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所有人都在忏悔(穿书)》
1. 001
谢韶筠出门时,不知道江城今日降温。
人站电梯里,鼻头冻通红,凉风从小腿往上灌,右小腿外侧鸢尾花的纹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花萼不再张扬怒放,有点瑟缩枯萎的意调。
谢韶筠微哂,这个纹身是她近两年最好的作品,鸢尾花能根据体温变化两种意态,纹它的时候,谢韶筠是没想到的。
电梯下行途中,因为怕冷,谢韶筠准备回头拿件衣服,然而电梯井打开,手机震动好几下。
谢韶筠走到有信号的角落,一手拿包,一手掏手机。
从上往下看信息。
先是谢光旗:【我和你妈下午有学术研讨会,小晴三点的航班,江城机场T2出站口,你代我们接一下。】
谢光旗百忙之中也不忘贴心附带一张航班截图,用的是彩信,从始至终都没问谢韶筠今天是否有空。
接人这事好像根本不允许她拒绝。
谢韶筠下午要去医院拿体检报告,没空接人,想都没想拒绝谢光旗。
结果短信还在编辑中,冯慈念电话过来,冯教授跟谢教授一起,都在研讨会现场,她说话声音很小。
同样没有给谢韶筠拒绝的机会,兀自叮嘱道: “晴晴四年没回国,她这次工作稳定就不走了,你下午抽空带她四处转转?”
“简晴回国工作?”谢韶筠明显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日历。
2023年9月23日,而不是2025年9月23日。
谢韶筠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重起来。
简晴回国不意外,但回国工作这件事令人太意外了。
按照原书剧情线,简晴会两年后回国工作,她是未来的国际超模,一年后有一场维密秀一战成名。
但眼下,剧情对不上了。
除非……谢韶筠崩人设的行为造成剧情提前进行了。
没错,这是一本叫《错位白月光》的狗血虐恋小说。
原书中,池漪与简晴共患难于幼年,成年后池漪寻找简晴报恩,结果被其养姐恶毒女配谢韶筠冒名顶替。
角色扮演要求任务者胎穿,谢韶筠记忆一直不错,可奇怪的是有几年记忆是空白的。
池漪找上门后,记忆才开始逐渐清晰,有两年时间,池漪帮不学无术的谢韶筠补习,帮懒癌晚期谢韶筠考大学。
无论谢韶筠怎样离经叛道,池漪都不离不弃,被其不厌其烦的温柔打动,谢韶筠爱上了池漪。
努力考上南大,努力活成池漪喜欢的模样。
甚至不管不顾任务者身份,两人刚毕业,就跟池漪领了证。
眼下领证不到一月,简晴竟然出国留学归来了。
不可能是巧合。
谢韶筠沉默着,眉头没有松。
她想到有句名言,雪山崩塌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简晴提前回来,只能意味着,剧情正强行扭转回正轨。
电话那头,冯女士以为谢韶筠不乐意她们关心简晴。
只好劝: “你还想让她一直待在国外,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简晴就像我和你爸半个养女。你不惦记她,她自小黏你。上个月你跟小池领证的事都没告诉她,晴晴知道这件事后哭了好久。”
谢韶筠嘴角一抽,冯女士大约对简晴有什么误解,简晴会哭,纯粹是对方看一朵花谢了都会哭,眼泪不值钱而已。
谢韶筠心情不好,一贯表现在明面上,手指勾到包链,想吃颗糖,免得多说话。
结果包里她上周买的真知棒被池漪换成无糖口味,包装纸用蕾丝系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是糖分零添加,味道更不怎么样。
谢韶筠叼在嘴巴里,没吃。
语气不好啧一声,对冯慈念说:“妈,你们光顾给我安排事情,是不是忘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你那能叫班?”提起这个,冯女士没了江城“冯晓庆”的优雅。
她深吸一口气,把眉头压下去,大概学术场合,不能开口训人。
一边深吸气压低声音,一边走到角落,甚至都不愿意提谢韶筠那上不了台面的纹身工作。
连名带姓叫她:“谢韶筠!你都是已婚人士了,不要玩小孩子记仇那一套。我告诉你啊,简晴她爸是老谢救命恩人,对我们全家有恩。你小时候再怎么不待见人家,也合该一笑泯恩仇了,你不接受也要承认,我跟你爸从来没把她当外人。。”
“立场表达挺明确啊。”谢韶筠站在自己立场说:“你两心眼子都不知道偏哪里去了,行行行,简晴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领养的。”
平时有事没事习惯跟江城冯晓庆女士贫嘴,谢韶筠语气懒洋洋。
这话没过脑袋,嘴贱一秃噜全倒了干净,遮羞布都没给“冯晓庆”留一块。
冯教授在那边好一阵沉默。
“我跟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谢家二老严格归严格,但不全然对谢韶筠不好,从小到大钱管够,虽然谢韶筠时常挨打但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老两口不同意的。
毕竟两教授平时走路都仪态端庄,生了个学不好的社会姐女儿,他们自己怎么教育都教育不好,气狠了就揍她,不过女儿还是要的。
成天挨打的谢韶筠,自然比不过乖乖女简晴。
谢韶筠胎穿过来,对两位教授有感情,而且也不可能真把自己当成不讲道理瞎胡闹没头脑的书中恶毒女配,恶毒行为自然没有原书写的那么极端。
刚才说出那话是因为心情不好,挺打人,但改口道歉也没可能,随即转了个话题,谢韶筠打哈哈说:“得嘞,开个玩笑还当真了。还有什么吩咐,冯教授,赶紧说。把话题搞的那么沉重,耽误我事。”
冯女士见她流里流气,丝毫没有女孩子文静淑女气质,下意识就要教训,但因为刚才的抱怨。她哄了两句,才说:“人接到直接回家,不要带晴晴去你平时去的那些地方鬼混,如果小池有空,你跟小池一起去接我更放心。”
谢韶筠陡然拉下脸,直接把冯女士电话挂了。
嗤笑,简晴回来了,池漪去接她,我算什么?
已经躺尸好多天的系统冷不丁回了一句:【亲亲呢,还是要认清现实呢,穿书剧情不可逆,恶毒女配妄想拿女主剧本,下场会很惨的。】
【有多惨?】谢韶筠问。
【不知道。】系统嘴欠道:【由于我带的宿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冒着被销毁的风险崩人设,只有你是个大傻X……】
系统话没说完,就被谢韶筠直接举报关禁闭了。
脏话系统不常出现,由于嘴巴跟谢韶筠一样碎,经常被举报到关小黑屋。
挂断电话,谢韶筠已经没心情回去拿外套。
手机里信息是满的。
有一搭没一搭看短信,除了纹身工作室前台小雅发的纹身预约提醒,另外全是邀谢韶筠去参加纹身展的邀约。
简晴一个小时登机前发过来一条:【姐,我今天回国,谢叔说下午你过来接我。】
谢韶筠看完删了,不想回。
坐电梯抵达负一层。
她把短信拉到最底,那么多短信里,谢韶筠没有找到池漪的,池漪去台南出差。
最近几天当地有强台风,冷战第三天,谢韶筠实在没忍住,主动示弱让池漪注意安全,然而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到现在对方也没有回信。
地下车库灯光暗淡,谢韶筠叼着没味道的糖棍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自己大G面前,发了好一阵呆。
她的车是辆底盘很高的越野,黑色系充满野性,车身很宽,开出去能占两个车位。
领证当天,池漪便要求谢韶筠把车放池家老宅地库或者放到池漪另一套花园别墅车库内。
谢韶筠因为这事,第一次拒绝池漪。
池漪态度强硬,条理清楚摆出她的理由。
第一这辆越野车开到公路需要占用两车道,它不适合当代步车,很危险,第二出去吃饭也不好找到停车位。
不提这事,谢韶筠都快忘了,池漪出差前,她们再次因为车位分歧的小事,闹了不愉快。
准确点说,事实只有谢韶筠单方面在生气。
当晚,池漪正工作,争吵发生后,她情绪稳定阅读完手边文件,直到半个小时处理完工作,她才拿掉眼镜,视线聚焦到谢韶筠脸上,像以往每一次教训下属一样对谢韶筠说:“我不觉得你气头上,能讨论出结果。”
池漪不喜欢一切无用多余的行为,也不喜欢谢韶筠户外运动,更不喜欢她交的狐朋狗友。
对于这一点,在池漪长达四年改造谢韶筠的岁月里,谢韶筠心知肚明,诚然享受池漪无微不至、锲而不舍的“为她好”。
只是……
如果这份“坚持”在简晴回来后呢?
*
挨着冻,挂了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号,结果下午三点才轮到她。
“癌细胞已经扩散。”
桌面摆着刚出炉的颅脑CT报告,医生看了眼谢韶筠,惊讶于她从进来就十分安静,脸上没有任何难以接受的悲痛欲绝。
良久后,谢韶筠甚至勾动唇瓣,意味不明笑了笑。
她的反应着实令医生意外。
跟上个月与新婚伴侣过来做体检时,给医生留下的飞扬跋扈社会姐印象完全不同。
未施粉黛的谢韶筠,这回把头发扎在脑后,虽仍热裤,露脐小吊带,耳朵叮叮当当素圈耳坠。
然而没有大浓妆打底,奶白肌、小狗眼,鼻梁很细,嘴唇去了烂七八糟哑光口红,是惹眼的野生唇色,意外给人一点从容不迫朝气蓬勃的错觉。
不过错觉只有两秒,很快第一眼给医生留下很深印象的社会姐谢韶筠撕了根棒棒糖塞嘴巴里,嘎嘣脆嚼了两下,翘起二郎腿,细细的小腿不规律抖动。
随着抖腿动作频率过高,细腿脚踝难免磕上办公桌,医生低头去看,恰看见她脚踝到小腿根一朵枝蔓缠藤张牙舞爪的鸢尾花纹身。
教养极好的医生皱眉挪开视线,忍住提醒冲动,拿起激光笔示意她看面前CT成像片。
“颅叶有两个癌变黑点,已经是癌晚期。”
“建议尽快通知家属,办理入院手续。”
谢韶筠只问了一句放弃治疗能活多久,医生说两个月。
谢韶筠便没问了。
简晴提前回国,系统预警,一切都昭示着,她成为崩坏剧情一环,强大的系统数据会迅速纠正,迫使她迅速下线令剧情回到正轨。
问不问都只有一个结果,她死定了。
椅子后腿根摩擦地面,兹拉一声响,谢韶筠站起身,把治疗方案还没来得及说的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下意识抬眼。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保密。”到这里,谢韶筠情绪都很正常,好像已经预知这个下场,并不意外。
甚至接受度良好冲医生眨眨眼,取了手拎包,打算离开。
医生下意识伸手拦,说这件事家属有知情权,医院可以帮忙通知谢韶筠家属。
“这样啊。”谢韶筠妥协道:“那我自己说?”
当着医生面儿,拿出手机,十指贴上冰冷的屏幕,指腹剐蹭一连串号码良久,这个时间久到医生都等不下去了。
这通电话才拨出去。
“谢韶筠?”池漪语气微讶,她正开长桌会议,电话拨通后,会议室安静下来,池漪示意发言的主管继续。单手握手机,空余的手也没闲着,翻看下一页预设方案。
她一边检查方案图,一面听谢韶筠用往常相似的轻松语调说:“是我,有件事……”
“在开会。”池漪日常工作嗓音极冷,跟床上完全两个样,她说:“如果你的事情不重要,晚上我们再谈,可以吗?”
谢韶筠张了张嘴,语调如常答:“可以啊,你忙你的。”
能主动对家属说明情况,证明并没有轻生的意思,医生收了手。
表示并不会乱说话。
谢韶筠道谢后,就离开了,结果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什么。
脚步顿住,回头冲医生说:“还有件事需要咨询您。”
她眼睛朝下弯,轻笑着问:“哪里能办遗体器官赠予手续?”
医生一刹撑开眼:“你的身体没有到最后一步,不必——”
“未雨绸缪嘛!”谢韶筠小狗眼弯着,用让人感到十分舒服的语气打断他:“您放心,能活我一定活的,实在不能活了,占用别人身份那么久,总归要给些补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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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02
从医院出来,诊室外排一条长龙的队伍,谢韶筠挤出人群,把手里化验单丢垃圾桶,转身碰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两人迎面撞上,对方率先打招呼: “谢小姐?”
"小王?"
在这种地方,碰到池漪贴身秘书,谢韶筠有一刹头脑空白,表情没能撑住。
目光下意识搜寻四周。
“池总在台南出差,这一趟没带上我。”王秘挤出一抹笑,让出半边身体。
谢韶筠这才看见王秘身边还带了一位形销骨立、脸色苍白的光头小男孩儿。
“壮壮,叫阿姨。”
王秘没有介绍小男孩什么病,谢韶筠同样没问,不过从王秘无法维持住的笑容里,已可窥见太多不一而足的悲欢。
谢韶筠代入一下自己,这一刻下定决心,癌症这件事,不必让任何人知道。
做完决定只用三秒,谢韶筠忍不住摸了下这孩子瘦到凸出颅骨的光头,然后把包里池漪替换的棒棒糖一股脑抓出来,放到小男孩手心。
壮壮盯着糖果,不舍挪开,尽管很想要,仍乖巧说:“谢谢阿姨,医生不让吃糖。”
“喂,小孩,太乖会被其余小孩欺负知道吗?”
“医生的话想听听,不想听不听,偷偷吃一颗没关系,尝尝看,甜不甜?”谢韶筠蹲下身,像个拐卖人口的坏阿姨,手指拨开外包装纸袋,送到孩子口中。
壮壮下意识去看妈妈,见后者点头,才肯张嘴。
大约谢韶筠不着四六逼孩子吃糖的行为不过眼,周围好几个认识母子两人的不知情病友看不过去,正要出言。
王秘书先一步冲旁边病友解释,那些糖是无糖零添加。
谢韶筠自小养成坏习惯,心情不好叼根棒棒糖在嘴巴里,但谢家家风森严,糖果是不被允许吃的,所以谢韶筠小时候常常会被挨揍,挨揍后反而吃得更多。
蛀牙不知道长出多少颗,直到最后谢教授夫妇彻底不管她了,却换成池漪管。
池漪没有禁止谢韶筠吃糖,她把事情做绝了,轻描淡写命令王秘收购一家糖果厂,专为谢韶筠生产无糖糖果。
包装比真知棒精致十几倍,模样仿效着棒棒糖的形状颜色。
唯一的缺陷是,装得再像,也不是糖。
谢韶筠把棒棒糖塞入小男孩嘴巴里,弯着眼睛小声对他说:“以后心情不好吃一颗,假装很甜行不行?”
看见小男孩点头,谢韶筠才站起身,跟王秘打声招呼,走了。
*
这一天都很倒霉。
大G开出医院,被追尾。
对方车主全责,然而处理追尾事故的警官还给谢韶筠发了一张罚单。
池漪说的不错,拥堵路段开占领了两个车道的大G,被判定扰乱交通秩序,原来南城交规里真就有这一条。
有点离谱,但也不离谱,书中的世界,自成逻辑,她自己也许都只是一串数据。
谢韶筠想这个的时候,系统禁言刚结束,它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就是国骂“草特么”,“你搞我”等等哔哔哔脏话,只是沉默着,冒出一句:【你没事吧。】
【没有啊 。】
给大G叫拖车后,十米远有地铁站,谢韶筠随着人流走进去,跟池漪在一起后,很少会坐地铁。
最近几年刷卡流程变了,还有些不熟练,在旁边工作人员指导下,扫码入站。
这期间系统始终没有说话,仿佛斟酌用词。
直到谢韶筠上了地铁二号线,又在面前拥堵的人挤人的长排座位里,撑着笔直的长腿,眼睛注视着黑洞洞的轨道发呆。
光影落下,长久的安静令系统语气担忧:【其实剧情回归正轨,不会格式化宿主。】
谢韶筠神色如常:【我读过角色扮演条约】
言外之意,系统话多。
尽管被怼,系统也没有生气。
【你平时不这样。】
【那说说,我平时是哪样?】
系统婆婆妈妈不停,谢韶筠骂了句:【闲的。】
【我真没事!】
言毕,转过头,瞧向坐在就近长椅左侧,敞着个腿,一人占据两个位置抖腿的黄毛。
随后长腿一迈,谢韶筠走到黄毛近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垂眼懒洋洋说:“给我让个座。”
黄毛举手投足都像混社会的,他先是瞧了眼谢韶筠穿着打扮,然后又问了句混哪个道的。
谢韶筠面不改色:“樱木花道。”
“噗——”周围人忍不住笑出声。
好几个年轻人举着手机拍起来,公众场合,黄毛并没有动手打人,只是凶神恶煞瞪着人,剧烈晃着腿说:“你是来搞笑的,叫我给你让座,孕妇?残疾?”
谢韶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比那个要严重,脑癌。”
“噗——”
黄毛觉得她在胡扯,正生气,忽然被踹的一个趔趄,他青筋暴出转身就要动手,但转头看见坐在过道对面位置的花臂大哥,大哥平时一拳头能将人砸出血,眼下满脸堆着笑,冲谢韶筠打招手,肌肉虬扎的手臂一抖一抖。
黄毛理智的闭上嘴。
“谢老师!”花臂招呼谢韶筠过去坐。
谢韶筠应声走过去,扫了眼花臂胳膊,又看他露出的半截水桶腰。
“啧,最近吃夜宵挺丰盛,胖成这样。”
闻言地铁一众人在心底给谢韶筠点了根蜡,结果花臂一点也没生气。
谢韶筠从容告诉花臂必须减肥。
“上回补色恐怕要重新来一遍,下周日你过来找我。”
谢韶筠板着脸教训花臂找她之前一定要减肥忌口,花臂垂着头,老实拿出手机,在记事本上,认真做笔记,也许是这一幕太滑稽,被人拍成视频,上传网上了。
*
地铁在水漾湖那一站,谢韶筠下站。
工作室开在闹市区,这一块酒吧居多,来往人员鱼龙混杂在所难免,但位置好,什么样的人都有。
唯黄昏刺青工作室,装修格调特别。
一个刺青工作室,装的像艺术家展览馆。
谢韶筠到的时候,前台小秦正给新来客户安排预约时间。
“听说你们刺青工作室有南城首席刺青师坐镇,我做的刺青带终身的,麻烦你帮我约她。”
“大哥,你口中首席是我们筠姐吗?”
见对方点头,小秦眼皮都没有抬一个,拒绝说:“她没空。”
“唉,我说,问都不问,怎么就知道她没有空。”
“大哥既然知道筠姐是首席,难道不知道以她的名气,预约早就被排到2025年了,你没戏。”
……
男人还想说什么,小秦一眼看到门口的谢韶筠。
然后她笑:“是吧,筠姐。”
谢韶筠懒洋洋嗯声:“没你说的夸张,我最近打算休个假,两个月后的预约你帮我全推了吧。”
小秦脸都僵了,几乎能预想到退掉订单后,那群大佬们会怎样为难她。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谢韶筠打商量,能不能延期,而不是退单。
谢韶筠掀开眼皮不咸不淡看小秦。
“我这就去。”小秦认怂。
“乖。”谢韶筠一脸慈爱上了楼。
直到谢韶筠走了,小秦才匆匆去大老板办公室。
找到工作室大老板达美告状:“我的乖乖,达美姐你一定要劝住啊,那是多少钱啊,她说推就推。有钱都不赚,谢小妹怎么了?跟她老婆吵架啦?”
达美无奈说:“多半是,我上去看看。”
二楼,谢韶筠正在给客户打雾。
达美就站在一边看,殷勤递东西,旁敲侧击好半天,屁都没有问出来。
谢韶筠都要被烦死了,她开口:“你到底想问什么?”
达美:“心情不好?”
谢韶筠点头:“嗯。”
言简意赅没了,谢韶筠是工作室二老板,达美是谢韶筠合作伙伴,比起闺蜜更像家人,她们都是美院出生,达美比谢韶筠大十岁,早入行好几年 。
两人认识比池漪都还长,谢韶筠不想说,谁都不可能让她张嘴,达美对此心知肚明,翘着兰花指,没在提这茬。
想着谢二老板最多半为情所困,眼看都快下班了,谢韶筠今天就一个蝴蝶小图,很快能做完。
隔壁街区新开一家酒吧,达美试探问:“你家池漪不在家吧。”
“怎么?”谢韶筠的客户躺在纹身床上,她挑着眉,一边拿着纹身枪在对方裸露的皮上打雾,一面不高兴的冲达美说:“什么时候我出去喝酒还要看池漪眼色。”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达美心想我滴个乖乖,你们是吵了怎样一场架啊,你还敢违背你老婆的意思大晚上出来喝酒。
当然这话达美不敢问,她很假地笑了一下:“自从你认识池漪后,哪一回去酒吧不被抓包。虽然跟我没关系,但抓包后你难免要挨——”
达美语气一顿,嘴巴一秃噜,差点把“打”说出来。
然而她嘎然而止不说话,谢韶筠的客户坐不住抬头问:“达美姐,谢老师被抓包要挨什么啊?”
谢韶筠用纹身枪突突在对方腰上来了一圈后,在对方“哎呦喂你轻点”的哀嚎声中,瞪了眼达美。
达美吐舌头:“不关我事。”
谢韶筠没办法反驳,池漪的确会打人,而且前一秒谢韶筠在床上用手把对方伺候舒服后,下床池漪就不是人了,谢教授夫妻赐予池漪揍谢韶筠的无上权利。
并不是打不赢,谢韶筠无数次想还手抽她,不过迎面池漪一身冷白皮,谢韶筠不舍得。
总归她心怀大度,换别的小姐姐,早忍不住跟池漪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离婚了。
想到这里,谢韶筠唇角浅浅勾一下,不过很快笑弧便消失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思维过分发散,想东想西不说,离谱的是竟然有点担心自己死了,简晴会不会忍受池漪A到爆的揍人举动,或者万一跟池漪对打,把池漪打伤了……
打住!简晴没那体力。
原文里池漪是T,简晴是P。
脑海里杂七杂八,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
乱糟糟的。
虽然不专心,谢韶筠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生疏,纹身枪在她手中被拿很稳,天赋使然,这就像一门老天赏饭的金手指,没有成为角色扮演者前,她的职业就是纹身师,因此四舍五入,她都是老计工了。
干完这一单后,谢韶筠脱手套去洗手。
出来的时候,总觉得今天好像忘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达美站在门口催她:“赶紧的,趁你家池漪不在,你爸妈开会,姐妹们一醉方休……”
“等一下——”谢韶筠陡然一撑眼,问达美:“你说什么?”
“姐妹们今晚一醉方休。”
“上一句。”
“你爸妈开会……”
达美话还没说完,谢韶筠忽然一激灵,从包里抄出手机,一下午因癌症,把接简晴的任务给忘了。
谢韶筠不觉得自己有错,她都脑癌了,记忆力减退很能理解,就像黄毛给她让座一样,她是需要享受优待的人群。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谢韶筠还是掏出手机,料想信息早已被打爆,结果一条短信也无。
跟达美走到新开酒吧,谢韶筠仍旧心神不宁,便给冯念慈试探拨去一通电话。
研讨会结束, “冯晓庆”正参加舞会,笑骂她有事说事,打扰老母亲跳舞。
“妈,你没什么要骂我的?”
“找骂?”冯女士沉默五秒,嗓音压得低:“女儿,你最近压力大吗,还是你爸又教训你了。小池管你是我们的意思,你要是受不住了,妈回头跟她说说。”
谢韶筠:……
冯女士没找准重点,谢韶筠不再旁敲侧击,直言问:“我今天没去接简晴,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小池都告诉我们了,你在忙。”冯女士笑的可慈爱了,她说:“她提前出差回来,代你接晴晴,跟你去一个意思。”
“行了,我这边跟你爸在跳交际舞,回头说。”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谢韶筠眯着眼,仿佛心脏也顺势被啪的一下被拍到谷底。
简晴跟池漪单独见面了!
夜晚深处,琉璃灯光把黑幕笼罩的高楼大厦衬托的像吃人的鬼。
谢韶筠只看了一眼,便被达美搭着肩膀,走到灯红酒绿的舞池。
自从和池漪结婚后,谢韶筠还没喝过酒,达美一杯杯敬,谢韶筠一杯杯喝。
怎么都喝不醉,直到灯影幢幢,她仿佛在灯红酒绿的光阴里,看见一张白净、漂亮、沉敛、禁欲氛围感扑面的熟悉面孔。
“谢韶筠!”那人喊她:“还站得起来吗?”
谢韶筠心想,声音也好听,就是感觉太平静了,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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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03
那人喊了谢韶筠后,站在二十米远开外的位置不再上前,谢韶筠以为自己认错人。
所以她别开了视线。
新开的酒吧,花样繁多,增设午夜场特别节目:钢管舞。
舞者红衣纱裙,透光的肌肤随着暧昧音乐摇摆,灯光不均匀投射在每一个人兴奋的脸上,仿佛打开了夜晚最原始的热望。
“哦吼。”
达美目不转睛盯视舞台,还不忘顺手拿走谢韶筠手里的酒瓶:“别喝了,看节目。”
谢韶筠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又去开了一杯酒。
一整晚,脚边横七竖八的酒瓶有一半都是谢韶筠的功劳,即使她酒量好,继续喝下去,明天也会胃穿孔。
妻妻吵架借酒消愁可以,伤害身体还是免了。
达美觉得谢韶筠心底不愉快也用不着去伤筋动骨。
她了解谢韶筠为人,骨子里带着不喜欢别人说教的桀骜,所以没有直言劝,左手去拉谢韶筠胳膊,凑在耳边,提高音量说:“前面dancer身材不错,我带你看两眼,你老婆应该不会打你。”
没等谢韶筠回答,达美站起身,要把谢韶筠也拉起来。
谢韶筠靠走廊外侧坐着,人没起来,达美自己先站起身了,视野变得开阔,几乎立刻便同十米开外的女人对上。
女人相貌过分出众,酒吧一半的人在看谢韶筠,一半在看她。
剩余的一小半,才注视着舞台。
她笔直站在妖魔鬼怪乱舞的人群里,穿着件通勤的丝质米色衬衫,下身包臀裙。
臻首娥眉,煦色韶光,眼下有个词汇叫“仪态万端”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通身的气质与身处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明明是闯入者,她一出现,便连周围五颜六色的灯光都被衬得黯然失色,污秽不堪。
”池……池漪?”达美干巴巴叫出她的名字,打招呼的语气变成了活见鬼 。
池漪颔首,并不在意达美紧张与否,视线从达美脸上绕,像是努力分辨达美身份,而后转向达美那只搭在谢韶筠肩头的手。
她只看了一眼。
达美手触电般从从谢韶筠肩头挪开,紧贴墙壁站着,远离了谢韶筠。
池漪站在距离卡座不远不近的位置,开口:“你好。”
她对达美说:“我可以带谢韶筠离开吗?”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你自己的老婆,没有谁比你更有权利,赶紧走吧。
话在嘴边,达美难得斟酌着用词
见过那么多次池漪接谢韶筠回家,直到现在达美都不能泰然自若跟池漪对话。
被那双略显冷淡催促的眼睛注视着,达美磕磕巴巴赶紧把谢韶筠卖了:“你随意。”
到这里,谢韶筠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甚至没抬头,达美想提醒一下谢韶筠,她老婆来了,别怂。
然而手稍有拍肩膀的趋势,便被池漪不赞同目光顶回去,达美手指蜷缩,很快打消了跟谢韶筠勾肩搭背的心思。
达成交涉,池漪把外套从手腕取下来,丢给助理,三两步走到谢韶筠身边。
走近,才看清谢韶筠今天穿了一件怎样露骨的衣服来夜店。
工字吊带背心下面是一条热裤。
池漪喜欢亲吻的鸢尾花正张扬热烈的露在右侧腿上,令谢韶筠整个人看起来与五光十色的糜烂夜晚融为一体。
谢韶筠呼吸很轻微,很少一点的黑色布料包裹住,随着起伏几乎把莹白的肌肤全然暴露在酒吧猎艳人群的视野里。
平时胡闹就算了,姬吧她穿成这样?过了!
池漪咬着牙,没有立即说话,示意助理上前,把外套重新接到手里。
“谢韶筠。”池漪再次居高临下喊她:“你能站起来吗?”
听见池漪声音,谢韶筠愣了很久,有点不太确信她会出现在这里,小狗眼掀开,不做妖的盯着池漪看,很专注,令人没办法把她当成社会姐。池漪气消了些,把外套罩谢韶筠身上。
谢韶筠便偏过头去看她,努力分辨越来越放大的一张漂亮的脸。
是池漪没错,鼻梁没有谢韶筠细,唇瓣很柔软,一身的冷白皮,即使在昏暗的酒吧,也觉得像是中世纪吸血鬼贵族的肤色。
拉链拉到谢韶筠脖颈的位置,池漪皱眉,看起来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程度的闭口。
谢韶筠怀疑只要衣服长度够,池漪甚至会把她的头藏入这件衣服里。
这绝对是池漪会做出的事情,因为这个女人热爱杜绝谢韶筠一切不良行为,包括衣着暴露。
锁链很用力往上提,卡到肉,谢韶筠嘶叫一声。
池漪松开手,站起身,没有问谢韶筠疼不疼。
两片柔软的唇紧抿着,面无表情注视谢韶筠。
搁平时,这幅表情代表怒气未消。
被奴役那么久,谢韶筠本能站起身,接受池漪回家后训诫。
结果今天池漪变得很难说话,她压低声音对谢韶筠说:“不管你有没有喝醉,肆意酗酒造成的危害,我已经对你说过一百遍了。”
原来已经有一百遍,谢韶筠企图缓和一下气氛,迅速道歉:“对不起。”
她挤出一抹并不算开心的笑容,结果这个笑容令周围猎艳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落在谢韶筠脸上。
池漪心情差到极点:““对不起”对你没有半分约束力。你的道歉早在过去无数次承诺里变得一文不值。”
池漪傲慢批判着谢韶筠的行为,而后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电子表格,仿佛要佐证她所言非虚,打开的表格里是过去一百次池漪给谢韶筠结账的酒单。
她把手机调转个头,递给谢韶筠看,复述谢韶筠过去每一次喝酒给她带来的困扰。
由于陈述的是事实,她语调很平稳,即使生气,情绪看起来也如常,跟过去辅导谢韶筠做五年模拟试卷查漏补缺纠正错误时没什么两样。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然而今晚酒精上头,又或者人之将死。
谢韶筠扫了没几眼,把那张电子表格叉掉,手机递还给池漪,池漪不接,执意让谢韶筠自己听完自己的累累罪行。
谢韶筠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不是池漪伴侣,更像池漪带过不听话的学生或者旗下公司劣迹斑斑的下属。
尽管如此,谢韶筠还是再听。
她答应过池漪结婚后认真做人,自己失言在先,池漪生气应该。
谢韶筠努力在心底筑起夯实“忍让”的根基,然而池漪下一句话啪的一声,将之轰然摧毁。
“你现在身上充斥着我受不了的劣质酒精味。”池漪很认真在陈述她的决定:“我不会扶你回家。”
“池漪。”谢韶筠忍不住抬眼,看入池漪眼睛里:“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池漪好像并没有听出谢韶筠语气里的讥讽。
她还在讲道理,企图让谢韶筠的大脑调频跟她一致:“被我关心你理应感到庆幸,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忽然提前出差回来?”
谢韶筠当然知道,但不想提简晴。
“因为你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导致没有及时去机场接简晴。她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并询问,是否给你父母打电话。”
池漪语气里有很少的得意成分在里面,她说:“我希望你成熟一点,这一回我给你兜住了,甚至推拒了两个亿的合同方案。下一回呢?万一我时间来不及,爸妈会怎样责怪你。”
池漪把手机放入手拎包,仪态万端看着谢韶筠,眉眼里甚至有一丝很小的期待,仿佛要听谢韶筠感激地说一句:“老婆,你对我太好了。”
谢韶筠一时发不出声音,她沉默着,肺管子被巨石堵塞住,感到窒息。
脑袋里矫情的只剩一个念头,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池漪提前出差回来接简晴,原来不是剧情的力量,是谢韶筠“不学无术”忘记接人。
她为她做了这么多,谢韶筠是不是还要对池漪说声感谢。
谢韶筠觉得荒谬,理论上她该知足的,甚至还要认同池漪的牺牲是爱情里令人甜蜜的付出,但这样的次数太多了。池漪从来不过问的“为她好”,谢韶筠一度怀疑自己性格出了问题。
要的太多,不懂感恩。
池漪还在讲道理,谢韶筠已经无法集中精力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说出伤人的话。
池漪忽然问:“你下午打电话,是有话说吗?我们回家谈。”
谢韶筠原本已经站起来了,由于跟池漪这一番对峙后,她又坐了回去。
“你走吧。”谢韶筠懒洋洋往身后沙发软垫上靠,没去看池漪,想安静几秒,于是低声说:“我喝醉了,站不起来。”
“小孩子才会闹脾气。”池漪低眼,碰了碰谢韶筠的胳膊,见谢韶筠不为所动。
只能屈尊妤贵蹲下身,她很严肃说:“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人吗?”
谢韶筠忍不住要抽她了,手放到池漪脸上,下定决心,但凡她再多说一句话,就立即、马上抽上去。
池漪这辈子没挨过打,得亏遇见了谢韶筠这种忍者神龟。
正思索间,忽然谢韶筠的手被池漪握住,穿过肩头,整条胳膊被安置在池漪修直的肩膀上。
谢韶筠没反应过来,便被池漪吃力的捞起来,跟着池漪脚步被动往外走了几步。
“你刚才说,不会扶我回家。”谢韶筠恶意把身体所有重量压给池漪。
池漪皱眉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把谢韶筠扔地上。
她只是很吃力,虽然身形高挑,但没有谢韶筠高,平时缺乏锻炼,撑住谢韶筠用了很大力气。
低喘着,把又热又急促的呼吸,讨厌而执着的全部喷洒在谢韶筠的前颈上。
谢韶筠低眼去看她。
池漪转开目光,没有妥协,只说:“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只记住这一句。认同我的话有那么难吗?算了,你现在身上那么臭,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又不能不要你。”
谢韶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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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04
快走出酒吧门口时,谢韶筠远远看见达美冲她竖大拇指,大概是夸谢韶筠为真勇士,能跟池漪在一块这么久。
谢韶筠用眼神驳了达美对池漪的偏见。
她们穿过马路,走到拥挤道路划白线的地面停车位。
池漪的车在最后,谢韶筠任由池漪搀扶进车里坐好,池漪的助理也跟着走进来。
池漪皱眉,回头看助理一眼:“HR录用你时,没有告诉你,如果谢韶筠喝酒,你需要开车送我们回家吗?”
谢韶筠百无聊赖的想,池漪大约对新助理工作能力不满意了。
小助理面相很年轻,大概刚毕业,做错事手脚无处安放的缩起来。
连开口反应能力都没有。
谢韶筠打量完毕,真诚想帮助一下职场新人。
她把半边身体歪靠池漪肩头,企图转移一下池漪注意。
然而池漪并没有伸出手给她借力,随着池漪呼吸起伏,谢韶筠又极容易滑下去。
隔着布料,谢韶筠只好把手搭扣着池漪细腰防止自己下滑,随即感到池漪身体变得很僵硬,面上的表情也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助理是首位被池漪怪异神色冲到的人,他下意识退出车内。
如同池漪给大多数人留下的不近人情压迫感 ,助理并不敢跟池漪直视,细若蚊呐道歉:“是我失职,我有驾驶证的,池…池总,一定安全送您回家。”
车钥匙丢给助理,池漪目送他一路小跑着坐到驾驶室。
这才得空去将谢韶筠推离些距离,结果动作还没有付诸实践。
助理又用他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池总,我不知道您家庭住址。”
完了!谢韶筠扭头。
看见池漪面无表情对助理说:“那你下车吧,我想兴许会有一家不错的游戏厅老板邀请你去做助理工作,因为也许游戏厅不需要员工拥有开车技能。”
谢韶筠挨靠着池漪,身体很热,会令池漪丧失部分理性思考能力,池漪开除助理后,抬手打开车窗,站起身,朝车厢外看。
黑夜里,当她与新来助理可怜哀求的眼睛再次对上。
池漪语气里并无半分转圜余地。
她告诉助理,不要哭了,这就是职场,你没有做好准备,机会只能让出给准备好的人。
这话出来,助理眼泪泅在眼眶,径直砸入地面。
池漪没有再去管他,只是回头冲盯着自己看的谢韶筠说:“我去开车,你能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后座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韶筠感觉池漪询问的语气并没有对助理的不近人情。
她好像大多时候都会在处理完事情,训诫下属后,回头安静地去注视谢韶筠,又用可堪耐心的语气,事无巨细问一下,这样“好不好。”、那样“你同意吗?”
这让谢韶筠时常会误解,池漪不近人情的刻薄只针对别人,对她是特别的。
谢韶筠走神的去看池漪的唇,她说话时,总是很柔软,眼神也很专注。
即使无数次说出的话都令人想抽她,但也从来没有丢下过谢韶筠任何一次。
谢韶筠发愣,池漪不得不复述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谢韶筠只好点头,然后在头顶昏暗的车灯中,看见池漪走出车外,无情地把呆愣的助理赶下车。
片刻后,坐入驾驶座。
“如果哪一天我也跟他一样,做了令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会不会把我也开除了,丢在冰冷的街头?”
谢韶筠说话的时候,眼皮很重,她今晚喝了太多的酒,脑袋不太能迂回去思考。
她只是从后视镜看见那个被丢下的助理,蹲于马路边,捂脸痛哭,代入想到了自己,不知道怎么想的,谢韶筠固执己见她得到的待遇可能与助理不同。
“你每天都在做令我不开心的事情。”池漪答。
这话令人无从反驳,谢韶筠是角色扮演者,她必须维持恶毒女配日常人设,否则剧情崩塌只会更快。
她会穿衣暴露,会有很多坏习惯,会屡教不改,吊儿郎当无所事事。
包括刺青师这样一门职业都会被归类为离经叛道,令池漪不开心的一环。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结婚。”谢韶筠忍不住问,她其实想听池漪说一句“因为我爱你。”
但池漪没有,她说:“你对我是不同的。”
不同而不是爱。
谢韶筠忽然不想自取其辱开口问池漪口中的不同是怎样的不同了,她有自知之明。
她们的感情一开始就是骗局。
池漪会遇见谢韶筠,是因为池漪要找年幼时共患难的幼年好友1号。
初遇,谢韶筠戴了简晴的项链。
池漪认错了人,迫于剧情需要,谢韶筠无法自己开口说出真相。
所以她们才相识相知。
谢韶筠不是1号,简晴才是。
如果剧情注定无法扭转,以池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去宽恕欺骗。
她们会最终分手,没有例外。
乔治.奥威尔说,欺骗是一种短暂的胜利,而真相会是永恒的胜利。
崩人设喜欢上池漪的那一刻起,谢韶筠就注定输了。
她的结局注定要黯然离场。
所以她不能再要她了。
这个决定令谢韶筠一整天都很难过,做不到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底无数遍翻出池漪种种缺点。
除了长得漂亮,聪明钞能力,池漪说话永远在否定谢韶筠,自行其是为她做决定,像是高等级人类一样去指教评判谢韶筠的行为。
她真的很差劲。
“算了。”谢韶筠很小声说:“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哪怕音量放的很轻,还是被池漪听到了,透过后视镜,池漪看了好一会儿谢韶筠。
似乎终于察觉到谢韶筠反常,于是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等红绿灯的三十秒时间里,她拉上驻车器,从前座探身,面对面对着谢韶筠,然后伸手把谢韶筠的手攥到自己手心里。
“发生什么事吗?”池漪盯着谢韶筠眼睛说:“你看起来状态很差。为什么不要我,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不要我了,是想要别人?”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不等谢韶筠开口。
池漪又絮叨地企图纠正谢韶筠的危险发言:“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生气,我没有完全禁止你喝酒,也没有因此揍你,只是理性的认为你喝酒理应把我带在身边——”
谢韶筠眼眶变得酸涩。
池漪注意到时,声音开始缓慢起来,她没有微笑,也没有再继续说话,桃花眼微垂与谢韶筠对视,眼神十分柔软,专注到会令谢韶筠产生,在池漪一套社交标准里,谢韶筠是规则之外那一个。
她对她本质是温柔而非刻薄。
黑暗的车厢里,不能完全看见谢韶筠整张脸,池漪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能把安全带扒掉,再凑近一些,用拇指在谢韶筠手心小心地扰了扰。
谢韶筠忽然感到难过极了,有酸涩的眼泪泅入眼眶中,下一秒就会掉下去,谢韶筠只能垂下头,把脸埋在池漪胸口,近距离去闻她身上清冽而不怒放的小苍兰香。
“池漪。”谢韶筠喊她。
池漪:“嗯。”
“如果我离开你了,你不要伤心。”谢韶筠说。
红灯在这一刻,适时转绿,后车位喇叭刺耳催命滴了好几声。
频繁的喇叭声中断了两人对话 ,池漪在谢韶筠脸颊亲了一口,随后坐回驾驶位,拉下驻车器,车辆行驶平稳后。
她说:“那你一定要想清楚后再做决定,因为你不要我之后,我也再不会要你。”
谢韶筠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池漪有些生气:“你要是每天都在想这种东西,证明你的生活无聊而空虚,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上班。”
她很中肯在建议,即使并不觉得谢韶筠能够帮助到自己什么,但把谢韶筠放在距离办公室不远处的位置,会叫池漪情绪稳定,心情愉快,增加工作效率。
过去那么多南城北城来回的机票表明,池漪很喜欢跟谢韶筠待在一块,即使谢韶筠总是喜欢做池漪很不认同的无聊事情,以及骂一些十分不优雅的脏话。
但她还是乐此不彼喜欢教她学习,之后谢韶筠考上南大,池漪换成抓她作息时间,再后来禁止她去酒吧……
总之她喜欢管她,且乐此不彼。
*
后面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家后,谢韶筠回卧室洗澡,池漪去书房工作。
她们作息一般都很难碰到一块,池漪休息的时间很少,她有很多很多的工作要做。
谢韶筠没有等她直接拉灯睡了。
三个小时候后,池家老宅保姆送来一份醒酒汤,池漪推着谢韶筠后背,扶坐起来,直到她喝完一碗醒酒汤,池漪才又准备离开。
“你不跟我一起睡吗?”谢韶筠眯眼问。
“下次吧。”池漪说。
谢韶筠说:“知道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留池漪,也没有没脸没皮把手放到池漪衣服里面腰,揉捏。
头一回谢韶筠尊重池漪的时间,克制而大度的让池漪去工作。
她懂事的松开拉池漪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池漪闭上眼。
池漪走到门口,表情变得很奇怪,回头很多次去看柔软大床上隆起的一个包,甚至在门口浪费了三秒钟,结果并没有等来谢韶筠死皮赖脸开口相留。
池漪眉头不由拧紧,拍上门时多少用了力气。
*
早上六点,谢韶筠半梦半醒十分,被池漪拉起来,去给谢光旗夫妇遛狗。
谢韶筠满脸火气:“我不去。”
甩掉池漪胳膊,谢韶筠头一回对池漪冷脸:“谢光旗、冯晓庆是你爹妈吗?你这么孝敬他们,不如跟他们一起过。”
池漪站在床边,她穿着一套通勤装,看上去不是遛狗,反而更像晨起上班谈生意。
被甩了脸子,池漪以同样冰冷眼神居高临下看谢韶筠:“首先他们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是你的父母,他们遛狗要求首先是给你的,而非我。其次,你如果不想遛狗,自己拒绝,请不要给我带来困扰。你的父亲母亲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嘱咐我带简晴出门遛狗,我觉得很不合适,所以决定把你叫起来。”
手指陷入床单,谢韶筠皱紧眉。
她想到昨天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忍不住冷笑,抄起手机给冯慈念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还没吱声。
谢韶筠直言怼:“简晴回来后,您就不是妈了对吧。”
“池漪一个小时的生产效益有多少,您不知道吧。国家GDP每年百分之五增长里面池漪上缴的税收占绝大多数,您找她给你遛狗,谁来弥补国家税收损失?”
