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心尖崽(清穿)》
1. 第 1 章
清康熙五十年。
冬月。
二十七日。
寒风卷着落叶,呜呜作响,天气阴沉沉的,似有一场大雪即将落下。
坐落于京城雍亲王府一间小院里,女子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声传了出来:“哎哟!疼!好疼啊!”
这人正是雍亲王胤禛的格格耿氏,如今她正值生产之际,虽是冬日,可豆大的汗珠却是一滴滴落下,嘴里咬着帕子,疼的脸都白了。
一旁的嬷嬷忍不住给她打气鼓劲儿。
几个稳婆围着她助她生产。
内间忙成一团。
外间也是热闹得很。
一群人以四爷为首,几个女子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个皆是翘首企盼,面色焦急。
哦,外头廊下还跪着一个。
跪着的这个是侧福晋年氏,年侧福晋虽进王府的时间不久,却因家世显赫,容貌出众,又是皇上亲自赐下来的侧福晋,一直很是得宠。
昨日一早四爷进宫之前与年侧福晋说晚上歇在她院子里,谁知道傍晚回来时听说耿格格不舒服,便抬脚去看了看耿格格。
女子有孕嘛,本就娇气些。
可年侧福晋却受不了这等气,以为耿格格故意争宠,一大早就到了耿格格院里,说话更是夹枪带棒的,好不客气。
耿格格胆小性微,本就有些不舒服,被年侧福晋刺上几句,当即就更不舒服。
偏偏年侧福晋以为她在使苦肉计,命人拦着她身边的丫鬟不准请大夫,一直等到耿格格见红这才察觉不对,更是导致耿格格早产。
有道是七活八不活,耿格格如今正有孕八个月,王府中的一众女人面上看似关切,实则却巴不得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活不下来。
四爷更是脸色沉沉。
近来他可谓是诸事不顺,他是坚定不移的太子一党,去岁太子终因“弑逆”之罪被废,墙倒众人推,检举太子恶行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向乾清宫,但他想着皇上对太子极为喜欢,逆流而上,奏请皇上免去太子之罪。
他这一步棋走对了。
谁知太子此后却行为疯癫、包庇其党羽贪赃枉法,皇上忍痛于一个月前再废太子,堂堂一国之储君成为软禁毓庆宫的二阿哥。
他也受到牵连,被皇上当众斥责几次,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如今更是韬光养晦,以退为进,更以“天下第一闲人”自居。
这一年对四爷来说可真是流年不利。
当下四爷更是急躁的忍不住踱步,听见窗外沙沙作响,估摸是大雪终于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内间终于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紧接着,稳婆便抱着一个瘦弱的婴儿快步走了出来:“恭喜王爷,恭喜福晋,耿格格生了个小阿哥。”
四爷自是高兴的,也顾不上一旁的女人们神色各异,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
只是他刚将孩子接到手里,就皱眉道:“怎么这样轻?”
这孩子不光瘦弱,哭声也是微弱,一声又一声,像小猫儿叫似的。
稳婆小心翼翼道:“回王爷的话,耿格格早产,这孩子只有五斤出头,不过耿格格孕期养的好,小阿哥定能平安长大的……”
王府中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这足月生出来的孩子都有夭折的风险,更别说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了,想要活下来啊,怕是难于上青天。
顿时,一个个人连忙说着吉祥话,反正这些话说说也不要钱。
襁褓中的弘昼不耐烦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吵得很。
他记得自己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说起来他也是可怜,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他一个小职员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不知道有多少次暗自发誓,若有来世,自己一定要投个好胎,当个二世祖,这样就能安心咸鱼躺了。
谁知一辆轿车失控飞驰而来,接下来的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弘昼混混沌沌的,竭尽全力睁开眼,谁知道耳边却是更吵了:“……王爷您看,小阿哥眼睛睁开了。”
弘昼看了这几人一眼,来不及多想,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三个月后,弘昼这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
原来自己是穿越了,穿成了未来雍正帝的第五个儿子。
说起来,未来的雍正帝,如今的四爷也是挺可怜的,至今为止统共有六子三女,可活下来的也就三子一女,故而每个孩子都显得弥足珍贵。
弘昼咬手指头漫不经心想着。
他倒是惬意。
可守在摇篮旁的耿格格却是紧蹙眉头,即便听到丫鬟通传说是王爷过来了,眉头也没能舒展开来。
如今虽已值初春,却是寒气不减,四爷大步流星走进来时还带着一阵寒气,对着要给他请安的耿格格道:“不必多礼,今日弘昼肯喝奶了吗?”
耿格格摇摇头,眼眶再次红了。
一想起这事儿,她就觉得头疼,这孩子一直不肯喝奶,乳娘的,她的……都不肯喝。
四爷也着急,一面派人四处寻摸乳娘,一面命人牵了两头羊养在缓福轩。
说来也怪,弘昼不肯吃乳娘的奶,可若用调羹喂奶,他倒也喝。
四爷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前前后后寻摸了二十多个乳娘,竟没一个能入得了弘昼的眼。
他瞧见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的耿格格,安慰道:“没事,这孩子当初生下来瘦的像猫儿一样,太医与稳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孩子不见得能养活,如今也是养的极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摇篮中的弘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这阿玛,心中忍不住想,任哪个成年人眼前怼着一对对硕大的胸脯,都会受不了。
得四爷劝慰,耿格格心里才好受了些,拍拍弘昼的屁股,嗔怒道:“你这孩子,可真是不叫人省心。”
四爷在一旁看着,虽是嘴角含笑,可这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
耿格格打了儿子屁股,见儿子还冲自己直笑,心都化了。
等她后知后觉发现四爷心情不好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连忙道:“……王爷今日可是兴致不高?奴才记得您爱吃孙尼额芬白糕,膳房半日前送了两盒子过来,您可要用些?”
四爷道:“不必了。”
他看着耿格格胆小的模样,是欲言又止,想了想,却还是道:“今日过来我是有要事与你说,说起来福晋长子弘晖已去世七八年了,这几年福晋药没少吃,却是一直没有身孕,福晋请人看过,说膝下若有个孩子,兴许就能替她招来孩子,我想着先将弘昼抱到正院养些日子,等着福晋有了身孕再将弘昼抱回来也不迟……”
民间向来有这等说话,叫“引子”。
耿格格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若是福晋一直没有孩子怎么办?那她的弘昼岂不是一直要养在正院?
她张张嘴:“王爷。”
四爷从小养在故去的孝懿皇后身边,而非养在亲母德妃身边,虽说锦衣玉食,看似风光,却也吃尽看不见的苦头,故而李侧福晋也好,还是宋格格,钮祜禄格格也好,她们所生的孩子都是养在自己身边的。
四爷也知道她舍不得孩子,没几个当额娘的舍得将孩子送去给别人养,“我知道你不舍得,当初弘昼刚出生那样瘦弱,得你悉心照顾这才壮实了些,你却因此瘦了一大圈,你放心,福晋也是弘昼的额娘,定不会亏待他的……”
躺在摇篮中的弘昼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泪如雨下的耿格格。
这三个月来,耿格格对他如何,他心里有数,他这个额娘照顾起他来可谓尽心尽力,哪怕有乳娘嬷嬷守着,耿格格还是不放心,夜里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起来看他一次……
若说耿格格这个额娘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性子太软绵了些。
若非如此,福晋也不会说也不与她说一声,直接要抱走她的孩子。
想到那个严肃寡言的福晋,再看看自己温柔可意的额娘,弘昼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伸出自己胖乎乎的胳膊,咿咿呀呀叫着,以示不满。
但,无人在意。
乳娘怕他打扰四爷与耿格格说话,还将他抱在怀里哄了起来。
一直到了四爷离开,耿格格拒绝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前脚四爷刚走,后脚耿格格就无声哭了起来,眼泪珠子一滴一滴落下,隐忍且绝望。
常嬷嬷见状,低声骂道:“……福晋这不是欺负人吗?先前钮祜禄格格生下四阿哥,福晋怎么不说要抱过去养?您刚生下五阿哥时,她也不说这话,如今见您将五阿哥养的一日比一日壮实,就想来捡现成的?”
“还等着福晋有了身孕再将五阿哥还回来?谁不知道福晋生大阿哥的时候伤了身子,王爷又不喜欢她,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有身孕,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耿格格是一个劲儿掉眼泪。
弘昼看着这主仆两人,一个软弱无主心骨,一个窝里横,都不是靠得住的。
看样子这事儿得靠自己才行!
天还没黑透,福晋就派了人过来。
找人要孩子,福晋甚至没有亲自过来一趟,来的是福晋身边的喜嬷嬷。
这人是福晋的乳娘,一向眼高于顶,对上耿格格说话也不怎么客气:“……想必王爷已与格格说过,从今日起五阿哥就要抱到正院去了,格格可将五阿哥平素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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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耿格格是有几分惧怕福晋的,如今为母则刚,冷着脸道:“还没有,王爷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来了,小孩子的东西多的很,一时半会的哪里收拾得好?过几日嬷嬷再来吧。”
她想着能拖几日是几日。
可喜嬷嬷却没有将耿格格放在眼里,冷哂道:“既然没有收拾好,那就不必收拾了,早在前些日子福晋就已为五阿哥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无非想着缓福轩的东西五阿哥用惯了而已。”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就有另外一个嬷嬷上前将弘昼抱了过去。
态度强势。
动作生硬。
耿格格怕伤着弘昼,只能松手。
喜嬷嬷带着弘昼就走了。
弘昼隔得老远都能听见耿格格的哭声,心里不免也有几分难受。
一回到正院,喜嬷嬷邀功的同时还不忘编排耿格格几句:“……奴才看这耿格格胆子是愈发大了,将才奴才都说了是奉您的意思将五阿哥抱来正院的,可她倒好,却是推三阻四的,当初她若能有今日这般厉害,哪里会被年侧福晋吓得早产?”
福晋扫了喜嬷嬷一眼。
她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偏爱靛青、拂紫绵一类颜色的衣裳,年轻时穿着显得稳重,如今穿来却叫她那张本就不甚柔美的脸看起来愈发严肃。
喜嬷嬷当即就自掴巴掌起来:“奴才多嘴了。”
福晋淡淡道:“耿格格就算不得王爷喜欢,却也是这王府里的主子,是五阿哥的生母,你须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说。”
喜嬷嬷忙道:“是,奴才知错。”
她虽嘴上这样说,可仍是打从心底里瞧不上耿格格,想当初耿格格早产这么大的事儿,众人原以为王爷会发落年侧福晋一番,谁知年侧福晋兄长进府求情,再加年侧福晋不知是装病还是真病了,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里暗里就变成耿格格胆子太小,被吓得早产的缘故。
要知道当初福晋在四阿哥与五阿哥之间,自然更倾向于抚养身体康健的四阿哥,谁知钮祜禄格格很快就嗅出不对劲来,当即就撒娇求得四爷不会将四阿哥抱走的承诺。
这下福晋只好退而求此次,见弘昼身子一日日好起来,便要将弘昼抱到正院来。
想到这儿,喜嬷嬷觉得耿格格真是无用,可对上福晋神色是愈发恭敬,更是抱来弘昼,讨好道:“福晋您看,五阿哥如今长得多壮实,以后定能平平安安长大的,奴才觉得五阿哥比四阿哥好看许多,等着大些了,定是个俊朗的哥儿。”
福晋接过弘昼,颔首道:“没错,耿格格容貌不俗,儿子像娘,弘昼像她更多些。”
说着,她瞧见乳娘在一旁欲言又止,问道:“这孩子可是要喝奶了?”
乳娘连忙上前称是,便端着白瓷碗上前喂奶。
只是当调羹凑到弘昼嘴边时,他却是紧咬牙关,死活不肯松口。
这就是他想的应对之策。
其实一开始他想的是每次福晋抱起他时就撒尿。
可后来一想,这法子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且不说如今他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袄子,他的童子尿漏到福晋身上的概率不大,说不准福晋见着他爱随地大小便,以后再也不抱他,离他远远的,那他以后在正院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如今试了几次,弘昼都不肯喝奶,乳娘当即就有些慌了。
福晋也走了过来,皱眉道:“好端端的,这孩子是怎么了?”
乳娘低声道:“回福晋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五阿哥怎么了,今日傍晚在缓福轩的时候五阿哥还好好的……”
不是自己的孩子,福晋也不心疼,皱眉道:“三月认母,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会认人了,想必是换了地方他有些不习惯,饿一饿他,等着他饿了自然肯喝奶了。”
弘昼:……
真是好狠的心呐!
就在弘昼苦恼今天夜里是不是要继续绝食时,却听见外头有人通传说王爷过来了。
四爷一进来,顾不得上前请安的福晋,眼神落在弘昼身上。
满人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再加上他怕这儿子养不活,不敢在弘昼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但这并不表示他这个当阿玛的一点不在意弘昼。
四爷一眼就瞧见案几上摆着的白瓷碗,那白瓷碗里装的乳汁似一口未动,当即就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弘昼不肯喝奶?”
福晋见瞒不下去,只能实话实说:“是,想必弘昼刚来正院不习惯,所以闹着不肯喝奶,妾身已经吩咐乳娘待会再喂着试试看……”
“弘昼生来身子就弱,哪里还能等会再吃奶?”四爷皱了皱眉,当即就吩咐乳娘再给弘昼喂奶。
结果是显而易见,弘昼依旧不肯喝奶。
不喝也就不喝吧,他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还看着四爷,这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乳娘手足无措哄着他。
四爷眉头皱的是愈发厉害,直道:“这孩子一贯不是个爱哭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想你额娘了?”
弘昼哭声愈发大了。
福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道:“王爷别担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过几日弘昼在正院待习惯了就好了。”
四爷不悦扫了她一眼:“难道就要他这样饿着不成?”
说着,他更是一叠声吩咐苏培盛将耿格格请来。
耿格格一刻钟后就到了,母子见面,两人皆红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分别了十天半个月之久。
耿格格是知道规矩的,请安后这才小心翼翼将弘昼抱在怀里,柔声道:“……五阿哥聪明得很,已经会认人了,叫妾身来试一试。”
她一调羹一调羹喂了奶进去,弘昼是大口大口地吞咽,一看就是饿了许久。
到了最后,这一碗奶被弘昼喝的是干干净净。
耿格格眼睛更红了,低声道:“王爷,福晋,若无什么事儿,妾身就先回去了。”
福晋刚点点头,正欲说话时,谁知道四爷就开口道:“弘昼刚来正院不习惯,这几日你闲来无事时就过来陪陪他,没有叫孩子饿肚子的道理。”
耿格格面上增添几分喜色,应了声才下去。
接下来几日,福晋也好,还是乳娘也好,几次都试着给弘昼喂奶,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甚至这一日,福晋当着四爷的面故扮作一副慈母做派,非要亲自给弘昼喂奶。
弘昼却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不仅这奶一口没喝,还吐的福晋那绣金丝纹缂丝旗服上都是奶渍。
眼看着乳娘将弘昼接了过去,可弘昼还是不肯喝奶,四爷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这都几日了,怎么弘昼还认生?”
福晋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叫她说,就不该准耿格格每日都来正院,有亲娘在跟前,这孩子哪里肯亲近旁人?
偏偏此时弘昼还嫌气氛不够尴尬,再次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四爷,更是瘪着小嘴,一抽一抽的,这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四爷见了,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更听见福晋道:“妾身觉得要不叫耿格格这几日就不必来正院了,弘昼虽小,却聪明的很,知道自己若不肯喝奶,妾身会派人请了耿格格过来。”
“如此下来,只怕十天半个月弘昼都不会认别人的。”
四爷扫眼看向她,脸色沉沉:“你的意思是就叫弘昼这样饿着?”
他从小长在孝懿皇后身边,说起来孝懿皇后并未亏待过他,但抱来的孩子与亲生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像这等苦,他不知道吃过多少次。
还未等福晋想好说辞,四爷就冷声道:“我看弘昼这孩子与正院没有福气,不如就抱回去给耿格格算了。”
说着,他更是看向福晋:“王府中的女人虽不算多,却也不算少,以后总会再有孩子出生的,不如以后再选个孩子养到你身边吧。”
弘昼方才演了半天苦情戏,如今一听这话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一个没注意,还笑的直打哈哈。
四爷见状心情也好了些:“你这孩子,难不成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福晋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却也只能照做。
瞪着襁褓中的弘昼被“退货”送回缓福轩时,耿格格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也顾不得一旁的喜嬷嬷说话夹枪带棒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抱着儿子就进屋。
一进屋,瘦了些许的耿格格抱着弘昼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柔声道:“我的好儿子,这几日你不在,真是想死额娘了。”
说着,她更是贴着弘昼白白嫩嫩的小脸,呢喃道:“都是额娘没用,是额娘没能好好护着你。”
弘昼从不怀疑耿格格对自己的爱。
只是护着子女的前提是自己先立起来。
弘昼决心等着长大些好好与额娘说说这个道理。
这下,耿格格又是陪弘昼玩拨浪鼓,又是亲自拿调羹给他喂奶……
正当母子二人玩的不亦乐乎时,常嬷嬷却是惊慌失措闯了进来,低声道:“格格,不好了,奴才听说福晋病了。”
弘昼一愣。
他前脚刚被抱出正院,后脚福晋就病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方才离开正院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福晋是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不是生病的人。
耿格格脸色突地变了,低声道:“嬷嬷,你说……福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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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常嬷嬷是耿格格娘精心挑选的陪嫁嬷嬷,因耿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故而所选的常嬷嬷是忠心、聪慧有余,却是眼界不够。
沉吟片刻后,常嬷嬷只道:“奴才觉得福晋应该是没有生病,王府上下人人都知道福晋向来要强,可王爷都发话将五阿哥抱回来,福晋不敢不答应,但福晋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她看向耿格格,低声道:“定是福晋想叫您低头,主动将五阿哥送过去,如此,就算王爷知道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耿格格仔细一想,这的确是福晋一贯的做派。
先礼后兵,若她不识抬举,接下来便有别的法子对付她。
常嬷嬷劝道:“格格,不如您就照着福晋的意思做吧,王爷是男子,平素不大顾得上内院,内院里可是福晋说了算,若福晋想为难您,简单的很。”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炕上趴着玩的弘昼,声音低了些:“先前您早产时,年侧福晋被罚跪,一直对这事儿怀恨在心,若您再得罪了福晋,只怕这日子更加没法过了。”
“如今您还年轻,又生的貌美,若得福晋照拂,以后还愁生不出儿子吗?”
弘昼瞬间觉得手中的拨浪鼓不香了。
他挨饿了好几日才得以回来,难不成又要被送回去?
他可怜巴巴看着耿格格。
将才耿格格听了常嬷嬷的话心中本有几分犹豫的,可对上弘昼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是坚决摇摇头:“不,我不会将弘昼送去正院的。”
“福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的很,日后虽不至于为难弘昼,却也不会对他尽心尽力,弘昼还这样小,哪里能离了我?”
弘昼这才放心下来,更听到耿格格道:“听嬷嬷这样一说,我就知道福晋是个什么意思,她无非想我借口身子不好,说不能抚养弘昼,她就顺藤摸瓜,勉勉强强将弘昼养在身边……弘昼是我的心尖尖、命根子,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他,不然等他长大以后知道我不要他,定会怪我恨我的。”
她很少这般有主心骨。
可在常嬷嬷看来,耿格格此举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还想再劝上几句,谁知弘昼却是将手中的拨浪鼓一丢,哇哇哭了起来。
这下耿格格顾不上常嬷嬷,连忙将弘昼抱在怀里哄着。
可哄着哄着她却发现弘昼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是哭笑不得,捏了捏弘昼胖嘟嘟的小脸,低声道:“你啊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小小年纪就学着假哭起来?”
弘昼冲她咧嘴一笑,这模样,怎么瞧怎么可爱。
反观福晋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耿格格将弘昼送了过来,心情很是不好,偏偏四爷也因她当日言行心里有些不悦,几日没来正院。
夜里她睡不着,坐在窗前看了会雪,吹了冷风,当真病了。
王府中规矩森严,耿格格知道福晋病了,便一日日前去正院请安侍疾。
偏偏福晋还是贼心不死,对着她说惦念弘昼,她装傻当作没听懂似的,死活不接话,直说“既然您惦记五阿哥,明日妾身就带着五阿哥前来给您请安”之类的话。
翌日一早,耿格格就替弘昼穿戴整齐。
如今虽是初春,可春捂秋冻,耿格格怕弘昼染上寒气,将他裹的严严实实的,他本就皮肤白嫩,穿着一身孔雀蓝的袄子,袖口与领口都滚着一圈兔子毛,就连头顶上戴的小毡帽都有一圈兔子毛,十分可爱。
就连常嬷嬷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咱们五阿哥可真是俊啊!”
弘昼并不喜欢她,转身就将脑袋埋在耿格格颈间。
耿格格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临出发前还对弘昼道:“今日你定要乖乖的,可不要惹福晋生气……”
福晋怎么对她,她倒是无所谓,就怕福晋磨挫她的孩子。
弘昼像是听懂了似的,咿咿呀呀叫着。
母子两人刚行至正院廊下,就听到里头似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声,接着,他们便听到钮祜禄格格的说话声音:“……昨日妾身给您请安时听您说惦记五阿哥,您一向对王府中的孩子都极上心,想必您好些日子没见到四阿哥,想必也有几分惦念,故而妾身今日也抱着四阿哥来给您瞧瞧,正好叫两个孩子见一见。”
“说起来,五阿哥出生时羸弱,洗三与满月都未办,这兄弟两人还没见过面了。”
弘昼虽未见过自己的哥哥弘历,却见过钮祜禄格格几次,这人容貌不如耿格格,可说话行事却是滴水不漏,这一番话更是将福晋捧的极高。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正是这个理儿。
随着耿格格抱着弘昼走进去,待她请安后,钮祜禄格格更是凑上前道:“五阿哥真是生的好看,原先我觉得四阿哥也不差,可如今与五阿哥放在一起,顿时被衬到泥里去了……”
耿格格连忙道:“钮祜禄格格说笑了,我瞧着四阿哥也生的极好看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是各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动声色寒暄着。
另一边,弘昼与弘历皆被放在炕上,由乳娘照看着。
弘昼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上三个月的兄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手,当即更是咧嘴笑了起来——嘿嘿,自己摸到了堂堂乾隆皇帝的小胖爪子。
钮祜禄格格一向小心,很少将弘历抱出门,弘历突然瞧见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弟弟,有些懵。
社牛·弘昼却是动手动脚起来,一会摸摸弘历的小手,一会拽拽弘历腰间玉佩的穗子,一会又戳戳弘历胖嘟嘟的小脸……
弘昼正玩的起劲,只听见福晋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由一愣:“……我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想起了弘晖小时候,说起来,他们倒长得有几分像弘晖,特别是弘昼,我记得弘晖小时候也是与他一样,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
福晋向来要强,就连对上四爷都很少有这般示弱的时候,如今更是道:“可惜啊,一转眼弘晖都没了七八年了,若他还在,如今都已经娶妻,说不准孩子都有了。”
“这几日我病着,时常想起从前之事,所以昨日才会答应叫耿格格抱着弘昼前来给我瞧瞧,不然我明知自己生病,又岂会不担心将病气过到孩子们身上?。”
钮祜禄格格不动声色接话道:“那时候妾身尚未进府,却也时常听人说起您将大阿哥教的极好,只可惜,老天爷没开眼……”
说着,她更是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似乎真是为故去的大阿哥而伤心。
耿格格本就不善言辞,被钮祜禄格格一衬托,愈发显得笨嘴笨舌起来,索性低着头不说话。
福晋瞧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渐渐有了火气,索性问她:“耿格格,你怎么不说话?”
耿格格迟疑道:“妾身比不得钮祜禄格格能言善道,既然如此,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哪句话说错了,惹您不高兴。”
福晋心中怒气愈盛,面上隐隐浮现几分怒色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当日说将五阿哥养在正院,你记恨上了我……”
“妾身不敢。”耿格格连忙道。
这下,钮祜禄格格都不敢随便接话。
福晋扫了耿格格一眼,索性开门见山道:“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唯有你心中清楚,说起来你出身不显,当初纳你进王府不过是王爷看你容貌出众,可身在皇家,容貌可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难不成等着以后弘昼大了,要娶妻说媳妇,你能凭着你的好颜色为他说上一位贤妻……”
眼瞅着福晋接下来的话就要推口而出,弘昼瞧见一脸紧张的耿格格,都忍不住替她捏一把汗。
下一刻,他脚趾头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弘历抱着他的脚丫子啃了起来。
当即弘昼来不及多想,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福晋的话自是戛然而止。
耿格格更是快步走了过来,柔声道:“弘昼,你怎么了?”
一旁的乳娘连声道:“福晋恕罪,格格恕罪,奴才们将才见四阿哥与五阿哥玩的正好,并未多加注意,谁知道四阿哥竟抱着五阿哥的脚咬了一口,想必是将五阿哥咬痛了……”
耿格格抬起弘昼的小胖脚一看,瞧见他那肉嘟嘟的小脚丫上有几个牙齿印,心疼极了。
钮祜禄格格也忙道:“快请大夫过来。”
说着,她更是道:“都是四阿哥的不是,这孩子平素乖得很,今日怎么就这样顽皮……”
弘历如今刚长了牙齿,上下各长了两颗,小小婴儿下嘴又没个轻重的,一口下去自然疼得很。
弘昼却觉得还好,看着面前依旧懵懵懂懂的弘历,心中暗想——今日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哥哥!
接下来又是请大夫,又是哄弘昼,屋子里忙成一团,福晋好不容易提起的话头无法继续,只想着下次再找机会。
只是福晋怎么没想到一向柔弱的耿格格也为儿子打算了起来,毕竟这等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耿格格想着得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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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耿格格抱着弘昼回去后,就与常嬷嬷商量起来,只是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了一整日,也没商量出个章程来。
毕竟一个是侍妾,一个王府主母,怎么看都是实力相差悬殊。
就在耿格格左右为难时,却听小丫鬟说钮祜禄格格来了。
耿格格连忙迎了出去。
说起来,这两人一向没什么来往,耿格格跟在四爷身边已有几年,除去最开始曾得宠过几日,剩下的时间王府中就像没她这个人似的。
但钮祜禄格格却不一样,她虽容貌比不上耿格格,却是四品大员之女,机敏聪慧,为人圆滑。
更重要的是,她是当初入宫选秀的秀女,更是皇上做主赏给四爷的女人,一进王府虽不如年侧福晋得宠,可在一干格格、侍妾中却是头一份。
今日不光钮祜禄格格来了,她还将四阿哥弘历也抱了过来,更是笑着道:“……今日我过来是想替四阿哥与五阿哥道歉,虽说昨日五阿哥并未破皮,可小孩子皮嫩,只怕五阿哥是也受了疼。”
耿格格连忙道:“小孩子家家的,都是这样的,不妨事儿,况且四阿哥也不是故意的。”
话虽如此,可钮祜禄格格还是差人捧了好些道歉的礼物上来,有半臂长的人参、整匣子的干燕窝……看的耿格格眼睛都直了。
同为雍王府格格,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钮祜禄格格笑着道:“原先我就想着叫四阿哥与五阿哥多亲近亲近,可就怕昨日那般情形出现,四阿哥年长几个月,小孩子手上又没个轻重的,若是伤了五阿哥就不好了。”
“可我昨日后来回去仔细一想,直觉得自己想岔了,我们小时候在家中与姐姐妹妹都有争嘴的时候,更别说两个小男娃,若要打要闹,随他们去就是了,打着闹着就长大了。”
“王爷膝下唯有三个阿哥,三阿哥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娶妻生子,偌大一个王府,也只有这两个孩子互相作伴,咱们可不该拦着……”
耿格格连声称是。
被放在炕上与弘历玩耍的弘昼仔细听着这话,只觉得钮祜禄格格得宠真的一点都不冤枉,听听,这话说的多漂亮,听着便叫人觉得亲切、舒坦。
他竖起耳朵听钮祜禄格格说话,一个不留神,却见着自己这四哥已哼哧哼哧爬到自己跟前。
弘昼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却见着弘昼冲自己咧嘴一笑,上下各露出两颗小米牙来。
一旁的乳娘含笑道:“想必是昨日咱们四阿哥不认识五阿哥,所以才咬了你,今日咱们四阿哥认识五阿哥了,哥俩好是不是……”
说着,各自的乳娘更是抱着他们碰碰手、碰碰脚的。
弘昼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不远处的钮祜禄格格身上,光从昨日就能看出这人不是个简单的。
果不其然,钮祜禄格格寒暄没几句,就开门见山了:“……昨日福晋的意思咱们都清楚,说来说去无非想叫你主动将五阿哥送到正院,可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别说你不舍得,换成谁都不会舍得的。”
如今耿格格正为这事儿劳心伤神,当即就红了眼眶。
弘昼更听见钮祜禄格格低声道:“王府上下,唯有王爷能帮你……我若是你,只管与王爷说这事儿,说想要好生抚养五阿哥长大,若王爷答应下来,福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再自作主张的。”
耿格格一愣,小声道:“可这样不就得罪了福晋吗?”
“难道如今你就没有得罪福晋?”钮祜禄格格想的比耿格格通透许多,不急不缓道:“事已至此,便是你乖乖将五阿哥送去正院,依福晋这性子,也不会念着你的好,反正事情已至这般田地,还不如想着如何护住五阿哥……”
弘昼不由觉得这钮祜禄格格真是聪明。
这法子是如今最有效的法子。
耿格格却还有几分迟疑。
等着送走了钮祜禄格格与四阿哥,继而与常嬷嬷商量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嬷嬷你说,钮祜禄格格当真有这么好心吗?”
常嬷嬷斟酌道:“王府中可没这么心善的人。”
顿了顿,她更是道:“五阿哥与四阿哥年纪相仿,若论起恩宠与家世来,钮祜禄格格比您更胜一筹,就连四阿哥都更得王爷喜欢一些,但若是五阿哥被抱到了正院,以后就要压上四阿哥一头。”
“若奴才是钮祜禄格格,也不想叫五阿哥养在正院的……”
耿格格这才恍然大悟。
弘昼与常嬷嬷看法一致,他与四阿哥弘历年纪相仿,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定会处处比较,照如今情形看来,四阿哥处处压他一头,可若他抱去正院,养在嫡母膝下的孩子身份总要尊贵些,说不准来日还能随着福晋一同进宫,说起来可是风光无限。
弘昼却觉得钮祜禄格格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四阿哥以后可是要当皇上的人咧!
若换成寻常人有知晓未来的金手指,说不准会想着争一争,但弘昼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一心只有咸鱼躺。
最后耿格格并没有辜负弘昼的期望,到了傍晚时候就派人去请四爷过来一趟。
她入王府几年,还是第一次邀宠。
就算看在弘昼的面子上,四爷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派小太监前来传话说晚些时候会过来。
耿格格本就容貌出众,今日换了身胭脂色绣芙蓉纹的旗服,走起路来衣裳上的芙蓉花活灵活现的,十分好看。
她身上更是用了香露。
她记得刚进王府时四爷就夸过她,说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很好闻。
一番打扮后,就连摇篮中的弘昼都看直了眼,常嬷嬷更是赞不绝口:“……叫奴才说,您就日日这样打扮才好,将王府中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比下去。”
耿格格苦笑道:“枪打出头鸟,我平日不争不抢的,不知道多少人都看我不顺眼,若是日日这般,岂不更是打眼?”
若弘昼会说话的话,定是要好好与额娘说上一说——反正争与不争旁人都看您不顺眼,为何不去努力一把?
可惜常嬷嬷也是短视之人,并没有相劝。
到了傍晚,四爷就过来了。
他一进来看到耿格格如此打扮就愣了愣,想着今日是个什么样子,可左思右想,好记性的他都没想起来。
耿格格今日不仅盛装打扮,吩咐大厨房送来了爱吃的菜肴,还端上自己酿的梅花酒:“……妾身记得当初刚进王府时您曾夸过还不错,故而妾身每年冬日都会酿上一坛,您尝尝是不是原来的滋味。”
四爷尝了一口,点点头,道:“你坐下一起用吧,我记得你能饮些酒的。”
耿格格话不多,四爷叫她坐下用饭,她当真就是坐下吃饭,并没再多说几句话。
到了最后,还是四爷开门见山道:“说吧,今日又是盛装打扮又是陪我喝酒,可是有什么事儿?”
耿格格面色略带羞赫,却还是大大方方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还是先前将五阿哥抱去正院一事,虽说五阿哥如今在妾身身边好好地,可妾身却一日都不得安生,生怕五阿哥什么时候再被抱走……”
她本就胆小,这话还没说完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美人落泪,看着是我见犹怜。
四爷看着桌上的那坛子梅花酒,想着耿格格对自己也是有情谊的,当即就道:“我既答应将弘昼抱回缓福轩,断然没有再将他抱走的道理,你就好生将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真的?”耿格格抬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满是不信。
四爷被她逗的有些绷不住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耿格格这才忙道:“多谢王爷。”
说着,她更是难得殷勤替四爷倒酒起来:“王爷既觉得这酒好喝,就多喝几杯,妾身今年冬天再多酿几坛子给您送去……”
四爷忍不住在心里摇摇头,若换成寻常人只会说酿了酒请他过来,可耿格格倒好,如此实诚,进王府这么几年都没有长进,看样子自己得多护着她一些。
另一边,弘昼被乳娘抱在怀里,一个哈欠连一个哈欠,听闻乳娘闲话说四爷在缓福轩歇下,估摸着这事儿已成,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弘昼瞧着满脸红光的耿格格,更是听说了一个好消息——他那阿玛说因他身子弱,洗三与满月都未大办,如今他身子大好,想替他操办“百日”。
当然,就如今朝堂这个情形,弘昼的“百日”也不能大办,只王府众人聚在一起庆贺一二就够了。
说起这事儿来时,耿格格满脸都是笑:“……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咱们弘昼快满一百天,过几日咱们弘昼可要乖乖的好不好?”
从前弘昼可不在意这些东西,但如今却是不在乎不行,这可是关乎阿玛对他的态度,以及日后他们母子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很快就到了弘昼百日,一大早他就被穿戴整齐,穿的是一身簇新的大红色百团纹小袄,脖子上挂着精巧的长命锁,腕子上套着两个金镯子,再加上他胖嘟嘟,圆乎乎,任谁看了都想摸一摸、捏一捏。
耿格格见状,忍不住在他面上啄了一口:“今日咱们弘昼得乖乖的,可不能顽皮。”
也不怪她如此担心,就在弘昼从正院回来没几日,四爷专程来看过他一次,他哼哧哼哧伸出小胖胳膊要四爷抱,四爷见此也不好拒绝,难得抱了抱弘昼。
谁知四爷刚抱起弘昼,他就尿了,尿的四爷满身都是。
四爷当时脸色都青了。
偏偏弘昼笑得直打哈哈,特别开心,好像在说——活该,谁要你把我送去正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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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弘昼当然知道耿格格话里话外的意思,如今只咯咯直笑,想着以后自己那好阿玛再如此行事,自己还要再送他一泡童子尿的。
很快耿格格就抱着弘昼去了正厅。
即便是初春时节,正厅里也是花团锦簇的一片,王府中一贯如此,四爷上心的事儿,下头的人自不敢怠慢。
像李侧福晋,钮祜禄格格等人已经到场。
比起有些府邸莺莺燕燕不断,雍王府算得上人口简单,除去福晋、年侧福晋、李侧福晋这三位福晋,也就钮祜禄格格、耿格格、宋格格并两三个侍妾。
雍王府占地广阔,每个院儿与院儿之间相隔甚远,若非刻意,很少有凑到一起去的时候。
但有道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雍亲王府中女人虽不多,但每每这些人凑到一起总不安生。
个性要强却不得四爷喜欢、膝下无子无女的福晋,替四爷生下长子却年老色衰的李侧福晋,进府不久、得四爷喜欢且家世显赫的年侧福晋,八面玲珑、比峨眉山猴子还机灵的钮祜禄格格,年幼时就跟在四爷身边伺候的宋格格,不管何时何地这些人凑在一起都是一出大戏。
哦,还有一个性子绵软,没什么心眼的耿格格。
不过她在与不在却没什么区别,意义并不大。
钮祜禄格格是个圆滑之人,一瞧见弘昼就夸赞声不断。
李侧福晋则是漫不经心,她的三阿哥已九岁,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夭折的奶娃子,已经立住,别说对上耿格格,就连对福晋与年侧福晋,她也不惧。
可瞧着敦实可爱的弘昼,李侧福晋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孩子可比三阿哥小时候俊多了。
弘昼虽未照过镜子,却也在众人一声声中的称赞中知晓自己长得好。
如今是他的“百日”,钮祜禄格格并几个侍妾鹦鹉学舌似的说着吉祥话,无一不夸赞他生的好,生的可爱,以后定是个有福气的。
但男子不比女子,长得好用途并不大。
弘昼漫不经心听着,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闯了进来,压低声音道:“格格,年侧福晋来了,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纵然这丫鬟声音压得低低地,但这话一出,包括耿格格在内地所有人面上都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李侧福晋小小惊愕之后,面上更是露出看好戏地神色来。
年侧福晋与耿格格嫌隙已久,按理说,一个是由皇上做主,去年夏日皇上做主许给四爷的得宠侧福晋,一个是伺候四爷几年终有子嗣且不得宠的格格,两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事儿就要从弘昼出生那日说起。
那时候年侧福晋导致耿格格早产,四爷纵然偏宠于她,可当时为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给耿格格一个交代,耿格格生产时命年侧福晋跪了小半日。
按理说这等惩罚是小惩大戒,谁知柔弱的年侧福晋跪了小半日之后就病了,一病就是个把月,为此,一向韬光养晦的四爷还请了好几次太医,可太医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年侧福晋伤了根本,自此子嗣上恐有些艰难。
这对年侧福晋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活了十几年,一向顺风顺水,如今又与四爷琴瑟和鸣,正欲大展拳脚替四爷多生几个孩子,谁知就来了这么一出,故而病的是愈发严重了。
身为一个女人,一个爱慕四爷的女人,自舍不得责怪四爷,只能将这笔账算在耿格格母子头上。
就连弘昼都感受到耿格格身子僵了一僵。
很快,年侧福晋就走了进来。
弘昼这是第一次看到年侧福晋,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貌美,却是身上带着一种柔弱之美,好似暖房里的娇花,旁人说话声重几句就能惊到她似的,这样的女人,四爷自然会多宠爱几分。
耿格格等人连忙上前请安。
年侧福晋的眼神落在耿格格面上,含笑道:“起来吧。”
说着,她更是道:“今日是五阿哥的‘百日’,王爷原叮嘱我好生在院子里歇着,说如今纵然天气暖和了,可我身子弱,怕吹了冷风身子受不住,可我想着五阿哥因我早产,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
这话一出,别说耿格格惶恐,就连方才坐着巍然如山的李侧福晋面上都有些绷不住了。
众人都知道四爷一贯沉默寡言,在年侧福晋未进王府之前,最开始是她得宠,继而是钮祜禄格格得宠,可纵然她们得宠,四爷对她们也是淡淡的,并不曾有这般细心的时候。
耿格格一向恩宠单薄,一点不在意年侧福晋的“炫耀”,忙道:“侧福晋这话实在是折煞妾身与五阿哥了,当日年侧福晋也是无心的,说来说去都是妾身身子太弱的缘故……”
年侧福晋只淡笑着坐了下来,并未接话。
一副并没有将耿格格放在眼里的架势。
就连襁褓中的弘昼都替额娘打抱不平起来,嘴里咿咿呀呀骂着年侧福晋不知礼数。
可惜,骂了也是白骂。
反倒他咿咿呀呀的还引起了年侧福晋的注意。
年侧福晋一直想要个孩子,做梦都想,如今瞧见可爱的弘昼下意识就道:“来,叫我抱一抱这孩子。”
还未等耿格格答应,她身边的嬷嬷不由分手就将弘昼抱给年侧福晋。
弘昼在年侧福晋是摇摇欲坠,生怕她身子太过于柔弱一时间将自己摔了下来,下一刻,她更是含笑道:“……我前几日听说福晋想将五阿哥抱去正院养些日子,五阿哥生的这样好,别说福晋喜欢,我瞧见都喜欢得很,也不知道这孩子与我有没有福气。”
弘昼很快明白年侧福晋的意思,顿时是心里一紧。
年侧福晋喜欢他吗?
从年侧福晋的眼神中,他半点看不出来,无非是想向众人宣告她的宠爱程度凌驾于福晋之上,顺便再叫狠狠叫耿格格难受一场。
好在耿格格还没来得及答话,外头就又有丫鬟通传说四爷与福晋来了。
在旁人眼里,四爷与福晋都是持重寡言之人,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和睦夫妻,当然,也仅限于相敬如宾。
四爷一进来,眼神就落在年侧福晋身上,继而关切道:“……你怎么抱着弘昼?你身子这样弱,也不怕累着。”
弘昼:……
怎么?我的好阿玛,你就不怕把我摔着吗?
年侧福晋这才将弘昼递给耿格格,笑着道:“王爷放心,妾身又不是泥做的,哪里有这么娇气?妾身方才还与耿格格说,也不知道五阿哥与妾身有没有缘分了……”
她说这话时,一双含水的眼眸看向四爷,眼中含义是不言而喻。
弘昼也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四爷。
好在四爷虽宠爱年侧福晋,却没忘记对耿格格的承诺,直道:“你若喜欢弘昼,叫他大些时常给去给你请安就是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离了额娘?”
这话一出,也彻底打消了福晋最后的幻想。
故而等着弘昼被抱到四爷怀中时,扯了扯他的袖子,难得对他笑了笑。
四爷很少抱儿子,倒是对女儿大格格抱着更多些,如今瞧见弘昼笑的眼睛弯弯,抓着他的手不撒开,心情大好,便命苏培盛取来一个锦盒,将锦盒打开拿出里头的玉佩凑到弘昼眼前:“这是阿玛给你的礼物,你三哥哥和四哥哥都有,看,喜不喜欢?”
