 秦瑾又陪着凤氏聊了些开心的事，逗着她合不拢嘴，直夸他是好子好子。 有来有往，秦瑾也夸她，两人有来有往，气氛好不快乐。 凤氏也渐渐放下点防备心，眉眼越来越慈善，看秦瑾的眼光也变得祥和。 直到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王，我想见您。”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相对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声喊道。 凤氏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打断，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让他进来。” 凤氏发话，姜才将草席掀起。 “王，见您安。”子跪在凤氏眼前，凤氏连眼都没抬一下。 子继续道：“见王安。” 手臂上挂着一个十厘米血淋淋的口子，皮开肉绽，秦瑾不免多看了几眼。 凤氏：“来此何事？” 干脆利落，毫不留面，没带半点母子之情。 子直直地跪着，腰也不弯。 “王，子以求自己献祭，饶权献祭。” 秦瑾一开始以为他求的是自己，没想到是请求饶了权，下巴都要惊掉了。 怎么还有这么一环？ 秦瑾没吭声，继续听着。 凤氏没好气哼了一声：“子，你可知这是不可能。” 子继续道：“子愿以身献祭。” 凤氏直接摆摆手，示意一个眼神给姜。 姜瞬间理解，架着子出去了。 地上还有些血迹，凤氏揉了揉太阳穴，闭眼不看。 “王，息怒。”秦瑾上前拿着扇叶轻轻挥动。 凤睁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扇风，心情好了不少。 缓了口气说：“不是谁都可以做权的。三点—无氏族，无来源，凭空来此才为权。” “子一心愿代权，不可能。” 秦瑾心里在咆哮，这谁编的？！谁写的数据？！ 什么狗屁三点！ 夜晚，秦瑾还没回来。 盛述淮猜测他可能今夜回不来了，自己找了个窝，躺在秦瑾上次编的草席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月亮。 晚风有些凉爽，盛述淮正在满天数星星。 突然，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 盛述淮顿了一下，捏着草席，脚后跟一点一点蹬着往后退。 手里捏了一把石子，准备随时砸过去。不能让来着的人死，只能不让来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来人脚步轻缓，但故意踩在树叶上，发出声响，应该知道这里有人。 时机和场合对他不利，来人算好了所有，就等着这个时间。 “出来吧。”盛述淮放开手中的草席，站了起来。 那人隐藏在暗处，没漏任何身体部位。 嘣的一声，一个身影倒了下来。 第110章 献祭10 “吼吼吼吼吼吼——” 群声乱起，火星四溅，落在不远处的草席上，一个一个小洞乍然出现。长柴厚木在高高的祭台上搭建，等待着销毁和大雁的传信。 “嘎嘎——” 雁飞一字排开，挥动着翅膀飞向南方，不带任何留恋的传信也让氏族满心鼓舞，扬手大喝。 “雁飞时，献祭。权字示天，以敬天神，永保风调雨顺。”凤氏举拳仰天大喊，声音被传到了每个角落，每个人脸上都是敬意和崇拜。 呼—— 火烧了起来。 秦瑾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看见了火光冲天，狰狞的容色，满是血肉的獠牙，撕咬，咀嚼，吞咽。 手上的鲜血流成河，狰狞的面孔变得麻木。 心头一颤，秦瑾下意识看向祭台上的那个人，全身被五花八门的东西绑住，下身已被火焰包围，眼睛被杂草蒙住，嘴里是一团分不清颜色的草叶子。 露出的部分只有瘦到脱骨的下巴和鼻子，秦瑾却一眼看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是盛述淮。 “盛述淮！！！”秦瑾脑子来不及反应，腿就迈了出去。 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后背紧贴在身后的柱子上，双眼上的草被血染红，过于白皙的下巴在滴血。 秦瑾伸手去抓他，却怎么也抓不住，眼睁睁看着火焰吞噬他的每一寸皮肤，直到膝盖处露出白骨，白骨的面积在一点一点增大覆盖血肉。 “不——”秦瑾倒在血泊里，睫毛被粘住，血和泪在脸上交织缠绵，誓要击毁每一次燃起的希望，彻底粉碎，一键清空。 “盛述淮，盛述淮，你说话啊！！你回答我，盛述淮。啊——”秦瑾在火光中站起，眯着眼，慢慢向他的方向走去。 腿脚被磕出一道道血痕，分裂瞬间爬满了秦瑾全身。 砰—砰—砰— 秦瑾又磕在了地上，小腿直接撞上了被扔在地上的长棍尖锐处，顿时鲜血淋漓。 看都没看一眼，秦瑾抬起脚继续往上走。 “盛述淮，瘦了。”秦瑾抬起手，在衣服下摆处擦干净血后摸上他的脸。 “乖乖，瘦了。”秦瑾沿着他的眉骨往下摸，指尖下面只是瘦到一眼就看到的骨头，连点肉都没有。 “是累了吗？我带你回家。” 他轻轻触摸盛述淮，风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秦瑾眼睛在这一刻彻底瞎了，他跪在地上，凉意从膝盖逐渐侵入心脏：“不要不要” “不要！！！” 秦瑾一睁眼就与姜对上眼。 姜按下心中的疑惑：“子，怎么了？” 热流再次回到秦瑾的身体里，秦瑾头上都是汗，灵魂还飘在半空中，人现在是个空壳。 “没。”秦瑾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离他越来越近，脚止不住往后退。 姜看他总算有了点动作，拍拍他的肩叹息，说：“不要勉强，害怕就退出。” 姜没等他回答，就掀开了草席，观察外面的情况。 献祭还在进行中，最高潮的地方马上要来了，姜有点按耐不住了，头一伸出去就没再收回来。 “姜，献祭进行到那个环节了？”秦瑾直接站了起来跟着她一起看。 “马上要真正开始了，你刚才晕过去也挺会挑时间的，那个时间段恰巧是无聊的。不过你也足够幸运，最精彩的部分马上要开始了。权要示天了。”姜表情变化多端，一会高兴一会难过，最后又恢复兴奋状态。 秦瑾：“那我们过去。” 姜一听好，一下子将她眼前的草席整个掀了起来。 凤氏正在举起火把，突然一道黑烟从远处升起，紧接着便是漫天火光，笼罩了这一片的天空。 “姜，去查。”凤氏神色阴沉，面带怒气。 这次献祭，万万不能再次搞砸。 她眼神扫视四周，有些人已经开始神情慌乱，脚步不稳。 “各位，献祭不可扰，有人在阻止献祭。” 其她两位王，不安地望着对面的火光，祈求着成功献祭。 秦瑾也愣住了一秒，他纳闷：自己没准备这个东西。 一定有人在制造恐慌。 好机会，秦瑾看身边的姜没了影，悄悄溜到权的身后。 一个巨大的迷雾突然被放出，席卷了整个献祭场。 霎时间，烟雾四起，声音嘈杂，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谁？”听见逐渐向自己靠近的脚步，权警惕道。 “我。”秦瑾表明身份，不表明身份恐难带走他。 权放下警惕，自己也开始大力挣脱。 费了老大劲，权才挣脱开。 秦瑾拽着权直接往自己定的地点跑。 权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至于半途跑不动。 俩人一路飞速，拿出生死的事情压在身上，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终于，肺都要炸了，秦瑾整个人倒在草里。喘着粗气，看向身后，确定没人追到他们，才放下心，大字躺在草里。 “没人追来，休息一会。”秦瑾扭头对权说。 权早已经跑不动了，听见能休息的话，直接倒在了地上，浑身软绵绵，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俩人得以休息。 逃过了一劫，权也改变了对秦瑾的态度。 权小声说：“谢了。” “什么？我没听见？”