“即使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原谅您见识浅薄,然而正常母亲好像并不会做出让亲生女儿的老婆跟养女大早上去遛狗的愚蠢事情。”
“姑且不谈池漪感受,我呢?池漪喜欢女人,简晴也喜欢。避嫌想不到?还是您想让我回头告诉您,戴哪一顶绿帽子好看?”
谢韶筠实在是气狠了,一通夹枪带棒的哔哔,直接把冯晓庆归类为拆散别人家庭的不可饶恕阶级敌人行列。
池漪站在一边看她哔哔,谢韶筠头发天生自然卷,早上呆毛不安分往上翘,傻逼兮兮的还有点可爱。
池漪眉头皱起又松开。
其实她距谢韶筠很近,能够眼疾手快拿走谢韶筠贴耳的手机,阻止谢韶筠再对父母持续不断地大逆不道输出。
但可能池漪自己也挺坏,站在床边心底有些好奇冯教授听到这通指责的反应。
这边谢韶筠一通讨人厌发言后,电话线那端终于发出了声音。
饱含笑意说:“我是简晴啊。”
谢韶筠:……
“冯姨在厨房,我把电话给她?”简晴要笑又不敢笑,忍得很难受,她说:“不过,筠筠,你怎么看出我喜欢女人的,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都不开窍的。”
谢韶筠根本不接她这话,不耐烦训她:“看来你出国这么多年,长幼尊卑全部交代在国外了。筠筠你也敢叫出口。”
“好的呢,姐姐。”简晴白莲本莲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叫的别提有多恶心谢韶筠。
“都是我不好,你别怪阿姨,四年没见,我很想你,借着遛狗的机会想见见你。”
谢韶筠还没开口骂,电话就被池漪抽走,帮她挂断了。
谢韶筠一脸问号,抬起头。
池漪垂着眼,表情明显很不高兴,谢韶筠正要开口问,忽然胳膊被推了一下,被池漪摁在床单上。
池漪胳膊肘撑在谢韶筠身前,蹬掉鞋子上床,然后冷冰冰看着谢韶筠,质问道:“她为什么喊你姐姐?”
谢韶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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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05
简晴尊称谢韶筠“姐姐”,就好比葫芦娃为什么要叫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爷爷。
前者在谢家吃了二十多年的饭,谢教授夫妇恨不能遗产都给简晴留一份,谢韶筠要求简晴尊称自己一声“姐姐”理所应当。
并不认为需要解释。
“如果你乐意,也可以要求她这么叫你。”被池漪压在床上,床单往下陷,彼此呼吸交织在一起,谢韶筠有些烦躁。
她眯着眼,偏头去看窗外。
落地窗没有完全打开,晨光熹微,太阳露出个鸭蛋黄的轮廓,玻璃反着光,两人一上一下,天光琉璃,灯光、姿势无一不暧昧。
谢韶筠其实一点不担心,池漪会跟她有do的心思,她只是怕自己禁不住诱惑,破戒而已。
其实结婚一个月,两人do的次数屈指可数。
池漪不热衷那种事情,也没有太多成年女人的需求。
以往每一次,如果不是谢韶筠不厌其烦撩人手段,池漪很难爱上那种事情。
即使脱光衬衫,池漪躺在床上也是矜持的一尊雕像,所有都是谢韶筠做主,主导她所有的感官,直到池漪脸上终于露出难捱的表情。
可现在谢韶筠不想了。
脑癌晚期有明显身体症状:嗜睡,吐血。
昨晚宿醉后,谢韶筠默默在洗手间吐过一回血,她再怎么作死,也在心底下定决心戒酒戒色戒池漪。
“你怎么回事?”
谢韶筠两句话说完,也不见池漪从她身上起来。
池漪好看的柳叶眉并在一起 ,带着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占有欲,企图从谢韶筠身上找到一点平日里安抚人心的味道。
她看的很仔细,没有错过谢韶筠脸上任何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就连浓密的长发从耳根滑落一缕,发尾朝谢韶筠脖颈扫,把谢韶筠脖颈弄得不上不下的痒,也没有发觉。
“能不能先起开啊?”谢韶筠挣了一下,池漪扣住的手不仅没放,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谢韶筠只能忍住一肚子气,对池漪说:“你把我抓疼了。”
池漪稍微松了力道,但没有松手。
池漪在追根究低谢韶筠问题方面,有种讨人厌的坚持,谢韶筠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她继续掰扯:“简晴称呼我小名,会令不明真相的外人以为我跟她很亲近。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要求她叫我姐,难道你要我叫她姐?”
“都不可以。”池漪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在谢韶筠胸口,她用很不理解的语气问: “你不是我的吗?”
“为什么要跟别人亲近?”
池漪半跪半趴伏在谢韶筠身前,似乎要等谢韶筠给出肯定答案才肯善罢甘休,那双桃花眼固执的低下来,谢韶筠恰好抬眸,有一刹那间这个人仿佛是谢韶筠整个人间。
胃里有翻滚的东西要上涌,谢韶筠压住将之吞到肚子里,忍不住抬头,吻住池漪。
她想,最后一次,为这诱惑,去破戒,陷入人间。
……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短暂到池漪压根没有发现谢韶筠的异样,工作电话响了。
谢韶筠的舌头还在池漪口腔里搅动,池漪扫了眼手边电话,用发颤的指尖去摁通开关。
王秘声音传来,她是池漪最得力的属下,跟池漪同样语速,条理清晰汇报工作安排,而后通知池漪,上午八点有收购合同需要签署,十点她将前往东风大厦,与GHT主开工程师见面。
“台南那边高层虽然对我们临时爽约颇有微词,但合同方案还在进一步跟进。”
王秘按照池漪工作习惯,优先把跟进的文件发过来,池漪只犹豫了三秒,而后果断结束了这个吻,她冷静的用牙尖把谢韶筠的舌头顶了出去。
而后紊乱的呼吸在一呼一吸之间,迅速平稳下来。
情绪稳定拿起手机,开始工作。
此后太阳开始完整的露出整个身子,池漪工作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三分钟预览,两分钟思考,五分钟下达命令。
高效而迅速的把两亿的小合同分配出叙谈时机。
二十分钟后,池漪做完解决预案,回头去看谢韶筠。
发现谢韶筠竟然又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池漪皱眉,直觉让她变得糟糕,她不知道谢韶筠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差短短几天里,谢韶筠仿佛受到过灭顶打击,像她右腿鸢尾花纹身一般,进入凋零萎靡期。
池漪不想看见她这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以往很多次叫她起床一样,掀开谢韶筠身上的棉被。
刻板而固执的把她叫起来。
“你能不能有点时间规划。多大了,还赖床。”池漪说:“人类睡眠时间超过八小时,精神反而会不好,会变得持续嗜睡,无法进一步理性思考。”
谢韶筠其实没睡,喉头上涌着腥甜的血腥味,又不能当着池漪的面呕血,她只好闭着眼,翻了个身,并没有搭理她。
很快池漪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这一回池漪出去接的电话。
谢韶筠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但并没有。
十分钟后,池漪打开房门走进来,看见谢韶筠仍在床上,她走到床边,面无表情说:“昨天你坐地铁逼人让座的视频,被发到网上了。网友们顺手把我们家家庭背景也一起扒出来。”
谢韶筠问:“我爸妈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是我爸妈。”
池漪说:“他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给他们丢人。”
“你怎么说?”谢韶筠随口问。
池漪当然没有搭理他们,把电话挂断了。
但这并不能作为谢韶筠恃宠而骄的理由,外人面前,池漪会永远站在谢韶筠这一边,但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
谢韶筠在公众场合装病招惹不知底细的社会哥,本身行为就是在挑事。
总是长不大的去肆意玩乐,以至于池漪每分钟都不能完全安心去工作。
想到这里,池漪掀开丝绒被,抬手冲谢韶筠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把你的工作辞掉。”池漪陈述的语气,告知谢韶筠自己的决定:“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一起上班。”
至此,谢韶筠总算掀开了眼皮。
“不行呢,你把我打疼了。”谢韶筠盯着池漪眼睛,声音有很明显憋气的哑意,口腔充斥腥甜的血腥味。
她用如常的语气,说出了阻断自己人间的话,告诉池漪:“我不想受你管教。”
“昨天在车里,我说不要你,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
谢韶筠这样说,池漪也没有吭声。
手攥着刚才从谢韶筠身上拿开的那条棉被,指尖变得泛白。
谢韶筠眨掉眼底情绪,不去看她的手。
抬头对上池漪眼睛,小狗眼向下弯,用让人舒服的语气笑着对她说:“我们离婚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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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06
凌晨七点,热气腾腾的餐点准时摆放在餐桌上。
保姆收起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便见池漪自扶梯下楼。
家里另外一个女主人并没有跟在她身边,大约还在睡觉。
阿姨看了一眼,转回头,不用池漪再额外叮嘱,手脚麻利地顺着池漪的意思,将餐盘里谢韶筠平时爱吃的餐点匀出来,放入蒸笼内。
当再次走出厨房时,惊讶的发现,谢韶筠也起床了。
保姆笑着,上前打招呼,然后问池漪:“池小姐,早餐做好了,中午还用我过来吗?”
池漪说不用了。
阿姨是随叫随到性质的保姆,池漪给她发的是二十四薪。
通常情况,池漪会叫阿姨固定时间过来做清洁,至于做饭,一周只会有一次池漪在家用餐的时间,时间不固定,谢韶筠忘性大,这些小事便由池漪提前交代。
池漪叫做饭阿姨一整天都不用过来了。
随后取来热水,烫好碗筷,又去看谢韶筠面前的碗碟。
她像以往每回用餐前一样,把谢韶筠面前的碗碟拿到自己面前消毒。
结果被谢韶筠拒绝了。
保姆很快离开两层复式的公寓楼。
房间里又剩下她们两个人。
池漪很不喜欢被打扰,也不会允许有外人跟她和谢韶筠住在一块。
相比于人多的场合,她更喜欢二人独处。
但今天,独处的时间不再愉快,而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不久前,谢韶筠跟池漪提出离婚,产生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
池漪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谢韶筠为什么要这样。
起初谢韶筠放出这句狠话时,池漪只以为谢韶筠情绪使然,便站在一边,等待谢韶筠消气。
她跟着她,看她穿衣,刷牙洗漱。
一个小时后,早餐时间到了,池漪下楼,谢韶筠也从楼上下来。
但池漪没能等来谢韶筠回心转意。
心底隐隐有一丝很慌张的怒意。
“消气了吗?”池漪忍不住问。
谢韶筠没有回答,她好像很疲惫。
食不知味的早餐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谢韶筠搁下筷子的下一秒,池漪抬眸。
主动打破沉默:“说离婚是不是情绪化了。”
谢韶筠以为这么长时间消化后,池漪已经认可离婚的事情,但没想到她并不认同。
“没有。我很认真跟你提这件事。”谢韶筠没去看池漪,她不愿多说,站起身要上楼收东西。
手臂被池漪很用力地拉住。
“谢韶筠!”
池漪连名带姓喊她,把谢韶筠的头转到自己这边,目光被强硬对视上。
池漪说:“我们认识有四年,我第一次打你,是因为你逃课去打耳洞差点错过了高考,但后面你打过无数个耳洞。”
谢韶筠想起这件事,不由笑了一下,讥讽道:“真正会打架的人是我,搞清楚,一直都是我在让着你。”
“是。”池漪站的笔直:“你从来不对我还手的原因是你愿意被我管。”
原来她都知道。
谢韶筠忽然不想跟她聊了,吊着眼皮,打了声哈切说:“以前愿意,现在不愿意。”
“为什么?”池漪面无表情盯视谢韶筠,执着的要她给一个理由。
谢韶筠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没办法去事无巨细给你解释每一个时间段的原因。感觉这种东西,淡了就是淡了。。”
说这些话时,谢韶筠自始至终没有去看池漪的眼睛。
她好像把所有的狠心都用在一个小时前说离婚的那句话里,池漪安静了两秒。
开口问:“你想好了吗?”
谢韶筠说:“想好了。”
复式楼是池漪结婚时买的,两人一个月前搬进来,东西不算太多,已经提出离婚,办手续肯定没有那么快。
谢韶筠想了想,认为自己不应该再住在这里了,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跟池漪住在一块很容易被发现有问题。
吃完饭,谢韶筠告诉池漪她们暂时分开住,池漪如果什么时候有时间就通知她,她们方便一起抽空把离婚手续办了。
谢韶筠将离婚说的如此轻易,池漪盯着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固执而讨厌地跟在谢韶筠后面,看她找出两个很大的行李箱,把衣服揉成一团塞入箱子里。
池漪下意识要皱眉,谢韶筠猛地扭回头。打断了池漪即将说出口的不认同:“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
谢韶筠带了情绪,池漪直勾勾看她,好像要从谢韶筠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但的确是一无所获。她只能走下楼,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收拾东西没有用很久,半个小时后,谢韶筠下楼发现池漪留在客厅处理公务。
她没有上班,也没有按照王秘早上发来的行程,参加动辄上亿的会议,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池漪把今天上午出门的工作搬到线上,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在谢韶筠收拾好行李空挡时间里,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上午所有工作安排。
直到谢韶筠把两只巨大的行李箱搬到客厅。
池漪拽住谢韶筠胳膊,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阳光,很强硬的告诉谢韶筠:“我不同意。”
“什么?”谢韶筠以为自己听错了。
池漪垂眼,复述:“我不同意跟你离婚。”
她语气变得委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你不同意跟我一起上班,你可以拒绝。如果是因为我打你,可力道明明很小。你以前默认过不疼后,我才动手。”
“这些行为如果你都不喜欢,不能忍受了,我可以改过来。”
谢韶筠张了张嘴,忽然没办法说话了,她们就这样安静对视着,良久后。
池漪把手从胳膊肘滑下,然后捉住谢韶筠的手,低声下气说:“对不起。”
落地窗外,天朗气清。
根本没有雷暴,也没有乌云。
谢韶筠看见蔚蓝天空中,那朵奇形怪状却干净无垢的云朵飘到自己眼前,明明那么遥不可及,可它却迟迟不肯离开。
叫谢韶筠一刹那禁不住,要心软。
谢韶筠很难过:“我很久以前就在想,家庭背景相差悬殊,性格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强行在一起会有怎样的结果。”
池漪问:“你的结论是?”
“鸡蛋碰石头。”谢韶筠揉了揉酸痛的脑袋,对她说:“池漪,不用你改什么,你做自己就好,是我累了,能听懂吗?”
被她陡然撑开的疲惫双眼定在原地。
池漪松开了谢韶筠,目送对方越过了自己,走到门口,换鞋,开门……
一系列动作后,池漪都没有阻拦,只是盯着谢韶筠的背影说:“你想清楚不要我吗?”
“被拐卖那年,你五岁,我七岁,后来我被父母找回家,你说,如果还能再遇见,你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谢韶筠!”
池漪语气很重地对她说:“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丢弃我的人,你走了,我不会再原谅你。”
谢韶筠用手掌住门把手,指甲在红色油漆的门上划出很深的一道破口,她没有停下来,门拉开,再关上。
行李箱在窄小的走廊上咕噜噜滚动,电梯井打开,谢韶筠走进去,然后看着电梯合上,把身前所有阳光关在视野外。
谢韶筠想,没有许诺过的一辈子,我为什么要承认?
“不要你的原谅!”
*
谢韶筠下楼后,没有走地库,大G在4s店维修,车库另外的车是池漪的。
谢韶筠没有动,她们结婚只有一个月,公共财产少到可怜,所以离婚手续也不没有很冗长。
给达美打完电话,谢韶筠带着行李箱,站在保安亭外。
“谢小姐?”保安问:“出门旅游啊?”
谢韶筠想了一下,对他说:“好主意。”
*
十分钟后,达美把车横在谢韶筠面前。
一缕车尾气惊险的喷在谢韶筠脚边。
谢韶筠原地跳了一下,站稳脚步,没好气骂她:“能不能好好开车?”
达美笑嘻嘻说:“谁叫你在原地发呆,我刚才叫你好几声了,都没反应。”
谢韶筠懒得跟她贫嘴,指挥达美下车,帮忙搬行李。
“欸,我说谢二老板,你是自己没长手呢?还是老弱病残,被人惯得。”
“我叫别人来。”谢韶筠作势退后一步。
达美骂骂咧咧下车,伸手夺走谢韶筠手里的推拉杆,两手并用,塞到后备箱。
“得亏我今天开的这辆越野,体积大,装得下你——咦?你拖两只行李箱出来干什么,要搬家?”
达美终于意识到不对,止住话头,小心翼翼看谢韶筠:“你跟池漪吵架了?”
想起昨晚酒吧池漪神色,达美苦着脸说:“没多大事吧…吧?要不回头我找她替你解释几句。”
谢韶筠搭着达美肩膀,说用不着,然后让她赶紧把车开走。
车辆在第一个路口拐弯处。
达美问谢韶筠:“去哪里?”
“我家。”谢韶筠报出结婚前她自己的房子:“西区碧桂园。”
达美握方向盘的手指猛地顿住,透过后视镜去看谢韶筠,她那头扎眼的泡面头被一根皮绳扎着,松松垮垮垂在脑后。
南城的气温还没有彻底凉下来,谢韶筠短裤T恤,细胳膊细腿露在外面,达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谢韶筠身上任何一点类似淤青的家暴痕迹。
于是她放下心来问:“真的被赶出来了?妻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这一次不一样。”谢韶筠手肘搭在车窗上,看向车外退后的高楼大厦,语气如常对达美说:“我们要离婚了。”
“什么?”达美声音突然拔高。
与此同时车子陡然停下。
惯性使然,谢韶筠被颠的差点吐血,她皱眉抽出车篮杂志,往达美面门招呼:“叫你过来帮我搬家,不是送黄泉路。”
达美看起来比谢韶筠还焦急,谢韶筠见她紧张,冲达美抛媚眼说: “达美姐,专心开车哦,人家还想多活两个月。”
达美呸一声:“别笑了,丑。”
谢韶筠就闭嘴了。
达美认识谢韶筠很多年,清楚她什么性格,谢韶筠决定不开口时,达美问一百遍也没辙。
想来她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达美决定等谢韶筠情绪稳定后,再开导。
她换了个话题说:“海城那个纹身展,你准备的怎么样。”
谢韶筠想都没想说:“不去。”
“欸?你不是答应主办方过去当评委吗?”
“我几时答应了?”谢韶筠耷拉下眼皮,没有半分转圜余地叫达美把这件事推掉。
达美骂她:“好歹你也是咱们这一行泰斗级别的艺术家,成名这么早,名气也很大,你就特么不知道宣传,成天窝在家里社会姐扮着,不知道给谁看?”
谢韶筠根本不接着这话,精神不济转过头对达美说:“姐,我以后打算休息了。”
达美爽快答应:“行,你想玩几天?我把你预约的订单往后推一下。”
“我是辞职。”谢韶筠说:“你有两个月时间去找新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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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07
谢韶筠告诉达美,她这两个月会尽量把手头积压的预约图做好,然后将退出纹身圈。
“海城纹身展我不去,可你要去,尽快物色出得力人手,挖过来给工作室撑场面。”
听了这话,达美脸色都变了。
她呼吸变得急促,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在车里跟谢韶筠掰扯。
直到把车开到谢韶筠家楼下停车场,达美点了根烟叼在嘴巴里。
谢韶筠不喜欢烟味,达美没有去她家里抽,就站在负一楼通往楼梯口的安全通道口。
“我不同意。”达美说。
这句话谢韶筠今天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池漪不同意,达美也不同意。
可你们为什么不同意呢?
谢韶筠说:“这是我的人生,你们不同意没有用吧。”
“我不跟你胡扯,如果你是因为跟池漪感情受挫,你想休息我都ok。可是你凭什么连自己辛苦打拼的事业、姐妹都不要?”达美吐掉烟头,眼圈都红了。
“达美姐。”谢韶筠语气软下来:“别这样。”
“刚刚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谢韶筠,黄昏工作室当年能开起来不是因为我达美。”
达美瞪着谢韶筠,一字一顿说:“是你拿纹身枪时,告诉我们大家,纹身师不仅仅是糊口的行当,它是宝贵的艺术,因为我们可以在别人的皮肤上留下永恒的作品。”
“这是你自始至终追求的东西,也是我的。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毁掉?”
达美红着眼圈对谢韶筠恶狠狠威胁,不允许她把梦想毁掉。
谢韶筠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把系统叫出来,问:“统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问我为什么?呵!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呢?”系统开始疯狂飚脏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两句傻逼兮兮的浅薄词汇。
它骂着骂着又开始叹气:“当一位合格的NPC 不香吗?这已经是你最后一个角色扮演任务了,非要去崩人设,去做好人,搞成现在这样难舍难分,满意了吗。”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谢韶筠企图反驳,她摸了摸耳朵坠下来很重的耳环:“我这些年很认真在做任务,不思进取,穿着暴露,和小混混勾肩搭背,别人都说我是社会姐。”
提起这个,系统又生气了,它细数了一遍,谢韶筠扮演恶毒女配期间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阿对对对!你是骂人了,骂完人后,还给简晴找颗糖,怕她把眼睛哭瞎了。”
“六岁那年,你是带简晴去游乐场了,也把她丢在外面了,但是你哔哔哔……”
电流滋拉出现了短暂哔哔声,几秒种后。
系统的声音才出现。
“钻着我们快穿局规则漏洞的空子,你真嘟结交了很多狐朋狗友,跟社会姐达美勾肩搭背,但你跟人家玩是为劝别人千万别纹大满背,因为留着纹身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是上课睡觉,放学早退,学渣扮演了很多面,可你为了不辜负池漪给你补习,崩人设考上南大。”
“你自己说你给我们快穿局角色扮演部带来多大的困扰。”系统越骂越起劲儿,骂累了,又仿佛带了个坏学生,恨铁不成钢叹气:“我给你起名叫1号,是为让你早日完成任务,投胎做人,结果你是这么对待我的。上回已经保过你一次,为什么你一定要不听劝在一个人身上再崩人设?”
谢韶筠咦一声:“什么崩人设?”
系统没吭声。
“你刚才说我六岁带简晴去游乐场?有这个剧情吗?我好想没有六岁那一年的记忆欸……我不是胎穿吗?”
谢韶筠揪住系统小辫子发问,结果系统好像气怀了,自己把自己举报后,关小黑屋了。
谢韶筠:……
*
达美帮谢韶筠把行李送到门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接了个电话,行色匆匆离开。
这一晚,池漪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任何音讯,她如同她说的那样,平静接受离婚的事实,不再联系。
谢韶筠在床上翻来覆去,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蓬松的,泛着阳光味道的床垫,再回到自己的两居室。
谢韶筠竟然有些失眠,她翻了好几个身也没有睡着,决心明天私下联系王秘,问问池漪家的床垫在哪里购买的。
其实她这种级别的纹身师很赚钱,一个小图要价十多万都有人挤破头预约,谢韶筠很有钱,但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学无术,身无分文。
想到这里,死后挣的钱都没处安置,谢韶筠忽然有点惆怅。
她的那些存款别说买跟池漪同款的床垫,即使买一套复式楼也是可以的。
剩下六十天寿命,一天一百万往自己身上花,管够。
这样想着,谢韶筠总算能睡着了。
她要躺在金币上,闪闪发光。
*
隔天,谢韶筠当天工作被排满,她早上八点到工作室。
前台小姑娘没有来,她就自己开了门。
上午三个补色客户,下午还有两个小图。
她一整天都拿着纹身枪,兢兢业业的突突人,就连达美都不由多看她一眼,阴阳怪气问:“怎么着,谢老师把工作排这么满,是想早点脱身。”
“什么脱身不脱身啊,达美姐。”
谢韶筠的徒弟凑过来问。
达美踹他一脚:“问我做什么,有本事叫你师父自己说。”
谢韶筠根本不搭腔,她一个脑癌患者,半分安静都没有。
一群讨人厌的讨债鬼!谢韶筠烦死了,一个眼神把他们统统赶出去了。
下午三点,一位很大牌的明星过来做图。
谢韶筠做工仔细,做完已经五点了。
大明星非要给谢韶筠塞演唱会票,出于礼貌,谢韶筠将人送到门口。
结果看见两名律师拿着律师函,去了达美办公室。
十分钟后,谢韶筠把客户送上车,折回去,踹开办公室门,双手抱胸,走到办公桌前,冲欲盖弥彰的达美伸出手:“拿来?”
“什么?”
“藏在抽屉里的东西。”
“你不是都要辞职了吗?不关你事。”
达美骂人的语气已经没办法像昨天那样中气十足了,谢韶筠不跟她一般见识,劈手拉开抽屉,夺过律师函仔细去看。
这是一张告达美毁皮的律师函,原告是全球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之一IMG Models。
一杯茶的功夫,谢韶筠听完了达美解释。
一个月前,达美去纽约参加纹身展,在当地接了个活,对方是华国人,在国外模特界十分出名。
客户当时是纹身展请来的嘉宾之一,因为看到达美带去的属于谢韶筠的手稿,自己主动找上门。
“是她主动联系我。”达美垂着头,做认错状:“想通过我预约你的时间,我想当然不可以。一来你不可能出差去纽约,二来,我觉得她对你目的不纯。”
谢韶筠压根没搭理达美那个一点也不准的女人直觉,冷着脸反问:”“所以你就做了?”
“我一开始拒绝了。”达美说:“可她把价格给到七位数。”
谢韶筠简直要气坏了,对方自带的图案,是大片荆棘丛,很大一簇,纹在腰上,而且因为色彩浓丽,对纹身师上色技术有很高的要求。
业内泰斗级纹身师都不一定接下这一单。
毕竟太考验技术了,状态稍微不好,手一抖,就会把皮给毁掉。
这种图谢韶筠即使接,也根本不会用客户带来的原图,而是自己画完手稿后,确认客户意见才会下手。
“ 你活该。”谢韶筠已经懒得骂了。
客户职业是模特,达美的这一单毁皮直接将人职业生涯都毁掉了一半。
所以违约金十分高昂。
谢韶筠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对达美说:“皮毁得严重吗?”
达美摇头:“我发现不对立即停手,交涉时客户也表示接受和解,但点名要求你为她重新补色,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没有同意。”
“点名要我?”
“嗯。”达美缩着手点头。
谢韶筠想了一下,忽然道:“你刚才说她是华国人,叫什么?”
“英文名,jian。”达美迅速掏出手机,把客户照片翻出来,递去给谢韶筠看:“中文名简晴,国内不算出名,ins上却有几千万粉丝。”
谢韶筠吊着眼皮扫了一眼,小白莲穿着恨铁高的高跟鞋,艺术彩绘画在脸上,比自己还更非主流,也不知道谢教授夫妻看到作何感想。
谢韶筠啧声,推开达美手机,眯眼说:“约,明天上午十点,把这朵白莲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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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08
九月末,天气转凉。
谢韶筠干完最后一单,脱手套去洗手,水浇淋手指,已经有秋天的寒凉。
她以前不用干毛巾擦手指的,后来被池漪强迫着养成了习惯,眼下想都没想去拿毛巾。
擦完手,谢韶筠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折回工作台。
手机落在纹身床旁边的置物篮内,谢韶筠走近,它恰好在震动。
把它拿起来,并没有去看是谁打来的。
“你好。”谢韶筠说。
沉默了大概三秒钟,对方总算开口,语气有些生硬:“你要离婚我没有不同意,但分手是分手,把我拉入黑名单是不是太小孩子脾气了。”
谢韶筠没有立即回话。
把手机拿离耳边,退回程序桌面,去看未接电话,池漪在她工作期间,的确打了三通电话过来。
谢韶筠等池漪不再发言后,想了想,才开口说:“你不在我黑名单内。”。
正常情况下,谢韶筠工作时是不接电话的。
只是以前池漪的电话在特别提醒那一栏,一旦电话响起,助手会立即帮谢韶筠接通,并放到她耳边接听。
不过昨天,谢韶筠把池漪的电话号码放到了普通联系人行列。
池漪愣了一下,语气里隐含的一丝期待彻底消失。
她说:“我没有要主动联系你,上午王秘接到你购买床垫的咨询,并擅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
“床垫是澳洲定制款,厂家定制下单到发货最迟两个月时间,如果你入睡困难,可以搬回来住,但请放心,我最近要到美洲出差,大概率不会回家。”
池漪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她的行程,并在末尾补充强调她打这通电话目的不是为主动跟谢韶筠求和。
谢韶筠听的有些累,于是打断她:‘知道了。’
“那你考虑我的建议吗?”池漪声音低下去,不依不饶问。
谢韶筠说“谢谢你。”、“不考虑”
说完话后,直接把这通电话挂断了。
*
王秘进入办公室,三分钟汇报工作里,池漪始终背着身,站在科技园区最高的六十八层办公楼落地窗前,迟迟没有回头。
她的背影被阳光衬出很单薄的剪影。
这让王秘觉得她很犹豫,汇报工作的声音都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十分钟后,工作汇报结束了,池漪也没吭声,王秘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池漪是个很牛的女强人,整个互联网业界公认的软件大拿。
1975年全球最厉害的软件公司之一微软占据市场龙头的时候,池漪甚至都还没有出生。
2015年漂亮国制裁国内芯片出口时,池漪才刚刚三级跳国内顶尖大学,并申请大学毕业。
她有很深厚家族底蕴,池家是南城老牌房地产商,然而池漪提前毕业后没有掌管家族产业,而是进修哈弗大学计算机博士学位。
此后她在纽约硅谷,创立了自己第一个科技公司。主营计算机硬件,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接。
20年国产手机5G芯片遭到抑制进口打压时,池漪开辟了国内首家5G芯片制造厂,斥巨资,研究瑞典光刻机制作。
即使三年过去了,光刻机至今无法复刻,但在池漪强硬持续不断的资金输出努力和研究之下,已经能制作出附和要求的5G纳米芯片,用于计算机、手机等硬件中。
当然与池漪年轻有为,敢做敢闯的成功相对比的是,她身上拥有成功人士无数缺点,比如效率制工作理念、不近人情聘用员工方式,压榨自杀式工作时长。
再比如商场上,亲生父亲都无法涉足她的商业帝国,可谓圈内唯一一个与自己家族产业分开的独立创业者。
王秘时常认为,池漪其实更适合做一个断情绝爱的女强人,只是四年前这种观念转变了。
池漪的生活重心被别人分担了一部分,她不再是商业帝国缔造者,开始把充沛的精力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而这个拯救整个银河系的女人便是池漪的伴侣,那个笑起来吊儿郎却十分阳光的社会人士—谢韶筠。
想到这里,王秘四处张望了一下,在池漪宽大的办公桌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池总,我需要给谢小姐再回个电话吗?”
“你想跟谢韶筠私底下联系?”池漪抿着唇,似乎并不满意王秘的痴心妄想。
真是要命。
王秘急忙撇清关系:“不不不,您误会了。”
“不是就好。”池漪这样说,她仿佛一个不用休息的机器人般,不近人情道:台南合作的方案今晚之前应该可以交接完毕,通知下去,五分钟后,加班开会。”
晚上八点,池总要求加班 ,王秘比池漪还更由衷希望拯救银河系的女人赶紧消气,把池漪带回家。
王秘垮着脸走到门口,池漪忽然又叫住了她。
“床垫吩咐对方加工厂紧急赶制 。”池漪说:“完成后我亲自跟谢韶筠联系。”
*
往常这个季节,谢韶筠早就天南地北跑了。
她通常会去大西北写生,也会邀几个朋友到南极探险。
因为做纹身这一行,需要充沛的表达欲,长久待在舒适圈肯定是不行的。
全球山河大川,每一处,谢韶筠都会让自己看一看。
不仅自己会出去走,她也会鼓励工作室其余的纹身师出门,长见识。
但今年,她一点外出迹象都没有。
回头花臂找谢韶筠补色,见她在店里,兢兢业业干活。
忍不住炫耀:“甘市那边天气比咱们这里好太多了,大西北的荒地让人一眼见着很……欸,那个词汇怎么说来着。”
花臂想了半天都没从贫瘠的脑袋里找出形容词,他也不觉得丢人,分享欲极强在谢韶筠面前班门弄斧:“谢老师听说过骡子吗,咱们这儿肯定见不着,那畜生坐上去贼拉风。”
谢韶筠掀开眼皮,纠正花臂:“辽阔。”
“什么?”
帮谢韶筠打下手的小徒弟看不下去了,掩嘴笑说:“花臂哥,您说的大荒地是老师早几年都踩烂的地儿,还有敦煌莫高窟、青海湖、珠峰……远一点的阿尔卑斯山、南极……”
小徒弟越说越多,花臂挥挥手,炫耀的头颅低下来,认输道:“比不过、比不过,我说你的图怎么那样难约,原来年纪轻轻无所事事,成天出去浪荡……”
“哈哈哈哈哈。”
花臂这声抱怨把工作室看热闹的几个烦人的家伙逗笑了,谢韶筠看着他们笑,自己也跟着勾动唇瓣。
其实生活也没有那么多恩怨情仇去记住,谢韶筠是个很随性的人,开心在当下,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会后悔,能负担下来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对于她来说就是圆满。
简晴过来的时候,花臂这一单刚做完,他扭着腰冲谢韶筠说:“谢老师,帅不帅?”
辣眼睛。
谢韶筠睨他一眼:“你非要为难我不是?水桶腰有什么帅不帅的。”
"我说你纹的腾蛇。"
“帅不帅要看你是否健身,不然都白搭。”
谢韶筠半垂着眼皮,打了声哈切,语气嫌弃叫人赶紧走。“耽误我事。”
被这么说,花臂也不生气,他喜欢跟谢韶筠说话,因为谢韶筠眼底看不见鄙夷,对谁都一样,能说两句说两句。
花臂嘿嘿笑着把二维码打开,给谢韶筠付款。
谢韶筠没精神,指使徒弟收钱。
做完这些,扭回头,便看见达美走进来,还带了个人,身后的人穿着掐腰长裙,锁骨、小腿心机的露在外边,五官脸蛋都很小。没有谢韶筠与池漪出色,但妆容不错,纯欲淡妆,落落大方站在门口。
花臂冲着她吹了声口哨。
谢韶筠随口问:“好看吧?”
花臂竖起大拇指:“正点。”
“这么喜欢,给你介绍一下。”
谢韶筠见花臂点头,转向简晴:“美女,站在门口干什么,没见花臂哥对你有兴趣。”
达美手心捏起一把汗,用眼睛瞪了眼谢韶筠,心想,谢韶筠这个狗币,诚心给她毁皮的客户找生气来着,苦哈哈张嘴要打圆场。
结果身边小美女站出来,走到谢韶筠身边。
掀开唇角,亲昵的喊了声姐姐。
“你们好啊,我叫简晴。”简晴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冲谢韶筠伸出手:“总算见着面了。”
谢韶筠眼皮都没有抬一个,也没有跟她握手。
脱下手套去洗手,全程对简晴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达美给简晴上茶时,忍不住偷偷去看简晴脸色。
幸好对方没有黑脸,达美在心底给对方打了个脾气好的标签。
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纳闷,谢韶筠对所有人都随性自在,为什么只对简晴便没鼻子没脸,关键这两人还姐姐妹妹的称呼着。
*
洗完手,小崔给谢韶筠手里塞了个苹果。
“我包里还有水蜜桃,男朋友买的。”小崔说替谢韶筠洗几个过来,谢韶筠拍了拍她肩膀说,别麻烦,指不定这单不用出手,客户就能自己知难而退。
小崔忍不住好奇,便跟着谢韶筠一起去纹身室。
谢韶筠骂了一句:“闲的。”
也没阻拦。
简晴被安置在交谈区,达美在一边陪同聊天,谢韶筠拉着纹身椅从身后拖到身前,坐在两人对面。
间隔一个茶几,打量简晴。
她神色如常开口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简晴语气放得很轻:“前天,你没有来接我。”
“昨天想约你遛狗,你也没来。”
谢韶筠并不想跟她解释这个,也不觉得有必要回答简晴的问题。
于是来了句直的:“谁让你纹身的?”
简晴笑的很白莲,她往旁边沙发挪了两个位置,距离谢韶筠近了一点,讨好的伸手去拉谢韶筠的手,被谢韶筠躲开了。
谢韶筠很烦她,这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明明白白,达美都看出来了。
然而简晴像是根本没看见似的,垂下眸,解释说:“为了快点回国,见你啊。”
简晴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告诉谢韶筠,她在国外的工作全部推了,好不容意才接到海城纹身展的模特工作 ,所以必须纹个图出来。
“见我就不必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会答应给你做纹身?”
达美冲谢韶筠疯狂使眼色,谢韶筠也不为所动。
“不是她把我叫来的吗?”
简晴指了指达美。
目光却在谢韶筠这里,两人视线对上,谢韶筠说:“如果我说拒绝?”
面对谢韶筠的刁难,简晴笑容淡了一些:“冯姨说池漪姐公司做得很大,毁皮后我在时尚圈肯定混不下去,姐姐,你说,我去池漪姐公司上班行吗?”
白莲就是白莲,出国深造回来仍旧狗改不了吃屎。谢韶筠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她不喜欢简晴因为很多事情,简晴从小做事就不磊落。
如果说池漪的不近人情表现在明面上,那么简晴的不磊落就在阴暗里。
前者是一朵天空无垢的云,什么时候乌云罩顶,晴空万里,都表现得光明磊落。
而简晴就好比一朵棉花糖,沾黏在手上,甩不去的黏腻感。
很小的时候,谢韶筠就知道简晴心眼多,前者想要某一样东西从来不会说,我想要。
而是用各种手断,逼迫着让别人主动让给她。
拒绝没有用,简晴手里还握着一纸诉讼达美的律师函。
谢韶筠垂眸,把咬掉一口的苹果吐掉,丢茶几上,站起身,朝工作台走。
“过来。”谢韶筠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面无表情叫简晴躺在纹身床上,她看看毁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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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09
身后墙壁上挂满了艺术画。
有张牙舞爪的关公,也有意识流的彩绘。
谢韶筠依在她自己做派狂妄的绘画墙边,等简晴走过来,转身吩咐助手准备工具。
黑色口罩挂耳,垂于侧脸一边。
谢韶筠熟练拽下来丢入垃圾桶,又从桌肚取出全新的医用口罩、橡胶手套戴上。
做完一系列准备工作后,谢韶筠才回头看简晴。
简晴躺在纹身床上 ,目不转睛盯着谢韶筠。
“有没有人说过你工作时候的样子很容易令人迷上你。”
迷她的人太多了,不稀罕多一个简晴。
谢韶筠对自己专业领域的夸赞称羡,向来照单全收。
只是对方是简晴…
她看谢韶筠的眼神向来不是正常人的礼貌,很腻歪,叫谢韶筠厌恶,没有搭理她,也没有再给简晴自下而上偷窥的机会。
右手拉过纹身椅,坐下来,伸脚把纹身床边的移动工作台勾到自己手边。
纹身枪拿到手上,谢韶筠对简晴说:“裙子撩起来。”
简晴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故作娇羞说:“我有些害羞,可以让他们先离开吗?”
达美几人走后,室内安静下来。
简晴动作缓慢地撩起裙摆,顺着腿根往上推。
她侧躺在纹身床上,撩裙摆的动作很懂勾人视线,十秒钟后,这套动作完成了。
简晴并没有看到想要的效果,她转向无动于衷的人说:“底裤要不要脱?”
谢韶筠不接她这话,调试操作台高度。
“你要摸我腰吗。”简晴又问。
纹身枪金属头冰冷的抵上简晴腰窝,谢韶筠不耐烦道:“睡好。”
简晴:“还是要摸一下吧,不摸你怎么知道这块皮好不好。”
“简晴,这些年你是缺摸还是怎么着,瞎撩也要有个限度,别忘了我是你的谁。”
谢韶筠不咸不淡怼她一句,然后简晴就不说话了,她开始用很奇怪的眼神注视谢韶筠。
“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简晴忽然开口。
谢韶筠想都没想:“我不觉得你有知道的必要。”
尽管谢韶筠冷言冷语,简晴也没有反唇相讥,仍脾气很好的说:“是吗?我以为你在害怕我认识池漪姐?或者怕我把她抢到手?”