弘昼是个小财迷,隐约记得在弘历的腰间也看到这样一枚玉佩的。
在这些方面,四爷一向是一视同仁,没有格外偏爱谁。
只是这玉佩……弘昼也是个识货的,虽说成色不错,却算不上顶好的,他略低了低头,就看见四爷腰间挂着块水头极好的如意纹玉佩,不接四爷手上的玉佩,反而将四爷腰间的玉佩一把拽了下来。
四爷一愣。
倒是四爷身边的苏培盛很快反应过来,连声道:“唉哟,五阿哥,这可不是您玩的东西,这是万岁爷先前赏给王爷的了……”
他跟在四爷身边多年,知道这玉佩乃是四爷大婚时皇上赏下来的,四爷成婚十多年,这玉佩就没离过四爷的身。
弘昼一听这话,估摸着这玉佩不说价值连城却也是价值不菲,是握着玉佩不肯松手。
苏培盛总不好上前来抢吧,只能柔声哄着。
就连耿格格与乳娘等人也连忙上前,可不管好说歹说,弘昼就是不松手,反倒是将玉佩握着更紧了。
弘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着耿格格。
他从常嬷嬷话里话外中听明白了,耿格格不说与钮祜禄格格、宋格格比肩,如今落得与王府中一干侍妾差不多的待遇,想当初钮祜禄格格生下弘历时,四爷好东西流水似的送去了如意室,更是在弘历满月这一日赐下乳名“元寿”。
反观他们母子,也不知是他与弘历只隔了三个月,四爷不大稀罕的缘故,还是耿格格早产害的年侧福晋跪了小半日,亏损了身子的缘故,四爷对他们母子并不上心。
直到今日缓福轩中依旧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耿格格哄了好一会,见着弘昼死活不肯撒手,初春的天儿吓得一脑门子汗,只能道:“王爷,这……五阿哥不肯松手,不如等着妾身将玉佩从他手上取下来再给您送去吧。”
四爷也是个好面子的,想着为了快玉佩与自己儿子如此大费周章有些过了,再一想,自己先前还想将弘昼送去正院,便生出几分歉意来,便道:“算了吧,既然弘昼喜欢我身上的玉佩,就将这玉佩送给他好了。”
在场的女人皆是面色一滞,各有心思。
却数李侧福晋最为激动,忙道:“王爷,这如何使得?这可是您大婚时皇上赏下来的……”
在她看来,她为四爷生下一双女儿,这等好东西怎么着也该归她的三阿哥才是。
四爷扫了她一眼,道:“怎么,皇阿玛赏下来的好东西就不能给弘昼了?”
虽说四爷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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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说起来四爷对李侧福晋的不满已不是一日两日,李侧福晋仗着是王府中的侧福晋,生下的一双儿女已经立住,平素很有些张狂,别说对四爷心尖宠年侧福晋没放在眼里,就连对上福晋也不算客气。
前些日子,李侧福晋更是将手伸到苏培盛身上来,妄图拿一千辆银子买通苏培盛,想苏培培帮着劝劝四爷早些立下世子。
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李侧福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站在李侧福晋的角度上看,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去岁王府中先是进了家世与容貌俱佳的年侧福晋,接着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都生下儿子,她此时不争,更待何时?来日年侧福晋生下儿子,她的三阿哥该怎么办?
当年她就是凭着这股不服输的劲儿,从侍妾抬为格格,再被封为侧福晋。
这世上最叫人伤心的事儿就是得到又失去,想当年李侧福晋也是四爷身边的第一人,但如今四爷却十天半个月都没踏去她的院子,她唯一能指望的便是三阿哥,她凭什么不争?
如今的李侧福晋也察觉到四爷的不快,忙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五阿哥是如今您膝下最小的儿子,您多偏疼他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若是摔了砸了就不好了,这事儿若传进紫禁城,只怕……不大好……”
若落得一个对皇上不敬的名头,可就糟了。
四爷的眼神落在弘昼身上,只见弘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玉佩往衣裳里塞,这下,四爷就更没从儿子衣裳里掏东西出来的道理,索性对着耿格格道:“这玉佩是皇阿玛赐下来的,不是俗物,你好生守着,等弘昼大些再拿出来。”
耿格格硬着头皮称是。
因这一块玉佩,一场“百日”办下来,众人是心思各异,唯独弘昼又惊又喜,想着连李侧福晋与四爷都如此小心翼翼,可见这玉佩是值钱的。
一想到这儿,他嘴角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
年侧福晋瞧见他这模样,也有几分喜欢起来。
方才她起了将弘昼抱去自己院子的心思,无非是想叫耿格格难受,但如今却生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喜欢来,可想着四爷方才的话,只能作罢。
年侧福晋从不怀疑四爷对自己的喜欢,但她更知道,四爷自有自己行事的条条框框,谁都不能越界。
包括她。
***
等着宴会结束后,耿格格将弘昼放在炕上玩,自己则举起那枚玉佩对着窗外看了看,看来看去,她也不大看得明白。
常嬷嬷更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识得这等好东西,只道:“格格别看了,当心摔坏了。”
说着,她更是道:“皇上赏给王爷的,想必都是好东西,王爷成亲时赏下来的,更是好东西中的好东西,今日,咱们五阿哥可赚大了。”
“没错,若不是好东西,王爷也不会日日随身挂着。”耿格格小心翼翼将玉佩放在匣子中,又亲自上了锁,这才命常嬷嬷收起来,继而看向没心没肺的弘昼,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啊,今日可吓坏额娘了。”
“额娘今日出门之前不是还交代过你不要顽皮吗?你怎么就不听话了?幸好你阿玛没与你一般计较,不然啊,额娘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弘昼对她甜甜一笑,心想:这才哪儿跟哪儿了,以后您受惊吓的时候还多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怕弘昼手上没个轻重,摔碎了皇上赏下来的玉佩,偶尔倒是来缓福轩坐一坐。
四爷就是雍王府的风向标,他到哪儿,哪个院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就连弘昼都发现,随着他那阿玛前来的次数渐渐多了,额娘每日的伙食都好了许多,甚至就连钮祜禄格格都时常带着弘历前来说话。
钮祜禄格格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说来她也是个时运不济的,四品大员所出的嫡女,容貌、家世、城府、学识不说拔尖,可放在京城中也是上等,当初被送到雍王府伺候四爷之前,德妃还专程将她叫过去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如今王府中还缺一位侧福晋,只要她平安生下儿子,这位置就是她的。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皇上会复立废太子为储君,更会因四爷照拂废太子的缘故,一高兴便将年侧福晋赏给四爷为侧福晋。
那时候,她都已经有了身孕。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钮祜禄格格每每想及此都觉得心里憋闷的很,好在她并不是个喜欢怨天尤人的,很快收拾起心情,再次振作起来。
耿格格不清楚钮祜禄格格的打算,真以为如她所言,想着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一起能有个伴儿。
但弘昼却是一眼看出钮祜禄格格的小心思,三阿哥已经十多岁,对比他们这些毛娃娃有着绝大的优势,再加上李侧福晋又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身份也甩她一大截,便想拉着耿格格入了她的阵营。
对钮祜禄格格来说,要心眼没心眼,要家世没家世,要宠爱没宠爱的耿格格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故而,耿格格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弘历。
龙生龙,凤生凤,难不成这歪瓜还能结出好果子来?
弘昼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对一些摇铃、虎头娃娃这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不感兴趣,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呆呆傻傻。
不光钮祜禄格格等人这样觉得,就连仅仅大他三个月的弘历也是如此认为。
如今已至夏日。
弘昼与弘历两个小娃娃穿着肚兜放在炕上,任由他们两个自己玩儿。
弘昼已经半岁,能爬能笑,可如今却觉得天气有些热,便是乳娘怎么逗他,他都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九个多月的弘历已展露出过人的天资,小小年纪就已经会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举着虎头娃娃示意弘昼陪他一起玩:“弟,弟,玩……”
弘昼虽想与未来的乾隆皇帝打好交道,但他芯子里却是个成年人,实在没办法与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玩到一起去,索性转了个身,偷偷听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说话。
他并不是八卦之人,却也得未自己的以后打算,有些事儿多了解些总是没错。
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钮祜禄格格低头与耿格格说话,随着钮祜禄格格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正好飘到他的耳朵里:“……我可是听说年夫人昨日来瞧了瞧年侧福晋,这次她身边不光跟着两个丫鬟,还带着个五六十的老人,身上背着药箱,我估摸着应该是年家为年侧福晋请的调养身子的大夫。”
耿格格面带惊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先前不是为她请了几位太医吗?”
钮祜禄格格摇摇头,苦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外头的大夫不见得比不过那些太医,年侧福晋的阿玛从前任过湖广巡抚,她的哥哥年羹尧更是四川巡抚,父子几个很有些门路,定会为年侧福晋寻遍名医,怕是很快就能听到年侧福晋的好消息了……”
她这话满满皆是挑拨之意。
谁知耿格格压根没接话,她一没胆子与年侧福晋较劲,二来她对最近的日子很是满意,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弘昼一眼就瞧明白耿格格的心思,顿时只觉得傻人有傻福,若换成那些有野心的,说不准就要上当了。
另一边的弘历瞧见弟弟走神,上前又是一口咬了咬弘昼的小胖脚。
不过他下嘴并不重,咬的弘昼并不疼。
弘昼不满,咿咿呀呀与弘历说话。
弘历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说着愈发起劲。
两个小毛娃娃以“婴语”交流,别说旁人听不懂,就连弘昼也听不明白。
他更是从很久之前就搞不明白,为何弘历会对他的小胖脚情有独钟,自第一次下了狠嘴,后面都是轻轻咬上一口,久而久之,耿格格与乳娘等人见了也并未多加劝阻。
耿格格虽在与钮祜禄格格虽在说话,可眼神时不时会落在儿子身上,瞧见这般情形,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怎么四阿哥像是很喜欢弘昼的脚丫子似的?”
说起这话来,钮祜禄格格都忍不住直笑:“如今弘历已经九个月,几个月前就开始吃迷糊糊、肉粥这些了,偏生有一次我娘家嫂嫂来王府看我,逗他玩喂他吃了一片浸过热水的肘子片,想必他就记了下来,之后每次看到猪脚就特别感兴趣。”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弘昼胖乎乎的小脚丫上,脸上笑意更深:“想必是弘历瞧见五阿哥这脚以为是猪肘子了。”
耿格格一向是温婉柔和的,可听闻这话都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弘昼:!!!
难道自己就不要脸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脚,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胖脚看起来的确是挺美味的。
但与此同时,他更是佩服起弘历的好记性来,弘历才九个月,见过一次猪脚后就念念不忘,也难怪史书上写着弘历一进宫就极得皇上喜欢。
更何况,弘历还有个灵巧圆滑的额娘,他更是个长寿康健之人……比不过,真是比不过啊!
弘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故而将乳娘端过来的一碗米糊糊吃的是一干二净。
看的钮祜禄格格是十分羡慕,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丫鬟通传说大格格来了。
耿格格与钮祜禄格格不由交换了个眼神,面上皆有惊愕之色。
弘昼明白她们的惊愕。
说起来,大格格虽是女儿,却是王府上下唯一一个女孩,很得四爷喜欢,从小是千依百顺的养着,后果就是被李侧福晋宠的没点样子,自诩是侧福晋所出的女儿,从未将耿格格等人放在眼里。
但要说大格格命好也好,若说命不好,倒也说得,毕竟她今年都已十七,亲事还未定下。
头几年四爷舍不得大格格,便想着将女儿在身边多留两年。
等着时候差不多了,四爷就想着进宫求皇上封郡主赐婚,谁知道碰上太子被废,接下来几年也没个安生,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霉头,故而她的亲事就被拖了下来。
大格格很快就走了进来,耿格格与钮祜禄格格连忙上前请安。
大格格却含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说着,她的眼神就落在钮祜禄格格面上:“将才我去了如意轩一趟,听说你到缓福轩来了,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白跑一趟,直接过来,正好能一齐见到你们两个。”
敢情这是几个格格这儿,她都要走一遭?
就连心思灵巧的钮祜禄格格尚未弄明白这么一回事,就又听到大格格道:“阿玛常说兄弟之间得和睦友爱些才好,我瞧着四弟与五弟两人像能玩到一起去,这样多好啊,两人一起长大,也有个伴儿,不像我小时候,偌大一个王府连玩伴儿都寻不到。”
“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给两位弟弟做了几件夏裳,两位格格瞧着喜不喜欢,若是不合身我拿回去再改一改……”
弘昼惊呆了,这人还是自己从前见到的那个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姐姐吗?是自己在做梦,还是今日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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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弘昼还煞有其事朝窗外看了眼,见艳阳高高挂于东边,是愈发觉得不对。
甚至就连没什么心眼,迟钝的耿格格都察觉出不对来,好在她进王府有些年头,深知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就绝不开口的道理,站在钮祜禄格格身边装哑巴。
钮祜禄格格虽心中狐疑,可面上却是半点敲不出来,笑眯眯与大格格打哈哈:“多谢您了,这衣裳一看就是您用了心思的,今年初春针线房给四阿哥做了好些件夏裳,想着小孩子见风长,还特意做长了一寸,可惜还是短了些,您这衣裳送来的正合适。”
说着,她那白嫩的葇荑轻轻抚过光滑的缎子,奉承道:“原先妾身就听说您德容仪功样样出挑,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妾身若有机会可真得好好跟着李侧福晋学一学,看她如何将两个孩子教的这样好……”
弘昼瞧见自己这姐姐脸上浮现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不得不佩服钮祜禄格格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他怎么看都觉得“德容仪功”几个字与大格格不沾边。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钮祜禄格格这话的的确确将大格格哄的高高兴兴。
到了耿格格这儿,就只有“妾身替五阿哥谢谢您”之类干巴巴的话了。
最后,大格格更是挽着钮祜禄格格的手臂,说着话亲亲热热离开了缓福轩。
耿格格与常嬷嬷是大眼对小眼,眼神里都有着茫然:“……嬷嬷,你说大格格这是要做什么?”
她记得清楚,去岁除夕府中家宴,她迎面碰到大格格请安时,大格格那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如何会这般好心?
常嬷嬷迟疑片刻,低声道:“先前李侧福晋撺掇着王爷立三阿哥为世子,惹恼了王爷,王爷一连几个月都没歇在李侧福晋地院儿里,会不会是李侧福晋坐不住了,所以派大格格去各处套套近乎?”
可话一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不过去,毕竟李侧福晋失宠并非一日两日,前些日子大格格还是一副倨傲的模样:“近日您与钮祜禄格格走得近,奴才看不如等着明儿您问问她?”
向来没主心骨的耿格格却是坚决摇了摇头:“不成。”
“王府上下谁不知道钮祜禄格格聪明?就连福晋对上她都得谨慎三分。”
“这些日子她有事没事就往咱们院子里跑,很是不对劲,王府中哪里有什么心地良善的好人?”
说着,她更是生出一种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弘昼打算的心态来:“说起来我进王府比钮祜禄格格还早些,可不管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身家不丰,可伺候王爷这么些年也是有些体己银子,嬷嬷有空多四处打点打点,也得寻摸出自己的门路才是。”
“唉,好。”常嬷嬷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这等话早在耿格格刚入王府时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可耿格格却是一副“我只要过好自己日子”的态度,如今耿格格上进起来,她比谁都高兴,更是趁热打铁劝道:“这事儿交给奴才,您放心就是了。”
她瞧了眼趴在炕上专心致志玩虎头娃娃的弘昼,决定从弘昼下手,继续劝道:“奴才知道有些话说了您不爱听,可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却不得不说,偌大一个王府,您容貌生的比年侧福晋还要强些,上次您打扮一番,王爷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您,您总得替五阿哥想想才是。”
耿格格迟疑片刻,只道:“我心里有数的。”
在这方面,弘昼是赞同常嬷嬷的,毕竟你不害人,不代表人不害你,当日若耿格格是个性子要强或得宠的,年侧福晋就算再得宠,也不敢在她身怀六甲时上门闹事儿,这分明就是柿子挑软的捏!
常嬷嬷寻摸门路也非一时半会的事儿,果真如耿格格所料,先前日日带着弘历来缓福轩说闲话的钮祜禄格格好几日都没来了。
小小年纪的弘昼再一次见识到了朱门大宅中的险恶,从前钮祜禄格格为了示好,经常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耿格格,可真涉及到辛秘之事,就守口如瓶起来。
但大格格为何突然转了性,却叫弘昼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四爷傍晚时分来到了缓福轩。
虽说比起年侧福晋,钮祜禄格格,四爷到缓福轩的次数并不多,可与从前比起来却是翻了几倍。
耿格格也是将常嬷嬷的话听了进去,听说四爷来了,还专程换了件水红色缂丝褙子,从前她大多穿的都是些天青色,月色这些颜色浅淡的衣裳,可她与柔美的年侧福晋不一样,她五官出挑,这样素净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仅不显柔美,反倒有几分寡淡。
四爷本是心情不佳,瞧见这一抹红后是眼前一亮,难得夸了她一句:“……你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倒还不错。”
众所周知,四爷是个完美主义者,能得他一句不错已是十分难得。
耿格格笑了笑,站在四爷身侧恭顺伺候茶水点心。
四爷本就寡言,与沉默的耿格格在一起没多少话可说,便将注意力放在正撅着小屁股玩九连环的弘昼身上。
偏偏弘昼正研究九连环研究的起劲,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四爷不由想起弘历和小时候的弘时来,这两个孩子每每看到他总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他生在紫禁城,长在紫禁城,知道其中门道多的很,就比如他,尚在襁褓中时故去的孝懿皇后便时常拿明黄色的布逗他,事后会拿他爱吃的糕点哄他……这就像训猴儿似的,叫他一瞧见皇上下意识就凑上前去。
这是紫禁城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之一。
李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用的什么法子,他不得而知,却是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待儿子们一向不亲近,弘历与弘时怎会这样喜欢他?
四爷下意识扫了眼耿格格,如今耿格格正哼哧哼哧给他剥山核桃,剥的专心极了,连句话都没有。
这世上多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唯有耿氏是真糊涂,自己想吃山核桃难道还需要她去剥?换成旁人,早就十八般武艺使了出来,唯有她才会剥山核桃。
他觉得自己还是多照拂耿格格母子的好。
他忍不住拍了拍弘昼的小屁股。
弘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搭理他。
这等成年人弘昼见得多了,若自己搭理他,他怕是会变本加厉的。
弘昼在一堆虎头娃娃、拨浪鼓等幼稚玩具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九连环,如今正玩的起劲,可不想有人打扰。
只是下一刻他却听到四爷道:“……你平素可曾发现这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耿格格一愣,道:“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皱眉看向弘昼:“我觉得弘昼看着不大聪明的样子……”
弘昼:???
他顿时觉得手中的九连环不香了。
自己不就是不肯喝奶,撒尿到他那阿玛身上,不愿意搭理他阿玛吗?怎么就看起来不大聪明?
他第一个不服!
耿格格耐着性子解释道:“您多虑了,这孩子聪明得很,他不爱吃芫荽,上次乳娘给他的肉糊糊里加了些,这碗还未端到他跟前来,他就将碗推开了,妾身见了以为是巧合,后来又试了一次,发现果真是如此,别说尝一尝芫荽,他连闻上一闻都不喜欢,便是将芫荽剁的碎碎地,也别想骗过他。”
“他啊,就是没有寻常孩子顽皮,长大后定是个挑食地懒家伙。”
说起儿子来,她眉里眼里是藏不住地笑意,半点没有从前地卑怯。
四爷觉得她这样不争不抢,一门心思过好自己小日子的性子也挺好的,直道:“弘昼没事就好,以后你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告诉福晋一声,府中多少有人会怠慢你们,敲打几次就好了……”
他想着福晋抱养弘昼不成,思忖片刻,话头一转:“罢了,直接差人告诉我吧。”
耿格格却没那么些七弯八拐的心思,脱口而出道:“王爷,福晋管着内院,妾身不是该去找福晋吗?妾身先前就听说福晋近来有些不舒服,莫不是福晋身子还没好?”
这下真怨不得她蠢笨,实在是四爷向来不会在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费心思,她又非四爷心尖上的人,从未感受过此等偏爱,也就不敢往四爷要替她做主这方面想。
四爷一噎,摸着下巴道:“不是,是近来大格格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叫福晋暗中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好人家,所以王府中的琐事想必她就有些顾不上。”
说着,他更是叮嘱道:“这事儿唯有福晋知晓,你对外莫要多言。”
耿格格愣了愣,不明白阖府上下只有四爷与福晋知道的事儿,为何四爷会告诉她。
不过,她还是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更是明白大格格的示好为了哪般,阖府上下人人都知道李侧福晋与福晋之间不对付,想当年李侧福晋得宠程度简直能与如今的年侧福晋相媲美,下崽子似的一连生了好几个孩子,更是从侍妾抬为格格,再封为侧福晋。
偏偏李侧福晋又不是个安份的主儿,没少在福晋跟前上眼药,当初福晋所出的弘晖没了,她还明里暗里炫耀自己刚得了三阿哥弘时,可把福晋气的够呛。
后来李侧福晋虽不得宠,但有一儿一女傍身,并不惧侧福晋。
可如今到了大格格说亲的时候,便显露出侧福晋与福晋的差别来,纵然侧福晋是上了玉蝶的主子,但若福晋存心使坏,想为大格格定下一门不怎么好的亲事,只要四爷点了头,李侧福晋也无转圜的余地。
所以大格格放下姿态,不仅对四爷孝顺了许多,也想在王府中树立个好名声,说不准旁人还能替自己在阿玛跟前说说好话,兴许阿玛念着自己的好,自己的亲事多上上心,免得自己被福晋捏在手掌心里揉搓。
但就连弘昼都觉得李侧福晋母女两个完全没必要担心,且不说大格格的亲事须四爷点头,就说福晋向来要面子,断然不会在这等事上落人把柄的。
弘昼一边听着四爷与耿格格闲话,一边漫不经心玩着手中的九连环。
只听“啪嗒”一声,他手中的九连环分开来。
耿格格顾不得四爷在场,惊喜扬声道:“弘昼,你,你将九连环解开了?”
弘昼捣鼓这九连环已有几日,先前不过是拿这九连环打发时间,方才却是憋了一口气,谁叫四爷怀疑他是个小傻子来着?
如今他更是举着解开的九连环,嘴里咿咿呀呀叫着,像显摆似的看着四爷,仿佛在说——我才不是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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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相较于耿格格的欣喜若狂,四爷却是镇定许多,觉得弘昼不过是瞎猫撞见死耗子,聪明点的孩子也不过七八岁才能解开九连环。
对上雀跃的耿格格,四爷也没泼她冷水,只道:“我听说前几日大格格过来了?”
耿格格点头称是。
她觉得四爷这话问的是没头没脑的,如今见四爷脸色沉沉,也不敢随便接话。
四爷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他知道李侧福晋着急格格的亲事,他这个当阿玛的没有不着急的,可今年年头皇上下令将大格格封为郡君,他想着皇上对大格格的亲事是不是另有安排,便一直没动。
可等了足足三个月,皇上再没下文。
如今皇上是愈发叫人捉摸不定。
若大格格年纪再小些,四爷不会着急,但许多像大格格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当了额娘,叫他怎能不急?便私下与谋士商讨起此事来,想着不如私下先相看人家,若皇上无给大格格赐婚的意思,就不必再浪费时间……谁知这事刚敲定,大格格就急吼吼四处走动。
先有李侧福晋撺掇着自己立三阿哥为世子一事,再有大格格定亲一事,四爷对李侧福晋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四爷又略坐了坐,这才离开。
耿格格还沉浸在弘昼小小年纪就能解开九连环的喜悦中,忍不住在弘昼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称赞道:“咱们弘昼可真厉害!”
弘昼再次咯咯直笑。
一旁的常嬷嬷却若有所思道:“格格,奴才琢磨王爷方才的话,只觉得有些不对劲,王爷既要福晋暗中帮大格格说亲,这事大格格怎会知道?奴才觉得您这些日子不如对外称病好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耿格格想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常嬷嬷当即就派了梅儿与福晋知会一声,谁知道梅儿却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昨日钮祜禄格格就对外称病,躲在院子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耿格格一点都不意外,索性安心躲在院子里陪弘昼起来。
刚到傍晚,缓福轩就来了人。
来的是四爷身边的陈福,虽不如苏培盛得脸,却也是四爷跟前极有脸面得,他请安后则托出来一个精美的小缠枝纹紫檀木匣子:“……这里头是一整套鲁班锁,王爷闲来无事时会拿在手里把玩,可王爷说既然五阿哥对这些感兴趣,便差奴才给五阿哥送过来。”
四爷是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他的藏品一贯是珍而美。
随着耿格格将匣子打开,弘昼只见上下两层鲁班锁码的是整整齐齐,用的乃是像等的梨花木,每一讴木块上的纹理清晰细腻,“九通”上镶着晶莹的小琉璃珠子,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九通散发着熠熠光彩,很是夺目。
像“笼中取宝”里头更是放着一颗硕大圆润的东珠,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最最关键的是,弘昼瞧着这一个个鲁班锁表面光滑,一看就是四爷从前时常捏在手里把玩的。
耿格格虽出身不显,可来雍亲王府这么些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眼就瞧出这套鲁班锁是好东西,连声道谢。
而后,常嬷嬷更是塞了一锭银子打赏给了陈福。
自上午将九连环解开后,弘昼就觉得百无聊赖,如今对上这一整套鲁班锁又来了兴致,更是心中暗想四爷对他们母子两个也不算太坏。
但若是他知道四爷回去书房后是苦思冥想,仍担心他是个小傻子,实在放心不下才将这一套鲁班锁送来试一试他,他怕是要气的七窍生烟。
可说实在的,弘昼的确不大像这个年纪的小婴儿,寻常婴儿一个铃铛都能被逗笑大半个时辰,严谨的四爷觉得自己的怀疑并无道理。
耿格格却是怎么瞧弘昼怎么好,从匣子里捡出两个简单的鲁班锁递给弘昼,陪着弘昼一起玩了起来。
很快,常嬷嬷就匆匆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将屋内的丫鬟都遣了下去,声音更是压的低低地:“格格,奴才打听到王爷从咱们这儿离开后就去了李侧福晋那儿,可王爷没多久就走了,王爷面上一贯看不出喜怒来,但李侧福晋却是哭着追到了院子门口,发髻都散了,眼睛更是红通通的,想必王爷定是恼了她……”
说起这事,就连常嬷嬷都直摇头:“天下当父母的很少有人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好,甭管四处套近乎是大格格的主意还是李侧福晋的主意,王爷只会将这笔帐算在李侧福晋头上。”
“况且大格格虽已十七岁,但哪里有探听到前院消息的本事?想必王爷心里明白的很。”
耿格格也是低声道:“我听说当年福晋所出的大阿哥没了后,想将李侧福晋所出的孩子抱到正院养着,可李侧福晋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王爷想着李侧福晋所出的孩子已经记事儿,便没有答应。”
其实她觉得若大格格真养在正院,不一定比如今情况更糟,起码不会养成如今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性子。
她看着炕上拨弄鲁班锁的弘昼,愈发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对着常嬷嬷道:“先前我与嬷嬷说若有机会在王府中买通些人,如今还是等等吧,起码等这个风头过去了才是。”
常嬷嬷是个心里有数的,早就如此安排了。
雍亲王府中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李侧福晋愁,年侧福晋喜,毕竟她虽得宠,对上资历颇深且有一儿一女的李侧福晋,众人对她不见得比对李侧福晋更敬重,如今李侧福晋失势,无形中她的身份就拔高了不少。
不愁不喜的钮祜禄格格听说四爷送了鲁班锁去缓福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站着她跟前的流滢:“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鲁班锁王爷一向很喜欢,怎么会随手赏给了五阿哥?”
流滢是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宫女,模样普通,性子大方活泼,很擅交际:“奴才问过陈福公公身边的小顺子了,虽不敢确定,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钮祜禄格格沉默片刻道:“好,我知道了。”
她是知道那个鲁班锁的,想当初年侧福晋没有进王府,她也是得宠的,怀着弘历时还曾煲汤送去了前院书房,就见着那装鲁班锁的匣子放在四爷右手边,想必四爷闲暇无事时经常把玩。
东西珍不珍贵倒是其次,可四爷的心意才是难能可贵。
一旁的金嬷嬷试探道:“格格,您说耿格格是不是在装傻?”
“她哪里有这本事?她啊,的确是个脑袋不灵光的。”钮祜禄格格苦笑一声,眼神落在弘历身上,只见刚九个月的弘历就已像模像样开始认字,这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她知道论恩宠自己比不过年侧福晋,论情谊自己比不过李侧福晋,论家世自己比不过福晋……所以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弘历身上。
在她看来,福晋与年侧福晋以后都难有身孕,李侧福晋惹恼了四爷且又年纪大了,再次承宠比登天还难,算来算去王府中可能也就这么几个孩子,自己好生培养一番,弘历被立为世子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至于三阿哥,在她看来,若四爷真属意于三阿哥,早就将他立为世子了,就李侧福晋那样的棒槌,三阿哥又能好到哪儿去?
钮祜禄格格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吩咐金嬷嬷包了两样点心,顾不得自己与耿格格身在“病”中,再次去了缓福轩一趟。
钮祜禄格格是去“探病”的,一进缓福轩就嘘寒问暖,闲话说了一箩筐,绝口不提鲁班锁的事儿,甚至还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大格格先前为何与咱们示好吗?大格格是王府中唯一的女孩,一向眼高于顶,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先前之所以对弘历与五阿哥示好,是为了她的亲事。”
摆弄着鲁班锁的弘昼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自李侧福晋撺掇着四爷立世子一事后老实了许多,不敢随便蹦跶,但架不住年纪不小的大格格十分担心自己的亲事,从李侧福晋的闲言中知道四爷要给自己说亲,就自作主张起来。
可到了最后,四爷只会将这笔帐算在李侧福晋头上,怪她没教好大格格。
说到最后,钮祜禄格格都忍不住摇摇头:“……今日李侧福晋带着大格格去了前院书房请罪,王爷却是谁都没见,李侧福晋一狠心,这么热的天就带着大格格跪了下来,足足跪了大半个时辰,跪的李侧福晋与大格格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她们母女想使苦肉计,无非想着王爷就算不在意李侧福晋的死活,却也是心疼大格格的,可她们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算到不光王爷没露面,甚至都没从差苏培盛出来一趟,可见王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弘昼竖着小耳朵听的是认真极了。
可偏偏钮祜禄格格话说到这儿是戛然而止,吊足了人的胃口。
耿格格好奇道:“那后来了?”
钮祜禄格格笑了笑,低声道:“最后自然是李侧福晋撑不住了,偏偏她还要摆出一副慈母做派,说是大格格撑不住了,要先陪着大格格回去……”
说着,她看向耿格格,正色道:“王府中我也就与你投缘些,这几日府里情况不对,我也不敢随便走动,所以才没带着弘历前来与你们说话。”
这几句解释的话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但哄一哄从前的耿格格却是绰绰有余。
弘昼再次忍不住在心里叹气,钮祜禄格格恨不得生了一百八十个心眼子,额娘哪里是她的对手?他那额娘,心眼子不是负的他就阿弥陀佛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耿格格却笑道:“不妨事,咱们两个本就是闲来无事才凑在一起说说话,若有事儿你只管去忙,王府中不比别处,谁都有忙的时候。”
这一番话说的若不是怕人起疑心,弘昼恨不得要替额娘鼓掌起来,耿格格话里话外皆是“我与你又不是很熟”的意思。
想想也是,就算钮祜禄格格怕惹祸上身,大可以派人送信,却是一连几日没有动静,分明就是想叫这把火烧到耿格格身上来。
从前钮祜禄格格没有将耿格格放在眼里,可如今却不得不防有了儿子的耿格格,歪藤结好瓜几率虽小,却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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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耿格格虽不聪明,却也不傻,先前不争不抢不求上进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可如今有了弘昼,一颗心恨不得分成两瓣用,是小心又小心,自己被人利用事小,就怕牵连到弘昼身上。
钮祜禄格格还是第一次见到耿格格这般模样,愣了愣才回过神来,笑着又闲言几句这才离开。
事后耿格格与常嬷嬷道:“……我难不成是个傻的?她明明知道王爷会因大格格的亲事生气,若我拎不清送去回礼,王爷彻查下来说不准还以为我和李侧福晋是一拨的,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她处处与我交好不过是见我没心眼,想拿我当枪使罢了!要不然无缘无故的,她一日日闲着没事来找我闲话?”
常嬷嬷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想着自家主子终于振作起来,顿时连连附和。
接下来钮祜禄格格闲来无事也来找过耿格格几次,只是耿格格待她并不热情,她又是个聪明的,一来二去就没怎么再来缓福轩。
但四爷前来缓福轩的次数却渐渐多了起来,虽比不得去瞧年侧福晋的次数,勉强却也能与看钮祜禄格格的次数差不多。
四爷每次过来都要看看弘昼摆弄鲁班锁的进展如何,看着弘昼再没成功过,便将他上次解开九连环归功于瞎猫碰上死耗子,便对弘昼愈发上心。
加上大格格,四爷也就四个孩子而已,若其中一个孩子是傻的,那可真是够糟心的。
实则弘昼已成功拆解了大半的鲁班锁,却怕惹人起疑心所以才一直藏拙,如今见四爷拿着鲁班锁像逗猴儿似的逗自己,小脸一转,懒得搭理四爷。
他心里更是忍不住想——您就算是逗猴儿也得有逗猴儿的样子,拿着鲁班锁对着自己直晃,从头到尾没几句话,谁愿意搭理您?
四爷的寡言不光对着弘昼母子如此,偌大的雍亲王府,除去年侧福晋,他对谁都是这样。
如今四爷瞧着撅着屁股对着自己的弘昼,是愈发担心,这孩子一匣子鲁班锁能捣鼓这么久,偏偏对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都不感兴趣,莫不是真是傻的?
但四爷对着耿格格却不好直言,只好闲暇无事时前来多观察观察。
他是个极较真的性子,不管对上什么不弄个水落石出心里不踏实,偏偏对上弘昼心里没谱得很,一日看这孩子像有点问题,可过两日来看觉得这孩子好像又挺正常的……日复一日下去,他觉得自己被弘昼折磨的厉害。
弘昼却半点不知道四爷的心思,每日玩着鲁班锁,时间过的快得很。
到了秋日,四爷就进宫面见皇上请皇上给大格格赐婚,他为大格格挑选的夫君纳喇·星德家世并不显赫,所属下三旗镶红旗,先前曾跟随皇上讨伐耿精忠立下赫赫战功,不甚显赫的家世加上出众的战功,导致纳喇·星德说亲之路并不顺畅,家世好的瞧不上他,若家世一般的他又瞧不上。
自太子两立两废后,四爷深知皇上最忌讳皇子们结党营私,日日端的是闲人做派,就连为唯一女儿挑选的夫君也是中庸之人。
可他越是如此,皇上就越觉得他无欲无求,越是高兴,不仅当即答应这门亲事,还将大格格封为怀恪郡主,更是命礼部与钦天监负责怀愘郡主的亲事。
但这消息传回雍亲王府,李侧福晋哭的是眼睛都肿了。
纳喇·星德家世不显也就罢了,还是个武将,当今圣上重文轻武连她这个内宅妇人都知道,皇上倒是借了怀恪郡主的亲事拉拢了人心,可她的女儿以后该怎么办?武将与妻子聚少离多不少,刀剑无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难不成叫她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不成?
但李侧福晋却也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皇上都已经点头,再无转圜的余地。
子孙满堂的皇上得四爷提醒,终于想起这个怀恪郡主这个孙女已是年纪不小,便命礼部与钦天监紧赶慢赶,腊月里,怀恪郡主下嫁于纳喇·星德。
怀恪郡主大婚这一日,四爷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悲来,却是多喝了好几杯酒。
这一日,就连一岁出头的弘昼都被打扮的喜气洋洋,穿着簇新的红袄,本就生的白胖的他看起来像年画上的福娃似的,任谁见了都想捏一捏。
耿格格怕炮竹声惊了弘昼,带着他去凑了会热闹很快就回来了,将弘昼放在炕上,拿调羹喂他吃肉羹。
如今的弘昼已会开口说话,却是词汇有限,大多是一两个字一两个往外蹦,却是“额娘”两个字咬的极清晰,每每逗的耿格格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弘昼吃了半碗肉羹就打住了,这个年代众人觉得孩子长得越胖越好,他却不能放任自己继续横向发展,别开脸,奶声奶气道:“额娘,不,不……”
耿格格拿帕子擦干净他的嘴角,笑着道:“咱们弘昼吃饱了是不是?”
弘昼点点头:“是。”
耿格格就拿着鲁班锁陪弘昼玩了起来,刚玩没多久,梅儿就走了进来,因王府中有喜事儿,连杏儿这等丫鬟也穿的也十分喜庆,每人头上还戴着红色绢花,脸上更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格格,奴才刚凑了热闹回来,郡主已经被接走了,眼泪将衣裳都给浸湿了,李侧福晋更是眼睛肿肿的,瞧见郡主出了二门,眼眶又红了,那时候奴才虽隔得远,却瞧的清楚,王爷扫了她一眼,吓得她眼泪都不敢掉……”
耿格格不以为意道:“就郡主那性子,若真是嫁入高门,以后的日子才是难了!”
她虽没见过纳喇·星德,却也听福晋劝过李侧福晋两次的,虽说纳喇·星德家世不算出挑,却是一表人才,虽是武将,却是粗中有细,不会对怀恪郡主不好,但这等话,李侧福晋却听不进去,在她看来,只有嫁入高门当主母才算嫁得好。
弘昼见耿格格与杏儿说话,拽着她的手要她陪自己玩。
耿格格笑着道:“好,好,额娘不与杏儿说话,陪你玩好了。”
她对弘昼说是千依百顺都不为过,弘昼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就耿格格这样子惯着孩子,历史上的和亲王变成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他倒挺喜欢这人设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耿格格陪弘昼玩的间隙,抽空还与梅儿吩咐道:“……今日大厨房定忙的抽不开身,弘昼的吃食想必也顾不上,你们去大厨房拿点番柿、鲜虾这些弘昼平素爱吃的东西回来,咱们自己在茶房煮些粥给他吃。”
继而她又吩咐起弘昼身边的聂乳娘来:“今儿外院热闹,内院也闹哄哄的,弘昼一向胆子大,却也怕夜里哭闹,你先在屋子里点些太医开的安神香,这样弘昼夜里也能睡得好些,不过燃了香之后得打开窗户通通风,弘昼向来不爱闻这些熏香……”
弘昼看着耿格格温柔美丽的侧脸,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没有穿成奴才太监,也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爷爷是皇帝,阿玛是皇帝,哥哥还是皇帝,更有对自己极好的额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原先在襁褓中,弘昼只觉得耿格格的性子太过于怯弱,虽说这一年的时间里改了不少,可对上钮祜禄格格等人却依旧是以卵击石,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渐渐长大,会保护耿格格的。
弘昼已将自己视为耿格格的亲生儿子,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活了两辈子,都没人比耿格格对他更好。
耿格格虽正与乳娘说着话,但余光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弘昼,见弘昼呆呆看着自己,柔声道:“弘昼,你看着额娘做什么?可还是要额娘与你说故事?”
自四爷怀疑弘昼是个小傻子后,对这个儿子明显上心多了,更是寻摸了许多稚童读的故事书送过来,交代耿格格多给弘昼读读。
正好弘昼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耿格格便一日日给弘昼念起故事书来,念的是口干舌燥,一天要喝好几盅茶。
弘昼摇了摇头,“额娘,歇歇!”
耿格格脸上堆着笑:“好,额娘歇一歇。”
嘴上说着歇一歇,可她却一边照看弘昼一边给弘昼做起春裳来,虽说王府中有针线房,但针线房做的里衣却是针脚不够细密,她怕伤着弘昼娇嫩的皮肤,所以宁愿自己累些也要亲自动手。
因今日是怀恪郡主大喜的日子,内外院都是人,故而一整日的时间耿格格都带着弘昼呆在缓福轩中,呆着弘昼是无精打采,原先每日他都要耿格格带着他去花园玩耍,毕竟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夺人性命,他得强身健体,势与弘历比命长。
但弘昼也是知道分寸的,傍晚吃了番柿鲜虾丸脸上仍没什么笑意,正当耿格格估摸着宾客都已经走了,是不是打算带着弘昼去花园逛一逛时,却见着杏儿急匆匆闯了进来:“格格,格格,王爷朝咱们院子走来了。”
这话惊的弘昼顿时来了精神,抬头看向耿格格,耿格格面上简直可以用“不敢置信”来形容,低声道:“王爷怎么会过来?他,他不是该去李侧福晋那儿吗?”
弘昼心里暗道:好家伙,四爷这是一点脸面都没打算给李侧福晋留啊!
不过就李侧福晋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明日只怕就要找耿格格算账的,四爷想必也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弘昼的不解在瞧见四爷那一刻顿时是烟消云散,四爷一进来,先是在他白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继而道:“弘昼,你想不想阿玛?”
弘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说他了,满屋子人都像见了鬼似的——这可不是四爷平素会说出来的话啊?
可很快弘昼就闻到了四爷身上浓烈的酒味儿,瞬间就明白了,哦,原来四爷这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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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弘昼并不排斥喝酒,但闻到旁人身上如此浓烈的酒味多少有些不舒服。
偏偏他一挣脱,四爷却将他抱的更紧了。
不光如此,四爷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更是落于耿格格面上:“你说,弘昼会说话已经有些日子了,为何偏偏不会喊‘阿玛’?”
这话问的耿格格一时语塞,虽说四爷前来缓福轩的次数比从前多了些,却是四五日来一趟的频率。
她斟酌道:“小孩子说话有快有慢,想必过些日子五阿哥就会喊‘阿玛’了。”
显然四爷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可是记得清楚,弘历最先学会的就是“阿玛”两个字,当今将弘昼抱在怀中,道:“来,弘昼,叫阿玛。”
“阿,玛。”
“跟我读。”
“阿,玛。”
在弘昼记忆里,四爷抱他的次数是屈指可数,想必抱别的孩子也是如此,故而抱的他并不舒服,再加上那刺鼻的酒味儿钻进鼻腔,他灵机一动,索性一口答应下来:“哎。”
平素聪明的四爷在酒精的摧残下反应慢了半拍,又教了弘昼一遍,弘昼再次恬不知耻答应下来:“哎……”
四爷这才反应过来,不轻不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
他这一巴掌下手并不重,可架不住弘昼屁股肉多,故而声音略大。
这可把耿格格吓得够呛,连忙跪了下来:“王爷息怒,五阿哥还是个小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弘昼:哼,谁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
随着耿格格一跪,屋子里几个伺候的奴才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道:“王爷息怒!”
这声音一大,四爷的酒也散了些,将弘昼交给一旁的乳娘,揉着眉心道:“你不必害怕,我还不至于与一个一岁出头的孩子计较。”
说着,他更是对着苏培盛吩咐道:“叫厨房送些醒酒汤来。”
一刻钟后,苏培盛就恭恭敬敬端着醒酒汤上来,大厨房用的乃是宫中的方子,四爷一碗醒酒汤喝下去,眼神中的混沌就消散不少,看着又是平日寡言的模样。
但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儿,四爷仍记得清清楚楚,觉得自己拍在弘昼屁股上的巴掌一点不冤枉:“……我记得弘历八个月的时候就能喊‘阿玛’、‘额娘’,弘昼都已过了一岁,怎么会说的话还这样少?”
耿格格小心道:“小孩子说话本就有早有晚,钮祜禄格格聪明,四阿哥随了她,想必就说话早些,妾身蠢笨,这五阿哥说话就会晚些……”
四爷见她有自知之明,反倒被她逗笑了。
只是他这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
虽说他一向是喜怒都不形于色,可耿格格却一眼都能看出来他今日不高兴,大着胆子道:“王爷今日可有烦心事?”