秦瑾故意问。 没打算再听他说一遍，没想到一句更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谢。”这道声音极大，耳朵快要被喊聋了。 睁眼一看，原来是有人爬了过来，趴在自己耳边说的。 “行了行了，听到了。”秦瑾还是艰难地使用手将他挡了回去。 得意洋洋说：“有家室，别靠近。” 家室，权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但他知道这人在气他。 权怒拍了一下草地，没任何声音发出，手上都没力气了。 秦瑾嗤笑一声。 权也转过头，背对着他。 “去哪？”权看着秦瑾站了起来，用着他那条软成面条的腿还在倔强的往前走。问道。 “去找我的伴侣。”秦瑾一开始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后来步伐加快，最后直接快飞起来了。 权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重新迸发出的能量。 第111章 献祭11 “唉，你等等我。”权跟在后面大声说。 任务已经完成，秦瑾头都没回，压根一点都不想搭理权。 “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别跑这么快！” “欸—” 树林里秦瑾在前面跑，权在后面追，两人之间一直隔了十米。 等到权扶着膝盖，脸色苍白时秦瑾才停了下来。 “盛小淮，盛小淮，你在吗？”秦瑾面色欣喜地向草丛里喊。 虫叫了一声，没人声。 “盛述淮，别玩躲猫猫游戏了，我抓不住你了。”秦瑾着急的满头大汗，直接冲进了草丛。 拔开高的刺眼的草，露出一片空地。 一张草席躺在地上，没有任何人躺着过的痕迹。 权走了过来，掰断眼前的草说：“跑这么急干什么？诶…你找什么呢？” “盛述淮不见了？盛述淮？盛述淮？盛述淮？”秦瑾发疯似的对着周围狂喊。 还是没人应。 秦瑾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撞倒了一堆草。 权抓住他的手腕说：“谁？！你要去干什么？” “是他吗？” 秦瑾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直冲一片草地冲了过去。 草丛密而高，不一会人影就完全不见。 权一拳锤在一旁的树上，滴滴滴—落在地上。 是血。 完了，一定是出事了。 权也飞快跟上。 “天神降命，不从者杀无赦。”凤氏张开双臂冲着天神道歉，同时警告底下的众人不要妄图背叛天神。 刚才还慌乱迷想的人，现在都像一个鹌鹑，一个一个头都要埋到地上了。 凤氏站在祭台下面，眼神冷漠，飞吹来的刀子能杀人。其她两位王站在一边，轻蔑地看着这一切。 这才是权利的吸引，血缘同属，权利共想。 最中央末尾的地方，大滩大滩的血从一个人身上流出。 这个人近距离看就像个血人，最容易看出来的地方就是他的头发，黑红色。其它没一处地方可以看，他跪在地上，被三四根长棍夹着，没有任何声音。 “来人，将叛子带来。” 姜用长棍夹起他，带到祭台的面前。 “叛子罪无可赦，今日一起献祭，落。” 随着一声令下，叛子被绑到了祭台下的一根柱子上。 “天神啊…天神啊…天神啊…” 凤氏闭眼看着祭台，“嘎嘎—”雁声飞过。 献祭再次开始。 火光再次点燃照亮围绕着祭台。 四周的火舌，舔舐着祭台边缘，轰—火焰剧烈燃烧。 妩走了一圈，走到了祭台的每个定点。 站立，俯首。 凤氏：“带权。” 盛述淮被人带到祭台上，被迫五花大绑绑在了柱子上。 后背上的柱子硬的不能靠近。 眼被蒙了上去，杂草扎的眼皮疼。嘴角也被塞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草团子。 “呜呜呜…”发不出声音。 盛述淮全身捆住不能动，视线也被挡了个干净。 这什么情况？！ 重新倒回刚才… 盛述淮和子等在那个地方，等着秦瑾和权的到来。 浓烟的量足够让他们逃出。 他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昨夜的不打不相识，他们才知道是一个阵营。 索性一起在这待着。 忽然，草丛疯狂晃动，一半根茎都断了。 但只持续两秒。 两秒后，一切恢复原样。 盛述淮却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还没回头，身体就动不了了。 等醒来就就在这了。 现在只能等秦瑾来救他了。 秦瑾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盛述淮被绑在柱子上的样子。 杂草覆眼，嘴里的草团子，已经捆绑的方式，都让他接近崩溃。 血，无尽的血，皑皑白骨，没有温度的皮肤，秦瑾指尖陷入了手掌心。 眼睛红的能滴血。 一个手掌放在他肩上。权握住他的肩说：“冷静，秦冷静。有办法的，会有办法。” 权不能让他轻举妄动，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秦瑾偏开头，不敢再看一眼祭台上的人。他努力平复自己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快想，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 必须要想！ 秦瑾疯魔般看向四桌，突然转头跑向更高点。 站在更高点，他分析这个地形，利用地势和信仰来致命，更有破坏性。 石头，都是石头，还有雁。 权：“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不害怕滚下去摔死啊？！” 滚下去，对，滚！ 秦瑾神色癫狂，像是走火入魔般，一把握住他的肩，说：“帮我个忙，求你帮我个忙！” 权真怕他疯了，直接点头：“好。” “嘎嘎—” 雁飞声留。 献祭停了下来，被雁声打断。 凤氏手一挥：“停。” 低下的人也停了下来，忍不住抬起头乱看。 凤氏也有些疑惑，献祭中途为何会有雁声。 众人杂乱无章，乱纷纷。 轰轰轰—— 一个巨大的石头滚了下来，以不可阻挡之势砸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人尖叫着，被巨石压在了底下，没了声响。 其她人也被无情碾压，有的连一声救命都没喊出来。 凤氏被巨石追着跑，转身一看就看见了其她两个王也被追着。 直接往祭台上跑。 半路被一个长棍绊住，倒在了地上。拍着胸脯缓着气。 一个飞棍过来了直插凤氏的心脏。 秦瑾飞奔过来，走到盛述淮的眼前。 拿去他眼上和嘴里的草，对上盛述淮湿漉漉的眼睛和嘴里吐出的血。 “哥…”盛述淮看着他，软声喊。 “乖乖，我在，别怕。”秦瑾拿起口袋里磨的锋利的石块，隔断草绳。 草绳一断，拉力没有，盛述淮落在秦瑾怀里。 秦瑾紧紧抱住住，手在他背部拍了拍。 “我在，我在，我们现在安全了。”秦瑾深呼一口气，用力抱住他。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安心。 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的闹剧终将在这一刻结束。 秦瑾拿起口袋里的石块，扔了过去，刚才还在拼命躲避巨石的帝女氏和女希氏瞬间倒下没气了。 秦瑾没半点犹豫地在自己手上割了一道口子，又小心翼翼地在盛述淮手上轻轻划了一道。 两个人的血迅速融合在一起，绿色光芒散发，以他们为圆心，扩散，直到将整个世界覆盖。 第112 章 新的线索 嗡嗡嗡—— 002看着眼前的屏幕闪烁，指尖飞速地运动着，虚影一道道，红点移动。屏幕上逐渐出现一个幻影，002凑近屏幕，放大这个具体位置。 一个红色的大感叹号跃然上屏。 “警告！警告！警告！请马上退出，请马上退出！！！” 刺耳的机械声音响彻整个空间，002的全身电流通过，滋啦滋啦，快要被电死了。 手里死按住屏幕，不让退回。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电死也不放！！ 