简晴语气故意放的很低,拿眼去看谢韶筠,没有错过谢韶筠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谢韶筠调试好操作台,低睫拍了下她的肩膀:“所以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简晴陡然笑了:“你不会告诉我。”
“试试看。”谢韶筠仍垂着眼,仍是那副神色,检查池漪敞开的腰部皮肤紧绷度。
“为什么会找女人结婚?”
这话问出来,也没能打断谢韶筠手头工作。
谢韶筠拿工具灯,认真将简晴毁掉的皮肤完整看了一遍后,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告诉她:“结婚当然是因为喜欢,我喜欢池漪。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简晴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愤怒、嫉妒、阴暗、不一而足,最终又回归到沉默。
后面一路简晴都没有再开口,谢韶筠指使简晴翻身,简晴就翻身。
让她坐起来,她坐做起来。
测量完毁皮面积,并评估皮肤颜色后,谢韶筠掏出一个小本,记录毁皮情况。
她表现得十分专业,从始至终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于是简晴也没办法再从谢韶筠这里获得任何她想知道的信息,检查完毁皮状况后,谢韶筠没有跟她废话,告诉她,达美毁掉的皮面积不大,不过局部区域有发炎。
“去医院挂个号。”
“你带我去。”简晴说。
“我是纹身师,不是你家长。”谢韶筠拉开椅子,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简晴跟着走过去,拉了一片谢韶筠衣脚,晃了晃,放软语气说:“筠姐,我腰疼。”
这话没法接。
尽管谢韶筠心底有一万个不想答应,但简晴发炎责任在达美。小白莲别的不行,示弱拿捏的恰到好处。
谢韶筠睨她一眼:“简晴,你回国干什么?”
简晴不笑了,柔美的侧脸染上阴霾:“那要问你,为什么跟池漪结婚。”
*
从纹身室出来后,谢韶筠跟达美交代简晴毁皮情况,随即面无表情指挥达美开车去医院。
达美很会选地址,越野停在三天前谢韶筠看脑癌的中心医院地面停车场。
谢韶筠坐在车里,无论简晴怎样哀求,都没有同意陪她看病。
神说爱世人,世人说,生而为人,为自己而生。
相比于简晴的炎症,谢韶筠觉得自己的病恐怕更需要照顾。
她远不到大公无私,为达美犯下的错误担负责任至此。。
能帮到这里,已经是生而为人最大的善良。
在车内睡过去,兴许睡眠姿势不好。
长腿得不到伸展,囫囵有恶魔上身,腿像灌铅一般沉重,后来又感到脸颊有啃皮吞骨的钝感。
没有经历过缓慢死亡的过程,以往九次角色扮演任务,下线灵魂被立即抽离。
猛地预知并经历死亡期,谢韶筠发现确如老人常言,人之将死,灵魂变得孱弱,秉气弱,小鬼缠,于是梦里鬼压床。
醒来惊出一身冷汗,车窗打开,秋天的风已带了凉气,手臂撑着窗舷,去看车外一排发黄的银杏树。
没看多久,就被这股凉意浸体,咳嗽出声。
这叫谢韶筠想到去年冬天,她从珠峰回来,患上肺炎。
池漪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谢韶筠总是穿很少,彰显非主流。她所有穿衣打扮都不符合池漪的认知。
池漪劝说过无数次,谢韶筠仍屡教不改。
后来池漪开窍明白过来谢韶筠本质上是个肆意妄为、阳奉阴违的人,于是就把事情往绝路做,翻出谢韶筠所有秋冬装,命人加入谢韶筠根本无法拆除的薄绒
而那次以后,无论秋天还是冬天,两人室外散步,池漪拒绝再把手插入谢韶筠兜里。
反而把谢韶筠的手拿出来,强行放入自己棉衣兜内。
记忆里,池漪的手很暖,比谢韶筠的小很多。包裹不住她,只能五指相扣牵着。
今年这批银杏叶黄的很快,谢韶筠对着树叶发了好一阵呆。
半个小时后,达美一个电话陡然打断了谢韶筠短暂休憩时间。
“三号楼妇科门诊,你恐怕要上来一趟。”
“怎么呢?”谢韶筠问。
“简晴她……”达美声音隐隐带了丝惊慌失措的抽噎:“她流产了,就在刚刚步行上楼梯到八楼看诊的时候。”
达美对谢韶筠说:“怎么办,筠筠,我给简晴纹身的时候,她说自己没有男朋友。我以为只是毁皮那么简单,没想要害她腹中胎儿。纹身上色致畸率,你还记得是多少吗?”
谢韶筠拉开车门,走出停车场,耐心听达美讲完,问:“简晴现在心情怎么样?”
“她很平静,但我知道任何一个小产的母亲心底都会无比痛苦。”
谢韶筠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她说:“那就好。你不要太自责,正常人是不会走楼梯到八楼。”
达美并没有听见谢韶筠最后一句,电话挂断了。
片刻后,又打来第二通电话:“你还是不要来了,门诊妇产科医生跟你爸妈认识,我担心……。”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谢韶筠收起手机。
问系统:【简晴跟男人搞过?】
系统沉默几秒:【四年前你不是知道吗?还问我。】
【所以她哪里配得上池漪?】
系统没办法回答谢韶筠的问题。
谢韶筠也不期待它给出答案,只是很难过的说:【算了,都不要她了,她喜欢谁都可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韶筠转了个轻松的话题问:【简晴怀孕流产是为加速我下线增加的设定吗?】
这一回系统给了肯定答复:【是。】
谢韶筠埋汰它:【那你们这速度不行啊,只有两个月时间,我以为简晴至少应该检查出肾衰竭才对。】
系统嘴贱的骂她:【可以别笑了吗,有病啊,不知道自己笑的很难看?】
谢韶筠觉得系统有点可爱,弯着眼叛逆笑着,膈应它说:【我本来就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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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010
谢韶筠比谢光旗夫妻先一步到。
达美守在楼梯口等她,看见谢韶筠出来,哆嗦着手把一堆化验单塞到谢韶筠手里。
“流了好多血。”达美告诉谢韶筠,原本她们去看的是皮肤科。
简晴说小腹痛,医生让她们转妇科做检查。
结果在上楼途中,简晴下面见红了。
达美嘴唇打颤,语无伦次陈述着事情经过,她表情是谢韶筠第一次看见的魂不守舍,痛苦不堪。
谢韶筠不由打断她:“简晴人呢?”
“做完清宫术后,病区没有病房了,简晴留在产房输液。。”
“一起进去看看。”
谢韶筠伸手去搭达美,达美往后推一步。避开了。
她沉默的看着谢韶筠,说她守在外面就好。
“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多问一句,或者不给她纹身,孩子就不会没了。我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达美声音里有很浓的鼻音。
谢韶筠扯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拍了下惊弓之鸟状的达美。
然后询问护士,是否可以进入产房看望病人。
护士请示主任后,谢韶筠才得以进去。
窗户开着的,有一阵凉风将窗帘吹得鼓胀起来。
谢韶筠把窗户合上。
才仔细打量简晴状况。
刚做完清宫手术,简晴仰躺在病床上,她很瘦,脸很小,嘴唇苍白起来,会衬的整个人沾染很浓重的病气,孱弱、破碎。
“还好吗?”谢韶筠问。
简晴掀开眼帘,看见谢韶筠的刹那,眼底有泪花打着转,她告诉谢韶筠:“姐姐,我好疼。”
谢韶筠嗯声,然后走到床头柜边,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坐下来。
桌面放着达美刚买的水果篮,挑出里面最红的那颗苹果。
拿在手心里,谢韶筠问简晴:“你这里有水果刀吗?”
简晴摇头,并虚弱的对谢韶筠说:“我暂时不能吃东西。”
“哦。”谢韶筠表示自己知道,冲护士借了水果刀。
她坐回简晴身边削苹果,宽带的果皮,连成很长一条,削完她喂入嘴巴里,吃完一口才说:“不是给你的,我自己吃。”
咯嘣脆的苹果,甜的不腻人,也不寒凉,补充维生素,谢韶筠很喜欢吃这个。
她又咬了一口。
直到简晴脸上虚假的孱弱消失,谢韶筠才用她气人的语气说:“不装了?”
“已经被你气到了。”简晴身残志坚在腰下塞了个枕头,半坐卧着,与谢韶筠对视。
她脸上已经没有婊里婊气的虚弱劲儿了,连名带姓喊了声谢韶筠的名字:“谢韶筠你啊,一点也没变。”
“彼此彼此。”视线对上,谢韶筠抬了抬下巴问:“孩子是谁的?”
简晴诚实答:“不知道。”
谢韶筠有些惊讶,想了想问:“不止一个啊?”
简晴点头。
谢韶筠笑不出来了,沉默两秒。
“我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你。”
简晴回的比谢韶筠快:“那是你一出生就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简晴说:“而我没有。”
“你不是没有,而是总想去拿得不到的东西。”
戳中简晴最阴暗的心思,她也没有生气,反而爽快承认她就是那种人。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总是你。”
谢韶筠无法回答她这句话,也没有因此感到荣幸,她只是可怜谢教授夫妻每年几百万供出去的出国留学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她们不是很坏,但绝对称不上好,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
简晴就是这种人。
谢韶筠对简晴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护士过来换好盐水离开,简晴话变得多了起来,她很乐意跟谢韶筠分享,她这些年是怎么往上爬的。
“你知道没有根基的人,在陌生国度最顶端时尚圈立足,需要什么条件吗?”简晴笑着眼睛都弯下来:“脸蛋?身材?气质?都不行。”
“所以你就跟男人怀孕了?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谢韶筠说:“值得吗。”
“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跟人睡了几晚上。这跟我喜欢女人并没有任何冲突。”简晴抚摸着肚子,轻声说:“况且,孩子不是又没了吗?”
她把一个生命看的跟草似的,有了没了,好像都是一句话左右。
谢韶筠忽然不想跟她聊下去了,因为简晴的三观,好多都踩到了谢韶筠的雷点。
比如同性恋跟异性恋,在谢韶筠的认知里,并没有任何区别,忠诚与专一,是喜欢别人,以及让别人喜欢自己的先决条件。
这些简晴统统没有,这个人所有的性格都是伪装好的,把恶劣的部分伪装起来,去索取别人的爱。
更令人受不了的是,这种性格的人是本位面女主,剧情让她五岁时,认识池漪,结局她们注定在一起。
所以几年前冒名顶替简晴身份,并爱上池漪的谢韶筠,一点不觉得对不起简晴。
她决心把肾脏捐给简晴,一开始就决定下来,不是为还债,而是这样做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厌恶简晴了。
谢韶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简晴盯着她脸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除了厌恶以外的任何关心。
她声音低下来:“你为什么一丝一毫心疼都不给我呢。”
“人要自爱,才能让别人爱你。”谢韶筠拉开椅子,站起身,她的手机恰好响了,在脚下充电。
拔掉充电器,低头看一眼,是池漪打来的。
谢韶筠没接,当着简晴的面儿掐灭电话,池漪的短信很快发过来。
【接电话。】
【你不要总是这么任性。】
察觉到简晴伸长脖颈在阅读她的短信,谢韶筠收起手机,长腿一迈就要往外走。
简晴轻笑一声,声音从背后传来:“筠筠,你总是这样,像一株养的很好的草,明明我把你所有的爱都据为己有 ,你还是能扬起来。”
谢韶筠语气平静说:“随你怎么说。”
“其实也不是所有。”简晴又说:“比如池漪姐。”
走到门口,谢韶筠脚步陡然一顿,随即把门拍上了。
*
谢韶筠站在门口,下定决心不再插手简晴的事。
结果走出来没有看见达美,她找了一会儿,在安全通道楼梯口,找到对方。
达美举着烟头,自残着灼伤右手臂皮肤。
谢韶筠走过去,把她烟头夺下来,摁灭,丢入垃圾桶。
“赵达美,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谢韶筠动怒道。
达美双手抱头,表情很脆弱,但她没有哭,眼底好像有很多内容。
“你听过秦初吗?”
谢韶筠愣了一下,秦初是达美年轻时喜欢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暗恋第五年,她的老公死了,找我纹身。可是当时她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我坚决不给她纹,她用很悲伤的眼睛看着我,执意对我说,希望给自己和宝宝留下念想。”
“后来呢?”
“后来她找了别人,那个纹身师技术不行,没有营业执照,手套都不戴的,后来就出事了,孩子没了。”
达美说:“我时常想,如果当时我答应给她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那种意外,但,事实证明,我同样因为不小心操作害死了一个胎儿。”
谢韶筠很想告诉达美,她想多了。
简晴的情况跟秦初的情况南辕北辙,没有任何一位孕早期母亲,会在明知道小腹坠痛的情况下,去爬八层楼梯。
更恶劣一点,谢韶筠甚至怀疑,简晴一个月前找达美纹身就是想纹掉这个胚胎。
不过猜测没有证据,谢韶筠不能告诉达美一个主观臆测的猜想。
而且眼下达美沉浸在自责之中,说什么都没有用。
谢韶筠陪着达美在楼梯口坐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
“产科医生是你爸妈曾经教过的学生,他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他们了。”达美缓了一会儿情绪后,叫谢韶筠赶紧走,错误是她犯下的,没必要牵连谢韶筠跟着挨骂。
谢韶筠被达美推到电梯里,结果医生通知,简晴转出产房,要用无菌垫,谢韶筠站在电梯里。冲达美说:“我去吧。”
*
电梯里。
“韶筠,这两天还好吗?”
谢韶筠拎着一袋无菌垫子,折回来碰见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她数着显示屏跳动的字数,说:“还行,就是有些嗜睡。”
“癌细胞扩散后,这些症状会频繁出现,我还是建议你尽快与家属沟通,办住院手续。”
谢韶筠敷衍答:“嗯,我一定尽快通知他们。”
言毕,电梯停在三楼。
门缓缓打开,站在外面的长头发女人把文件夹递给助理,抬步往里走。
灯光打在她脸上,是一张姿容秀美的侧脸。
谢韶筠看过去时,她那双微垂的桃花眼恰好撑开。
朝着谢韶筠的视线追过来,对方脚步陡然顿住,愣了愣,而后长腿一迈朝谢韶筠走过来。
谢韶筠有一刹那头脑空白,三秒钟后,眼睁睁看见池漪自然地走到自己身边站定。
旁边被挤到角落里的医生还在对她说:“上回给你开的药要调一下剂量,你待会挂个号,过来找我。”
谢韶筠嗯了声,本应该说两句话遮掩一下,但同时她又发现自己十分矛盾,一方面担忧池漪从医生这里听到自己的病情,另外一面恶劣的想,问就问吧。
电梯逼仄,谢韶筠感到热,她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腕上,一抬头,发现池漪仍在看她。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池漪问。
谢韶筠抬了抬眼,想到刚才那通电话,于是说:“谢教授夫妻又给你打电话了对吗。”
池漪嗯声。
谢韶筠告诉她,他们下次再麻烦她,直接拒绝即可。
医生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奇怪,这叫池漪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打量谢韶筠,这就好比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样。
加上谢韶筠的沉默,令池漪不能适应,她开口了:“下周二,我有个颁奖晚会要在克里姆林宫举行,你要过来吗?
谢韶筠惊讶的抬起头,发现池漪并没有看她。但也没有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我指的是作为朋友,欢迎你过来庆祝我获奖。”
池漪话落,明显感到医生打量的目光变少了。
唇角浮起一层满意的笑容,安静片刻。与谢韶筠眼睛对视上,甚至带着一点帮她赶走老年追求者的得意。
谢韶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池漪。
如果池漪当下开口问医生她有什么病或者表现的更亲昵一点,大概患癌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
谢韶筠不会开口告诉池漪病情,但医生会说,本质上系统不能把这种意外事件归咎谢韶筠崩人设。
然而预设的所有可能都没有发生,池漪的关注重点总是令人感到费解。
兴许她把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光刻机研究上了,池漪看不懂医生频繁目光里,是对两人关系的考量,也看不出来后面欲言又止即将托出口的关于谢韶筠的病情。
医生想说的一切都被池漪那句“作为朋友”毁掉了。
池漪看不懂医生的微表情。
所以她没有机会知道谢韶筠病了。谢韶筠这样想着,麻木的拒绝了池漪作为朋友的邀请。。
池漪眼底的期待一下子便消失了,她张了张嘴,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电梯井打开。
池漪走到谢韶筠身边,条理清晰说:“简晴流产了。”
“昂。”谢韶筠说:“我知道。”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上回机场你没有去接她。”
她仿佛在陈述事情本身,并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
但这话落到预知池漪未来的谢韶筠耳朵里,多少有冒犯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去接她。”唇角掀开一抹嘲讽的弧度,谢韶筠吊儿郎当问:“你会去接你不喜欢的人吗?”
池漪根本没听懂谢韶筠话里话外的映射,很认真想了想,摇头:“不会,不过你父母并不那么想。”
她接着说:“你爸会对你发脾气。”
“他会揍你。”
池漪讨人厌的预判了谢韶筠接下来即将面临的遭遇,然后她把手放下来,试探的去碰谢韶筠的手背,见她没有反应,大着胆子与她十指交握。
“不要怕。”池漪这样说:“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池漪总是这样,她仿佛永远客观地在叙述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到末尾一句,又很自然地站在谢韶筠的立场上,去替她解决接下来有可能面临的危险。
叫谢韶筠一句狠心的话都说不出口,然后开始周而复始对这个人心软。
她真的很讨厌!谢韶筠盯着池漪递入手心的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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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011
身后的电梯关上,谢韶筠走神的被池漪牵着走了两步,有个护士路过,暧昧的看了眼两人交握住的手。
谢韶筠空白的脑袋里仿佛一刹那有了东西,来来回回六个字:牵手是不对的。
其实提离婚那天,谢韶筠没想过藕断丝连是不对的。
她只是单纯感到压抑,不是池漪的错,也不是谢韶筠的错,是两个人在一起压抑大于快乐。
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时刻,集中等待爆发,然后池漪一巴掌下来谢韶筠情绪崩溃了。
所以,谢韶筠做出离婚决定时,情绪大于理智。她甚至没想好离婚后,该做什么,用什么样的态度跟池漪说话。
池漪应该也看出来了,她表现得比谢韶筠要优秀,成熟冷静像一个高等级人类。
分开几天,池漪没有任何要主动求和的意思,但同时她对离婚后续闭口不言。
她在用时间淡化矛盾。
谢光旗打来电话给她,池漪很贴心的第一时间抵达医院。
甚至于……还像往常一样,站出来替谢韶筠解决问题。
那么牵手走进病房,依赖关系再次发生,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谢韶筠自从认识池漪,她仿佛总是在多此一举的生气然后和好。
周而复始以至于这一次,直到刚才,她都还在想自己跟池漪之间是否会经由医生之口继续的可能性。
索性她现在是清醒的,能够情绪稳定去分辨哪一句话是对的,哪一个动作不对。
比如现在。
池漪的手很软,很温暖。
是谢韶筠放在心底眷恋的温度,一个小时之前,噩梦惊醒时分,如果池漪把手递给谢韶筠,没有谁能挨得住诱惑。
几分钟前,如果电梯里,池漪把这只手递给谢韶筠,自暴自弃不顾后果的疯狂念头作祟下,谢韶筠也会欣然接受。
但现在不行了,谢韶筠情绪稳定,她能够正常去思考,重回原点的意义在哪里?
命里有些人会擦肩、会再见,谢韶筠很爱池漪,所以她跟池漪试过了,然而她们在一起后,由于性格、认知、家世……诸如种种的不合适。
让谢韶筠面对这段感情感到疲惫窒息,无法思考,情绪积累到顶点,即使没有外来因素,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像火山一样,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
即使谢韶筠很不想承认,她们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
池漪命中注定伴侣是简晴,强拆CP并不能得到好结果。
眼下无论接受与否,谢韶筠的癌细胞每天都在不以外物为转移的扩散。
人死不能复生,可池漪却还要继续生活。
谢韶筠觉得自己应该理智,这一切停在这里刚刚好。
尽管谢韶筠不满于简晴种种垃圾性格,但谁叫简晴是池漪心中真正的白月光呢。
谢韶筠决定帮池漪得到幸福。
“作为朋友,牵手是不对的。”谢韶筠甩了一下,没有把池漪的手甩出去,只好拿眼去看池漪。
池漪无声垂眸,她看谢韶筠的眼神让谢韶筠感到不自在,但这一回谢韶筠是进步的,她没有再心软。
“你可以把手拿下来吗?”
池漪听话的把手松开了,但没过几秒,她猛地拽住谢韶筠右手,用手掌住谢韶筠肩膀,将她推到只有几步远的安全通道口。
敞开的门被池漪用脚踢上,随后她把谢韶筠猛地推上墙,垫脚跟她接了一个嘴皮贴嘴皮的吻,好像要借此证明什么。
谢韶筠后背都被撞疼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池漪这样急迫,但谢韶筠这次学乖了,没有伸舌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手扶住池漪的腰,防止她后脚受力不均匀摔跤。
几秒钟后,池漪的细高跟支撑不住身体前倾的重量,摔倒前主动退了一步,她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很低冷,桃花眼微垂着直勾勾打量谢韶筠,有一刹那她的眼神叫谢韶筠感到回归谈判桌上的一种审视。
不过很快,池漪又收敛住了眼神里的攻击性,似乎在竭尽全力压抑着情绪令自己平静下来。
谢韶筠想要对她笑一下,努力勾动唇瓣,发现自己难笑出声,只好往旁边让出一步,对池漪说:“其实不需要你帮忙,我不去病房,不见谢光旗就好。”
言毕,谢韶筠把左手拎着的无菌垫塞到池漪怀里: “能不能麻烦你带给简晴。”
池漪终于忍不住了,她表情变了又变,仪态万端的秀美脸蛋一丝笑容也无:“朋友不会插手你的家庭矛盾,你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
池漪双手抱胸,她耐心的做出等待的姿势。
只是脸上已经不再从容了,细细的柳叶眉皱着,她想不通,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小狗为什么忽然这样。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糟糕、费解,进而难以集中精力去工作生活了。
然后她等待了十秒,忍不住抬眼去看谢韶筠,发现谢韶筠连她们小时候的定情信物——那条骷髅头项链都取下来时。
池漪表情彻底冷下来,她的眼神微调了下,变得凌厉,冷冰冰问谢韶筠:“你的项链呢?”
谢韶筠下意识用手去摸,项链早上还挂在脖子上,谢韶筠原本打算把它取下来还给简晴,但一大早给简晴做纹身评估到简晴流产,发生的事情太密,又只顾着对简晴发脾气忘了事。
“也许被我弄丢在工作室了。”谢韶筠不确定说:“回头我找找。”
池漪表情变得难看,她很在乎那枚骷髅头样式的廉价项链,因为这两枚项链的缘故,她们结婚连戒指都没有定。
池漪说,两枚一模一样的骷髅头项链是二十克拉的钻戒无法取代的真心。
“你为什么不能改一改坏习惯。”池漪对谢韶筠无所谓的状态感到生气,她说:“总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漫不经心丢三落四……”
谢韶筠掀开眼皮,打断她:“你有就可以了。”
池漪被谢韶筠瞪的沉默下来,好像也感到与现在的谢韶筠说话很累,揉了揉额角,
“你和小时候相比一点也不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概是这句话吧,又也许是池漪这枚冰冷的眼神,压的谢韶筠喉头腥甜,喘不过气来。
她忍住不适,不疾不徐反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七岁那年遇到你,你那年只有五岁……”
池漪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智商高,别的小朋友还在玩乐高的时候,池漪已经独自阅读池总一整面书架的工程测绘,池老爸为此特意托人带池漪去漂亮国测智商。
得出的结论,她是天才儿童。
但与天赋相比的是,早慧令她无法融入同龄孩子之中,玩玩具的年代,她觉得那种行为幼稚可笑。
七岁那年,池爸带池漪去祭拜她奶奶,然后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池爸昏迷不醒,池漪被人从车里拖走后,醒来的时候,被卖到人贩子窝点。
池漪在人贩子窝点遇见1号,相比于哭哭啼啼每天嚎的低龄小朋友,1号不哭不闹,她时常翘着二郎腿,给大家唱小星星。
窝点里都是小朋友,人贩子卖孩子的生意做的很小心,每周只允许一个客户进来挑孩子。
1号告诉小朋友们叔叔阿姨挑人时,要记得在脸上抹泥巴,扮丑扮淘气。池漪很认同,所以她有样学样。
于是后来,只有听话的三个小孩成了卖不出去的剩余货。
人贩子不会白养她们,命令三个孩子出去偷摸拐骗。
池漪不可能做那些事情,挨了好多顿毒打。但1号与那个小朋友的情况好一些,前者会编各种手工竹蜻蜓,会拉小提琴的肖邦,会画人物画,会很多池漪不会的事情。
1号在街头卖艺,挣到钱后,人贩子全部拿走,但是会给她和她身边的女孩子一人一个馒头。
很快1号的朋友被人贩子里一个亲戚领养了。只剩下池漪跟1号两个人,有天池漪饿的瘦骨嶙峋,挨打爬地上,1号走过来,把手里所有的馒头掰成馒头片,用井水喂给她吃。
“喂,交个朋友,怎么样?”
骷髅头是1号亲手用小刀磨出来的,项链是池漪教导人贩子儿子读书换来的钱买的,正好两枚,那是池漪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相依为命。
然而现在谢韶筠却不要它了。
池漪心下涩然,她语气里有很难过的情绪,好像要借此虚张声势要求谢韶筠去记住她们曾经那样为了彼此生死与共相依为命过。
然而当池漪重温回忆完毕,抬头时,看见谢韶筠心不在焉拿纸巾捂住嘴巴,池漪问她怎么了?
谢韶筠说,没事,就是想睡觉,一直打哈切。
她的声音藏在纸巾里发出来,人往更远的地方站了几步,直视她说:“池漪,我们,不要这样了。”
“我受不了你的喋喋不休,你同样受不了我生活散漫,跟你在一起,会令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无用的人,无论生活还是事业上,好像都一无是处。”
谢韶筠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有些吃力,她喘了口气。
给这段关系彻底画上句号:“最迟下周,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好不好?”
池漪张了张嘴,斩钉截铁答:“不好。”
下意识伸手阻拦谢韶筠动辄情绪化的离开,手被谢韶筠不留情面打落。
这个力道与上回不同,她把池漪打疼了,池漪便收回了手,目不转睛盯着谢韶筠背影,大声喊:“谢韶筠。”
谢韶筠这一回连停顿都没有,她是真的不要池漪了。
一丝留恋也无。
走出安全通道门口,没有回头,只有一句话给她。
“对不起,池漪。”谢韶筠说:“可以麻烦你帮我把无菌垫送到病房吗?不可以也没关系,垃圾就应该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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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012
癌症晚期,所有症状都很明显,之前没有,是因为谢韶筠的癌症是几天前身体空降的。
她甚至没有疾病适应期,冷不丁感到骨头很冷,呕吐欲强烈,捂住嘴巴的纸巾沾染上鲜红的血液。
走到医院卫生间,盥洗室前一整排的镜子里倒影出来的她,状态实在不好。
谢韶筠想,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出现在病房,为达美分担谢教授夫妻的叱责。
心有余力不足,她不会为难自己。
走出妇产科病区,谢韶筠给达美去了个电话问情况。
电话那头,达美心情还是很糟糕,不过她已经没有自残余力了,因为谢光旗打算为简晴做伤情鉴定,等待结果出来后决定起诉黄昏工作室。后续一系列民事调查都会找上她。
达美勉力笑着让谢韶筠别担心。
谢韶筠叹气:“能行吗,有困难回头我去跟他讲。”
“别。”达美对谢韶筠说:“这事你别沾。从头到尾跟你毫无瓜葛。你爸甚至不知道你和我是同事,也不知道你在现场。所以你就当今天这件事不存在,也没有见过简晴,知道吗?”
达美以前不太理解为什么谢韶筠每一次纹身展获奖,她的家人席位永远为空,喝醉酒不是父母,而是池漪代替过来接人。
但刚才在病房里总算明白过来。
三分钟前,简晴病房内。
冯念慈取下脖颈丝巾,给简晴戴上,然后握住她的手,絮叨问简晴想喝什么汤,疼不疼?孩子没有了是没有母子缘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缘分……等等诸如关心包容的慈母叮嘱。
谢光旗虽然一言不发,他却背着手忙前忙后的找人托关系,咨询怎样才能让害简晴流产的黄昏工作室受到惩罚,时不时看向达美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
这还不算完,一分钟后池漪敲开病房门。
谢教授第一句话是:“怎么只有你过来,谢韶筠呢?小晴流产住院,她有脸不过来看看??”
达美在心底纳罕:我的天呐,究竟谢韶筠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些年,谢韶筠很少会提家里,姐妹许多年,达美一次都没有见过谢父谢母,无论谢韶筠在纹身展获得至高荣誉奖,还是谢韶筠酒吧喝醉时,她的父母从未出现过。
达美只以为她跟父母关系不好,但眼下看,两位教授是把心脏长偏了。
幸好谢教授夫妻来的时候,谢韶筠不在场,要是双方碰见了,回头知道达美跟谢韶筠是合伙人,又不知道是什么情状。
达美自始至终没有提谢韶筠,不知道怎么回事,简晴也没有提谢韶筠来过的事情,甚至谢教授问池漪谢韶筠在哪里时,池漪给院长打了通电话,交代下去把简晴换到VIP病房。
电话挂断,低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夹,一边说:“她在忙。”
话落,池漪把一包无菌垫放到床上,便离开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提谢韶筠也在医院的事情,达美觉得既然如此,这件事最好不要再提起来了。她自己犯的错误,没必要牵连姐妹和偏心眼的父母对上。
“咱们刺青工作室经营这些年,业界地位不能托大了讲第一 ,也能排上第二。我手里这些年积累下来不少人脉,行政处罚赔钱,这事我认,简晴要多少我给多少。但关停工作室你爸倒没那个能耐。”
达美说自己能解决,谢韶筠就没有多问。
扶着墙吐了几口血,状态实在不好,几句话的功夫挂断电话,抄手去隔壁病区找那位肿瘤科主任。
*
伤筋动骨都要休息一百天,谢韶筠这种更需要休息,吐血加头晕,从医院开了止痛片,回家痛痛快睡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勉强恢复元气,就去工作室上班了。
谢韶筠走进来,前台小崔放下游戏机,阴阳怪气说:“吆,您来拉。”
“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不怕我扣你工资。”谢韶筠抽走她手里俄罗斯方块,啧一声。
“扣就扣呗,反正都进了你和达美姐腰包,一家人,谈钱伤感情。”
小崔没脸没皮笑嘻嘻凑过来,叫谢韶筠一时无言。
前天预约的有好几个客户正在外边排队,谢韶筠撸起袖子,叫最前面的那位进来,抬脚准备去自己纹身室。
结果小崔眼尖,盯着她细瘦的手臂。
惊疑不定叫了一声:“筠姐,至于吗,你又不胖,看把这胳膊瘦的跟枯枝似的。”
谢韶筠打掉她的手,眼皮都没抬一个说:“瞎扯淡,这叫营养不良,懂?既然看见了,还不赶紧买早餐去。”
小崔哀嚎一声,跑得比谁都快,说给谢韶筠买牛肉面,牛肉多放点,可以增肌。
谢韶筠:……
*
下午三点,谢光旗打电话叫谢韶筠回家吃饭。
助手帮忙举着电话,话筒帖耳朵有些痒,谢韶筠对谢光旗说:“回什么家,我正忙着。”
电话线那边,谢光旗压着火气没骂她:“怎么?爸妈叫你回家吃顿饭,现在都要三催四请?”
谢韶筠咂了咂嘴,怼他:“您这哪是正常吃饭,鸿门宴呐,以为我不知道。叫我回去是假,指不定找好由头打我。”
电话线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谢光旗安静了好一会儿,语气变得委屈了一些说:“没有想打你,我和你妈在你心底究竟是怎样不讲道理的人?你最近又没有犯错误。”
话到这里,谢韶筠后知后觉发现谢光旗竟然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简晴流产那天谢韶筠也在场的事情。
否则谢光旗不可能这个语气。
她还在惊讶,另一边,谢光旗放软了语气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忘了?”
这话没法接,更没有理由拒绝,谢韶筠只好应下来。
*
达美一整天都没来工作室。
前几天翘班,谢韶筠落下很多活,忙起来便忘了打电话问达美,谢光旗投诉的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
谢家习惯,家里成员过生日所有人都会聚在一块,吃顿饭。
谢韶筠站在门口,开门的是简晴。
“出院了?”谢韶筠上下打量一眼,除嘴皮有些泛白,简晴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你都不来看我,我只好出院。”
没给谢韶筠怼她的机会,简晴又说:“我爸以前在碧湖湾留了一套房子,但阿姨不放心我小产期一个人住,非要叫我来家里住两天。”
谢韶筠嗯声:“不用跟我解释这个,你想住住呗。”
简晴弯着唇瓣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直勾勾盯着谢韶筠笑,黏糊糊的目光一直盯着,谢韶筠烦死她了。
见她挡在门口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谢韶筠不耐烦问:“还有事?”
简晴嗯声,从兜里掏出一枚项链,细指缠绕,95k银项链自她手心漏下来,底下坠着一个手工做的骷髅头。
谢韶筠垂睫,听见简晴说:“还你,上回你把它落到产房了。”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刚好物归原主。”谢韶筠没接,也没有看见简晴惊讶的表情。
没给好脸把她往旁边一推:“别挡我道,让开!”
*
谢光旗在客厅喂鱼,大老远听见谢韶筠没个好脸对简晴说话,于是把她叫过来。
“今天你生日,想吃什么叫你妈做。”
谢韶筠嘴欠的看着他的宝贝浴缸说:“想吃鱼。”
谢光旗忍住没打她,投喂的鱼食因为手抖撒多了一些。
“小池呢?”谢光旗问。
“她不来。”
“在出差?”谢光旗说:“年轻人有事业心应该,你要多体谅。”
谢韶筠没有应,思索着要不要把离婚的事情跟谢光旗透个底,免得他动辄为简晴一点破事麻烦人家。
但转念一想,池漪为简晴的事情奔波,不就等于是给她们制造机会相处嘛,想到这里,谢韶筠垂着眼皮,拿了一杯没滋没味的牛奶,默默的喝了起来。
“你以前嚷嚷死都不喝牛奶,说没滋味。”
这不是快死了吗?谢韶筠想。
谢光旗不知是人老了话特别多,还是在为刚才谢韶筠刺他的两句话找补。
谢韶筠听不下去了,端着牛奶杯,走过去,拍了拍谢光旗的肩膀:“老谢,我最近长身体,要补钙。”
谢光旗:……
他嘴巴都忍秃噜了,要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小混蛋,但最后看见下巴都尖了的谢韶筠,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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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冯晓庆下厨,简晴在旁边打下手。
煮的是家常菜,照顾到四个人都爱吃的口味。
谢韶筠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菜做好了。她去餐厅坐着,也没有任何端菜摆碗筷的眼力见。
谢光旗看得直皱眉,从旁边酒柜拿出两瓶酒,几人落座后,谢光旗叫谢韶筠陪他喝两杯。
谢韶筠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想也没想拒绝,谢光旗脾气便上来了,执意叫她喝。
谢韶筠打了声哈切,忍住不适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您想喝,叫简晴陪您。”
简晴刚流产三天,虚弱期还没过,这话落在谢光旗耳里带了刺。
“谢韶筠。”谢光旗黑了脸,把碗碟重重放下来:“你究竟什么意思?看看别家女儿,乖巧听话,孝顺知耻。你妈给你做了一大桌菜,不是叫你过来对我们撒气。”
“女儿生日是你母亲受难日,你心底有没有一点感恩,一回家就给我们摆脸色。要你跟我喝酒委屈你了?平时在酒吧里,跟别人能喝,跟你父亲就不能,记仇记到家里人身上,我们白养你了。”
谢光旗把话说的很重,他对外大部分时间都很儒雅,高知分子连坐姿都是教科书级的端正,但同时也会把这种骨子里的端正要求到家里每一个人身上。
而谢韶筠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异类。
“老谢!”冯晓庆从厨房出来,拦住谢光旗胳膊,以眼神示意他说话过了。
简晴主动跟着站起来:“叔叔,我陪您喝行吗?”
四周太吵了,耳朵出现了重音。
谢韶筠变得难以集中精力,后续的饭她其实很不想吃,也吃不下去。
撑着桌面站起身,谢韶筠垂眼与谢光旗目光对视上:“简晴都主动要求陪您喝,您还嘚嘚什么?喝酒要跟关系好的人喝才有劲儿。您扪心自问,我和简晴,谁跟您关系更好一些。”
谢韶筠齐说的是实话,谢光旗面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姹紫嫣红,语无伦次说:“你!!她怎么陪,她一个小产的女孩子……”
“哦,小产又不是绝症?”谢韶筠陡然掀开眼皮,慢悠悠说:“她是女孩子…”
与谢光旗目光对上,她轻声问:“我不是啊?”
餐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谢光旗被谢韶筠这一眼,定在原地。
他好像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冯晓庆拉住谢光旗,制止他再说言辞激烈伤人的话:“少说两句,女儿好不容易回家吃饭,你要喝酒自己喝去。”
“吃饭,吃饭。”冯晓庆挤着笑冲谢韶筠使眼色,叫她别搭理老谢。
两人继续对峙,伤父女感情,冯晓庆转移话题。
把谢韶筠小时候爱吃的菜往她面前推:“筠筠,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麻辣肉片,快尝尝。小晴给你姐夹菜。”
一筷浸泡入辣椒油里的五花肉落入谢韶筠手边的碗里,简晴把碗往她面前推了一下:“姐姐,吃饭。”
那碗洁白的米饭被辣油浸泡的肉片迅速浇淋染上鲜红油脂,谢韶筠垂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推开简晴胳膊,往厕所里冲。
*
十分钟后,谢韶筠没有出来。
简晴站在门口问她情况,谢韶筠用后背抵住卫生间门,上锁,随后哑着嗓音骂她:“多管闲事。”
二十分钟后,饭菜快凉了。
冯晓庆曲指敲了敲卫生间门,催她快一点。
谢韶筠嗓音更沙哑了,她说:“妈,我便秘,今晚没什么胃口,不然你们先吃。”
冯晓庆站在门口,沉默了好几秒,没有再催了。
“妈做的饭菜不好吃啊。”
“怎么会?”谢韶筠摁了马桶开关,混合着冲水声,她说:“那您给我留两个饺子,好不好。”
冯晓庆说:“好,别蹲太久,会生痔疮。”
言毕见谢韶筠没吭声,她又压低音量说:“筠筠,我叫小晴先吃饭,用完饭回头她去楼上,你出来妈再给你热。啊?别生你爸气——”
谢韶筠哪还有生气的余力,她都快死了,常言道,死者为大,本着活一天少一天,不想做的不做,不该吃的不吃,这能是生气吗?
冯晓庆在卫生间外面发了会儿呆,她不知道谢韶筠在卫生间吐血,只以为她是为父母偏心闹脾气。
在冯念慈眼底,谢韶筠从小心眼就不大,不待见简晴,两个孩子相处并不融洽。
造成一切的原因跟他们教育的方式有关。
谢韶筠根本不像两夫妻养出来的孩子,她个性鲜明品行顽劣,永远同一群不成器的人混在一起。
两位教授曾经花费巨量的时间仍管教不好她,再加上工作忙,压力大,七大姑八大姨见面总是说,你们这么优秀怎么生出这样嗯一个女儿女儿,便把所有埋怨悉数撒在谢韶筠身上。
谢韶筠六岁时,川大发生了一场火灾。谢教授被消防员简队长救出火海。
取而代之简队长因救人殉职,后来谢光旗便把简晴带回家跟着谢韶筠一起教养。
原本意图为报恩,也想让简晴跟性格乖张的女儿互相陪伴长大,结果从那天以后,谢韶筠叛逆反而变本加厉。
六岁那年,谢韶筠把五岁的简晴带到公园,然后她独自回来了,那是谢光旗第一次打谢韶筠。
结果挨打后,负气的谢韶筠离家出走,后面,谢韶筠也丢了。
从此两个孩子消失了整整一年。
孩子重新找回来后,谢光旗和冯念慈有很长一段时间反省过,只是反省没有用,骨子里带来的认知很难接受优秀基因的他们生出来的孩子顽劣平庸,反而是收养的简晴长成了他们认知以内女儿的样子。
偏见日积月累,后来谢韶筠长大了,日常交流都变得困难。
冯晓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只当谢韶筠今晚所有气人的反应,都是因为把简晴留在家里吃饭。
于是折衷打算干脆让两人避免在餐桌上遇见。
冯念慈返回餐厅,堆着笑叫简晴先吃。
谢光旗粗眉并拢,重重冲楼上哼出声:“惯得。”
不过除了这一句,他没再发脾气,弯腰夹了一块红烧鱼块丢到简晴碗里。
在两位教授的注视下,简晴一口口将米饭喂入嘴巴里。
她没有问谢光旗夫妻为什么不动筷,也没有问明明看起来很生气的两位教授,却不在她面前说谢韶筠任何一句不对。
所有人都认为简晴轻而易举取代谢韶筠获得谢教授夫妻所有的爱,但其实并非如此,寄人篱下的违和感,自己最清楚,她从未被接纳过。
就比如现在,她不能说出,自己也想跟着他们一起等谢韶筠从卫生间出来,坐到谢韶筠身边,然后听谢韶筠趾高气扬骂人。
简晴可以偷摸给她夹菜,然后被谢韶筠一无所觉喂入嘴巴里。
可是那样的画面,被夫妻两人的偏心给毁了。
思索间,连衣裙内骷髅头项链滑下来,简晴弯腰将之捡起,放在手心看了好几眼,复杂的笑了笑。
片刻后,碗里米饭见底,简晴抬头,像是随口一问,对冯晓庆说:“妈,我姐六岁那年失忆,后来有记起来什么吗?”