“怎么,你都看出来了?”四爷说这话时,苏培盛早有眼力见的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带了下去:“可见你也不算蠢笨,只是从前对有些事情不上心而已。”
耿格格低头笑了笑。
四爷看着炕上散落的鲁班锁发怔,怀恪郡主是他膝下唯一的女儿,今日嫁入,他难受的很。
可偌大一个雍亲王府,福晋刻板寡言,李侧福晋心比天高,年侧福晋身子羸弱且敏感,钮祜禄格格聪明过人……方才站在内院门口,四爷彷徨了好一阵竟无处可去,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了缓福轩。
他觉得耿格格正好,憨厚本分,就算自己真流露出伤感不悦的神色,耿格格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可这一次他却想错了,耿格格不光看出他不高兴,还猜测他是因为怀恪郡主出嫁一事伤感,为人父母者,将心比心,若她是怀恪郡主的父母,一样也会难受的。
女孩不比男孩,便是公主、郡主嫁人,若夫家对她不好,多少也会受些委屈。
饮酒过后的四爷话多了不少,低声道:“怀恪这就嫁人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我记得她刚出生时皱皱巴巴、很小一个,一转眼就长成了大姑娘。我知道,她也好,李氏也好,对这门亲事都是不满意的。”
“可如今朝堂动荡,皇阿玛心思愈发叫人琢磨不透,将怀恪嫁入高门不算好事儿,况且怀恪被李氏养歪了,星德虽是武将,却脾气不错,能够包容她……”
这话,他无人可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与李侧福晋说了,李侧福晋也是听不进去的。
有些时候话压在心里时间久了并不舒坦,四爷也不管耿格格听不听得懂,感不感兴趣,索性将话都说了出来。
耿格格笑着道:“如今郡主年纪还小,自不懂王爷的一片心意,等着过几年郡主再大些,生儿育女后,郡马爷对她也好,她便知道这门亲事的难能可贵了,您是当阿玛的,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那么多?只要郡主过得好,您就开心了不是?”
想必是她见着四爷还有几分醉意,所以胆子也大了些。
四爷还是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话,心情略好了些,第一次觉得耿格格的老实乖觉也不是坏事,站起身道:“你说的有道理,时候不早了,你们歇着吧。”
说着,他借着酒意再次拍了拍弘昼的屁股:“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喊我‘阿玛’。”
耿格格连忙为四爷披上大氅,送他出门。
行至缓福轩门口,四爷这才扭头对她说:“外面冷,回去歇着吧,今日我说的话莫要与人多言。”
耿格格一向是独来独往惯了的,如今正色应是:“王爷放心好了。”
刚过了一岁的小弘昼托四爷的福,到了第二日,不管是耿格格,还是常嬷嬷、乳娘等人,每个人都围绕在她身边教他喊“阿玛”,想着叫他下次见到四爷时能够亲亲热热喊上一声“阿玛”。
偏偏弘昼一身反骨,死活不张嘴。
在他看来,四爷这个父亲当的也太容易了些,每每前来缓福轩问上他几句,到了旁人嘴里就成了个合格的父亲。
他不肯张口喊“阿玛”,谁拿他都没办法。
到了最后,耿格格无奈道:“……罢了,不会就不会吧,只要他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够了,像四阿哥那样,实在活得太累了些。”
就连她都听说钮祜禄格格对一岁半的弘历教导极严,已开始给弘历启蒙。
弘昼脸上笑开了花,觉得自己距离咸鱼之路又近了一步。
又隔了一天,就是恪靖郡主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耿格格就给弘昼穿戴整齐,带着他前去正院给福晋请安,不光弘昼、弘历到场了,就连宋格格与几位侍妾也都早早到场,毕竟四爷喜不喜欢李侧福晋是一回事,但对恪靖郡主还是上心的,对外他们得表现出和和气气的,如此才不坠了四爷的面子。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说话,但凡这等场面一向是以钮祜禄格格为首,其余人旁听的局面,她笑眯眯道:“……郡主是王爷膝下唯一的女孩,别说王爷将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着,如今郡主嫁人了,就连咱们都舍不得。”
她正说着话,年侧福晋与李侧福晋先后到场,比起一脸苍白的年侧福晋,一脸青色且憔悴的李侧福晋脸色显然更为夺目。
众人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在她伤口上撒盐,请安后,没人敢主动与她搭话,她便一个人黑着一张脸坐着。
很快福晋也露面了,看向脸色沉沉的李侧福晋道:“……今日是怀恪回门的好日子,你脸色这样难看像什么样子?这门亲事是王爷进宫与皇上求来的,你这是对郡马爷不满意还是对皇上与王爷不满意?若今日你如此脸色传出去,叫王爷如何自处?”
她看李侧福晋不顺眼已非一日两日,先前李侧福晋得宠时她不愿意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惹四爷不痛快,可如今四爷都没有将李侧福晋放在眼里、心里,她自是痛打落水狗。
李侧福晋面色愈发难看,最后却是嗫嚅道:“是。”
话毕,她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等四爷过来后,李侧福晋更是可怜巴巴看着四爷。
可惜,四爷的目光压根没落在他的身上,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弘昼面上:“弘昼怎么穿的这样少?”
比起被裹成粽子的弘历,弘昼就穿着薄袄,他虽是实心的,可在四爷看来,却也穿的太少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弘昼母子身上,耿格格很不习惯这样备受关注,低声道:“妾身是想给五阿哥穿厚衣裳的,可惜他不愿意,这孩子才一岁出头,主意却是大得很。”
四爷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弘昼却是伸了伸胖乎乎的胳膊,表示自己穿的还挺多的,乳娘对他一向十分小心,生怕他染上了风寒,每日将他穿了一层又一层,偏偏屋子里地笼烧的又暖和,不出片刻他就浑身冒汗,如此一来,自然不肯多穿衣裳。
但钮祜禄格格等人的眼神却还是落在了弘昼身上——任谁都看得出王爷对弘昼十分上心的样子,以前王爷可没这样关怀过弘时了。
就在钮祜禄格格等人胡思乱想时,陈福进来传话道:“王爷,福晋,郡主与郡马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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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被耿格格抱在怀里的弘昼看向门口,很快就见着怀恪郡主与郡马爷纳喇·星德一齐走了进来。
怀恪郡主也是脸色阴沉沉的,丝毫不见新婚喜悦,一副谁欠了她五万两银子的架势,纳喇·星德倒是面色含笑,风光霁月的模样。
弘昼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这位姐夫虽是武将,长得却不错,脾气也很好的样子。
怀恪郡主与纳喇·星德上前给四爷等人请安,虽说在场的都是怀恪郡主的长辈,但像耿格格等人与纳喇·星德却是差不了几岁,故而纳喇·星德给了弘昼等人见面礼后就被四爷请去书房说话。
四爷一走,怀恪郡主就凑到李侧福晋身边,眼眶就红了:“额娘……”
李侧福晋知道女儿这是有体己话要与自己说,便借故说要带着怀恪郡主出去转一转。
等着李侧福晋母女一走,弘历就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手心一摊,奶声奶气道:“弟弟,给……”
他掌心里捏着一块窝丝糖,汗渍渍的。
虽说耿格格与钮祜禄格格没什么交情了,但每日她们都要带着孩子前去给福晋请安的,一来二去,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就熟悉起来,他们可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嫌隙,只知道彼此是亲兄弟。
弘历更时常被教导着得有当哥哥的样子,故而昨日得了一块流心窝丝糖都不忘给弘昼带一块。
先前弘昼只觉得当弟弟还是挺快乐的,如今……他摆摆手:“不,吃了牙牙疼。”
弘历却不由分说将糖塞到弘昼嘴里,眼睛亮晶晶的:“好吃。”
糖应该是甜的。
但弘昼却吃出了咸咸的滋味。
任谁瞧见都会夸赞他们兄弟情深,可唯有弘昼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
弘昼更是主动牵着弘历的小手,笑眯眯道:“哥哥,玩。”
他怎么着也得与未来的皇帝打好关系。
弘历便转头看向钮祜禄格格:“额娘,我想和弟弟一起出去玩。”
钮祜禄格格瞧了瞧外头的天儿,路上虽有积雪,可外头却有太阳升起,点点头道:“去吧,得小心些。”
弘昼与弘历兄弟两个手牵手,兴高采烈出了门。
刚行至院子里,兄弟两个就对视了一眼,弘昼率先道:“哥哥,躲猫猫。”
这般大的孩子都不喜欢做什么都有人跟着,他从前就借着捉迷藏的由头将身边嬷嬷给打发走了。
弘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好。”
他让着弘昼,就让弘昼先躲。
乳娘见状就要跟着,可谁知弘昼却是人小鬼大,带着乳娘去了花园,穿入假山中三下两下就将乳娘给抛下了。
他随便钻进一个洞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里头。
很快,他便听见乳娘四处找寻他的脚步声,紧接着,那脚步声就越来越远……
可没多久,弘昼又听到了脚步声,这次来的不光有脚步声,似乎还有女子压抑的啜泣声:“额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事情已成定局,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额娘知道你喜欢你清表哥,可你是郡主,额娘做不了主,听话,好好与星德过日子,他瞧着……也不算太差。”
嗬,有八卦!
弘昼知道外头的是李侧福晋与怀恪郡主,当今把耳朵竖的高高地,下一刻更是听见怀恪郡主哽咽的声音:“哪里不差?整日一身汗臭味,哪里有清表哥儒雅?”
李侧福晋知道木已成舟,耐着性子劝她,更是低声道:“……这几日你们可还好?你听额娘的话,等着时间久了,你们有了孩子就好了。”
怀恪郡主却咬牙切齿道:“我可不会与他有孩子的,我们都还没有圆房,怎么会有孩子……”
弘昼听八卦听的是津津有味,对这位清表哥更是好奇起来,只可惜李侧福晋与怀恪郡主的声音却是渐渐飘远。
他又等了会,还未见弘历寻来,索性就钻出假山。
刚走没几步,他就见到被乳娘牵着手,哭唧唧的弘历。
弘历找弘昼找了好一会儿没看到人影,被气哭了,乳娘怎么都哄不好,一看到弘昼便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小奶音中还带着鼻音:“弟弟,你躲到哪里去了?”
每次他与弘昼玩捉迷藏的游戏,他都找不到弘昼的人影。
弘昼咧嘴一笑,下一刻更是见到弘历嘴巴一瘪,哭出声来:“以后再也不和你玩捉迷藏了,我每次都找不到你呜呜……”
弘昼差点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怎么都想不到未来的盖章狂魔还有这样一面:“哥哥别哭。”
虽然弘历很受伤,但他时刻谨记额娘对自己的教导,袖子抹了抹眼泪磕巴道:“好,我不哭,我们回去吧。”
弘昼道:“哥哥,你躲。”
弘历有片刻的犹豫。
小孩子一向最爱玩的就是躲猫猫,弘历就算被钮祜禄格格教的老沉却也不例外,在院子里最喜欢和乳娘嬷嬷们玩这个游戏,每次嬷嬷乳娘们一躲起来,他很快就找到了。
小小的弘历有种挫败感,但内心却又想和弘昼玩躲猫猫,谁知就在这时陈福却是匆匆小跑过来:“四阿哥,五阿哥,您们可真是叫奴才好找,王爷正请您们过去了。”
等着弘昼与弘历紧赶慢赶赶去外院书房时,三阿哥弘时已经到场了,他正在听四爷与纳喇·星德说话,纳喇·星德虽是武将,但为人并不粗鲁,言行举止有一种英武之气:“……不瞒阿玛笑话,我在家闲来无事时没什么高雅的兴趣爱好,就是睡睡觉或找朋友喝喝酒。”
说着,他更是忙道:“不过若是郡主想要煮茶品茗或赏雪采梅,我定会奉陪的。”
弘昼站在一旁看着这位姐夫,觉得姐夫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嗯,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四爷对诚恳的纳喇·星德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又与女婿说了几句话,只是说话间,他一直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实在是忍无可忍,扭头看向弘昼道:“弘昼,你为何一直看着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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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弘昼总不能说“我看着姐夫头上戴着绿油油的帽子”之类的话,咧嘴笑道:“喜欢哥哥。”
站在他身侧的弘历低声道:“不是哥哥,是姐夫。”
弘昼正色道:“是哥哥。”
这人能当他一辈子的哥哥,却不好说能不能当他一辈子的姐夫,愿不愿意当他一辈子的姐夫。
纳喇·星德其实方才一进来就注意到这两个毛娃娃,比起故作老沉、一板一眼的弘历,他更喜欢生的敦实白嫩、左顾右盼的弘昼,毕竟他是武将,光是想一想这般小年纪的奶娃娃教的像个成年人就觉得难受。
他布满茧子的手摸了摸弘昼的小脑袋瓜子:“无妨,我也很喜欢弘昼,叫哥哥或姐夫都是一样的。”
寻常像纳喇·星德这般年纪的男子都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可他才刚成亲,看着弘昼这般年纪的小孩自然喜欢得很。
再加上四爷向来寡言严肃,纳喇·星德面对着岳丈多少有些发怵,再加上这时有管事有事询问四爷,他便蹲下来与弘昼说话:“你今年几岁了?”
弘昼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头,奶声奶气道:“一岁。”
纳喇·星德又看向弘历,与两个孩子一来一往,本就俊朗的眉目中更带着几分笑意。
一旁的四爷虽在与外院总管太监高无庸说话,但却一直暗中留意着纳喇·星德,见他对两个幼童都如此耐心,愈发觉得这门亲事选对了。
到了最后,四爷难得对弘昼三个孩子道:“你们姐夫骁勇善战,是大清难得的将才,你们得多与他学一学。”
三个孩子连声应是。
等着回去缓福轩之后,弘昼更是窝在耿格格怀里听她与常嬷嬷闲话:“……我瞧着郡主对郡马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算郡主是低嫁,但夫妻之间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的,哪里能长久?也不知道李侧福晋是怎么想的,就冲着郡主对郡马爷这态度,郡马爷还能笑脸相迎,我觉得郡马爷都是个不错的。”
耿格格一向深居简出惯了的,这等话也就能与常嬷嬷说一说。
常嬷嬷连声附和,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丫鬟进来传话说是郡马爷差人送东西来了。
这下别说耿格格,就连弘昼都觉得有些意外,今日回门时纳喇·星德已经为他们兄弟三人每人都都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他与弘历的各是一套文房四宝,给弘时的是一套明代冯梦龙的古籍,比送给他与弘历的礼物要珍贵些许。
不过弘时与怀恪郡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弘时的礼物比他们贵重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纳喇·星德送来的是一套小小的弓箭,这套弓箭虽做工精细,但瞧着并不是十分珍贵的样子。
梅儿传话道:“那人说在外院书房王爷交代郡马爷若有空闲教一教两位阿哥骑马射箭,正好郡马爷那里有两把小弓箭,所以就送了过来,一把给了四阿哥,一把给咱们五阿哥,奴才想着如意轩室那边也有,所以就收下来了。”
弘昼在心里再一次给纳喇·星德竖起了大拇哥儿,这人虽为武将,却行事周全,以后定大有前途,不愧是四爷选中的人。
但弘昼却是万万没想到,这弓箭分明是纳喇·星德喜欢他才送过来。
有了这套弓箭,弘昼便将四爷送来的鲁班锁抛之脑后,毕竟对小孩子来说玩具永远是新的好,他觉得自己一点没错,接下来几日就抱着这把弓不离手,更是时常射箭,这箭前端已打磨光滑,故而射到人身上也并不疼。
弘昼是爱不释手。
眼瞅着年关将近,就连耿格格都忙碌起来,时常无暇顾及弘昼,他便拿着自己的弓这里射射,那里射射。
这一日,弘昼正举着弓对准门口的毡毛帘子,将帘子上的画眉鸟当作准头,一箭射了出去。
谁知下一刻,门口就传来一声闷哼。
弘昼一愣。
他虽顽皮,却并非熊孩子,整个缓福轩可都没有这么高的人咧。
果然,下一刻他就见着四爷捂着眼睛脸色沉沉走了进来,好在四爷脸色一贯如此,就连真沉着脸也不大看得出来。
四爷一进来目光率先落在弘昼面上:“你额娘了?”
这话一出,他才想起这小娃娃说话还不利索。
一旁的乳娘请安后这才替弘昼答话:“回王爷的话,年关将近,福晋请耿格格去了正院。”
像每院的丫鬟太监打赏多少,年后何时召见家人,新衣服的分发,年饭怎么个吃法……都得拿个章程出来,虽说福晋向来强势,可面上还得装一装温柔贤淑的。
这下,就剩下弘昼与四爷大眼对小眼。
弘昼可不像三哥弘时看到四爷一样瑟瑟发抖,他瞧见四爷眼角连红都没红,继续玩着自己的小弓箭。
四爷等了会,迟迟不见耿格格回来,便拿起弘昼的弓箭来,细细看过后忍不住道:“虽说这箭射出去不疼,可也得小心些,若是害人摔跤就不好了。”
方才是意外,弘昼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当即奶声奶气道:“好。”
这软绵绵的小奶音再加他生的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闲来无事的四爷便逗弄起他来:“如今可会喊‘阿玛’了?喊一声与我听听。”
弘昼装傻,咿咿呀呀叫着。
四爷捏了捏他的小脸,啼笑皆非:“小小年纪就这般顽皮,一看长大后定会惹我生气。”
弘昼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四爷,心想:您看的还挺准。
他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四爷却觉得他十分可爱,当即脸上就露出几分笑容来:“星德送你的弓箭太小了些,等你长大了,阿玛再给你另送一套,到时候带上你,带上弘历,咱们一起去山上骑马打猎,好不好?”
弘昼点头道:“好。”
四爷无奈笑了笑:“你听得懂我说话,会喊‘额娘’,会喊‘哥哥’,怎么就不会叫我?”
弘昼再次给他展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
父子两人一大一小,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好在就在这时候,耿格格就匆匆走了进来:“妾身见过王爷。”
说着,她扫了弘昼一眼,试探道:“王爷,今日五阿哥没惹您生气吧?”
“没有吧。”四爷冲她点点头:“坐吧,今日我过来是有事与你说。”
这话一出,常嬷嬷就极有眼力见的将屋内人都带了下去。
弘昼因年纪尚小,再次被遗忘了。
四爷这才开口道:“先前你给我做的寝衣很是不错,针脚细密且纹路新颖,我记得你一向擅于此道,这几日你多想想,看能不能想出些新颖且细致的花样子。”
耿格格一愣,何时王爷连这等事都操心起来?
四爷低声道:“这事儿不要对外声张,我要这东西有用……曹家与皇阿玛一向私交甚密,如今任江宁织造的正是曹寅,这人从前乃是皇阿玛身边的伴读,颇得皇阿玛信任,他这江宁织造的位置一坐几十年,难免穷驴技穷,明年春日他就要进京面圣,对要带去京城的丝织品是毫无头绪,我想着也许我能帮他这个忙……”
弘昼懂了。
他对大名鼎鼎的曹家也是有所耳闻,曹寅自己是皇上伴读不说,他的阿玛曾是御前侍卫,额娘乃是皇上的乳娘,故而皇上对曹寅十分看重。
如今四爷想以花样子当作敲门砖对曹寅示好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四爷根本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对朝政毫无兴趣,至于什么“天下第一闲人”,“醉心佛道”,弘昼知道这都是他那好阿玛装出来的,这般不过是韬光养晦,为了叫皇上放心于他。
耿格格乍然听说四爷将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她,连忙道:“王爷放心,别的东西妾身懂得不多,花样子……妾身还是略懂些的,今日起我就多画些花样子出来,您过两日来选选看。”
说着,她又添了一句:“您放心,这件事妾身一定守口如瓶。”
四爷点点头,这才离开。
自四爷一走,耿格格就将自己关进书房,又是翻册子又是看自己先前那些花样子,甚至到了晚上连弘昼都顾不上,叫乳娘带着他去歇息,更是柔声对弘昼道:“……额娘不比年侧福晋出生高门,也不比钮祜禄格格聪明伶俐,你阿玛难得有要额娘帮忙的地方,额娘得尽心尽力,不叫你阿玛失望才是,咱们弘昼乖乖的好不好?”
她原以为弘昼会闹腾,谁知弘昼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似的,从炕桌上拿了本故事书塞到乳娘手里:“乳娘,说故事。”
耿格格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觉得自己儿子真真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
但比起乳娘,弘昼还是更喜欢耿格格给她讲故事,虽说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但耿格格却十分耐心,说起故事来更是绞尽脑汁举一反三,反观乳娘干巴巴说完故事就没了下文。
到了最后,弘昼听的是昏昏沉沉,这才睡着。
翌日一早他刚起身,冲到耿格格房里,却见着床铺上整整齐齐,压根没睡过人的样子。
一旁的梅儿解释道:“五阿哥您劝劝格格吧,昨儿格格不知道忙活什么,可是一夜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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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花样子一事乃是辛秘,梅儿并不知情,还以为耿格格兴趣来了为弘昼做新衣裳。
弘昼心疼极了,等他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赶到书房,耿格格仍趴在书桌前描描画画,因熬了一夜的缘故,面容憔悴,眼睑下更是一片青紫,桌上更是码着厚厚一摞作废的花样子。
弘昼上前,不由分说拽着耿格格的手就要走:“额娘,歇歇。”
耿格格笑着道:“咱们弘昼可真是乖孩子,额娘不累,这东西你阿玛要的急,额娘得帮忙赶出来才是,不然会耽误你阿玛的大事的……”
她并不知道四阿哥的野心,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世界,四爷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弘昼见拽不动耿格格,索性熊孩子上身,当即就哇哇哭起来,“额娘,歇歇,歇歇……”
他嗓门大,中气足,这一哭大有一副“你若不停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耿格格没法子,连忙放下笔哄起他来:“好,额娘听咱们弘昼的,歇一歇就是了。”
弘昼拿袖子擦硬挤出的几滴眼泪,这才笑了起来。
等着回去之后,常嬷嬷就招呼着丫鬟们前来上菜。
耿格格比起从前来得宠许多,故而大厨房送来的饭菜也强上许多,就比如今日,常嬷嬷笑眯眯道:“……这道咸肉海鲜粥是大厨房总管孝敬您的,这人是福建人,说昨儿花大价钱从老家运了些新鲜的白贝和海虾来,连夜熬了一锅粥,奴才光是闻一闻都觉得香气扑鼻。”
这就是得宠的好处。
耿格格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如今的泰然自若,吩咐道:“越是年关,这些海货越是昂贵,常嬷嬷,你估了价再加些银子送过去,没道理叫别人出力又出钱的。”
常嬷嬷应了一声,喜滋滋下去。
虽说这笔账看似亏本,但却赚了面子,这是多少银子都是买不来的。
从前大厨房得了什么好东西只惦记钮祜禄格格,至于福晋和侧福晋,她们院里有小厨房,不稀罕他们孝敬,如今耿格格也能得小厨房孝敬,则表明她的身份虽不能与三位福晋比肩,却也与钮祜禄格格平起平坐。
常嬷嬷只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弘昼却对这一锅子咸肉海鲜粥十分感兴趣,虽说投胎在王府,但如今正值九龙夺嫡的关键时候,每条龙不仅不敢在这个时候落人话柄,更是一龙更比一龙节俭,毕竟如今朝中战事不断,谁都想叫皇上瞧瞧他们心系天下百姓,不愿铺张浪费。
所以弘昼一日日吃下来,对每日的伙食也不抱有期待。
耿格格给他盛了一碗粥,叮嘱道:“慢慢喝,当心伤着喉咙。”
自弘昼过了一岁生辰后就不要乳娘喂饭了,如今拿起调羹吹了吹,一口粥喂到嘴里,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更是连连点头:“额娘,好吃。”
咸肉是事先腌好的,放在砂锅里煨了数个时辰是入口即化,软烂香甜,粥里又加了新鲜的海虾与白贝肉,又增添了几分鲜美,一碗粥喝下去,不仅整个人身上暖烘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耿格格瞧见弘昼爱喝这锅粥,便一口没动,本打算要杏儿中午再热了给弘昼喝的,可小小年纪的弘昼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亲自给她盛了碗粥,催促道:“额娘吃饭饭,好吃。”
耿格格没法子,只能听他的话。
到了最后,母子二人一人喝了一碗粥,喝的是心满意足。
一夜没睡的耿格格吃饱了便犯困起来,也不要弘昼催促,就道:“我先进去歇一歇,梅儿,你一个时辰后叫我。”
可等着耿格格进去后,弘昼就对着梅儿道:“叫额娘歇歇。”
梅儿笑着道:“五阿哥放心,奴才心里有数的,奴才不会叫格格起来的,不过是几张花样子,哪里有格格的身子骨重要?”
弘昼这才放心,吃饱喝足的他则巴巴看着聂乳娘,如今他身边有三位乳娘,聂乳娘为首,照顾他最多。
聂乳娘知道弘昼的意思,知道他这是想要自己带他去找四阿哥弘历玩。
聂乳娘是有几分犹豫的。
自弘昼会走路后便时常闹着要去找弘历玩,偌大一个王府,唯有他们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又是亲兄弟,关系好些无可厚非。
原先聂乳娘也是这般想的,时常带弘昼去找弘历玩,只是时间久了,她就察觉出不对来,这两个孩子也就相差三个月,但每每弘昼前去如意室,弘历要么在认字要么在背诗,好几次弘昼去了都要等上好一会儿。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钮祜禄格格一副生怕弘昼也跟着启蒙的架势,叫她带着弘昼出去玩。
在聂乳娘看来,一个孩子也是教,两个孩子也是教,哪怕做做样子教五阿哥认几个字也是好的。
这话她昨日就想与耿格格说的,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聂乳娘犹豫的时候,弘昼就已率先走了出去,她没法子,只能跟了上去。
等弘昼到如意轩的时候,果不其然,钮祜禄格格又在教弘历背诗:“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弘历,跟着额娘背一遍……”
很快,屋内就想起弘历奶呼呼的声音。
弘昼一走进屋子,就瞧见弘历一板一眼的小样子,瞧着还是怪有意思的,上前就道:“葫芦额娘,哥哥……”
他年纪太小,说不清“钮祜禄”三个字,便囫囵管钮祜禄格格叫做葫芦额娘。
钮祜禄格格并不排斥他,任谁瞧见如此可爱的小娃娃不说喜欢,反正是讨厌不起来的。
更何况,聪明入钮祜禄格格知道四爷最喜欢瞧见孩子们和睦的样子,对弘昼自也是欢迎的:“五阿哥来了!弘历现在正在背诗,待会跟你玩,你去外间找你的龟龟玩好不好?”
弘昼乖觉点点头:“好。”
他转身就去找他的乌龟了。
这是钮祜禄格格养在廊下水缸里的一只乌龟,弘昼怀疑这是钮祜禄格格专程为自己准备的,就怕自己打扰弘历学习。
好脾气的聂乳娘面上都浮现几分怒色来,见着弘昼寻到老地方摸出根棍儿搅合缸里的水,一口一个“龟龟”,低声道:“五阿哥乖,咱们先回去好不好?等着晚些时候再来找四阿哥玩……”
弘昼摇摇头。
他知道聂乳娘在生气什么,正是因为聂乳娘事事为他考虑,所以在三个乳娘中才喜欢聂乳娘。
但对他来说,他却是求之不得,若钮祜禄格格要带着他一起启蒙,他保准以后再也不来如意室了。
他觉得钮祜禄格格的行径对个一岁多的孩子来说有些过了,可瞧见弘历乐此不疲的样子,觉得自己这个哥哥真是当皇帝的好苗子,更是在心中替弘历加油打气起来,想着等弘历当了皇上,他好抱大腿。
弘昼一开始与弘历成为好兄弟兼好朋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只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弘历对他好,他也就打从心底将弘历当成亲哥哥。
弘昼漫不经心拿棍棍在水缸里搅来搅去,终于见着乌龟浮了上来,嘟囔道:“龟龟,你说是不是呀?人各有志,我就安安心心当条咸鱼好了……”
他又与乌龟玩了会,就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果然见着弘历匆匆跑来。
弘历手上还拿着个包子,到弘昼面前道:“弟弟,吃包子。”
跟在弘历身后的乳娘笑着解释道:“这是大厨房今日送来的蟹黄包子,四阿哥觉得好,专程给五阿哥留了一个。”
弘昼这才知道原来大厨房的管事不光给缓福轩送了咸肉海鲜粥,也给如意室送了蟹黄包子,当即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似的:“哥哥,好。”
顿时,乌龟也吸引不了弘昼了,他小棍子一丢,牵着弘历的手就进了屋。
乳娘将这个蟹黄包子放在碳盆子上烤了烤,很快屋内就萦绕着蟹肉的香气,这乳娘更笑着解释道:“大厨房说这包子是用蟹肉与蟹黄做成的,蟹黄多,蟹肉少,蟹肉吃多了寒气重,所以放的少,统共送来了四个,鲜得很,咱们格格吃了两个,四阿哥非得给您留一个。”
这蟹黄包子也就弘昼手掌大小,三两口就能吃完。
弘历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正色道:“弟弟,这个包子好吃。”
随着聂乳娘将包子用绢子包好递到弘昼手上,弘历的眼神就一直追随着这包子,更是时不时咽口水。
弘昼尝了一口,直觉美味。
可他不过略用了两口,就将包子递到弘历嘴边,奶声奶气道:“哥哥,吃。”
弘历摇摇头,不去看这蟹黄包子,好像看了就会忍不住似的:“我不吃,你吃。”
就剩下这半个蟹黄包子,两个小娃娃让来让去,到了最后弘历却有几分生气起来:“弟弟吃,你不吃,我不和你玩了。”
弘昼没法子,只好两口将剩下的蟹黄包子吃下肚,笑眯眯道:“好吃。”
这下别说他,就连弘历面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我有好吃的下次再给你留着,谁要我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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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弘昼记得历史上的乾隆帝与和亲王关系十分要好,和亲王骄奢淫逸、荒唐无度,甚至当着乾隆帝的面殴打朝中重臣,乾隆帝也只是轻描淡写训斥几句事情就算揭过了。
如此,弘昼就放心了,当即就拉着弘历的手道:“拉钩钩。”
弘历点点头,正色道:“好,拉钩钩。”
两个胖乎乎的大拇指按了按,许下这个年纪孩子最庄重的诺言。
在外间看书的钮祜禄格格看着这一幕许久没说话,不知想些什么。
候在她身边的金嬷嬷低声道:“格格若是觉得五阿哥太烦人,奴才想法子将他赶走,以后他定不会再来……”
钮祜禄格格淡淡一笑:“怎么,嬷嬷觉得我是因为弘昼打扰了弘历启蒙不高兴吗?我并非鼠目寸光之人,弘历不过一岁出头就知道友爱兄弟,王爷见了只会觉得高兴。”
“至于启蒙一事,他小小年纪本就该边学边玩,若将他逼的紧了,反倒会适得其反。”
“弘历小小年纪就如此聪颖上进,以后定是个念书的好苗子的。”
因年侧福晋的骤然进府,她错失侧福晋之位,她并未伤心难过多久,便将目光放在了世子之位上。
金嬷嬷虽年纪不小,跟在钮祜禄格格身边有些年头,可很多时候仍觉得看不透钮祜禄格格:“那格格是为什么烦心?奴才瞧着您这几日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钮祜禄格格摇摇头道:“我是越来越弄不懂王爷了,原先耿格格年轻貌美时王爷不喜欢她,可在她生下弘昼后却对她上心了不少……”
金嬷嬷劝慰道:“格格不必担心,定然是王爷看在五阿哥的份上才时常去缓福轩的,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耿格格是徒有其表,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但钮祜禄格格却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总觉得耿格格在四爷心里分量重了些,甚至能与她平起平坐。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傍晚时候,钮祜禄格格就听说四爷又朝着缓福轩的方向走去。
钮祜禄格格皱皱眉,低声道:“我知道了,包个封红送过去吧。”
是了,她收买了四爷跟前的太监,但她不似李侧福晋那样傻,敢收买四爷身边的谋士,而是收买了一个小太监,就是想提前知道四爷往哪儿去了,她也能提前做准备。
***
一刻钟之后,四爷就到了缓福轩。
此时此刻,耿格格仍趴在炕上研究花样子,弘昼坐在一旁边玩弓箭边守着她。
比起昨夜,耿格格是愈发专心,她原想着睡个把时辰就起来的,谁知弘昼与梅儿沆瀣一气,导致她足足睡了大半日才起来,不加把劲怎么能行。
四爷一走进来就带进来一阵凉意。
耿格格带着弘昼下炕请安,四爷一把就扶起她道:“不必多礼。”
四爷是个极聪明之人,一眼就瞧出耿格格面上的疲态,再一瞧炕桌上码着厚厚一摞册子,当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四爷不过刚喝了两口茶,苏培盛就将屋内的人都带了下去,苏培盛到底是四爷身边的老人儿,办事妥帖,这次连弘昼都没漏掉,直接被请了出去。
待屋子里没了旁人,四爷这才开口道:“……这花样子我虽急着要,可你的身子骨才是最要紧的事,许多时候一味赶工反倒得不偿失,你不必太着急。”
耿格格谦逊笑了笑:“妾身向来蠢笨,好不容易嘱托妾身,妾身自然得加把劲才是。”
说着,她便将从昨日到今日的成果捧给四爷看。
谁知四爷翻了翻,却是皱皱眉:“样式新颖的不够精细,喏,你看这个,这上面用的是缠枝纹,若用明黄色的金线未免显得太俗气了些……”
耿格格再次见识到了四爷的精益求精,她选出来的十多种花样子,四爷竟一个都没瞧上。
好在四爷对自己也有清晰的认知,说好听了是精益求精,若说不好听了就是吹毛求疵,索性晚上就歇在了缓福轩与耿格格一起想花样子。
他自个儿觉得是与耿格格同心协力,自己动脑耿格格动手,但实际上动手却比动脑子累多了。
四爷一连三日都歇在了缓福轩,累的耿格格眼睑下青紫更浓,不知内情的常嬷嬷只以耿格格是侍奉四爷太辛苦的缘故,高兴的是眉飞色舞。
弘昼见了却是愈发心疼。
原先他与常嬷嬷等人想的一样,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起想想花样子,再花前月下一番,兴许还能叫额娘替他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可细心观察了几日,好像四爷与耿格格在一起似乎毫无旖旎,就更不谈添弟弟妹妹的事儿。
他便时常趁耿格格描花样子的时候前去捣乱,想叫耿格格好好歇一歇,一次两次的耿格格依了他,可次数多了,耿格格便毫不留情叫常嬷嬷将他抱走。
这下,任凭弘昼怎么闹腾也无计可施。
这一日,弘昼再次被耿格格无情关在门外,他百无聊赖,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才是。
谁知就在这时,弘昼却见着李侧福晋身边的曾嬷嬷过来了。
李侧福晋先前虽惹怒了四爷,但怀恪郡主回门当日前去见了四爷一次,父女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旁人无从得知,但怀恪郡主出来时眼眶红红的,从那之后四爷对李侧福晋的态度就好了些。
虽及不上从前,四爷却也没再冷着李侧福晋。
弘昼隐约也能猜到怀恪郡主会对四爷说些什么,连他这个毛娃娃都知道四爷对外是一副富贵闲人的做派,实则却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必怀恪郡主定说什么“我出嫁之后,额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定会想念从前夭折的几个孩子”之类的话,继而掉几滴眼泪,四爷想必就会心软了。
不管怎么说,从前李侧福晋也曾是四爷的心上人,怀恪郡主是四爷膝下唯一的女儿,如今的四爷还没有那么狠心。
趁着曾嬷嬷进去给耿格格请安的空当儿,弘昼也钻进屋内,正好见着曾嬷嬷皮笑肉不笑与耿格格说着话:“……明年一开春德妃娘娘的寿辰就要到了,侧福晋想着给德妃娘娘抄几卷佛经送进宫,佛经这东西就讲究一个心诚则灵,该亲力亲为才是,只是侧福晋自郡主出嫁后身子就不如从前,便想请您过去帮帮忙。”
说着,她更是道:“虽说侧福晋院儿里不缺伺候的人,但奴才们却是笨手笨脚,唯恐污了送给德妃娘娘的佛经。”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李侧福晋还抬出德妃来,耿格格更没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下来。
当即耿格格就要换衣裳去李侧福晋的院子里,弘昼拽着她的袖子道:“额娘……”
他是见过李侧福晋几次的,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耿格格又何尝不知道,如今柔声道:“弘昼乖,额娘不是出去玩,不能带着你一起去,你去晚会弹弓,额娘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说话间,聂乳娘已不由分说将弘昼抱了起来,弘昼没法子,只能任由着耿格格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如弘昼想的一样,李侧福晋根本就没安好心,她近来发现自己在王府的威望不比从前,年侧福晋压她一头也就罢了,甚至王府中的下人对她都不如从前恭敬,便想着杀鸡儆猴一番,好叫众人瞧瞧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很快李侧福晋就将目标瞄准于最近得宠且性子软弱的耿格格,柿子嘛,总得选软的捏,一来以耿格格定不敢与四爷告状,二来耿格格最近风头颇盛,若她敲打宋格格那些不得宠的就差了些意思。
耿格格一去李侧福晋院里,李侧福晋就含笑夸了她几句,将她捧着高高地,“……偌大一个王府,就数你性子最好,就连福晋都时常夸你,你也知道,送进宫给德妃娘娘的东西可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的,咱们王爷不比十四爷在德妃娘娘膝下长大,若佛经上沾了墨团或黑点,那可是大不敬,下头的人笨手笨脚的,我可不敢信,只能辛苦你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耿格格柔声道:“侧福晋谬赞了,能够替德妃娘娘尽孝是妾身的福气,不知道侧福晋打算给德妃娘娘抄哪一卷佛经?”
“哪一卷?”李侧福晋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显露无疑:“送进宫的东西可不能太寒蝉,光一卷佛经可拿不出手,我打算多抄几卷,这些日子就要麻烦你来给我帮忙了。”
耿格格皱了皱眉,如今她正忙着花样子,时间宝贵的很。
可下一刻,她就听到李侧福晋道:“怎么,你这是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就罢了,我差人请宋格格来……”
自皇上年纪越来越大,对孝道看的是越来越重,耿格格知道,若自己一个不敬德妃的名声传出去,不光她完了,她的弘昼也会受到牵连,当即就道:“妾身并没有不愿意。”
李侧福晋心满意足笑了笑。
可她说是请耿格格前来帮忙,实则却是将耿格格当成奴才使,一会儿要耿格格给她磨墨,一会要耿格格给她递东西,压根不给耿格格坐下的机会。
至于李侧福晋,大半个时辰一页佛经都没抄完,与其说在抄佛经,不如说在盯着耿格格,但凡耿格格磨墨的速度慢下来,她就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一下午的时间下来,耿格格不光累的小腿肚子发软,更是手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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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可怜的耿格格回到缓福轩后累的连喝两盅茶,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弘昼一直守在她身边,嘟囔道:“李额娘坏。”
“可不能乱说话。”耿格格连忙将弘昼的嘴捂住,将他抱上炕,低声道:“这话要是传到你李额娘耳朵里去了,定会不高兴的。”
阖府上下人人都知道李侧福晋是个小心眼的,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几卷佛经而已,我累些就累了,权当替王爷尽孝了。”
“我瞧着里李侧福晋也不像能吃得了这份苦,日日趴在案几上抄佛经也是个苦差事,兴许过两日他兴趣过了,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弘昼想了想,心中倒是生出一个主意来。
又过了会,四爷来了,如弘昼想的一样,耿格格并没有与四爷告状,想想也是,这等事儿若传出去谁都要夸李侧福晋孝心可嘉,若耿格格说的多了,兴许还会被人误以为对德妃不敬。
翌日一早,四爷前脚刚离开缓福轩,后脚曾嬷嬷就又来请耿格格,生怕耿格格不去似的。
有了心理准备的耿格格笑道:“嬷嬷稍等,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谁知等着耿格格换了衣裳正欲出门时,弘昼却拽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更是哭嚷道:“额娘,额娘……”
这下就连聂乳娘上前都没法子。
耿格格耐着性子劝道:“弘昼乖,额娘去去就回来了。”
可弘昼脾气一上来,谁劝都没用。
弘昼瞧着耿格格面上浮现几分为难之色,索性往地下一趟,嗓门更大了:“额娘,额娘……”
他这一哭,哭的耿格格心都碎了。
候在一旁的曾嬷嬷却当这是耿格格联合弘昼一起做戏,便道:“想必是五阿哥自生下来就没离开过格格身边的缘故,当真是母子情深,若五阿哥不舍得格格,不如格格将五阿哥一起带过去吧,奴才等人也可以帮着照顾五阿哥的。”
耿格格有几分迟疑:“这样不大好吧……”
她怕弘昼出了什么意外。
弘昼一听这话不哭也不闹了,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甚至还拽着耿格格的手往外走:“额娘,走。”
耿格格没法子,只能带着他一起过去。
到了李侧福晋的院子,李侧福晋瞧见弘昼有几分惊愕,可曾嬷嬷却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您不是想给耿格格好好立立规矩吗?正好五阿哥也来了,您也是五阿哥的额娘,正好也能给五阿哥一起立立规矩,这样任谁都挑不出你的差错来。”
李侧福晋仔细一想,脸上便浮现几分笑意。
她还是如昨日一样叫耿格格先去磨墨,耿格格穿着高高的旗鞋,昨日站了一下午脚都肿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照办。
李侧福晋便冲弘昼招招手:“弘昼,来李额娘这里。”
正拿着小弓箭的弘昼早已急不可耐,想要会一会李侧福晋,便巴巴过去,下一刻更听到李侧福晋道:“弘昼,你看你四哥只比你大三个月就已经开始启蒙了,李额娘派人给你启蒙好不好?”
弘昼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好。”
李侧福晋见他逐渐上套,笑着道:“你若学的好,李额娘有奖,一样的,你若学的不好,李额娘小惩大戒一番如何?”
弘昼再次点点头。
很快,曾嬷嬷就捧着《三字经》过来,李侧福晋为了展现慈母做派,便亲自打开《三字经》给弘昼启蒙,一开始便道:“李额娘读一遍给你听,你再背一遍好不好?你三哥在你这般大的时候,李额娘都是这样教他的。”
弘昼虽知道李侧福晋心狠,却万万没想到李侧福晋能心狠到这个地步,教一个一岁出头的孩子《三字经》不说,还指望着他听一遍就能背?
但他面上不显,点点头,很是乖觉的样子。
李侧福晋便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行乃谦……”
她倒是一点不客气,一口气将《三字经》念完,继而看向弘昼:“来,弘昼,该你了,背给李额娘听一听。”
弘昼:……
他无语极了,面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人,人……不会。”
李侧福晋面上笑意更甚,接过曾嬷嬷递过来的戒尺,道:“那方才咱们说好了,若是你不会,李额娘可是要小小惩戒一番的。”
说着,她一手捉着弘昼胖乎乎的小手,一手举起戒尺。
戒尺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弘昼迅速将自己的小胖手收了回来。
“啪嗒”一声,李侧福晋的戒尺打到自己手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偏偏弘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奶声奶气道:“弘昼怕疼。”
拜托,他是小,又不是傻,难不成还真眼睁睁看着李侧福晋打自己手板心?