眼睛还在屏幕上粘着。 “眼前的位置，有点熟悉啊，这是哪里啊？”002总觉得这个位置十分熟悉，但总是想不起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到底是在哪啊？！？！” “滴滴滴滴滴滴—请立刻关闭，请立刻关闭。” 002咬紧牙：“不关。” 砰砰砰——— 一声巨响，爆炸了，屏幕碎了！！ 这个结果更加证实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002还是后悔，没再拼一下，结果都要出来了。 叮咚—— 一个消息飞了过来。 002打开页面，才发现宿主他们回来了。 顿时没影了。 宿主我来了！！！ 咚———— 钟声悠长，太阳出来了。 咣当—— 玻璃杯碎了。 室内一片静谧，除了一个摔在地上的玻璃杯子，阳光照在碎片上，折射的光落在秦瑾眼皮上。 “呜…怎么这么亮？”秦瑾翻过手覆上自己的眼上，企图阻挡眼前的亮光。 身下是柔软的床榻，怀里温热的皮肤和光滑的触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刚才的世界。 “嗯？！”秦瑾睁开眼，坐了起来。 “回来了，这是回来了？” 欣喜的声音不加以压制，很快就吵醒了一旁的盛述淮。 “哥？” 盛述淮耳边都是乱轰轰的声音，一道声音硬闯了进来，骤然所有声音清零，他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回来了吗？” 他半睁眼，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 仿佛困极了，缺少大量的睡眠时间。 “嗯。我们应该回来了。”秦瑾开心道。 uaua连亲了盛述淮好几口。 “哥，睡觉。我想睡觉。”盛述淮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地把人拉近自己贴在自己脸上。 “哥，睡觉。”他在秦瑾脸上乱啄一通，然后手臂就掉了下来，偏头睡了起来。 “真是累了。”秦瑾将他的手臂放好，抚摸着他的脸说。 “那就睡吧。” 盛述淮有明显的眼袋，浓浓的黑眼圈，脸色也是极其疲惫，头发乱成一团，有一缕被压在脸下，几道痕迹悄无声息地印了上去。 “睡吧。”秦瑾轻声细语道。 重新躺了回去，抱他入怀。 抬起他的头，轻轻将他脸下的头发拨开，然后再放回去。 秦瑾感觉现在怀里的人就像一个大版的娃娃，任他揉捏。 不知为何秦瑾现在一点都睡不着，整个人就像注入了一股新力量，精神倍足，都能原地蹦起来，无穷的力量无处发泄。 盛述淮睡得太香了，秦瑾围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没离开他脸上半刻。 “真好看。”痴汉一般托着下巴对着他傻笑。 秦瑾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轮了一遍，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睡不着。 秦瑾又重新躺下，在盛述淮脸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快要变成啄木鸟了，在盛述淮脸上啄个不停。 盛述淮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动都不动，还在睡着。 秦瑾有点不好意思了，不但太缺心眼打扰他睡觉。 但忍不住… 忍不住去碰他，忍不住去摸他，忍不住去亲他。 他不由得暗自发笑，这个人到底怎么长的，怎么每一处都长在他心巴上，不偏不倚。 这个想法不能让以前的秦瑾听到，那个时候的他只想拿着小柳条，把那个惹祸跑的比他快的小混蛋胖揍一顿。 而此时的秦瑾脑子里都是盛述淮，自然不去想。 忽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的记忆告诉他是很久以前很久以前… 但他总是想不起来… 一个脑洞开大的问题，不宜多纠，但这个问题只要想过，秦瑾脑子里就都是这个。 002飞奔过来，就看见了宿主一脸纠结，仿佛在想什么天大的事，犹豫不决。 “宿主，恭喜回来。”002飞到他面前，双手抱拳说。 秦瑾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完全没注意到002的出现。 “宿主，你在想什么呢？搭理我一下，搭理我一下。” 002双臂挥舞着，妄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模糊碎片的记忆在他脑中如一条长龙回放，没有任何节点，只有快速飞过的人脸。 停— 停下—— 就在这里停下—— 秦瑾控制不住他的记忆，一段都控制不住停下。 忽然，一帧在他眼前停下，他急用去看，马上要看到了。 啪—— 一巴掌呼他脑门上了。 “宿主，你听我说话啊。”002略显急躁。 一阵强风将他卷了出来。 秦瑾：… 002气的转身，忽略了秦瑾头上的黑线。 “说。” 极为平淡的声音在002脑门后响起。 002眼睛亮出频闪，猛地转过头。 “宿主，你终于回来了。” 秦瑾：“嗯，回来了。” 002：“宿主，怎么样？” 秦瑾在002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期待还有那一抹歉意。 想什么呢？ 秦瑾揉了揉眼角，心道自己绝对是错觉，002哪有这么多心眼子。 “宿主？”002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还好，顺利回来了。”秦瑾说：“我只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最后回来的方式是那种？” “哦，你说这个呀。” “一开始就说了这个t世界算是个残次品，残次品最怕的就是有人进入。外来元素入侵加上其它世界的数据，很容易让他崩塌，这样你们就出来。” “那为什么是最后的时刻再告诉我？”秦瑾淡淡的语气抛出一个巨大的炸弹。 002顿了一下，身体明显僵住了。 “其实是…是…” 磕磕巴巴的语言，根本不用怀疑，就能确认它在想怎么说谎。 “说真话，别编假话。” 第113章 消耗力量 两人大眼瞪小眼，002张了几次口说不出话，最后心一狠背过身，小声说：“我其实也是想试试嘛，就是实验一下。” “实验什么？” 秦瑾的视线几乎要穿过002，拐个弯与他对视。 002声音更加小了：“实验利用t世界能不能逃出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 “但我也绝对没骗你。”002怕他误会有点着急道：“这个也是一种办法嘛。” 一秒… 两秒… 三秒… 002受不了，它率先开口：“我错了。” 它睁开一只眼，又迅速闭上：“我不该骗你们，不该让你们进入t世界，不该到现在还想编谎话骗你。” 002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秃噜皮全给说出来了。 秦瑾：“很好。” “宿主，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是向着你的。” 秦瑾笑了：“谁说你不聪明的？你这不是挺聪明的？” 002一时没听懂秦瑾的反讽，以为他在夸自己，顿时眉开眼笑：“那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盛述淮呢喃翻了个身，不巧滚进了秦瑾怀里。搭在身上的被子被压在了身下，秦瑾捏了捏手边的被子，给他重新盖上。 嘴里不断有声音蹦出，一个字一个字凑不出个句子。 这是盛述淮少有的情况，上一次发生在他数据还没回来的时候。 秦瑾抱住他，手掌在他背上抚了抚，又轻轻拍了拍。 盛述淮渐渐安静下来，重新进入了睡眠。 “宿主，你可以原谅我了吗？”002再次真诚发问。 “嗯，原谅你了。” 002高兴点头：“嗯嗯嗯，这就行。” 