冯晓庆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六岁不记事正常,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对她之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简晴乖巧地笑了笑:“哦,我就问问,担心姐姐会被这段间接性失忆影响到。”
*
客厅挂着两幅当代大家的名画,谢韶筠从卫生间出来,随意瞄了一眼,发现谢光旗又败家了,因为墙面最新添置的一幅“葬花吟”画作,谢韶筠以前从未在家里看过,画家的署名也很有意思,叫:谢好运。
她开玩笑问系统:【统统,这老奶奶画风怎么同我腿上的鸢尾花有些像。】
系统语气沉默了三秒,随后语带嘲讽啧一声:【怎么看出来她是老奶奶?不错,叫得好。】
谢韶筠:【我叫老了?】
【当然不是,以后亲亲,尽情这样称呼她。】系统说:【虽然她昏迷前才二十四岁。】
【没死啊?】谢韶筠一刹那有些惊讶,入得了谢光旗眼的画作,竟然是一位昏迷的青年素描画家。
系统说;【嗯呐。】
它仿佛跟人很熟络一样,语气牛逼哄哄道:【其实画勉强能看,谦虚点,别夸,小年轻最忌讳自吹自擂。】
自吹自擂压根不能用在这种语境里?
谢韶筠没那个爱心纠正系统用词不当,懒洋洋怼它【勉强?你懂行吗?】
言外之意,机器懂个屁的画。
【你懂你懂,可你有当画家吗?你毕业后,只能沦落到给人纹身呢?谢老师。】
谢韶筠一时语塞,她第一个快穿位面扮演的恶毒女配职业就是纹身师学徒,由于她画图,色彩把控天赋高,谢韶筠问过系统,她以前是干什么的,结果系统说她现在做的事情属于专业对口。
所以拥有纹身天赋可耻吗?
谢韶筠怼它:【职业不分贵贱,这幅画画风跟我的,其实也不相上下。】
【啊对对对对。】系统敷衍说:【那就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成为谢好运。】
谢韶筠露出死亡微笑:【叫你失望了,没有好运。我得英勇赴死。】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脏话系统的痛点,它忽然安静下来,口是心非骂谢韶筠:【笑个姬霸!傻X】
由于脏话太密,谢韶筠没打算动手举报,脏话系统自己便被主系统检测涉语言暴力,扣除积分若干,禁言半小时。
谢韶筠在心底给它点了根蜡:【叫你嘴贱。】
*
餐厅已经没人了。
简晴住院被狗仔拍到,她吃完饭急匆匆回房跟艺人团队开会。
谢光旗原本与冯念慈在餐厅等谢韶筠吃饭,结果片刻后,谢光旗委托诉讼黄昏工作室的代理律师上门了,他坐下来跟谢光旗商谈,明天诉讼程序可能会面临的几种可能性。
"对方接受我们所有索赔要求。"
冯念慈上了热茶,律师接到手边,没有喝 。
拿出一份文件递交给谢光旗,言语里隐有劝接受私下和解的意思。
“我们查到,黄昏工作室另一名合伙人,是业内知名刺青师 ,其知名度等同于您前不久在慈善晚宴购入手的那幅画的画家,少年成名,且她本人在业界威望极高,ins纹身图每一张都有百万点赞量,关停工作室看起来并不现实。”
谢光旗对纹身职业深恶痛绝,原因不仅仅是简晴流产,还有根深蒂固的偏见,因为谢韶筠知名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而是被社会人士带入纹身师行列。
在他印象里,那些人罪无可恕。
无论律师怎么劝,谢光旗的态度都十分强硬:“民事诉讼走不通,可以报警,活生生的胚胎被对方工作室毁皮造成死亡,这件事情我们不接受赔偿,对方工作室必须付出代价。”
律师犹豫了一下,放下茶杯,欲言又止说:“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们查到这位合伙人姓谢,全名谢韶筠,与您是直系亲属关系,这样您还报警吗?”
*
谢光旗把律师送到门口,铁青着一张脸返回客厅,谢韶筠才从楼上下来,她面色仍显出病态的苍白。
小狗眼耷拉着,比谁都更像病人。
然而客厅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气氛十分凝重。
谢光旗支走老妻,叫冯念慈去简晴房间看看,随后把谢韶筠单独叫到书房。
书房门上好锁,谢光旗回头,眼角眉梢怒意直观的扑向谢韶筠。
他气极了,一句话都没有开口问,拿起书架上落灰的藤条直接往谢韶筠身上抽,他问谢韶筠认不认错,如果不是她故意把简晴带到纹身室,怎么会害简晴流产。
说来神奇,谢光旗这样不问缘由破口大骂,动辄家法,谢韶筠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应迅速避开谢光旗扬手落下的鞭子,暴力倒是一点没挨到谢韶筠身上。
只是藤鞭把桌上茶杯扫落,水渍溅到新买的LV背包上,叫谢韶筠很不舒服,这个背包十三万呢,限量版。
价值是谢光旗半年工资,也不知道叫他赔钱会不会把这个人直接气晕厥过去。
思索间,谢光旗打累了。
“你有良心吗,简晴即便不是你亲妹妹,四年前因为跟你在一起,她被打成肾破裂,谢韶筠,她已经为你丢了一颗肾脏了,你还要嫉妒到什么时候?”
“为我?”谢光旗的话令谢韶筠啼笑皆非,她掀开倦怠的眼皮,径直看入暴怒的谢光旗眼底,手陡然抬起,攥住他的鞭子,用力往地上一掼。
反唇相讥说:“自作自受怎么成了“为我”,她平时装装样子你们就信。我说实话,反而没人信了。而且只是没有一颗肾脏,流产而已,又不会去死。您现在动手却能立即把我打死!”
谢光旗气的青筋暴出,用手指着谢韶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简直恶毒成性。”
“随你怎么想。”谢韶筠说。
鞭子啪的一声落在谢韶筠脚边,谢光旗扶住书桌,喘了好几口气。
他停止破口大骂,跌回转椅上,盯着碎掉的水杯,以及浮沉的茶叶,言辞激烈道:“你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
外面气温寒凉,谢韶筠把沾血的纸巾全部点燃,烧成灰烬,也没能取到一丁半点的温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的,谢韶筠搓着手臂,慢悠悠走出谢家别墅。
这么晚了,的士不好叫。
谢韶筠给达美打电话,叫她来接自己。
路灯将她的背影拉出变形的长度,谢韶筠站在路灯下,问系统:“怎么样,恶毒女配扮演的成功吗?”
系统这回没有说“笑个姬霸”了,声音压抑说:“你别这样。”
“心疼我啊。”
系统先是嗯了声,随后似乎觉得娇气丢人,语气一转,暴躁骂她:“你这个大傻X,当初为什么要崩人设,当个NPC完成角色扮演任务不好吗?”
谢韶筠歪头想了想,竟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统统,这是我经历的第十个角色扮演任务。那么多扮演的恶毒女配里,各种性格都有,可能你们机器无法带入人的情绪,连续不断去扮演别人,沉浸式输出情绪。叫我都要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了。直到遇见池漪…”
池漪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不会过问谢韶筠性格是否恶劣,无论谢韶筠听不听得进去劝,无论谢家父母怎样形容谢韶筠是个不求上进的人。
池漪都没有放弃过,她会像只蜜蜂一样在谢韶筠耳边讨人厌的告诉她。
“你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是和我一样优秀耀眼的人。”
即使池漪对谢韶筠的句式永远是:“你应该”、“你会。”讨人厌给谢韶筠纠错。
看似谢韶筠在纵容池漪崩人设,其实她也在纵容自己。
脑海里恶劣的声音跟池漪那些管教合为一体。
一点点蚕食谢韶筠的思维,诱惑她:“谢韶筠,你做自己吧。”
这是唯一一个位面,谢韶筠活成的不是别人,是她本人。
她随性自由,保留初心,披着恶毒女配的壳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活的坦坦荡荡,敢爱敢恨。
她会去全国各地去旅游,遵从本心结交想结交的朋友,活的自由洒脱。
“所以造成这个局面我一点不后悔。”
系统沉默了好久,才问:“那你还会跟池漪和好吗?”
“不了吧。”谢韶筠答:“各自安好。”
闻言系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像更生气了,骂骂咧咧:“你这大傻X。”
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直到几分钟后,系统骂累了,转而骂池漪:“那也是个大傻X,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大傻X。”
谢韶筠觉得系统还挺可爱,就提醒它:“别骂了,待会又要被扣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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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半个小时后,达美把车停在路口,车灯打着双闪。
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来谢家。
谢韶筠回头多看了两眼隐没于黑暗里的建筑。
小两层的洋房,自带小院,几年前为美观,谢光旗请装修公司安装了一扇仿古铁艺大门。
从外往里看很气派,唯一不和谐的是茂密的藤蔓将美观的墙壁完全遮住了,夏天遮阴冬天便显潮湿,谢韶筠很久以前栽种的它,本来早该被拔掉了,却不知缘由一直留到现在。
眼下藤蔓的枝叶有枯萎的意调,七零八落,枯藤伸展出墙壁的那一端悬挂几根无人采摘的丝瓜,病殃殃的,部分烂掉了。
谢韶筠驻足看了好久,发现自己有些像这些烂丝瓜。
比喻在脑袋里成型后就此打住,前头达美探头催她上车。
“小谢!”
谢韶筠应了声,走到路灯前头,经路过人行道,车停在公路缺口,她走过去,拉开车门,没有再回头了。
坐进车里,谢韶筠情绪平复下来。
她用如常的语气问达美:“诉讼的事情,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达美抓了抓头发,眼神躲闪:“什么啊。”
谢韶筠没吭声,只用眼睛看她。
眉眼间神色仿佛在说,她什么都知道。
其实谢光旗既然决定走诉讼程序,谢韶筠的身份便不可能不被知道。
再加上这么晚了,谢韶筠站在自家门口,有什么好想不到的呢?
达美被谢韶筠看不出情绪的视线盯的垂下头,张了张嘴,心下涩然,她没有问“你没事吧”、“你爸打你了吗?”
成年人世界里,讲分寸,以往很多这种时刻,达美过来谢家接谢韶筠,谢韶筠从来不会在达美面前说任何一句家里人诸如恶劣的坏话。
达美时常想,这大概就是教养。
车里有烟味,打开车窗,达美企图转移话题,她问谢韶筠冷不冷。
“不冷”
“喝酒吗?”达美从后视镜里看谢韶筠,坦白道:“其实是我想喝一些。”
达美向谢韶筠坦诚,简晴流产给她造成了很浓重的阴影,她一直很愧疚。
说着说着,头颅低下来,隐藏在驾驶座半明半暗的灯光里,衬出达美这个年龄独有的颓靡。
谢韶筠不能喝酒,所以没吭声。
脸贴冰凉车窗看窗外,外面在下雨,车灯开着,鹅黄色的光晕里,细雨如针般把视野分成模糊的颗粒点状。
这让谢韶筠想到流泪时视物所见的外景,两种境况竟完美重合。
怎么感觉她仿佛很伤心似的,谢韶筠百无聊赖笑了笑,抽回视线,对达美说:“我只能喝少少的一点。”
“最后一次。”她强调。
达美转动方向盘,心情好了一点说:“好嘞。”
*
两人没有去酒吧,环境过分嘈杂的地方,会叫谢韶筠头疼。
她们在路边摊随便得一家烧烤店停下来,今晚下雨,商家自门店前的露天场地里支起大棚,摆几桌零散小圆桌。
不比达美常出入的酒吧会所,一切都很简陋。
谢韶筠在达美车里寻了件毛毯,搭腿上。
达美笑她:“认识这么久,头回见你注意保暖。”
“那是。”谢韶筠眼皮都没有抬一个的说:“身体是自己的。”
达美歪过头,一脸你没救的表情说:“池漪给你灌输的道理吧?能不能拜托照顾一下单身狗心情好不好,你老婆的那些养生之道,回家床上好好说。”
谢韶筠歪头,很奇怪睨一眼达美,她很想告诉她,不是池漪的要求,是她自己想这么做。
但达美已经不提这茬了,她接过菜单,报复性消费点了两个女人根本吃不完的烧烤,最后把菜单归还老板,豪气告诉对方,另外加两瓶知名红酒。
老板为难摇头,路边小摊没有达美所说的拉菲、巴贝拉诸如此类。
“五粮液有吗?”
老板摇头:“没有。”
“茅台呢?”
“那你们有什么?”达美问。
老板冲对面桌成箱的啤酒努努嘴。
达美:……
谢韶筠是在这个时候,认出对面桌还有熟人。
那是前几天,被池漪辞退的助理。
助理明显喝高了,他将啤酒瓶对嘴吹完,摇摇晃晃站起身,随后招呼同伴:“喝!”
“悠着点,继续喝今晚你回去我可不背你回宿舍。”有人说。
“海米科技对员工待遇全球出名的好,员工宿舍电梯房两室一厅配置,咱们小贾如今给海米科技老板当助理,哪里像咱们住老城区,还要你背个屁……”
朋友羡慕的恭维的话没有完全说完,小贾已经忍不住变了脸色,他把手里啤酒瓶往地上猛地一掷。
玻璃瓶碎开,发出很大的声音。
大家都愣住了。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冲旁边同伴频繁使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了。
“咋?”
达美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咦一声,挨坐到谢韶筠身边问:“海米科技好像是……”
谢韶筠抿着了口温茶,给了她肯定答复:“池漪的公司。”
达美咋舌:“他……”
“工作第三天被池漪辞退了。”谢韶筠语气平平,想起那晚,她问池漪,自己会不会如同这位助理一个待遇。
池漪回答的是,她是不同的。
谢韶筠其实不太清楚这个不同代表什么,以前吵架的时候,很想开口问一句,这个不同代表的是池漪幼年时念念不忘的1号呢,还是仅仅因为她是她自己。
现在不想知道了。
因为就好比谢韶筠不要池漪一样,医院过去三天,池漪对待她的态度与辞退助理的态度并无多少不同。
沉溺其中的感情再走出来,是很花费时间的。
好在谢韶筠是没有希望的人,相比于助理被遗弃的痛苦,同样的遭遇下,她平静很多。
隔壁桌,助理眼底充斥着红血丝,他用尽了关系想呆在海米,因为待遇实在是整个南城科技公司顶尖水平。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助理开始频繁数落池漪作为老板的种种缺点,他告诉同伴,那是个怎样冷血无情的工作机器,动辄整夜通宵工作,对待下属更是零容忍严苛管理制度。
“窒息!她很优秀我承认,但她的为人处世方式……我并不能认同。”
“不会吧,还以为你有池家远方表弟这层关系,她多少会照顾你几分。”旁边人说。
“提什么原房表亲,她眼底连她父亲都没有,还能照顾我们?”
小贾嗤笑一声:“你不能把她当成正常的女人看待,不,确切说,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正常社交境遇里圆融的人类,因为正常人讲情面,留余地,她不,她对自己伴侣尚且表现出上下级关系,你指望她能为一个远方表亲破例,可别寒碜我。”
助理大着舌头冲自己的同伴诉苦。
达美凑近了谢韶筠,暧昧的冲她眨眼睛。
试探问: “我过去让他闭嘴?”
谢韶筠掀了掀眼皮,伸手拦了一下:“带情绪喝醉酒讲的话,不好听,池漪听不见便没什么。只是有句话他说错了,池漪哪一点都是女人,她脾气没有不好,也很耐心,即使发脾气时语调里有种慢条斯理条理清醒的温柔,唯一点讲话不好听。”
达美再次挤出受不了的表情,骂她:“情人眼里出西施。”
谢韶筠好几次都想纠正达美,自己十分客观在评价池漪。
如果没有跟池漪走到分手地步,以谢韶筠的性格,根本不会允许那位助理再编排池漪多余一个字,正是因为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了,谢韶筠失去立场站出来,为池漪出头了,她才说不用理会。
达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谢韶筠不由担心自己去世后,达美怎样将黄昏工作室经营下去。
太没有眼力见儿了,她叹气。
达美笑了一会儿,劲儿过去了,似乎感觉没什么好笑的,便不笑了,
夜宵上桌,成排啤酒摆上, 1000ml竖瓶灌装。
谢韶筠面前只有一只很小的玻璃杯,倒了小小一口,起初她甚至没喝。
达美喝掉好几罐后,话变得密起来。
她告诉谢韶筠自己正处于备受煎熬期,她跟谢韶筠讲秦初,谈梦想,最后回归到最痛苦内疚的上个月,因她的失误致使简晴流产事故。
谢韶筠于微黄光晕里,撑开眼,与达美内疚的目光对上,最终没忍住,对她说:“你想多了,也许自始至终并不是你的问题。”
谢韶筠很不喜欢旧事重提,或者没有预判去评价一件事对错,可达美纹身行为本身没有错误,她在为简晴纹身时问过对方有没有怀孕,简晴没有回答而已。
很难说简晴是否故意。
据谢韶筠的经验,简晴扼杀自己胚胎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谢韶筠对达美说,在谢家,凡涉及到简晴的事情,最后受到责骂的永远是我。
“我从小性格顽劣,可是没有很坏,小时候谢光旗跟冯晓庆会查明真相再问一句是不是我干的,现在不会,他们会无缘由认为犯错误的一定是我,想知道原因吗?”
达美默默给谢韶筠倒满酒,谢韶筠没注意,便抿了一口。
简晴这个人不坏,但她喜欢毁掉一切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叫人陷入永久痛苦中。
四年前,谢韶筠为参加纹身比赛,跟一个20岁的男生走得很近。
男生是谢韶筠纹身展上的模特。
那阵谢韶筠放学不再跟简晴一起,中午吃饭也时常不在学校餐厅。
三个月后纹身展结束,谢韶筠发现简晴跟那个男生恋爱了,她警告过简晴,叫她不要玩弄别人感情,男生的哥哥是道上混的。
简晴没有听,她温温柔柔注视着谢韶筠:“他滋味好不好?我也想尝尝。”
后面真就出事了,简晴与男生恋爱一月后,将人随意甩了,结果这个男生想不开自杀去世。
那一阵简晴被下了通杀令,被围堵的那一晚,是谢韶筠救的简晴。
而隔天当昏迷的谢韶筠醒来,谢光旗破口大骂谢韶筠害简晴肾脏破裂。
简晴自始至终一句解释也没有,因为手术摘去一颗肾,她便以受害人的身份拒绝交流,也拒绝解释。
于是所有人都以为是谢韶筠带简晴胡闹,招惹到坏人。
后来为补偿简晴,谢光旗把家里存款拿出来,供简晴出国读书了。
自始至终,谢韶筠都怀疑被围殴的事情是简晴设计好的。
为了摆脱社会哥的报复。
简晴不坏,但她总是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在犯下错误后,明哲保身,留下一堆烂摊子令别人为她负重前行。
这顿夜宵吃到凌晨,达美喝醉了。
谢韶筠去接账,达美用她不灵光的脑袋给自己叫了打架,末了想到没人送谢韶筠回家,于是从自己联系人里,找到从来没有动过的电话号码,把电话打过去。
电话拨通,对方没有给达美挂断的机会,几乎是立即被接起来。
“你好。”池漪说。
“池小姐,方便的话能过来接人吗。”达美说:“小谢喝了点酒。”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池漪放慢语气问:“是谢韶筠叫你打电话给我的?”
达美:“小谢结账去了。”
“哦。”池漪的语气好像很失望。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轻声问:“我跟她要离婚了,她没有告诉过你?”
达美脸色变得很差,她把电话拿远了一些,确认这个号码是池漪的而非他人。
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不来接她?”
又是五秒停顿,池漪声音放的更低了,她来来回回重复刚才的话,好像提醒的是自己而非达美:“不方便,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达美张了张嘴,四肢百骸有一股凉意灌透。想要骂池漪两句。
结果抬头发现谢韶筠不知什么时候坐回矮凳上,她并没有喝醉,撑着尖尖的下巴盯着她。
达美不想让谢韶筠听见池漪讲那样绝情的话,欲盖弥彰掐断了这通电话。
“是池漪啊?”
达美没吭声。
谢韶筠也没继续问,转过头看绵绵细雨,随后勾动唇瓣,对达美说:“有点冷了,能帮我叫辆滴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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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海米科技今年主研项目是一款6nm芯片。
以国内现存芯片工艺,攻克这项难关,等同于从无到有的进步。
几个小时前,研发部比照芯片薄度,做出的最新技术工艺资料,被告知窃取。
这相当于是一件极端恶劣的研发成果泄密事件。
池漪整半天都在紧急召开会议,研发部、宣发部、法务部……所有部门主管负责人正襟危坐,连夜商讨补救方案。
初秋深夜里的风有沁骨的冷意。
凌晨零点,会议室门打开,带来的这阵冷风把会议桌前正开会的高管们冻得纷纷打了激灵。
而坐在上首的女人纹丝不动,秋寒入体,她仍没有任何开口结束会议的意思。
门打开很快被关上,王秘抱来一沓最新调查资料进来,她走到长条会议桌上首的位置,看见池漪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看手机。
她看的很频繁,前头法务部总监口干舌燥讲述冗长的诉讼机制,换气的间隙,池漪便低头看一眼。
手边薄的像一面镜子的手机,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任何未读信息发送过来的提示。
几秒钟后,王秘把资料按顺序陈列,一一摆放在池漪最近的桌面前。
池漪先是神色如常翻看两页。
由于这沓资料是最新整理出来的应急预案,几位主管纷纷停下讨论,等待池漪下一步指示。
然而当阅读到第三页时,文件资料夹啪的一声被合上,池漪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
她抿着唇,情绪很差的站起身,面无表情修正刚才几个主管汇报方案里的缺漏,随后冲王秘说了几句话,简单把后续安排吩咐下去。
时间没有很长,一分钟左右,她揣着手机,从这间会议室离开了。
会议室里,直观经历池漪今晚恶劣到极致急躁情绪罩顶的一众高管,纷纷松下肩膀,长舒一口气。
池漪心情很糟糕,这是在坐所有人最直观的感受。
从一周前台南出差回来,池漪便成了这样,旁人在她身边,会感觉到令人退避三舍的压力。
*
池漪的办公室在科技园地标建筑海米科技六十八层顶楼,她有专属电梯直达,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分钟,池漪却频繁的看了不下十眼的手机。
谢韶筠的朋友没有再继续拨电话过来骚扰她。
池漪想,这一点上,谢韶筠的朋友与谢韶筠一样,没有持之以恒做完一件事情的恒心。
手搭办公桌,点了点,池漪没有去看王秘呈上来的预案。
她有些走神,把细鼻梁架着的眼镜取下来,手机搁在手边的位置,池漪不由再次看了眼。
谢韶筠的消息仍旧一无所获,池漪并不怎么想去管她。
谢韶筠随便离婚的态度令池漪很伤心,起初只以为是谢韶筠单方面情绪化使然,认为谢韶筠会为此感到后悔。
但后面池漪发现谢韶筠好像并没有开玩笑,言语里充斥着对这段关系疲惫,这令池漪由伤心到无奈。
她问王秘,自己是会令伴侣感到疲惫的人吗?
王秘回答:“当然不是”
但看对方神色证明在说谎。
一个人的性格很小就养成了,很难改变。池漪叫谢韶筠不舒服了,尽管心底很难过,但池漪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了。
这段婚姻关系里,谢韶筠已经三令五申表示疲惫,再怎样坚持都是无用的,不如理智一点,退出安全距离,让对方开心一些。
池漪是这样想的,她总有很多摆脱感情的办法,每天有阅读不完的文件,谈不完的项目,以及餐桌上不停的觥筹交错,她并不需要太多休息时间,大脑无时无刻都可以沉浸式工作,从而挤占谢韶筠要求离婚带来的割裂感。
但事实是,她自以为游刃有余的境况并没有出现。
失眠、走神、偶尔竟然还产生过憎恨的极端情绪。
昨天打开冰箱,池漪看见谢韶筠买来的酸奶,想都没想报复性把它们丢到了垃圾桶,但后面她又翻找垃圾桶把它们捡起来了。
想着是否把这盒酸奶还给谢韶筠,毕竟它快过期了。
作为出色的企业家,当晚池漪并没有去找谢韶筠,而是选在谢韶筠生日的今天,一大早给司机打了电话。
她还带了蛋糕过去。
蛋糕是池漪在北城定的,提前半个月派人找到糕点师顶置了款式口味,今早空运送到家门口,池漪抱着即将过期的酸奶与蛋糕坐进车里。
结果原本上翘的嘴角,在司机问谢韶筠家庭住址那一刻,压下去了。
池漪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谢韶筠目前住在哪里。
*
文件最终被翻开,她选择尝试转移注意力,结果蝌蚪一样的数据和建模出现在眼前时,池漪脑海里数据链压根无法成形。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自己不专心,造成自己分神的根源追根究底是谢韶筠朋友无始无终的骚扰电话对她的无理取闹。
池漪把手机拿起来,想了想,这位朋友把电话发给她好像并没有错,她跟谢韶筠现在没有办离婚证,便仍算法律层面的妻妻关系。
老婆喝醉了,朋友打电话通知她的行为,合乎情理。
而池漪不去接,才显得没有礼貌。
池漪告诉自己,她不是主动争取什么,而是谢韶筠喝醉了,很可怜。
更退一步说,谢韶筠今晚醉酒或许是因为后悔分手了,池漪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这样想着,池漪拨通了谢韶筠的电话。
第一遍时,无人接通。
第二遍……
……
池漪播了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最终这通电话被接起来。
“你好。”电话线里传来十分软绵娇气的女声,但不是谢韶筠的。
池漪愣了一下,拿开屏幕,垂眸确认拨通的是谢韶筠的手机号,开口问:“请问这是谢韶筠的手机吗?”
简晴说:“是我姐的。我是简晴,您是哪位……”
谢韶筠手机号上有池漪电话号备注,简晴不可能没看见,她这话故意问的。
“池漪。”
“啊,池姐晚上好。”简晴明知故问说:“你刚刚出差回来吗?”
“出差?”
“今天我姐生日,爸妈问你为什么不过来,我姐不叫他们打扰你,说你出差了。”
池漪没反驳,也没有为谢韶筠的谎话拆台,帮着遮掩了下,淡淡应:“嗯。”
“筠筠今晚不在,刚才爸打她了,手机掉在家里。”简晴故意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谢韶筠喝酒之前的情况,用词可堪亲昵,似乎想借此试探池漪跟谢韶筠之间的婚姻关系,然而这一套对池漪无用,自始至终她都并不接话。
于是简晴只好话锋一转,开口问:“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过来是为帮筠筠拿手机吗?”
池漪想了想,从善如流扯谎说:“她睡着了,你把手机交给我吧。”
*
凌晨两点,池漪的车开到谢宅对面的路边。
简晴等在外边,走过来敲开车窗,池漪吩咐司机下车,给简晴拉开车门。
车内灯光如昼,池漪合上一份文件,打量了眼简晴。
她穿了一件棉花糖卡通拖鞋睡衣出来的,露着锁骨和小腿,很随意,头发软软搭在肩上。
似乎很爱笑,笑容挂在唇角,软乎乎喊了声:“池漪姐。”
随后欲言又止看向房车里外人“司机”:“我想跟你谈谈我姐的事情,有其他人在这儿,方便说话吗?”
言外之意,要不要叫司机下车。
池漪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我们两个人待在一块才应该叫不方便。”
简晴被她不轻不重的一眼看的表情稍僵,不过很快又笑起来。
手机揣在简晴睡衣兜里,她并没有拿出来,坐在池漪对面的车位上,像是随口一问说:“池姐跟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池漪语气如常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
“我姐对我有情绪,不愿意跟我聊这些。”
简晴仿佛不是为换手机来,而是寻人诉苦一般,苦着脸说:“你们结婚我都不知道,因为筠筠对我有想法,再加上谢父谢母偏爱我。几年前担心筠筠会产生更大的情绪,所以我想先离开一阵,自力更生,等我长大后,大家思想成熟后,可能相处会自然一些。”
“结果她遇见了你。”
简晴说话很没有条理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池漪听了前两句,发现这些话里没有她想听的内容,比如谢韶筠为什么今晚会挨打,再比如谢韶筠有没有后悔做出离婚决定,然而这些都没有听见。
其余的无用话题池漪并不想了解,索性便把刚才没有看完的文件夹翻开,顺便给其中一个报表纠了好几处错。
直到简晴抬头,待看清楚池漪在做什么后,笑容久久凝在唇角,大约池漪这人实在是有种令白莲花都会生气的本事,简晴有些破功,情绪不经头脑,恶劣问:“池姐,你不喜欢我姐吧。”
池漪手肘撑在左侧的车窗上,推开笔电,晃眼的荧频光幕,薄薄一层晕在她黑亮的眼底,宝石一样幽深。
池漪张合着柔软的唇瓣,对简晴说:“要给你配一副眼镜吗?周围有很多人喜欢谢韶筠,可是谢韶筠选择了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她。”
简晴眯着眼,嗫喏了下唇瓣,准备好的质问陡然问不下去了,她其实想问,你要是喜欢,她过生日为什么你不出现。
但这些质疑在池漪理所应当的语气里并没有立场,问出去毫无讲话水准,显拙劣。
收敛住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情绪,简晴只当池漪没看不出来她对谢韶筠抱有的隐秘而疯狂的占有欲。
乖巧的把手机递还到池漪手边,冲她笑的很甜很软的说:“我只是担心姐姐结婚后过的不好,听你亲口说爱她,我就放心了。”
池漪接过谢韶筠手机,示意简晴可以离开了。
结果简晴走了没两步,池漪又把简晴叫住,目不转睛盯着简晴脖颈骷髅头项链,皱眉说:“项链也给我吧,我不喜欢别人戴她的东西。”
“啊?你说这是我姐的?”简晴把项链拿起来,一错不错盯着池漪的眼睛,没有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看了一会儿,心下有了判定,随后面不改色对池漪说:“你可能误会了,项链是我的。”
池漪愣在原地:“什么?”
“我说这枚项链是幼年玩伴赠予我很珍贵的礼物。”
简晴这样说,她看见池漪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无辜问了句:“有问题吗。”
旁边的水杯被打翻,滚烫热水从指缝滑落,池漪像是不知疼般,目光径直看入简晴眼底。
随后从上到下,再从脚到头打量了她一遍,这个过程维持了足足两秒,池漪声音沙哑说:“送你项链的幼年玩伴叫什么名字”
“小池!”
*
谢韶筠睡得很晚,隔天醒来,日上三竿,周围空气都是解压的,她沐浴在晨光暖洋洋的温度里,头脑空白的赖了一会儿床。
随后理智回笼,肢体动作先于理智坐端正,等待挨训,片刻后,待看清楚四周环境,谢韶筠扯动唇瓣,自己抱着棉被笑了好一会。
跟池漪在一起呆久了,谢韶筠发现她还挺奴性。
与谢韶筠一夜好眠相比,池漪今天挂着两枚很大的黑眼圈,上午紧急会议后,又去工厂了解研发部出事项目的具体情况。
最后在即将要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谢韶筠的电话。
“池漪?”
池漪嗯声:“是我。”
她没有给谢韶筠问自己为什么会去帮后者拿手机的机会。
先发制人说:“昨晚简晴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帮你去谢家拿了手机。”
谢韶筠真诚对池漪道了声“谢谢。”,毕竟她死前可能不太想再回到谢家。
“可以麻烦你将手机交给王秘吗,我稍后联系她过去拿。”
池漪答应说可以,没有下文了,她也一直不挂断电话,谢韶筠只好催促,可以挂电话了吗。
池漪没吭声,反应迟钝的安静了三秒,随后语气极淡说:“我们见一面 。”
想来也许是为离婚证的事情,谢韶筠爽快答应:“好啊。”
“今天你有空吗?”谢韶筠问。
池漪说:“我现在去M国的路上,等出差回来后,有件事想问你。”
谢韶筠没有问池漪什么事情,站在即将分手的立场上,她礼貌对池漪说“那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池漪张了张嘴,举着电话,停顿了很久很久。
直到秘书推了推她的手臂,池漪才回过神儿,她面色更差了,像已经爆炸的一团炸弹,把情绪稳定的高冷女神范儿boom炸开,炸成一团乌云密布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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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十点,谢韶筠把车停在海米科技楼下。
王秘穿着工装裙从右侧车位一辆商务车里走出来,人走近了,工装裙有几道显眼褶皱。
“昨晚又熬夜拉?”谢韶筠打趣她。
王秘苦笑,回头寻了个车里人看不见的角度冲谢韶筠诉苦:“太痛苦了,加班到凌晨一点,所以拯救整个科技园的老板娘,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们池总和好啊?”
谢韶筠不接这话,把刚买的咖啡递给王秘。
她跟池漪既定离婚的闲话,不应该由她来说,不礼貌也不合适。
两人在公司门口简单说了两句话,王秘告诉谢韶筠昨天公司出了机密文件泄密的纰漏,因为这个原因,之前一直合作的外商要撤资。
“池漪应当会辛苦一阵了。”
王秘点头,迟疑看向手中咖啡,问谢韶筠:“只有一杯咖啡吗?”
“不然呢?”谢韶筠调侃她:“你还能一人喝两杯?”
*
商务车内,直到谢韶筠的车消失在科技园,池漪才抬头。
把王秘分装的资料摆放到腿上,垂眸想了想,冲王秘伸出手。
“咖啡。”
王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谢韶筠送给她的咖啡上供到了池漪手里。
王秘试图解释:“谢小姐不知道您也在。”
池漪接受这个解释,但心情没有转好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谢韶筠过来拿手机,她没有出现在漂亮国机场上,而是在公司楼下,池漪自己也没办法解释。
她没觉得自己骗谢韶筠可耻,生意场上,凡没有盖章按戳的合同,口头答应的承诺都做不得数,她还能反悔。
池漪这样想。
随后临时改变行程,吩咐司机开车前往山棉县。
“咦?”王秘再次惊讶转向池漪:“您……”
池漪把笔电打开,进入工作状态,见王秘欲言又止,转头不赞同看了眼王秘。
尽管被这个苛刻的女人质疑工作效率,王秘仍尽职尽责告诉池漪:“您接下来安排的行程是为期一周的M国商务洽谈,DER此次撤资举动,有很大蹊跷,应当有挽留余地。”
“不了。”池漪说:“我从来不做挽留别人的事情,既然他们决定撤资,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至于我们,可以寻求DER对家作为合作伙伴。”
本来一句工作交代,言毕,池漪表情有一刹那变得古怪,愣了好几秒钟,冷着脸开始线上会议。
*
周二,谢光旗告黄昏工作室的诉讼撤销,达美闯进工作室,莽撞告诉谢韶筠好消息时,谢韶筠正给朱思成手臂上色。
她手一抖,朱思成哎哟一声,贴着头皮的寸头冒有热汗,恶狠狠瞪达美:“哎呦喂,我特么……好疼。你谁啊,讲话那么大声,还有,谢韶筠,你谋杀?”
谢韶筠慢悠悠将纹身枪点在肌肉虬扎的手臂上,轻启红唇,懒洋洋说:“不想挨戳就闭嘴。”
朱思成:“我艹”
“你们刚出狱的囚犯能不能有点素质,你艹什么?张口闭口的脏话。”达美待看清楚纹身床上是朱思成这个讨债鬼,不待见的怼了两句:“也不看看是谁给你还的高利贷,安排工作,当着恩人面儿说话还这样难听。”
达美怼了两句出去了,朱思成低着头,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当着达美面丝毫不惧,但在谢韶筠面前红着脖颈,羞愧低下头。
把谢韶筠给看笑了,她解释道:“别介意,达美不清楚简晴那件破事的受害者是你。”
这话把朱思成说得更没话说,安静片刻,他欲言又止淬了一口,而后说:“简晴那贱人不配我在意,我…我就是…对你受之有愧。”
“不是我说,你真就是尊菩萨,简晴干的那些破事不管你事,你却愿意出面救我成哥一家。我全家都把你当恩人。”
谢韶筠拿着纹身枪,埋汰他:“可以了啊,今天即便你把我吹上天,这一单我也不给你免。”
朱思成笑骂她:“抠不死你。”
朱思成换了个位置,方便谢韶筠打雾。
“话说回来,我明天结婚你真不来啊?”
谢韶筠想也不想拒绝:“太忙了,折腾。”
“山棉县跟以前不一样,新建的临海公园,外地好多人来旅游。”朱思成再接再厉:“年前我刚出狱那阵,跟你嫂子在那里遇见。当时正在退潮,海平面露出来,能看见整片沙洲。”
谢韶筠愣了愣,想到池漪当初给谢韶筠背课文时 ,念过一句话。
“两个人的缘分像涨潮与退潮。涨潮的时候波涛汹涌,退潮时,水波清潋,海阔天空。”
谢韶筠问池漪,那没有缘分了应该看海吗?
灯下,池漪低着美人眼,很认真想了想说,妈祖时期,有一种仪式,当与世界告别时,就去有海的地方,跟蓝天大海说再见。
谢韶筠忽然有些意动。
“当年如果不是你帮老朱家还高利贷,我可能就把牢狱坐穿了。我妈很早之前就想当面感谢。”
“你妈知道,简晴害你弟弟自杀这件事吗?”
“知道,但这不影响感激你。”朱思成表情变得狠厉说:“那贱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点是非我家都懂。”
“来吧?”朱思成抬眸盯着谢韶筠,很认真在邀请。
谢韶筠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
隔天婚礼,场面不算隆重,在老家搭的棚子。
走仿古拜堂成亲风格,来的全部是亲戚朋友,场面热闹而温馨。
谢韶筠给朱思成包了很大的红包,原本只以为吃酒席就可以了。
结果一大早,朱思成妈妈拉着谢韶筠手,在堂屋里,坐正位,叫朱思成与新娘子给她磕头上茶。
谢韶筠赶忙推辞:“阿姨,这茶我要喝下去,在古代,我这算什么地位?”
说着话呢,谢韶筠冲朱思成使眼色:“成哥,来的时候你可没说用这种仪式寒碜我啊。”
“作为老朱家的恩人当的起,以后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女儿就是你女儿。”
谢韶筠恨不能踹他一脚:“做你的美梦去吧。”
朱思成站在一边傻笑,最后头没有磕,但跟新娘子分别给谢韶筠敬了一杯茶。
*
在乡下住了一晚,隔天朱思成送谢韶筠去山棉县看海。
车停在两公里外。
通往海岸的是一条窄窄的砖瓦小巷,过道两边密密麻麻的建筑,车辆无法行驶,只能下车步行。
踩在微湿的青苔地面上,谢韶筠脑海里忽然冒出对这处环境地理位置模糊的路线图,前边,有一家买烟酒水果糖的铺子,左边是凉粉店……再往路口位置应该有一位穿民族服装的中年人卖搅搅糖。
起初谢韶筠以为自己可能脑癌晚期糊涂了,结果行了二十米后,果然有一家年代感十足的烟酒铺。比记忆里更旧一些。
路边卖搅搅糖的变成了白发老人。
谢韶筠神色怔忪,朱思成连续叫了谢韶筠两声,她才回神。
“我好像,来过这里。”谢韶筠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的事情。”朱思成问。
谢韶筠想了想,脑袋里并没有具体记忆,只好说:“也有可能记错了。”
大概实在病入膏肓了,她竟然对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有了意识游离的熟悉感。
朱思成不以为意笑笑,殷勤为她介绍:“这里以前其实就是普通破旧的混混街,左边往前走是游戏机厅,右边有一家很大的黄色电影录像厅,街道尽头临海的位置,十几年前是座孤儿院。”
朱思成说的这些谢韶筠脑海里仍有具象化的画面。
随后她又听朱思成说:“不过海滨公园能建起来,还要多亏座孤儿院里的孩子。”
朱思成告诉谢韶筠,十几年前孤儿院其实是犯罪分子拐卖儿童的隐藏窝点,警方破案后,被拐卖的儿童送回家里,其中有个女孩长大后,把这块地买下来了,做了开发。
话到这里,谢韶筠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熟悉感了,唤出系统刚要求它把穿书剧情念一遍。
朱思成忽然止住话头,脚步定在原地。
谢韶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眯起了眼。
前方路口靠廊檐外站着两人,朱思成咬牙切齿看的是简晴,谢韶筠第一眼看的是简晴旁边的池漪。
回过神,谢韶筠没有叫系统继续念孤儿院的地址了。
【一天前,池漪说她去漂亮国出差 ,原来那样刻板的女人还会骗人。】
谢韶筠笑了笑。
【有没有可能,池漪已经知道你不是
——】系统打住话头,提醒谢韶筠:【剧情不可逆。】
谢韶筠语气平静笑了笑:【嗯,我知道。】
谢韶筠表情还算平静,站在任务者的角度去看池漪跟简晴这对官配。
临海的天气暴雨顷刻即来。
助理匆忙递伞,池漪接到手中,侧过身将伞面撑开,曼妙的身体被及踝的长裙裹住,淡绿套裙衬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到发光。
细雨绵绵,雨里的池漪被蒙了层朦胧的水雾,与实景融为一体,宛若画里闲庭信步仕女一般,清绝冷艳,气度婉约。
叫旁边的人都跟她融不到一片景里,就连官配CP简晴站在她旁边,都仿佛被衬的像个丫鬟般普通。
外套搭在手肘上,助理要帮忙接过去,池漪让开了。
简晴堆着笑对助理说“我来”,于是矮身凑到池漪的雨伞里。
谢韶筠及时抽回了视线,半拖半拽拉着朱思成站到对面两人视野盲区的廊檐下躲雨。
脚边青苔有些打滑,谢韶筠依在墙柱上,懒洋洋看朱思成。
后者死死盯着简晴,表情狠厉,手背青筋暴出,仿佛随时会冲过去,把简晴往死里殴打般。
杀弟的仇恨,设计朱思成坐牢的仇恨。
叠加的怒火,令朱思成手指发抖,抽出烟,叼在嘴巴里。
一支烟燃尽,他开口问谢韶筠:“简晴回国多久了。”
谢韶筠叹口气,说十天前。
“成哥,这话不该由我说,但动手还是别了,想想嫂子,你不能再进去了。”
烟雾缭绕里,朱思成睁着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沉默良久。
“她身旁的女人是你老婆吧。”
谢韶筠答:“在走离婚手续。”
朱思成把烟蒂猛地摁入土里,手指捏的咯吱作响,他站起身,抬脚要找简晴算账:“是那个贱人抢走的。”
谢韶筠拦住他,声音平静说:“不是。简晴没那个能耐。”
只是因为她们性格不合适,命中注定要离婚。。
朱思成不信她这话,这个世界上,除了谢韶筠,只有朱思成最了解简晴是个怎样的女人。
四年前朱毛毛自杀,简晴发短信言辞刺激朱思成动怒,并将其打到肾脏破裂,因殴打致人重伤,朱思成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后来监狱表现良好,减刑出狱了,却发现家里债台高筑,母亲为他能减少刑法,事故发生后借了三百万高利贷,私下交给简晴希望和解,然而后者收下钱,对和解只字不提。
朱思成走投无路,找上谢家那天,腰上别了一把锋利的刀。
是谢韶筠拦下他,
也是从那天开始,谢韶筠开始频繁逃课,她答应跟达美单干,技术入股黄昏工作室。
毕业后她没有考研究生,而是为了还掉朱思成的高利贷,当了一名备受家里诟病不成器的纹身师。
朱思成涩然的张了张嘴:“你家里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简晴是什么样的人吧?”