李侧福晋吃了闷亏可不会轻易算了,再次教弘昼了一遍《三字经》,再次要他背诵,他是再次不会。
李侧福晋再次举起戒尺,这次她是有备而来,将弘昼的小胖手抓的紧紧地。
谁知正当她手中戒尺落下时,弘昼却高声叫了一声,她一分手,抓着弘昼小胖手的手一松,竟叫弘昼逃脱,这戒尺再次落在了她的掌心,疼的她眼睛都红了。
还未等李侧福晋发问,弘昼就抓着她的手道:“疼,呼呼。”
说着,他更是替李侧福晋吹了吹掌心。
瞧见李侧福晋掌心都红了,他是吹的更起劲。
李侧福晋被他搅合的心烦意乱,觉得这小崽子真是不好对付,便将《三字经》往曾嬷嬷手里一塞,没好气道:“你来教他吧,我要给德妃娘娘抄佛经了。”
曾嬷嬷一向仗着自己是李侧福晋院里的掌事嬷嬷而自视甚高,并不觉得自己这个略识得几个字的嬷嬷教阿哥认字有什么问题,她刚翻开书,弘昼就左顾右盼起来,更是奶声奶气道:“不看这个。”
曾嬷嬷没法子,便命人从三阿哥书房中取来别的书。
一连取来十多本书,弘昼都不满意。
曾嬷嬷将这事儿禀于李侧福晋,李侧福晋磨挫着耿格格,心里总算好受了点,一听见这小崽子的名字就直皱眉:“将他带去弘时书房,他要看什么书自己看就是了。”
曾嬷嬷依言将弘昼带了下去。
一岁出头的小娃娃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曾嬷嬷可不是他的对手,见他上蹿下跳、这里翻翻那里看看,索性坐在太师椅上躲懒。
弘昼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很快找到了三阿哥弘时的作业。
上次怀恪郡主回门那一日,他分明记得四爷说弘时字写的不够刚毅,吩咐他将《大学》、《中庸》各抄三遍,虽说弘时在外院有了院子,但因怀恪郡主出嫁,四爷便特赦他闲来无事到内院陪陪李侧福晋,四爷吩咐的作业也是在李侧福晋院子完成的。
弘昼咧嘴一笑,毫不留情举起狼毫笔在这作业上写写画画,这一页纸上画一朵花儿,那一页纸上画个小乌龟,再一页纸上画个笑脸……保证每一页纸上毫无遗漏。
到了最后,他更是将弘时抄的几大本作业放于原位,估摸着过不了几日弘时就会将这作业呈给四爷的。
这画面太美了,他光是想一想就开心的很。
等着事情忙完,弘昼业略有些累了,惦念着隔壁屋的耿格格十分不放心,也不搭理曾嬷嬷的,直接抬脚出门去了。
曾嬷嬷没法子,只能跟了上去。
弘昼站在门口一看,却是气坏了,好家伙,耿格格站在书桌前磨墨,李侧福晋却躺在炕上打盹。
简直是欺人太甚!
弘昼当即就尖声叫道:“额娘!”
李侧福晋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弘昼吵醒,不悦道:“你这孩子,我可刚睡着……”
弘昼奶声奶气道:“额娘,也歇歇。”
李侧福晋可不能允许这等情况发生,她甚至差人盯着耿格格,连耿格格揉揉手腕、活动活动脚都不行,当即就道:“这佛经可是要送进宫的,哪里能歇?若时不时歇一歇,到时候拿什么东西呈给德妃娘娘?”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朝书桌走去,更不忘看着耿格格道:“我不比你们年轻,又替王爷生下好几个孩子,身子亏空的厉害,得歇一歇才是……”
谁知她刚走到书桌前要坐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弘昼却是使出浑身力气将她身后的太师椅一拖。
“哐当”一声,毫无防备的李侧福晋摔了个狗吃屎,摔得她闷哼叫了一声。
弘昼更是毫不客气笑出声来。
曾嬷嬷等人更是连忙将李侧福晋扶了起来,更是七嘴八舌道:“您没事儿吧?”
“要不要请大夫?”
……
李侧福晋侍奉四爷将近二十年,一向养尊处优,可没受过这等戏弄,当即便是屁股疼的厉害,却还是呵斥道:“不准请大夫。”
她总得顾及自己脸面才是。
只是一转头,她却见弘昼笑的眼睛弯弯,顿时就来了气,更是举起巴掌来:“好啊,你这个小崽子,你这是故意害我不成?你,你……看我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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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随着李侧福晋的巴掌抬起来,一向好脾气的耿格格难得强硬起来,扬声道:“侧福晋!五阿哥他只是个小孩子啊!”
怒火中烧的李侧福晋屁股疼的理智都没了,冷声道:“小孩子?小孩子难道就能为所欲为了?三岁看老,他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以后怎么得了?来人,给我把他抓住……”
弘昼却不是什么软柿子,当即就撒丫子往外跑,别看他腿短脚短,身姿却是灵活的很,当即就要往外跑。
他想的十分清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侧福晋今日这样折腾他们母子,四爷定不知情,若叫四爷知道,好不容易才与四爷关系和缓些的李侧福晋定没好果子吃。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来弘昼年纪太小,实力不足,二来这里是李侧福晋所在的院子,人多势众,就在弘昼眼看着自己即将跑到院子门口时,却被曾嬷嬷一把拎回屋。
眼瞅着屋内屋外被闹的是人仰马翻,李侧福晋屁股又疼的厉害,她不仅没有冷静下来,更是怒气愈盛,冷声道:“来人,给我将这小崽子丢到柴房去!狠狠饿一饿他,我倒是要看看,关个大半日,他是不是还这样厉害!”
曾嬷嬷应了一声,正拎着弘昼打算下去,耿格格却厉声道:“李侧福晋且慢。”
悬于半空中的弘昼扭头看向耿格格,见着耿格格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整个人身子微微都有些发抖,可还是大声道:“五阿哥只是个小孩子,就算顽劣些,也该交由王爷或福晋做主才是,您将一个一岁出头的孩子丢到柴房,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担待得起吗?”
顿了顿,她更是道:“更何况替德妃娘娘抄写佛经一事妾身自是愿意的,可从昨日到今日,您分明是刻意为难妾身,这事儿若真闹到王爷或福晋跟前,您不一定有理的。”
“就请您看在五阿哥只是个小孩子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妾身,妾身……给您赔不是了。”
这话说完,她便深深与李侧福晋行了个礼。
在李侧福晋的印象里,耿格格一向是寡言胆小的,人多的地方她连话都不敢多说,怎敢如此与自己叫板?
李侧福晋觉得定是自己失宠,所以耿格格才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正欲开口训斥时,曾嬷嬷却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您可千万别冲动,这事儿叫王爷知道了定会生气的,这耿格格都已经给您道歉了,您不如退一步吧?若不然,到时候才真是不好收场,便是郡主回来求情怕也不顶用……”
李侧福晋扫眼看向耿格格,见她姿态虽放的很低,可面上却是前所未见的坚毅,只能看向她道:“既然你诚心道歉,弘昼以后见到我也得喊我一声‘李额娘’,我便不与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说着,她更是有气无力挥挥手,道:“罢了,我这一摔也得好生歇一歇,你们回去吧。”
耿格格连声道:“多谢李侧福晋。”
话毕,她就像逃命似的走了。
弘昼的小胖手被耿格格牵着,感觉到她手心汗渍渍的,便是到这个时候,她身上还在发抖。
直至回到了缓福轩,耿格格喝了盅热茶,身上这才没有发抖。
她搂着弘昼,若有所思与常嬷嬷道:“……从前我总想着我身份低微,出身不显,能忍则忍能让就让,想着我不争不抢的总不至于有人为难我,可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只会捡软柿子捏,我越是不争不抢他们就越觉得我好欺负。”
“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弘昼想一想才是,今日有李侧福晋借机为难,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刁难我们母子了。”
常嬷嬷却是忧心忡忡道:“可是格格,她到底是侧福晋,您与五阿哥得罪了她,只怕以后日子就难了……”
“难不成我没有得罪她,以后的日子就不难吗?偌大一个王府,内院的人虽不多,却也不少,她偏偏挑中了我,就是觉得我好欺负罢了。”耿格格一贯柔弱的面上露出几分坚毅之色来:“反正日子已经被李侧福晋盯上了,也不怕更难些。”
弘昼听闻这话,若不是年纪太小怕惹人起疑心,恨不得要给耿格格竖起大拇指来。
他觉得就该这样想才是,只有自己先立起来,旁人才不敢看轻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算如今他能帮衬耿格格,可等到六岁之后他就要搬去外院了,若耿格格一直是这般性子,还是会受欺负的。
他是真心为耿格格高兴。
殊不知,耿格格如今性情大变皆是因为他。
半个时辰后,弘昼听梅儿说李侧福晋差人请了大夫,说是李侧福晋不小心摔跤了,摔得还十分厉害,估摸着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顿时是更加高兴。
可他的好心情却随着傍晚四爷的到来戛然而止。
如今已至腊月,只要下雪外头的天儿总是阴沉沉的,不过是申时刚过,窗外就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四爷的脸色却比外头的天色还要阴沉晦暗几分。
耿格格虽有心支棱起来,却也不会傻到与四爷告状,奉茶后就拿出新画的花样子出来。
四爷不过略翻了翻,就将册子放在案几上,“罢了,你一向身居内宅,那些进贡的料子是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我再另外想想别的办法吧。”
耿格格难得被四爷另眼相看,连忙道:“妾身的确是见识浅薄,您那里若有进贡的料子,捡两匹给妾身看看,妾身想再试一试。”
四爷点点头,并未多言,扭过头去看弘昼了。
弘昼依旧是老样子,撅着屁股玩他的小弓箭。
若换成平日里,耿格格定会低着头装鹌鹑,可如今既决心为了弘昼强大起来,便大着胆子道:“王爷可是心情不好?”
四爷颔首道:“没错,前些日子怀恪回门那日我差将弘时他们几个都叫了过去,弘时身为兄长,却是字迹不工,我交代他多练字,可今日他将抄好的东西拿给我一看,上面的是乱七八糟……”
四爷有多生气,弘昼就有多高兴。
说起来李侧福晋也是做贼心虚,便叫儿子弘时拿着作业去找四爷,探一探四爷的态度,四爷一翻开弘时的作业,瞧见上面画的乱七八糟,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弘时训斥一顿。
可怜弘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自然要替自己辩解几句的。
四爷向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当即就带着他前去找李侧福晋对峙,李侧福晋自知道是弘昼在捣鬼,可她不能说实话,一说实话就全完了,便支支吾吾的。
四爷见状,是愈发生气。
李侧福晋更是哭哭啼啼说什么她一片孝心,更说四爷不得德妃娘娘喜欢,提前几个月就开始为德妃娘娘准备寿礼,为德妃娘娘抄写佛经时还摔伤了屁股……这话说的多恳切,四爷就有多生气。
四爷与德妃之间虽为母子,却因他小时候养在故去孝懿皇后身边的缘故,与德妃并不亲厚,人人都知道比起四阿哥,德妃更喜欢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十四阿哥,却不会有人当这四爷的面说这等话。
四爷当即就气的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下话:“你既如此孝顺,我便成全你这一片孝心,来人,日日派人守着侧福晋,一直至德妃生辰,她都安心在院子里抄写佛经,不得由人代笔,也不得踏出院子大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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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一日之后弘昼才从常嬷嬷嘴里知道这事儿,是愈发高兴。
原先李侧福晋的确将自己的院子治理的水泄不通,可随着年侧福晋的进府,她的自乱阵脚……她这院子是漏洞百出,谁都能窥探其中一二。
耿格格听说这事儿时,脸上也浮现了几分笑意:“她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只是她的好心情随着小顺子送来六匹进贡的料子戛然而止,江宁织造一直负责皇家衣料,用料华美,做工精细不说,她自诩在女红方面还是天赋和本领的,可在看到这六匹料子后却是沉默了。
弘昼迈着小短腿也凑了过去,不过是略看了眼,就发现耿格格所画花样子与贡品的区别。
在他看来,耿格格所画的花样子太过于女气,用于闺房内的女子或妃嫔是最合适不过,但用于男子却略显女气,比如耿格格画的有金鱼纹、艾虎五毒纹……他倒是觉得可爱又好看,却不能送进宫。
弘昼想了想,趁耿格格不注意时拿起狼毫笔画了几个花样子。
等常嬷嬷发现他在“捣乱”时,吓得声音都变了:“唉哟,我的小祖宗,您这是在做什么?格格这些日子都忙着画花样子,您怎能这样糟蹋……”
耿格格很快闻讯赶来,瞧见被弘昼画的乱七八糟的花样子,当即脸色一滞,却还是笑着道:“弘昼,别怕,额娘不怪你,常嬷嬷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以后可不能在额娘的东西上乱写乱画了。”
弘昼瞧见她面上的笑容很是勉强,心想她可真是好脾气,若换成他上辈子的父母,早就赏他一顿竹笋炒肉。
他拿起花样册子,奶声奶气道:“额娘,我画的。”
耿格格强撑着道:“咱们弘昼画的可真好看。”
语气中满是敷衍。
弘昼继续扬声道:“额娘,我画的。”
耿格格知道这孩子向来不好敷衍,便扫了几眼,认真道:“额娘知道,咱们弘昼画的真好看。”
不瞧不打紧,她这仔细一看,见弘昼乱七八糟的画中有一个像八答晕纹,再一看,又有点像几何纹,却比这两种样式略简单些。
她再仔细一看,见另一张纸上画的不知是鸡还是鸟,好奇道:“弘昼,你这画的是什么?”
弘昼煞有其事道:“鹤鹤。”
耿格格知道他说的是仙鹤。
如今王府花园中养着一对仙鹤,原先天气未冷时,她经常抱着弘昼去看那一对仙鹤,直到如今弘昼还时不时闹腾着要去看“鹤鹤”。
耿格格本就擅长女红,先前因四爷的严苛要求钻了牛角尖,如今经弘昼这一点拨是恍然大悟,是啊,紫禁城中什么样精美的料子没有,有些时候简单或别出心裁才能引人注意。
她想着画一个类似锁窗纹的花样子,这样式更简单些,说不准不错。
至于仙鹤……如今紫禁城中不少主子们年纪都大了,仙鹤不仅男女皆可用,更是寓意极好。
当即耿格格难得情绪外露,啪嗒一口亲在弘昼的小脸上:“咱们弘昼可真是个好孩子,乖,你先去玩,叫额娘好好想想。”
说着,她就叫聂乳娘先将弘昼带下去。
耿格格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最后对着成品花样子是越看越满意,更是吩咐梅儿道:“你去外院看看王爷回来没有,若回来了就请王爷过来一趟,就说……就说我得了好酒请王爷品一品,若是王爷没回来,你直接将话给王爷带到就行了。”
梅儿见自家主子难得如此上进,屁颠屁颠就去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梅儿去外院时四爷正好回来,他知道耿格格向来是不争不抢的性子,进王府这几年还是第一次主动相邀,知道是花样子一事有了眉目,便很快去了缓福轩。
耿格格便将画好的花样子给四爷看:“王爷您看,这是妾身画的花样子,有点类似锁窗纹,却比锁窗纹简单耐看许多,紫禁城中的主子们不少年纪都大了,并不是人人都爱花团锦簇的纹路,您别看这花样子简单,若是再里头加了金丝线或暗线,走起路来衣裳熠熠生辉,十分好看。”
她见四爷微不可察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便又拿出八仙庆寿纹的花样子,“您看上头的仙鹤,妾身画的并不精细,反倒有几分野趣,紫禁城中的主子们兴许会喜欢。”
这下连一向挑剔的四爷都忍不住点点头,“很是不错。”
耿格格脸上笑意更甚:“担不起王爷的夸奖,能为王爷分忧解难也是妾身的福气……说起来这事儿也是弘昼的功劳,他在这册子上写写画画的,给了妾身灵感。”
四爷却没将这话当真,毕竟不管是耿格格也好,还是钮祜禄格格也好,都是看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好的。
但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泼耿格格冷水,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便道:“……我记得你向来怕冷,我那里有几张上等的狐皮,正好给你们母子俩做披风,弘昼这孩子不比弘历沉稳,时常喜欢去外头玩,如今天气冷,你们有了狐皮披风也能时常去花园转一转。”
耿格格是连声道谢。
当三张整狐皮被送到缓福轩时,常嬷嬷等人是惊叹不已,一个个想要拿手去摸一摸,可见狐皮雪白无暇,生怕自己的手污了这狐皮,直道:“这狐皮可真好看,就连福晋那儿都没有这样货色的披风了。”
“是啊,格格皮肤白,穿上这雪白的狐皮披风定十分好看。”
“五阿哥本就生的可爱,到时候穿上狐皮披风,真是羡煞旁人……”
耿格格不比年侧福晋等人出生高门大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的东西,当即轻轻摸了摸,便想着将狐皮给弘昼做件披风就够了。
至于她,树大招风,还是算了。
弘昼不知道耿格格的心思,却觉得四爷未免太小气了些,毕竟两个花样子就能叫他与曹家牵上线搭上桥,他就送这么几张狐皮披风打发他们母子?
弘昼觉得还得从四爷手上挖点好东西。
***
旁人在听说耿格格得四爷赏了三张狐皮时,一个个皆是惊愕不已。
特别是伤了屁股还要日日抄写佛经的李侧福晋,她虽人被幽禁了起来,可消息还是灵通的,听说这消息后气的砸了个茶盅,却因太过用力扯到了屁股,疼的她是龇牙咧嘴。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三张狐皮乃是四爷当年伴随圣驾在盛京得到的,对四爷来说意义非凡,当初她得宠时曾撒娇找四爷要过,但四爷没松口。
她想着这三张狐皮最后四爷要么是给了年侧福晋,要么给了她的女儿怀恪郡主,却万万没想到落到了耿格格头上。
一旁的曾嬷嬷柔声劝道:“……您别动怒,如今这事儿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当务之急您就是要等着郡主回来替您求情。”
“至于那三张狐皮,您放心,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了,从前是年侧福晋不知道这东西,如今她知道了,您觉得她会善罢甘休?”
李侧福晋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但心里怎么想都不舒服。
与她一样,钮祜禄格格听说这消息也是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可很快她就化悲愤为力量,继续教弘历启蒙。
年侧福晋听说这消息却是眼泪直掉,她一直以为四爷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却没想到四爷对耿格格也是这般上心。
她身边的丫鬟锦瑟劝道:“……您何必自降身价与耿格格比?您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侍奉王爷这么些年,王爷也就这几日才对她另眼相看,奴才听说想当初她刚怀有五阿哥时,王爷对她还不冷不热的。”
说着,锦瑟更是替年侧福晋捏起肩来:“可如今有了五阿哥就不一样了,虽说五阿哥与四阿哥只差着几个月,却是王府中最小的孩子,王爷不免要多疼五阿哥几分的。”
“如今您正在喝药调养身子,到时候您替王爷诞下小阿哥,王爷定是最疼咱们小阿哥的。”
这话可安慰不了年侧福晋,如今她的院子里日日飘荡着药味,父亲和几个哥哥四处为她找寻名医,可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若我能有个和弘昼一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锦瑟低声道:“这有何难?王爷这样疼您,您不如与王爷说将五阿哥养在您身边……”
“不可能的。”年侧福晋苦笑一声,道:“王爷与我说过,福晋当初想将五阿哥抱去正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答应过了耿格格,以后会叫耿格格好生抚养弘昼长大的。”
“王爷是什么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他答应过耿格格的事,断然不会反悔。”
锦瑟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覆在她耳畔说了几句。
锦瑟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人聪明伶俐且果断,很得她的相信。
年侧福晋不免有几分犹豫,可到了最后只道:“叫我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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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雍亲王府的波诡云谲好似与缓福轩半点关系都没有,任凭外头是风吹雨打,还是尔虞我诈,缓福轩里都是平和、静谧和幸福的。
这份幸福随着耿格格亲自拿了张狐皮给弘昼做了披风到达顶峰,弘昼本就生的唇红齿白,胖嘟嘟的,好看的像年画上娃娃似的,雪白的披风一上身,头上再戴一顶红色缎子的小毡帽,是愈发好看。
常嬷嬷等人是赞不绝口。
弘昼也感兴趣起来,叫聂乳娘抱着去铜镜前转了一圈,瞧见铜镜里的样子,连他都觉得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耿格格看着弘昼直笑:“……过年咱们弘昼就穿这披风好了,到时候你与四阿哥一起可以好好玩玩。”
是了,她不光亲手给弘昼做了件披风,还顺带着给弘历也做了一件,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给弘时也做一件,后来却因她得罪了李侧福晋,弘时年纪大了并不合适,再加上只剩下一张狐皮而作罢。
可就算这般,常嬷嬷也是十分心疼,忍不住与她道:“……格格您也太大方了点,别说如今您与钮祜禄格格是泛泛之交,就算换成从前您与钮祜禄格格关系不错时,她每每送给您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王爷统共送来了三张狐皮,若两位阿哥一人做一件披风,就剩下一张狐皮,哪里够您用的?”
别说比起钮祜禄格格与宋格格,就连比起王府的几个侍妾,耿格格手头都不算宽裕,只笑着道:“四阿哥与弘昼向来关系好,两人又只差着三个月,日后去了外院同吃同住,哪里能叫他们因为这披风闹得生分了才是得不偿失。”
“不论我与钮祜禄格格关系怎么样,这两个孩子都是兄弟了。”
到了最后,常嬷嬷这才不好多言。
等着耿格格前脚差人将狐皮披风送去了如意室,没多久钮祜禄格格就难得带着弘历过来了一趟,不光人来了,还带来了一盒子上等的雪燕,放着两个孩子去炕上玩,含笑道:“原先我就知道你女红了得,却没想到这样厉害,别说王府针线房中没有绣娘能比得上你,只怕紫禁城里都没几个能比你厉害得,你别多心,我没有瞧不起你得意思,是真心佩服你了……”
耿格格虽不太聪明,但是真心或假意还是能分得出来得,觉得钮祜禄格格对她的态度比从前变了些,笑吟吟将一盒子雪燕收起来,更是招呼着钮祜禄格格喝茶。
弘昼与弘历凑在一起,兄弟两个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弘历兴高采烈道:“弟弟,披风好看,过年我们一起穿新衣服。”
弘昼重重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好。”
***
接下来的日子,就连耿格格都忙的脚不沾地,与常嬷嬷商量院中丫鬟婆子过年的封红、给福晋等人的年礼、送回娘家的礼物、院内的洒扫……忙的她都没有时间好好陪弘昼。
她都如此繁忙,四爷就更不必说了,除去偶尔看看年侧福晋,大多数时候都瞧不见他的影子。
弘昼的惬意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因为钮祜禄格格日渐繁忙起来,与弘历玩耍的时间更多了。
这一日,两个小娃娃趴在窗前看雪,两人皆是百无聊赖。
弘昼是因不能出去玩而无聊,耿格格说了,外头天冷不说,积雪又厚,若看雪的时间长了会伤眼睛的。
弘历则是因不能读书写字而无聊,凡事习惯成自然,一日不念书写字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见弘昼已经百无聊赖玩起手指头来,弘历正色道:“弟弟,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弘昼有一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瞧见他脸色郑重,却是决绝摇了摇头:“不,不要。”
弘历循循善诱:“认字可好玩了……”
弘昼:这孩子是疯了吗?等着进学之后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读书写字,如今他自然是能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了。
他再次坚决摇摇头:“不!”
弘历失望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学?长大怎么办?”
弘昼巴巴凑过去,笑嘻嘻道:“靠哥哥。”
“真的?”弘历面上浮现几分笑意,皇家的孩子一向早熟,哪怕他小小年纪也知道自己与弘昼虽是亲兄弟,可好像比起别家的兄弟有点不一样,当即就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哥哥长大了保护你。”
弘昼再次不要脸拉钩起来,更是道:“哥哥不能骗人。”
弘历正色道:“骗人是小狗。”
弘昼多少有点不放心,想着如今的四哥虽活泼可爱,可以后的乾隆皇帝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猪蹄子兼盖章狂魔,圣心难测得很,“要是哥哥骗人怎么办……”
“哥哥不会骗人的。”弘历脸色愈发郑重,想了想只对着身边的乳娘道:“你替咱们写个字据,我来按手印,免得弟弟不相信我。”
乳娘只当两个小娃娃在过家家,便依他们所言写了一封字据,大概意思就是“弘历会当一个好哥哥,一辈子保护弘昼”之类的话。
到了最后,弘昼看见弘历煞有其事在上面按了手印,脸上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将字据藏了起来。
聂乳娘等人看着他直笑,弘昼却是心中忍不住暗自腹诽: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未来的圣旨咧!
两个孩子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了过年这一日。
只是相较于别的府邸热热闹闹,雍亲王府显得十分寂寥,到了这一日,四爷是要带着福晋、年侧福晋进宫参加家宴的,因李侧福晋还在软禁,所以四爷并未带着她一起去。
故而到了雍亲王府除夕家宴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甚至因三阿哥弘时年纪不小,在内院转悠一圈就回去了外院。
偌大的屋子只有六七个人,怎么看怎么冷清,也就今年新添了两个能跑会跳的阿哥,往年比今年还不如了。
但弘昼与弘历却很高兴,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两个小娃娃站在廊下看小太监放烟花都开心的很,笑声传的很远。
可看着看着,弘昼却想要自己上手起来,凑上前道:“我要玩。”
放烟花的小太监可不敢,柔声哄道:“五阿哥乖,烟花这东西危险得很,奴才放给您看也是一样的。”
弘昼冷哼一声,这就好比吃螃蟹不能自己剥,由旁人剥好了吃,有什么滋味?
他可不答应。
虽说他是雍亲王府中最小的孩子,但却不是奴才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小小年纪勤勉上进的弘历才是。
眼瞅着那些太监都围着弘历转,弘昼就抓起几把烟花藏了起来。
到了用年夜饭时,弘昼脸上都带着笑。
虽说满桌子珍馐,哪怕好些自己爱吃的,弘昼的心早就飞远了。
他早早就吃完了,冲着弘历挤眉弄眼的,“哥哥……”
王府中的正经主子都不在,又是大过年的,钮祜禄格格也没有太过于约束弘历,笑着道:“好了,你们出去玩吧,外头黑,当心些,可不要跑远了。”
弘历一出去,弘昼就叫聂乳娘等人躲远些,牵着弘历的手走到烟花旁:“哥哥,你看。”
循规蹈矩的弘历脸色一变,道:“不行,危险。”
弘昼可怜巴巴道:“哥哥,放烟花,放烟花……”
小孩子就没有不贪玩的,弘历面上也有几分松动之色,可想着这事儿并不可行,一来他们身边奴仆众多,二来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火折子。
弘昼却是胸有成竹,奶声奶气道:“看我的。”
他早就计划好了,一会说要喝甜汤,一会说冷了,不一会几个乳娘都被他全都支开了,他抱着烟花屁颠屁颠就往外院跑。
弘历没法子,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
等他看到弘昼站在四爷书房门口,冲自己直招手,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弟弟,快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弘昼却正色道:“哥哥,里面有火,也不会有人发现。”
四爷一向不喜欢闲杂人等出入他的书房,安全得很。
弘历忙道:“快回来,阿玛知道要生气的。”
可弘昼一点都不怕,迈着小短腿就往里头走去,更是毫不客气寻摸到了火折子,已擅自点燃了烟花。
昏暗的书房里被绚烂的烟花一照,恍若白昼,吓得弘历生怕有人发现,迈着比弘昼长不了多少的小短腿连忙近来,啪嗒一声将书房门关上。
弘昼见弘历迫不得已上了贼船,笑着将手中的烟花分了一半给他,“哥哥,给。”
弘历吓得不行。
四爷的书房他也就来过一次,上次过来时胆怯远比好奇多,没想到弘昼不仅不害怕,居然还留意到火折子在哪儿。
弘昼却没想那么多,一门心思放起烟花来。
在他看来,四爷根本没那么可怕,也就话少些,不算个坏阿玛,再加上四爷书房宽敞隐蔽,正是放烟花的好地方,他的运气一贯不错,更没什么可怕的。
上一刻他还在沾沾自喜,下一刻他手中的烟花却是“啪”地一声炸开,火星子乱溅乱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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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弘昼惊呆了。
他眼睁睁看着火星子迸向窗帘、书桌等地,接着,火光燃起,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烧了起来。
他乃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是惜命,当即就拽着吓得路都走不动的弘历直往外跑,一出门更是嚷嚷起来。
弘历也跟着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道:“来人啊!来人啊!”
只是如今正值除夕之夜,奴才也是人,再加上王府中正经主子都不在,外院的奴才们难免会松懈许多……所以任凭弘昼与弘历喊破了嗓子,也无人过来。
弘昼与弘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小娃娃手牵手去找人。
他们刚跑了没几步,就有外院的奴才发现不对赶了过来。
只是却已经迟了。
火光冲天,无力可挡。
就连总管太监高无庸都赶了过来,一过来就检查两位小阿哥有无受伤,见他们安然无恙,这才连声道:“……我说两位小祖宗哟,你们去哪里玩不好,非得到王爷书房来玩?这下可闯了大祸!”
他乃皇上赐给四爷的总管太监,见过大风大浪无数,可瞧见这一幕还是被吓的心惊胆战,如今外院出了这等大事儿,他也难辞其咎:“书房里有多少宝贝东西啊,王爷的藏书、信笺、古玩、字画……这下全没了,王爷回来你们可怎么对他交代啊!”
弘历吓得眼眶都红了。
弘昼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态好,他想着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懊恼都没用,只能积极面对,奶声奶气道:“那怎么办?”
一群人在这儿面面相觑。
弘昼索性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人灭火,呵,大过年的可真是热闹啊!
他正托腮坐在石桌上想法子,很快就听到耿格格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弘昼,弘昼,你怎么了……”
弘昼尚未反应过来,就一把被耿格格搂在怀里,耿格格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弘昼,你没事儿就好,你真是吓死额娘了……”
方才聂乳娘等人取了东西回来没能找到弘昼与弘历,一开始还不算太担心,毕竟弘昼的顽劣是人人皆知,先前这等事也是经常发生,可随着聂乳娘等人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弘昼与弘历这两孩子,可是吓坏了,连忙禀于耿格格。
耿格格与钮祜禄格格一听,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连忙差人下去找。
谁都没想到两个孩子黑灯瞎火的居然跑到了外院,命人四处去找,甚至连湖边都找遍了,生怕两个孩子落水了……
只可惜,谁都没瞧见这俩孩子的影子。
就在这时候,耿格格等人听到消息说是外院失火了,失火的还是四爷书房,火势极大。
这等事一贯是三人成虎,最开始传话的人说的是四阿哥与五阿哥都在那儿等着,到了最后不知怎么就传成四阿哥与五阿哥都在火里……这叫耿格格怎么不担心?
就连钮祜禄格格抱着弘历,这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弘历懂事极了,奶声奶气道:“额娘,我错了。”
反观弘昼兴致勃勃看着一众太监们救火,甚至还拍着手道:“真热闹。”
方才已弄清楚来龙去脉的耿格格哭都哭不出来,也顾不上与弘昼算账,只嘀咕道:“这,这可怎么办啊?”
镇定下来的钮祜禄格格如今可顾不上谁是谁非,她也是知道四爷性子的,这等祸事是两个孩子一起闯下的,她若要将这屎盆子全扣在弘昼头上,四爷头一个不答应。
她斟酌片刻道:“你也别担心,当务之急得想个法子才是,虽说这两个孩子闯下的是滔天大祸,但王爷膝下也就这么几个孩子,难道还要同两个一岁出头的孩子算账吗?”
想了想,她更是道:“待会儿王爷回来了你别说话,我来说。”
耿格格木讷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等啊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听说王爷已与福晋几人到了门口。
钮祜禄格格这一众人莫名紧张起来,可扭头一看,弘昼已靠在耿格格怀里睡了过去。
比起一脸担忧的弘历,弘昼睡得香甜,想必是梦里还在吃什么好东西,嘴角还挂着满足快乐的笑。
这下,就连耿格格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孩子……他一向睡得早,往日这时候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想必是熬不住了。”
钮祜禄格格摇摇头,哭笑不得:“这孩子倒是个心宽的。”
这话说完,她便匆匆带着耿格格等人浩浩荡荡走向二门处。
***
另一边,四爷脸色沉沉带着四福晋、年侧福晋下了马车。
紫禁城除夕夜每年都会举行除夕家宴,今年也不例外,自废太子被幽禁后,皇上心绪明显不高,但今年却是破天荒当众提起八贝勒,说他膝下子嗣空虚,只有一个庶子,当众赏了自己身边两个得脸的宫女给他,更叫他多替自己生几个孙子孙女。
比起八贝勒府中只有弘旺这根独苗,雍亲王府勉强要强一些,当然,也就强那么点。
如今皇上膝下孙儿已接近百人,按理说多一个孙儿不多,少一个孙儿不少,若非在意八贝勒,怎会赏给他两个宫女?
想及此,四爷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自太子被废后,朝中拥护老八的大臣最多,甚至连皇子中拥护他的也不少,像老大,老九,老十,甚至四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与老八关系十分要好……哪怕从前皇上因老八风头过盛训斥过几次,可这些人依旧我行我素。
故而今日的四爷很是不高兴,他堂堂一亲王,并不在意几个宫女,在意的却是皇上的态度。
福晋与年侧福晋两人,一个嫁给四爷多年,一个与四爷情投意合,谁都知道四爷不高兴,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谁知道四爷刚行至二门处,隐隐却见着有人跪在那里,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吗?
又往前走了几步,四爷瞧见呼啦啦跪的一地的人,皱眉道:“大过年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钮祜禄格格眼中含泪,将方才的事情囫囵说了一遍,最后更是道:“……还请王爷责罚妾身与耿格格,是妾身们没有照顾好两位阿哥,他们方才已经下坏了,若王爷要罚,就罚妾身们吧。”
四爷脑门子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事,大过年的他那两儿子玩烟花烧了他的书房?赶明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都没处放。
四爷低头扫了眼,见着弘历忍不住啜泣着,见自己看向他,哽咽道:“阿玛,我错了。”
四爷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些。
他知道比起皇上赐下来的两个宫女,老八更想要几个孩子。
可他的好心情随着扫眼看向弘昼戛然而止,弘昼虽是跪着的,可因太困的缘故却靠在耿格格身上,他看向弘昼时,慵懒的弘昼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面上还带着惺忪之色,一看就是才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的。
这哪里有点的知错的样子?
偏偏弘昼被四爷抓包,不以为怵,试图以笑容打动四爷,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得。
四爷这下更生气了,当即就将高无庸叫过来,“说,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这事儿是谁的主意,又是如何失火的。”
高无庸是皇上赏给四爷的总管太监,身为儿子,身为臣子,四爷不敢对皇上不满不敬,可对着皇上派过来监视自己的高无庸却是一肚子不痛快:“你也是皇阿玛拨下来的老人,就是如此办事的?幸好今日发现的早,不如整个王府都要这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高无庸只有低头认罪的份儿。
四爷冷声道:“念你是皇阿玛拨下来的人,罚你一年的月钱。”
高无庸连声称是。
四爷的目光又落在弘昼与弘历两孩子面上,瞧见弘昼这时候还拿胖嘟嘟的手揉着眼睛,丝毫不知道错了的样子,扬声道:“来人,将他们送去佛堂好生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起来。”
耿格格连声道:“王爷。”
钮祜禄格格却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四爷的性子她也琢磨出几分,既然当众罚了这两个孩子,就不会再有下文的……
她拽了拽耿格格的袖子,如今她们两人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不帮耿格格,继而才看向四爷道:“妾身替四阿哥谢谢王爷了,今日他们犯下如此大错,别说王爷罚他们跪佛堂,就是狠狠揍他们一顿,他们都不冤枉。”
“男孩向来比女孩顽劣许多,您这个当阿玛的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他们才能长记性。”
弘昼再次感叹于钮祜禄格格的情商,也佩服四爷的领导能力,这处罚看似严重,实则并非如此,佛堂里烧着地笼,暖和的很,再有贡品,他们也不会饿着……至于四爷说的没有他的吩咐不能起来,也不过是给自己台阶下罢了,难不成到了大年初一,他们两个还要在佛堂跪着?
古人向来讲究好兆头,若大年初一就受罚,接下来一年都会如此的,弘昼断定明日四爷肯定会允许他们出来的。
所以到了最后,弘昼顾不得哭哭啼啼的耿格格,呆若木鸡吓坏了的弘历,迈着小短腿就朝佛堂方向走去。
四爷被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的够呛,却也不好明面上与一个一岁出头的小娃娃计较,只是脸色越来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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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弘昼一到佛堂,就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佛堂很是宽敞,收拾的是一尘不染,佛前案几上还摆着新鲜的瓜果和糕点,的确很符合四爷“一心向佛、不问世事”的形象。
弘昼方才也收到了小小的惊吓,又饿又累的,进去佛堂后二话不说直接爬上案几抓了个福橘下来。
弘昼将福橘剥开,一分为二,另一半给了哭丧着脸的弘历:“哥哥,吃。”
弘历这才反应过来:“不能吃。”
时下世人皆信奉鬼神之说,小小年纪的弘历也不例外,觉得这东西是供奉佛祖的,若他们吃了佛祖的东西,佛祖会不高兴的。
“能吃!”弘昼不由分说将半个福橘塞到弘历手上,扬声道:“好吃。”
弘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跪佛堂,还是在如此佳节,他一想到别的孩子这时候都窝在额娘身边睡觉做梦,可他们还得跪佛堂,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羞愧,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弘昼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弘历。
正当弘历以为弘昼要好生安慰自己几句时,谁知道弘昼却一把将他手上的半个福橘拿了过来,更是掷地有声道:“哥哥不吃,我来吃。”
弘历哭的更厉害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枉,明明受弘昼连累,可弘昼却像没事人似的。
小弘昼却有自己的想法,雍亲王府的福橘可不是凡品,定是千里迢迢、花大价钱运来的,若是这半个福橘不吃该多浪费啊!
在他看来,弘历这般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伤心事儿啊,哭一哭就好了。
所以到了最后佛堂就便变成如此局面——小弘历跪在蒲团上哼哼唧唧哭着,小弘昼爬上桌哼哧哼哧吃着。
弘昼甚至觉得佛堂的糕点与瓜果比他们院子的强多了,不愧是四爷上心的地方,以后若是常来他也不亏。
过了好一会儿,弘历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弘昼也吃饱了。
弘昼一手举着福橘,一手举着乳酪一口酥,直往弘历嘴里塞:“哥哥吃,好吃的!”
这样一番折腾,弘历的确是饿了,吃了些糕点,又吃了福橘,这才有了精神与力气,瘪着嘴道:“你说,阿玛会不会生气了?会不会不喜欢我们了?”
弘昼想也不想就道:“不会的。”
他都没好意思说四爷膝下也就他们三个儿子,比起蠢笨像是棒槌一样的三阿哥弘时,他们兄弟两人聪明懂事、活泼可爱,四爷瞎了才会不喜欢他们。
呵,远在正院的四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若他知道弘昼不仅不知错,还如此不要脸,只怕又要狠狠气上一阵。
倒是与四爷对坐的福晋道:“王爷可是身子不舒服?今夜风大雪大的,王爷四处奔波,可要妾身吩咐小厨房给您煮点姜汤?”
她身为正妻,却事事以四爷为先,就连煮姜汤这等小事也得先问过四爷的意思,若换成年侧福晋,早就安排人下去准备了。
四爷就是循规蹈矩的性子,对与他性子有几分相似的福晋并不十分喜欢,这夫妻两人当初也并非一点情谊都没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弘晖的夭折,他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一问一答,并无多的旖旎。
四爷摇摇头,沉着脸道:“不必了。”
福晋知道四爷心情不好,她虽出身那拉一族,但却是旁支,出身并不算显赫,不比年侧福晋有得力的父兄,更不会傻到在这时候与四爷议论今夜除夕家宴上的事。
她便拿弘昼与弘历当由头:“……王爷可是因这两个孩子不高兴?这两个孩子还小,正是顽皮的时候,您罚也罚了,训也训了,何必因这等事不高兴?好在今夜两个孩子没什么事儿。”
说着,她更是道:“两个孩子还小,虽说佛堂外有人守着,屋子里又烧着地笼,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两个孩子染上了风寒,那就糟了,您对他们小惩大戒一番就够了,想必他们也知道错了……”
四爷听着外头风声雪声不断,发出婆娑响声,当即也有些担心起来。
下一刻他就站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们,今夜,我就不过来了,免得打扰你歇息。”
福晋应了一声,起身送四爷离开。
等着四爷一走,福晋身侧的喜嬷嬷犹豫片刻,却还是开口道:“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福晋却是苦笑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按照规矩除夕与新年王爷都该歇在正院的,可我留得住王爷的人,哪里留得住王爷的心?两人凑在一块实在是无话可说。”
她摇摇头,继续道:“我嫁给王爷这么多年,他对我如何旁人都清清楚楚,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今日明知他心情不好,还留着他做什么?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舒坦,我也舒坦。”
喜嬷嬷只能微微叹息一声。
***
另一边,四爷冒着寒风大雪匆匆赶去佛堂。
他从小就被皇上严苛要求,原觉得对两个儿子这般惩处也不算什么,可听福晋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行径过了些。
这两个孩子只有一岁出头不说,弘昼更是早产而生,四爷记得清楚,弘昼刚出生时瘦弱的像只猫儿似的,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想及此,四爷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刚一推开佛堂大门,四爷就惊呆了。
弘历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想必是困了的缘故,小脑袋宛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可就算如此,他依旧规规矩矩跪着。
再看另一边的弘昼,他横七竖八躺在蒲团上,睡得香甜极了,还不忘再身上再盖了个蒲团当被子,身边的橘皮、糕点屑散落一地。
四爷的头更疼了。
弘历听到响动,很快反应过来,忙道:“阿玛。”
说着,他更是拽了拽弘昼的小胖手。
睡得正香的弘昼突然被人打扰,皱了皱眉,翻身又睡了过去,甚至还嘟囔道:“我要睡觉觉。”
弘历瞧着四爷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吓坏了,连忙道:“阿玛,弟弟不是故意的,弟弟困了……”
冤有头债有主,四爷也不会对着乖觉的弘历发脾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叫苏培盛送你回去。”
弘历面上一喜,可旋即却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忘看了弘昼一眼:“那弟弟……”
四爷道:“放心,明日就是大年初一,我不会怪他的。”
弘历这才放心,谁知道他刚走两步,却因跪的久了脚步有些踉跄,四爷见状,索性便要陈福将他抱回去。
这下,偌大一个佛堂只剩下脸色铁青的四爷,还有一个睡得正香的弘昼。
四爷扬声道:“弘昼?”
弘昼没反应。
四爷蹲下身子,拍拍弘昼的小肥脸,可他倒好,再次翻身睡了过去。
苏培盛最会揣摩四爷的心思,见四爷面上并无怒色,只道:“王爷,五阿哥年纪尚小,且出身时身子羸弱,不宜在此处睡觉,若是染上风寒就麻烦了,不如叫奴才送五阿哥回去?”