脸上的只写着四个大字——我要转正。 秦瑾没打断它的美梦。 这个姿势太伤颈椎了，秦瑾慢慢将盛述淮放下。 盛述淮没了声音，只是一直抓着秦瑾的手指。 “我在，乖，睡吧。”秦瑾哄道。 002：“宿主，他是能量受到了点损伤。” 秦瑾向他看过来。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人物和数据，脱离世界就相当于数据打散重新编写。所以就会很累。” “很累？需要多长时间恢复？”秦瑾担心问。 怀里的人已经开始熟睡，没半点醒来的意思，秦瑾摸了摸他干涩的唇瓣，不免多想。 从盛述淮数据清除开始他就一直陷入无尽的担忧中。 “多长时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002坦诚说明。 其实它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它只是一个新手，怎么会遇见这么多脑子疼的问题。 002头大。 不过它还是要安慰一下宿主：“宿主，别担心，应该很快会好的。” 002这个安慰还是起了点作用，秦瑾有了个心理安慰。 他指尖描绘勾勒盛述淮熟睡的轮廓，整个人温柔的像泡在桃花酒里，一颦一笑都透露出温柔眷恋。 002马上记录宿主这个状态，这将成为他以后成功的素材，必须记住。 一点开数据库，才发现它还在冒烟，002，一拍脑门才突然想出来自己最近的成果。 忘了说了！！ “宿主，我有事情要给你说。”002一瞬间闪移到秦瑾眼前。 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像个调色盘，五颜六色的。 “什么？” “是我在你们去t世界后发现的，我研究了好久。” 002现在的表情是欢快的，脸上写的都是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秦瑾笑着说“你真棒。” 002：“嗯。” … 002惊讶不满：“然后呢？没有了吗？！” 秦瑾只有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给点阳光就收着别灿烂了。 “行吧。”002又高兴起来，“这也是夸我了。” “你们去t世界之后，我查了很多资料和问一些前辈。其中包括t世界的组成和构造，我又复盘了一遍。” 002叹气：“但依旧没任何发现，好像所有我想找到的东西都有人不希望我看见。” 秦瑾点了点头，他知道会有人阻挡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或许这些问题已经触犯到了禁区。 那就说明这些问题值得被查下去。 “或许，你的想法和步骤都是对的。只是你查到什么不该查到的东西了。”秦瑾捻了捻指尖的一抹滚烫，对它说。 “有道理。宿主你猜对了，我当时也没准备放弃，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切。”002异常兴奋，好像将黑暗中的全部挖了出来，见到了掩藏多年的珍宝一样。 秦瑾：“你看到了什么？” “我查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新闻。” 002卖起了关子：“宿主，你猜？” 秦瑾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还是配合它问道：“不知道，我猜不出来？” 002后面的隐形尾巴要翘上天去了，笑嘻嘻道：“虚拟世界是一个人创办的，只不过后来那个人忽然消失了，最后的制作和把关就落到了另一个领导手里。” “那个领导做的也挺好到不过不愿意露面没几个人见过这个人。” “嗯。”秦瑾对这种故事没多大兴趣，草草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 002：“位置，是这个世界的制作者的位置，我找到了。” 002口若悬河，一个它足以当别人一天的量。 好不容易听他说完，秦瑾终于插上嘴：“结果，你的结果在哪？” 叮——— 002心里拉起了铃，脸上忽然垮了 哭声说：“没了。” 没了，这两个字杀伤力巨大。 连秦瑾都愣住了一秒。 反应过来，002已经将结果放在了秦瑾眼前。 又是这个位置。 和上次盛述淮住院一样，位置就没变过。 “什么意思？失败了？” 秦瑾半睁着眼，后背靠着软榻上的靠枕，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明明就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些让人喘不过来气。 “位置到最后没守住，无数次警告铺满屏。屏幕最后也没抵住，炸了。”002的表情十分悲伤。 这就像舔了好久的一块巧克力，最后发现里面是用石头做的一样。 秦瑾已经能想到那种情况下002的委屈了。 第114章 z出现 “嗯…”秦瑾抬眼看它，试图安慰道：“再接再厉。” 002就这样看着他，“噔”的坐在他面前。 “不过失败归失败，努力是能看见的，你很厉害，找到了位置，像我们在黑夜里走了一大步。” 秦瑾说：“距离成功只剩很小一步了，坚持一下，我们就赢了。” 鼓舞人心对于秦瑾来说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磨茧子了。 再多的话也能昧着良心说了。 002：“那如果坚持也成功不了呢？” “坚持不一定成功，但不坚持很难成功 。” “嗯，好吧。”002相信他。 “所以现在那个人在这个世界里是吗？回来了？” 002点头：“是，z现在在这个世界里。” 秦瑾：“z？不是还没确定是他吗？” “宿主，是他。”002调出屏幕：“这个人就是z。” 屏幕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依稀能够看出来是缠起来的数据线在大屏周围，和各种形状的按钮，大小不一。 一个男人站在中央，弯腰注视着眼前的大屏，他整张脸全在暗处，隐去了模样和五官。加上整张照片的基调偏暗，修复多次也只能看见一个黑色背影，其它什么也看不清。 “他就是z。”002斩钉截铁道。 “我查了很多关于z的信息和平生资料，以及他的行为轨迹。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好像发现了，追踪就断了。”002摆摆手接着说：“他很厉害，我只能追到这个地步。” 秦瑾：“他在这里干什么？” “对啊，宿主。我们两个人想的一样，我也查了相关资料和原因。但什么也查不出来，现在还暂时不知道。” 秦瑾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个猜测。” “第一，他来参观这个世界。第二，他来修补这个世界。第三，他来毁灭这个世界。” 002不解：“啊？后面我理解他修补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偏离轨道了，毁灭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不符合他的预想。但前面那个参观是为什么？” 秦瑾：“你想一虚拟世界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完成，也是他的作品之一。” “是他的作品，然后呢？”002还是不太明白人类这些绕绕弯弯。 秦瑾问：“如果你有转正，你会怎么样？” 转正？！ 这个词可说到002心巴上了，它想想就美的冒泡。 “我嘛当然是把那个通知反复观看，拿在手里狠狠亲一口，然后和前辈说一声我转正了。”002忍不住笑出声来。 实在是太美好了。 嘿嘿。 “嗯，这就是他来参观的原因。”秦瑾对它说，“人都有这种想法，而且大多数人很难控制住。” “那么，他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002：“哦，那我查查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盛述淮蹬开了腿上的东西，翻了个身。 