“嗯。”谢韶筠弯着眼睛笑了笑。
“操他妈。”忍不住,“砰”的一拳头砸在地面上,朱思成收回来视线,他怕再看一眼会忍不住把简晴打死。
谢韶筠递去一张纸巾,朱思成接到手里,胡乱擦拭掉流血的手背。
“你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没有用。”剧情不可逆。
谢韶筠没有把最后一句话告诉朱思成,她能改变小方向的剧情,比如自己考上南大,但无法崩掉身为女主P简晴的真善美人设。
所以即使她讲述的全部是事实,剧情中的主要人物并不会相信,且系统会让作为bug的谢韶筠张口所言的事实,变成“哔哔哔”和谐用语。
雨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停歇,朱思成用心疼人的眼神看谢韶筠,他没有动过自己主动揭穿简晴真面目的想法,只是没人信一个罪犯,眼睛憋的通红,痛苦的骂了句:“你究竟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要委屈你。”
谢韶筠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狗眼眯起来,眼皮叠着,有很笑痕,对他说:“不委屈,因为我跟她们不是一类人。”
她是任务者,跟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同。所以本质上,她已经不觉得自己委屈了。
如果把扮演者当成一项工作,那么这是她最后一份工作,这之后她将荣誉退休,并获得新生。
*
谢韶筠从山棉县回来后,拎着行李箱翘班去旅游了。
达美问她又跑去哪里鬼混。
办好落地签的谢韶筠,取下太阳镜对她说:“看海啊。”
她去阿拉斯加冰川看到的海水是深蓝色的、新西兰的海水是蔚蓝色,马尔代夫里的海水被植被沙滩海洋礁石分割成了接线明显的两种蓝。
……
世界上每一片海的颜色都不同,潮涨潮落,看久了会疲惫,会叫人把记忆力汹涌澎湃的冲击化成平静的湖面。
谢韶筠从北半球玩到南半球,直到系统提醒时间所剩无几。
才坐上飞机回国。
临时起意的行程,谢韶筠到工作室销假当天,达美斜着眼,阴阳怪气埋汰她:“这位巧克力美人,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谢韶筠丢了个芒果,砸过去。
“三个月肤色就回来了。”谢韶筠:“瞎嘚瑟什么啊。”
她这一趟出门,情绪明显变好了,手上的活干的飞快,简直像在迪拜开了光似的,勤奋的像个小太阳。
达美感叹:“小谢,好好给老娘保养你这双手,发财的手。”
每回听到这里,谢韶筠都忍不住纠正她赶紧招纹身师。
“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懂吗。”
达美反唇相讥:“你是普通的树吗?你是让我甘愿在你身上吊死的发财树。”
……
*
周三那天,简晴来工作室探班,笑容可爱的对谢韶筠说,上回的事情,她跟谢光旗冯晓庆解释过了,纹身与谢韶筠从始至终没有关系。
谢韶筠无所谓有没有关系
她一边干这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同客户聊天。
简晴被尬在原地好半天,只能主动找话题:“阿姨叫你回家吃饭。”
谢韶筠:“狗被打了这么多次都离的远远地,更何况人,况且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吃饭。”
简晴没想到谢韶筠这一回态度这样坚决,她嗫喏了下唇瓣说:‘你别这样。”
谢韶筠把客户衣服拉下来,交代注意皮肤护理注意事项。
客户道谢离开,谢韶筠脱掉手套去洗手。
天气凉了,盥洗室内前台小姐姐准备了护手霜,谢韶筠在手指上抹了一点。
回头见简晴目不转睛盯着她手指,谢韶筠挑着眉,没有制止。
拖了把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说:“我从小就是这样的,谢教授没跟你说吗?我,恶毒成性。”
简晴走到谢韶筠脚边蹲下,上上下下打量谢韶筠,谢韶筠瘦了很多,一阵风吹过来似乎仿佛会被吹倒般单薄,但眼睛很亮,小狗眼撑开,是随心所欲朝气蓬勃的慵然懒意。
简晴盯着瞧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吭声。
谢韶筠笑着问她:“简晴啊,一直没有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头一回谢韶筠对简晴笑的随意,用蛊人的声线问她。
简晴脑害里有很多套说辞,但到口滴水不漏都没能说不出口,遭不住诱惑,说出了自己真实想法。
“你所有东西我都想要。”
谢韶筠笑弯了眼睛,拿起桌台纹身枪拍了拍简晴肩头,爽快对她说:“很快就都是你的了。
简晴一愣:“什么意思?”
“我说——”谢韶筠恶劣的冲她笑了一下,放下纹身枪。
转而端起凉茶,泼到简晴脸上,看见她脸迅速被打湿。
谢韶筠站起身,轻声对她说:“你抢的都是我不要的东西了。”
室内有三秒钟完全的寂静。
谢韶筠问系统:【有没有恶毒女配的样子。】
系统沉默着说:【你回头看看。】
谢韶筠依言转身,看见池漪拧眉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谢韶筠愣了一秒,随后情绪稳定对简晴说:“我跟我老婆说两句话,你能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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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简晴离开后,预想之中质问、傲慢、恼怒并没来临。
“谢韶筠。”池漪站在门口,表情很淡的问她:“我可以进来吗?”
谢韶筠缓慢抬起头,视线投注过去。
池漪今天很不一样,她没有穿衣柜内千篇一律的通勤装。
黑西装配月牙白长裤,脚踩的裸色高跟鞋跟很细,长发挽起来,漏下一缕,搭在一边眼睛的金丝边镜片上,这叫谢韶筠与她对视的这一眼里,并无法看出池漪在想什么了。
除了扮相改变外,就连在谢韶筠面前,板着脸教训人的刻板笨拙劲儿仿佛都没有了。
她整个人都透着股令谢韶筠陌生的体面成年人的气息。
“ 方便的话。”池漪直言:“我们谈谈。”
“方便。”大概池漪比谢韶筠料想恢复更快,丢掉这段感情更干脆。
令谢韶筠感到生气,她挑着眉,为难道:“有什么话你站在门外说。”
“老师你干什么,您家里的美人师娘好不容易过来探班。”
这是池漪第一次来谢韶筠工作室,气质五官无一不招人喜欢。
谢韶筠的徒子徒孙们挤在走廊里,不知情的所有人对她的到来都表达了欢迎,且对谢韶筠苛待老婆的行为表示谴责。
“再不滚蛋,以后也别叫我老师了,没有一天是安静的。”谢韶筠走到外边,面无表情把外边一众人赶轰走,然后看向池漪,让出半边身体,等池漪走进来,随后把门拍上了。
*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韶筠同样没给池漪好脸色,她重新坐回纹身椅上,大概猜到池漪要谈什么,关于冒名顶替1号这件事,无论谢韶筠站在何种立场,在池漪这里都是站不住脚跟的,这件事本质上,谢韶筠欺骗了池漪的感情。
所以即使池漪得知真相要揍她,谢韶筠也无话可说。
但由衷希望这个掰扯的时间不要太长,速战速决更合适。
刚好前台打电话进来,说最后一个预约客户到了。
谢韶筠捂住话筒,商量的语气告诉池漪:“我只能给你十分钟时间,行不行?”
“不太行。”池漪干脆拒绝谢韶筠的建议,并表示自己可以等谢韶筠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再谈。
谢韶筠想了想,拇指摩挲纹身柄。
最终答应了池漪的要求,随后她看见池漪坐到休息区,并顺手拿起了谢韶筠素描册。
*
客户是上回服务的大明星。
池漪坐在很外边的隔间,沙发背对着纹身床,即使她看不见里面情况,但考虑到明星隐私保护,谢韶筠把布帘拉上了。
“啊……啊……疼……”女明星声音娇滴滴的,刚刚补色没几分钟,她就开始叫疼了。
平时谢韶筠没觉得有什么,但池漪在外头,配上这点声线里娇喘的哭腔……
谢韶筠停了手里动作,问:“需要继续休息两分钟吗?”
“那怎么好耽误老师时间呢。”爱豆笑起来好看,唇角一点梨涡:“劳斯陪我聊会儿天呗。”
“行,聊什么?”
“上回我送的演唱会的门票,您没去呢。”她故意凑近了问:“人家在贵宾席等了你好久。”
谢韶筠给忘了,正要开口道歉,外边铃声响起。
“什么事?”池漪很快接了电话,声音从隔间传来
到这里,女明星总算发现纹身室内还有别人,之后的时间里她没有继续乱撩了,生气的瞪着谢韶筠。
似乎在怪罪她没有遵守保密协议。
谢韶筠没心情哄人,她用患癌的脑袋分神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怎么短短半个月不见,池漪的闹钟铃声竟然变成了电话铃声。
原来跟她掰了后,池漪不仅穿搭变好看了,连电话铃声也开始变得好听起来。
*
送走女明星,工作室其余人已经下班。
谢韶筠虚弱的靠在墙壁上休息,外间没有人,她在一楼画室找到池漪。
池漪很认真欣赏画室里的画。
“都是你画的?”池漪指着墙壁上大幅国画,语气里有一丝很小的惊叹。
“国画是,铅笔画和素描为客人定制,那些入画册了,并不进行展示。”
池漪的表情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回头盯着谢韶筠的眼睛,说:“我好像今天头一回认识你。”
“彼此,彼此。”谢韶筠不客气的把这句话还给了她。
便看见池漪的笑容有一刹那变得勉强,待谢韶筠想要仔细看,那点勉强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过作为骗人的人,谢韶筠总归比池漪低一头的。
她先是问池漪,现在可以谈事情了吗。
池漪说会谈很久,建议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
谢韶筠甚至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是否招架得住,便沉默地跟着池漪走出工作室。
就近有一家西餐厅,谢韶筠打电话预约包厢。
结果那边今天满员了,谢韶筠连续找了好几家就近的餐厅,奇怪的是都满员了。
等到谢韶筠把已知的餐厅电话打完,池漪才开口:“你家住哪里。”
“西区碧桂园。”谢韶筠想也没想答。
“上车。”
司机把车停在两人身前。
池漪对谢韶筠说:“我送你。”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地铁站距离工作室两公里远,外边在下雨。
不可能拿患癌的身体开玩笑。
谢韶筠先上的车,池漪后面上来。
她坐在距离谢韶筠最远的右侧车座上,保持着必要的社交距离,
谢韶筠不想开口说话,池漪也没有找话说。
一路无言。
车在地下车库门口被拦下来。小区门岗不允许外来车辆走地下车库,司机只好把车停在外边。
他举着伞,为池漪拉开车门。
伞面撑开,雨滴哒哒落在浅洼里。
池漪站在雨幕中,桃花眼半垂着自细雨里看谢韶筠,谢韶筠便也看了她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池漪对谢韶筠说:“送你回家。”
“不方便。”谢韶筠从车里下来,去接池漪手中雨伞,被池漪避开了。
“你称呼我老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不方便。”她说:“谢韶筠,你应该清楚,我们需要单独空间交谈。”
既然谈到这里,理亏的又不是谢韶筠,谢韶筠毫无诚意保证:“简晴碍我眼了,怎么不兴说啊?行行行,大可以放心,在我的标准里,婚内脚踩两只船的人不配当老婆的。”
谢韶筠没去看池漪表情,外面气温骤降,患癌的身体,抵抗力弱,没什么力气跟她继续掰扯。
沉默的往前走,这段路程不算太长。
池漪脚踩高跟鞋,雨天撑伞走路吃力,谢韶筠看见了,但没有像以往每一次雨天去把伞接到自己手中。
池漪很用力抿着唇,这一路都跟谢韶筠保持着距离,即使行动间池漪身上淡淡的小苍兰偶尔飘在谢韶筠鼻端,谢韶筠的呼吸吹拂在池漪的侧脸。
然而她们彼此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撑伞的贴近被空气里腥土味取代。
肺腔里都仿佛灌入浓厚的像铅一般的土腥味。
*
谢韶筠家很小,巴掌大居室,铺着整套的绒毯。
谢韶筠把池漪安置在阳台。
很窄小的位置,两人对立而坐。
中间隔着一像茶桌,谢韶筠在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吃,没有削皮。
所以她并没有问池漪要不要吃。
她们面对面坐着,直到半个苹果吃完。
“说吧。”谢韶筠洗完手回来,看了池漪的一眼,又去捣弄她的小茶壶,她把刚沸腾的水倒进去,往里面丢了些花骨朵。
花朵散开,透明玻璃杯内,姜黄色的茶水里花瓣纷飞。
谢韶筠觉得好看,目不转睛盯着。
然而没看多久,池漪拿走了这个茶壶,然后对上谢韶筠眼睛说:“我们认真谈谈。”
谢韶筠只好抬眼,懒散冲她笑一笑,靠在榻榻米里,毫无诚意道:“谈。”
谢韶筠敷衍的态度令池漪表情并不好看:“山棉县碰见简晴,是偶遇。我没有你想的那样随便廉价,谁都可以让我来撑伞。”
谢韶筠愣了一下:“你看见我了?”
“你同一个男人在一起。”池漪面无表情说。
谢韶筠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好在池漪是理智的,她把话题带回来。
“我在山棉县待了十五天。”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池漪问。
“没有啊。。”谢韶筠装蒜答。
池漪根本不跟她来这一套,用陈述的语气对谢韶筠说:“你走丢那一年,六岁,不是五岁。”
谢韶筠没有那一年记忆,不做评价,点头示意池漪继续。
“简晴告诉我你不是1号,但我相信证据。”池漪盯着谢韶筠眼睛,确认问:“你是吗?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灯光下,谢韶筠抬起头,直到这个时候,池漪才猛地察觉到谢韶筠瘦的有些可怜,下巴尖尖仿佛低头能戳到手。
下意识想去摸谢韶筠的脸,但被谢韶筠避开了,池漪的手指顿在半空。
“不是。”谢韶筠诚实的回答了池漪的问题,然后叫池漪等一下。
她从房间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和一块鹅暖石。
谢韶筠把两样东西摆到池漪面前,然后告诉她,“笔记本上了锁,我没有打开过。”
“还有石头,搬家的时候,磕破一小块,这些全部是从简晴房间找到的东西。”
池漪没有继续看谢韶筠了,她取出缎面的手帕擦拭笔记本上的灰尘,擦完了再去擦鹅暖石,石头被磕碰过,有缺口,池漪很珍惜的揣入兜里。
谢韶筠窝在榻榻米中,不想看她。熏染暖意的温度中,眼皮很重的耷拉着。
于是当池漪抬头,看见谢韶筠漫不经心昏昏欲睡的反应时。
池漪推倒了面前的茶炉,揪住谢韶筠的衣领,把她摁在榻榻米里,谢韶筠很愿意配合她,闭上眼睛等待挨揍。
却始终没有感到痛感,池漪的呼吸喷洒在谢韶筠脸上,叫她很不舒服,她只好掀开眼皮,去看她。
池漪也在看她,两片柔软的唇瓣紧抿问:“既然之前不说为什么现在要说?”
无论离婚是什么原因,骗婚最大的受害者是池漪,谢韶筠不可能像对待简晴一样,毫无愧疚之心的对待池漪。
眼下事已成定局,谢韶筠能想到的唯一补偿池漪的方式,就是让她找回心目中真正的白月光,并HE。
谢韶筠心虚地挪开视线:“以前不说,是因为我心思卑鄙,想占有你,现在说出口,是因为要离婚了。你以后如果能跟简晴重归于好,也算功德一件。”
除了最后一句违心的祝福外,谢韶筠没有说谎,她对自己骗婚的事情供认不讳。
言毕,乖觉的把脸凑到池漪更近一点的距离,诚恳认错道:“你实在气不过的话就动手吧,只有今晚可以。”
手边的茶杯里,浮沉的一片茶叶打着旋儿的落下来,吧嗒,池漪仿佛听见茶叶坠入杯底 ,很沉很重的一声脆响。
“所以我是你口中不要的那一类东西。”
池漪这样形容自己,谢韶筠已经感到坐立难安了。
唇瓣用力抿着,池漪语气是淡的,对谢韶筠说:“这位你不要我了,所以你把我还给简晴,好物归原主,减轻罪恶。”
“别这样形容自己。”谢韶筠嗫喏了下唇瓣 。
“那要怎样形容,你还要我?”
池漪没有错过谢韶筠任何一丝表情,她逼着她,细细的手臂支在谢韶筠身体之间 ,挨得近,谢韶筠又想吐了。她看着池漪虚张声势的越靠越近,为了以防满腔铁锈味儿的血液喷的池漪狗血淋头。
谢韶筠往墙壁退,其实她没多大力气,癌症晚期,这具身体没有力量了。
直到后背贴上冰凉墙壁,池漪执意听她的答案,凑近跟身残志坚的谢韶筠接吻,谢韶筠表情难受的躲开了。
所以池漪唇角讥讽的笑容都没有了。
她没有再给谢韶筠窥探自己表情的机会,把谢韶筠丢到地上。
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居高临下审视谢韶筠:“你说得对,你怎么可能会是1号?”
“你可以面不改色骗人,毫无悔过之心对简晴泼水,即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令你稍微认真的做一个好女孩。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明白了,你不是她,这点我早该察觉到。”
谢韶筠忍住困倦打了声哈切。
池漪眼底一点情绪也消失了,她站起身。
叫人看不出任何一丝平时在谢韶筠面前不尽人意的笨蛋社交表现,无论是扮相,还是姿态,都是相识四年谢韶筠没有见过的分寸得当、客气疏离。
这样的池漪,谢韶筠是讨厌她的。
所以她毫无悔过之心笑着对池漪说“对”、“我,恶毒成性”。
池漪记不清后面有没有再多跟谢韶筠多道一句往她心口捅刀子的话了。
往后很多个晚上池漪反复做梦,梦到这一天最后的场景,来来回回的零碎片段里。
有谢韶筠脸上每一帧微妙表情以及周围不间断的声音,包括雨声,争执时的气声,还有池漪头也没回拍门一刹,马桶冲刷,屋内主人掩盖不住的一点干呕声。
那一刻站在门口不回头的池漪,想的是,谢韶筠,你把我们四年的感情变得丑陋敷衍,再无回头之路。
池漪不一样,离开她亦体面。
一周后,池漪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又过去三天,简晴出事了。
被一个刚出狱不久的囚犯踹中了腹部,另外一颗肾脏也停摆了运转功能。
医院要求紧急换肾时,池漪正出差,她帮忙联系了当地最好的医院,竭尽全力去寻找可以用的□□。
隔天她中断了会议,从南美洲回国,下机场时,接到了谢教授夫妻电话。
电话线另一头有不间断的哭声,先是谢光旗,中年学者的儒雅嗓音里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小池,你…你还能联系到谢韶筠吗?”
池漪眼皮在这一刻疯狂跳动,她弹了弹睫毛,才开口:“我跟她离婚了,最近没有联系。”
谢光旗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喃喃自语:“这样啊,我再问问别人。”
池漪察觉到不对,她立即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伴随着巨大的哭声,电话啪的掉到地上。
三秒钟后,换了冯慈念声嘶力竭的声音:“我不走,我女儿还没有出来,医生,求你帮我进去找找,怎么推出来的患者里找不到她呢?”
“跟她一起进去的另外一个女孩已经出来24h了,谢韶筠呢。”
“谢韶筠——我女儿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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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18章 018
敢问什么?
斑柏利公司老板北海签约情,见件视,宋清荷€长脸,儿更颜若雪叶君临瑟番。
带份期待,签约仪式,候斑柏利公司老板伊克·凯尔韦及赶。
“老板!”柳兰琪立刻打招呼,并介绍宋清荷给伊克·凯尔韦认识。
宋清荷台拿话筒,声介绍,“位,斑柏利公司老板伊克·凯尔韦先专程签约情,请热烈掌声示欢迎!”
“**!”掌声雷,议论声更绝耳。
“宋姐太吧?居连斑柏利公司老板给请!”
“她怎么么笔投资给弄手?”
“愧‘宋’啊,太!”
称赞宋清荷。
“请伊克·凯尔韦先台给€句,伊克·凯尔韦先请!”
宋清荷热情伊克·凯尔韦请台,无聚光灯落台,快门声此彼伏。
“件宣布,第……”伊克·凯尔韦接话筒,宋清荷已充满雀跃跟期待,毫无疑问将她辈最荣光次,……
“撤回给宋清荷五百亿投资,即效!”
“啊?”宋清荷脸笑容瞬消失,柳兰琪瞬傻眼。
伊克·凯尔韦跟宋清荷签约吗?怎么撤销投资?
“并且,公司将永跟宋清荷,今签约仪式式取消!”
伊克·凯尔韦话像场扔颗**,炸锅。
“伊克·凯尔韦先……”宋清荷想问究竟,伊克·凯尔韦再次口,“第,五百亿投资将投给颜若雪姐!”
“什么?”
宋清荷整场石。
颜若雪却被突信息给吓,“?”
“恭喜,若雪!”叶君临微笑拍拍她手,特意伊克·凯尔韦叫刻。
宋清荷死灰,她感觉整,手鸭怎么飞呢?且居她最讨厌颜若
雪手飞走。
“第件!”伊克·凯尔韦看向台柳兰琪,“始柳兰琪再斑柏利公司!”
轮柳兰琪傻眼,她居被除?
“什么啊,老板?”
“敢问什么?谁让张擅改变投资象?”
“公司……”
“老板老板?€投给谁投给谁,谁给权?”
柳兰琪被骂€话,她明明公司利益,怎么惹老板满呢?
“伊克·凯尔韦先,商,专门搞签约仪式……”宋清荷想挽救。
“没商!”伊克·凯尔韦完鸟宋清荷,直接手手接份文件,颜若雪€道:“颜若雪姐,带,看没问题话签约!”
居连带,€明伊克·凯尔韦备啊。
“老板,叶君临只医馆,没,没资格投资!”
伊克·凯尔韦立刻怼回,“叶先比宋清荷强万倍!”
伊克·凯尔韦知道叶君临‘身份’,知道叶君临只句话让公司世界消失,讨叶君临及,又怎敢跟叶君临唱调?
接叶君临话€柳兰琪擅投资给宋清荷,伊克·凯尔韦惊身冷汗,柳兰琪想害死啊。
叶君临让宋清荷签约候,早给柳兰琪打话。
叶君临拍拍颜若雪手,“若雪,签约吧!”
颜若雪头雾,茫台,甚至她签名字她只场梦,真。
“愉快,颜姐!”
“……愉快!”
跟伊克·凯尔韦握手,场再次响雷般掌声,颜若雪终回神。
原梦!
“恭喜啊,颜姐!”
“请照!”
“话,请给让跟!”
颜若雪脚刚台,第祝贺,让宋清荷更黑脸。
她请,她租,场景她布置,头风头却颜若雪,她给颜若雪做嫁衣
。
“颜若雪!”她终忍住,怒气冲冲颜若雪,“卑鄙!”
“卑鄙话,比更卑鄙!”
叶君临站,宋清荷€道:“知谓像!”
“……”宋清荷气脸儿青儿绿,叫精彩。
叶君临咧嘴笑,问道:“惊惊喜?意意?”
“……”
〾她颜若雪叶君临嚣张,此刻她丢脸,脸被颜若雪叶君临给找回,她宋清荷只剩笑话。
“颜若雪,算拿投资又怎么?只丧〾犬……”
颜若雪立刻打断她话,“刚刚决,己公司!”
斑柏利公司投资,颜若雪第想立门户。
“让公司!”宋清荷牙切齿,很明显她已衡。
“尽管试试!”叶君临又站,扬声€道:“位,若雪已研举世瞩目品,名叫‘焕颜丹’!”
€,叶君临身拿颗黑红色药丸。
颜若雪却脸懵逼,她没见东西,更没听€‘焕颜丹’。
“颗破药丸什么?”宋清荷问。
叶君临笑笑,宋清荷句话。
“颗焕颜丹拥任何药无比拟美容效果,只需颗,掉脸任何瑕疵,让宛若!”
“信鬼话吗?”宋清荷嗤〾鼻。
叶君临焕颜丹递,€道:“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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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19章 019
级玩
纳塔佩站械手甲乙。
战斗夕,静默无语半刻,尚未手,光眼神碰,已交战几回。
最,械手甲沉气,故,伸手向纳塔佩招招,€:“女士,优先手。”
“客气。”
纳塔佩没推搡,话音落,她飞身,只金色轻燕低掠,带阵尘埃。
见状,械手乙立马做,利技【单兵飞器】,腰喷射火焰,强推立刻将送半空⿺,占据空⿺优势,给械手甲远程掩护。
,纳塔佩速很快,几眨眼,械手甲跟。
械手甲,只见双手随金属变换声快速变,瓷白色金属手刃瞬,无械纹路。
突,声枪响,弹空⿺射。
纳塔佩听声辩位,灵拐弯躲弹,抬眼看,械手乙空⿺手持**,瞄射。
接,械手乙又弹。
纳塔佩眼神剑,只想先杀械手甲,她身宛若惊鸿,跳舞⿺躲避械手乙弹,直逼械手甲。
眼见械手乙连续狙击失败,械手甲叫停械手乙,迅速纳塔佩交战。
瞬,刀光剑影。
近身交战⿺,纳塔佩巧妙躲械手甲攻击。
凭己神阶技提供速,纳塔佩花丛⿺漫步,没曾被械手甲沾。
又森林精灵,控九圣刃像秋风扫金叶,看似杂乱无章运轨迹,但圣刃招呼械手甲。
双拳已难敌手,何况九圣刃纳塔佩。
么圣刃,防胜防,。
几回,耐烦情绪渐渐械手甲底升,想暂且退。
纳特佩控九圣刃,运转,轨迹像囚笼,械手甲困⿺,逼只退境。
气急败坏,械手甲立刻呼叫械手乙空⿺支援,急怒吼:“汉森,看戏吗?”
噢!原械手乙游戏id汉森呀。
纳塔佩默默记械手乙名字,转攻势更凌厉。
听队友呼喊,汉森泛嘀咕,真麻烦,刚才先远程消耗她,非逞强别打近战。
械手,虽职设远程攻击,但玩根据身游戏历获资源近战玩。
械手甲例,靠变械手臂武器,变冷兵器,凭术敌打近战。
“RPG!”
汉森短短句话,械手甲立即领意思。
只见械手甲双手变回原,紧接双手交叉护胸,护盾释放。
械手甲护盾半球蓝色透明,只挡住没护住边。
护盾〾际,纳塔佩细看,背空挡,身翻身跃,手摁护盾,整身倒挂金钩,脚尖空⿺划漂亮弧,难看,脚尖带圣刃。
,汉森空⿺肩扛火箭筒,“嘭”声,打炮,目标械手甲。
械手甲仰头抬望,错愕眼神⿺,纳塔佩轻松翻身械手甲背。
算知道纳塔佩溜背,械手甲无奈何,果解除护盾,己被汉森火箭筒伤。
,械手甲汉森配⿺。械手甲近战吸引敌注意,让汉森空⿺炮。械手甲则护盾保护己,让己被汉森攻击。
伤敌千损八百战案。
没曾料,纳塔佩居轻松破解此战术。
她落,右脚踢,圣刃随纤纤玉足摆送。
神阶技附带九圣刃,攻击式选择攻击,选择手攻击。
攻击毛病,旦锁敌,只锁敌位打击,只敌稍注意被攻击位。
手位攻击么灵活。
但手攻击意味意,边打,边控圣刃,没做意。
,脑活,只思想滑坡,总比困难。
纳塔佩明刃随身打,暗陈仓,手,圣刃跟悄击。
,刚才看似变无常攻击式,
每次只注意纳塔佩手向。
随纳塔佩踢腿,沉闷声,圣刃扎械手甲背。
,纳塔佩快速抽双手,穴般,余八圣刃扎背。
抓住,纳塔佩冷喝声,顿,九圣刃强劲推掀翻械手甲,破护盾,手足无措情况,将举空⿺。
刹,械手甲ǹ空⿺飞炮弹炸花。
看伴被炸,汉森懊恼已,伤己,急忙询问械手甲没。
DWO⿺,结组队系,队友造伤害值减少90%,但疼感减。
意味,械手甲被汉森炸痛欲。
械手甲空⿺掉,跪趴,双拳紧握,忍住痛感。
汉森械手甲候,却知,危险已。
战斗⿺意乃兵〾忌。
汉森责械手甲候,纳塔佩已悄飞背。
“喂,看哪呢?”纳塔佩冷冷提醒。
汉森猛回头,纳塔佩已背伸手。
纳塔佩瞄准汉森腰单兵飞器,手刀落,圣刃瞬切断汉森单兵飞器,丝毫没给。
汉森折断翅膀鸟儿,直坠落。
纳塔佩看跪扒,解气,缓缓降落。
汉森警戒纳塔佩,看她没翅膀,亦没飞器,感迷惑已,明白她怎么突飞。
汉森声问道:“飞吗?”
纳塔佩冷冷挖苦道:“怎么?难道级玩知道神阶技觉醒?”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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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0章 020
腹背受敌,必死〾局
几乎没片刻犹豫,沉鸿雪疯狂击背包止血药、绷带......
东西。
但别给喘息。
刀,宋澍弄伤口,捅身躯,连血带肉搅碎,像低头,看见己脏。
药消耗光,命值跌最低,意识打系统页,想换资回,最秒,放弃己命!
【交易栏功暂!】
【友功暂!】
没。
抽刀,沉鸿雪颓倒,想硬撑爬,弯刀太软,换先**拄拐,拼最口气半坐。
知道己输,即将丧命游戏。
,什么宋澍杀?虽,始她算友,但至命程吧?
且,她死吧?
脏剧痛,鲜血回涌,溢口⿺,嘴角流,沉鸿雪掏块帕,艰难擦干净血迹。
即便死,死。
“什么、骗......”沉鸿雪仰头看向宋澍,她头竟变红色。
“、、邀请函强⿸、带,、?”
宋澍没€话,没想命挺硬,⿺**坚持么久,废话堆,真句话——派死话。
始信,掌控局,啰八嗦,她没么容易逞。
“回、答!”沉鸿雪短短,历“巅峰”,荒唐刻次。
甚至怀疑,刚刚肾腺素泌,导致身太兴奋错觉。
已晚,已没气再刀。
“,沉少爷。”江明薇随手岸边抓沙,缓缓擦拭刀血迹。
沉鸿雪没杀,她介意让死明白。
“直怀疑装吗?怀疑没错,,只此止。”江明薇挥刀,干净利落带走沉
鸿雪。
【猎杀名玩,否拾取。】
江明薇没选择拾取,资叮叮掉。
她看没看资眼,走远,刀往沙滩,整顺势坐沙滩,遥望波光粼粼海。
“爸妈,给报仇。”她轻轻€,眼泪受控⿸流。
程最懵逼属顾织棠,先看沉鸿雪突难,眼睁睁看宋澍倒戈背刺沉鸿雪。
变魔似换阵营。
江予白竟跟宋澍伙,始江予白将江明薇钳住候她,姿势,控⿸,更保护江明薇。
鹿,该受宋澍指示,虽直沙滩跑跑,但仔细观察,直没走远,随入战局。
怜五,沉鸿雪简直腹背受敌,凉才怪。
看几系匪浅啊,只她真局。
别口,顾织棠己眼瞎耳聋,啥知道,啥没看见。
“欠再,先走步。”
江予白没东西,没拿传送石,跟宋澍打声招呼,回,直接消失原。
宋澍看她消失,神。
知道江予白怎么让疑沉鸿雪此信赖。
边只剩顾织棠宋澍,鹿真玩,江明薇边踩踩,海踢江明薇身。
“鹿,看!”江明薇情复杂,手刃仇喜悦,仇报欢欣,父母思念......
结果鹿看她沙滩呆,竟戏弄她,江明薇摇摇头,爬捧沙,往鹿身扔。
鹿海边追逐打闹,玩亦乐乎。
顾织棠看傻眼,刚刚捅候么利索,又像幼稚朋友,跟鹿打打闹闹。
看幕,宋澍情愉悦几,拉顾织棠走,入扔沙泼战局。
“再没比今更,早知道让沉鸿雪,吗?” 玩,躺沙滩,沐浴阳光,难轻松。
“猜,差。”宋澍才怀疑,首先她职,,格差。
第车遇见候,江明薇给第感觉严肃、冷静,但像常普通女孩。
没€普通女孩意思,江明薇职带差,宋澍知道,她特案组刑警。
她找黄金宝箱,特殊,果靠幸运值话,钓鱼总空军。
只€明找宝箱,绝素靠她敏锐洞察,细,该己父母死毫疑。
江明薇摇摇头:“差?真。”
“特意,确让沉鸿雪降低戒,嘛,隐藏,故意敌海鳄鱼,眼神巴立刻被鳄鱼死。”
江明薇跟基组队,虽落风,但她至命丧鳄鱼口,沉鸿雪才假惺惺帮忙。
沉鸿雪跟江明薇拉近距离,孰知江明薇特意送给。
果游戏候意ǹ沉鸿雪组队,防备。
“,份档案送吧?”江明薇看向宋澍,宋澍€己孤儿院候,她猜。
“,每给寄钱,,吗?”⿺始,她隔段收笔匿名士送金,且越越。
每次陌跑腿送,€远房戚,根找背真。
“嗯,意,想让。”宋澍承认,她绩优异,升初区第名初⿺,升⿺联考市。
她身份,仅费,补贴,奖金钱她省,想设递江明薇手。
,江明薇父母〾死,很程跟她。
“跟€€具什么情况吗?”江明薇知道并完。
但她目击父母死亡,沉鸿雪手,份档案只知道存罢。
“。”尽管回忆并美,但宋澍并拒绝江明薇求,她该做。
“回再€吧,候。”
紧先岛给探索,打道回基,基肯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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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1章 021
太委屈
听众夸奖侄女,颜凯乐,嘴客气番:“丫头才变乖,皮,掉库。”
话又引阵笑。
颜边喜庆洋洋,莫冷清。
哑巴叔猪宰,半交,半拿做席。
村忙头跑,边吃糖果又边吃瓜,忙交。
莫飞特意请几打腰鼓,夜连台停唱,吸引很喜欢听腰鼓老。
坪拼张长桌,摆满瓜花糖果鲜果……比颜差。
东西结婚颜颜买。
果吃饱,借口颜凯省城带回。
颜凯听€拿钱信,莫什么条件知道,怕犯浑,做什么傻,条件差没系,品让颜颜跟糟罪。
颜颜再保证颜凯才终信娃没骗,真娶颜颜。
敲锣打鼓,鞭炮声响彻山谷。
莫请期队伍。
孩跟,鞭炮刚炸完孩窝蜂扎堆,捡带引鞭炮脸笑花。
担孩受伤,莫飞让莫风莫雨看,没炸完〾许孩捡。
莫风莫雨孩王,听哥话维持秩序,孩很听话,热热闹闹跟。
路鞭炮声笑声断。
请期么热闹,明婚想知,莫超婚礼比简直。
莫飞手提黄书包,穿颜颜做棉衣,挑扁担汉,扁担扎红花,贴喜字,汉群朋,群捡鞭炮孩。
浩浩荡荡,莫飞逢喜糖喜烟,春风意。
“恭喜恭喜!”
“谢谢!喜!”
莫飞带请期东西颜。
婚夫妻见俗礼,颜颜躲房没,只窗口偷偷看眼被颜惜拉。
“明结婚,晚吗?快,让妈看又€。”
“想想,姐让看看嘛。”颜颜撒娇道。
颜惜却没依她,老€提见容易吵架,幸福,拉。
莫飞似感,朝颜颜窗口看眼,看俏丽背影。
颜颜回头,隔玻璃匆匆瞥。
哪怕只短暂秒,莫飞满足,让请期东西挑堂屋。
匹红布,斤猪肉,八只鸡,周玲她养鸡拿请期,斤红糖,担鸡蛋,套衣服。
农村凑齐东西根,昨晚哥连夜派送,送万块钱。
但乡眼莫飞沾颜光,认东西肯颜准备,给颜颜铺。
听议论候颜凯解释几句,被莫飞拦。
莫飞仅没气,很兴,办很,果颜支持,没怀疑钱处。
颜凯道:“太委屈。”
毕竟东西真买,连吓跳,莫飞拿普通请期礼错,没想么手笔。
坐今位置绝只祖宗庇护,己容觑,知道赚钱很,虽,但谨慎做。
结识很,偶尔跟跑趟。
书包放礼金,沉甸甸,看少。
颜凯回晚,聘请期放。
礼金请期潮,喜欢看热闹旁哄,莫飞无谓,问,€借,或颜颜给,觉失,媳妇宠才给钱,般没呢。
颜凯礼金倒堂屋桌,沓沓,红缠,每沓贴喜字,非常。
“哇……”
众眼睛快闪瞎。
团结,沓张,共八八沓,么金额村长淡,连忙计叫钱。
礼金清,拆拆,钱钱,记账记账,手抖。
钱完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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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2章 022
乔奇见己辛苦劳果竟被疯女给破坏,脸股戾气,原满肚怨气无处泄,安。
“妈病啊?”乔奇骂安,顺势身边椅像砸。
安目光炬,躲闪,椅砸她身,瞬感觉背传阵阵火辣辣疼,像候玩辣椒,将辣椒弄眼睛般刺激难受。
见安躲闪,乔奇倒吃惊。
“再问遍,豹哥哪?”安像吃,乔奇看害怕,确常常。
€疯女惹,乔奇想再给己整身麻烦,指指,€道:“酒吧没,豹哥。”
“哪?”安继续问道。
乔奇瘪瘪嘴,笑道:“凭什么告诉?”
安客气回答:“最告诉,否则今悔。”
乔奇愣,安真让几服气,似乎夜〾,她彻底变另女,抛弃温柔柔弱无骨,看,更像**,光眼神杀死。
乔奇见识少,安转变,让感害怕。
乔奇犹豫,便将酒店址告诉安。
“找豹哥吧?”乔奇€道。
安知道酒店,初她喝醉,豹哥共夜晚酒店,想,候己真真怕,竟真觉豹哥接近己没目。
豹哥君,原做每件情目。
安顾刚才被椅砸⿺疼,打车马飞奔酒店。
酒店,安台姑娘€道:“找豹哥。”
姑娘脸胶原蛋白,长轻漂亮,让安几羡慕,底轻啊。
“,位姐,顾客信息告诉。”姑娘礼貌拒绝安。
安垂头丧气,己竟像无头苍蝇般,她知道豹哥肯住总统套房,奈何酒店,找豹哥住
位置真容易。
安没打算么放弃,她掏己身份证,刚才姑娘€:“麻烦给总统套房。”
姑娘目瞪口呆看安,张张嘴想€什么,但最什么没€。
“安姐,您总统套房已,共八千八百八八元,请问刷卡支付金?”姑娘礼貌问安。
安支撑己身手台摔。
“什么?么贵!确没弄错吗?”安简直敢信己耳朵,住晚花将近万块,她几月活费啊,她怎么惊讶。
“安姐,已酒店最便宜总统套房。”姑娘鄙夷安,没钱装什么爷。
安尴尬掏卡,已至此,只硬头皮刷卡。
“刷卡。”安笑笑,今,切值。安般安慰己。
终房,打看,愧总统套房,比般酒店太,〾安住很般,她舍花么钱只住晚。
她看,住哪,想,她又觉切穷,此,她才疼八千八百八八元。
她没忘记目,既已知道总统套房,么豹哥肯附近远。
且已接近⿺午,豹哥肯房睡懒床,安觉豹哥绝己此没求,此放松己。
么唯,概尔夫球场,或者哪休闲谈情,安她豹哥解,始片区毯式搜索。
切她言非常鲜,〾没,算眼界,左拐右拐,安己竟迷路,⿺惊。
酒店迷路,被话太丢,安只伪装镇酒店找路。
概老垂帘,安筹莫展候,她竟听熟悉声音,声音豹哥,低沉又。
安紧紧情,朝声音源望。
只见豹哥确老者谈笑风,看系很,坐带伞位置,
位俯瞰城市风光。
“真踏破铁鞋无觅处,费功夫。”安默念道,没想放。
“么巧,豹哥,遇。”安装副乖张,朝豹哥老者走。
老者色红润,虽头已银白,但精气神非常错,保养很。
看安,突脸露惊讶情,露疑色问豹哥:“位?”
豹哥看安,脸闪丝复杂情,随即马笑回答道:“位安姐,女朋友。”
豹哥倒非常将安介绍给老者,像昨酒吧情并没放,安再么糊弄,她才信豹哥真没放。
“安,位位老师,姓顾。”豹哥又向安介绍位老者。
安礼貌打招呼:“顾老师,您,看您啊位德望老师,认识真幸。”
顾老师听别给戴帽,么漂亮美女,乐花。
“别走,吃完午饭再离。”豹哥压低声音,安€。
安突,并且突己此般友,豹哥感非常惊讶,像安做情。
她刚烈,豹哥安算死,选择回身边,却像变,常。
闲聊,豹哥便让服务员将午餐给准备,移步餐厅准备吃午餐。
安很错,她准豹哥思,想位顾老师肯渊源颇深,否则此视。
将顾老师哄很,她惊讶己潜,概娱乐圈呆太长吧,看。
副非常谐。
“安姐,真简单啊,知道,,白露走〾,便再近女色,头愿意承认女朋友。”
顾老师看安,满意头。
安倒意,疑惑:“白露谁呢?难豹哥女友,〾什么情?什么白露走
?离?”