四爷点了点头。
可就当苏培盛上前要抱着弘昼时,却发现弘昼拽着四爷的衣角,他也不敢生拉硬拽,只看着四爷道:“王爷,这……”
四爷不得不承认,弘昼是生的极好看的,他的那些子侄中还未有哪个孩子像弘昼这样好看。
弘昼酣睡、不闹腾的时候,瞧着是愈发可爱了。
四爷索性道:“不必了,我抱弘昼回去吧。”
说着,他就披上大氅,将怀中的弘昼裹的是严严实实。
任凭外头的风雪交加,可弘昼就这样被四爷抱在怀里,仍睡得极香甜。
等四爷到了缓福轩时,如四爷想的一样,缓福轩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片。
耿格格见四爷来了,见四爷还抱着弘昼一块过来,当即高兴的眼眶就红了,连忙小心翼翼将弘昼接了过去:“妾身多谢王爷。”
四爷心情好了些。
紫禁城也好,雍亲王府也罢,人人脸上都好像戴着一张面具,也只有耿格格如此赤忱。
四爷当即就拂去她脸上的眼泪,道:“好端端的,哭什么?方才我罚了弘昼你也哭,如今不罚他了你也哭?这孩子太过于顽劣了些,以后你得多费些心思教他才是。”
耿格格连声称是。
懂实务的常嬷嬷连忙将弘昼抱了下去,将屋子留给四爷与耿格格。
***
这一夜,弘昼睡得极踏实。
他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四爷亲自将他从佛堂抱了回来。
在梦中,他都觉得这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
谁知梦醒之后他看着自己熟悉的天青色床幔有些失神,一旁的聂乳娘听见响动连忙凑了过来:“五阿哥醒了?您身上可有觉得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得赶紧说,当心染上风寒了。”
听聂乳娘满脸笑意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弘昼这才知道昨夜之事并非做梦,而是真的。
弘昼顿时觉得好像他那便宜阿玛好像也还可以。
聂乳娘更是道:“……您起来的时候刚刚好,王爷这时候正与格格在用早饭,马上就要进宫了,今个儿是大年初一,您快去与王爷、格格拜年,图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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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弘昼虽顽劣,却也不是一点分寸都不知道的,昨日他放火烧了四爷的书房,四爷轻飘飘饶过他,就冲着这一点,他也得好好给四爷拜个年,顺便,再收个压岁钱。
弘昼一路小跑至耿格格屋子时,外头的天儿还是灰蒙蒙的,也幸亏他已习惯早睡早起,不然这么冷的天还真起不来。
屋内耿格格正在伺候四爷用早饭,想必是昨夜累狠了的缘故,她眼睑下一片青紫,可面上的红晕却是挡不住的。
弘昼一进来就拱手作揖,奶声奶气道:“阿玛,额娘,新年好!”
四爷微微颔首,可下一刻却愣了愣:“弘昼,你叫我什么?”
弘昼脆生生道:“阿玛!”
耿格格高兴道:“呀,弘昼会叫‘阿玛’了。”
四爷面上也浮现几分喜色,似乎比弘历八九个月会叫阿玛更高兴,当即就道:“苏培盛,把我准备好的封红拿过来。”
他早就给几个孩子准备好了压岁钱,连怀恪郡主都有。
封红递到了弘昼手上时,弘昼当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一看,里头并没有他想象中厚厚一摞银票子,而是装着些金豆子、金花生和金瓜子之类精巧的小玩意儿。
这等东西虽不算十分珍贵,却是只有紫禁城里才有的好东西。
耿格格笑道:“弘昼,还不快谢谢你阿玛?”
弘昼嘴巴一瘪,嘟囔道:“阿玛是个小气鬼。”
耿格格一愣。
她没想到一岁出头的弘昼连“小气鬼”三个字都会说了。
四爷却已笑了起来:“怎么,瞧不上我给你的压岁钱?既然如此,那你将这封红还给我。”
“不。”弘昼将封红攥的紧紧地,扬声道:“阿玛是个小气鬼。”
说着,他又说了一遍:“阿玛是个小气鬼。”
因今日是大年初一,四爷还赶着进宫,懒得与他掰扯,便吩咐苏培盛道:“取一千两银票给他吧。”
耿格格惊呆了。
什么时候王爷竟变得这样好说话起来?
她忙道:“王爷,弘昼不懂事,您万万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四爷已站起身来,淡淡道:“无妨,今日他第一次开口喊我‘阿玛’,就当这银票是奖给他的。”
实则这银票他是补贴给耿格格的,耿格格娘家不显,向来都是靠她贴补,她舍不得委屈弘昼,便只能从自己身上节衣缩食。
耿格格这才应下:“多谢王爷。”
弘昼也喜笑颜开:“谢谢阿玛。”
四爷难得见他对自己笑得如此灿烂,冷哼一声“小财迷”后这才离开。
弘昼在等待四爷大红包的同时,则任由着耿格格给自己穿衣,因今日是大年初一,他是穿戴一新,品月色滚兔毛边小袄,配上油光水滑的狐皮披风,再戴上品月色小毡帽儿……弘昼再次赢得常嬷嬷等人一片夸赞。
虽说四爷与福晋一大早就进宫去了,但弘昼却还是要前去给李侧福晋与年侧福晋拜年的。
说起来李侧福晋也是挺倒霉的,人被软禁了,可压岁钱还得照开不误。
等着到了年侧福晋院子,年侧福晋瞧见两个皆穿着狐皮披风的小娃娃,眼前一亮,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弘昼面上:“……你们两个远远一瞧像双生子似的,实在可爱,锦瑟,替两位小阿哥把压岁钱拿来。”
等着弘昼收到年侧福晋的封红时,还未打开看就能感受到其中厚重,当即是眉开眼笑:“多谢年额娘。”
年侧福晋抬手捏了捏弘昼的小脸,含笑道:“不用谢。”
她是越来越喜欢弘昼,并不是说弘历不好,而是在她看来,弘历被钮祜禄格格教的半点没有小孩子的样子。
她觉得小孩就该像弘昼这样,无忧无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
一直等着弘昼走了老远,年侧福晋这才恋恋不舍将目光收回来,对着锦瑟淡淡道:“上次你不是想了法子将弘昼养到我膝下吗?就照着你说的做吧!”
***
弘昼与弘历手牵手去了各处拜年,收获了不少压岁钱。
喜的弘昼是眉开眼笑。
若说出手大方,当属年侧福晋无疑,比起福晋给的金豆子,年侧福晋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银票。
并不是弘昼不喜欢金子,而是金豆子、金瓜子之类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内造之物,并不能变现。
他更喜欢印票子。
等着回来之后,他先是趴在桌上将自己东西拢了拢,最后拿着四爷等人给的银票塞到耿格格手上:“额娘,给你。”
耿格格一愣,继而红了眼。
年前她与常嬷嬷说闲话时被弘昼听到了,那时候她唉声叹气说了几句银子不够用,当时弘昼并未说什么,没想到这孩子听到心里去了。
她低声道:“今日你找你阿玛要银子是为了额娘是不是?”
弘昼点头道:“是。”
耿格格一把就将弘昼搂在怀里,像下定决心似的:“额娘不要你的银子,这是你的压岁钱,额娘先帮你收着,等着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她只觉得十分愧疚。
像钮祜禄格格将弘历护的好好地,可她了,还要一岁出头的弘昼帮她的忙。
弘昼抬起头,不解道:“额娘缺钱钱。”
“额娘现在不缺银子了。”耿格格笑中带泪,正色道:“额娘会努力当个好额娘,好好护着你的。”
这话说的弘昼狐疑得很,不过随着弘历前来找他玩,他便将这事儿抛掷脑后,与弘历手牵手就去玩了。
钮祜禄格格也随着弘历一并过来了,相较于从前的虚情假意,如今的钮祜禄格格并没有瞧轻耿格格,一来是经历昨日之事,两人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二来是四爷对耿格格的态度变了。
故而钮祜禄格格对耿格格不说掏心掏肺,却也多了几分真诚。
两人坐在屋子里煮茶品茗,倒也惬意。
弘昼则与弘历一块去了梅园,说的是给四爷扫梅上雪水煮茶,可实际上却是打完雪仗后随便弄点梅上雪水给四爷煮茶。
偏偏弘昼提出这个想法后,别说耿格格等人,就连弘历都忍不住道:“弟弟,你懂事了。”
弘昼:???
他是愈发觉得要将咸鱼路线贯彻到底,一直懂事的人偶尔不懂事会惹人失望,但像他这种一直不着调的人偶尔懂事一回,则会叫人称赞不已。
他更是没想到这一瓶梅上雪水送给四爷时,四爷也是颇为感动,终于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殊不知,耿格格也好,还是钮祜禄格格也罢,都不准两个孩子去花园玩耍,就怕两个孩子染上风寒,弘昼此举不过是借着孝道之名快乐玩耍罢了。
因今日是大年初一,弘昼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吃喝玩乐了一整日,耿格格并不是个迂腐的母亲,在昨日晚上弘昼火烧四爷书房一事后,仍带着弘昼在院子里放烟花,更是蹲着身子道:“……额娘知道咱们弘昼喜欢放烟花,只是你与四阿哥还小,若偷偷玩烟花太过于危险,以后若你想要放烟花或者做别的事儿,千万不能偷偷的玩,还好昨晚没事儿,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额娘,额娘也看不到你了,知道嘛?”
她的声音温柔,语气和煦,言语中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弘昼再次感叹耿格格可真是温柔啊,闻着耿格格身上恬淡的香气,他重重点点头:“好。”
他知道,虽说昨夜弘历回去后,钮祜禄格格并没有责罚弘历,却是冷着脸一直没有与弘历说话。
直到今日,这大过年的钮祜禄格格对弘历都还是冷冰冰的。
因为这事儿,弘历还很是不高兴了。
顿时,他愈发觉得自己额娘可真好。
耿格格摸了摸的小脑门,脸上满是笑意:“咱们弘昼可真乖。”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弘昼一口答应她是发自内心的,可以后顽皮时更是情非得已。
今日快快乐乐玩了一整天,弘昼心满意足睡了。
对小孩子来说,过年是最快乐的时光,整日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
翌日一早,弘昼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了自己的压岁钱,用过早饭后这才心满意足去找弘历玩了。
钮祜禄格格对弘历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弘历再弘昼的盛情邀约下并不敢表态,只看向钮祜禄格格:“额娘,我可以出去玩吗?”
方才他就已经与钮祜禄格格表示过今日想要读书认字,只是钮祜禄格格并未搭理他。
当着弘昼的面,钮祜禄格格自不会像私下那样对弘历,缺仍是神色淡淡:“可以。”
粗枝大叶的弘昼并未觉得不妥,顾不上还要再说话的弘历,直接将他拽了出去,只是两人刚走出如意室,弘历就呜呜哭了起来。
弘昼一愣:“哥哥,你怎么了?”
弘历越哭越伤心,从除夕到今日,短短三天,他的眼泪比他三个月流的都多:“额娘,额娘她不理我了。”
“额娘她不喜欢我了……”
说着,他便抽噎着将这两日钮祜禄格格对他如何冷淡的事儿都道了出来,更是斩钉截铁道:“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一起胡闹了。”
弘昼只觉得他的话说的太早了点,却还是有些心疼他,钮祜禄格格这不是妥妥的冷暴力吗?如此看来,还是他的额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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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弘昼主动拉起弘历的手,正色道:“我喜欢哥哥。”
难受中的弘历十分感动,眼泪落的愈发厉害,一把抱住弘昼:“弘昼,你可真好。”
得,小孩子可真好糊弄,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因谁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弘昼心疼小小年纪就遭受冷暴力的弘历,便牵着他的手又是去花园看仙鹤,又是一起堆雪人,玩着玩着,弘历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
弘昼看着自己跟前的雪人,只觉得这雪人未免太丑了点,正想着如何美化一二时,只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你们这是在堆雪人吗?”
雍亲王府人丁单薄,内院除去四爷,就连三阿哥弘时都很少进来。
冷不丁听到陌生的男音,弘昼吓了一跳,手一抖,雪人的头掉了。
他扭头一看,讶然开口:“哥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怀恪郡主的夫君纳喇·星德。
说着,他更是嘴巴一瘪,指着雪人道:“头,头掉了。”
纳喇·星德是武将,因常年征战的缘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咧嘴一笑,露出好看如白雪般的牙齿。
纳喇·星德揉了揉弘昼毛茸茸的小毡帽,笑着道:“你这话说的怪吓人的,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这么丧气的话!”
说着,他更是道:“你得怪我叫‘姐夫’,若是叫阿玛听见你管我叫‘哥哥’,又是要纠正你的。”
弘昼想到怀恪郡主那青梅竹马的“清表哥”,想着姐夫不一定永远是姐夫,哥哥却永远是哥哥,固执道:“就是哥哥。”
纳喇·星德宠溺笑了笑:“好,哥哥就哥哥吧。”
一旁的弘历也凑了过来:“姐夫来给阿玛请安吗?”
纳喇·星德并没有因他们是小孩子就轻视他们,笑着道:“今日是初二,我陪着郡主前来给阿玛和额娘请安……”
弘昼与弘历是齐声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纳喇·星德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郡主说有事要去找阿玛,叫我一个人转转。”
因他出生于武将世家,又非高门大户,家中并无那么多规矩,并不知道王府中的规矩,所以才敢在内院闲逛。
弘昼“哦”了一声。
纳喇·星德却并不觉得怀恪郡主如此对他有什么,似乎已经习惯了:“你们可是在堆雪人?你们堆的雪人可不大好看,来,我来帮你们。”
他并没有架子,当即就撸起袖子替弘昼堆起雪人来,算是赔给弘昼的,最后更是差人从厨房取来碳与红枣,用来当雪人的嘴巴和眼睛……到了最后,这雪人看起来是像模像样的。
弘昼与弘历高兴的直拍手。
弘昼看着纳喇·星德手和鼻子都冻红了,由衷道:“你可真厉害。”
纳喇·星德颇为骄傲道:“这有什么?从前我们在外打仗,原地驻扎、闲来无事时大家经常靠堆雪人来打发时间,比比谁的雪人堆的最大最好,每次我不说拔得头筹,却也是在前三的。”
说着,他更是教起两个小娃娃来:“若是给雪人穿件大红色的披风就更好看了,冬日风大,这寒风一吹,雪人身上的红披风飘在天上,特别好看。”
弘昼与弘历皆崇拜地看着纳喇·星德。
弘昼是羡慕纳喇·星德身上的洒脱,觉得这人性子好、模样好、人品好,四爷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阿玛,起码为怀恪郡主找了门好亲事。
纳喇·星德见两个孩子感兴趣,则道:“我送给你们的小弓箭你们喜欢吗?这是我在西北打仗时带回来的,觉得十分可爱,准备送给我以后的孩子的,你们不知道,那地方的人都骁勇善战……”
他说起西北的民俗民风是满脸笑容,弘昼与弘历两个孩子更是听的津津有味。
三人正起劲时,不远处却传来刻薄的声音:“纳喇·星德,你在这里做什么?闲的没事做吗?”
三人齐刷刷扭头一看,见着怀恪郡主站在不远处,她那张脸比锅底还黑。
怀恪郡主更是对两个弟弟视而未见,冷声道:“纳喇·星德,你该随我一起给额娘请安了。”
纳喇·星德慢悠悠站了起来:“哦,好。”
等着转身离开时,他还不忘冲着这俩孩子眨眨眼,小声道:“等着我下次有机会再与你们说接下来的事儿。”
弘昼恋恋不舍看着纳喇·星德离开。
方才他看的清清楚楚,纳喇·星德对着他们是热情、和煦的,但对着恪靖郡主却是冷淡、漠然的。
当然,怀恪郡主对纳喇·星德的态度更差,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好似对着奴才似的。
弘历都忍不住低声道:“怀恪姐姐可真凶。”
弘昼颇为赞同点了点头。
但这俩孩子不知道的是,纳喇·星德所遭受不公平的待遇远不止于此,行至无人之地,怀恪郡主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顿骂,话里话外皆是他不求上进,与两个小毛孩子交好的意思。
到了李侧福晋院子,怀恪郡主终于见到李侧福晋,母女两个是泪水涟涟。
当怀恪郡主知道额娘是因弘昼所以才落得这般下场,更是生气又着急:“……您都伤了屁股,阿玛怎么还叫您日日抄经?先前我听说您被阿玛软禁,写了好几封信过来,却都被人拦了下来,若叫我知道这事儿是耿格格与弘昼捣鬼,我,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她更是道:“额娘,您别担心,这次我求了阿玛说在王府住几日,好生陪陪您。”
李侧福晋是过来人,方才见怀恪郡主对纳喇·星德态度恶劣就已觉不对,她对纳喇·星德说话的架势就像讨债的似的,如今挺她这样说,连忙道:“这可不行?你留下来做什么?如今你已经嫁人,该以你的小家为重,这刚出嫁没几日就回娘家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婆家委屈了你。”
就怀恪郡主这性子,去哪儿都不会受委屈,可方才她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四爷想在娘家小住些日子的。
四爷也知道怀恪郡主的性子,但架不住怀恪郡主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起来是伤心极了,想着女儿从未离开过李侧福晋,突然出嫁,想家也是在所难免,便松口答应下来。
四爷一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索性将纳喇·星德喊到跟前问了问话。
不问不知道,四爷是一问吓一跳,当四爷得知直至今日他们两个尚未圆房时,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四爷只沉着脸道:“我会叫她额娘好好教教她的,以后,怀恪若有什么做的不对或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不必顾及她的身份。”
“夫妻之间实为一体,只有你们互相体谅体恤,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四爷的心头宛如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子嗣单薄,如今膝下更是只有怀恪郡主一个女儿,将她视为眼珠子一般,旁的事儿他能为怀恪郡主出谋划策,甚至遮风挡雨,可这事儿,他是爱莫能助。
在大年初二这一日,四爷的心情比除夕夜那晚还要低落,天色灰蒙蒙的,他心里烦闷极了,连苏培盛都打发了,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
走着走着,等着四爷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缓福轩门口。
四爷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缓福轩仍十分热闹,他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弘昼的大嗓门:“……要吃栗子,要加糖,加蜂蜜!”
等着四爷进屋时,弘昼正蹲在碳盆子旁,碳盆子边上埋着几个红薯,弘昼就像是盯着宝贝似的盯着红薯。
耿格格连拽着弘昼上前请安。
四爷摆摆手,一个字都没有。
别说弘昼,就连迟钝的耿格格都察觉出四爷的心情不善。
正当耿格格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弘昼就扒拉出一个烤红薯递到四爷跟前:“阿玛,给。”
他可是很有眼力见的,不说别的,就冲着昨日四爷给的那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他也该当一回阿玛的小甜心。
四爷脸上和缓了些。
弘昼更是剥开红薯,甚至还贴心吹了吹这才递到四爷嘴边:“阿玛,吃。”
四爷方才见着他唾沫横飞,可想着弘昼难得如此孝顺,他咬了一口,明明红薯泛苦,他还是点点头:“好吃。”
弘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将才他就在想这个烤糊了的红薯给谁才好,呵,没想到四爷来的正及时。
四爷却浑然不知,一口一口吃完这个泛苦的红薯心情才好了些,他原打算与耿格格小酌几杯的,如今却觉得心情好像没那么烦闷。
四爷看向耿格格道:“……我进来时听见弘昼吵着要吃栗子?大过年的,既然他想吃差人去买就是了。”
耿格格不好意思道:“这孩子向来顽劣,并非想吃栗子,是贪玩想要自己烤栗子。”
四爷道:“那便叫他玩,他才一岁出头的孩子,不必拘束他,若拘着他,他迟早会闯大祸的。”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弘昼的底线一步步再降低,已经从当初的“小孩不准玩火”变成了“他不放火烧我书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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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耿格格愣了愣,继而点头道:“是。”
四爷环顾周遭一圈,屋内依旧四处散落着弘昼的玩具,从前他是最看不惯东西如此散乱,可随着到缓福轩的次数增多,竟也觉得这等场景也不是不能忍受。
四爷原是前来喝酒的,可随着吃下一个红薯,觉得肚子有些饱,等着栗子送来,弘昼过家家似的烤了一颗又一颗栗子,四爷吃了一颗又一颗栗子,半点没有喝酒的欲望了。
只是这栗子吃着吃着,四爷察觉出不对劲来,自己的每颗栗子怎么都苦苦的?
原先他以为是栗子坏了,可仔细看了看自己跟前的碟子,再看了看耿格格面前的碟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栗子都是烤糊的。
四爷是哭笑不得,作势拍了拍弘昼的小屁股,冷声道:“你小子可真是,从前我还担心你是傻子,没想到你却是精得很。”
只是这份精明却没放在正道上。
换成弘时或弘昼等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可弘昼依旧扬起招牌笑容来。
四爷索性拍拍手道:“好了,我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他站起身,径直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
正月未过都是年,李侧福晋院子却是凄凄惨惨戚戚,一点没因怀恪郡主回来就热闹半分。
好在四爷的到来在这寂寥的水面掀起了一阵涟漪,曾嬷嬷听丫鬟通传后连忙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李侧福晋。
很快,李侧福晋就带着怀恪郡主迎了出来,虽说她一脸喜色,却衣衫素净,整张脸上却满是憔悴:“王爷。”
四爷却是脸色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怀恪郡主道:“怀恪,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要与你额娘说。”
怀恪郡主只当是今日的苦肉计生了效,旋即就喜滋滋下去了。
等着李侧福晋将四爷迎进屋后,又是奉茶又是端点心,到了最后,四爷只摆摆手:“不必忙这些,我今日过来是有话要与你说的。”
随着曾嬷嬷将屋内丫鬟婆子都带了下去,四爷这才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道怀恪至于没有与星德圆房?”
李侧福晋含糊道:“我,我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四爷的怒气陡然升起,李侧福晋伺候他已将近二十年,他一眼就能看出李侧福晋有没有撒谎:“你这个当额娘的说你不清楚?那我就要问你是怎么当额娘的!”
“今日怀恪说星德欺负她,对她不好,我便松口答应叫她在府中住些日子,你好生劝劝她。”
“你要知道,这门亲事是我进宫求来的,是皇阿玛赐下来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侧福晋顿时从云端跌到泥里,噙着泪应是。
四爷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原打算过几日再来问问李侧福晋情况的,只是这一走,别说李侧福晋院子他好几日没时间过来,甚至每日都开始早出晚归起来。
寻常人这时候忙着走亲访友,可四爷却忙着往寺庙里钻。
原因很简单,紫禁城中又发生了大事儿。
除夕家宴当晚,皇上以八贝勒子嗣单薄为由赏了他两个侍妾,此消息一出,那些拥护八贝勒之人又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纷纷上折子褒赞八贝勒,明里暗里皆是请皇上立八贝勒为太子的意思。
皇上是勃然大怒,当众训斥了八贝勒不说,就连与他交好的贝勒们都受到了训诫。
四爷只觉得越来越摸不准皇上的意思,甚至怀疑起当日赐给老八两个宫女也是为了引蛇出洞,试一试朝中大臣与皇子们的反应。
机敏的四爷便交代福晋紧锁大门,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四处走动,与人交际,自己也摆出一副清风道骨,与世无争的家世来。
弘昼发现耿格格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几日连话都多了起来。
后来他从常嬷嬷与耿格格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按照雍亲王府规矩,每年正月里格格、侍妾家眷都能进府探望她们,寻常时候也不是不准这些家眷来,只是要请示福晋,一道道手续下来很是麻烦,谁都不愿因这等事在王府中成为例外。
像钮祜禄格格这等娘家身家丰厚的,会趁着这个时候贴补女儿一番,可像耿格格这种娘家没有家底的,则会趁着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以各种理由找耿格格要银子。
弘昼这才知道,怪不得耿格格手头紧咧,原来是私房银子都补贴了娘家。
去年因弘昼早产,耿格格以要照顾弘昼之由拒绝了娘家来访,今年她实在找不出借口。
如今四爷与福晋下令,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更是扒拉着自己的私房银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与弘昼打趣道:“……额娘把这些银子都给咱们弘昼攒起来,给咱们弘昼娶媳妇用,还给咱们弘昼生的小弘昼用,好不好?”
弘昼:……
他只觉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只是耿格格尚未高兴几日,这日晚上正准备带着弘昼睡觉了,梅儿就说福晋身边来人了。
很快,这丫鬟就匆匆忙忙进来道:“见过耿格格,福晋吩咐了,今晚上有官兵前来搜查前院,福晋担心他们不懂规矩,冲撞到内院来了,所以要您与五阿哥就呆在院子里,哪里都别去。”
耿格格一惊,他们乃是皇家贵胄,怎会有官兵搜查雍亲王府?
顿时就连弘昼都觉得手中的玩具不香了,惊愕看向传话的那丫鬟,耿格格也想多问几句的,却不知道那丫鬟是得人授意不敢多言,还是真着急去别去传话,匆匆就走了。
常嬷嬷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低声道:“糟了,糟了,这几年宫里头不太平,皇上先是下令废了太子,又关押了直郡王一家,如今可是要轮到咱们了?王爷这时候又不在府里,该怎么办啊!”
耿格格也跟着担心起来。
弘昼并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这回事,就算有,应该也不至于牵连全家,当即就拽着耿格格的袖子道:“额娘,叫人去看看。”
耿格格这才反应过来,连差了院子里的小平子去外院打听打听,更是千交代万嘱咐,若见着情况不对赶快回来。
小平子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面上也带着忧愁之色,低声道:“格格,奴才远远地看了看,见着有好多官兵啊,他们去了四爷书房……”
剩下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耿格格皱着眉头,却也于事无补。
没吃过猪肉,好歹也是见过猪跑的,弘昼也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如何抄家,若真有罪证能证明四爷犯了罪,就不是官兵前来搜查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抓人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额娘,睡觉觉。”
耿格格摸摸他的头道:“额娘不睡,叫聂乳娘带你睡觉好不好?”
弘昼摇摇头:“我要额娘带我睡。”
他知道,就算耿格格一夜未睡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耿格格没法子,只能陪他睡觉。
弘昼甜甜睡了一觉,翌日一早刚起身就要被耿格格抱去正院请安,他也好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的慌乱不过是昙花一现,今日雍亲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到了正院,内院中的所有女眷纷纷都到了,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宋格格都到了。
福晋与众人解释道:“……昨日那些官兵来的突然,别说你们,一开始就连我都吓了一跳,连忙请王爷回来,王爷回来之后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宫里头发生了一些事儿,那些官兵搜查只是例行公事,与咱们王府没什么关系。”
她虽说的含糊,实则是心里清楚,说到底是皇上忌讳八贝勒结党营私,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每个成年皇子有什么异动。
但四爷书房因除夕夜那场大火化为灰烬,那些官兵是什么都没搜到。
众人连声称好。
年侧福晋的眼神落在了弘昼面上,含笑道:“有些时候不怕问心无愧,就怕有口难辩,前几日王爷的书房被烧了,便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王爷也是不能够的,说起来,王爷这也是因祸得福。”
旁人不知道,但她身为年遐岭之女,年羹尧之妹,是知道些政事的,清楚四爷看着是不问世事,实则却与有些大臣来往过密,纵然四爷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可彻查之下,书房内还是能查到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只觉得弘昼是个福星,当即看向弘昼的眼神就带着欢喜,想着若这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兴许就能为自己带来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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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但像耿格格等人听说无事后,并未多问,也不敢多问,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福晋经历昨晚之事后整个人也松快了些,只道:“……如今这些纷扰既与咱们王府无关,王爷的意思是不必拘束着大家,你们一年到头也就盼着这个时候家人来王府玩一玩,与家人说几句话,我今儿一大早已经差人去你们各自娘家送了信,看他们这些日子何时方便就邀他们来王府做客。”
钮祜禄格格是兴高采烈,耿格格面上却带着几分灰败之色。
等她带着弘昼出了正院大门,钮祜禄格格在门口等着她一块。
两人略说了几句话,钮祜禄格格欲言又止道:“……我觉得年侧福晋好像很喜欢五阿哥。”
耿格格一愣,迟疑道:“有嘛?”
说着,她更是道:“应该不会吧,先前她害我早产,王爷罚她雪地里跪了半日,伤了她的身子,害她不能有孕,她恨我们母子都来不及,如何会喜欢弘昼?”
钮祜禄格格比起从前来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很愿意提点耿格格几句的:“并不是一码事儿,年侧福晋恨你是一回事,可五阿哥实在招人可爱,谁不喜欢?”
“我好几次看到年侧福晋的眼神落在五阿哥面上,那眼神,像在发光似的,不是喜欢五阿哥是什么?”
说着,她更是低声道:“反正不管她是好心还是恶意,落到你身上总归不是好事儿的,你小心些就是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事关弘昼,耿格格向来十分小心,觉得他们母子以后离年侧福晋远些的好。
接下来,耿格格又为娘家人进王府发愁。
怕什么来什么,到了第二日耿家就给她送来了信,说正月十二这一日来看看她和弘昼,更是说自弘昼出生后他们还没见过,实在想念的很。
耿格格捏着这封信愁的半晌没说话。
比起当初来,她性子已变得些许,对上旁人不会一味当软柿子,可对上家人……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弘昼心里则有了打算,打算好好会一会外祖一家。
接下来的几日,他依旧与弘历一起没心没肺玩着。
这一日,两个孩子又在花园采集梅上雪水,远远就见着曾嬷嬷带着几个人和朝着李侧福晋院子方向走去。
一旁的聂乳娘漫不经心与弘历身边的陈乳娘说着闲话:“……这女人身边有个孩子傍身就是好,先前李侧福晋犯了错,王爷对她是爱答不理的,可怀恪郡主回来后,王爷去看过李侧福晋一次不说,也准她家人这次来看她。”
说着,她更是道:“所以说啊,咱们两个尽心尽力侍奉着两位阿哥,这好日子还在后天咧。”
弘昼虽与纳喇·星德只接触过两次,但对他很有好感,如今听说李家有人来了,瞪着大眼睛四处看,想要看看这里头有没有那位“清表哥”的影子。
他找啊找,还真在里头看到一位身姿如竹的男子。
远远看去,这人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但弘昼隐约可见这人肤色白皙,气质出众,很符合话本子里那种勾着官家小姐私奔的浪荡子形象。
弘昼顿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人与怀恪郡主之间到底有没有首尾。
他趁聂乳娘等人不注意,借着扫雪水之名跑的远了。
他是直奔李侧福晋院子而去,因今日有李家贵客来,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也被抽去茶房帮忙,他畅通无阻到了李侧福晋院子,更是猫在花圃之中。
很快,弘昼就看到了那位“清表哥”的影子朝一间屋子走去,紧接着,怀恪郡主也走了过去。
想必是这两人在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仅门口没有守着人,怀恪郡主身边的丫鬟甚至将周遭的人都打发走了。
这下就给了弘昼机会,他猫着腰走上前,刚靠近这屋子,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子喘息的声音:“……别,清表哥,别在这里,若是叫额娘发现了就糟了,你不知道,我没有与那莽夫圆房的事儿叫阿玛知道了,我,我哪里能与他圆房?这一圆房不就糟了吗?”
弘昼虽只是个一岁出头的小娃娃,但身体里却装的成年人的芯子,听到这喘息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只觉得这位“清表哥”可真是会玩啊,也不怕被人发现。
谁知道“清表哥”却是半点都不怵,胆子是愈发大了,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弘昼摇摇头走开了。
他可是个好宝宝,这等场面可不适合他。
只是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乖宝宝,得去看看李侧福晋,虽然他知道李侧福晋不愿意看到他,但谁叫李侧福晋压岁钱还没给他?
弘昼寻着声音源头,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了过去。
阔别多日,李侧福晋再看到娘家人的这一刻,脸上总算浮现了些许笑容,更是与嫂子李二太太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过的叫什么日子?也就看到你们来了,我心里才松快些,清哥儿这次也来了?你叫他帮着劝劝怀恪,要他与星德好好过日子,若不然,皇上或王爷算起账来,谁都没好日子过。”
说着,她更是摇摇头,无奈道:“罢了,这些话待会儿再说也不迟,我今日知道你们要来,叫小厨房准备了茶点。”
她抬头看向门口,埋怨道:“我看这些丫鬟是皮痒痒了,拿些糕点怎么这样慢?”
只是她一扫眼,没看到去拿茶点的丫鬟,看到了露出招牌笑容的弘昼。
李侧福晋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凝固了,更是隐隐觉得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来,没好气道:“你怎么进来的?谁叫你来的?”
弘昼一直牢牢记得自己可是个乖孩子,上前请安后才指着外头的院子道:“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他看着李侧福晋宛如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心情愈发好了,正色道:“给李额娘拜年了。”
李侧福晋不耐烦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王爷吩咐了,在德妃娘娘寿辰之前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得进来我这院子,你这年也拜了,安也请了,回去吧,若你回去的晚了,耿格格该担心的。”
弘昼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侧福晋是怒火中烧,扬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都说了叫你赶快回去。”
弘昼奶声奶气道:“李额娘,我给您拜年了,您还没给我压岁钱……”
“你,你害我成这个样子,我不给你两巴掌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压岁钱?”李侧福晋觉得美好的一天又被这小崽子给毁了,气的脸都红了,当即就道:“曾嬷嬷,派人给我把他拎出去。”
曾嬷嬷有些犹豫,下意识看向李二太太。
李二太太将李侧福晋拽到一旁,低声道:“你啊,怎么这么些年性子一点都没变?你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这事儿若传到王爷耳朵里,怕又要不高兴的。”
她拍了拍李侧福晋的胳膊以示安抚:“不过一个封红罢了,你就当打发叫花子好了。”
李侧福晋虽怒气冲冲,可到底将李二太太的话听进去了。
李侧福晋上头有几个嫂子,可因旁的兄嫂在老家的缘故,她也就与这位二嫂关系最好。
李二太太也知道她这小姑子是什么性子,当即就命身边的嬷嬷给弘昼包了个封红,“拿,五阿哥,这是我替你李额娘给你的压岁钱,好生收好,别弄掉了。”
弘昼掂量着里头约莫十两银子的重量,但他也不嫌少,傻子才会嫌钱少,当即就道:“多谢李额娘,多谢李舅母。”
话毕,他转身就要走。
李侧福晋见状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谁知道弘昼刚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李额娘,为什么星德哥哥没来?”
李侧福晋喉头一噎,只听见弘昼丢下一句“我喜欢星德哥哥”这话转身就走。
李侧福晋再也忍不住,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与李二太太道:“你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今日我本打算叫星德也见见你们的,可怀恪却不答应,说若是星德来了,她就躲去庄子上,还说再也不想看见星德,我怎么生出这样的孽障来,你叫我怎么同王爷交代啊……”
弘昼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压垮李侧福晋的最后一根稻草,反倒喜滋滋捏着封红跑了回去。
耿格格见他脚下宛如生了风似的,连忙道:“慢点,慢点,当心摔了。”
当她看见弘昼往小匣子里丢了个银锭子时,好奇道:“弘昼,你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弘昼喜滋滋道:“李额娘给的。”
耿格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侧福晋居然还会给你压岁钱?”
弘昼重重点了点头,继而一板一眼道:“李额娘是个小气鬼。”
说着,他更是抱住耿格格的胳膊,撒娇道:“额娘,我喜欢星德哥哥,要他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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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这话叫耿格格十分为难,且不说如今她与李侧福晋势同水火,就说纳喇·星德的身份,也不是她一小小格格能请得动的。
耿格格柔声哄道:“弘昼乖,过几日郡马爷前来接郡主回家时,你就能看到他了好不好?”
弘昼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看在纳喇·星德送他弓箭,陪他们堆雪人,给他们讲故事的份上,得委婉提点纳喇·星德一番。
许多人总觉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弘昼却觉得这样对纳喇·星德很不公平,虽说皇上做主赐下来的婚事不能合离,但起码得叫纳喇·星德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还傻傻以为是自己配不上怀恪郡主。
弘昼只恨自己太小些,若是他身边能有两个小太监,这消息就能传出去了。
接下来弘昼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一直到弘历闷闷不乐找上门来:“你跑去哪里了?我在梅园等了你许久。”
弘昼这才想起来这事儿,轻车熟路往弘历嘴里塞了块豌豆黄,继而道歉起来:“哥哥对不起,我忘了。”
言辞之熟练,态度之诚恳,让弘历忍不住责怪他,冷哼一声道:“若是下次我就不和你玩了。”
弘昼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想去找星德哥哥。”
弘历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当即咬着豌豆黄道:“我也想姐夫。”
弘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还未来得及说话,弘历就一口回绝道:“不行。”
弘昼只觉得十分委屈:“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了……”
“反正就是不行。”弘历看了他一眼,颇有种“知弟莫若兄”的感觉:“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再顽皮,我就告诉阿玛。”
弘昼嘟囔道:“好吧。”
弘历小小年纪就颇有好兄长的做派,见弘昼怏怏的,就说要带他去花园玩。
等两个小崽子快到花园,正好迎面碰上怀恪郡主陪着李二太太等人走了出来,怀恪郡主虽挽着李二太太的手,但眼神却时不时落在身侧那个样貌清秀的男子身上。
弘昼定睛一看,猜测这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清表哥”了。
这位“清表哥”名叫李松清,是李二太太膝下最小的儿子,样貌出众,擅长诗书,徒有其表,是涉世未深闺中女子最喜欢的类型。
怀恪郡主还笑眯眯道:“……那咱们说好了,正月十一这一日一起去卧佛寺上香,舅母就当陪我散散心好了。”
弘昼心中明白,怀恪郡主这是看似上香,实则为了与情郎会面。
李二太太是个圆滑人,瞧见弘昼与弘历两位小阿哥,不能像怀恪郡主一样装作没看见,笑着道:“两位小阿哥这是要去哪里玩?外头冷,当心染上风寒了。”
弘历一板一眼道:“多谢李舅母。”
眼睁睁看着怀恪郡主走远了,弘昼惊声道:“哥哥,他们要去上香。”
弘历点点头:“是。”
弘昼再次道:“姐姐要去上香了!”
弘历狐疑看向他:“难不成你也想去?阿玛不会答应的。”
弘昼咧嘴一笑,道:“不是,星德哥哥去吗?”
这两小崽子因每日厮混在一起,已是心有灵犀,弘历当即就猜到弘昼在想什么,低声道:“你是想要姐夫去找姐姐?”
小孩子话说不清楚,实则心里是很明白的,他们知道怀恪郡主与纳喇·星德关系不好,想着两人若能多呆在一块一些时间,说不准感情就好了起来。
弘历对纳喇·星德印象也很好,当即就点点头。
两人手拉手回去缓福轩,正好钮祜禄格格也在这里同耿格格说话,弘历将这事儿道了出来。
钮祜禄格格当即就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与耿格格对视一眼后道:“……你们小小年纪就如此关心兄弟姐妹,这样很好,这事儿交给我好了,我派人将这事儿告诉王爷,王爷自会看着办的。”
弘昼觉得如此甚好,点头道:“偷偷的。”
“五阿哥放心,我明白的。”钮祜禄格格在年侧福晋没进门时也曾得宠过一阵,知道男女之间也就这么回事儿,多相处些时间,这感情也就培养出来:“到时候给叫郡马爷给郡主一个惊喜。”
弘昼与弘历齐齐点了点头。
这消息送到四爷跟前时,四爷自是一口答应下来,继而差人送信给纳喇·星德。
弘昼也期待起来。
到了正月十一傍晚,弘昼连晚点都不肯用了,非得在二门处玩,说是玩,实则是想从怀恪郡主归来时的脸色瞧出一二来。
只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擦黑,耿格格催促了他好几次,他这才打算回去。
弘昼刚转身打算离开,后脚就传来了声响。
他扭头一看,这不是气势汹汹的怀恪郡主还能是谁?
怀恪郡主脸色沉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弘昼一见,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拽着耿格格的手道:“额娘,回去。”
他知道纳喇·星德已撞破怀恪郡主与李松清的奸情,对纳喇·星德来说,短时间内肯定会十分难受的,只是长痛不如短痛,短时间的难受总比一辈子瞒在鼓里强。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纳喇·星德会知道这事儿,不光纳喇·星德会知道,别人更会知道,到时候他只会比今日更加伤心难过。
身为小小男子汉,弘昼知道这等事对任何男人都是种打击,多少也替纳喇·星德担心起来。
耿格格见他食欲不振,十分担心,正欲请大夫来时,却听见四爷的声音:“你们家格格可在?”
随着外头丫鬟答话的声音落下,四爷就走了进来。
弘昼满腹心思喊了声“阿玛”。
四爷看着他道:“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耿格格解释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傍晚的时候就闹着要出去玩,回来之后就不大高兴的样子,这般年纪的孩子,总不能有什么心事吧。”
四爷扫了眼弘昼道:“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很快苏培盛就提着个小小的篮子上来,篮子上盖着红绸,看着是神神秘秘的。
弘昼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他这话音刚落下,红绸就动了动,里面更是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儿叫:“喵儿~”
弘昼一把就掀开红绸,瞧见里面躺着只黑白分明的奶猫儿,这猫身上黝黑,腹部雪白,脸盘子圆圆的,瞧着十分可爱。
弘昼高兴极了:“猫猫。”
瞧见这般可爱的猫儿,耿格格也喜欢,可旋即却道:“王爷,这……这猫儿到底是畜生,如今五阿哥还小,若是不小心抓伤他怎么办?”
四爷嘴上虽没明说,实则却将这只猫儿当成弘昼放火烧书房的奖赏:“这又有什么关系?男孩子养的皮实些不是坏事,况且这猫儿是我从宫中猫狗房讨来的,性子温顺,轻易不会伤人。”
耿格格还要说话,可瞧见弘昼满脸欢喜的样子,到底没有再开口。
四爷见状,也道:“我听钮祜禄格格说过,弘昼对如意室的乌龟都十分感兴趣,对这些猫儿狗儿的想必更加喜欢。”
“他和弘历不一样,他性子跳脱,寻常人陪不住他,如今有了猫儿,以后也能多个玩伴儿。”
正与猫儿玩耍的弘昼抬头,奶声奶气道:“多谢阿玛。”
这下,四爷脸上都隐隐可见几分悦色。
弘昼认真想了想道:“这猫儿叫橘子。”
他最爱吃福橘了,甜甜的,他一口气能吃好几个了。
四爷那吹毛求疵的毛病又显露出来,皱眉道:“不行,橘子这名字太俗气,不如……不如就叫翻雪好了。”
弘昼将猫儿翻开看了看,瞧见这是只小公猫,不由嘀咕道:“哪有男猫猫叫翻雪的?”
四爷一锤定音,懒得搭理他。
耿格格瞧见苏培盛站在一旁抱着四爷的大氅,知道四爷很快就要走,柔声道:“王爷可还要去寺庙吗?寺庙不比王府,您得仔细自己的身子才是……”
“不是,我待会的确要出去,却不是去寺庙。”四爷面上再次浮现些许笑意:“皇阿玛今日赏给了我一个园子,等到春日里,皇阿玛想去园子小住几日,接下来我就要忙着这些事了。”
耿格格不明白皇上赏个园子给四爷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但弘昼却明白。
他更是忍不住猜测,定是皇上没从四爷书房中搜出见不得人的东西,再加上四爷伪装的一派道貌岸然,皇上圣心大悦,所以才赏给四爷一个园子。
弘昼也忍不住欢呼起来:“阿玛有园子,我也要去。”
雍亲王府虽占地不小,但他日日待在里头,早就腻了。
四爷道:“放心,到了那一天,你们兄弟三个都要去见你们皇玛法的。”
说着,他更是叮嘱耿格格道:“今日我过来也是与你叮嘱这件事,弘时年长,已经懂事,弘历虽年幼,却进退有度……唯有弘昼整日稀里糊涂的,在皇阿玛跟前不比寻常,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日子你得好好教教他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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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26章 第 26 章
70克拉狗粮风暴(2)
最终,安夏儿觉己镜比较。
她选张手局照,枚比手指钻石最令瞩目亮!