秦瑾又挑起另一条被子搭在他腰间，见他没动作，又慢慢扯开。 “再查查这个世界有什么磁场紊乱或者有什么人不对劲吗？” 秦瑾指尖顿了顿，脑中飘过盛述淮曾经说过的话。 “嗯，先查这些吧。”秦瑾末了说了一句：“谢谢。” 002飞快的走了，留了一句：“不客气。” 聊了这么久，秦瑾好像也困了，缓缓躺下，抱着盛述淮，看着天花板，总觉得在旋转，转着转着睡着了。 阳光有些刺眼，正是中午。 002又嗖的一下出现了，将窗帘拉上跑了。 窗帘晃动了一下，最后安安稳稳的挡住了光线。 秦瑾醒来的时候头疼，躺着头要爆炸了。 不太舒服的按了按太阳穴，又捏捏眼角，才好点。 “这到底怎么回事？睡太久了？” 秦瑾自言自语道。 伸手去摸手机，没摸到，摸到了光滑紧致具有弹性的皮肤。 “嗯？”他诧异道。 摸到盛小淮的腿了？ 于是摸了一把，真舒服。 直到一条腿压了上来，秦瑾的手成了肉垫，被压的手蹭蹭抽了出来。 才免于被压到充血。 稍微抬头一看，才知道是盛述淮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腿搭在他腿上，他腿麻了。 所以…！！！ 刚才是我的腿？！！！ 秦瑾甩甩脑袋，清醒了。 手又放在了盛述淮腿上，犹豫再三决定拿掉。 “别醒，千万别醒！！”秦瑾祈祷着。 拱起身子，手掌握住他的脚踝，刚握住就被甩开了。 “嗯…烫…” 声音从秦瑾耳边响起，盛述淮将自己压在秦瑾怀里。 脚动了两下，又重新放在了秦瑾小腹处。 小腹一阵火热。 “乖，就一个位置。”秦瑾轻声细语在他耳边哼道。 不知道盛述淮有没有听见，他的脚是被移开了。 “呼—”秦瑾松了口气。 “砰———” 肉相撞的声音。 秦瑾要吐血了。 直接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 “乖乖，你老公的血条被你砸掉了一半。” 盛述淮还在睡着，淡淡的呼吸声在秦瑾耳边响起。 “乖乖，你睡眠质量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使劲抱住他的腰，秦瑾闷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摸到了手机。 手机上是他们进入世界后的第三天。 睡了这么久！ 怪不得脑子疼。 秦瑾抱着他的腰，在他腰边捏了捏。 “乖乖，醒醒，睡太久头疼。”秦瑾手闲不住，不时在他腰上摸摸，又在他脸上捏捏。 玩的乐不可支。 “乖乖…醒醒。” 盛述淮头动了一下，躲过他的声波攻击。 秦瑾不依不饶，连连追击。 “乖乖～乖乖～乖乖～”一声叫的比一声温柔缠绵。 弄得盛述淮耳廓通红。 “怎么这样耳朵也红？” 亲亲他的耳朵，秦瑾继续在他耳朵边说：“乖乖醒醒，别睡了。” 秦瑾现在的耐心真是无敌好，可能是怀里人身份地转变。 隔着以前，他不起床，秦晴多次喊人没有成效，就会换人来喊。盛述淮进入房间，拉开窗帘，一掀被子，又是一段鸡飞狗跳。 秦瑾总是不起，盛述淮总是掀被子，最后还是以换了把锁结束。 第115章 去公司 盛述淮受不了，可能早就醒了。 一手去碰秦瑾的脸，含含糊糊地说：“你好烦。” 秦瑾笑了，他直接掐了一下怀里说着烦，还一直往他怀里钻的人的脸说：“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盛述淮只觉头疼，自己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他脖子上，整个人像只毛毛虫一样爬到他怀里，脸贴脸蹭个不停。 “哥，几点了？” 行，和他一样醒来先问几点。 秦瑾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说：“早上九点。” “快起吧。” “好。”盛述淮在秦瑾侧脸亲了一口。 起来之后盛述淮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哥，我怎么睡这么久？”以前从没有过这种现象。 秦瑾将昨天和002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盛述淮仔细听完，没说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所以这个计划是错误的，而且z来到了这个世界。” “嗯。目前是这样。” 秦瑾坐在沙发一侧，拿起放在一旁的怀表说：“你看，这个怀表的颜色全部黑了，一点光泽都没了。” 像是所有力量都被吸走，只剩下皮囊。 手中的珠子也不再熠熠生辉，散发绿色光芒，变得黯淡不起眼，和平常的珠子没有区别。 去了个世界，所有能量都消耗殆尽了。 秦瑾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盛述淮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哥，我想去一趟公司。” 彼时，这个想法在盛述淮脑子里怦然炸开，是一个极为冲动的决定。 秦瑾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哥，必须要去的不是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期限悬在头顶上，反复提醒。 盛述淮可以赌，但压迫感越来越近，他竟然也生出来几分害怕。 无端的情绪有些致命，他在想秦瑾是个活生生的人，和他不同。 “哥，我一定要去。” 盛述淮说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坚定，像是下定决心非走一趟不可。 这几句话一出来，秦瑾脑子也不疼，去公司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 “好。”秦瑾没有理由反对他，甚至拒绝，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这件事拦不住。 盛述淮难以置信，眼里带着不可思议，他原本还打算磨一磨，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你同意了？” “不反对？” “真的吗？” 连着三个问号，逗笑了秦瑾。 “我反对有效吗？连哥都不喊了？”秦瑾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揉了他头发一把。 刚醒的盛述淮头发都是软的，细软的发丝摸起来很舒服。但他这个人却不同，秦瑾从头顶往下看他的背，肩宽背直，好像在撑起什么东西，一刻也弯不下来。 他不由轻轻抚摸他的背，很温柔。 用手去丈量他的背，原来已经长大了。 “好。”秦瑾俯身抱住他。 眼角的泪光满是心疼。 方樣接到电话先是震惊，手机都没拿稳，烫手的手机在自己床上蹦了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今天周末放假，才找到手机。 “喂，老板。早上好。” 秦瑾笑了一声没说话将手机放在盛述淮耳边。 “方助，我今天去公司。十点让人来接我。”盛述淮就说了这一句话。 方樣：“好好好，老板，我去接您就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说着手上的动作不断，一直在打字。 那边顿了一下，方樣紧张的头皮要炸了，就听到声音：“将我接手这个公司到现在的监控找过来放在我桌上就行。” “好。” 秦瑾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全公司的群里都出现了一个sss大消息，老板回来了。 叮叮叮的声音不断。 黑色的衬衫夹在大腿根部勒出一道痕迹，沿着大腿往上，银色的小夹子夹在衬衫下摆。嫩白的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诱惑，秦瑾走了过去，替他调整。 