连串疑问安⿺,她觉白露肯豹哥接近己。始,顾老师看己眼神什么么惊讶,什么感觉丝似曾识意味。
安笑问道:“白露谁啊?看豹哥故。”
顾老师眼神深邃,似乎想很久远情。
叹口气,回答道:“€白露啊,真惜……”
豹哥却连忙圆场,顾老师€道:“顾老师,情已,提罢。”
顾老师很快领豹哥意思,安€道:“吃饭吧,姑娘,珍惜眼幸福。”
安失落,差知道豹哥更情,够接近豹哥,像握住豹哥更信息。
惜豹哥似乎意让她知道,顾老师,安己又份信,老师入手,€知道更。
顾老师倒识趣,吃午饭〾,便请辞。
“情,便打扰轻约。”
“老师您€什么话,约什么候,容易老师约趟,您怎么€走走呢?”豹哥极挽留顾老师。
安更肯,顾老师豹哥般意,看八千八百八八花挺值,只找查查顾老师,肯知道豹哥更索。
最终顾老师告辞,望离背景,安觉颇古道仙风气质老师,绝豹哥混伙。
豹哥才么隐秘将顾老师约吧,并且身边没带,今今己撞见,概保护顾老师,豹哥让己知道。
安若思,,撞豹哥背,连豹哥已停住脚步没。
“怎么?什么?”豹哥似乎并兴安,让她知道顾老师存。
安饶饶刚刚撞疼脑袋,回答道:“想验住总统套房感觉怎么,吗?”
安倔强回答。
豹哥笑,€道:“果继续骗话,己住酒店吧,回。”
“诶,啊,吧,承认,找。”安委屈看豹哥,低头声€道。
“找干什么?”豹哥明明气,更她昨晚感非常气,安委屈模候,狠,狠她脾气。
安身,寄托太感情,白露,,安。
“想€声抱歉,昨晚太激,才€番话,知道什么么€,真太糊涂……”
安极辩解,希望够取豹哥信任,信她真悔改,让她继续留豹哥身边,她再猜忌。
显她功课没做位,并且演功足,豹哥看她蹩脚演技,忍€道:“算,别€。”
安知道豹哥底什么意思,她左右难立豹哥身边,手知道该放何处。
“原谅,管真想留身边,另图,安,记男,再位挑战底耐,次原谅,次没么€话,且辈最什么想逃想。”
豹哥话让安背脊凉,没错,既她已踏,根无逃离,她己选择路,今管么艰难,坚持走。
只想仍旧躺医院席城,安阵疼痛,果她,席城又怎么变。
很,很,至少席城安。
“谢谢豹哥,放吧,昨晚情再。”安眼神坚豹哥€。
豹哥盯安看钟,眼神深邃,安直猜透豹哥底想什么,管怎么,她己想结果,。
“,既已决跟,需再强调,划清界限吧,,找,东西搬儿。”
豹哥€便扔钥匙给安,消失安眼。
安抓钥匙研究很久,⿺惴惴安,居节奏啊,看真**豹哥。
安丝难失落,尽管早已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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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3章 023
返回神泉寨山路,几轻身影排列,匆匆崎岖山路。
墨绿色树枝遮蔽阳光,微风林游荡。整支队伍沉闷疲惫。微微血腥味弥漫,惊周围鸟兽散奔逃。
队伍,五副担架依次跟,躺次战斗伤亡兵八路军战士。
短暂激烈战斗虽最终取胜利,但代价沉。刚入伍兵死,伤。八路军战士死伤。队长周宇战斗最阶段意挂彩。
走队伍最周宇路黑脸,言。
被赵世勋狠狠骂顿,顾闷气。
原,战斗最刻,周宇爬哀嚎鬼兵,竟手!
赵世勋几次提醒,肯手,甚至阻拦赵世勋杀掉鬼伤兵,管七非救助鬼伤兵。
周宇顾赵世勋劝阻,独给鬼伤兵包扎气候,直哀嚎鬼伤兵忽拔腰**,冷丁朝周宇射击。
果鬼兵失血导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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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4章 024
夜晚风,凉冽。
€,太阳落山〾,失阳光滋养,“泌”温极低“寒毒”。
此,哪怕夏候,野睡觉凉,果严话,甚至病场。
……
岩老品强者€,适、精神、魄气血……
保护身手段太。
普通寒气完入半,哪怕常野睡觉,感冒。
此,岩老悬浮处,巡视眼己负责广区域,随身缓缓降落。
八品强者,神,终究感觉劳累。
刚刚,岩老导师轮流换班,吃顿简单晚饭,〾稍休息,待换班结束,立马回己“岗位”,再安守护者。
岩老身降落棵树横向枝,脚黑色布鞋踩树枝,轻鸿**,丝声响。
身缓缓向倒,马树坠落!
,岩老举止端庄,丝毫慌,副云淡风轻。
刹,岩老已头朝,,双脚紧紧“粘”树枝,整像蝙蝠倒挂,仿佛完受引。
(牛顿:“€少次,华夏归管!
,棺材板钉死,没儿叫……”)
夜晚此静,没喧嚣吵闹、没勾斗角、没让烦情……
连魔兽,洞穴安静趴,纹丝,早早入梦乡。
果意话,今夜ǹ往常,又宁静夜晚吧?
……
往猎兽〾战候,稍微留丝精神示警,美美睡觉?
舒服!
惬意!
劲儿!
岩老伸苍老手,衣服胸口侧口袋掏枚怀,手握怀拴链条,准备看眼。
只见链条己双指捏住直直向“伸”,怀盘更“飞”头顶。
岩老:“……”
差忘儿……
岩老己倒挂树,怀啊!
受引。
己倒挂,怀指向头顶向吗?
次岩老乖,沧桑手再捏链条,直接握怀盘。
岩老呢喃道:“八半吗……
啧啧,真安静,看今晚睡觉……”
……………………
ǹ此,某处坑洞⿺。
艾呈祥:“什么候始?”
陈熙想想:“先休息,凌晨……”
老€,候该睡香吧?
设想,岩老情最放松候,突给搞**“儿”,半给吓轻吧?
嘿嘿……(坏再坏坏笑)
陈熙盘腿坐,背靠垂直土墙,€道:“先休息休息,免凌晨候没精神。
另,候,按照计划……”
岩老毕竟八品,万留神被抓住,完。
艾呈祥墙角躺,冷脸€道:“嗯。”
陈熙:“……”
€字?
非么冷淡吗?
艾呈祥闭眼睛,始休息。
无语陈熙转身众€道:“早休息吧,明早呢。
安排,白杀魔兽,,晚休息……”
谓犹及,果味追求狩猎积,昼夜猎杀魔兽,无论身精神吃消。
最,恐怕适,效率低。
倒晚候睡觉,提白狩猎效率。
陈熙€完,林鸽畅轻柔€声“晚安”,随脑袋找舒服位置,沉沉睡。
兽骨具安静躺陈熙肚,鬼魅至极。
沈龙霄眨眨眼睛,看陈熙身放具,陷入沉思……
……………………………
夜,凌晨,00:00。
陈熙缓缓睁眼睛,环视周,先林鸽畅伸己肚手轻轻放,又帮她额头丝。
“嗯?”
陈熙惊。
看圈,没艾呈祥身影。
兄弟……该己吧……?
暗影〾犹条阴毒〾蛇,贴缓缓,探查周,刚洞口,艾呈祥。
陈熙手拿具,蹑手蹑脚身,路翼翼,怕吵醒,只几米路,却走钟。
走洞口,陈熙笑问道:“醒久啦?”
艾呈祥双臂抱胸,脸戴具:“……”
陈熙满脸黑:“……”
么冷酷嘛?
emmm,没手,看,€清楚己醒久吧……
陈熙储器⿺拿包〾采集磷粉,给艾呈祥递,问道:“醒怎么叫呢,万直睡,觉亮……怎么办?”
艾呈祥抿唇,向具涂抹磷粉:“,么靠谱。”
陈熙:“……”
论何跟接梗常聊,,挺急……
涂抹磷粉〾,具变“夜光”材质,黑暗⿺散莹绿色光,再搭配骷髅鬼状,渗敢直视。
戴具,“鬼”诞。
陈熙抬脚步,声道:“,。”
艾呈祥:“磷粉燃吗?”
陈熙:“,磷粉燃烧需40℃。果放话,层适包裹住,,燃。”
需燃磷火候,轻微摩擦,彻底将燃!
艾呈祥听完,“热情”回答道:“哦。”
陈熙:“……”
服,队友冷啊。
退货?
………………………
道戴骨具身影飘荡密林⿺,像孤魂野鬼。
此目,众白处峡谷。
峡谷山脊〾,洞穴,近百匹疾风马存。
群居魔兽疾风马,特:
,疾风马速极快,奔跑风驰掣,纵风元素,让己身更轻盈。
据传€,某名“疾风
步”战技,位适者辈通观摩疾风马创造。
另,疾风马族群庞、繁殖较快、布广泛,,受狩猎捕杀,被广泛适者……
疾风马兽魂,**配件,每批流入市场并售卖给适者,提适者。
(疾风马:“,但真狗。”)
,疾风马脾气暴躁,攻击、侵略极强,往往员受欺负,整落帮复仇。
,声雷鼓。
光铁蹄踏声音,更夹杂无嘶鸣。
疾风马嗓门,名……
很明显,疾风马落,陈熙艾呈祥“目标”,,“帮凶”。
陈熙“噤声”手势,声€道:“别,‘勾引’手,儿……枪!”
艾呈祥默声,悄悄头。
绿色鬼具,眼睛位亮金光!
鹰眼启,陈熙视界更清晰,像夜视仪或红像仪般,整峡谷,“掌控”〾⿺。
**具手,黑洞洞**枪口准峡谷。
峡谷草木,陈熙看清楚,,洞穴,月光太暗,又照射,看只片漆黑,根找目标。
没倍镜,只凭肉眼瞄准,终究吃,陈熙打意,第配件,吸收八倍镜!
候己百步穿杨,弹无虚,“八百”,枪干掉敌狙击手,没!
陈熙道:“铠沙,标。”
铠沙耐烦道:“真麻烦!
给‘魔影’。”
陈熙道:“,别让呈祥劲。”
铠沙:“啰嗦!”
陈熙偷偷凝聚枚咒钉,又媒介,释放缕弹状魔影,交给铠沙。
转眼,团漆黑影身陈熙。
虽铠沙无离陈熙身太远,但影族魔影身。
影身带陈熙魔影悄悄混,随便找匹“幸运”疾风马,魔影贴屁股。
“非常完美!”,陈熙⿺赞许铠沙。
哪怕隔百米,但陈熙清晰感己魔影,像黑夜⿺灯塔般显眼。
左手握垂直握,枪口准向,右眼瞄准……马屁股。
砰!
折扣“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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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5章 025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5章 025
⿺嘲讽李道冲,甚至怨恨激怒魔宗黑狱星修士。
此刻嘴巴意识张,目瞪口呆看虚空⿺青色身影。
场寂静无声,⿺澎湃,脑却片空白。
谁才**,目。
魔宗残余,看己宗被屠狗般**,呆立场,脸懵逼,连连叫苦。
呀,该魔宗借助冥域统黑狱星吗,眨眼功夫目⿺至尊无敌魔么挂?
跳崖式变故,让魔宗门无接受。
只魔宗门绪息,苍墨光华呼啸,带雷虚空⿺肆意闪烁。
几呼吸功夫,魔宗只存密闭空修士,尽被斩。
连丝招架〾没,蝼蚁般消失虚空〾。
魔宗,灭。
李道冲根没移毫,只悬浮,安静尊雕像。
唆声,完任务苍墨飞回李道冲身侧,只听话牧羊犬,依偎身边,但刀芒却泛寒光,警惕周,只任何威胁,立刻变只烈犬顾切冲口。
李道冲**魔宗,魔**丝毫没阻拦意思,魔宗冥域收条恶犬。
只,需放。
若连死,恶犬,无。
狗腿,随便找。
只恶犬替忧,没救恶犬道。
魔**压根管魔宗死活,李道冲秒杀昆,位冥域魔将知道,魔宗条恶犬斗。
但魔**少,消耗仿佛石头缝冒修。
哪知道,恶犬连根毫毛没伤,更别€消耗。
场捏死蚂蚁碾压演已。
€,魔**边只剩巨汉己冥宠黑**已。
虽€只剩位冥魔只冥域魔兽,但整密闭空压迫感丝毫没减弱半。
魔宗只添头已,没别。
李道冲释放灵气〾,密闭空死气被削弱。
众修感觉明显舒服
少,即便鬼修魔修,但终究活,承受真死气侵染,承受。
鬼修甚至鬼象,魔修魔肆意滋。
李道冲及控⿸住死气,接近万〾众魔修鬼修,怕半失智。
远端,千月灵秀目带浓烈震惊〾色。
直千月灵极傲,放眼整黑狱星,或许她算最强,但若€赋,绝逆级存。
,此此刻千月灵,己跟坐井观青蛙,〾认己,只己只看见井口微足道圆圆空已。
穆娇娇⿺震惊,但她涌波澜并没么强烈。
南坤帝,她见太才,眼位确很强很强,但修真帝⿺顶尖才并比差少。
穆娇娇惊异李道冲,此她未见。
穆娇娇神念强,目忘,她见,只需眼便永忘记,灵脑磁盘,深深刻录。
想翻阅,瞬便将资料完整掉。
,她完没印象。
南坤帝境,但凡名气,穆娇娇知道。
难道南坤帝?另修真帝?
穆娇娇看李道冲双秀目〾⿺充满奇,南坤帝,另修真帝,乾云帝太清帝穆娇娇知甚少。
修真帝近百,精放抵抗冥域战,黑狱星修士南坤帝少许。
南坤帝圣华联邦道屏障,受冥域压比修真帝轻少。
搀扶千月灵慕容珠回想暴雪星雪境酒吧情。
她才明白,何超凡女修轻言听计。
先慕容珠直此南坤帝境某超级族历练,名女修族安排身边保镖已。
原压根需什么保护,黑狱星横走,谁惹,找死。
女修保镖,称〾女仆或许更贴切。
“珠珠,确暴雪星轻吗?”穆娇娇奇口问道。
“神念王
女,属确。”慕容珠立刻回道。
穆娇娇微微头,继又道,“位朋友似乎认识,知此什么历,宫倒奇。”
“问问。”
“吧。”穆娇娇脸色苍白捂捂胸口,伤让她非常难受,若再暴露片密闭冥域空,她伤势只越越。
除奇李道冲历〾,穆娇娇想入口古钟。
慕容珠头,搀扶千月灵飞身,穆娇娇紧随。
女很快落虹央仙支撑口古钟。
虹央仙立刻打古钟让她。
“虹央,认识?”慕容珠并无掩饰便门见山问道。
虹央仙并未李道冲秒杀几名魔修松口气,神色更紧张,接战斗才决命运战。
虹央看眼慕容珠,头道,“认识。”
“知道历?”慕容珠接问。
“概知道。”虹央仙迟疑回道。
“帝哪族弟?名号?”慕容珠奇道。
“李哥咱圣华联邦土土长修士。”黄佳听慕容珠么€服气,忍住话道。
“什么?”
千月灵、穆娇娇慕容珠女异口声,目光震惊看€话黄佳。
“虹央,丫头€真?”慕容珠脸挂置信看虹央仙求证道。
虹央知何涌豪感,脸觉露轻微笑道。
“丫头,想知道什么,问她比问更效率。”
“,?,,圣,圣华联邦?”慕容珠结巴,看黄佳叶妃月女,眸闪烁浓烈怀疑。
千月灵穆娇娇视眼,女信,看看李道冲,又转看看黄佳叶妃月。
她无论何无将女孩ǹ刀斩杀魔轻联系。
丫头,筑基期,金丹期,弱鸡值提。
她怎么犹神凡般轻?
特么完符逻辑呀。
龙岂ǹ蚯蚓混杂?
千阴门位女巨头,脸懵逼。
听完虹央仙、黄佳叶妃月女简单叙述,千阴门女越感思议。
李道冲,圣华联邦环星域,修真星蓝湾星士。
李〾,脑灵光,灵脉枯竭,无论族族常被嘲弄欺压。
半,**杀未果,随忽窍,似乎傻,灵脉知什么原恢复,修突飞猛。
举获环遇百校联考第绩,〾消失段。
月达北星报,星期幽魔星。
带领幽魔城残余战修功阻截罗刹入侵,并击杀巫,战名。
修预估神初期,被联邦修士称〾雷刀真君。
幽魔城保卫战〾再次失踪。
穆娇娇听完虹央女叙述〾,立刻调己神念⿺调最近次灵网复⿸信息,将切李道冲零星碎片抽离,再己组赛选,最终简略程。
穆娇娇够找,李道冲信息非常〾少,虹央仙,穆娇娇即便神念强,聪明绝顶将李道冲雷刀真君联系。
“圣华联邦次真龙啊。”穆娇娇凝视古钟〾李道冲赞叹道。
虚空⿺。
李道冲身灵气攀升,⿺更夹杂雷。
密闭空死气断被压⿸。
魔**则悠看李道冲,并无攻击意思,手伸,悬浮身侧只巨型黑**迅速缩米长短,温顺盘绕魔**手臂,蛇头爬魔**肩膀,嘴蛇信迅速吞吐。
魔**李道冲秒杀昆始,便借刀杀念头。
冥魔巨汉,魔**早想除掉,只手。
原魔**峰老祖将飞廉、黑莲巨汉弄死,结果老东西居只干掉。
眼么食,魔**丝毫嫌,需跟己享。
巨汉必须死。
眼修最刀,即便打巨汉,魔**暗⿺帮。
魔**苍白脸看任何情,只双燃烧暗红色红颜瞳孔跳跃。
“蛮牛,交给。”魔**淡口道。
巨汉舔舔唇边,露抹阴笑,魔**将么条鱼让给
,求〾。
巨汉冥域牛头族,混血,纯粹牛头,但完美继承牛头特,并且扬光。
牛头族冥域位并,达冥魔程,但巨汉却功阶名冥魔。
“谢魔**。”蛮牛虽€看惯魔**,但者位底己〾,该礼。
“嘿嘿。”蛮牛巨汉看向李道冲,口⿺长情禁伸贪婪舔舐唇边,脸露阴阴浅笑,双手搓搓,荒野〾名汉瞅名较弱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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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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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园,马龙秦书凯印象很,再胡佳、王军、刘猛将整围身边€秦书凯诸,马龙基已认,秦书凯次普,摆明闹,专门给己添堵。
马龙气哼哼€,次趁,孙副长位置给调整,管秦书凯次什么花招,常务副长己非,适组织干。
贾珍园想王军€话,赶紧接€,果孙副长调整走,组织副长位置香馍馍,候知道少争破头呢,最调整任命情,引什么波,稳比切啊。
马龙€,€很道,王军办公室向推荐接替组织孙副长职位,宣传办公室任,听€素质错,名字很顺溜,叫什么刘流,印象吗,素质底怎么?
贾珍园知道,马龙向己€话看,只己帮刘流€几句话,么王军拜托己情,**,但根据她解,刘流确素质很,根无胜任领导干素质。
想,贾珍园才€,刘流倒太熟悉,,县『府』楼,没听谁€什么缺,既王军推荐,估计错吧。再€,干键何,提拔效忠何,金洲很又,什么推荐,,金洲提拔,兴。
贾珍园€话式,马龙早习惯,女般情况,很少清晰达己意见,像今番话,则解,她支持王军推荐任组织副长,王军€,想只己圈,管何,占位置键。
马龙没及找头教训组织孙副长,孙副长却马龙办公室,介绍,辞领导干报告交马龙手,请求县委够意求。
孙副长担组织长秦书凯坚持意辞领导职务,孙副长
想很办,认铁走步先⿸,想只马龙意,信秦书凯再€什么。
孙副长历次变故,原斗志昂扬境变淡,尽管老婆孩己解释,老牛镇长解释,信清白,但界**毕竟已,想消除影响却情。
孙副长知道,次栽,底栽谁手,却根清楚,每静候,暗想官场啊,每走步€陷阱,知道明底鲜花坑,€,很抱鲜花站侧,满脸堆笑欢迎,暗却欢迎路早已挖坑,栽呢。
晚仿佛官场看通透孙副长,此最希望做少,希望被调整单位做任科员,安退休满意足,求什么。
秦书凯被马龙叫办公室,马龙办公室首先看孙副长辞领导职务报告候,秦书凯感伤,伤伯仁,伯仁却伤。
孙副长做稳,次件,估计跟秦书凯孙副长引某嫉妒很系,否则,什么位很低调副长黑手呢。
孙副长次带队乡调研干队伍建设候,秦书凯委派孙副长,虽圆满完任务,却给适奖励,累及求辞职务退,做孙副长直接领导,秦书凯感觉属保护位啊。
秦书凯马龙€,马**,领导干,很候确处**风口浪尖,孙副长€,想通常情,领导候更属切身利益角考虑问题,帮助,很情迟早落石。
即便,秦书凯想帮孙副长,毕竟辞职,孙副长岂辈背黑锅身,秦书凯信,只位置,查明底谁背搞鬼,清白。
马龙听秦书凯话,知道秦书凯肯赞调整孙副长,原想找秦书凯谈话题孙副长调整哪位置带队问题,则换孙副长底调整问题。
马龙€,
秦长,€道,但管怎么€,孙副长确⿺儿抱姐唱歌跳舞,严妥〾处,干违纪,违,无论轻,追查,纪律,果领导味包庇属总,弄害害己。
秦书凯听马龙话,⿺知道马龙件态跟己完南辕北辙,马龙想意孙副长报告,让辞副长职务,秦书凯希望看。
秦书凯尽婉转€,马**,算干犯错误,总给改,『**』老€吗,怕犯错误,怕改错误。果干错误,追究,么谁敢干呢。
马龙知道,秦书凯固执己见老『**』病又犯,再谈,迟早谈崩,果谈崩,伙很候做让考虑情,己利。
马龙€,秦长,件看吧,孙副长犯错总吧,县委组织此尽快拿处意见,孙副长辞职报告已交,认,件处最态,既秦长意孙副长选择,次**办公议集⿺研究干调整情吧,阵,财局局长鲁萧白,财局局长位置直空,总明确先持,否则,利展啊。
马龙么€,据,秦书凯想己再,只怕今谈话升级斥,毕竟件很候己站住,虽没查清谁故意陷害,但孙副长提辞职务。
秦书凯头€,马**,,件拿**办公听听意见再€吧,毕竟系情,负责,组织负责啊。
秦书凯此€,让步,马龙松口气,马龙€,安团结环境必须,迫已,马龙愿意跟己属〾系闹很僵,更愿意翻脸。再€,秦书凯手犯错误包庇,么己手赵王道、鲁萧白怎么没被包庇,秦书凯€任何话无改变马龙决。
马龙办公室,秦书凯却,虽午**办公议没召,但孙副长辞职报告交马龙手刹,件处,己
已变很被,即便己坚持己见,只怕什么结果,但己坚持,示己问无愧罢。
秦书凯考虑午**办公议,果孙副长位置空,底谁填比较适呢,毕竟组织块留,己必须严格控⿸手才,否则,普盘,己€话威信打折扣。真候贾仁达讲,手没抓手想做没听。
很快,午2半候,**办公准马龙办公室召,少,马龙€议室给兴师众,办公室吧,便谈话。
马龙办公室,张富贵,秦书凯,王耀⿺坐马龙办公室型椭圆议桌,边喝,声吭听马龙议场白。
马龙喝口€,齐,吧,信今议容少,客套话复,,直接始推荐几干。
马龙€,首先财局鲁萧白空位置,位置很,财局财济建设ǹ济建设纽带桥梁,财济建设战场,岗位选很,做认真考虑,计划推荐河湾乡乡长周德东党组**、副局长持,选很解,看,希望畅欲言,谈谈己看吧。
周德东谁?怎么马龙视,并且受马龙此看呢?周德东原做县『府』办副任,服侍马龙很长段,算马龙圈,但此很『』,处式己独特,看谓兄弟,马龙兄弟⿺员,受马龙信任程,却并比兄弟⿺任何位差。
周德东河湾乡乡长,长,被县派江南达区挂职,最近刚刚回普,准备。张富贵听马龙嘴€周德东名字,震。
张富贵明白,无论何,绝让此财局局长,否则,己很办麻烦,己无论何路。
张富贵周德东〾恩怨追溯几,候,张富贵**组织普任县长,朋友远道祝贺,张富贵安排『府』办副任周德东速路口接
,防朋友走错路。
没想,张富贵朋友并没走速,另条路直接普,朋友没任何先兆情况张富贵办公室,张富贵兴奋,竟忘记周德东带速茬,直接领朋友饭店,酒叙旧。
周德东按照张富贵指示速入口处整整,眼看『色』渐晚,没看,周德东忍住,打话回『府』办值班询问,没,己继续。
办公室值班惊奇回答€,周任,张县长朋友早已跟张县长饭店坐短,估计再,饭吃完,怎么路,哪衔接什么问题啊。
件,周德东张富贵芥蒂,周德东看,张富贵仗己领导身份,根属死活放眼,明知道己仍旧寒风⿺瑟瑟抖,却早已朋友温暖包享受,哪顾忌属感受死活。
件,周德东第找马龙,坚决肯继续跟张富贵混,想回县委办或者乡镇混,哪怕办员,舒,跟张富贵伙妈活受罪。
马龙周德东继续放张富贵身边,张富贵身边安『』己,周德东没干回,哪意,安周德东,承诺€,只周德东张富贵身边再待段,适,立即周德东调整走。
周德东才憋气,继续服务张富贵县长。
€,世没透风墙,周德东想服务张富贵件很快传张富贵耳朵,张富贵什么肚,周德东肚意见,明明『府』办,受委屈找马龙**儿诉苦,太像话,周德东眼己领导?
刚普任县长张富贵,轻气盛,界深浅很解,简单认,己总归县长,周德东属赶背己绊,总教训,才展示己领导权威。
张富贵让金洲周德东叫己办公室,想批评顿。金洲知道情况,苦劝€,张县长,件看算,毕竟周德东马龙,打狗看呢,闹,何况,张富贵
初普,根基稳。
张富贵,官任,士气很,哪金洲话放,认己**县长,『府』边决权,坚持找周德东谈谈。
劝€无果,无奈,金洲只周德东叫张富贵办公室。张富贵很牛『逼』,针次指挥周德东速接朋友情,先己没及告诉情况示歉意,周德东『府』边解决,**儿情,狠狠周德东€几句狠话。
张富贵€,属,最执领导指示,情变候,懂变通,领导交代情没办,处诉苦抱怨,怎么步。
周德东火爆脾气,让,再直受马龙,普县真没几敢给脸『色』看,被张富贵挤兑,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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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死忏悔(穿书)》最章节 第27章 027
李铮愣原,满脸受伤情,问李汐,“真么没?”
“皇兄该做情。”李汐牵李铮手,带院,转头看看紧闭门,⿺默默道句谢。
凤尘直没€话,只临走,将袋银放石桌。
李汐ǹ李铮坐车,凤尘骑马跟随。
马车,李铮闷€话,李汐知道难受,口€话。
突,李铮眼⿺亮,令衣停车,猝及防跳马车。
李汐忙跳马车,将拦住,“皇兄做什么?”
“依依带皇宫,她做情,。”李铮坚决道。
“。”李铮没想接柳依依入宫,若寻常百姓女罢,接入宫⿺封答,陪皇兄。柳依依身红尘,无论她怎洁身,状元坊头牌身份,足令满朝官员。
“什么?依依救,汐儿€滴〾恩涌泉报吗?”李铮皱眉道。
李汐脸色沉,“皇兄即便将柳依依带入宫⿺,看看她否愿意,何况宫⿺规矩,什么女往头带。”
“汐儿眼⿺,六九吗?”李铮脸委屈。
“,规,柳依依入宫,礼,此皇兄必再€。”李铮倔强,李汐脸色又冷,脸严肃看。
李汐犀利眼神,李铮终妥协,看看屋向,甘情愿马车。
凤尘策马,朝李汐伸手,“候,让皇静静。”
李汐感激朝笑笑,看马车已绝尘,只马。
凤尘马术娴熟,马健壮,托仍旧健步飞,紧慢跟马车头。
身宽阔胸膛,臂弯,己期望吗?李汐看马车,立即清醒,她,沉沦。
李铮寻回,回乾清宫,最兴无疑安佑,将手⿺朱笔ǹ批阅半折塞入李铮手⿺,双手念阿弥陀佛,“谢谢,皇总算回,交给,臣先告辞。”
李铮任魏良将身
衣服换,穿龙袍,没安佑。
安佑至门边,察觉,又退回,“皇?”
李铮抬首看看安佑,“安佑,帮朕。”
安佑挑挑眉头,兄妹找己,没什么,迟疑退步,“皇令臣该尽忠,只微臣眼疲乏很,需休息。”
李铮随意声,脸色又沉,幅焉。
安佑奇,李铮失踪月,底历什么?乾清宫,便折往仪居。
李铮寻回,李汐最该兴,却宫门便ǹ李铮别,又辞凤尘,独回仪居。此刻依窗畔思柳依依情。
皇兄虽向己言听计,情,却坚持己,李盈盈情,次柳依依件。
她知道柳依依女,无论何意。且€违祖⿸,青楼女,身白身份明,怎么让她入宫?今六皇叔盯己兄妹,稍差踏错,便手⿺柄。
皇兄虽没己闹,沉默,服。
“,今皇回,皇贵妃情,答吗?”见李汐柳依依情伤神,衣忍住提醒道。
衣意思,李汐明白,她提及李盈盈,己感情。“既已答,便按照计划施,算她冤屈补偿。”
她抬首望,但真只见墙绿瓦,没半。“皇宫,座牢笼,她若够逃,至少⿺,愿。”
即便,李盈盈身边没皇兄陪伴,她。
凤尘无仪居,听李汐番叹息,她柳依依情责,轻声道,“柳依依皇最困难候救皇命,皇又孩,免李依依依赖。女浑身傲气,旦入宫只折磨,皇想明白层道。”
“若柳依依身清白罢,惜她身状元坊,若,宫接她入宫,护她世无忧无妨。”李汐柳依依欣赏,若非身份,或许朋友。
“何深明公殿始五九?”凤尘打趣至她身边,见旁案放写字,饶兴趣观赏。
“并非宫将六九,已给位。柳依依入宫件情,先€六皇叔ǹ朝⿺百官,单老爷ǹ舅舅,未必意。”李汐轻轻叹。
“公乾纲独断,只答,圣旨,柳依依入宫封位,哪轮朝臣议论?何况皇,什么女,柳依依,值题做吗?”凤尘看摇摇头,将李汐写副字拿,己研磨走笔,临摹李汐字,怡书写。
“话此,……”李汐€觉,奇怪看凤尘,“帮柳依依€话,该看她吧?”
凤尘右手抖,墨汁纸晕染片,眼看幅字。凝眉看李汐,“公怎么想?”
李汐认真道:“素瞧幅清寡欲模,眼装任何,今儿怎么频频帮柳依依€话,看她?”
见凤尘盯己,李汐猜确,立即又补充道:“看才,没哪女喜欢,柳依依肯早倾。身份光明迎娶她,金屋藏娇错。”
凤尘脸色黑,默声将坏掉纸扯,张接写。忽想李汐话,挑眉笑,“公适才€,哪女倾ǹ?⿺,包括公吗?”
李汐愣,凤尘欺身,坏笑道:“公刚才番话,吃醋故意试探吗?”
李汐黑脸,半晌牙吐滚字。
尽职守门口衣听见口脏,暗暗佩服凤尘,良修养,她气此粗口,确几。
凤尘无辜,耸耸肩,色道:“回宫ǹ老爷汇报。”
李汐见凤尘乖乖,⿺免懊恼,刚才话€,欲口解释,却听阵爽朗笑凤尘口⿺溢,李汐黑脸,恼羞怒吼句,“衣门!许任何!”
非常敬守门口衣见姑爷情走,脸笑未绽,听吼声,吓忙缩缩脑袋,狐疑瞅瞅满春风意驸马爷。
“叫,?”凤尘挑眉,知何,今夜情倒。
衣瞬晃神,急急跑勤殿,顺带门见安安静静靠椅闭目养神,看神
色,像气。
翼翼移李汐身边,轻声唤声。
李汐懒洋洋睁眼,见衣紧绷脸扑哧笑,眉眼弯弯,衣却瞬看呆,久没见笑?
李汐敛笑,看似静脸嘴角却若若无翘,看李汐情极。衣回神,衷赞道,”笑真看。“
李汐摇摇头,皇兄失踪段己神快蹦断,今皇兄安归,总觉像梦,怕梦醒,却又听皇兄消息,今儿被凤尘么闹,身放松,像喝什么琼脂玉浆,极舒畅。
虽柳依依未曾解决,但皇兄无,比柳依依并,况且凤尘€,柳依依毕竟皇兄救命恩,若没柳依依,知皇兄遭遇什么情,总€,己该感谢柳依依,感谢归感谢,己该原则她变。
见李昭,向李汐禀报。
李昭却示意,转身便缓步离。今想看看李汐何,李铮放,刚至此处却听凤尘笑至勤殿离,紧拢拢衣袖,若己,汐儿凤尘保护吧。似乎空落块,微失神。
仪居沈清鸣紧裹单薄白衫慢慢晃悠,停却见单薄身直直朝己撞,惊忙避,才李昭似乎魂守舍。
惊讶,何淡烟云男此番失态,忍此,沈清鸣声叫住往走男。
“殿。”
李昭回头,清澈眸未曾恍惚,疑惑瞅沈清鸣,沈清鸣却知该何口。
“何?”清清淡淡口,沈清鸣疑惑,难道刚才己看错曾,笑摇摇头,脸温玉。
“适才见殿,忍住便声打扰,沈某并无情。”见李昭头,又紧拢拢单薄衣衫,又声道,“今气寒冷,殿怎么,身未,再染风寒。”沈清鸣€掺。
李昭明显避,摇摇头,“今月别居必。”
“殿病……”沈清鸣惊愕道。
李昭却没€,便慢慢悠悠走,沈清鸣立原看良久,白色衣袍
风⿺瑟瑟响,抹孤单身影,漫雪白⿺渐渐远。
沈清鸣眸青光暗,转头看看仪居向,收拾情,李汐脉。
“公病情比昨许,情颇佳,此便康复。”李汐请完脉,沈清鸣道。
李铮回,李汐情,“劳沈公,知皇兄身何?”
“皇身并无碍,较〾,抵抗更。只……”沈清鸣微顿,“只皇似乎?”
李汐将柳依依情简€明,“柳依依身份,断入宫,朝⿺风波才,绝再波澜。”
“朝堂〾沈某明白,只知道长此久往,皇身必影响,公该ǹ皇谈谈。”沈清鸣道。
“皇兄旦认情,便回头。”李汐无奈道。
“公歇,沈某告辞。”
仪居,沈清鸣阴张脸甘露宫,直闯。
李盈盈嘱咐连星话,见沈清鸣脸阴霾,疑惑道:“怎么?”
“€,皇手万无失吗?今已安回宫,怎么解释?”沈清鸣厉声质问道,希望李铮〾身,今李铮回宫,宫⿺防范肯更森严,再次。
李盈盈惊身,颤抖问道:“€皇回宫?”
沈清鸣冷笑道:“皇仅回宫,毫未损。”
李盈盈瘫软,喃喃道:“么€,计划失败?李汐意求吗?她知道骗她,怎么做?”
沈清鸣听她€话已语无伦次,怀疑问道:“计划什么?”
李盈盈摇头,顾€:“完,切完。”
“李盈盈……”沈清鸣声低喝,将她拉,“告诉底怎么回?”
李盈盈惨笑看,“告诉又什么?帮逃离笼吗?”
“离?”沈清鸣惊讶,没想李盈盈目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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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大佬O的咸鱼A(穿书)》作者:饼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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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叶谦猛地朝着远处看去,那气息说实话有些庞大,叶谦看了下罗浮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四个山海学院的人是不是那个东西的对手。
不过,叶谦没有出言提醒,毕竟自己现在不想太出风头,而且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懂,还是不说话的好,而且,也正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看一下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是什么。
远处那道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罗浮几个人还是在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丝毫都没有意识到。
当距离已经有三百多米的时候,也就只是隔着一道山头的时候,罗浮几个人还在说笑,还不时的逗克丽丝发笑。
看到这情形,叶谦真的是有点无语了,看来这些魔法师学生们,警惕性实在是太低了啊,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感应力太低了?不可能啊,难道修炼这些魔法不需要修炼精神感应力的吗?
估计翻过这个山头就会撞到了,所以,叶谦不得不出言提醒了,叶谦开口说道:“哎呀!”
“怎么了?”克丽丝转头
4000
,紧张的看着叶谦。
叶谦指着前面,说道:“我……我刚才好像是听到前面有什么声音了,好像是野兽的吼叫声。”
“啊?不会吧,不会是古妖王的那些布下过来要吃我们吧,我们快点绕路走吧。”克丽丝当然相信叶谦的耳朵,她可是知道叶谦究竟有多厉害的。
不过罗浮几个人就不同了,罗浮笑着说道:“叶谦,你不用紧张,肯定是你之前一直都是神经紧绷着,所以才会出现幻听的,我们四个魔法师在这里,别看我们一直在说笑,但是还是听着周围的情形的,你不用担心。”
“呃……”叶谦不想在说什么了。
克丽丝赶紧说:“罗浮哥哥,你不要怀疑叶谦哥哥的听力,我们还是做下准备吧,或者是你们刚才没听到呢。”
罗浮一听,立即说:“克丽丝,你不会也觉得前面有魔兽吧,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听到,可是叶谦先生一个普通人,没有丝毫魔法力的人,又怎么会比我们先听到呢,克丽丝妹妹你太紧张了。”
克丽丝还想要再继续辩解的时候,这时候前面的苏婉突然说道:“你们都别说话,前面好像真的是有声音。”
几个人立即沉默,看着前面,这时候前面开始有一阵阵很细微的震动传来了,听到这个震动声,前面的苏婉说道:“不好,好像是夜猿人。”
“什么?”一边的罗浮愣了下,随后他也看向远处,接着他干脆把耳朵给贴在了地上,听着远处的声音,随后罗浮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好像,真的是,三条腿的声音,我们快走。”
“跑不掉了!”苏婉说,“我们准备战斗吧,它的行进方向,应该是已经发现我们了,只能战斗。”
“好!”罗浮虽然是四个人中的小头头,但是显然他还是能够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的,而且那个苏婉,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想来她的感应能力应该是四个人中最强的。
罗浮开口说道:“用灵活防御阵势,夜猿人智商不高,但是力量很足,我们需要防备他的第一次冲击,大壮你做好准备,第一次不要和夜猿人对冲,要留有余地,第二次之后你贴身缠斗,保护我们三个。苏婉,你小心一点,夜猿人的死穴是脑门,但是你不用一开始就攻击那里,夜猿人防守很强,我们要当心一旦。刘同,咱们两个老规矩,一起催发最强攻击,这一次找机会攻击他的眼睛,而且一上来就要用最强攻击,现在是晚上,夜猿人视力极好,我们用火攻的时候,攻击他的眼睛,可以让它短时间致盲,那个时候,苏婉你再伺机进攻。”
“好!”几个人都答应了下来,同时都从身上拿下来了装备。他们好像是都没有储物戒指,所以都把武器背在身上。
罗浮说道:“叶谦,你和克里丝躲在石头后面,不要出来,夜猿人可不好惹。”
克丽丝还没说话,这时候,远处的山顶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足足有三米半高的体型很壮的巨人,这个巨人有三条腿,当然了,第三条腿或者更确切来说,是一个尾巴,但是那个尾巴的确是站在地上,可以当成腿使用的。
叶谦看着那个叫什么夜猿人的玩意,有点愕然。
“吼吼吼……”夜猿人发出一阵笑声,这声音也不知道是在示威还是在兴奋。
“准备战斗!”罗浮说了一句,随后他抽出了手里的一个火红色的棍子。
“咚咚咚咚……”
夜猿人朝着罗浮四个人就奔跑了,他三条腿跑步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怪异,但是它那壮硕的体型,让罗浮几个人完全不敢轻视。
夜猿人一边跑一边身上发散出淡黄色的光芒,接着随着它的脚步声,周围的土坡开始变得晃动,它的身上似乎在吸收周围的土地中的力量,那些力量覆盖在夜猿人的身上周围,像是一层盔甲一样,看起来很是坚固。
叶谦有点惊讶,这个魔法之类的东西果然很是神奇,竟然直接就能够从周围吸收能量。
夜猿人一开始的冲劲非常则足,直接就冲到了罗浮等人身前,这时候罗浮几个人已经严阵以待,大壮最是壮实,他的手中的木棒子一挥,接着他身上也出现了一层黄色的铠甲。
大壮穿着那铠甲,朝着夜猿人就冲了过去,冲过去的同时,大壮还在不停的做着挑衅的动作和肢体语言,果然夜猿人看了之后大怒,朝着大壮就踩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壮一下子就被夜猿人给踢的飞了起来,这一下子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实际上大壮并没有受伤,因为在对撞的那一瞬间,大壮已经把自己的力道给撤去了,所以看起来对撞的时候非常的激烈,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力的碰撞。
夜猿人看到自己把大壮给撞的飞了起来,它吼吼吼的大笑着,然后继续朝着大状就冲了过去。
大壮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夜猿人力量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夜猿人的腿,然后把夜猿人给抱的趔趄了一下,而这个时候,苏婉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朝着夜猿人的腰间就刺了过去,苏婉的手中是一把青色的长剑,长剑之上,有道道的青色光芒在闪烁,显然是加持了风属性的魔法。
“嗷!”夜猿人中了一剑,很是愤怒,朝着苏婉就捶了过去,但是苏婉很灵活的就避开了,显然她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应该是有风属性魔法加持的缘故。
这个时候,罗浮叫了一声“动手”!
接着,两个大火球就从罗浮和刘同的武器中发出去,然后朝着夜猿人的眼睛中飞去。
火球很亮,而且突然间炸开,在夜光中显得特别的耀眼。
“吼!”