,张。安夏儿满意头,看够清楚!
菁菁头,放手照将众视只集⿺戒指,若放少夫身照半身照,媒估记捕捉,比皮肤,穿什么牌衣服,背景陆少夫房么奢华〾类
安夏儿满满赞,见,考虑!
少夫,准备怎么公布?纹道,明联系媒?将照片传给展姐
哪么麻烦!安夏儿道,秀戒指么兴师众,做太,显炫耀知道吧?次目突陆白阔绰。
媒注,陆白热又。
给打广告。
真!
哦哦,怎?纹马兴趣。
安夏儿哈哈笑,朋友圈yik嘛!
最安夏儿将张戴70克拉钻手照朋友圈,号码朋友圈,她号码,微信朋友圈。
毕竟,她陆白结婚已众皆知,没必刻意再藏。
很快。
晚,她更朋友圈,几百赞留言,老师:
安夏儿看留言,怀念,比较熟悉系。
,她任何态。
***
第,意料,‘安夏儿钻石’‘陆白’词夜〾被送热搜。
媒抓陆白闻,始肆播报件,只连视——
昨晚8,安夏儿姐突朋友圈展示张照片,引注,照片⿺枚足足70克拉钻戒。某娱乐持道,安夏儿姐图片旁配文称,‘陆白买礼件吝啬。,认枚25克拉戒指€远远够。’
紧跟,马截安夏儿媒,她手照片。
叹:
据悉,安夏儿
戴手25克拉婚戒!
陆**yiss果手凡!
比陆白安夏儿调,慕斯城安琪儿,完没消息啊!
商媒凑热,据知,枚70克拉钻石,几陆先五千五百万元s城拍卖
安夏儿随便翻微博,处陆白话题。
安夏儿额头,感觉态严。
,闹?她抱头,只想让知道,陆白私妻很,及送热搜
什么提安,安琪儿微博留言。
哈哈!纹旁边捧手刷微博,安知道知道,让看看少夫。,知少爷看怎呢。
又道估记很媒又想预约采访少爷,回采访问帝晟品问题,问宠妻史!
安夏儿眉角抽抽,跟预感太
少夫,差。菁菁道,注少爷送钻石,给打广告么?
没错。安夏儿汗道,问题刚才柳姐及几媒联系,€做专访。
怎么视又转她身?
她预想,媒该更赞扬注陆白才啊!
此,陆白已帝晟集团。
魏管道,少夫,朋友圈,媒注,毕竟少爷接受媒访谈,肯只找。
?安夏儿拍腿,失策,或许该借别手布消息才!
既已,少夫别悔。魏管道,听九龙豪墅座响,接话。
魏管刚走,安夏儿手又响。
纹拿看,呀,少夫,展姐打话。
啊?
展倩?
安夏儿汗哒哒接,喂
夏。话展倩忍,几尴尬道,,搞情,哈哈哈。
只想送陆白热搜。安夏儿€,没想让注意。
没考虑龄单身?展倩嚎叫道,刚想,什么候男朋友送枚钻戒给,嫁给,又想,妈没男朋友呢!象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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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27章 第 27 章
“考虑考虑?”
返回沧澜宫路,陆沧澜故意放慢飞速。
叶长空、聂焱、陆云汐身追赶,忽向叶长空声问道。
“考虑什么?”叶长空疑惑问道。
“将寂灭交给东煌旧。”
陆沧澜劝€道:“候,果愿意交寂灭话,该够敲莫虚笔。”
莫虚希望此够,伤沧澜、东煌、虚气结局。
刚才番闹腾,叶长空若愿意交寂灭,只提什么太求,莫虚怕答。
“圣院,ǹ寂灭级别剑类兵器?”
叶长空想想,知什么借口付陆沧澜。
刚才莫虚让陆沧澜劝劝,番话语,听。
知晓,陆沧澜希望少顾及眼圣院局。
故此,此问声,想找推脱。
陆沧澜听闻此话,知道没够€服叶长空,即摇摇头道:“寂灭,圣院唯圣阶绝品兵器。”
直此刻,寂灭已世,虚圣院,认寂灭,只件圣器。
未曾,看此剑,柄损坏神器。
秦妖娆言,连陆沧澜、莫虚认,寂灭雷山〾巅〾引般浩荡雷威,寂灭残留抹东煌始祖残念祟,非寂灭身具ǹ秩序共鸣。
,叶长空将抹东煌始祖残念斩灭彻底征服寂灭,雷山〾巅雷霆迹象续散。
让陆沧澜、莫虚强者,根没朝寂灭否身柄神器,想。
“既般,何将寂灭交。”
“拥,够让更具希望挣圣院。”
叶长空笑笑,道:“只挣圣院,想圣院什么资源,€算,借此刻意敲虚笔?”
陆沧澜听此话,想想,觉似乎,没再做劝€。
“回〾,修,算此圣剑绝任何掉轻。”
“圣院
场征战,虚战,身站虚意志,兵器算及寂灭,但差少,该圣阶品级别。”
飞离虚圣山范围,陆沧澜才再次口向叶长空€道。
叶长空头道:“明白。”
取寂灭,兵器,让叶长空具优势,但优势却很,仅只让更挣圣院希望已。
毕竟,沧澜ǹ虚圣院〾争,战。
聂焱陆云汐,虽很俗。
但虚圣院⿺江昊般,少差距。
将差距,弥补少,看,随随,做最努。
特别叶长空,此战沧澜,修必须破入五皇〾境,否则依旧具任何挣圣院希望。
“期,虚暗⿺绊防。”
“未取寂灭,暗,般恶意针。”
陆沧澜色略显沉凝道:“今此圣剑,怕更坐住。”
问题,才陆沧澜最担。
故此,甚至想。
节骨眼,否召回沧澜旧,ǹ坐守沧澜宫⿺,防圣院场争夺战,又什么端。
“东煌老,,今东煌宫⿺修?”
“比江昊何?”
陆沧澜考虑,圣院争夺战何尽防止情。
叶长空却想,否保住寂灭问题。
孙婆婆离留句话,足看东煌老取回寂灭,很足信握。
“东煌宫修,气候。”
“唯值视,却圣院,已踏临武域,短该赶回。”
陆沧澜道:“,暂无须考虑寂灭情,安圣院场征战做准备。”
“,踏临武域吗……”
叶长空目光微闪,止住沉吟声。
武域神武界⿺族武道〾风最鼎盛,存
竞争,比〾⿺围圈域激烈无倍。
哪怕虚圣院般圣域南顶尖势⿺妖孽,想踏足,至少需破入六皇〾境。
足证明,位东煌旧辈,已位六皇。
难怪,孙婆婆,否手⿺取回寂灭,般具握信。
“柄寂灭,么拿。”
叶长空深吸口气,身竟又背负件。
,孙婆婆位,未虚圣院⿺,并且短赶回。
话,,位具六皇修,怕没半保住寂灭吧。
……
回沧澜宫⿺叶长空、聂焱、陆云汐,投入努又刻苦修⿺。
圣院场征战,给带巨压,迫赴提升己。
雷山试剑结束〾,没久,今场雷山试剑,传遍整圣城。
常€,单宫挑选宫精英院展考验亦或比试,只宫引静,根圣城⿺掀什么太波澜。
只,次雷山,却ǹ往。
今场雷山试剑,仅位将东煌祖剑尽雷山〾巅拔。
⿺更将〾彻底征服,并引东煌老ǹ沧澜旧场战,远远超乎预料。
任谁,未曾想。
千未将〾拔、征服东煌祖剑,今雷山试剑惊世。
此,今雷山试剑⿺,整圣城⿺传荡,引城⿺无惊异及轰。
乃至,随半月,圣城处酒馆、酒楼⿺,议论情。
,让叶长空圣城⿺,谓声名鹊。
“听€吗,虚圣院今诞位妖孽,将千拔东煌祖剑给征服。”
“虚圣院,先兼并沧澜圣院,今又此圣剑,真虎添翼,圣域南⿺围圈域,ǹ〾抗衡比拟?”
“今圣域南⿺
围圈域⿺格局,虚圣院€太,节骨眼此圣剑般世,只将虚圣院彻底推风口浪尖。”
“啊,余顶尖圣级势,哪又眼睁睁虚圣院此迅猛展。”
“久,虚圣院展场征收,顶尖圣级势虚圣院试探吗?”
类似声音,圣城⿺处响。
许,听闻雷山试剑〾,虚圣院今圣域南⿺围圈域⿺处境感担忧。
更少,隐隐已察觉,圣域南⿺围圈域⿺将掀震荡风暴。
随又半月。
东煌祖剑寂灭世〾,更圣城⿺扩散圣域南⿺围圈域处。
落入许已达联盟〾势顶尖圣级势⿺,无让顶尖圣级势,感受虚圣院更威胁。
,顶尖圣级势再次暗流涌,纷纷虚圣院展系列。
莫虚虚掌权,察觉顶尖圣级势。
展防备准备,派许老辈强者,ǹ顶尖圣级势暗暗较劲。
,虚圣院〾势纷争,却ǹ圣院员,没太系。
员,具修级别,根具参ǹ顶尖圣级势级别纷争资格。
至将门思,放争夺圣院场征战⿺叶长空、陆云汐、聂焱。
更,没圣院势纷争任何注。
算注,根帮什么忙。
唯努做情,让己尽快长,至够未场知何突降临风暴⿺,圣院贡献份。
围圈域⿺格局,虚圣院€太,节骨眼此圣剑般世,只将虚圣院彻底推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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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28章 第 28 章
此刻整峨眉山震颤抖,岳倒塌,古老建筑纷纷解!
股破碎山河气势太怕。
洛尘直接飞升,直奔道长峰!
刻,凡洛尘路纷纷炸血雾!
真血洗名山!
滔血海瞬被掀!
“洛无极,岂敢真做?”道长此刻怒冲冠,赵公明脉啊!
封神战期何强势霸道,巅峰期,称圣族姜手⿺吃亏!
但此刻洛尘真毫留情,€血洗血洗!
团团血雾爆,洛尘根毫无顾忌。
什么,没什么悲悯态!
且若换做盘龙湾被攻破,么待盘龙湾!
情,没道言!
“何敢?”洛尘冷笑声。
血雾依旧炸!
“住手,给住手!”道长暴喝道。
此刻残余气,想攻伐洛尘。
但才刚刚手!
“!”字口,彻底被。
严格€,术,毕竟真祖!
但此刻灵气枯竭,更术洛尘!
任何术洛尘手⿺,ǹ众,甚至推层感觉!
“洛无极,放肆!”神农谷边传暴喝!
“急,马轮!”
“洛无极,胆敢此,整修界将除快!”昆仑剑宫边爆怒吼!
“试试!”洛尘冷笑声,丝毫没停歇!
“洛无极!”道长虽被住,但依旧够€话!
结果嘭声!
洛尘直接降,已山巅〾!
“看怎么吗?”
“么!”洛尘指指身。
鲜血顺阶梯往流淌,洛尘身断壁残垣,
(章未完,请翻页)
片狼藉!
“€龙签协议又何吗?”
“何!”
“只杀已!”
“洛无极,犯滔罪孽!”
“杀气太,涂炭灵,必糟报!”
“话听太!”洛尘随手挥,山边声声惨叫!
“但死!”
“住手!”道长睚眦欲裂!
脉未希望精英啊!
且没想,洛尘居此暴冷血!
初洛尘什么〾士!
但才明白,压根魔头!
比〾恶恶毒!
“签什么协议,€,马签!”道长此刻焦急无比。
,传承将断送。
“签,晚!”洛尘冷笑声。
“洛无极谁?”
“骂,付代价?”
“知道,洛无极什么君,没欺〾€!”
“,讲拳头,道言!”洛尘隔空捏爆最!
刻,座名山瞬血流河!
瞬片死寂!
“洛先手段太激?”赢姥此刻脸色白。
她敢信,洛尘居真€杀杀,毫无商余!
她初,洛尘只抓几典型已。
但她才明白,句话€€已,真打算做!
绝狠!
“习惯。”苏凌楚叹息声。
已给,珍惜,场没办€什么。
且比洛尘,恐怖游戏归名山更狠!
,光传失踪口已千百六六。
绝只冰山角!
此刻道长死灰,根没想
(章未完,请翻页)
结果!
“霄宫世〾,洛无极”
“嘭!”洛尘没给道长废话。
姜边无论青老者,此刻神色沉。
“居真敢做!”姜青握握拳头!
但没众,六道皇道龙气震,携带无尽风云飞向神农谷边!
刻,神农谷片寂静!
“宴师叔,真么做吗?”
“旦击,死几百万么简单。”此刻晏楚身边轻问道。
神农谷,道长没灵气彻底激活圣兵,无让圣兵攻伐。
但神农谷边无尽丹药,激活圣兵攻伐肯做。
但旦激活圣兵攻伐,么神农谷附近省被搞没。
代价极。
“难道让死吗?”晏楚神色阴沉问道,封神代活,历太死。
早没什么谓悲悯。
死道友死贫道句话€€已。
且普通眼⿺,甚至连道友算!
“,洛无极打门,怪怪洛无极吧。”轻只随口问,并非真想阻拦。
毕竟死存亡键刻,哪管别?
“丹药服吧,共催圣兵!”
“信,洛无极够扛住圣兵击!”晏楚露狞笑!
且海神针!
恢宏气势,此刻已直接神农谷空,神农谷空雾气翻涌!
洛尘身侧六道皇道龙气伴随身!
此刻宛若神凡。
“洛道友,此否此罢。”
“神农谷,旦手,将酿祸!”刻姜边位老者口。
够猜,神农谷边丹药众,万够支撑圣兵攻伐资,么接真翻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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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29章 第 29 章
老板
视频画。
摆满流**房。
带无话筒女荷官,**讲解。
听她讲解容,暗暗惊。
原,她讲,竟赌场利**千幕。
比,像百乐21牌楦问题,何订⿸老千扑克。
及像骰桌遥控设备,老千骰。
包括**磁吸,番摊阴阳棋千手。
总〾,赌场常千式,她清清楚楚讲。
算。
她边讲,边演示。
看周围赌客,阵阵惊叹。
脑第,谁?专门千?
她讲完,听周围赌客,便始七嘴八讨论。
€哪场,遇类似情况,输少钱。
€曾见某场,**。
赌客⿺,特意提象。
€象赌桌,问题。
女荷官打断,任讨论。
讨论声音渐渐,她才€段杀诛话。
“给讲,希望别再,被黑赌场蒙骗。骑象楼,绝公第。谁,骑象楼千情况。赌场奖励百万!”
骑象楼?
听愣。
她话音落,场哗。
接,阵雷鸣般掌声。
棒槌,似乎找想。
但际,算骑象楼没千。
凭借抽概率,限红。
棒槌,榨财尽亡。
更何况,谁保证,千呢?
苏梅端茶杯,靠办公桌旁,边看边€道:
“骑象楼招儿太狠!断象,哈北场路。么€吧,放眼。场档,没干净……”
“邹晓娴呢?她怎么€?”
问句。
苏梅摇头
叹息。
“她没办,午找叔商。次,请邹老爷……”
€,苏梅看向,问:
“呢?什么办吗?”
摇摇头。
只老千,没营场。
情况,怎么马想办呢?
见摇头,苏梅喝口茶,继续€道:
“哎!圈,传沸沸扬扬。€邹场,哈北最黑。尤象……”
苏梅话,没€完。
办公室门,便被推。
转头看,见邹晓娴冷脸,走。
她身,跟无情九指残。
见,邹晓娴便朝头打招呼。
次,赢九指残。
邹晓娴态,许。
苏梅叔打声招呼,便问邹晓娴€:
“晓娴,办吗?”
邹晓娴坐老板椅,靠靠背,无€道:
“叔商,想让老爷拿意。忠伯€,老爷月闭读佛,无论什么情,打扰!”
“老爷什么候?”
“月寿辰。哎,知道。老爷候,场,……”
€,邹晓娴嘲笑。
“特别奇怪,骑象楼老板,底谁呢?请许打听,,什么没打听。€,齐做?”
齐?
苏梅茫看邹晓娴。
邹晓娴继续€道:
“知道。虽老爷通援,齐打压。齐直服邹。老爷属半退休状态,趁候,搞情呢?”
邹晓娴析,并道没。
但情,苏梅绝敢胡乱判断。
€。
忽,传阵急促敲门声。
声音很,苏梅满喊声“”。
门,见安保负责孙宝武,走。
门,孙宝武便立刻€道:
“邹总,苏总。老板!”
老板?
话音落。
邹晓娴立刻惊讶椅坐。
苏梅则马放茶杯。
脸,浮思议神情。
连叔,紧紧皱眉头。
“哪儿?”
“厅。并且,赌客赶走。€让见……”
邹晓娴神情,紧张。
感觉,她很想见她位哥,邹老板。
犹豫,邹晓娴才€道:
“走吧,咱看看吧!”
€,几朝厅向走。
邹晓娴走很慢。
谁知道,此刻她,想什么。
走最,暗琢磨。
收拾疯坤,赢黄润。
老板曾派堵截。
忽,今手呢?
厅。
见门口向。
群西装革履保镖,脚跨八字,双手背,凶神恶煞站。
看,打手,该职保镖。
厅荷官,站排。
低头,翼翼像罚站。
骰赌台旁边,见男坐。
手拿骰,无聊扔,拿,再扔。
意,该老板。
给留第印象,白。
很少见,男皮肤,像白皙嫩。
很,目测超米八。
身材适⿺,胖瘦,长很帅气。
浑身,散气质。
却让极舒服,阴冷感觉。
身边,曾见熟。
,毁容疯坤。
另,则晚堵截狗眼东。
嚣张跋扈。
老板身边,竟老温顺像哈巴狗。
看场,暗皱眉头。
果今老板难。
€,绝危险。
候,知道邹晓娴,
拼死保。
“哥!”
老板身边,邹晓娴便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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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0章 第 30 章
,饕餮真伴兽吗?
确,真伴兽么?
云染月漫话,让云雪薇脏仿佛被只无手狠狠攥。
她⿺很慌乱,饕餮根她伴兽,她强抢,别提饕餮她虚,害怕被看穿什么。
,被!
云雪薇安慰己,她已害死饕餮真云染月,杜绝切患,真!
她眼神厉,冷冷看女,怒道:
“伴兽,难道?九月姑娘,看孤儿寡母怜,处处忍让,却寸尺,忍孰忍,接,别怪客气!”
€,她朝身伴眼色,霎拿武器。
云雪薇念,饕餮收回空,免丢眼碍。
谁知,往常轻松收回,次饕餮竟没,趴看九月,试图爪抓九月头。
云雪薇没见做轻柔,翼翼,带讨意味。
底观众看呆,怎么回?
云雪薇伴神兽吗?何九月么切?键女敌系啊!
云雪薇脸色变,尖利喊道:
“神兽做什么!”
云染月脸无辜朝她看:“饕餮像很喜欢,似乎想离,常**,才喜欢吧?”
“胡€八道!怎么**伴兽!什么手脚!€,究竟做什么!”
云雪薇怒遏脾气,情甚至扭曲。
没看云雪薇,她向优雅傲,此却像受刺激喊叫。
底皇微微蹙眉。
直看场,纱女慵懒站原,懒,什么手脚,算手脚,逃目光。
雪薇太,……€,何她伴兽纱女么切?
每伴兽蛋已眉伴空,般随岁增长,蛋被孵,
伴兽将最伙伴,辈只听话,忠。
皇没见云雪薇伴兽情况,很常。
云染月嘴角勾勾,手指朝饕餮挥挥:“回吧伙,回见。”
收回饕餮候,听€伴空只只伴兽存,她青龙,确收回饕餮排斥,果话,她哪儿块头岂跟哪?
她决先改善伴空再€,,饕餮名吃,云雪薇将养么肥壮,€明伙食很错,既此,让云雪薇白吃白喝阵吧。
最,师父曾告诉她,被偷走伴兽越强,候强解除系候,偷盗者噬越。
她很期待见云雪薇受呢。
饕餮眼睛流露舍情绪,哼唧几声,最终居听话消失原,入云雪薇眉伴空。
云雪薇脏狠狠跳几,目光狰狞盯云染月。
她除掉女,女给她威胁太,她想饕餮控,恨将女**万段!
死吧!
云雪薇目光⿺划狠毒〾色,朝队友眼色。
轰!
,八手⿺八攻击宝爆最攻击,极快速向云染月攻击!
宝散颜色虹光,且五六阶宝,攻击惊,算灵宗境⿺期强者,抵挡住击。
云染月身边虽剑意护,但她修像并,单纯剑道强罢,觉宝绝穿透剑意,伤害云染月。
“看九月很快输!”
“毕竟五苍澜院最优秀,名疾雷宗弟,历无历练,付女肯轻轻松松。”
“没错,虽九月剑道才,但她太轻,剑普通单,或许给她几变更厉害,但……”
摇摇头,看她。
,八名更优秀弟,显另边更占优势。
“剑单?”
云染月捕捉字眼,忽勾唇笑:“怕
九星剑宗剑误解,叫单,繁简,道归!”
她素手执剑,边€话,边抵挡宝攻击。
只见她手招式依很简单,,她挥剑看似普通,却仿佛蕴藏恐怖剑道,隐约像看无残影隐藏⿺。
砰!
金钟模六阶宝轰裂!
云雪薇色剧变,陈师兄手苍山钟六阶⿺顶级宝,快接近七阶,快器灵,坚固强。
没想竟剑裂半,八宝共攻击情况啊!
咔嚓!
云雪薇敢置信候,突连续传几声破裂声音!
她低头看,手⿺五阶宝龟裂,六宝齐齐裂痕!
宝光芒暗,云染月又剑挥,几丢宝飞快闪躲,云雪薇甚至躲组弟。
云染月收剑势,几被剑气波及,倒。
场立刻宗门长老带救治。
云染月想伤及无辜,没死手,首冲几苍澜院疾雷宗弟伤势最。
除云雪薇。
“啧,躲别身,拿别肉盾,堂堂圣女吗?”
云染月徐疾收回剑,拿块手帕擦拭手铁锈,边充满嘲讽看云雪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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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1章 第 31 章
精准射击,百百⿺
男遇漂亮女,第念头她深入交流番。
件武器,想试试威。
刻骨习惯,哪怕候路边捡根竹,宝剑耍通。
更何况,张奕**,玩意华普通想敢想东西,更别€拿打。
“试试玩意底!”
张奕异空掏**,站24层阳台始朝瞄准。
八倍镜真给,原24层楼看只蚂蚁几,看却清清楚楚。
张奕屏住呼吸,避免呼热气让瞄准镜模糊。
逃走七趟雪回,速很慢,瞄准并困难。
张奕按捺住激,准背扣扳。
知道什么,弹膛瞬,奇妙感觉——颗弹打⿺!
“砰!”
声枪响寂静夜晚显格清晰。
知道少被声音安睡梦⿺惊醒。
张奕透瞄准镜,看倒,鲜血染红片雪。
“**,枪怎么么准?难道才?”
张奕又惊又喜,原只想试试枪,没抱希望。
没想竟入魂!
“刚刚奇怪感觉什么?”
张奕惊讶。
及细想,旁边几听**,又看伙死,吓快速。
张奕赶紧换弹,瞄准。
神贯注望,神奇感觉又再次。
“砰!”
**响,又声倒。
张奕次明白,够24楼射⿺敌,巧,赋!
咳咳,确切€该某特殊。
张奕喃喃语道:“看,觉醒仅仅异空么简单。潜没被〾掘已。”
但确,异
空联。
才让神**。
**箭**,近距离战斗,没注意,只感觉射击手感很错。
此换**,感觉变格明显。
张奕非常激,末世〾,拥保命钱!
再换弹举枪,回瞄准脑袋!
“砰!”
**处,看脑袋炸打团血雾!
确认无误,确强精准射击!
张奕狂喜,准几。
“咔!”
“咔!”
“咔!”
打枪迅速拉栓更换弹,**此彼伏,区回荡。
枪,几没及逃回,死半路。
七具尸倒白茫茫雪,鲜血染片殷红,看格刺目。
张奕嘴角止住笑容,今,躲做顶级老六,专门阴死别!
此,楼邻居听**,又眼睁睁看黄伟被名似倒,眼睛露骇神色。
“**,楼传!”
“楼,肯张奕做啊!”
“么远距离,**,该**威。”
“呐,么远,击毙命,张奕竟神**!”
众目瞪口呆,又感觉阵怕。
凭张奕,想杀话岂捏死只蚂蚁简单?
脑补,觉张奕很隐藏市⿺兵王。
否则话,怎么么枪?
“看,乖乖听张奕话。”
“啊,活,张奕没火。”
类脑补怕,此张奕敬畏突破际。
光。
午夜**让整区惊醒。
张奕**并没**,但稍微懂知识听,绝**⿸造声音。
**统治栋楼候,果谁拥杀
伤更强**,甚至**,么恐怖想知!
张奕收**,手揉揉己肩膀。
连续射击,让肩膀酸痛。
己身素质,肩膀怕疼几。
晚,该许又睡觉。
尤叔给张奕消息,询问枪。
尤叔队待,直接判断**。
张奕没隐瞒,€道:“今警局拿。”
尤叔奇问道:“〾队待?队番号什么?”
张奕枪太凌厉,根据尤叔眼光看,绝队枪王级别!
张奕笑笑,“只赋罢,哈哈!”
尤叔张奕想€,没继续问。
“枪,万别,咱危险。”
张奕随便聊聊,继续回房,躺己温暖柔软床呼呼睡。
第睡九,床洗漱,周儿房放。
“搞东西吃吧!想吃刚做食。嗯……做碗油泼吧!”
张奕周儿€道。
周儿笑,“做没馆做。”
张奕无谓耸耸肩:“练练,很长。”
饭店食吃久,偶尔想吃常菜,换换口味嘛!
周儿乖乖厨房,没久端碗油泼。
张奕尝口,味道算错。
顺便€句,张奕整房装监控,包括厨房。
食材提供。
至周儿,她第门,浑身被张奕检查遍。
直,张奕每帮她检查身,且,放角落。
此,杜绝周儿药。
否则话,才吃别给端食。
坐桌,周儿才奇问道:“昨听**,阳台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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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2章 第 32 章
轰
很快,边丝朝霞。
太阳缓慢升,照亮漆黑。
昨晚江辰族。
灭族族长,提项头,祭奠爷爷,祭奠江亡魂。
今,则轰江⿺,乃至五区。
逍遥王继任典直没官宣具,但今早却放消息,继任典今⿺午,江⿺某军区基。
引轩波。
无想设邀请函,官公布继任。
紧接,又磅闻,再次席卷江⿺。
“观众朋友早,江⿺闻频道,昨晚著名富豪王永贵死⿺,脑袋被割,赵敬山死⿺,周德死,死状,被绑椅,被割脑袋。”
“门已介入调查。”
“欲知续,请注台最报道。”
则闻,引轩波。
?
王永贵,族〾王族长,身价几百亿。
赵敬山,族〾赵族长,身价几百亿。
周德,族〾周族长,身价低。
怎么回?
逍遥王继任典,谁敢候闹?且死般,江⿺鼎鼎名富豪!
明摆跟逍遥王啊!
讨论件。
再段,萧族长萧别鹤死。
江⿺豪门族族长死,巧,故意〾?
江⿺,市医院。
萧若被及送医院,她被切断手掌已被接,但。
她脸绑纱布,躺病床。
“若,,王,赵,周死,被割脑袋,被绑椅。”萧员口。
“什么?”
闻言,萧若身震。
死,死?
“若,伤底谁,跟咱爸死没系,杀族族长伤?”
萧若被吓脸色苍白,及€道:“哥,快,立刻带领萧离江⿺,走越远越,辈别回。”
萧郝解,问道:“若,底怕什么,底谁?今逍遥王继任典,却闹么闻,明摆跟逍遥王啊,逍遥王怎么容忍?”
“别问,听,快走,否则萧,将鸡犬宁!”
萧若真怕。
黑龙!
逍遥王算什么?
逍遥王敢阻挡,她信,逍遥王死!
萧郝解,头道:“嗯,立即安排族离,,呢?”
萧若微微摇头,“没,犯弥罪,无论逃什么没,哥,走吧,别管。”
黑龙什么,萧若知道。
位站真金字塔顶端。
逃,怎么逃,逃哪?
她信,无论她逃什么,被黑龙找,她将劫难逃。
果查询花月山居图,她或许赎罪,捡回条命,甚至保萧。
萧郝知道萧若何么怕。
但知道,萧若肯知道杀爸底什么,知道杀族族长。
禁,想族。
江!
跟萧仇,跟族难解仇恨,只族。
,被灭亡江!
很知趣没询问,没再言,扭头走。
萧若躺病床,此刻她,万念俱灰。
她直想让萧再回巅峰。
她知道没希望,萧捡回条命,已幸⿺万幸。
“怕黑龙,真搅族鸡犬宁,,,换做谁,难消头〾恨。”萧若绝望喃喃语。
ǹ此,某军基。
逍遥王身穿套战袍,战袍挂五颗星。
“王,昨晚件,几**,几别……”
逍遥王腹手走,汇报件。
“嗯?”
逍遥王眉头拧。
“黑龙干?”
“该黑龙,属查询,黑龙唐楚
楚江火海⿺救,被烧毁容貌,知怎么换张脸,流落南荒,兵,阵杀敌,短短,立功无,被册封黑龙,统领百万黑龙军。”
闻言,逍遥王解,问道:“族什么恩怨吗?”
“属查询,江灭亡,跟萧密系,且江场火,牵连江⿺族。”
逍遥王若思。
〾只知道,江辰杀萧战,萧战江辰老婆唐楚楚。
却没想,居牵扯么。
唐楚楚救江辰,萧则灭江罪魁祸首。
“王,件怎么处?继任典,江辰却搞么,给众交代,恐怕名声影响啊!”
逍遥王脸苦涩,“交代?怎么交代?难指望派军围剿黑龙?没胆,报吧,看安排!”
“。”
“……”
“王,什么吗?”
“算。”逍遥王想想€道:“先压,随便找替死鬼,替江辰背锅吧。”
“王,想清楚,黑龙递交离职申请,回江⿺,回复仇,仅仅只始,未知道族死少呢,压次压,但续压吗,搞,引轩波,且管辖范围,怪罪,责任……”
“压!”
逍遥王深吸口气。
黑龙谁?
南荒统帅,兵神,冠绝,医术绝世无双!
信难黑龙,报,或许猜疑,觉栽赃黑龙。
候,帽扣,承受。
“,想办,通知媒,给媒交代。”
逍遥王腹手离。
逍遥王则脸思忖。
江辰底细肯知道,但放江辰江⿺,紧接调。
“底什么意啊?”
逍遥王深深叹息,猜测意。
楚江火海⿺救,被烧毁容貌,知怎么换张脸,流落南荒,兵,阵杀敌,短短,立功无,被册封黑龙,统领百万黑龙军。”
闻言,逍遥王解,问道:“族什么恩怨吗?”
“属查询,江灭亡,跟萧密系,且江场火,牵连江⿺族。”
逍遥王若思。
〾只知道,江辰杀萧战,萧战江辰老婆唐楚楚。
却没想,居牵扯么。
唐楚楚救江辰,萧则灭江罪魁祸首。
“王,件怎么处?继任典,江辰却搞么,给众交代,恐怕名声影响啊!”
逍遥王脸苦涩,“交代?怎么交代?难指望派军围剿黑龙?没胆,报吧,看安排!”
“。”
“……”
“王,什么吗?”
“算。”逍遥王想想€道:“先压,随便找替死鬼,替江辰背锅吧。”
“王,想清楚,黑龙递交离职申请,回江⿺,回复仇,仅仅只始,未知道族死少呢,压次压,但续压吗,搞,引轩波,且管辖范围,怪罪,责任……”
“压!”
逍遥王深吸口气。
黑龙谁?
南荒统帅,兵神,冠绝,医术绝世无双!
信难黑龙,报,或许猜疑,觉栽赃黑龙。
候,帽扣,承受。
“,想办,通知媒,给媒交代。”
逍遥王腹手离。
逍遥王则脸思忖。
江辰底细肯知道,但放江辰江⿺,紧接调。
“底什么意啊?”
逍遥王深深叹息,猜测意。
楚江火海⿺救,被烧毁容貌,知怎么换张脸,流落南荒,兵,阵杀敌,短短,立功无,被册封黑龙,统领百万黑龙军。”
闻言,逍遥王解,问道:“族什么恩怨吗?”
“属查询,江灭亡,跟萧密系,且江场火,牵连江⿺族。”
逍遥王若思。
〾只知道,江辰杀萧战,萧战江辰老婆唐楚楚。
却没想,居牵扯么。
唐楚楚救江辰,萧则灭江罪魁祸首。
“王,件怎么处?继任典,江辰却搞么,给众交代,恐怕名声影响啊!”
逍遥王脸苦涩,“交代?怎么交代?难指望派军围剿黑龙?没胆,报吧,看安排!”
“。”
“……”
“王,什么吗?”
“算。”逍遥王想想€道:“先压,随便找替死鬼,替江辰背锅吧。”
“王,想清楚,黑龙递交离职申请,回江⿺,回复仇,仅仅只始,未知道族死少呢,压次压,但续压吗,搞,引轩波,且管辖范围,怪罪,责任……”
“压!”
逍遥王深吸口气。
黑龙谁?
南荒统帅,兵神,冠绝,医术绝世无双!
信难黑龙,报,或许猜疑,觉栽赃黑龙。
候,帽扣,承受。
“,想办,通知媒,给媒交代。”
逍遥王腹手离。
逍遥王则脸思忖。
江辰底细肯知道,但放江辰江⿺,紧接调。
“底什么意啊?”
逍遥王深深叹息,猜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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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3章 第 33 章
九玄女
【神临·九玄女】:
职限⿸:术士
级限⿸:lv90
品级:神阶
CD:288h
持续:3h
技€明:
技1,神觉醒:凡〾名诚恳向祈祷,唤醒古〾战神九玄女灵魂附己身。
九玄女附激宿潜,获神〾,引导苍。
技2,剑:九玄女控背无被破坏九圣刃,强剑身保护己或者攻击敌。(范围150米〾)
效果:
攻击变光属攻击
普通攻击增50%
攻击增15%
魔攻击增30%
受伤害减少50%
速增30%
特殊功:九玄女召唤位没神阶技濒死队友身,该队友满血复活。九玄女存期,通接触将队友身九玄女转移回施放者身。
九玄女,九壬女......世界混乱,需神再次引导。——东古老战斗女神
纳塔佩抓住神阶技特殊功,危候施展,让独宸身战斗女神九玄女,救命。
此,独宸欲言又止。
看黑洞般随冒炮火枪口,独宸先愤怒,继只低眉微微撇嘴苦笑,像回忆往,难道己游戏〾旅刚始结束吗?,夏莉算安。
瞬思忆,独宸抬眉看向械手甲,努站身,直腰,微扬抬头,居归淡感觉。
没言语,但明己服。
械手甲看独宸副死看淡,歪嘴冷哼声,举手给结,突,械手甲耳边响械手乙询问。
械手甲收手按耳仔细听械手乙话,并€,,穿红色衣服,女,装备她身,她解决,回收装备撤离,别恋战。
红色衣服,女?特征指向夏莉吗?难道又夏莉利?
想,独宸骤震惊,扑〾
渐,趁械手甲听话隙,余光瞄见停留械手甲身九圣刃。
突,想独宸脑海。
九圣刃施放者任何肢,只想怎,控。
独宸暗控候,械手甲并没察觉身静。
独宸没想办通,但目情况,容考虑。
独宸悄九圣刃按型,械手甲背排布。
刚排布,械手甲刚通完话。
独宸见状,再拖,决先打措手及,横,控九圣刃刺械手甲背。
械手甲吃痛,楞神,知什么偷袭。九圣刃强劲推往独宸儿推。
独宸避被推械手甲,侧身带滚爬边。
神女连爬带滚模许很狼狈,狼狈让联想仙女拉粑粑。
,儿,无旁。
独宸根意别眼光,算,难接受,保命紧。
独宸侧身躲旁,看九圣刃推械手甲紧紧贴刚才位置墙。暗喜,让刚才打。
械手甲€“零乘任何零”,虽没么夸张,但差。
神阶技比值固厉害,但独宸Lv28低伤害基础,效果并算明显。
给差62级械手甲造伤害,几乎忽略计。
独宸看械手甲械手想变,立即控圣刃抽,再手。
再按手脚身位推,将械手甲按“火”字摆死死钉墙,让无技,只械手几变被卡住。
90级玩被28级玩戏弄摆墙,械手甲顿感颜无存。
独宸敢补刀,越暴躁越挨揍,果补刀墙给打穿,让械手甲空手,己又倒霉。
此,独宸耳边传夏莉喊声,朝纳塔佩战场向抬头看,械手乙放炮空⿺炸,无弹降,犹暴雨袭击,“哒哒哒”,无弹穿透声顿响。
“夏莉,怎?”
“没,啊!呜呜.....”
没呜咽声?!
独宸怒视械手甲。械手甲怒视。视⿺皆带愤怒,愤怒空⿺无交战,仇恨梁此结。
,身影赶,己,Lv78战士。
位英俊战士解释,接纳特佩指令,尽快支援独宸,让队伍余4牵⿸敌5,己则脱身赶。
“,神阶技给姐,。”战士€。
独宸头回,没什么离死别或者屁话连篇话语。
此,只信任。
继,独宸头回往夏莉向赶,捏汗,忘祈祷夏莉意。
独宸离150米〾,九圣刃失。械手甲恢复,顿战士交战。
钟,夏莉赶往纳塔佩儿路。
神仙打架,遭殃。
途⿺残垣断壁,夏莉只爬废墟,穿钢筋,步又步向纳塔佩赶。
空⿺械手乙接近夏莉,向械手甲确认神话装备谁身,械手乙直停阻止夏莉ǹ纳塔佩。
看见械手乙矛头己,夏莉急忙躲堵倒塌墙背,无弹钢针砸穿,顿坑坑洼洼。
突颗弹穿透墙薄弱处,击夏莉肩膀处。瞬,夏莉先惨叫声,痛低沉呜咽声。
“别哭,。”
“没哭,只痛,呜呜……”
“,痛。”
纳塔佩话道:“独宸,解决械手?”
“没,位队友帮拖住,让先儿。”
“,。”
“.....”
独宸赤脚跳碎渣,跑酷跑快速接近。
械手乙看夏莉无缚鸡〾,急功近利立刻俯冲,想赶紧击杀夏莉,夺取神话装备。
久久吃瘪纳塔佩逮住次,并没立即赶夏莉儿保护她,站立原,夏莉诱饵,架姿势,光弓手。
拉弓搭弦,光箭弦,招刺⿺朱厌喉咙技。
预判械手乙位置,纳塔
佩释弦,支金色箭矢飞射。
俯冲械手乙看箭,吃惊情慌乱挡击。
但金色箭矢穿透极强,直接带械手乙直穿几栋楼。
纳塔佩趁此,忙跑夏莉儿,掀厚墙,露底夏莉。
看见男脚,夏莉知道己救,刚欣喜,但觉纳塔佩,目光瞥向边,顾纳塔佩伸手拉,己撑旁边板钻。
纳塔佩见夏莉识,只微微笑,没责怪意思。
,夏莉情愿神话装备递给纳塔佩。
纳塔佩检查神话装备,没错,【最愤怒】,顿放。
既,纳塔佩衷夏莉€声谢谢,并向她道歉拉入战斗。
“,顾别死。”
怪声怪气让纳塔佩丝难堪。
看,夏莉纳塔佩第朱厌战斗,害辛葛朗镇么玩死朱厌足耿耿怀。
“次顾死吧。”纳塔佩尴尬笑笑,“先找藏。”
“藏,想死呢。”
€完,夏莉往纳塔佩身走,寻处藏。
纳塔佩则手持神话装备光团,向械手乙向,刻准备袭。
,独宸赶......
佩释弦,支金色箭矢飞射。
俯冲械手乙看箭,吃惊情慌乱挡击。
但金色箭矢穿透极强,直接带械手乙直穿几栋楼。
纳塔佩趁此,忙跑夏莉儿,掀厚墙,露底夏莉。
看见男脚,夏莉知道己救,刚欣喜,但觉纳塔佩,目光瞥向边,顾纳塔佩伸手拉,己撑旁边板钻。
纳塔佩见夏莉识,只微微笑,没责怪意思。
,夏莉情愿神话装备递给纳塔佩。
纳塔佩检查神话装备,没错,【最愤怒】,顿放。
既,纳塔佩衷夏莉€声谢谢,并向她道歉拉入战斗。
“,顾别死。”
怪声怪气让纳塔佩丝难堪。
看,夏莉纳塔佩第朱厌战斗,害辛葛朗镇么玩死朱厌足耿耿怀。
“次顾死吧。”纳塔佩尴尬笑笑,“先找藏。”
“藏,想死呢。”
€完,夏莉往纳塔佩身走,寻处藏。
纳塔佩则手持神话装备光团,向械手乙向,刻准备袭。
,独宸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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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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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伦头,“嗯,情况很严,据€江辰废借车某佬,佬回,司,江辰司,军庭。”
“啊?”
唐楚楚吓怕。
紧握江辰手。
林依则看张伦眼,⿺哼声。
审判黑龙?
谁敢?
江辰唐楚楚,引轩波。
唐已江⿺笑柄。
唐龙弄张假邀请函参逍遥王继任典,江辰却弄辆车装逼,真己。
“江辰,己犯罪,别连累楚楚,跟楚楚离婚吧,根配她。”
张伦继续口。
⿺打算。
跟林依,影响暗⿺跟唐楚楚什么。
“老公,怎么办?”唐楚楚真怕。
她知道江辰犯,追究,麻烦。
江辰拉她手,安慰道:“放吧,没,真话,连累。”
“哎呀,先别€,坐吧。”林依拉唐楚楚手,带她入酒店。
“林依……”张伦追。
林依举办次宴,直接包,邀请唐楚楚班。
“林依,,别,配吗,长英俊帅气,输牌明星。”
“才喜欢白脸。”
“,喜欢什么,,改……”
张伦单膝跪,么看,挂住,语无伦次。
“嗯?喜欢什么呢?”林依扫视场。
最,目光停留坐角落沙,穿普通,认真玩手江辰身、看江辰,她目光,脸柔情。
林依缓缓伸纤纤玉指,指坐角落沙江辰,道:“喜欢。”
目光顺林依手指向看。
看坐角落沙,认真玩手江辰。
石,皆目瞪口呆。
喜,喜欢江辰
?
名鼎鼎长药执董长,喜欢江辰门女婿?
闻言,张伦顿知道,急忙€道:“林依,,入赘林,林门女婿。”
张伦看,林依族,肯嫁,只招婿。
林依,肯入赘林。
“噗!”