盛述淮在床上躺了不少时间又和他一起宅在家，本就不易晒黑的体质加上这番，让秦瑾摸得有些爱不释手。 盛述淮覆上他的手背，摁住，软声说：“哥，别摸了。我自己来。” “行吧，你自己来。”喉结滚了滚，秦瑾捻了捻手指残留的温柔柔软，不舍说。 在秦瑾灼烈的目光下，盛述淮迅速戴好了衬衫夹。 秦瑾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只是靠在床边，看着盛述淮一颗颗扣上纽扣。 盛述淮耳廓泛红，秦瑾不忍欺负他了，自己也有些着火，将视线移开了。 等秦瑾再次看他的时候，西装领带皮鞋一个不落，全在盛述淮身上了。 真好看。 也是很久没看见盛述淮穿西服了。 按照盛述淮的习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是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 深蓝色的西装，条格纹领带，黑色腰带，黑色皮鞋。 完全服帖在盛述淮身上，将他的线条和优势放大，秦瑾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眼神想一口吞了他。 完了，更加控制不住了。 盛述淮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主动走了过来，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说：“等回来，让你脱。好不好？” 秦瑾亲了回去。 轻而易举撬开了他的唇，呼吸交缠，盛述淮还是极力在抱住自己的衣服别皱。秦瑾轻笑了一声，将他唇舌全部染上了色。 慢慢分开后，盛述淮腰软了下来，秦瑾扶住他，哑声道：“好。” 盛述淮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方樣打来了电话。 “喂，老板，我现在到了。” 盛述淮回了一个嗯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盛述淮浑身一点没乱，秦瑾摸着他的脸笑了：“乖乖，你真是一点没乱啊。” 盛述淮偏开脸，顿了一秒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 “我乱了。” 秦瑾手停了半空一秒，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扬起，跟在他身后。 “乖乖，等等我啊，慢点走。” 盛述淮步子果真慢了下来，还在秦瑾马上靠近的时候停了下来，将手塞在了他手里。 “乖乖，我也乱了。” 秦瑾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第116章 人变了 方樣在门口等啊等啊等，终于看见了人影。 老板和秦先生手牵着手出来的。 方樣好像重回了月光下那一幕。 又磕到了。 “老板，秦先生。” 方樣拉开门，两人才松开手，一前一后进去，并肩坐在一起 。 三人坐上车。 盛述淮：“走吧。” 方樣启动车。 出了这条街，这个时间几乎没有多少车辆和行人。 斑驳的树影打在车窗上，秦瑾食指指关节轻扣住，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但没出声。 车里的新闻声音正在播报。 “据悉，今日上午九点十分在梧阔街南路口发生恶性杀人案。三人死亡，八人受伤。具体原因警方正在侦查。这已经是本月的第十一起杀人案。由此再次提醒广大人民群众小心警惕不明路人。好现在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某位男性……” 播音腔在整个车厢流淌，盛述淮揉了揉眉头。 “关了吧。” 方樣还在沉浸于刚才的那条新闻，心里快要骂死那个人渣了，听到老板的声音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把声音关上。”盛述淮重复道。 “哦，好。”方樣有些纳闷，老板以前经常听的，难道生了场病性格和喜好也变了？但他只是一个无情冷漠的司机，直接关掉了声音。 那个消息又在两人之间炸起一片水花，惊起大浪，偏偏又轰然倒下。 盛述淮从手机里查到了这个月所有的杀人案，无外乎这几起格外引人注意。 都是挑人流量大的地方，时间也是把握的很准。作案手法一致，间隔短。意图明显。 这真是不遗余力地找到他们。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盛述淮的掌心被指甲掐的青紫，一只手，轻轻将他的紧闭握拳的手掌掰开。 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手心按按捏捏。 “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秦瑾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无力和不甘。 轻抚他的眼角，秦瑾身体贴近他温声说：“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盛述淮渐渐松了了，头靠上他的肩膀，淡淡嗯了一声。 两只手交缠着，似要交缠到天荒地老。 方樣似乎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情绪，无意瞥见两人交叉的双手，打消了刚才的想法，默默拉起了隔板。 “老板，到了。” 方樣的声音穿过隔板，直接到达了两人的身边。 “嗯，走吧。” 盛述淮拉开车门，秦瑾紧随而下。 方樣将没拔车钥匙，下车示意保安将车开到停车场。 三人一前一后踏入公司。 一进公司，方樣就收到了消息，他跟在盛述淮身后说：“老板，监控视频全在您办公桌上了，还要其它报告吗？” 盛述淮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其它的我知道进度，不用汇报。你这月奖金翻倍。去忙你的吧，这里不用你了。” 方樣脑海浮想联翩，已经想到这个月拿工资的时候，自己有多开心了。 腰弯的弧度大了点说：“好的，老板。有事尽管吩咐我就好。我随叫随到。” 盛述淮看了他一眼，“嗯。” 方樣按了一个电梯按钮，完成最后的服务，看着电梯关闭往上升，放下了心。 之后直接回了家，补个觉。 秘书部雷达伴随着电梯停止有脚步声出来的时候疯狂响起。 “老板好。” “老板好。” “老板好。” … 零零散散的声音在盛述淮每到一处响起几次。 盛述淮点头示意，秦瑾跟着他身边也频频被善意温和的眼神临摹。 时不时出来几个“看好你”的眼神，秦瑾没回什么，只是加快了步伐。 两人终于迅速到达办公室关上门。 随之而来外面的人才纷纷散去，吃午饭。 谁懂，老板在下班时间来！！！ 盛述淮不知道这一切，也没故意卡在一个时间，只不过碰巧而已。 “哥，我不知道是这个时间。”盛述淮也感受到了秦瑾加快到底原因，解释道。 秦瑾：“没关系，这也是下班时间。” 办公室依旧是原样，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合同和报告。 “报告？”秦瑾疑惑着看向盛述淮。 盛述淮走了过来：“他要是这也做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了。” 也是，方助很有实力。 “嗯。” 秦瑾跟着他走过去，就见一枚银色金属u盘放在桌面上。 “这就是那个监控视频？” “是。”盛述淮坐下，将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名为监控的视频文件。 视频很多，秦瑾一眼扫不过来。看见左下角的数量还是眼皮跳了一下。 足足有几千个。 秦瑾一手撑在他身旁问：“你要找什么？” 盛述淮已经按日期分好了视频，“找不同和变化。” “好。