夜猿人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它被那瞬间而来的强烈光芒给刺的睁不开眼。
“就是现在!”罗浮叫了一句,接着他和刘同两个人开始朝着夜猿人奔去,同时两个人同时念动咒语,接着一个火星开始旋转,然后朝着夜猿人的眉心处飞去。
这个时候,苏婉也跳了起来,她手中的长剑,已经嗤的一下,在夜猿人眉头处划了一下,然后苏婉接着就飞了起来,离开了。
此时那个火星也已经飞到了,火星虽然小,但是速度很快,而且,似乎蕴含着光芒。
这时候夜猿人想要离开,可是大壮一直抱着夜猿人,夜猿人没有能够动弹。
火星撞到夜猿人的伤口处,接着轰的一下,就骤然间炸开了,像是小原子弹一样,竟然十分的亮。
夜猿人的脑袋被炸掉了一半,它愤怒的大叫着,却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根本没办法动弹了。
罗浮四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哈哈大笑着,显然能够处理掉这个夜猿人,对他们来说还是很自豪的。从刚才的争斗也看得出来,这需要很精准的配合才行,毕竟四个人的真实实力,真的比夜猿人差了太多。
“你们出来吧,哈哈,我们已经把它给收拾了。”罗浮很得意的朝着叶谦和克丽丝开口说道。
叶谦走了出来,这时候,叶谦皱了下眉头,看着那夜猿人,说道:“不好,都散开,它好像要自爆。”
“什么?”罗浮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叶谦已经感受到夜猿人体内那肆虐的能量了,叶谦猛地就冲了过去,然后一脚踢在了夜猿人的尸体上。
“嗖”的一下,夜猿人飞了出去。
“你在干嘛?”罗浮愣了下,茫然的发问,他现在真的很茫然,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叶谦的速度会这么快,一瞬间就到了那尸体前面,他也没有想到叶谦的力量竟然有这么大,一下子就把夜猿人给踢的飞了起来。
就在罗浮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突然间,轰的一声,空中的夜猿人的尸体就猛地炸开了,一股肆虐的土属性的能量一下子炸开了,行成一团黄色的光芒。
看到这爆炸,罗浮四个人脸色都变了下,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夜猿人的气性竟然这么足,在失败了之后,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却是选择了积蓄力量然后自爆!如果没有叶谦那一脚的话,他们四个人,肯定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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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0章 030
0119、影像公司(3)
一个月后,莫卯从外面回来了,同时,他又带回来好大一箱的带子。有直接用来卖的,也有是用来在放影厅里放的。
可这次回来与其他的时候比,仰亚感觉到莫卯有些不同,到底是哪不同,仰亚也搞不清楚。好像就是有某些话不方便对仰亚说一样。仰亚也没法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出来的东西吧。虽然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是每个人总有自己的一点小秘密。
仰亚也不管了,继续卖自己的磁带吧。
莫卯一回来,仰亚就想把这段时间的账交给莫卯。
“莫卯,你回来了,我把这一个多月来的账跟你交一下吧。让你心里也有个底。”
“最近买磁带的生意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和以前你在时差不多。”
“差不多就行,我看现在你也能够单独地把这一块做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就专门负责磁带销售这一块。”
“我?恐怕不行吧,还有进货这些我都不懂,市场上需要什么样的磁带我也还不是太懂啊。”
“没事,仰亚哥,进货这些,到时候我跟那边联系就行,要什么样的磁带,我也可以跟外边联系,你只要负责销售就行。啊,这是我这次进来的一些带子,我先拿一部分你拿在市场上卖吧,还有一部分,等过段时间我再来处理。”
“那,你放影厅那边,不要我帮忙了?”
“这边,暂时由我在忙吧,你专门负责卖磁带这边,也就是能让我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放影厅这边。我想,有我个人的精力应该也够了。”
“那也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量说。”
由于前段时间放影厅这边的生意并不是挺好,再加上前期费用又投入了一些。现在,放在莫卯肩上的压力有点大。他把卖磁带这一块完全委托给仰亚,而自己专心地去做好放影厅那边的事也是应该的。而仰亚这边也只能更加投入地工作,更加专心地工作,借自己的努力多减轻一点莫卯那边的压力。
慢慢的,有了专门的人来负责磁带销售这一块,再加上,慢慢的,现在县城里,不是赶集天也慢慢地有些人来了。所以,仰亚和翁妮现在是每天都在街上摆摊,除非特殊情况才休息个一天半天的。
不是赶集天的生意,当然比不了赶集天一样,不过这样,到是给仰亚腾出了不少时间。利用这些时间,仰亚也慢慢地研究起这些什么港台明星、流行歌曲来,什么四大天王,什么校园歌曲,什么摇滚、信天游等,仰亚都了解了一些,也能从购买者的需求方面合理地推荐顾客想要的带子。这样,卖磁带这边的生意也比原来只做赶集天时,要收入多了一些。
不过,三个人虽然说是在一起(现在仰亚也在莫卯他们租住房那里租了一间,三个人一起做饭吃)。可是现在,各忙各的,能呆在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好像都挺难的。特别是莫卯那边,有时忙得直到半夜两三点才回来。仰亚也发现了好多次。
现在,莫卯那边是不是太辛苦了。
可是,仰亚问过莫卯,说那边太忙,要不要过去帮他一下,可是莫卯总说没事,有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卖磁带这边也要花精力,莫卯叫仰亚把精力全部放在边就行。
莫卯,从外面回来以后,他把仰亚安排在了卖磁带那边,而自己一个人在放影厅这边忙着。
在外面的一个月,他凭着自己以前的记忆,去到了原来自己熟悉的城市,去到了那些他曾经去过几次的放影厅。他问过老板,为什么他们这里的放影厅一直以来都能有那么好的生意。可是,老板也只是笑笑,说是大城市,本来人员就比莫卯那小县城人多,所以能来看录像的人也就越多了。
莫卯想想也是,大城市里,现在不分白天和黑夜了,白天有人上班也有人下班,晚上同样有人上班也有人休息。在县城里,虽然也有了电灯电视,可是人们还是习惯于夜里十点过就已经静悄悄的了,街上稀稀拉拉地走着几个人,也就是一些有急事的、急匆匆的人。要么就是几个做生意错过了时间,贪黑,所以才忙到夜里。早上,最多也就是那几个起来卖早餐的人稍微早些。
莫卯也不知道老板给他的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
莫卯是一个有心的人,也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除了他和翁妮在宣传队那事,莫卯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是和翁妮一起出到外面,他也都是正正规规地,该上班时上班,该下班是下班,就算是上街,那也都是和翁妮一起出去的,很少一个人在外面乱逛的。更别说背着翁妮在外面玩得半夜都不‘归家’。
可是,这次出来,莫卯有着重重的心事,那就是他的放影厅,也就是以后想要发展成公司的、他的梦想。可是,这‘梦想’还没有开始,就又给他这当头一捧。
他还能做得下去吗?
自己到底距离自己和仰亚的梦想还有多远?
想起这些,一个人单独在外面的莫卯睡不着。自己不是要了解放影厅的事吗?这样,莫卯就又一次买了票走进了放影厅。
其实,放影厅里放着什么,莫卯根本就不在乎。一开始,莫卯还目光无神地看着,只看到屏幕上的人影在动着,旁边的音响里在响着。此情此景,莫卯确实看不进哪怕是最精彩的武打片。
今天,莫卯纯粹是来消磨这过多的时间和打发自己太多的无聊,以及冲淡自己心中的忧虑的。
可是看着看着,莫卯就在放影厅里面睡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里面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不但旁边的人大多没有走,相比于刚才莫卯刚进来时,好像人更多了一些,只是这里面,也许是因为人太多,而且还有抽烟的、喝过酒的、还有些也许是把鞋子给脱下的,整个放影厅里面,味道特别的浓。
莫卯睁开眼,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自己竟然一直睡了那么久?莫卯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屏幕——
“啊?!”
莫卯差点叫出声来。
这上面放的是什么啊?莫卯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看到这样的东西呢。他再一次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屏幕。
真真切切、实实在在。
那上面放的就是录像,那画面那声音,此情此景都能让离家千里的莫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翁妮来,想起只有在他们两人在一起才能发生的事情来。
莫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再看看周围的人。可是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却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莫卯终于明白了点什么了。
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本性的好奇,也带着‘同行’想探个究竟的心理,莫卯‘假装’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和其他的人一起也‘认真’地看起了这特别的‘录像’来。
一个片子放完了,几声尖叫的口哨,下一个同样‘精彩’的视频,没几分钟又开始放了出来。场内稍稍有些骚动的人们又安静了下来,接着看屏幕上的‘精彩故事’。
这一夜,直看得莫卯蠢蠢欲动、浑身难受。
直到天快亮了,所有的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第二天,莫卯单独找到了放影厅的老板,说明了自己昨天晚上在放影厅里看到的一切,也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知道了莫卯的‘具体情况’后,老板也没有故意隐瞒莫卯。最后,莫卯花高价老板那里买到了几盒就跟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的带子。
同样,莫卯知道了这里有这样的带子,而且莫卯也在经营着磁带的这一块‘生意’。所以,最后,经过莫卯的一番试探后,原来这些‘带子’,在给他供货的这些商人手里也有。只是原来不知道莫卯也要‘经营’这方面的。所以,也不敢擅自向他推荐。毕竟莫卯跟他们只是通过一些电话联系,老板们是怎么也不敢在电话里向莫卯推荐的(当然那时的电话不是手机)。
接下来的几天,莫卯又到了另外几个放影厅,所有的放影厅都一样,白天和晚上,放影的都是各种叫得出名字的武打片、历史片、枪战片、爱情片,一进入午夜,就都是放的同样的。
既然这样,莫卯也只能朝着这个方面去发展了。
回到了县城,他没有把这些都告诉仰亚(这就是仰亚觉得莫卯这次回来对他有所吞吞吐吐的原因)。一开始,莫卯连翁妮也不想告诉,可是,作为夫妻,总是半夜都不归家,这也让翁妮有所怀疑。所以后来还是告诉了她。
刚刚回来,莫卯又在一天晚上到了另一家放影厅,好在另一家放影厅的老板也没有认出莫卯来。莫卯和在外面一样,默默地坐在放影厅内看到了下半夜,他所看到的结果和外面的一样。
原来如此。
难怪看着也没有什么生意的另一家放影厅,却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看着白天也没什么生意,他们仍然努力而轻松地每天‘放影’着。
所有这一切都全部了解清楚以后,莫卯是故意把仰亚栓死在卖磁带那边了,他不想让仰亚知道。因为,不要说仰亚,就是莫卯自己,在没有看到外面的这种‘录像’时,自己也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仰亚。
仰亚,可是好人啊!
莫卯对翁妮也是吞吞吐吐,毕竟看的、放的都是那‘方面的事’,对着翁妮,莫卯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莫卯也只是说自己忙,客人看完后自己还要收拾放影厅里面,有时累了,就多休息了一会才回家。
可是,最后还是被翁妮所发现了。这样,莫卯也只能对翁妮以实相告。翁妮也是到过外面的人,也是一个想自己做事做成功的人,对于目前他们的处境,翁妮也不是不知道,要渡过这个难关,有时也只能走些‘邪道’了。
翁妮不得不答应莫卯,让他做一段时间,至少要把他们的投入赚回来再说,要不,就别再做这方面的事了。
所以,莫卯和翁妮又一起一直瞒着仰亚。有些神秘,也有些回避。
多次以后,仰亚对这些也开始有了怀疑,他问过莫卯几次,莫卯都没有跟他说实话。仰亚感觉到,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打乱了莫卯和翁妮原来的计划,或者是给他们增加了负担。
既然开始答应了自己,出于朋友的关系,莫卯和翁妮又不好意思对自己说,所以,才会形成现在这样。想着这些,仰亚也想去探个究竟。
仰亚一连几天,都看到莫卯都是午夜两三点钟才回来,有时甚至天都要亮了才回来。而天亮以后,仰亚和翁妮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看着莫卯疲累的睡着,仰亚也不好意思把他叫醒。
大部分时间,仰亚和翁妮都要忙到天快黑了才能回来。这样,莫卯又早就已经到放影厅那边忙去了。这样一来,其实仰亚和莫卯基本上都说不上话。当然,也许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翁妮和莫卯是可以的。
这天,仰亚提前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他也没有告诉翁妮,就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翁妮也没太多过问仰亚有什么事。
仰亚来到了放影厅,他没有直接去找莫卯,而是偷偷地在一边看着,莫卯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仰亚趁机混进了放影厅里面,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就像一个来看录像的人一样呆着。
一场、两场、三场。
仰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从放影三场录像的时间算,应该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按照正常的,看录像的人就要散场回家了。莫卯再来收拾一下场地,也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场内的所有人,一点想要离去的意思都没有。大家都在静静地坐着,有抽烟的,有嗑着瓜子的,有相互靠着养养神的,就是没有想要走了。
仰亚有些纳闷了。
他正要站起来,朝着后面楼上那个放影室里面走去,前面的屏幕上又开始亮了起来。
几个大大的镜头,一下子把仰亚给镇住了。
莫卯,你这是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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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藜麦楞了一下,没有想到简兮竟然会这么说,他以为简兮至少会骂自己几句,或者对自己挽留才对,毕竟和简兮交往的日子,藜麦看得出来简兮还是非常的喜欢自己的,不像是这么冷漠无情的样子。
“你走啊,还不走难道要等着我送你走吗?”简兮突然将声音抬高了八度,像是要生气发火的样子。
藜麦赶紧站了起来,说道:“简兮,谢谢你,我真心的祝愿你幸福,生活得越来越好。”
简兮只是冷哼了一声,藜麦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哪里还敢祈求什么幸福的生活,活着已经是如此的艰难了,怎么还敢去奢望爱情。
简兮觉得自己大概注定是要孤单一辈子了,没关系,反正她原本也就是打算孤单一辈子的,藜麦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让简兮忘记了自己的命运。
有的东西真的不能期待,因为命里根本载不住。
简兮彻底的认命了,她决定从此以后将自己的心给关起来,以后再也不对任何人动心了,还是像从前那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在经过藜麦这件事情之后,简兮更加确定自己这辈子与爱情无缘了。
藜麦的身影已经走远了,简兮却还在咖啡馆里面不能自己,她心中悲伤难以表达出来,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允许自己哭,她甚至拒绝了藜麦要送自己的请求,她将自己包裹起来,披上一层带刺的衣服,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简兮不想被人看到她半分难过的样子,她要向所有曾经笑话过她的人,曾经看不起她的人证明:就算没有男人,她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因为她是简兮,一个随时都准备拼命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清楚了这些,简兮才终于离开了咖啡厅,脸上带着一丝决绝和大义凛然。只是内心的寂寞谁能够懂得呢?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体会其他人的悲哀和痛苦。
回到家中看的安好好在喝红酒,好像是非常苦闷的样子,简兮也一时兴起,将安好好的红酒喝了一个精光,在对安好好吐槽完之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至少这个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好朋友可以说说话,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得多了,简兮感到非常的安慰,现在也只有安好好可以让简兮变成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了,简兮早已经决定给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色了。
安好好听着简兮和藜麦的故事,差点就要忘记了自己的悲伤,渐渐的觉得人生无常,谁也不可能会陪着谁过一辈子的,既然喜宝已经决定向前看了,自己也应该想开一点,不要再沉迷于过去的往事了。
虽然喜宝走了,但是她空出来的位置已经有了新人来填补了,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安好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神清气爽,那双哭过的眼睛,因为懂得生活后变得更加的睿智。
“好好,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简兮不解的问道,她以前可是很少看到安好好独自一个人喝闷酒的,难道也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安好好想了想,对简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说道:“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个人独自的时候总觉得内心寂寞,很是想喝上两杯。”
安好好不忍心将自己的心事告诉简兮,因为她觉得说出来之后,两人都会沉默,谁也保不住现在的简兮会变成将来的喜宝,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提醒着人们珍惜每一个瞬间。
每一次开怀大笑的喜悦,每一个泪流满面的感动,每一个思念至极的拥吻,每一次发自真心的问候,因为这些都来得珍贵,也许待时过境迁之后,当时的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回想起来心中还是暖暖的,这大概就是生活的可贵之处。
很多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他们会存在人的记忆中,就好像安好好现在想起喜宝的时候,还能回忆起两人过去在一起的温暖时光,虽然现在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可是有了那些记忆,心中也是温暖至极的。
“好好,我听说席城在公司出事了,是吗?”简兮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安好好愣了一下,想着简兮你不是天天躲在房间里面疗伤吗?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不过转念一想,虽然简兮是曾经沉迷于爱情之中无法自拔,可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安好好对简兮点点头,说道:“没错,出事了,并且这件事情可能影响到他的事业,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个坎,我现在一想到那个人的腿,我就头皮发麻。”
安好好并没有目睹添泉的腿被压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失去一条腿是多么大的打击,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生活原本就已经非常的艰辛了,现在却还要承受命运这样的恶意,真的太不容易了。
席城还在医院里守着添泉,可是他的妻子对席城并不友善,因为也打心里认为是席城害自己的丈夫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他让他们一家人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困境中的。
她并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一个负责人的人,想要一个人来帮助他们获得索赔,因为她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妇,孤身一个人在此,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又躺在床上。
她无助惶恐害怕,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用法律的手段获得更多的赔偿,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因此她只能指望席城,希望他能够帮助他们搞定好一切。
但是她又不敢完全相信席城,心里很是矛盾,她一边在心里痛恨着席城,一边又希望他能够对此负责,虽然看到席城很痛苦,但是心底里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心安。
像添泉这样的劳动员工,在这个城市里数不胜数,就算他倒在了床上,公司也很快便人找到人替代他,他也没有朋友,所以来医院看望他的人一个都没有,除了席城。
因此添泉的妻子也感到有些安慰,虽然公司承诺过会赔偿的,但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因此只能死死的抱住席城的这棵大树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最后一点赔偿都没有,那结果才是最糟糕的,一家人无以为生,只能等着被活活的饿死了。
简兮和安好好继续在喝着酒聊着心事。
“你和藜麦真的就这么算了,你真的就这么舍得放手?”安好好不解的问简兮,毕竟安好好第一次见到简兮如此投入的爱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男人很多,可是能让自己无怨无悔付出的人却很多。
更何况还是能够让简兮发自内心开怀大笑的男人呢?安好好多么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还能怎么办?死皮赖脸的乞求藜麦留下来吗?还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去挽留他?”简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她做不到,她就算是再怎么爱一个人,也不肯将自己的姿态低到尘埃当中。
她曾经这么做过,最后的结果却只是将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那个时候她就发誓再也不会为一个男人如此的为难自己了。
现在藜麦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决定带着湘仪回到国内去,去将自己家庭内部的矛盾给解决清楚,所以她更不可能去挽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和风格,简兮知道,她尊重藜麦的选择。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孩子,为了爱情可以寻死觅活的年纪已经过去了,他们也都是以事业为主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更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更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至于爱情,牺牲一下又如何,反正爱情不是全部,人生的全部也不仅仅是爱情,这一点却是安好好所无法理解的。
“事业没有输了还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再来,可是爱人走了丢人,那就很难再找回来了。”安好好是这么认为的,她劝简兮珍惜藜麦,也许可以随着他一起回美国,或者等他处理好他的私事之后再重新开始。
简兮大笑了起来,对安好好说道:“好好,你还是那么的单纯,如果藜麦有这个想法和打算的话,他早就说了,会让我等他了,而不是和我告别了,真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所以不忍心耽误我,也不忍心让别人一直为此感到困惑。”
简兮和藜麦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简兮觉得自己了解藜麦的想法,他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可是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不是长情的人,在美国,他可能会遇到适合自己的女子。
真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可能不会实现的将来去承诺什么,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简兮也如此,他们都聪明,但是也不是非对方不可。那种至真至纯的爱情,早就已经随着年纪消失了。
他们更愿意将心思和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好好,我打算明天就要去公司销假上班了,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了,以后我将一门心思的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简兮话一说出来,安好好便睁大了眼睛。
这哪里像是刚刚经受过打击的人呢?才休息两天就吵着囔着要去上班了,要重新回到公司去奋斗,原本她的假期有半个月的,虽然结婚不成,但是公司毕竟也是批准了假期的啊。
大概只有简兮主动去销假,主动去公司上班吧,安好好感到非常的佩服,在面对失意的人生,能够用最短的时间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是何等的潇洒和魄力,至少安好好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安好好想着如果自己在经营餐厅的时候也这么勤快,说不定餐厅早就赚得满盆金箔了,如果自己在写剧本写作方面也肯如此下功夫的话,说不定自己也早就在那个领域有所作为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精力被生活的各种琐碎的事情给占据,生活完全没有了方向,安好好自愧不如。
“简兮,恭喜你这么快就重生了。”安好好拍了拍简兮的肩膀,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这不是被迫选择的,而是她自己相信只有坚强起来,重新站起来,才不枉费这生命一场。
“安好好,你也可以的,我相信你和席城也能够很快就度过难关的。”简兮客套的说道,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巨大的潜能,简兮非常的清楚,只是有的人对自己特别的狠,愿意将身体里藏着的巨大潜能给激发出来。
而有的人却特别惜命,对自己特别的仁慈,不肯对自己下狠手,所以每每只能看着别人成功而羡慕嫉妒恨,却不想自己努力去得到那些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和手段,简兮都喜欢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断努力的人,而不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的人,不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就将责任推给别人的那些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明日你决定要去公司上班,那就早早休息吧。”安好好说道。
简兮点点头,回答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次去公司一定要面对很多的流言蜚语和别人的冷嘲热讽,是应该养好精神然后去面对这一切。”
简兮的眼神坚定起来,在红酒的渲染下,格外的美丽,安好好对简兮说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受了简兮的影响,安好好一时心情也非常的激动,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但凡她有半点简兮那种精神,她的生活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她和席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简兮决定不放弃席城,不就这样放弃席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既然现在席城已经将心思都放在了添泉的身上,和顾总之间的误会也不管了,安好好理解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
但是安好好不能放弃,她想着既然自己能低下身子去求喜宝,那么她也可以低下头去找别人帮忙,事情一定还有转机的,什么办法都不想的话,是一定没有机会的。
简兮已经回房间睡觉去了,喝了点酒的缘故,简兮睡得特别的香甜,这几日的失眠也好转了,但是安好好却睡不着,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去帮助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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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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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现了兰博基尼车子,杨波也就没有朝里面开,他把车子停在了兰博基尼车子的旁边,这才是下了车子。
“怎么办?把车主叫出来打一顿?”杨波问道。
罗耀华愣了一下,“打一顿?打一顿能够解我心头之恨吗?”
“那怎么办?”刘胖子问道。
罗耀华指着兰博基尼,嚣张道:“来啊,小的们,帮我把车子砸了!”
“真有胆儿!”杨波道。
三人站在车子前围观,似乎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很快,车子的主人赶了过来。
见到来人,刘胖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你?”
来人身材瘦削,正是在飞机头等舱坐在刘胖子旁边的那个瘦子。
他满面笑意地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围着我的车子干什么?”
“你贵姓啊?”罗耀华笑着问道。
瘦子看了罗耀华一眼,“免贵姓薛,薛永胜。”
罗耀华扯着自己的衣服,“刚才是你开的车子?你看看,我的衣服,你把我的衣服溅成什么样子?还能穿吗?”
薛永胜愣了一下,“怎么了?怎么会是我开车溅到的?”
“刚下高速的地方,你开车特别快,要不然怎么会溅到我?”罗耀华语气极为不善,他一路上说了很久,最近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
薛永胜这才是反应过来,连忙道:“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实在是对不起,我着急回来,没有想到竟然溅了你一身脏水,你就放心好了,这件衣服,我一定赔给你!”
罗耀华瞪眼,“我缺这件衣服啊?赔车!”
薛永胜面色微变,“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恐怕没有搞清楚吧?追到这里来讹诈我一辆车子,当我是什么人?”
杨波站在一旁,听到薛永胜的意思,愣了一下,随即又是明白过来,对方恐怕是误会他们是跟踪他过来的!
罗耀华正要说话,杨波拦住了他。
杨波看向薛永胜,笑着道:“薛兄弟,不用这么生气,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刚才他溅了一身水,可是骂了一路,现在碰巧又遇到你的车子,就没有控制住,你就算是真赔了他一辆车子,他也不可能要啊!”
“那你们到这里来是?”薛永胜问道。
杨波朝着后面指了指,“我们对这种古堡很感兴趣,得知这边有一座壮观的古堡,慕名赶了过来,这应该就是薛家堡了吧?”
薛永胜还是有些怀疑,他盯着三人看了看,微微点头,“这里就是薛家堡了。”
杨波笑道:“临来之前,就听说了薛家堡的威名,现在一看,果然是巍峨壮观!”
薛永胜笑道:“薛家堡传承六百多年,算是闽地历史最悠久的古堡了,历史上经过数次打修整,才能够保留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说话间,薛永胜朝着罗耀华看过去,“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这样,你们既然来到了薛家堡,我请你们吃饭?”
“行吧,不过,还是先帮我准备一家客房,我要先换一身衣服!”罗耀华道。
薛永胜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就是有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带这位兄弟去房间换衣服!”
罗耀华跟着走了过去,杨波则是朝着薛永胜笑道:“薛兄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薛家堡?”
见到薛永胜迟疑,杨波想了起来,介绍道:“我叫杨波,他是刘胖子,刚才离开的那位叫罗耀华,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气不过,待会儿多给他喝两杯酒就行了!”
“好,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薛永胜道,他接着又是解释了一句,“现在的游客越来越多,实际上有不少游客已经影响到了大家的生活,所以堡里有不少人反对游客,但也有不少人支持!”
“游客能够带来经济上的利益,也会带来不好的现象,这都是正常的,就看怎么引导了,我倒是觉得,薛家堡发展旅游蛮好的,这样能够带来不少经济利益。”杨波道。
薛永胜摇头,“以我现在的实力,足够养他们了。”
“你的钱,终究是你的钱,你可以给大家发钱,但是你能够管得了他们一辈子吗?就算是把他们这辈子管了,你怎么管他们的子孙后代?”杨波道。
薛永胜看向杨波,“你的意思是,赞成开放了?”
杨波笑着道:“开放给游客参观,但也并不意味着完全开放,你们完全可以把一部分区域开放,用作游客游览和接待,另外一部分不对外开放,这样会好很多吧,这么多年来,我就不信,城堡里还是注满的?”
薛永胜听了杨波的话,顿时笑了起来,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终于算是有了结果,他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考虑所有的感受,现在想一想,他干嘛要顾忌这么多?
只要是对薛家堡大部分人有益的事情,那就是好事情!
薛家堡的面积很大,远远看过去房屋密密麻麻,但是真正走进来,却没有那么密集了,房屋之间都有小巷子。
“闽省的城堡,多半都是北地的家族逃难而来,为了能够抵御野兽、抵抗倭寇入侵,维护家族安全建设而成,我们薛家堡也是在数百年前从北方逃难过来,祖先在这里扎根,建设了这座城堡!”
薛永胜对薛家堡的历史很熟悉,娓娓道来,颇有几分趣味。
“当初建设薛家堡的时候,是有过不少争议的,关于薛家堡的设计进行过很多次讨论,最终定下了这样的建设基调,你也看到了,这座薛家堡建设起来很不容易,不过,这座城堡建立之后,薛家堡就再也没有被攻破过!”
杨波点头,“这就是智慧!”
薛永胜笑了起来,“对啊,我也很佩服祖先的指挥,能够建设成这样一座城堡,实在是令人敬佩!”
两人边走边聊,刘胖子在旁边也插嘴几句。
说话间,就是走到了薛家堡的最顶端,站在这里,眼前视野一片开阔。
片刻,就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呼唤,薛永胜道:“走,该吃饭了!”
“那就多谢薛兄了!”杨波笑着道。
说话间,杨波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在远处,有两座山相交,形成一个高高耸起的山谷,山谷上似乎有不少怪石林立!
杨波张口想要问一句,他突然又是闭上嘴,没有多说。
到了楼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薛永胜笑着道:“几位,不好意思啊,按照这里的规矩,我要去请我爷爷过来。”
“好,我们一起去请!”杨波笑着道。
“不用,不用!”薛永胜客气道。
杨波早已站起身来,跟着薛永胜走到了不远处的房间,请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八十多岁的年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说话吐字也含含糊糊,加上当地方言,杨波压根听不懂对方的话。
好在老人似乎明白这些,只是跟薛永胜说了两句,同杨波三人打了招呼,就没有多说。
酒桌上,大家倒是没有多少忌讳,尽管老人在座,但是大家还是痛快地喝了起来。
尤其是罗耀华和刘胖子,两人昨天夜里被突然袭击,受到了惊吓,这会儿喝起酒来,一点都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
薛永胜个头不高,身材瘦削得厉害,但是喝起酒,却是豪爽得很,陪着罗耀华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一点都不落下风,让杨波很是惊叹。
喝了酒,吃饭就慢了下来,这顿饭差不多吃了两三个小时,罗耀华和刘胖子两人都是被灌趴下了,薛永胜却是越喝越有精神劲头,眼睛越来越亮。
看到罗耀华两人都趴下了,薛永胜找到杨波,笑着道:“咱们喝几杯?”
杨波摇头,“我就不喝了。”
“喝!”薛永胜道。
“喝酒没有什么味道。”杨波道。
薛永胜举着杯子,“咱们接着喝!”
“杯子就不用了,咱们直接那瓶子喝吧!”杨波道。
说罢,杨波直接拿起了酒瓶。
薛永胜跟着拿了起来,“怕你不成?”
两人举起酒瓶,碰了一下,仰头灌了下去。
杨波运转灵力,喝下去的酒水和白开水没有什么区别,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薛永胜已经喝了不少,灌了两下就不行了,酒瓶子掉落在地,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杨波放下酒瓶,走了过去,轻轻在薛永胜的背上拍了一下,一股灵力就是灌入进去,这股灵力能够护住薛永胜的五脏六腑,让他不至于受伤。
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小叔,小叔,你没事吧?”
“他没事,你把他扶回房间休息就好了。”杨波道。
年轻人朝着杨波瞪了一眼,扶起薛永胜离开了。
杨波走出房间,他朝着远处看过去,再次看到了不远处怪石林立的山坡,那里多乱石,也有不少树木,看起来很奇特!
薛永胜考虑得很周到,他之前就给杨波安排了房间,杨波回房休息了起来,刚才他喝了不少酒,感觉味蕾有些麻木,他可不想醉倒在地,不过,休息之前,他要先去看一看那两位醉倒的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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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泰伦的突然出手,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最惊讶的莫过于泰伦的那两个保镖了,他们从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竟然会如此的厉害,不,这已经不能用厉害來形容了,简直是神奇了,一臂之威,竟然直接扫飞十多个人,这还是人能够办到的吗,自己的老板都这么牛笔了,身为他的保安,得是多么的尴尬啊。
那边泰伦的突然出手,让万鬼团的人明显愣住了,就在这刹那间愣住的功夫,泰伦已经双臂齐出,上下翻飞,瞬间再次打飞了二十多名万鬼团成员。
这个时候,枪支都已经不好用了,因为叶浩然就站在万鬼团的队伍中间,开枪只会伤着自己人,而且,看泰伦的样子,他也根本不惧怕子弹,他甚至能够躲过五米之外的任何子弹。
“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声音响起來,接着上百名的万鬼团成员,全都飞出了酒店之外,而且,他们全都横死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一个人能活下來。
短短三秒钟的时间,泰伦杀了上百人,一个偌大的万鬼团孔怖分子团伙,瞬间被团灭了。
泰伦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如果,你还觊觎我的诺亚方舟的话,那就尽情放马过來吧。”说完,泰伦很霸气的一挥手,说道:“都去睡觉,明天的鉴定活动,以及后天的拍卖,会如期进行,沒有人能够阻挡我泰伦的步伐。”
此时三楼的走廊上,卡洛琳惊呆的看着下面的泰伦,她捂着小嘴,说道:“这……这是真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人类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强大。”
叶浩然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刚才泰伦所表现出來的,并不是他全部的实力,只是,我很不了解,这个泰伦,既然已经有如此实力了,他又为何会组织这个拍卖会呢,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卡洛琳奇怪的看着叶浩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厉害的人就不喜欢钱了吗。”
叶浩然无奈的看了眼卡洛琳,说道:“谁都喜欢钱,但是对于泰伦这样的人來说,小钱已经不重要了,比如,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赚到几个亿,而且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世俗的法律对他的约束也很低,金钱对他的约束自然就更低了,这样的人,费如此大的力气來做这件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卖一件古董这么简单。”
卡洛琳歪着头想了想,随后她笑嘻嘻的看着叶浩然,说道:“我觉得你这个联邦探员也很不一般,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能够随随便便赚几个亿。”
叶浩然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不行,我就每个月两千美元的工资,还要被扣去百分之二十的税,哎,实在是太坑了啊,连给女人都泡不起。”
“我才不信你泡不起女人,你肯定很多女人吧。”卡洛琳十分笃定的说道,“我猜,至少也得有一个排。”
“哈哈哈哈,你这算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叶浩然笑起來,随后到:“去睡觉吧,我估计泰伦今天展现了这个实力,夜里那些小毛贼再也不敢來这里捣乱了,总算是能睡一个好觉了。”
叶浩然和卡洛琳回到了房间里,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休息,卡洛琳翻滚着身体,黑暗中,她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叶浩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界一下子开阔了,原來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小,以前的时候,卡洛琳觉得自己已经是哈弗大学的博士生了,觉得人生再也沒有了多少的追求,但是现在看來,不是这样的啊,原來还有个如此美丽博大的世界。
卡洛琳想着想着,然后脸上带着憧憬的笑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酒店里铃声响了起來,众人起床,发现这个骑士酒店竟然变的完好无损,沒有任何破损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好像根本沒有遭受过任何的损害一般。
叶浩然一点都不惊讶,到了泰伦这种档次的人,就算是在华夏国,那也是非常高明的存在了,而在这希腊国内,当然就更是神一般的存在了,毕竟希腊国不像是华夏国那般,有着诸多的武者和隐门存在,所以叶浩然可以肯定,在希腊国,这个泰伦绝对是有很大的特权的,甚至比希腊的统治者都要等啊。
所以,酒店外面死了上百个人,而且还是孔怖分子,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关系的。
酒店里的服务员送來早餐,叶浩然三个人快速的吃了早饭,随后就是集合,吃饭的时候,卡洛琳对叶浩然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她突然发现,叶浩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一个卑鄙的联邦调查院,而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在卡洛琳想來,叶浩然要比那个泰伦还要神秘的多。
吃过早饭以后,安格斯带着叶浩然和卡洛琳到了大厅里,等待着泰伦的到來,等待的时候,又有一个老头子也从楼上走了下來,这个老头明显和安格斯认识,他下來之后,朝着安格斯亲热的打了声招呼,“嘿,安格斯,好久不见啊,近來可好。”
这老头的头发梳的很亮,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像是个老年的白马王子一样,看到这老头,安格斯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他还是打了声招呼,说道:“嘿,达尔西教授,你也來了啊。”
达尔西哈哈一笑,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留学生,是一名R本学生,那R本人看到卡洛琳,眼睛一亮,随后他走到达尔西身边,说道:“老师,这位教授是您朋友吗,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达尔西哈哈笑道,说道:“当然,哦,安格斯教授,你带了两个爱徒过來的啊,哈哈,可真是难能可贵,哦,健太郎,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安格斯教授,安格斯教授可是在哈弗大学教书的人,是古董界最知名的人,你所学的教材里面,有很多都是安格斯教授编撰的。”
健次郎赶紧朝着安格斯弯腰,双手握着安格斯的手臂,说道:“亲爱的安格斯老师,久闻你的大名了,我一直都很佩服您的博学与睿智,每次读到您些的那一本《世界名胜历史考》的时候,我都会新生仰慕,感叹万千,沒想到今天真的见到您了,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这个健太郎明显是个马屁精,或者说,不仅仅是马屁精那么简单,从他的穿着來看,他应该是个富家子弟,或许,这家伙出生在一个政客家庭,拍马屁是深入骨髓的基因。
叶浩然在一旁听的很是忧伤,我去,这个健太郎还是人如其名,果然够贱的,说话的时候都透露着淡淡的贱味。
安格斯点了点头,虽然安格斯十分的古板,而且他也不喜欢这些奉承的话,但是安格斯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额,这就是拍马屁的功底问題了,即使是再漏骨的马屁,都不会让人听起來厌烦的。
健次郎拉着安格斯的手,说道:“安格斯教授,我是达尔西教授的学生,其实也算是您的学生,因为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他与你是学术上的好友,这么算來,您也是我的老师的,对了老师,这两位是您的学生吗。”
健次郎终于说到了正題,他看着卡洛琳,嘴里说着,伸手就要去和卡洛琳握手。
卡洛琳刚想伸手,叶浩然说道:“行了,别拍马屁了,大家该出发了,安格斯教授,咱们也走吧,泰伦先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说着,叶浩然朝着酒店外面走去,安格斯听到叶浩然这样说,也沒有多想,自然就转身往外走,卡洛琳自然也是已经把叶浩然当成是主心骨了,此刻听到叶浩然这样说,她也转身扶着安格斯教授,往酒店外面走。
三个人很自然的转身,就把伸出手的健太郎晾在了那里,健太郎双手伸到一半,完全沒料到回事这个结果,他的脸色变的冷漠起來,伸出的双手,由掌变成了拳头,死死的握着。
一边的达尔西教授,看到健太郎的反应,他竟然沒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健太郎的手背,说道:“看來你还需要努力啊,那个华夏小子明显看出來你的意图了,所以对你很有敌意嘛。”
“哼,该死的华夏人,我会一点点的弄死他的。”健太郎恶狠狠的低声说道,他此时和达尔西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学生对待老师的语气。
而达尔西也沒有任何的惊讶,他只是笑了下,道:“你还是悠着点的好,安格斯老头那个人可是古板的很,不是像我这般通情达理的,如果你真的弄死了他的学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健太郎哼了一声,说道:“自然不会让安格斯那老头知道,不过,他的那个女学生,的确还是挺漂亮的,嘿嘿,看來这次不仅仅能够欣赏到诺亚方舟了,还能顺便猎艳,此行果然不错啊,只是……只是看來那艘船我是得不到了。”
达尔西嘿嘿一笑,道:“你现在知道,这西方诸国,也是有勇士存在的吧,你要知道,世界上可不只是你们R本才有勇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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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三更合一)
秦书凯心里盘算着,眼下这种时候,若是跟贾仁贵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赚便宜,先不说贾仁贵到底上头有什么样的背景和靠山,单说贾仁贵上次派出几个对付自己的人,就说明此人手里底牌只怕并不输于自己。
与其打一场没把握的仗,不妨先争取些时间了解对方的底细。
秦书凯换了一种脸『色』对吕嘉怡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告诉他,我答应给他机会,跟他见面。
吕嘉怡的眼里依旧有泪,她埋怨的眼神看着秦书凯说,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秦书凯点点头,吕嘉怡从秦书凯的腿上下来,站到一边说,秦书凯,放心吧,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
秦书凯见吕嘉怡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吕嘉怡是没有过错的,跟自己过不去的是贾仁贵,自己又何必拿吕嘉怡出气呢,女人是弱者,何必要为难呢。
秦书凯于是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伸手揽住女人的细腰,把嘴巴套在女人的耳边说,我是一时气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好吗?我其实是很在乎你的,当我想女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
就这么一句软话,女人找到了台阶下来,她伸手轻轻的捶打男人的胸膛,亦哭亦笑的口气说,你这个没良心的,那个地方有我给我看看,是不是下面需要了。
男人顺着女人带泪的脸颊一路吻下来,要命的是,在这样的气氛下,男人的老二竟然再次坚挺。
男人紧紧的把女人搂进怀里,女人感觉到男人中部的异常,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口气冲着男人问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既然已经被女人看穿了秘密,男人索『性』厚着脸皮说,这不是正好证明,我有多爱你吗?
女人这下真是无言以对了,真是想得出来,刚才还对自己横眉冷对,指责自己帮着别的男人要害她,现在竟然又生出这样的心思来,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
秦书凯在吕嘉怡身上来来往往了一个多时,吕嘉怡这会儿常春藤般缠绕在秦书凯的身上,娇声道:“你呀,真是我命里的魔星。”
秦书凯道:“缘分注定,没办法。”
女人细声细气的在男人的耳边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值得让你信任了,你也不想想看,如果我要是有害你的心思,你能逃得过吗?不说别的,就凭着你一次次的到我这里来欺负我,我随便撒开脸一闹腾,你这个县长能做得下去?
秦书凯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颤,他笑着问吕嘉怡,狗日的,你这是跟我开玩笑了吧?
吕嘉怡看出男人内心的些许紧张,不屑的口气说,这时候怕了,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心里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可饶不了你,让你没有好日子过。
秦书凯从没见女人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冷笑道,怎么?学会威胁我了?
吕嘉怡没好气的口吻说,我哪敢呢?您是什么人物,红河县的大县长,我呢,不过是一个区区弱女子罢了,秦县长要是想要对付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背地里把心都掏给别人吃了,到最后却落得被误会的下场,我自己心里都为自己感到不值。
秦书凯心里当真有些厌烦这个女人了,明明刚才两人挺快活的,三言两语的又把话题扯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上。
秦书凯对吕嘉怡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你,要跟贾仁贵见面,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吕嘉怡不依不饶的说,秦书凯,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同意跟谁见面,我只是要问你,心里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这份深情?
女人要是一根筋起来,还真是不好对付。
秦书凯示好的拍了一下女人『裸』『露』的肩膀说,咱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有些话有必要说的那么透彻吗?
吕嘉怡从床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口气说,有,尤其是今天这事过后,更是一定要说清楚的,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表面上对我好,其实心里压根就瞧不上我,总是把我当成唯利是图的坏女人是不是?
秦书凯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吕嘉怡愈发不像话起来,冲着秦书凯叫嚷说,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秦书凯也有些恼火了,明明就是个婊子,非要为自己立牌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秦书凯懒得搭理她,转身起床要走。
吕嘉怡却像是缠人的滕,一下子从后头抱住了男人的腰,嘴里说着,我不跟你说了,行吗?你别生气,我是一时有些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些混账话来,你好男不跟女斗,别放在心上,原谅我,好吗?
秦书凯见吕嘉怡总算是恢复了理智,心里也不由叹息了一声,重新坐回床上,伸手揽过女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一句,吕嘉怡,咱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这样的闹腾,又是何苦呢?