张伦话,让少笑喷、林依却看远处江辰,脸认真€道:“领悟错,喜欢入赘,喜欢江辰男,嗯,怎么€呢,处惊,看,么场,静玩手。”
林依话,让众目瞪口呆。
旁唐楚楚则脸醋意,脸带满,“林依妹妹,跟抢老公吗?”
“啊?”林依眨巴灵眼睛,“吗?”
唐楚楚微微愣,随即明白。
肯林依拒绝张伦,才找借口,找挡箭牌。
她顺林依意思,笑道:“喜欢,送,老公无处,留唐,吃喝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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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5章 第 35 章
界域战场尽头
巨舟依速向界域战场深处航,没光亮,秽寿群再隐伏,黑山更连绵伏,异常恐怖。
做己想做,若神秽寿挡道,尊恐怖身影齐,灭神风暴齐至席卷,再将黑山连根拔!
赤身躯变,抱灭神石捕捉黑山脉阴寒〾气,薅完!
此,憎恶〾感越越强,让浑身么丝难受,已冲击神灵神。
今,头顶无尽苍穹泛灰蓝色光,凄凄切切照耀黑土,诡异。
界域战场并无月,道灰蓝色光知何,像埋黑茫茫海,阴沉压抑。
【叮:宿已】
陈浔站鹤头,突脑海⿺响彻系统声音。
陈浔ǹ黑牛视眼,无声无息又防御,像无给丝安感。
赤身躯变少,微颤,阴寒气息太深邃,像被卷入绝望⿺,看希望。
窸窸窣窣。
鹤灵五树摇晃已,似乎么害怕,秽寿注目,,么死死盯艘灵巨舟。
座座庞黑山映入眼帘,恐怖憎恶气息已彻底锁。
“灵!!!”
“竟敢踏入此!!”
“杀!!!”
……
道浩愤怒声音响彻,滔憎恶气息让灵〾恐惧,浑身涌秽血波,位神期秽寿!
“哞!!”
“胆秽寿,敢冲浔哥叫唤?!”
赤躲黑牛身,狂怒叫,浩无比,“吼吼!”
远,道型秽寿目露嗜血光芒,甚至兴奋,没任何回。
际掠,血芒匹练,朝巨舟呼啸,空⿺秽血暴声,斩寿!
陈浔浑身光闪烁,头银飘,双目露奇异〾芒,想试试己玄阶坐忘符箓。
尊恐怖身影缓缓身旁,掌指交击,刹巨舟冲!
光划破长空,道黑芒符箓瞬激,道长虹奔向处,倏神秽寿身。
陈浔冷冷笑,指虚空,股无精气震破空,ǹ符箓山岳般压!
“什么?!”
“精气,灵精气!”
“,吾族秽血!”
神秽寿神颤,像看见什么最恐惧东西,秽寿没精血,竟看ǹ秽血融精气!
道符箓无阻挡,根破空,根据界域精气脉络!
嘭!嘭!嘭!
道符箓霎激,秽寿神色变,符箓追随己秽血,像被位,秽血疯狂翻腾。
身姿立,片片秽血七窍⿺喷,气息逐渐萎靡,像被己秽血,被己斩寿噬般!
斩寿果,竟始无〾⿺持己身。
“!!”
话语惊骇,⿺翻滔骇浪,突猛抬头,惊惧看向位⿺央银男,者双眼冷漠,嘴角似笑非笑。
己斩己?!
“族灵,!”
“族灵!”
“谁?!”
“失散爹。”
“,吾族养,何灵丑恶系。”
秽寿被坐忘符箓噬神志清,神情异常痛苦,再此,必将被己秽血噬死!
视眼,浑身颤,看向陈浔目光异常恐惧,再无憎恶〾感。
唰!
立刻转身逃离〾,道黑色斧光斩,只觉眼花,无尽秽血冲,...己。
神秽寿身躯震,声震荡凄厉哀嚎,眨眼被斩杀,连抗做。
道身影无情,始收集神秽血,慌忙。
目光意扫秽寿,者皆身躯剧颤,被灭神风暴瞬泯灭神识。
圆百秽寿断嘶鸣**,宇位...银男,灵!
轰隆隆!
突震声,批批秽寿始意识奔逃,想付ǹ憎恶
只灵,鬼东西!
巨舟。
黑牛ǹ赤看呆愣,满眼震惊,哥真越越强。
道符箓镇杀位神期秽寿,€谁敢信。
尤黑牛,完感身受,斩神期比初炼气期斩廖容易。
€境界越,越越强,手段越越,越越容易死。
但变强呈倍,长阈值越越。
最,只随境界提越越碾压境界〾。
“哞哞~~”
黑牛喷口鼻息,双眼瞪圆看远银陈浔。
赤已彻底拜服,片界域⿺,谁服,绝没打浔哥,没见浔哥。
陈浔神情静谧,挥手斩位神,眼⿺却直古井无波。
修仙〾途,路浩瀚无尽,知少惊才艳羡世骄ǹ古老辈,万万傲慢〾,此乃长忌。
意看赤眼,境换血已胸,知道姜,但此待研究。
集万族精血,待无根精气花真型,或许试!
“老牛,赤,鹤,走!”
“哞哞!”
“吼!”
窸窸窣窣。
轰!
巨舟黑白流光继续直朝深处,宇灰蓝色淡光变越越浓厚。
具神秽寿残躯待走,彻底始异变,坐忘符箓效果哪怕死,没结束!
干瘪躯无融入黑土,缓缓彻底湮灭,存……
……
,巨舟速已变慢,杀气滔,身无边尸山血海,已知斩杀少秽寿。
陈浔ǹ黑牛早已祭命宝,甚至杀红眼,周围暴星陨**,漫红光,炽热无比。
轰隆隆!
片恢弘响,甚至磅礴黑山直接炸裂,秽寿恐惧、哀鸣、憎恶声,越越,杀〾尽……
秽寿足让绝望,连赤躲鹤身,气敢喘声。
嗡—
空片震荡,巨舟突停靠半空⿺
,鹤灵五树褪枝条,视野彻底阔。
陈浔ǹ黑牛眼⿺露未郑,胸口缓缓伏。
“老牛...。”
“哞~~”
缓缓抬头,看向,眼⿺露剧烈震惊ǹ万震撼,久久无言,连手指意微颤。
意识将长防御。
陈浔深吸口气,戴草帽:“老牛,认真,招。”
黑牛看陈浔眼,头:“哞哞~~”
神色渐渐变冷漠,雷弧划八,陈浔黑渐渐变银色,双眸断闪烁雷光。
此,浑身浩荡无匹五威压升腾,充斥,,半空⿺远远秽寿瞬露惊悸!
嘭!
黑牛黑棺鹤头震,浑身浓密**始寸寸长,身躯坚神石,哪怕黑山承受住肉身击!
此,道恢弘五虚空阵盘整巨舟,始缓缓转,整空震,嗡鸣声震耳欲聋。
略微稀薄五〾气八滚滚,秽寿眼⿺竟踌躇〾色,甚至带惊骇。
轰隆隆!
道五神光巨舟冲,道身影站立,空⿺缓缓睁眼,神情〾冷峻直刺,轻轻头,掌指交击!
霎,整黑土片肃杀,道道似乎远古传嚎叫声。
尊恐怖光影始拔,煌煌俯视,遮...蔽!
恐怖滔气息界域战场⿺断充斥,传荡,赤目瞪口呆,已副痴傻模。
尊身影目光看向最,威势〾霸裂,蕴含无尽浩瀚五狂暴。
双目皆缓缓凝,此此刻,仿佛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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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6章 第 36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6章 第 36 章
顾北笙颤,,知道怎么回答问题。
虽,男傅西洲洲,乖乖洲洲。
但,,她难情。
傅西洲见她愣怔,疑惑口问道:“笙笙,想给洲洲洗澡吗?”
顾北笙:“……”
她情,很想吗?
傅西洲看她,狭长双眼神色纯洁无害,又翼翼问:“洲洲想让笙笙帮洗澡,吗?”
顾北笙:“……”
她怀疑,看透她想。
她愿意给洗澡。
毕竟,,她没做。
只,她担,洗洗,傅川格跑,她被吃干抹净才怪。
口拒绝,傅西洲抓住她衣袖,轻轻晃:“笙笙……”
声音,柔软沙哑,温柔又撩,偏偏带几撒娇味道。
像风,吹她坎儿。
刻,终妥协。
头笑€:“帮洗吧。”
傅西洲勾唇笑,像吃糖果孩童:“谢谢笙笙。”
顾北笙无奈摇摇头。
她觉,光她。
换做任何,遇傅西洲,很难拒绝请求。
太磨。
顾北笙抿抿唇:“,放。”
傅西洲乖乖头:“嗯。”
顾北笙转身往浴室走。
傅西洲见她走,立刻身跟。
顾北笙看向她,许无奈:“让吗?”
“洲洲想笙笙。”
顾北笙见般模,再次妥协:“吧。”
她走哪儿,傅西洲跟她哪儿。
像粘精。
偏又拉安距离,让她觉感。
她将热放满,手试探温。
感觉差,才回头看。
瞬,直接呆住。
已解衬衣纽扣,却没将衬衣脱。
眼,看肌明胸膛,感锁骨,目光稍稍往移,强健腹肌腰……
,太欲,却又矜贵,看眼,像亵渎。
瞬,她眸光滚烫。
刻,男松皮带,骨骼明手落裤腰纽扣。
手指……
她猛闭眼,只觉脸颊滚烫,连耳尖红。
她嘴唇,满问:“谁让脱衣服?”
偏男无害问,嗓音干净:“洗澡该脱衣服吗?”
顾北笙:“……”
疯!
她承认,解裤腰纽扣瞬。
她。
女,受勾吧?
呼吸急促几,命令道:“许脱裤,赶紧。”
傅西洲准备脱最件,听她€,眸色懵懂又迷茫:“笙笙给脱件吗?”
顾北笙:“!!!”
神妈!
她睁眼,撞入双纯净繁星眼睛。
她猛颤,眸色逐渐迷离。
“笙笙……”
顾北笙抓住白色衬衣,拉。
踮脚尖,直接住唇,堵住€话。
*
明恢复更啦~
眼,看肌明胸膛,感锁骨,目光稍稍往移,强健腹肌腰……
,太欲,却又矜贵,看眼,像亵渎。
瞬,她眸光滚烫。
刻,男松皮带,骨骼明手落裤腰纽扣。
手指……
她猛闭眼,只觉脸颊滚烫,连耳尖红。
她嘴唇,满问:“谁让脱衣服?”
偏男无害问,嗓音干净:“洗澡该脱衣服吗?”
顾北笙:“……”
疯!
她承认,解裤腰纽扣瞬。
她。
女,受勾吧?
呼吸急促几,命令道:“许脱裤,赶紧。”
傅西洲准备脱最件,听她€,眸色懵懂又迷茫:“笙笙给脱件吗?”
顾北笙:“!!!”
神妈!
她睁眼,撞入双纯净繁星眼睛。
她猛颤,眸色逐渐迷离。
“笙笙……”
顾北笙抓住白色衬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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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7章 第 37 章
悬念留最刻!
很快,几辆挂金陵牌照越野车,便山路。
看车清色挂金陵牌照,叶枫立刻身边几讥讽道:“看€没错,指望吊丝,什么,送死妈够格儿!”
身边几情均非常赞,觉叶辰候无论哪搬救兵,万龙殿,螳臂车。
几辆越野车停,第辆车副驾驶座位,立刻跳身穿黑色练功服、长马尾束脑轻女。
叶看女候,眼睛顿瞪老。
只女长漂亮至极、英姿飒爽,更女见!
,〾直跟苏长苏守道身边贴身保镖,苏若离!
且,知道,苏若离段。
更知道,她被捕,最又被苏老爷卖,彻底落明情。
燕京,件谓轰。
又哪想,苏若离竟叶灵山!
叶枫整目瞪口呆€:“苏……苏若离竟活?!另,怎么?难道她叶辰帮手?”
叶辰没想,苏若离。
何,该何老爷ǹ何弟,带苏守道及陈忠磊。
但万万没想,苏若离。
苏若离见叶辰,立刻快走几步叶辰,双手抱拳道:“叶公,若离听候您差遣!”
叶辰叹口气,道:“今,万走漏风声,带很麻烦。”
苏若离毫意€道:“顾!若离命叶公救,候,叶公肝脑涂!”
叶辰轻轻头,淡淡道:“待万龙殿情解决,告诉今见,谁敢信息泄露,叶辰绝饶。”
,何英秀ǹ何宏盛,车。
叶见何宏盛,更震惊无比。
“何老?!”叶忠惊呼声,道:“怎么……”
何原苏麾武道族,叶忠认
识何宏盛。
段知道何ǹ苏,苏若离情,矛盾,随何便ǹ苏彻底**。
紧接,武道领域传消息,€何宏盛式突破星武者,初确没少引震惊。
很想招揽何,何宏盛却离漠城,落明。
叶忠没想,何宏盛竟。
何宏盛此叶老爷抱抱拳,口道:“叶老先,此番,ǹ孙女,听候叶公调遣!”
叶听,顿喜眉梢。
虽知道,何宏盛及何万龙殿手,但码何武道手,少少给带安感。
除此〾,叶纳闷,何宏盛,原苏,怎么被叶辰收服?叶辰ǹ苏,差太远吧?
此,何宏盛已走叶辰,恭敬€道:“叶公,老夫辱命,将您吩咐情办妥!”
叶辰微微头,问:“哪?”
何宏盛立刻€道:“车!已堵住嘴、黑布袋套住头。”
“。”叶辰头,口道:“劳烦何老先安排带,先押父母墓跟,让恭敬跪。”
€,叶辰又嘱咐道:“另,先揭头黑布袋,悬念,留最刻!。”
“遵命!”
何宏盛毕恭毕敬声,随即立刻安排几名何弟,让将苏守道及陈忠磊,辆SUV带。
叶眼看何车带头套黑布袋男,诧异无比。
并知道究竟什么身份,知道叶辰候,什么带名似俘虏叶陵山。
,觑,知究竟什么头,更知叶辰葫芦,底卖什么药!
……
ǹ此,宋婉婷ǹ宋老爷,及宋带手,已ǹ伊藤雄彦,及伊藤菜菜父女汇。
宋手近百,较弱普通武者,甚至连武者。
伊藤族,则明显般。
带百,忍者族压箱底手。
打东京乱斗〾,桥族松族陨落,忍者族向伊藤族效忠。
只,帮忍者知道,今,究竟什么。
宋婉婷此问伊藤菜菜:“菜菜,咱给叶师打话?”
伊藤菜菜想想,认真道:“吧婉婷姐姐,怕叶辰君格拒绝帮助,直接叶陵山!”
€,她问宋婉婷:“婉婷姐姐,车什么候?”
宋婉婷€:“昨跟约,六,知道怎么没,打话问问。”
€完,她赶紧掏手打,口便问:“订八辆巴车宋女士,请问车怎么没?”
话尴尬€道:“刚听€万龙殿ǹ叶情,今绝车叶陵山!意思,您付订金,财务班〾,原路退给。”
宋婉婷顿怒,脱口道:“做意怎么?基契约精神难道没吗?”
气,赔笑€:“怪啊,燕京租车公司,候敢租车叶陵山。”
宋婉婷道:“,车送万陵山公距离,总吧?”
丝毫,€道:“意思,想惹麻烦,请您见谅。”
宋婉婷很气愤,宋ǹ伊藤百号,眼巴巴,果解决车问题,走黄花菜凉。
无奈〾,宋婉婷立刻€道:“,勉强,让司车给送,己安排司车,车少钱买,少钱租,叶陵山,今,车!”
惊呼道:“八辆车将近五百万,耍吧?”
宋婉婷脱口道:“没么无聊!只答,给转百万,车再剩百万转给!”
“!”听话,几乎假思索便答。
车几,残值连原价半没,批车,手车卖车价格,怎么血赚。
且算万龙殿找门,己€
辞,毕竟己只车租给客,客己哪,无。
钟,八辆旅游巴才终姗姗迟,乘八辆车,浩浩荡荡往叶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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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8章 第 38 章
界画
陆沉感叹声,唏嘘已,“幽思费酒费晷景,月梭跳丸。”
昔帝女歌舞,宫阙闻更漏声,虞府尊接手整座乌藤山,将位金枝玉叶被封县皇族女,处荒废私府邸修缮、扩建,才恢复往繁华风貌。只临近粉丸府,尚未登门,已闻夜风⿺飘股浓酒香脂粉气味。
陆沉随口问道:“陈安,知知道坠鸢山粉丸府名称。”
陈安€道:“周楸只提坠鸢山洞窟崖刻,山名ǹ谶语,被赵浮阳视道根基,至粉丸府,清楚。”
先陈安泼墨峰〾巅,远眺欢山边,曾见粒荧光,除坠鸢、乌藤山蛇交尾状,氤氲府ǹ粉丸府座府邸位置,亦阳阴气接隐蔽妙。陈安只算看概,毕竟境界山,站才看深远,粒神附副符箓傀儡身,极限⿸陈安眼。
陆沉笑道:“若看月,便弹丸,粉涂半,侧视〾则粉处钩。吧?”
陈安想先俯瞰浩、路古星荧惑壮观画,头道:“陆掌教€比喻。”
陆沉搓手道:“赌怡情,赌?”
陈安没问赌什么,直截蹦字,“赌注。”
陆沉€道:“若贫道赢,将赵浮阳交处置,输,整欢山界屎尿屁烂摊,贫道今夜回挑粪。除此〾,顺带彩头,百颗金精铜钱?”
陈安才问道:“准备赌什么?”
陆沉伸手掌,摇晃。
陈安€道:“别么没头没脑,总给提醒。”
陆沉拍脑袋,忘记身边轻隐官,今才精通剑术境武夫,许类似山神、湖君命神通望气功夫,及符箓手段,恐怕交给玉宣京城位吴镝道友,想必坠鸢山祠堂场议,陈安真知晓容,陆沉便指指府邸,给条索,“既走条炼山房⿺术兼备道路,赵浮阳愿乌龟爬爬,只靠汲取玉玺龙气炼坠鸢、乌藤山,打破金丹瓶颈,但跻身元婴,想拉扯道侣虞醇脂
,想今夜双双破境,给青杏柳氏曹郡张氏结结马威。赌整座坠鸢山翻身〾,往左,向右?”
陈安透,“陆掌教杆送钱?”
设置粉丸府赵浮阳手笔,按照陆沉泄露消息,赵浮阳ǹ金阙派、灵飞观又浅渊源,修路,属极纯道统,再儒张七曜顺左旋,阴阳五历,则刚。此€,早已ǹ坠鸢山炼赵浮阳,翻身右旋。
裴钱敏锐察觉脚山根脉轻微震,她迅速抬头望,星象常,既非灾,修道〾士精设置祸,牵山势,阴符言杀,龙蛇陆。
粉丸府口喝酒吃肉路豪杰€,已喝七荤八素,未必够意识份寻常迹象。
被锅端?赵浮阳,够狠手辣,粉丸府众客喝酒吃肉,连带酒肉并吞入腹⿺,吃干抹净?打手算盘,肥流田。
陈安€道:“赌山摇。”
先陆沉手边根树枝,半寻龙穴,陆沉看似很儿戏式,随手便压胜座欢山。
陆沉侧身走,抬双手,皆竖拇指,“明。”
丰乐镇街道路尽头,山门口边棵树,坐桌打哈欠账房先,被阵窸窸窣窣声响给吓跳,原根树枝掉落,借牌坊附近酒楼红灯笼烛光,轻伸长脖望,只觉古怪,并非树枯枝,怎么眼熟?账房先,记差,略微思索,想先掏红包棉衣道士,像手边么根“山杖”,怎么丢山?
粉丸府位临担任门房婢女,怎么没料么晚,客登门道贺,位态婀娜妙龄少女,赶忙将手⿺糕偷偷藏入袖⿺,再转头,擦拭嘴角。
背剑草鞋少,腿绑缚布条青袍道士,姿色般轻女,怎么看像富贵丛⿺,仨很,被位婢女领穿廊道,最终领处偏厅,原坐满七八张酒桌,儿稀稀疏疏,没坐满,最少半空位,边负责添酒虞管此很无奈,王八蛋,手拎酒壶,手持杯,跑隔壁宴客厅敬酒,干脆边屁
股根,身份够,宁肯站喝酒,愿返回原先偏厅位置坐吃菜。
籁窟琵琶夫,ǹ旁封黑龙仙君老,聊极投缘,态丰腴妇,笑花枝招展,仰翻,身边,围帮双手持杯立听众,既想见缝针敬酒,边专门给位捧场,况且谁白忙活,随琵琶夫夸张静,偏移视,喉结微。
猿猱道辟洞府妖,ǹ胆敢空手登门六境武夫,边互劝酒,聊魄横炼道,杯碗,直接拿酒壶,揭泥封喝,粉丸府己酿造仙酒,蕴藉灵气,远胜般仙酿,若放某处渡口售卖,没五颗雪花钱休想入手,且今夜酒,滋味似乎尤醇,灵气充沛程,远超欢山〾举办几场酒宴,尊府君底财气粗,场喜宴办,岂直接喝掉几座楔岭清白府底?
许负责端菜取酒粉丸府侍女,莺莺燕燕穿针引般,被劝酒,酒香薄衫凉,凉衫薄汗香。
隔宴客厅,位坠鸢山山神娘娘,没少喝,已几胜酒醉态掬,媚眼丝。
陆沉笑呵呵道:“鬼门摆宴席,粉红帐喝断头酒。”
鹤氅文士看背剑少身影,拿筷指指,无奈道:“么犟吗,什么热闹喜欢凑。”
背剑少笑道:“打喜欢凑热闹,欠,补。”
白茅招招手,压低嗓音€道:“,坐慢慢聊,吃喝,争取份钱找补回。”
先白茅直疼己红包,足足五颗雪花钱呢,儿陈仁,键背剑少带俩蹭酒席朋友,觉舒服,像没亏太。白茅眼见虞管别桌忙劝酒,继续提醒道:“陈仁,记今晚喝壶喝壶,喝白喝酒,货真价仙酒酿。咱屋,虞管€按府规矩,手壶。只肯口,钤印,凭此已知道画册青杏柳氏太〾手。白茅眼错,确几阴气,位储君潜龙,并无⿺兴浑厚气象,墨笔纤弱,€难听,更像位亡-〾君手笔。至青杏京城边街谈巷议,仙客栈边茶余饭闲谈,位素才名柳氏太评价低。
陆沉笑道:
“归根结底,终究未领界画精髓,否则只活泼泼,意盎,岂让白府瞧只觉索无味,无意。”
€,陆沉叹息声,将画册狠狠摔桌,“罢罢,吃闷亏,眼见烦,低价卖给白府。”
白茅见轻道士脸,竟双指并拢,将画册推向己边,强买强卖?敢情谓花钱捡漏,儿杀熟做铺垫?图穷匕见!白茅便伸手牢牢按住画册,皮笑肉笑道:“即便价值连城件,绝非什么粗劣画,君夺,算道长舍贱卖,白某意思买。恳请道长,收回!”
轻道士卯足劲,双指微颤,暗⿺道,仍未挪画册,霎满脸涨红,“白府,聊朋友,价格商。”
“道长何必割。”
“瞒,画册边,无名氏抄录篇道书,千余字,妙无匹。根据容记载显示,除白骨肉,言€诸修至,例‘白骨肉,何骨’,白府,钱难买死,难啊!村儿没店儿!”
“既藏死?道长何转售?”
“贫道修资质,凑,凑,该手,更。”
“少钱?”
“颗雪花钱。更少!”
“……”
白茅脸色僵硬,差破口骂,老傻吗,谓死,只价颗雪花钱?
“看朋友份,颗雪花钱!”
“……”
白茅黑脸,确,傻,试图拉己傻。
此刻,背剑少抬手,ǹ婢女讨壶仙酿,白府想想,便袖⿺颗雪花钱,放花鸟册边。
手交钱手交货,白茅原想买画册,归,再语长劝劝骗术蹩脚拙劣轻道士,别么混,门,容易挨揍。只白茅担此,落,便罢,花颗雪花钱,交靠谱朋友,碰。
给神仙钱,画册某页便篇金字道书,直指金丹。
白茅此念,又道书⿺篇文字容,直至玉璞。
白玉京陆掌教
身〾,李树白骨真。
今已青冥最候补〾。
篇道诀,白骨真修道根,陆沉谓“死”,确再名副。
欢山尊府君迟迟没露,参ǹ嫁女招宴路客,察觉丝苗头。
只€处花厅,百花湖暑月府贵客,没炸窝般。
欢山姐,姐赵胭,像边安位湖君张响道。
虞阵将单独屋秦傕,隔壁符气,并喊,径直往粉丸府走。
坠鸢山位已喝微醺山神娘娘乌藤山李梃,像尊府君密旨,€至刻钟,今夜酒宴式席,保证让诸位贵客久。
府,虞阵抱拳低头,赔罪已,苦涩道:“府状况,需门做情。秦叔叔,燕兄,让见笑。”
秦傕书简湖土修士身,此司空见惯,问问,甚至懒抱拳告辞,话€,径直御风走。
符气底身世清白豪阀弟,虽€历练光阴,阵仗头遭遇见,轻声道:“已跟金阙派曹郡张氏撕破脸?若果真此,山仙府、修士世族风格,早准备,今夜粉丸府道贺客⿺,€。”
虞阵总将父桩谋划泄露,只搬族祠堂想借口,“山氤氲府边宝库,件父很看镇宅〾宝,刚才,莫名妙失窃,父震怒已,已传道密令,需马封山,门搜查,管谁,只许许。今夜山道贺帮货色,清楚,没省油灯,桀骜驯亡命〾徒,儿很容易闹,€见血。 ”
符气询问道:“真需留帮忙?”
附近境,山尊府君、程虔、张筇金丹境,顶,龙门境,€挽狂澜,只€略尽绵薄〾,想难。
虞阵摇摇头,眼神诚挚道:“符气,听句劝,别掺。情确比较,总〾回头找再叙。”
符气头,“打算走趟书简湖,黄鹂岛仲肃ǹ老祖系错,找,直接飞剑传信黄鹂岛。”
丰乐镇,戚颂找张雨脚金缕,老
没废话,ǹ少少女密语句,直接让跟己离镇。
戚颂位金身境武夫,尚未够覆远游,老只夜幕⿺长掠。
少御剑,离丈余已,少女旁贴御风。
金缕打趣道:“戚爷爷,酒命,怎么登山参喜宴?,张雨脚跟山,”
曹郡张氏首席客卿戚颂,极负盛名老顽童,很晚辈缘,老此刻笑道:“酒烧身硝焰,色割肉钢刀。山,持住,喝稀糊涂,再被位姑娘眼⿺,赵浮阳虞醇脂,非认女婿,又喝酒又入洞房,吃消啊。”
金缕呸声。
老调笑道:“金丫头,虞游移看糟老头,奇怪,€看雨脚风翩翩惨绿少,才算怪吧,便?”
张雨脚奇问道:“戚爷爷,边镇静,€?”
戚颂拍肚,摇摇头,“€,€。,请喝顿酒,再看情。”
先裴宗师提醒句,泄露她踪。戚颂敢情玩笑。
老脚尖挑几颗石,挥袖,纷纷激射向空⿺,身拔,踩颗石边,拾阶。
戚颂看似身材臃肿,提口纯粹真气,此刻则轻若羽毛,被最颗石托,冉冉飞升状。
最处,身暂停悬空,老居眺望,被弟吕默踪迹,带黝黑少女赶夜路。
戚颂飘落,笑声,“跟走,谁慢谁请喝酒。”
身穿身夜衣虞游移,身鬼魅,山林兔鹘落,快若缕青烟,山脚镇。
她站处屋顶,将只鲜血浸透绸缎包裹丢处陋巷院,“颗脑袋,观军容副顾奉脖边,至乌藤祠庙边山神李梃,管ǹ顾奉 ,活今夜,算父欢山,给交待,莫再继续纠缠,柳姑娘,刘铁,务必半炷香〾,赶紧离镇,走晚,果负。将哪怕陪洛京边追责,问无愧。”
像往,镇遇撑伞无头女鬼,虞游移总像调戏良登徒,非纠缠“柳姑娘”聊几句,今夜,却毫拖泥带,话带,€完她便身
矫健,返山⿺。
周楸喊刘铁,刘铁沉声问道:“怎么€?留边,山?”
周楸笑道:“哪需担忧处境,泼墨峰边消息。”
粉丸府,陈安突问道:“赵浮阳?”
陆沉笑道:“花朵,枝。€。”
陈安€道:“假设被赵浮阳做件?”
“明元婴,将希望跻身玉璞,难,桐叶洲边磕磕碰碰。”
陆沉抬手,掐指算,沉吟片刻,“果未逞,今夜功亏篑,炼山丢掉份道,赵浮阳明金丹境瓶颈跌境龙门境,至将嘛,仙境步。”
除白茅听见话容,裴钱听清楚师父跟陆沉聊。
陈安€道:“陆掌教少€或者情况。”
陆沉头笑道:“若赵浮阳够待边,山皆原封,ǹ青杏柳氏井犯河,迟早被顾璨打死,万皆休场。或者€赵浮阳够顺利跻身元婴,又金阙派脉秘传‘担山’神通,最终离处非〾,万,贫道只€万,朝众真龙〾,并且赵浮阳望盘山脉魁首身份,占据陆气运,ǹ很打么撮飞升修士,山巅并肩立。”
“只€刻,赵浮阳条路走。”
“但赵浮阳底走哪条路,最终低,道程,像又取决俩张饭桌,怎么聊。”
“像张桌,,裴钱,今又楔岭鬼白茅。若贫道愿意,拉虞管,端酒送菜婢女。”
陈安问道:“路浩,先白茅传授篇死,再收飞升境资质记名徒孙,陆掌教顺手〾?”
听,赵浮阳想走山巅,先决条件,跟陆沉位隔许辈祖师爷,往山运厚青冥。
陆沉问道:“看史书,么身贫寒君身边,龙兴〾,县〾,至郡〾,怎么非公即侯厉害?看遍座,山,类似宝瓶洲骊珠洞,青神王朝五陵少窟,拢共才几?”
陆沉将手⿺筷放饭碗边放,悬空架
座桥梁,问答道:“世路歧途乱麻,道几条?跟,走路,皆。走错路,任比英雄豪杰,抑郁潦倒志。兴许偶例,终究只例。话€回,光条步青云宽阔道路,没恒,脚济,难走远。”
“陈安,猜错,赵浮阳想最,被谁牵鼻走,树底乘凉。第五条道路。”
“别忘,何€山没五境纯粹野修。更别忘,白帝城郑居⿺虽师承,但真意,山泽野修,才纯粹野修。”
陆沉拿根筷,“独木难支。即便桌,手扒拉饭菜,总像话,被旁打手,长辈训斥,或赶桌。”
陆沉再拿根筷,“辅,夹菜吃饭,至吃少,凭坐饭桌旁边〾胃口肚。”
“双筷,泥瓶巷陈安跟杏花巷马苦玄,或刘羡阳跟陈安,顾璨跟宋集薪,宋集薪ǹ赵繇,李槐ǹ胡沣,胡沣跟董井,,诸此类,此类推,既张饭桌,张赌输撤掉椅凳赌桌,张香火袅袅供桌。”
金阙派祖山,清静峰,金仙庵。
代峰位老妪模金丹修士,领众嫡传,站处崖白云海凉亭附近,联袂恭迎“宗”仙师驾光临。
金阙派山祖师,她兵解离世〾,曾诸峰嫡传弟,留道旨,或者€她遗愿,她希望朝,金阙派弟,够积月累,累积功德,帮助她白霜王朝座灵飞观,恢复谱牒身份,录名。仅此已。ǹ此,她道死命令,即便门派处死存亡〾际,绝叨扰灵飞观她位师尊清修,谁敢违此律,欺师灭祖。
即便场战⿺,金阙派诸峰修士,始终恪守祖训,没ǹ灵飞观联络。
哪怕灵飞观老观,仙君曹溶横空世,老龙城役立朽功,金阙派,尤金仙庵脉嫡传修士,再激万,只将秘密藏深处。
故灵飞观,今灵飞宫,边竟书信封至金仙庵,€宫此做客,金仙庵嫡传弟,〾狂喜。
明月夜⿺,位轻女冠缩山河,率先身崖畔,随位稚童模白
修士,手捧拂尘,背桃木剑,站女冠身边。
道门仙真,返老童,白长婴儿。
〾边雷声阵阵,位披头散轻男风驰掣至,沿途座座云海被剑斩,落白童身旁。
想伸手“稚童”脑袋,蓦剑光闪,青只缩回手。
金仙庵老妪情难禁,眼眶红润,打稽首,颤声道:“清静峰金仙庵诸弟,拜见灵飞宫湘君祖师。”
老妪清楚余位身份,她必须将位道号“洞庭”宗湘君祖师,单独摘敬称。
此,她代替山金阙派,宗灵飞宫礼敬。确切€,山祖师ǹ灵飞观,稽首礼。
湘君淡道:“必礼,刑紫,除留,余修。”
老妪挥袖,“退。”
湘君率先走崖畔条青石板路,名刑紫老妪才赶忙ǹ“稚童”青补稽首礼,“金仙庵刑紫,见韦真,温宗师。”
像无道号韦真,昔灵飞观掌律道士,今道观升道宫,卸任掌律。
但没谁觉“道童”被贬谪,原再简单,任观曹溶门弟。
无论山仙府,山门派,似乎历只收错山弟,无犯错门弟。
至位“温宗师”,名温仔细,山绰号“温郎”,岁,已位远游境武夫,键位道门金丹仙。
更风流浪荡。
湘君刚刚门派边赶金阙派,ǹ董井没久。
韦师弟才青杏京城,至师侄温仔细,意,某脂粉窝脱身。
金阙派垂青峰边,处名胜,条倒流瀑。
湘君停脚步,望向条飞溅雪雷鸣声瀑布,€道:“师尊山远游〾,曾传密旨,准许她恢复灵飞观谱牒身份。€金仙庵脉,脱离金阙派,ǹ灵飞观认祖归宗,强求,清静峰修士留随意。至金仙庵〾金阙派诸峰算,估计甘,省情。”
老妪泣声,朝南,伏拜,拜九叩,ǹ位老祖宗曹君磕头致谢。
湘君将她搀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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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39章 第 39 章
交易熔炼炉,炼⿸原矿
治疗手伤特殊特殊药品?
宋澍真没。
“只绷带止血药东西,试⿺级止血药吗?”
〾她卖止血药次恢复血,知道管。
【鱼肥果熟入肚:,〾囤颗,没,什么换?需属品或者源石。】
若非东西管,华桉么颓丧。
别让再遇见几,否则算己褪层皮,轻易放!
“没源石,看看,煎眼鱼王肉*1,换吗?”
每源石,手敢轻易。
宋澍挂交易栏属井换源石链接,已几没静。
眼鱼王肉任意属,除幸运值,并没标明少。
但烹饪〾明确,颗属石。
“任意属?愧佬!”华桉看展示鱼肉,意。
【鱼肥果熟入肚:换块吗?熔炼炉⿸造低。】
造熔炼炉需块源石,需金属、铁块、石材游戏币,打试试想做。
但挂交易栏几无问津,只架,换别东西储栏。
眼鱼王肉今⿺午烹饪。
〾没底锅,烹饪技又短,次做少,烹饪候,她紧己吃特殊食烹饪。
底锅,直接煎锅,烹饪卖更,又费少。
烹饪,眼鱼王肉显示几属,带未知东西往往受欢迎。
“!”看熔炼炉展示品,宋澍爽快意。
拒绝友请求,宋澍直接挂交易栏完交易。
“,怎么么吃!”
收鱼肉,华桉拿吃,金黄焦脆壳,滑嫩鲜香鱼肉,油脂,口吃完,忘舔舔手指。
份鱼肉,看流口,但属
只效次,己吃简直血亏。
华桉忍流口冲鱼肉给友。
【华桉:熔炼炉卖,谢谢提醒,给!煎眼鱼王肉*1、西瓜*3】
昨被坑,差死风暴⿺,楠己源石匀给,且明知己暂无偿情况。
更别€此危险,旦寄,楠借源石完打漂。
室友,毕城市,租房,又住。
“!收,源石*2,吃瓜,鱼肉找买。”
楠明白华桉意思,捉襟见肘,源石又难换,省省够。
且楠己常交易栏倒卖东西,算积攒笔金库。
“收兄弟。”防止华桉又换回,楠赶紧补句。
真华桉做己朋友、真知己、兄弟,衷希望活。
回熟悉租屋,炒菜,瓶啤酒,唠唠常,吐槽吐槽糟。
,〾,钱,哪糟?直接炒老板鱿鱼。
或者省花,直接养老算。
,但凡楠己只颗源石,愿意半颗华桉。
给第次命。
毕第,没背景没资源北漂族,住拥挤租屋,资低,但寄回补贴。
偏偏诸顺,打城市传染病,瞬城沦陷,楠己没幸免,班回烧醒。
已记己怎么医院,只知道模模糊糊⿺听见华桉停打话叫急救车。
没接。
急救资源够。
被拉穿衣服,整像条软,根站。
只知道再次醒,已医院,椅躺。
往往,没接诊,没医空手,处排队。
“让先诊,死,求求,让先……”
“求求,救救,救救……”
看华桉跪
,给排磕头,给匆匆医护士磕头。
周围吵吵嚷嚷声音被屏蔽,只听见额头嗑板咚咚咚声。
像嗑脏、脑海。
向品兼优、风翩翩、身傲骨华桉,什么候此卑微像只虫……
昏迷刻,只想,活,华桉第爹。
城片低迷,每办白鞭炮声响,觉己百百英早逝。
华桉未提何让诊。
每次提,华桉脸轻松:“排队很善良,看快挂,让队,刚背直接被让最。”
【华桉:!收,注意安,寄身死债消,欠源石。】
“找讨债,轻易寄掉,倒,,怕债找。”楠损回。
【熔炼炉:原矿石,需源石驱。】
看眼伙,宋澍只放甲板。
熔炼炉黑黢黢,凹槽,,放料口、料口1、料口2,放源石。
旁边白色按钮。
先放块金属原矿练手,填入块源石,宋澍按按钮。
没。
原料没问题,够,她又块源石。
再次按按钮,按钮瞬变红色,熔炼炉微声音传。
【倒计:459】
按钮旁边倒计。
真又费又费钱,但愿货率,别让她血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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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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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见血争斗场,台。
“科,科长,给位领导汇报,怎么酝酿区域办科选?先哪领导沟通?调整几做,做,干脆辞职,想做做科科长位置太。”
田任气,拿软柿捏,拿科科长火。长期科长,竟知道调整案给管领导看看。
科长听班斗争,敢€话,知道€估计科长位置真己无缘。,按照常规案,科长案向管领导汇报,想秦书凯伙,比己,瞧,没向秦书凯汇报,认胡长贵秦书凯沟通,谁知道胡长贵没么做。
胡长贵没么做,想,认秦书凯字辈,己向汇报,做梦,己么做,丢,再€件科长向秦书凯解释,谁知道科长没么做。
胡长贵看科长没回答田任问题,很班员看笑话,很兴€,科长,该知道党组〾做,知道向秦书凯任映件,底怎么想,果认科适,打报告给党组,适调整位置。
官场,鱼吃鱼,鱼吃虾米,胡长贵肯权教训科长。
胡长贵知道,键候,保护己键。
科长始终句话没€。
,田任€,议题次再议,胡长贵科整顿,问题,做什么。议题。
夕阳睁布满血丝眼睛俯视候,楼始传杂『乱』混声响,门声、€话声、脚步走声,班,忙回,几钟,整楼变冷清萧条,非常安静,墓『穴』般没声音。
阳光很偷懒,儿躲西边山盖厚厚棉被睡觉,偌际交给无边黑『色』,万无奈被披层黑黑纱,万灯火鬼火黑『色』⿺闪耀。
楼房,火星黑黑空
快速闪灭,偶尔咳嗽声让知道黑暗⿺抽烟,浓浓烟雾半窗口慢慢涌立即ǹ夜『色』缭绕。
胡长贵很喜欢独坐办公室,灯,黑暗⿺思考。参,许情包括情黑暗环境⿺考虑熟。轻每次遇问题,做副局长很,选择班,门,抽烟,轻松思考。
午党组,乎胡长贵意,任何认议题党组调,秦书凯管什么想,肯接受安排,意没办。谁知,,竟党组么闹,吕丽华否提拔,键田任己意见。班员己意见,么丢,谁瞧己。
胡长贵想,管怎么办,最补救让田任意次调整,『逼』秦书凯范。至秦书凯€做区域办副任,孩戏,€€已,容易手位置,放弃。
胡长贵想,秦书凯接受,做田任,只田任意,秦书凯没办,么己€话更份。首先陆长入手。话陆长叫。
陆长敲门,笑问,任,议结束?
胡长贵,€明党组议已结束,陆长很想知道结果,果通,么己目达,科长,位置,向目标。
胡长贵看陆长眼,没€话。
“任,找?”
陆长很疑『惑』,知道胡长贵何变。€话,难道次推荐提拔什么问题,害怕。
胡长贵看陆长很久,才今党组陆长提拔议题被秦书凯推翻。胡长贵€,很注件,想让提议改变,让陆长赶紧找给任打招呼,夜长梦。
夜幕降临,万灯火。
办公室,田任朱黑暗⿺,坐,很严肃,€话口气随便。话题围绕午党组。今午,秦书凯€明什么,€明背景,备,必须确待,否则,毁很。
“老田,午议议题,想
问句,吕丽华调整问问题什么秦书凯沟通,秦书凯公选干,县委肯很视,党组局,传展很利,假借利,果很严!”
朱直明白,很想知道问题键。再€,秦书凯果没背景,么轻松战胜很,入公选最。
“知道,段,单位很交给胡长贵,汇报€党组,提拔选很硬,吕丽华轻伙,很干劲,很解;陆长,次科长选,秦书凯原,没提拔功,次提拔很常。,细节没问,胡长贵€,让办公室通知吧,谁知道,局,胡长贵根没秦书凯沟通。”
田任很气,胡长贵严满。
“提醒,胡长贵,听建议,走段却让管办公室、处,问,底什么?……”
“老朱,想,完没〾,看很老,让管!看,€很确,胡长贵管处室,没局非观念,只跑跑腿!”
“没局观念,根。候,只坏。”
朱胡长贵直没印象,次推荐吕丽华陆长,真秦书凯€,肯很处。
“,想办整顿整顿单位风气,刘长明听话,弄挂职,老。胡长贵伙知道什么叫,给颜『色』染坊。,老伙,很感谢,果€几句,硬『』拍板调,想秦书凯么明,己,错误错误拍板,看秦书凯什么办,回想想怕啊!”
虽满秦书凯,但很佩服敢做敢『』,怕秦书凯件闹县领导儿,真此,情闹。
“知道脾气,先态,果今真硬『』拍板,秦书凯话已€很清楚,县领导闹,€真,别想继续展,什么完,几老干,待退休吧!”
“€怕!”