我一起和你找。” “嗯。” 秦瑾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下一串代码，顿时视频筛掉了一半。 又按了几个键，电脑屏一分为二。 “乖乖，你看这里，我看这里。” 盛述淮：“好。” 秦瑾等了一秒，发现没提示音和警告，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还是太冲动了。 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两侧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两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视频内容。 光是一样的场景就出现了好几次。 秦瑾看了几十个视频，开始拖动进度条。 进度条飞快的跑着，一不溜烟就跑完了。 下个视频开头就被按下了暂停键。 盛述淮也停了下来，“不对。” “是不对，”秦瑾上身倒在他身上说：“太规律和高度相同。”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提过，我对他的印象不是这样。” 秦瑾手不老实，一直在他胸口比划来比划去。 盛述淮也不阻止，甚是放松自己，让他摸得舒服。 “其它的视频也不用看了。没什么参考意义了。”盛述淮说。 “嗯。你说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性格品味爱好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瑾的手指划到了盛述淮的心口。 “心变了？” 盛述淮讽刺一笑：“他有心吗？” 秦瑾从他身上起来，看着视频上定格住的黑衣男人，缓缓开口说：“那就是人变了。” 第117 章 未定法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视频暂停键还在屏幕中央。 正午的阳光闪着金光，全都洒在盛述淮背上。连带着电脑屏幕的光亮都自动亮了几分。 盛述淮身躯一震，手指试探着按住了一个键，霎时所有视频清空。 不过半秒，“噔噔噔———”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幸好此时的秘书部都去午休了，要不然又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想…我的猜测是对的。”盛述淮凝重的表情赫然全然展现在脸上。 秦瑾轻笑一声，指尖在他的眉心点了点说：“才多大，就一副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盛述淮笑了出来：“才不老。” “好好好好。你不老，我老。那请问我这位老人可以问这位帅气的年轻人一个问题吗？” 盛述淮凑近他：“问吧。” 秦瑾直白问：“什么猜想？” “简单来说，现在的盛邺治不是真正数据制造的盛邺治，他被人替代了。”盛述淮的认真指着画面上的黑色大衣人影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更或者是我三到五岁之间。” 盛述淮自己说出来之前是不敢想象的。 盛邺治竟然这么早就被替代了，而且悄无声息。 “他很谨慎，没有一直用一个人的身体，而是选择阶段性的占有。”秦瑾接道。 盛述淮认同这个观点，并且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他的时间是有限的。” 进度条再次拉回第一个视频，和他们两个人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两人对视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视频被替换了。 之前看到的视频一部分是假的，一部分是真的。 真真假假的谁又能知道。 但现在全部暴露无遗。 盛述淮直接打电话给方樣：“喂，方樣，你那有这次调取公司的监控视频人员的相关信息吗？” 这个问题盛述淮后来才知道不该问的，太冲动了。 方樣很懵，将眼罩取下来，在手机上点了什么，愣了一会才说：“有的，有的。老板您要吗？” “好，发给我。” “嗯，我马上发给您。” 那边电话忽然就挂了。 方樣没多想，听老板着急的语气，没敢耽误，直接发给了他。 “咦？怎么发不出去？”方樣拿着手机抬高手臂在半空中挥舞着。 “唉？！奇了怪了？！”方樣再次看还是信息正在发送中… “没信号了吗？不可能啊！没说这个问题，还有我刚交的网费和电费。” 方樣点开那个一个名叫徐乾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乾子，在家吗？老板找你，你给老板打个电话，我念你拨号。”方樣再次直接背出来。 那边没有回音，附耳听也只能听见刺啦—刺啦——细小的声音。 这个也奇怪，平时徐乾那小子每次他俩打电话不聊个五毛钱的。今天怎么变哑巴了？ “乾子？回个话？徐乾？”方樣在这一头喊着。 那边电话被挂断。 “到底怎么回事？”方樣不放心再次拨打他的电话。 “喂，乾子？你还好吗？” 那边的电话传出几声奇怪的争辩声，具体什么听不清楚，但好像是一个人的音色，只不过方樣能明显听出情绪的不同。 一个是愤怒，另一个好像是…是不屑… “乾子？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方樣严肃说。 “害，给你开个小玩笑，别生气别生气。”徐乾忽然发出声音。 方樣心放肚子里了，一动才发现腿都麻了。笑骂道：“行啊，你小子，敢跟我玩这个。吓死我了。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揍你。” “这次请你吃饭。”徐乾截住他的话。 “哟，觉悟思想挺高啊，行啊徐同志，这是有钱了～。”方樣没将刚才那件事放在心，毕竟他们两个人以前经常打打闹闹，打趣他道。 “嗯，有钱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方樣一拍头：“唉，你说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找你干什么了。” “对了，今天不是你截的监控吗？老板要见你一面。” 徐乾：“见我？” “对啊，给他打电话就行。”方樣担心他胆小，笑着说：“放心，老板不会怎么样你。再说，我们关系那么铁，我肯定会在旁边为你说好话的，相信我。” “嗯，好。” 玻璃碎片扎了一手，徐乾笑着看向地上的碎片，直发笑。 相信… 真是可笑。 方樣不打算打扰他的时间了，说了一句：“那我挂了。”就准备挂掉电话。 徐乾：“等等。” “啊？还有什么事吗？说！哥们能给你办到的都给你办到。”方樣拍胸脯保证。 他俩这关系，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该帮帮。 “就是外面天气好吗？” 方樣一直睡觉，就知道个大晴天。说：“天气？怎么问到天气了？” “很好啊…”话音未落，雨滴就啪啪啪啪犹如一串断了线的珠子，落得超大声。 果断拉上窗帘，方樣深呼一口气，谁懂一天一问啊。 “下雨了。”徐乾慢慢悠悠的说，似乎带着几分欣赏，脸上却狰狞一片，丑陋不堪。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一会就行。”徐乾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好啊。” 方樣忘记了睡觉，但他还是睡了一觉。 “好好睡吧，好好睡吧。” 方樣好像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他拉着一个人的袖子一直往前跑。 那个人很重，重到他眼皮子也抬不起来了。 “喂，方樣？！方樣？！方樣？！”盛述淮打着打着电话也打不通了。 盛述淮有不好的预感发生，在给方樣打了第四个电话后还是无人接听。 秦瑾抓住他颤抖的手指，将他的塞进自己的手掌里。他的手指冰凉，周围也像失去了温度。 秦瑾心疼，但也没搭腔。 “哥，我是不是不该吩咐他去做这个事情。” 惭愧和后悔都还没成真。 秦瑾拉着他的手说：“放平心态。” 电话又被打响。 “老板您好，我是…”盛述淮时间听他的自我介绍，直接打断了这个员工的话。 “我知道你是谁，徐乾是吗？” 徐乾从不知道自己的大名竟有这番功力。 第118章 占据身体 能让老板也知道。 “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行，徐乾还是怕盛述淮。 盛述淮：“方樣没告诉你吗？” 手指在不知觉的攥紧，心里在反复预设刚才的情景。 方樣！！！ 一听方樣两个字，徐乾要原地起跳了。 手指头搅在一起，平复自己的心情，才慢慢小声问道：“老板，方樣怎么了？他和我说什么？他没给我打电话啊。” 盛述淮手机都要被他捏变形了，秦瑾一把接过。 轻声说：“麻烦你现在能给他打电话吗？有个项目需要他一下。” 那人声音平和温和，语气与盛述淮的完全不同，徐乾才放松了下来。 连连应和：“能能能，我现在就给他打。” 手机上都是他们两人的通话记录，徐乾直接拨下方樣的手机号码。 秦瑾按住盛述淮的肩，打着电话不能多说，拍了拍。 电话那头是已关机的字眼。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打不通。”徐乾抱歉说。 秦瑾：“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徐乾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怎知嘴里直接脱口出：“在他家里。” 秦瑾直接利索挂了电话，并表达了谢意。 “什么啊？我怎么说的在家里？我怎么知道他在哪？方樣出事了吗？他在哪儿？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我去找他。”徐乾整个人把自己绕了进去。 “咔巴——” 徐乾脚一动，地上就有碎掉的声音。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地的玻璃碎片，自己脚下是唯一残存的玻璃杯。 “这是怎么回事？” 徐乾看着一片狼藉的家里，心里闷闷的，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了。 顾不得多想，徐乾直接挑着能走到地方，跑出门。 “去他家里。”秦瑾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就开了扩音，盛述淮能听见徐乾的话。 两人立即走出办公室。 方樣的家离公司不远，正常开车20分钟就能到。 盛述淮一开始想开车，被秦瑾制止了，“乖乖，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我来，我开快点。行吗？” 盛述淮的动作和表情没半点不正常，但秦瑾却在他的的眼睛里看见了惧和悲。 他拉住盛述淮的手，牵着他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自己飞快的跑到另一边开门，系上安全带，启动车。 秦瑾说到做到，20分钟的车速，硬生生被他压到10分钟。 “方樣？” 秦瑾按铃。 没人回应。 “方樣？”秦瑾隔了一分钟又敲门。 还是没人出来。 难道不在这？ “啪嗒—”另一扇与他相对的门开了。 是一个男人，他还在睡午觉，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睡衣。 打了一个哈欠问：“你们找方樣？” 秦瑾：“对，我们有事找他，你知道他在家吗？” 来人面色不假，邻居就好心提醒说：“那你们来晚了，方樣刚才出去了。现在应该不在家。” “出去了？去哪里了？”盛述淮问。 邻居手里还拿着手机，点开屏幕一看，才过去十分钟。 “就刚才，大概十分钟之前，我下楼扔垃圾的时候，他也下去。我看他穿着睡衣去扔垃圾，就随口问了一句。” 邻居：“他说不用，就先我一步下了电梯。” 秦瑾：“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邻居见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关门继续睡觉去了。 盛述淮拉着秦瑾就往下走。 “哥，我们去查监控。” “好。”秦瑾握住盛述淮的手腕说。 小区监控里只有最后他消失在十字路口的监控，其它的查不出来。 盛述淮将西服扣子解开几颗，挥开下摆，打电话给方荡：“方荡，去查查方樣的行迹，从他家开始，就十分钟前。对，查到马上发到我手机里。” 秦瑾将车开了过来，拉开车门，盛述淮坐了上来。 等待是漫长的直到“叮—”的一声，盛述淮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十分长的监控视频，上面还有各个途经地点。 “哥，去新街路。” “好。” 车速飞快，秦瑾在开车，盛述淮一直在看这段传过来的视频。 视频中的方樣，从路边打车上车开始就一直没下车。 一直在车上坐着，安安静静，没有和司机多说一句话，沉默的看着窗外。 中途司机想跟他搭个话，没开口，就被拒绝了。 这段视频中，方樣辗转了多个地点。 在每个地点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 常常是走了一圈，看了周围一遍，最后又抬头看天。 往复多次，等五分钟到了，就又招来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去下一个地点。 “哥，不对，方樣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盛述淮暂停视频，对秦瑾说。 “他应该是被占据身体了。” 秦瑾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嗯，从十分钟前，应该就是我们在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挂了电话。” 盛述淮的衣角被攥着皱皱巴巴的，秦瑾在红绿灯停车，等红灯，看见了。 他的手覆了上去，轻声说：“别担心，我们能找到他，把他带回来的。” 绿灯亮了。 秦瑾望着闪烁的灯，匆匆前行的车辆。 天空从刚刚才就笼罩了一层灰色，秦瑾不禁想这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局。 秦瑾再次前往下一个方向。 “轰隆轰隆——” 雷声在方樣耳旁炸响，弄得方樣一惊。 下半身冰凉，衣服浮在他的胸前。 “这是哪？！！！” 一声嘶喊在水波中突然出现，又在海浪下翻卷悄然无声。 方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海里，水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腰部偏上。 骨头和肉都要在水里冻酥了。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连岸边人的影都看不见。 “我去，我这是梦游？！！梦游个屁啊！！怎么跑这来了？！？！” 方樣心中无限感慨。 忽然，强浪袭来。 方樣忙往后退，没躲过，直接被卷了进去，喝了一大口水。 “啊啊啊啊！！脑子要进水了。” 方樣吼道。 想到急救方式，方樣头部向后，口鼻露出水面进行呼吸。呼气浅吸气深，手往上举。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方樣心里默念道。 “老板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