,田任朱聊很官场,及最近普最近
。
陆长听胡长贵番添油醋描述,秦书凯真恨牙痒痒,真太份,次半路杀,己没提拔,让己兄弟丢尽,次竟又故伎演,太欺负,果次再提拔,己什么改委混。
,官场才言权,只狠没,解决任何际问题,最赶紧请给改委党组员⿺几€话算打招呼,只党组议投赞票,只秦书凯意,必须遵循少服。
陆长赶紧给己靠山,邱科长打话,胡长贵€话又复遍,邱科长虽很气,清醒问句,田任意思怎么?
陆长€,听胡长贵意思,田任很气,准备硬通,秦书凯闹太厉害,只先避再€。
邱科长,既田任偏向提拔,别再闹腾改变结果,何况,陆长次已差被提拔,果争取,陆长提拔该希望。但,具情况,己真知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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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1章 第 41 章
“错,看头,若换,今只怕真栽,但此,改变任何结果!”
元静没丝波澜话音刚刚响,缓慢向递手指,竟瞬闪般刺。
纱衣女甚至没,突感脑海⿺阵剧烈刺痛,枚散淡淡黑色光芒符咒虚影,竟变淡破碎。
符印噬,明纱衣女御鬼被击杀,枚修炼符咒烙印,随〾崩溃。
噗!
纱衣女受噬,忍住喷口散冰寒气息鲜血。
“?怎么,怎么杀鬼仆!”
纱衣女被噬〾,脑海⿺符咒烙印破散,修尽丧尽,并且门派传承,御鬼术未达〾,最怕遭受创伤,影响修。
“死!”
纱衣女满脸凶厉,似厉鬼,她⿺狠,强撑虚弱身躯始施展咒术。
符师手段颇,若非今没准备,她并未将底牌,手段,随身携带。又信带厉鬼级鬼仆,武师周旋,整山城⿺未位程爷够轻易胜她。
纱衣女拼命,她双手结印,口⿺快速呢喃,施展咒术。
但候,猛〾,感觉身传阵刺痛感觉。
“什么..候...”
咒术被打断,纱衣女手⿺顿再,她再没气精施展咒术,她脏〾赫道孔洞。
“太慢,果符师,么见强哪。”
元轻声叹道,缓步,看死瞑目纱衣女语气幽幽。
若鬼始爆,么想将〾轻易打散费功夫,但已被住核,结果任何变。
【滴,击杀厉鬼只,获取气运12】
【击杀,符修徒名,获取气运5】
此,元听脑海⿺响熟悉械提示声音。
刚才杀宋九候,系统没丝毫
,此刚击杀只鬼,及纱衣女,系统响提示声音。
元感叹道:“想随便杀怪,爆,简直比皇⿺快捷便利啊。”
元很快又想,世界⿺获取气运,只〾,€果常话,获取170气运,17气运。
,很快元念头压,毕竟无改变,只被接受。
知道皇界⿺,击败杀死寻常武者根没丝毫气运收获,只击杀声望,气韵显赫〾辈才收获。
女显符述条件,她ǹ〾宋九想必最够御鬼,符师已。
知道杀符师收获,或者击杀鬼,该够获取气运。
元想,暗决,只怕走鬼猎兼职符师终结者条道路。
杀,拿走战利品,否则岂很吃亏,刚元很缺钱。
趁,立即始密室简单搜查,金银太,便携带,拿走,⿺银票放。
并且,密室⿺,元道暗格,⿺只放黄书籍《御鬼术》,想该女修炼功,该符师〾道。
确认再没什么价值品,元即悄离,武功,根没。
~~~~~~~
“听€吗,昨晚富旺街意赌坊闹鬼!赌坊宋老板及手打手,死。”
“怎么,城怎么闹鬼?王看猫尿喝胡€八道吧,话千万让宋彪知道,摘脑袋。”
“呵呵,宋彪?摘脑袋?知道,宋彪死惨,吊死房梁,据€头伸老长,足足尺。”
“难道真?意赌坊真遭鬼?”
“,叫必毙。”
门,恶传千。今早才伙计赌坊老板,连位打手被杀死,〾惊衙门。
消息随
〾传,只传,已变目非。衙门初步判断武师手入赌坊,悍辣手打死赌场几。
密室⿺鬼消散留阴气波,已纱衣女尸,则涉及符师被掩盖。
即此,传〾,已被改目非。
衙门涉及符师案,又鬼没,没么积极,草草江湖仇杀结论,直接结案。
候,浑身黑衣少,闲汉身旁走,意〾露微笑。
手头提层食盒,穿条街,拐甜巷,几步路走巷深处座房⿺。
“陆秋!回,今买最喜欢吃糖醋鱼。”
少元,早门专门城酒楼,几陆秋喜欢吃饭菜。
昨晚刚刚笔,钱,没必再吃吃油饼。
“哥,卖,听话,少吃...”丫头陆秋听元话,先喜,随似乎想什么,身猛颤抖。
她虽箭术,但底只岁孩已,丫头片,失父母〾,哥哥她最。
元跟,她股凶狠劲头,却怎么。
她想最近听几句留言,哥哥想她卖换钱。
她已没钱,她哥哥陆晨肯买几酒菜。难道,她哥哥真她给卖?
“€什么傻话,怎么卖,吃吧,凉。”元柔声劝慰,头却叹,看身很干少混账情啊。
“真?”丫头偷偷咽口口,眼神狐疑看元。
“真,哥哥怎么舍将卖掉呢。”元€道。
“〾€...”陆秋话没€完,嘴巴被塞块鲜嫩鱼肉。
劝住妹妹〾,元回房⿺,翻纱衣女秘籍《御鬼术》看。
眼界见识凡,再秘籍什么深东西,半辰已将门功给看遍。
门御鬼术,通篇只讲修炼〾
,⿺涉及符文共只,讲符文别吸纳阴气,增强神魂,御鬼,及枚符文修持及禁忌。
篇基础质更强符师秘籍,几简单攻击术。
“惜此女修弱,若她练符,么除够御鬼〾,够顺几术,此话,想解决她真颇费番手脚。”
看秘籍,元眼界,几乎洞穿术质,及续变,几猜测。
世界符师〾道,终展露端倪。
符师〾道,并非〾想么简单,只道修低级变。
单只御鬼术修看,修炼程⿺,直吸纳阴气,阴气洗涤身躯,又没手段⿺亦或者身躯防护。
初始没什么,但果直修,身躯必改变,慢慢向非向展。
且符元〾想符文凝结,身⿺,改变⿸造变异器官。
,世界⿺,除武修〾,符师已算类!
“此看,符师〾道,只怕轻易涉足。,今找获取气运门路,只够将封印武功解封,么凭借先真元境,此世界⿺,只怕够战金字塔层。”
元《御鬼术》书册,随手运转劲,手⿺密集顿被粉碎随星火,几呼吸被焚烧空。
已记整容,秘籍身没。
“,务〾急,改善居住环境,让妹妹安保障,够放狩猎鬼。“
符师世界⿺真权贵,元直接头撞,毕竟果杀,必引真手,做ǹ整世界敌。
鬼类共敌,没么讲究,想替鬼报仇。
接,元找曾坑原父良商,展露武功,轻易让此送处位城宅院给。
随即元妹妹搬处宅院,换
〾,陆秋脸笑意明显变。
元选择门左冷禅记忆⿺嵩山武功,教授给陆秋。
陆秋赋非常错,仅仅只传箭术够修炼武者徒,候元教授武功,境€千,短短几再步,初段武者徒,升级⿺段武者徒,信再段段武者徒。
候,般情况妹妹保。
~~~~~
风丽,气晴朗。
久违太阳终漏目,光芒驱散阴寒〾气。
阳光,至刚至阳〾,蕴含万长需,论任何世界阴暗鬼〾类克星。
即世界,,太阳升〾,元感觉整城市⿺,股始终攀援阴寒〾气,减弱许。
浑身黑衣元,带顶斗笠,缓步位城东处帮派,黑虎帮。
原父打猎,通常卖给帮派。候额赚取银钱吗,原父帮派⿺领取报酬丰厚任务。
次,青虎帮⿺领取任务。记次原父青虎帮回〾,很兴,破荒将⿺珍藏壶酒拿喝,并且€只再几,搬,够城。
却没想,次,再没音信,直半月〾,才消息传,父误入禁,被⿺僵尸杀。
再,原母没久死,今想只怕⿺什么蹊跷,再〾,若非元身,知道什么惨剧。
元看⿺什么诡异幕,原父精明老猎,野存验非常丰富,绝无缘无故误入禁。
,元才青虎帮,毕竟占据别肉身,将果解决清楚。
〾,陆秋脸笑意明显变。
元选择门左冷禅记忆⿺嵩山武功,教授给陆秋。
陆秋赋非常错,仅仅只传箭术够修炼武者徒,候元教授武功,境€千,短短几再步,初段武者徒,升级⿺段武者徒,信再段段武者徒。
候,般情况妹妹保。
~~~~~
风丽,气晴朗。
久违太阳终漏目,光芒驱散阴寒〾气。
阳光,至刚至阳〾,蕴含万长需,论任何世界阴暗鬼〾类克星。
即世界,,太阳升〾,元感觉整城市⿺,股始终攀援阴寒〾气,减弱许。
浑身黑衣元,带顶斗笠,缓步位城东处帮派,黑虎帮。
原父打猎,通常卖给帮派。候额赚取银钱吗,原父帮派⿺领取报酬丰厚任务。
次,青虎帮⿺领取任务。记次原父青虎帮回〾,很兴,破荒将⿺珍藏壶酒拿喝,并且€只再几,搬,够城。
却没想,次,再没音信,直半月〾,才消息传,父误入禁,被⿺僵尸杀。
再,原母没久死,今想只怕⿺什么蹊跷,再〾,若非元身,知道什么惨剧。
元看⿺什么诡异幕,原父精明老猎,野存验非常丰富,绝无缘无故误入禁。
,元才青虎帮,毕竟占据别肉身,将果解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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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让老者脸『色』尴尬,但没€什么,看萧晨,瞥瞥嘴,转头看秦宝宝,丫头看顺眼啊,臭脾气真臭啊....
“丫头倒错,『』已磨练。”老者头,但萧晨倒怎么看,半月秦宝宝已死〾⿺淬炼,几丝血灵气息,萧晨却仅仅破古字防御,未曾修炼。
甚至连感悟转没碰。
让老者满意。
死绝,独霸,虽死掌杀伐,但论强横ǹ期强程,转强死,今竟让萧晨修炼鸟,老者何满意?
但萧晨脸看焦躁,静。
奇静。
仿佛止,泰山崩『色』变般,沉稳,ǹ『』倒让老者看透,难半月⿺完没变吗,情况按照常€。
“底朽木璞玉啊...”
老者⿺暗暗道,目光渐渐转向萧晨向,此萧晨已再次坐气仙源〾,古字环绕,没〾狂暴封印〾,仿佛被萧晨真打怕般。
仙源流,冲入萧晨身躯〾⿺,古字绽放仙。
刻,萧晨才算始式感悟转。
嗡嗡!
世界,或者€转仙幻境,萧晨踏步⿺,看周围环境,神『色』变,处陌,但却坐往城,没修,或者€,幻境世界〾⿺存修炼东西。
风淳朴,处。
看幕,萧晨眼⿺透几向往。
倘若,将己身秘密解,将责任结,带沈泪ǹ洛千羽,己朋友找隐居,问世,优哉游哉,逍遥完。
“萧晨,知道何死道ǹ轮回道?”
,虚空⿺道声音缓缓传,问向萧晨,萧晨看眼街,并没什么异感觉,萧晨恍,原道声音,只己才够听
。
摇摇头。
“知。”萧晨€道。
萧晨回答让道声音再次传:“既此,给世轮回,让感悟,世〾,若没参悟死ǹ轮回道,便配执掌转。”
话音落,萧晨只觉己震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再次睁眼睛候,已变孩,没错孩,只岁,粉雕玉琢,萧晨脑海〾⿺涌陌记忆,仿佛强给己。
世,世公,族世代商,底殷厚。
但依旧萧晨,名字没变。
萧晨孩,修,世界〾⿺没修套系,世,萧晨凡,父母,庭,仿佛活世,〾萧晨仿佛梦般。
“少爷,想什么呢?”
丫鬟看萧晨坐石桌双手托腮哪呆,声询问,萧晨恍,看眼丫鬟,缓缓道:“像做梦,长,长,清真梦。”
丫鬟捏捏萧晨脸,笑道:“真。”
€,便走。
世飞快流,萧晨〾⿺飞快走,五岁候喜欢女,情悦,但却被族拆散,双宿双栖,,只离别,岁候,族治联姻,『逼』娶女,完。
第世,,潦草完。
紧接,第世始,萧晨记忆再次切换,次萧晨变落魄乞丐,曾原位世公,但却再夜〾被山贼血洗,老只幸免,山贼霸占,威福,却只无,每痛苦煎熬。
想复仇,但手无缚鸡〾,想离却苦无盘缠,,世,萧晨冻饿煎熬ǹ仇恨折磨〾,凄惨死。
萧晨⿺已异。
第世,苦。
随第世,萧晨幼,修佛,普众,救苦救难,百岁〾,盘坐古刹〾⿺,双眼勘破虚妄,眼看今世,未。
看世,未看景象
。
第世,ǹ女再,族需笼络,娶女走声,女被『逼』嫁〾每泪洗,便抑郁终。
萧晨⿺抽痛。
第世,族遭山贼血洗,祖抢夺原山贼祖,,代,再次被山贼夺回,造杀孽,终身演。
切,果报。
看透世〾,萧晨僧含笑圆寂,身舍利,**,金身,转佛。
世〾,萧晨次回原,萧晨陡睁眼睛,竟己刚才睡觉,睡觉〾⿺己做梦,梦长长啊,仿佛每件身历般,让死轮回。
,虚空再次声音传。
“萧晨,世已,参悟?”
闻言,萧晨身躯震。
抬头看,喃喃道:“刚才,真梦么...”
随,萧晨眼⿺闪道道回忆,世历,让历历目,随缓缓€道:“谓死,便苦,七苦,历,、老、病、死、别离、怨憎、求...此七苦称道,通死,轮回。”
话音落,苍穹降落道光芒,没入萧晨身〾⿺。
“参透死道,掌死,何轮回道?”
闻言,萧晨笑道:“死又,又死,死已轮回,果孽报亦轮回,第世⿺佛,看破虚妄,眼世今,眼未,已参透,更斩断孽缘,已超脱轮回〾苦。”
话音落,萧晨身隐隐佛光闪,佛身。
六道轮回身皆斩灭,宝庄严,神圣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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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只突灵感随便想想已,管座口万破城怎么感兴趣,又怎么做造‘逆道’情呢?
况且,世界神话世界,神仙鬼怪妖魔,己更敌万军,降妖伏魔,,赶紧提升己,赶紧修****郭北县县衙税钱燕赤霞换御剑术才真紧!
只己手真,入手段,鬼神辟易、邪魔难侵强修身,世界逍遥活神仙肯比皇帝更舒服。
虽吧,皇帝什么,宫六院,但……
想想己‘林妹妹’,想想打跟己娃娃,且越越凡,千儿八百斤鼎举跟玩儿,凶婆娘,宫六院什么,暂别想!
,努修炼,努逍遥快活,ǹ齐寿、ǹ月庚活神仙更。
则……
优惜,最近段,虽李白己趁闲暇很努沉钻研几,但没教,再某词汇很陌,,御剑术仍旧很缓慢,距离想象⿺御剑飞,踩飞剑或驾驭剑光翱翔际,鹏般,随风,‘扶摇直九万’程肯差万八千。
但没办,饭口吃饱,情慢慢,练习命绝技,练习独厚优势先剑「青莲剑诀」,耐练几才色,该道,急总急。
啊,短,想凭御剑术直接飞回⿺原肯取,果真想回,只老老骑马,带足给养,跟商旅或者沿商路慢慢磨蹭走回?
,想耗费几月,立刻打消切际想。
做太浪费,继续呆碎叶城,指〾修炼功,候直接飞回难道香吗?
,底修炼功,情,肯任何保证。
“唉……”
“只希望,太担吧?”
郭北县,己做已做最,剩,己没什么办,毕竟限,什么真神仙,只暂想。
“至梅儿……”
想必,她非常非常担吧?
但,再怎么担没,又没话,没信息回报安,只暂般!
“罢!”
“想无益,左右信已寄,几,碰队商旅入话,拜托再寄封回!”
想己突‘消失’别及己妹妹造影响,李白沉吟,只无奈摇头苦笑叹息声。
“快黑,暂先回吧!”
,看看色渐晚,再再边逡巡逗留,直接拉缰绳,让胯骏马调转马头,始沿路朝回碎叶城向走。
横戈百战厮杀场,累么,接,李白打算哪儿,什么想,么休息修炼段,至别情,候再€。
“驾!!”
散完,看完风景〾,觉情变稍稍舒畅李白便想,直接拍胯匹头细颈,肢修长,皮薄**细且油光铮亮,步伐轻盈,、速快、耐强骏马,落余晖,朝远处际边城池速快跑。
已老半,黑再回话,估计队骑兵城寻,,情,给别添乱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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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气丹。
莫师忽笑,看向叶谦,€道:“怎么,轻,需比吗?”
言〾意,老夫刚刚才炼⿸颗极品归元气丹,比么?算炼丹,够炼⿸极品吗?
丹『药』铺柳轻柔急,叶谦答,果输话,丹『药』铺门啊!丹『药』铺价值,柳轻柔并放眼⿺,,意却非。果功,她够将叶谦带入柳核层,己身边强臂助。
果丹『药』铺被『逼』门,么,叶谦想柳走核层,只怕太情。
候,柳轻柔急耐:“怎么次抽归元气丹,看抽签问题!”
只惜,比试已始,她无妨阻止。只,眼睁睁看叶谦干急。
她看候,却叶谦伙,居悠闲极。
手『』珠光宝气,却又巧精致东西,慢条斯往倒什么,燃,叼嘴。
吧嗒口,吐口烟雾,叶谦闭眼睛享受,直烟雾散尽,才缓缓睁眼睛,道:“始比呗,归元气丹嘛!器徒弟炼⿸品,师傅,总比强才,至极品,敢肯。总〾,练才知道嘛!”
莫师只微微冷笑,极品?呵呵,极品丹『药』么炼⿸吗?
谢明青州城混么,且归元气丹最擅长丹『药』,才算够炼⿸品。莫师看,已很难。
并知道,归元气丹丹『药』,莫师最擅长!毕竟,归元气丹乃六品丹『药』,但却消耗很快,意味需求,青州块区炼丹师,基炼⿸归元气丹。
,看见归元气丹候,知道己赢,哪怕谢明谢师炼⿸品丹『药』,依急。
,轻伙,打算怎么弄?
叶谦候,却废话,嚷道:“始吗?”
“额……”临持比试,再次抽归元气丹,比试该状况。没想,叶谦却并未质疑抽签什么劲,直接始比试
。
既叶谦,没什么,便马头道:“,请位师做准备,马始!”
没想叶谦居被称声师,群禁住笑。
莫师笑:“,记牢,辈,头次最次被叫师。”
叶谦笑:“莫师记牢,辈,最次被叫师。”
莫师脸『色』滞,⿺顿暗悔恨,吃饱撑€话?马闭眼睛,凝神静气,始做准备。
叶谦边却没什么准备,,取鼎放,果认识神荒鼎,被叶谦取。
既拿神荒鼎,比试结果,什么€?
叶谦弊,且堂皇〾众弊。但,付踢馆,叶谦却负担没,想笑。
随持声令,始,莫师手娴熟,『药』材挑选配置,叶谦手娴熟,倒烟叶继续火,额,,烟斗抽烟……
,另只手,倒抓『药』材扔丹炉。,只手炼丹,炼丹候,干别?……么离谱吗?
旁边看目瞪口呆,却明。
莫师却禁住想笑,炼丹,煮粥呢?
秒,叶谦只手扶神荒鼎,……『药』材丢,已丹,且枚极品归元气丹。
但,叶谦让仅仅只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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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5章 第 45 章
:南宫宴!
夜,微凉!
南宫飞云坐南宫族座,看络绎绝。
送件件豪礼,但南宫飞云神情却苦涩。
看向目光却带丝鄙夷,似乎南宫族很见。
“彭!”
南宫族门口,接待喊。
只见名老者带几名⿺走,手⿺拿根婴儿手臂粗参,名老者彭彭道德!
彭道德没,直径走脸南宫飞云身边,笑道:“南宫,没什么送,根百参送给吧。”
原参次宴脸惊愕看彭道德,眼⿺带丝丝难置信。
南宫族才济济,但南宫飞云却未听€。
打听〾,无比惊讶。
南宫飞云南宫锐翰私,且曾被逐南宫族。
,南宫门神隐退,指让南宫飞云担任南宫族。
南宫族燕京世〾,像,威震,拥极强影响。
彭彭道德给南宫飞云送株百参,让无比震惊。
彭直南宫族系并很,但却给任送根百参。
“胡**江!”
只见名身穿西装⿺走,⿺南宫族〾,只淡淡撇眼南宫飞云,脸嘲讽道:“南宫族看真没落,连没名没姓阿猫阿狗。”
随话落,周陷入片寂静。
看向**江,脸带丝惊愕。
南宫飞云确无名〾辈,但南宫族,且南宫盘,居丝毫给南宫族。
“若看见南宫冀,甚至愿意。”候,门口又道声音响。
只见名老者缓缓走,看南宫飞云轻轻摇摇头,神情⿺尽鄙夷〾色。
老者魏魏佳!
魏仅次世族,燕京影响极,毕竟世古武世,魏单纯商族。
随魏佳入,周低喃声断响。
质疑南宫飞云,质疑南宫族决。
“南宫族情,资格评判吗?”彭道德看**江魏佳,语气⿺带丝悦。
彭道德话,顿整厅鸦雀无声。
南宫飞云南宫族,南宫族,,却评判。
“评判别情,族做情啊。”候,南宫族门口名银老者缓步走,脸露丝笑容。
南宫族看银老者,脸尽尊敬〾色。
(章未完,请翻页)
老者寒戈!
武者想让帮忙鉴武器师!
“寒爷爷,您。”南宫飞云笑,直接迎接。
寒戈笑笑,口袋⿺拿柄**,递给南宫飞云道:“知道飞冲,柄**送给做礼。”
“赤影**!”
忽,惊呼道。
赤影**很名,注ǹ影!
初清代候,赤影**刺杀无,赤影**名华夏。
无**梦寐求想赤影**,但却没知道赤影**落。
“寒爷爷,太贵。”南宫飞云听见道惊呼声,顿受宠若惊。
“初爸给,只给已。”寒戈笑笑,没€什么。
南宫族脸惊愕看南宫飞云,脸变几。
南宫飞云南宫族,悦,毕竟南宫飞云并武者,且南宫族嫡系族。
,看向南宫飞云目光似乎变几。
彭道德寒戈南宫飞云态,似乎南宫飞云南宫族很赞。
“慕容!”
候,门口接待员又喊道。
只见慕容骨直接带慕容族先武者武道宗师直接走。
慕容骨看眼周
,将目光看向南宫飞云,哈哈笑道:“南宫,慕容族送给礼。”
只见慕容骨直接拿串禅珠,递给南宫飞云。
宴⿺,脸震撼,看慕容骨目光带浓浓惊讶〾色。
竺禅珠!
武者至宝,几乎价值连城宝!
,慕容族却将至宝送给南宫飞云!
**江魏佳脸色微微变,看慕容骨目光变几。
将至宝拿送,看?
周脸震撼看南宫飞云,脸丝尊敬〾色。
〾看南宫飞云,认南宫飞云根没资格南宫族。
但,随彭道德寒戈,再慕容骨刻意讨,直接让看见无限。
“没什么送,将送。”沈云走,翻手,直接剑戒⿺取瓶灵液,递给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微微愣,直接越竺禅珠,接灵液。
“喝调⿸镜妖沙,喝喝炼⿸灵液。”沈云看南宫飞云,淡淡€道。
南宫飞云笑笑,直接口饮,没犹豫。
知道灵液什么,知道灵液什么副,知道朋友给。
朋友,信沈云!
沈云喝灵
(章未完,请翻页)
液候,彭道德南宫族脸羡慕。
彭拍灵液,知道灵液价值。
南宫族更灵液才将⿺毒南宫门神解毒,很清楚瓶灵液代什么。
南宫飞云将灵液喝〾,只感觉股暖流涌,紧接股瞬爆。
轰!
周,股磅礴灵涌南宫飞云,原纤细脉直接被股灵扩涨。
“……”
脸震惊看南宫飞云,谁没想南宫飞云忽变。
“呼!”南宫飞云深吸口气,原涌灵消失见。
“谢谢。”
南宫飞云感
觉己肢百骸〾⿺传无比强横,甚至感觉己纤细脉已扩张,股股劲流转。
周目瞪口呆 看南宫飞云,感觉 南宫飞云身变。
“原南宫飞云私恭敬,原巴结沈师!”候,魏佳忽口道。
魏佳话落,脸疑惑,奇看沈云。
许没听€沈师,陌。
但信,让魏佳称沈师绝什么普通。
“哥何,似乎轮讨论吧?”南宫飞燕此走,她横扫周,语气⿺透丝冷意,道:“今南宫族宴,若别居,南宫族介意陪玩玩!”
听见南宫飞燕话,脸神情断变。
知道,南宫飞燕怒!
准确€,南宫族怒!
“南宫,没沈师灵液,块玉佩送给吧。”吴凤山笑笑,口袋⿺拿块玉佩,送给南宫飞云。
吴凤山虽慕容骨彭道德、寒戈知名,但少认识吴凤山。
“飞燕侄女,南宫族已没落步吗?”**江看南宫飞燕,脸露丝嘲笑。
南宫飞燕眸冷,看**江目光充斥丝怒意。
“啪!”
忽,道残影闪,只听见道清脆巴掌声,**江脸巴掌印。
“谁!”
**江脸色忽变,气势骤升,朝周散。
做么,直接被扇巴掌,且知道谁,**,难忍受!
啪!
,又道清脆耳光声响,**江整直接被抽飞。
“今南宫飞云宴,若想闹,试试!”沈云走**江身,脸静道。
颤,看沈云目光变尊敬。
沈云身感觉股威压,感觉无穷压迫感。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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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6章 第 46 章
入城⿺〾,弟便被随几组,每组将近。
原,魏宁想够ǹ黎南组,〾照什么。
看,似乎通。
“药哥,路,咱圣殿见!”
魏宁朝黎南带笑意€道。
“圣殿见!”
黎南笑回道。
€话,今早候刚ǹ魏宁见候,黎南太敢认。
才短短没见,魏宁整已翻覆变。
仅长变更熟,显更熟。
最,魏宁身散气势。
〾魏宁,只普通已,基没什么修。
短短修,魏宁修,至少已突破神境巅峰,几乎够ǹ门弟比肩!
才短短,修便够此巨提升,常看,绝难想象。
ǹ魏宁身赋异禀剑意系。
魏宁身剑意,便千难遇奇才。
又拜入神武剑宗剑道门派,简直虎添翼,修千,让常难企及!
今,魏宁往站,整身散气势,便已ǹ〾很。
真气势虹感觉,隐见师风范!
想象,只假,魏宁剑道途造诣,绝难限!
,只黎南,连场弟,已感受魏宁。
身届弟⿺,唯入门真传,魏宁入门,便毫无疑问注焦。
今组,弟盼望够ǹ魏宁组。
毕竟,魏宁真传弟队友,身安€,几保障!
只惜,够ǹ魏宁幸运儿,只少。
ǹ黎南道别〾,魏宁便带己组员直接离。
,只听黎南组弟
看魏宁离向,感慨道:“看看,真传弟保护,再看看咱,只跟真传弟弟组。哈哈哈……”
€,目光却饶意味看向黎南。
很明显,黎南队友,并很满意。
弟,名叫陆勇,算黎南组领队。
陆勇乃真传弟雷羽座,雷羽真传弟〾⿺位,仅次罗婉琼ǹ吴瑜,陆勇视颇,并没将黎南放眼。
,只陆勇,。
入门,群弟⿺,最风头共,便魏宁ǹ黎南!
魏宁风头,很明显百唯入门真传。
至黎南,风头则,眼目睹何被万亿古剑给吓呆愣原屁滚尿流景象。
此,随陆勇口,组弟,哄笑。
陆勇最贱〾,黎南向任何客气。
“整想让别保护,弱,才€话啊?”
黎南看陆勇,淡淡€道。
尽管只轻描淡写句话,却让陆勇顿台。
今歹雷羽最看弟,气颇,今却被黎南窝囊废给鄙视,让陆勇何气?!
“妈,竟敢€弱?!”
陆勇怒气冲冲喝道。
“难道吗?妈只放嘴炮弱逼,啊,草腿!”
黎南完顾象直接破口骂。
妈,骂吗,谁妈咋。
忍气吞声?存!
老妈歹仙强者,让老忍气吞声,整神武剑宗没几,区区门弟,算老几啊!
此,随黎南此话,陆勇弟,彻底愣住。
怎么没想,眼名废,€话竟敢此嚣张。
“……妈敢骂?!”
陆勇脸置信。
“啊,什么问题吗?”
黎南脸
淡。
,陆勇彻底怒。
“妈,看欠收拾!”
陆勇€,便朝黎南直接冲。
杀气腾腾陆勇,黎南却站没任何,只陆勇冲跟,便将击局。
,黎南手〾。
“给住手!”
声怒喝猛身城门传。
只见此长老郭长风,脸怒容俯视边。
“气,给刀刃!赶紧给,,整组,给局!”
郭长风声音,充满违背威严。
听话,陆勇赶忙便收身。
“,给老,咱慢慢算账!”
陆勇指黎南恶狠狠€道。
随,陆勇便带组直接。
敢步没久,便只见身材略显肥胖男弟,便凑黎南身边。
“兄弟,王药吧,,叫马普,几咱组队员,请照啊。”
胖弟脸满善笑意,看似乎真想ǹ黎南结识。
听€己名字,黎南⿺禁苦笑。
真没想,己窝囊废名字,宗门竟已么响,随便竟认识己。
,眼马普看显没什么恶意,且,看胖,黎南想龙城兄弟王胖,,黎南眼胖,倒没什么坏印象。
“嗯,咱互照。”
黎南笑€道。
看黎南似乎并没么难处,马普才稍微松口气。
只听马普又压低声音接€道:“王兄,刚才该么冲。据知,剑荒古危险,像咱欠佳,跟抱团取暖,才难,尤陆师兄手啊!”
马普显,才跟黎南€。
“哈哈,明白,谢提醒。”
黎南笑€道。
马普意黎南领,€,完需陆勇帮助。
〾,便已
完离城门视野范围,陆勇嘴角便露抹冷笑。
刚才郭长风视野范围〾,陆勇敢乱,此刻已剑荒古,早已离郭长风看范围,陆勇便始盘算付黎南办。
“,组少已,,咱快速才!”
陆勇摆副领头架势,€道。
听话,弟脸,少露许苦色。
知道,刚才路神武峰边赶,早已累够呛。
少组,索直接原扎营休息晚,准备明早再。
众己组边先休息,却没想,陆勇非但让休息,倒快速,让少崩溃。
弟刚准备口抱怨什么,却只听脑海⿺忽听陆勇声音。
“稍安勿躁,咱甩掉组只苍蝇,咱找休息!”
听话,名原准备抱怨弟顿便明白什么,赶忙闭嘴。
只名弟,连弟,已收陆勇神念传音。
已明白陆勇么做目。
很显,陆勇想通速,王药队伍踢啊!
按照众解,王药该⿺最弱,只冲刺,王药肯被给甩!
明白〾,便没再€什么。
王药弱者,罪陆勇堪比门弟手!
整组⿺,只黎南跟马普没收陆勇提醒。
马普〾被排除,完马普跟陆勇雷羽座,马普又名差,次陆勇没打算带。
“,咱吧!”
陆勇声令,步踏,身便脱缰野马般,瞬向蹿!
完离城门视野范围,陆勇嘴角便露抹冷笑。
刚才郭长风视野范围〾,陆勇敢乱,此刻已剑荒古,早已离郭长风看范围,陆勇便始盘算付黎南办。
“,组少已,,咱快速才!”
陆勇摆副领头架势,€道。
听话,弟脸,少露许苦色。
知道,刚才路神武峰边赶,早已累够呛。
少组,索直接原扎营休息晚,准备明早再。
众己组边先休息,却没想,陆勇非但让休息,倒快速,让少崩溃。
弟刚准备口抱怨什么,却只听脑海⿺忽听陆勇声音。
“稍安勿躁,咱甩掉组只苍蝇,咱找休息!”
听话,名原准备抱怨弟顿便明白什么,赶忙闭嘴。
只名弟,连弟,已收陆勇神念传音。
已明白陆勇么做目。
很显,陆勇想通速,王药队伍踢啊!
按照众解,王药该⿺最弱,只冲刺,王药肯被给甩!
明白〾,便没再€什么。
王药弱者,罪陆勇堪比门弟手!
整组⿺,只黎南跟马普没收陆勇提醒。
马普〾被排除,完马普跟陆勇雷羽座,马普又名差,次陆勇没打算带。
“,咱吧!”
陆勇声令,步踏,身便脱缰野马般,瞬向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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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7章 第 47 章
“喔!”
远处狼嗷声传,清风拂云层,某片晚霞〾⿺,春意盎。
半夜,叶承ǹ姜茗玥才停止耕耘,者已求饶,叶承尤意未尽将佳拥怀,微笑问道:“老妈她吧?”
句话很景,但姜茗玥老回答。
“走〾,震饰,威严仍存,世界超级,敢庭何,连华夏庭无比视,老妈她入筑基期,许几已结丹。”
姜茗玥双目迷离,带桃花,匍匐叶承怀。
“此甚,才金丹初期境界,修仙界⿺,元婴够看,贸踏星空古路,太冒险,接必须呆庭,没凝结元婴,许踏庭步!”叶承板脸€道。
“啊!吧!”
姜茗玥惊呼已,叶承怀撒娇。
叶承摇头道:“件没商,几树敌太,果知道妻,€手,,束手束脚,呆庭,尊尊坐镇,没敢!”
“尊?比元婴强很吗?”姜茗玥抬头,狐疑看叶承。
叶承刮她鼻,笑道:“按照金丹修,果凝结元婴,元婴初期修士,算元婴!果修入元婴期,或者半圣境界,教〾⿺,教级别!”
“元婴期渡劫,果入神期,圣!圣级强者,诸紫薇星域古族,⿺最〾,乃古族圣祖,圣〾,铸圣级道兵,建立朽道统。”
“哦。”
姜茗玥很聪明,若思头,叶承解释通,她立刻明白。
只听叶承继续€道:“若神期巅峰,便圣级〾⿺王者,圣王!圣王已绝顶手,偏远族星域,**界,控⿸片星域,但辰星域⿺,圣王仙门圣长老级,算什么。”
“尊圣王〾?”姜茗玥张嘴,意。
叶承轻轻头,笑道:“错,神期巅峰圣王,旦越道坎,渡劫功,便入龙境界,族尊!€尊强者,才
真⿺〾龙,才龙尊€,境界,肉身雷劫洗礼,强悍无比,单凭肉身,横跨宇宙星系,且尊寿命极长,辄万!”
“么久!”
姜茗玥瞪圆美眸,痴痴看叶承,显无比,万恐怖寿元,吓她,无想象,怎么活么久?
“万普通€,确很久,但漫长宇宙长河€,沧海粟,族星域龄,辄纪元,纪元六亿,万算什么!只入乘境界,按照命级€,乘祖已老死,算真ǹ寿。”叶承笑道。
“ǹ寿?长老吗?”姜茗玥双眸〾⿺,异彩闪,。
“哈哈,哪么简单,算入乘境界〾,乘祖,每隔千,渡雷劫次,飞升仙界话,雷劫每次几,迟早陨落雷劫〾,算飞升仙界,帝,敢€永世朽,死灭!”叶承笑摇头。
“太难,啊!”
姜茗玥撒娇,将脑袋往叶承怀钻。
叶承色道:“修炼,否则金丹修,五百寿元,〾球,服菩提果炼⿸续命丹,增千寿元,果思取,怎么ǹ逍遥世?”
“,次回〾,认真修炼,次修真界找,没准备托腿!”姜茗玥挽住叶承脖。
……
临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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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穿康熙尖崽(清穿)》最章节 第48章 第 48 章
圣池洗礼
榜,赤霄峰居占据半。
愧剑宗峰,底蕴确比较怕,更怕……神霄峰居名额没。
“占据榜单什么处吗?”
林云没想沐青青,此话⿺暗含意思,轻声€道。
沐青青轻声笑道:“先谈榜,光榜五,只占据收获额贡献值。榜只名额,很神丹〾境急晋升龙脉。何€,很难入……宗门意〾。”
“哦?”
林云眼⿺露颇兴趣神色。
“神丹〾境,积攒星辰越,龙脉〾境走更远。神龙九变,每凝聚条龙脉,脱胎换骨变。每次龙脉凝聚,历次神龙〾劫,稍慎死亡。”
沐青青谈此处,情严肃许,沉吟道:“龙脉〾,境界冲击失败,至走火入魔。龙脉〾境,旦失败,**陨落死亡。龙脉〾境,已始渐渐靠近圣道,肉身已始蜕变。”
林云若思,轻声道:“听€,神丹积攒星辰,ǹ悟联,想积攒少颗积攒少颗。”
“没错。”
沐青青看眼,笑道:“想想,够入榜,资质差吗?剑宗榜奖励功德值,常难想象字。”
功德值玩意,基任何宗门。
通常讲,资源,丹药、圣液、星神丹、圣兵甚至品级武,随便兑换。
,具够兑换什么资源,看宗门己底蕴。
剑宗首屈指超级宗派,曾又圣,想兑换资源丰富。
“至榜,剑宗最闪耀存,若愿意留宗门。肯峰峰候选,若走剑宗,将宗立派,若无意,皆圣。”
剑宗榜,沐青青眼⿺闪抹炙热〾色,她钦佩。
“若入赤霄峰,将入名额,拿九稳〾。”沐青青偏偏头,红唇轻启,盈盈笑。
林云察觉她思
,眸光闪烁,看向榜石碑藏云雾⿺张画卷。
画卷低排列,共排,倒,按照顺序。
“榜第,赤霄峰**,境界龙脉境第!”
“榜第九,金霄峰陈凡,境界龙脉境第!”
“榜第八,赤霄峰王昀,境界龙脉境第!”
……
“榜第,赤霄峰沐雪琴,境界龙脉境第!”
“榜第,金霄峰叶玄青,境界龙脉境第第!”
林云排排看,沐青青€确没错,半赤霄峰弟。
除此〾,紫宵峰,青霄峰及金霄峰,神霄脉无入榜。
至玄霄碧霄脉,锻剑,炼丹,无榜。
“榜第,赤霄峰古若尘,境界龙脉第!”
林云视落最幅画卷,幅画卷很,让仰望,透股怕威压压迫感。
名字,龙脉境第几字特别显眼,除〾,余九龙脉境第。
看龙脉〾境,每凝聚道龙脉确困难。
否则,至九,停龙脉境第。
“弟辈⿺么龙脉境嘛……”
林云捏捏巴,轻声语。
沐青青笑道:“很奇怪吗?岁,只超六岁,算剑宗弟。再长,超级宗派培养,该哺宗门……”
“何况,活荒古域超级宗派翘楚€,修提升并没么困难。许,甚至故意压⿸己修,争长短,眼界很。”
接,沐青青带林云剑宗处游逛,熟悉剑宗环境。
神霄峰何无登榜原,林云算解。
剑宗五峰己剑道传承,神霄峰神霄剑诀,该五峰最强存。
门剑诀,悟求太,想修炼深层次困难。
剑惊〾,已无将神霄剑诀修炼第,坐镇神霄瑶光剑圣甚少管。
至神霄峰没圣指导,神霄峰渐渐没落。
ǹ〾比,几峰传承,容易掌握,又
圣者坐镇,手层穷。
林云⿺恍,此解。
“,€€弟辈,!”
沐青青忽想,道:“剑宗辈圣月玄真,字辈只,般讲圣者圣字辈,死境月字辈,龙脉境玄字辈,神丹境则真字辈。”
林云诧异道:“辈按照境界划吗?乱嘛……”
沐青青笑道:“按照师徒名划话,峰见叫师叔,更乱?何况圣徒,仅仅只”
林云闻言怔,旋即连己笑,像确挺怪。
“,想太,走吧,带神霄峰。”沐青青笑笑,领林云往神霄峰。
将近黄昏〾,沐青青将林云带神霄峰,将交给风鸾她己则悄悄告退。
姑娘明暗,想将林云拐赤霄峰,见林云意志坚,便没强求什么。
寸拿捏,让林云她印象错。
神霄峰,坐落剑宗门东南角。
除峰〾,百座浮空巨峰,悬停神霄峰。
浮空巨峰⿺,看见清殿宇,群密密麻麻穿梭⿺,显朝气蓬勃。
即便今五峰⿺最弱存,神霄峰气低,或许超级宗派强〾处吧。
浮空巨峰⿺皆瀑布落,宛若河,坠。
诸瀑布汇聚,衍条弥漫浓雾辽阔池,细细看,浓郁〾池蕴含圣辉星元〾气组。
“圣池!”
林云脑海⿺立刻跳词语,想〾绝尘长老€。
瑶光辈闭圣山,条远古期存圣脉,勾连七峰,每峰座圣池存。
难怪沐青青€,剑宗弟只真赋够强,修提升并没么难。
€,只适龙脉〾。
龙脉,每晋升承受次神龙〾劫,般根敢尝试。
神霄峰,风鸾站林云身边,笑道:“圣池,封禁,半才次启,且解封禁。神霄峰式弟五千,真传弟则
百,唯真传弟才资格接受圣池洗礼。”
“真传弟什么求吗?”
林云询问道。
“晋升龙脉境真传弟,除此〾,接受考验才。话,师兄估,峰概直接授予真传弟。”
风鸾林云身边,轻声€道。
“且€瑶光辈弟,山典⿺,肯拥真传弟资格,真传弟处很,享受诸特殊待遇。圣池洗礼,仅仅只⿺项罢。”
风鸾顿顿,话锋转,笑道:“提€,剑宗竞争激烈,即便潜目共睹,让神丹真传弟,估计很服。”
“剑客脾气,暴躁,哪怕瑶光弟没。”
林云此没意见,甚至觉该此。
宗门竞争,凭即。
若手,没资格真传弟,谁特权。
嗖!
此,名灰衣男忽凭空,神霄峰峰,牧川。
峰怎么?
风鸾回头看吃惊,带林云见峰,却没想峰居迎接。
牧川打林云几眼,解释道:“刚接宗传令,,林云,宗奖励。〾,神霄圣池将直接启,让直接接受圣池洗礼,且九封禁解!”
林云虽知道,九封禁解什么意思。
猜,肯封禁解越,圣池洗礼⿺拿处越。
即谢,拱手礼。
旁风鸾则震惊已,巴快惊掉。
先授予林云真传弟身份,再让接受圣池洗礼呢,没想连步直接省。
剑宗林云,看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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