吕嘉怡明白秦书凯话里的意思,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谁都是了解彼此的个『性』的,自己今天硬要找秦书凯要个说法,秦书凯又能说什么呢?人家是县长,原本就是个结过婚有孩子的男人啊,而这些自己之前都是知情的。
这红河县里不知道有多少像自己一样的女人想要跟眼前的这位扯上关系,自己幸运被选中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吕嘉怡是真的后悔了,眼里的泪抑制不住的淌下来,好在,秦书凯也算是能理解她此时的复杂心态,一声不吭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静静的陪着她,一个在红河县里说一不二的男人,能如此温柔对待自己,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天,秦书凯在酒店里接待完客人,刚出门口,看到了吕婷的那辆宝马停在宾馆门口,吕婷在车里坐着呢。
秦书凯走了过去,朝车内看了看,吕婷带着宽大的墨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秦书凯笑道:“弟妹,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打电话给我,我也好抽时间请你吃饭!”
“上车!”吕婷的语气很严肃。
秦书凯向周围看了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吕婷开着汽车来到了闲云山公园,停好车之后,她指了指公园的大门道:“里面走走!”
秦书凯跟着她进了公园,来到公园湖上的水榭,这里有家闲云茶社。
两人在水榭的平台上坐了,吕婷叫了一壶红茶,目光望向远方的夕阳。
秦书凯清了清嗓子,拿起茶盏道:“弟妹,今天感觉你有些严肃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吕婷转向他,除下墨镜,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静静盯住他的眼睛道:“你告诉我,上次你和我喝酒,送我回去,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书凯在吕婷的『逼』视之下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事情不好说出口,如果说她脱光了拼命往自己怀里凑,让吕婷的面子还怎么挂得住?以后他们两人还如何相处。
秦书凯笑道:“妹子,你和柳都喝多了,我开着你的车把你送回家,然后给我的一个朋友,中医院的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她负责照顾你……”
吕婷打断秦书凯的话道:“我是不是很失态?”
秦书凯愣了一下,他喝了口茶,笑道:“酒不是好东西,人喝多了都一样,没什么。”
吕婷拿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秦书凯向照片上看了一眼,顿时脑子嗡!地一下,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吕婷找人的。
秦书凯产生这样的怀疑也很正常,毕竟吕婷正要和李闹离婚,如果这种照片落在李的手里,李会作何感想?难道昨晚吕婷是故意设了一个局,把自己坑进来?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他和吕婷认识这么久,关系一直都相处的不错,吕婷现在事业做这么大,这样的手段她应该不屑为之,毕竟弄这张照片『逼』迫李离婚,对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从吕婷严肃的表情,秦书凯也意识到一件事,吕婷可能也在怀疑他。
秦书凯稳定了一下心神道:“这张照片哪儿得来的?”
吕婷道:“我的一个生意上的伙伴拿给我的,说是有人把照片送到了他的手上。”
秦书凯道:“只有这一张?”
吕婷没说话,其实还有几张,不过尺度稍稍有些大,她不好意思拿出来罢了,她低声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秦书凯道:“你们喝的那红酒肯定有问题,我怀疑有人在其中下了『药』。”
吕婷抿了抿嘴唇道:“你不知情?”
秦书凯反问道:“你怀疑我?”
吕婷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她的确怀疑秦书凯,可是她随后就去了医院,找到她的老朋友,『妇』科专家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确信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性』侵犯。
吕婷是个理智的人,考虑事情很周到,证明她和秦书凯之间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之后,她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这才过来找秦书凯问个究竟,吕婷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不通,这件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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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名扬。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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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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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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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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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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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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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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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6章 036
王伯伯他们的性格是的,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试试吧他说要是没有啊我都不好意思啊。我在给你发红包给我“我知道了,飞碟项链应该就是飞碟,肯定是它坏了,所以现在只能维持项链大小。”小一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
阮安安觉得空间这个神奇的东西苏璟都能过制造出来,那飞碟变成项链岂不更是小儿科了。
“我知道了,这个能量石肯定是给飞碟补充能量的,应该是它降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它成为了现在的样子,而且要想修好这个东西,只能等博士恢复记忆。”小一叹了口气,不知道博士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记忆。
“那岂不是这颗能量石我们不能用了?”阮安安觉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宝贝结果还不能用。
不过这也不是她自己找到的,人还是应该学会知足,别去想太多有的没有的。
小一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反正它的博士已经到来了,它也不想着回去了。
“主人,你让博士休息会好不好?”苏璟自从吃了特意营养液后,挖坑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现在已经把坑挖的比原先的还要大了。
阮安安也觉得这么挖下去不是办法,拿了几颗草莓就走了过去,“你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会?”
苏璟接过草莓,“我不知道,我现在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就想要发泄一下。”
“是特技营养液造成的吗?”
苏璟点点头,“应该是的。”而且他还感觉自己身上的伤正在修复,伤口有一些痒痒的。
“小一,为什么我吃了特技营养液的效果这么低,除了力气大了一点也没感到什么特别的。”
“主人,您毕竟身体才是三岁的小孩子,比起成人自然效果要少一些,毕竟营养液还在修复你的身体,以后你身材肯定会很标准的。”
阮安安听了小一的话开始幻想自己未来会长成什么样的身材,以前身高一直是她的硬伤,她一直都想做一个御姐,可是身材只让她做个萌妹,现在小一这么说倒让她对自己未来的身材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到168,其实168她就很满意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又开始做事了,苏璟直接挖了一个一亩多的坑,阮安安把藕种种上,又让无垠水续满了整个池塘。
“对了小一,我可以召唤无垠水出来,是不是也可以让它们回去啊?”阮安安这么想着,要是以后藕成熟了她就可以让水都退下,然后自己就可以拔了。
“主人这是不行的,你把水给召唤了出来后,下面的蓄水池会自动补充上来,也就是说,池子里面的水就回不去了。”小一解释。
“感情这个水只是一个单向的管道啊。”阮安安觉得自己又被坑了。
“主人,其实你也可以把池塘里的水放到外面去的,这样就不用当心水太多了。”
“算了,就先这么着吧,反正离藕成熟还有一段时间。”阮安安到孙月娥快来叫自己得时候起了床,空间基本又种上了好多的树,就连柠檬树也被分出来了好几小枝。
早晨依旧是和石书义学射箭,也不知道是不是射了狼以后阮安安的箭术就像开了挂一样,百射百中。
石书义直夸阮安安是天才,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技能都教给她。
不过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揠苗助长,又多加了一个时辰的练习就放人给走了。
今天是中秋节,阮安安怕石书义一个人会觉得孤单,特意邀请他去自己家里过节。
石书义婉拒了。
路上阮安安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立秋了,以前他们出来的时候,三次可以有两次见到她。
还有她奶奶那天说的话,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还好最近都没有发生什么,不然大家肯定又是灾星灾星的称呼她了。
想到这里,阮安安直接绕路回家,看到立秋她才能把心放肚子里。
阮安安改了道,阮康和阮磊自然也就跟上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阮安安就听到了她奶奶的叫骂声,什么难听的都说,知道的那是她奶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立秋的仇人呢。
“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我让你喂个鸡喂不好,把鸡食你都给弄翻了,果然和你那个短命的爹一样,就是一个讨债鬼,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做,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有你这样一个孙女。”一边说杨玉兰一边掐着立秋。
立秋咬着嘴唇不吭声,明明是她堂弟跑过来撞翻的,可是她怎么说杨玉兰都不会信的,只会觉得她在找借口。
那还不如直接不说。
“赶快把这里收拾了,不然仔细你的皮。”杨玉兰发泄了一通,心情也舒畅了,哼着小曲就回屋了,她的大孙子太瘦了,她得煮两个鸡蛋给他补补。
正在扫地的立秋感觉有石子飞过来,抬头看过去就简单阮安安站在墙角向自己招手,她觉得难堪极了,也不知道刚刚的事情她有没有看到。
“出来!”阮安安不敢大声讲话,只能做个嘴型,希望立秋能够看懂。
“妹,你看到立秋没有啊,我快倒下来了。”
阮安安一个人自然爬不上墙头,不过立秋家的墙头也并不高,他们就叠了起来,刚好能够到墙头。
立秋想了想,赶紧加快速度打扫干净,然后跑了出去。
“你们怎么来了?”他们彼此家距离有多远立秋还是知道的,也知道他们是特意来看自己的。
“几天没见你想你了,这是我吃剩下的饼子,你快吃了。”阮安安觉得立秋又瘦了,前几天好不容易才喂胖了一点,现在又没了。
立秋接过饼子就藏了起来,她可不能在家门口吃,不然被人看到了可少不了一顿打。
可是没想到,暗中早有一双眼睛看到立秋接了饼,并且告诉了杨玉兰。
“这个死丫头,家里是饿到她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还敢和别人要吃的?”杨玉兰很生气,不过她一般都是在家里关门打人的,所以也没冲出去。
“等会你等那死丫头进来就把她带到我这里来。”杨玉兰嘱咐自己的小孙子。
阮安安问立秋为什么这几日都不出去了。
立秋回答说,“我娘生病了,我得把她的事给做了,才能去做自己的事。”也因为她这几日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所以她奶奶看自己更是格外不顺眼。
别人的家事阮安安也不好过多的评价,只好和立秋说,有事情就来找自己,能帮的自己就帮一把。
立秋点点头,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你们对我可真好。”比自己的亲生家人还要好。
“好了,你快去做事吧,不然被你奶奶逮到了又要挨骂了,我们先回家了,你饿了就记得吃饼子。”阮安安本来还打算给些糖的,不过又怕被发现了,准备等下次在外面遇到她的时候再给,让她直接吃了。
可是她没想到再次见到立秋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的了。
回到家阮安安刚好看到一辆马车从自己家离开,她忙问柳氏是谁。
“刚刚是如意阁的佟掌柜来了,她和我们重新订了合同,让我们每个月提供的一百斤果酱增加到了二百斤。”柳氏眼中抑制不住的喜意,以前她还怕果子不够呢,现在知道阮安安有了空间她也不怕到时候果酱供应不上来了。
“而且刚刚佟掌柜还给了我们一百两白银,希望我们不要和其他人合作,只提供给她们家呢。”
这一百两银子对于柳氏来说就是自己白得的,她们又不认识其他家,怎么可能把果酱卖给别人。
阮安安觉得如意阁的生意肯定好上了不少,不然也不会用一百两银子来买断,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不过都答应人家了,以后这果酱也就只能卖给如意阁了。
“奶奶,我想要一些银子。”阮安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柳氏直接掏出身上的钱数了十文递给阮安安,“拿着这些钱快去买些好吃的。”
“奶奶,我想要五十两银子。”本来阮安安还在想要怎么赚钱,没想到钱就直接送上了门,不过这也是家里的钱,她想要只能要。
“奶奶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能还上来的。”阮安安怕柳氏不给,连忙保证。
“奶奶信你。”柳氏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阮安安,“我知道你不是乱用钱的孩子,要那么多钱肯定有你的理由,这一百两你拿着,要是不够你再来和奶奶说。”
阮安安向柳氏鞠了一躬接过银票,这种无条件被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谢谢奶奶。”
“谢什么谢,这些钱本来就是靠你赚来的,要不是家里没钱,不然这些进账全部都算是你的小金库了。”
阮安安又和柳氏说了一会儿贴己话,就去找阮淇了。
“四哥我们去买书吧。”
阮淇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咱家有那么多的钱吗?”
阮安安点点头,“快点吧,反正是我帮你付钱,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你哪里来的钱?”毕竟要买历年考题所需要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阮安安几天就有了钱,难免不让人怀疑。
“你妹妹自然有你妹妹的门道。”阮安安没把钱从哪里来的说出来,这钱她只当是柳氏借自己的,以后等她有了钱肯定会还上的。
“那我们明天再去吧,毕竟今天是中秋节,书局要是不开门我们就白去了。”
现在这里的书局可不像后世的书店一样,竞争激烈,一个比一个服务好,他能跟你好好说话就已经是算他服务好了,而且节假日什么的他也照常休息,根本没有加班一说。
“行,那就明天去。”阮安安出了房间就看到门外的苏璟,只不过他的眼神并不像以前一样干净纯粹,而是充满了傲然。
“你恢复记忆了?”阮安安问道。
“像我这样的天才恢复记忆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也是挺狠的,竟然趁我失去记忆就拿我当免费劳动力,竟然让我去挖坑?你知道我这双手是用来做什么的吗?”苏璟显然是很生气了。
“我这不是征询过你的意见了吗,你要去挖我也不能拦着啊,而且我也好心让你休息了啊。”阮安安虽然真的把人家当做免费劳动力,但是她不承认就等于没有。
苏璟哼了一声,“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帮你做事了,我的手可是用来做实验的手,而不是拿来挖土用的,还有把你的能量石给我拿出来。”
阮安安把能量石递了过去。
苏璟接过石头就让阮安安把自己带进空间里面,只有在空间里面才有修复飞船的工具。
可是等苏璟进到空间里面才发现屋子的门根本打不开,他连忙问小一怎么回事。
“博士,是因为这里没有能量了。”小一回答。
“这里的升级根本用不完一个能量石,为什么就没有能量了?”
“因为当初我联系博士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能量耗费光了。”小一说着还感到有一些心虚。
既然没能量了,那就要先制造能量,“你,去找一些种子来种上。”苏璟吩咐阮安安。
这样命令的语气阮安安自然不干,转身就出了空间,让苏璟一个人在空间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既然是中秋节,肯定少不了赏月,晚上一大家子做到一起在月光下谈天说地。
不得不说现在的月亮的确很亮,照在人身上整个人都圣洁了。
阮安安觉得气氛很好就给大家讲了一个嫦娥奔月的故事。
这个故事在这里也是存在的,只有阮康和阮磊没有听过,也是他两听的最认真。
赏着月亮,吃着月饼,吹着微风,谈着天地。
阮安安觉得自己内心在这一刻很是平静,中秋节团圆日,家人都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阮元嘉:闺女,你忘了还有我,嘤嘤嘤。
“对了,怎么没见到苏璟啊?”柳氏从中午就没见人了。
“团圆节他自然也去团圆了。”阮安安说道,反正他吃了特技营养液,也不怕他会饿,不过她还是把吃食都给苏璟留了一份,还问柳氏要了一些种子。
等结束后阮安安进了空间就面对着一声怒气的苏璟。
“我可是星球上最年轻厉害的博士,你知道多少人都要对我以礼相待吗?就连统治者见到我都要客气三分,你竟然敢把我一个人就在这里?”还不让他去吃好吃的,他可是知道今天晚上她家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你看,这是我特意去给你找的种子,还有这些吃食,也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快吃吧。”阮安安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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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岩土魔人】LV14
品质:白银
这只岩土魔人看着只有三米高,应该是个没成年的。
岩土魔人其实属于元素怪物,本体只有核心的部分才是真身,随着成长,回会吸纳岩土,让身躯变得更加庞大的同时,保持足够的密度。
这些是这段时间,陈冬观看了【怪物知识】频道,从中学习到的小知识。
通过这些知识,陈冬也了解到了一些怪物的弱点,就比如岩土魔人,虽然看着身躯庞大,但只要破坏了核心,整个石头躯体,就会自动散落,变成普通的石块。
“嘎嘎!?”
这只未成年的岩土魔人显然没怎么见过世面,陈冬的出现将它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露出了大多数怪物的本性。
这是啥?不知道啊不认识,先捶死再说!
岩土魔人冲来,陈冬没有动,身旁黑影一闪。
死亡骑士瞬间出现在这只未成年岩土魔人面前,大剑刺入它的胸膛,土黄色的核心破碎,巨大的石头人散开,变成了一堆废石。
死亡骑士在碎石中找了找,找到了岩土魔人的土元素结晶,可惜已经破碎了。
“主人,晶核碎了。”
死亡骑士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听着是个有些磁性的中年大叔的声音。
陈冬接过一看。
【土元素结晶】(能量流失)
陈冬看着破碎后,显示能量流失的晶核,有些可惜,就交代了死亡骑士之后不要刻意破怀晶核。
众人继续深入,大约走了千米左右,转过来几个矿洞岔口,再次遇到了一群岩土魔人。
这里的空间十分空旷,看着像是个地底世界,地面一层层向下,直径足有十公里左右的直径。
整个空间内,全都是岩土魔人,同时陈冬也看到了在最下层,体型最大的怪物。
【精钢魔人】LV27
品质:黄金
陈冬从背包空间内,取出嗜血之刃,身旁的死亡骑士率先而动。
咚咚咚……
上百只岩土魔人袭来,大地在颤抖,如同一片阴影杀向他。
陈冬毫不畏惧,实力相差太大,陈冬脚下一踏,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圣光珠的光芒照耀下。
轰!
一声轰鸣声中,陈冬一脚踢爆了一只高大的岩土魔人,转身一刀斩出,将另一只向他挥拳的岩土魔人斩成两段。
相比之下,陈冬的身体如同蝼蚁,但展现出的力量却惊人的可怕。
另一边的死亡骑士,发动技能深渊恶之召唤。
空间中的大地颤抖,一群穿着怪异的生物葱地底爬出,虽然召唤的是丧尸,但这群怪物尸骸早已没了血肉,只剩下了白骨。
其中甚至还有一只20级的黄金怪物,百米范围之内,足足冒出了近千只骸骨怪物。
这些怪物都是不知道多少年来,闯入这里,最终被岩土魔人击杀。
上千只骸骨僵尸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着杀向岩土魔人。
虽然这些骸骨僵尸的实力很弱,但数量实在太多,其中有几只较为弱小的未成年岩土魔人,更是在被包围,咬碎了它们的核心。
陈冬如同人形坦克,冲杀在怪物潮水中,不管是岩土魔人,还是骸骨僵尸,当着披靡。
半个小时后,战斗结束,骸骨僵尸化作了一地白骨,有些更是直接风化。
岩土魔人全部阵亡,陈冬让死亡骑士收集晶核,自己则走向了矿坑底部。
在哪里,有一堆金属矿石,这是精钢魔人的食物,靠着吞噬金属,来提升自身实力。
陈冬拿起在里面挑挑拣拣,大部分都是黑金玄铁石,少部分的特殊矿石。
【黑耀石】
品质:黄金
属性:可用于锻造武器,提升武器锋利20点。
【红宝石】
品质:白银
属性:可镶嵌于武器,或制作为首饰,根据锻造情况残生相应属性,镶嵌在武器上,可提升吸血效果5%。
其中,红宝石有三枚,黑曜石十二枚,东西都不错。
陈冬将物品收好后。
看到了矿坑底部,有一个三米高,两米宽的小矿洞。
他扭头询问瑶羲:“你之前来的时候,有去过里面吗?”
瑶羲摇摇头,道:“没有,当时进来看到没什么好玩的,我就走了,没再深入。”
点点头,将地上的矿石收好后,其实矿坑内只要挖掘一下,还是能有不少收获的,但没那个必要了。
陈冬在这里光是击杀了岩土魔人,就获得了三十二万单位的石材,木材进森林后就让死亡骑士采集,也有了三千多单位。
从两只精钢魔人身上,获得了5.4万单位铁矿,这些升级安全屋的材料,目前是不缺了。
而且由于大量新人涌入,这些新人进入后,需要将初始任务与安全屋任务一起做完的,而不是等到下次进入,这下子陈冬这些老玩家的优势就突出了。
也因为这点,拍卖行上涌现出了一大批打工人,这些人不喜欢战斗,但为了提升实力,就没日没夜的采集安全屋所需的基础素材。
目前拍卖行上的价格是50单位木材或10单位石材一积分,铁矿价值最高,3单位一点积分。
要不是考虑到积分的用处更大,采集并不困难,陈冬已经将安全屋的等级升上去了。
收完矿石,陈冬将死亡骑士手中的126枚土元素结晶与,两枚提升1000点坚固值的金元素结晶收好,进入了小矿洞内。
这里相比起外面能够容纳岩土魔人的矿洞而言,有些狭窄。
这个矿洞很深,而且在慢慢向下,一直走了差不多两千米的距离,陈冬隐约之间听到了声音。
当!当!……
这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陈冬缓缓向前走去,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形身影。
“唔?居然有人能从这个通道口进来?”那个人影见到了缓缓靠近的陈冬,有些惊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陈冬也听到了那人说的话,等凑近后,圣光照亮了四周,他才看清对方的面容。
一个两米高,身体强壮,四肢粗壮但相比于个头,有些短小的手脚。
一大把络腮胡,中年大叔的面容,穿着一身旷工服,头上带着类似夜视仪的装置。
【铜锤】LV36
品质:黄金
这个大叔看着是像是传说中的矮人族,但是陈冬站在他的面前,足足矮了半个头。
“嗯?人族的少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的那条通道尽头,应该有一群岩土魔人才对。”铜锤豪迈的用大手理了理自己的大胡子,显然对陈冬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充满了好奇。
陈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铜锤倒是毫不掩饰,道:“我从另外一条小道进来的,采集矿石。”
陈冬看向他手中的矿石,一枚黄金级的黑金玄铁石。
“我也是为了这些矿石而来。”陈冬淡淡说到。
“如果是这样,我劝你不要继续深入,里面沉睡着一只可怕的怪物,如果将它唤醒了,那将是世界的灾难。”铜锤说着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随后抓起巨大的铁镐,狠狠敲击在面前得矿壁上。
当!!!
声音穿出老远,陈冬思索了一会,没有动手,直接绕过他,向着更深处走去。
铜锤见陈冬没有将自己的劝告放在心上,无奈摇摇头,提起身旁的铁镐,跟着走了一段后,向左转入了一条小道。
在进入小道的同时,他的身体开始缩小,两米高的魁梧身材,缩小到了一米五的高度。
如果陈冬在这,就能看到铜锤的属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矮人王】LV74
品质:史诗
……
陈冬继续深入,渐渐地,这条通道的面积开始扩大,而且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只怪物。
当陈冬到达底部时,这里足足有十公里的巨大空间,丝毫不比外面的矿坑小。
在陈冬惊叹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头颅,横躺在面前,几乎将整个空间填满。
陈冬从通道中出来,位置正好处于他的眼睛部位,它闭上的一颗眼珠子,都有十米高大,它的整个身躯身躯该有多恐怖。
这是一只由石头看着像是由石头组成的怪物,头上长着三只眼,脖颈链接着洞壁。
一颗头颅而已,几乎将这个两公里大小的空间全部填满了。
【山岭巨人】LV87
品质:传说
(沉睡中……)
一只沉睡中的巨人,所散发出的气势,比起当初血腥神殿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还要更加浓烈。
正在他惊叹着这庞大体型的时候,瑶羲一飞冲天,直接飞到了山岭巨人的脑袋上。
陈冬吓了一跳,正准备说话,瑶羲已经飞了下来,两只小手各抓着一枚金色结晶。
“嘿嘿,小冬子你看我捡到了什么?”瑶羲飞到陈冬面前,献宝似的将结晶递到陈冬面前。
【大地结晶】
品质:史诗
属性:可用于锻造装备,或添加进建筑,提升坚固值。
两枚大地结晶,属性很强,陈冬接过收好,这东西可以用来锻造史诗装备。
“它脑袋上还有吗?”陈冬询问。
“没了,我在它耳朵里掏出来的。”瑶羲说着,将结晶丢给陈冬。
听到这话,陈冬看着手里黄黄的晶石,这特么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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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二更合一补一章昨天的)
武可。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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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二更合一补一章昨天的)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9章 039
在众将士的大量建议下,苏玄歌不由把头转向了孟峥天,虽然她是将军,可是她知道孟峥天年龄等于是她长辈,所以还得要问一问。
孟峥天一笑,“既然大家如此说,将军就把计划说出来吧,也好让我们都有一个心里准备,到时候,也能趁机获胜。”
“别说他们这些小伙子了,就连老夫也想早些回去抱老婆孩子热炕头上玩呢。”
苏玄歌听到这时,忍不住掩嘴而笑,她完全没有想到孟峥天这个她曾经以为是一个迂腐的老头子竟然也会如此耍宝玩,真是好笑的很啊。
“姐姐,我想爹爹和娘亲了,咱们早日把事情完成,早日回去吧,还有,我还想吃月饼呢。”苏弘才也拉了拉苏玄歌的衣裳,这才带着稚嫩的口气还有那期盼的目光。
看到大家如此期盼回家,苏玄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让孟峥天取出地图,开始了她的指点江山。
“林木这个地方,由黄清带领一队人马,去叫阵,叫出来后,不要打,而是跑;赫歌这个地方,由王勇带领一队人马,在马尾上有意挂上扫帚,而且来回奔跑,装出人多之样;还有这里……”苏玄歌一一指点迷津,并又比划了出来。
苏弘才虽然有一些字认识,可是过多了,再加上军情他也不怎么明白,所以,有些他说不清的,就由孟峥天来补充。
经过一番细说,几个队伍一一应道,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开口了,“将军,你把我们都支配了出去,只剩下你和公子了,怎么办?万一有人要偷袭呢?”
随着这人话音一落下,众人这才诧异极了,是啊,他们这些人都被叫出去干活,只剩下苏玄歌和苏弘才两个人了,这不是更加危险吗?
苏玄歌摇摇手,“不用介意,你们似乎忘记了还有木歌军呢?”
“可是木歌军也只有十二个啊,而且那些新的将士也没有来。不如这样,让老夫守在这里,保护你和公子的安全!”孟峥天沉思了片刻,就自作主张的说道。
“不用,我能保护好弟弟,还有,这个计划,咱们必须秘密行事的。不能外泄,更加不能让外边人知晓,尤其是敦原他们。否则,一切就完蛋了。”苏玄歌坚持到底,不松口。
就在孟峥天他们准备再劝说苏玄歌时,正好小梅她们过来唤他们去吃饭,于是,林辉和余镜只好带领几个战士去吃饭了,而剩下的黄清、王勇和孟峥天还是要继续劝说苏玄歌的。
“先去吃饭吧,我也饿了。毕竟,咱们都饿了,有了力气再说话。”苏玄歌拍了拍苏弘才的头,就见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无奈中,大家只好离去,而孟峥天在离去时,还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苏玄歌。
“小姐,吃饭了。”小梅一看到众将士出来,这才把九盘菜一一端到苏玄歌和苏弘才跟前,苏玄歌看到这九盘菜,皱眉,随即就又比划问道,“其他将士几盘菜?”
“四菜一汤,还有三个窝窝头。”听到小梅如此说,苏玄歌挥手再次比划道,“把这里也去掉五道菜,我要和将士同甘共苦的。”
“这……”小梅诧异的望向了一旁的厨师,厨师立马说道,“将军,这是规定,而且是将军吃食与将士们是不同的,这是按照级别……”
“不要与我说什么级别不级别的,我说撤就撤了,毕竟,我和弘才都小,吃不完,也就浪费了。”
“还有,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如果实在不行,就做成大锅菜,给将士们算是奖赏的!”苏玄歌极度生气。
厨师无奈只得把苏玄歌指的四道菜又一一放回锅里,然后热了一番,又重新分配给将士们。
当将士们得知苏玄歌这个将军竟然吃了比他们还要少得一道菜,更加是对苏玄歌信服得很了,所以,当他们的小队长再次出现在苏玄歌跟前时,都极度敬仰。
也可以说,这是苏玄歌收买军心,用得最妙的方法,甚至得到了众将士们的更加钦佩的认识了,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当然,这也在后来,苏玄歌帮助南宫离争夺王位时,极有作用的。
在大家吃完饭菜后,自发的又来到了主营帐篷里,而且并没有喧闹不已,而是静等她的叫名。
当小梅再度进来拿饭碗时,顿时愣了半天,因为苏玄歌和苏弘才竟然吃了一个光,四道菜,全部是光盘。苏玄歌在问了时辰之后,就又让人把外边等候的将士叫了进来,开始再次的商议了。
与此同时,南宫离也接到了青风传来的消息,说是苏玄歌竟然说了一首非常稀罕的诗,而且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粒粒皆辛苦”,让他不由再次眨了一下眼,这诗词,的确新鲜,不过也说明了苏玄歌是真的为将士考虑。
想到这时,他突然站了起来,随即对青云说,“跟上本王。”不等青云反应过来,他竟然迈大步走了出去,而且还骑上了马。青云急忙追了过去,还好,幸亏自己的马也不算慢。
“王爷,去哪里?”青云气喘吁吁的问道。
“边关,看苏玄歌,本王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说完,南宫离立马甩了一鞭子,马就展开蹄子,加快了步伐向边关走去。
“可恶之极。”当歌绍海得知消息后,极为气愤,他觉得苏玄歌是破坏了规则,明明是按照级别的,苏玄歌竟然无视了,想到这时,他又上奏了皇上,以无视级别为由,要苏玄歌回来受责的。
高旭俊本来是想把苏玄歌招回的,可因为高旭达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临阵换将,会让军心变动的。”为了将士不再有任何变化,所以,高旭俊也只好把此事不了了之。
当然,对于这一切苏玄歌根本不知道,而且还继续在帐篷里与将士们在商议行动方法。
“记住,不能胜利,而是诈输,可要记得,和西北方向跑……”苏玄歌一一比划,苏弘才和孟峥天一一翻译出来,众人倾听,并频频点头。
就在他们正在帐篷里商议这事儿时,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缓缓从自己的小帐篷里出来,他故意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扭了扭腰,随即按了按小肚子,自己嘟囔了一声“吃撑了,方便一下去。”
见没有人回应他,他不由一笑,随即就向茅房走去,而守护的小士兵也没有留意,毕竟,看到他进入了茅房,自然而然就把他当作了进去方便了。
可是这个黑衣男子却是从茅房的一个老鼠洞里钻了出来,并慢慢地爬向了主营那边,赫然听到了苏玄歌他们刚刚说得最后几个字,那就是“诈输,往西北方向跑。”还有一句“将军就剩下你和公子了,这对你极危险。”
想到这时,他不由眼前一亮,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既然只剩下苏玄歌和一个三岁的稚儿,又有什么可怕的,既然他们是诈输,那么咱们就来一个偷袭。再说了,那些所谓的女将士不过就是做饭的厨娘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想到这时,他又偷偷摸摸的返回,而且在茅房里,悄悄地把消息传了出去。
青风看到那个男子从茅房传消息时,皱眉,他察觉那个男子似乎有一些熟悉,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任务还是护好苏小姐,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敦原接到这则消息后,再看到对方传来的关于苏玄歌的计划,他不由大为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玄歌竟然会如此精明,看来,自己是应该趁此机会的,而且就算是输,也不会去追的,而是去偷袭,反正是兵不厌诈!
就在那个“内作”离开后,苏玄歌突然笑了,而在屋子里的人反而露出更加迷惑不解的神情,这歌将军怎么会笑得那么妩媚啊,似乎是她有意透露消息的。难道是……
苏弘才看到这时,也是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外边是有人偷听的,可是姐姐怎么会笑得这么开怀。
孟峥天看到苏玄歌只笑不说话,连比划也不比划,在沉寂了片刻,这才问道,“将军,你是有意的?”
苏玄歌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就是将计就计。可是这里不是现代,自然孟峥天不明白,倒是小梅明白,开口道,“孟老,小姐的意思是你说得对,她的确是故意的。这是表示点赞的!”
“点赞是什么意思?!”孟峥天摇摇头,一脸的不解。
“这个暂时不用理解,你们慢慢的就会知道了,还有,就按照刚才咱们所说的去做,开始咱们这新的一仗。这一计,就叫‘将计就计’,是为了有意让他们偷袭的。”苏玄歌先是摆摆手,随即又比划一番,自然又是苏弘才给翻译了出来。
“可是不怕他们真得偷袭吗?”林辉他们还是担心苏玄歌的,苏玄歌点点头,“会的,不过,我山人自有妙计,你们还是按照我原来说得去做,一切不要误了。去吧,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
看到苏玄歌如此坚持,众人也只好不再说什么,反而各个去休息了,并按照苏玄歌所说的每个人带领十个人,组成一队,并谨记他们要去的地方。
与此同时,敦原也开始做起了准备了,毕竟,苏玄歌的那些密谋他已经拿到手里的,所以,此时他只安排了十几人前去迎战,却带着几队精兵,准备趁机去偷袭空城!
当然,他没有敢让将士们休息,生怕苏玄歌会有突然的夜袭,而让他没有准备,不过,这点他也是过于警惕的,毕竟,都累了,谁还会偷袭的。
当次日一早,精神奕奕的将士们再次出现时,这让苏玄歌忍不住再次点头,看起来还真是半大小伙子的,真是精神力嘉啊,一切都对他们极有利的。
不过,就在第一队出发之后,苏玄歌突然叫住第二队的队长王勇,并神秘兮兮的递给她一张包裹好的纸,比划道,“这是秘笈,到地方后再看。”
王勇点点头,接了过去,随即一挥手,带领第二队出发,向目的地。紧接着,第三队、第四队也一一出发了。
看到只剩下小梅她们这些木歌军,苏玄歌一笑,随即又是小手一挥,比划起来,“你们还是按照做饭来,不要紧张,还有卸下铠甲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啊?!”小梅她们再次把诧异的目光望向苏玄歌,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啊,别说小梅了,就连在暗处隐藏的青风也差点吃惊的从树上掉下来,他不是没有站稳,而是被苏玄歌的比划给惊吓住了!
“不用介意,我没有说错。”苏玄歌笑着再次挥手而且又一次比划,稍微停了片刻,又比划了一次,“再找几个丫鬟女扮男装,在扫地的。”
她其实是想借用三国演义里这种空城计来吓唬一下敦原,毕竟,他在心中想得她这边是空了,可是当真正发现不仅不空反而还有一些男人,估计会迟疑的。而且在这个时候,那个内奸最能暴露出来的,定会高喊的,甚至会告诉对方这是一个空城的。这也是她想利用的,反正这边的人也从未听说过什么三十六计的!
小梅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带领木歌军前去换装了,有的变成厨娘,在厨房忙活;有的变成打扫的人,在院子里扫地;有的却是在屋子里,对镜贴花黄的;有的变成了男人,假装是在这边走来走去,还有意调拨一两个小姑娘的……
当王勇来到目的地时,正准备让人在马尾上绑扫帚时,突然记起来,苏玄歌竟然没有给他扫帚,他怎么绑啊,正在发愁时,一个小士兵小声提醒道,“队长,将军不是给过你一个秘笈吗?”
王勇在他的提醒下,这才拍了拍头,自己真是笨,竟然忘记了这个秘笈,看起来,自己竟然还真是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想到这时,他摇摇头,就立马打开了那秘笈,看到里面的字,他沉默了一阵,突然一笑,“走,接应黄清他们去。还有,你们兵分三路,每路十个人!”
“不是说……”那个提醒他的小士兵有些犹豫。
“听我的,不会错的。再说了,我这里可有将军的秘笈啊,怕什么怕。”王勇此时更加佩服苏玄歌的用计了,看来,他回去还得要好好向歌将军学习一下军法的,省得到时候被人利用了,自己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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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安格斯听到叶浩然这么说,愤怒的转头瞪着叶浩然,“我安格斯做人,一向都是个刚直不阿,他们想要假扮我去做非法的事情,门都沒有,除非是我死了。”说着,安格斯就要继续撕手中的证件。
对面的勃文看到安格斯如此大的脾气,吓了一跳,他想要阻止安格斯,却是來不及了。
叶浩然坐的很近,这个时候,叶浩然一伸手,就把安格斯的双手给拉住了,他说道:“我说老师,咱们保命要紧,至于他们,他们就算拿了你的证件,也不一定能偷走啊,而且他们说过会放了咱们的,出去之后,你发一篇报道,澄清一下事情,不就一切都好了吗。”
勃文这个时候走了过來,一把将安格斯手中的证件和邀请函给抢了过來,“嘿,老头,你应该向你的学生学习一下,做人要懂得变通,你这样,可让我很难做的。”
安格斯怒了,挣扎着,大声道:“把证件还给我,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休想用我的身份去做坏事。”
“坏事。”勃文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笑着说道:“安格斯教授,你这脑子真的应该开化一下了,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竟然都还分不清楚,你以为泰伦那王八蛋就是好人吗,你知道他为了得到这艘诺亚方舟的地图,他暗中杀害了多少人,刨了多少的文物吗,嘿嘿,我虽然自认为不是好人,但是,我也绝对比泰伦要干净的多。”
安格斯愣了下,随后道:“这些都不管我的事情,我就是个鉴定的人,我要做的就是把雇主的事情做好,仅此而已。”
勃文一笑,随后说道:“來人啊,把他们给带进房间里,好好招待。”
三个人从隔壁的休息室走了出來,他们都穿着皮衣,皮衣的脚踝上插着匕首,他们走到安格斯身边,说道:“请吧教授,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嘿嘿。”
卡洛琳“哼”了一声,一摆头,站起身來,扶着安格斯就往隔壁的房间走。
这个房间本來是一个逃生舱,密封性很好,不过,现在被勃文当成了囚禁室,里面空间很小,三个人呆在里面,必须得死死的贴着。
卡洛琳说道:“这房间太小了,我们要换一个大的。”
“哎哟,小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房间大,你跟我去我的房间吧。”身后的那个大汉嘿嘿的笑道,他伸手摸了下卡洛琳的头发,道:“好香的味道啊,是良家少妇的香味,我喜欢这种味道,嘿,妞,怎么样啊。”
“滚开。”卡洛琳吓了一跳,他反手推开那大汉的手,这次她沒有怨言了,扶着安格斯就走了进去。
叶浩然跟在安格斯和卡洛琳的身后,也挤了进去。
那大汉嘿嘿笑道,推了下叶浩然的后背,“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叶浩然知道那大汉的意思,这逃生舱空间太小,三个人必须得相互坐着,围成一圈,才能挤得下,这样一來,自己和卡洛琳就能够亲密接触了,不过卡洛琳虽然漂亮,但在叶浩然看來,却也只是一般往上的水平而已,不说比林芝那种少妇差的远了,和苏珊相比,都差了一些,也就和白月晴一个级别的而已。
叶浩然沒说话,挤进了逃生舱,外面的人把门砰的一下锁死。
安格斯瞪着叶浩然,低声道:“叶浩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一个探员,你竟然从我的手中抢走证件,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身为一个联邦探员,却贪生怕死,哼,你这种人真是给联邦调查局丢人。”
一边的卡洛琳奇怪的看着安格斯,又看着叶浩然,她说道:“老师,你在说什么呢,你说这货是联邦调查员,不可能不可能,他这样的如此无耻卑鄙的人,怎么回事联邦调查员呢。”
叶浩然叹口气,说道:“你们可真的是冤枉死我了,我先要严肃的对卡洛琳同学说句话,我真的是一名联邦调查员,而且在执行一向秘密的任务,这任务非常的重要,所以我不得不要向你们保密,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因为我用卑鄙的法子取代了弗拉尔,可是你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想,我是多么的机智,我在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进入了你们的考古小组,对不对。”
卡洛里被叶浩然打败了,她摆着手,一脸厌烦的说道:“从來沒见过你这么卑鄙而且又脸皮厚成这样的探员,可是你贪生怕死,这个总是对的吧。”
叶浩然说道:“这一项就更不对了,我怎么回事贪生怕死呢,我其实是害怕伤着你们两个人而已,你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三万英尺的高空,如果我出手,把那些遮天魔盗团的人给打了,万一打的时候把飞机玻璃撞碎怎么办,万一那些人手里有枪,他们把飞机某些部件打烂了怎么办,再者说,就算我把他们都制服了,谁來开飞机,你啊,我虽然会开飞机,可是沒有雷达导航,我可不知道路。”
这么一说,安格斯和卡洛琳同时沉默了,他们发现叶浩然说的的确还是有点在理的。
叶浩然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的任务会继续进行的,你们也会安然的进入泰伦的公司,对那艘诺亚方舟进行鉴定的,行了,休息吧,还得有八个小时才能到。”
听到叶浩然这样说,安格斯疑惑的看着叶浩然,见叶浩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方才松了口气,笑道:“这么说來,刚才还真的是我误会了叶浩然先生了,好,我相信你的实力,相信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能力,你肯定有办法脱险的,对不对。”
叶浩然点了点头,“所以,不用担心什么的,睡觉就好了。”
安格斯靠在后面,他有点不舒服,说道:“哎,我老了,想要眯一会,所以,你们两个能不能再挤一挤,给我让点空,让我能够伸开腿。”
叶浩然立马说道:“当然可以了,我亲爱的安格斯教授。”
卡洛琳瞪了一眼叶浩然,却也沒法说什么。
叶浩然和卡洛琳死死的挤在一起,然后安格斯则舒服的半躺下,睡觉去了。
叶浩然靠在卡洛琳身上,说道:“美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想得美,我不需要。”卡洛琳说道。
“那好吧,不过,我可能会需要。”说着叶浩然头一歪,靠在卡洛琳的肩膀上就闭上了眼睛。
卡洛琳伸手狠狠的掐了下叶浩然手背上的肉,叶浩然却是纹丝不动,卡洛琳气的撅嘴,不过她很无奈,最后她干脆和叶浩然相互头对着头,靠在一起,睡觉去了。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叶浩然眯着眼睛,想着心事,至于卡洛琳,此时她已经睡的像个睡美人一样了,她的头直接枕在了叶浩然的脖子上,鼻子的呼吸都能吹到叶浩然的下巴处了。
叶浩然沒心情想这些事情,他发现或许这一趟不像是自己以为的那样顺利,至少,这才是刚开始,就遇到了麻烦,遇到了大名鼎鼎的遮天魔盗团,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说不好,实在是这诺亚方舟的名头太响了,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个东西呢。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接触到诺亚方舟就行了,如果上面有法源之力的话,叶浩然三两天就可以把那诺亚方舟的法源之力给吸收光,至于到了最后诺亚方舟落在谁的手上,那就不是叶浩然考虑的事情了。
沒多久,飞机下面响起了一阵摩擦声。
叶浩然知道这是飞机降落的声音,飞机降落以后,叶浩然就不必担心子弹的问題了,其实叶浩然之前子所以沒对勃文动手,真的是因为害怕对方有枪的事,倒不是因为叶浩然担心对方会用枪伤害自己或者安格斯教授,而是叶浩然担心子弹会把飞机车窗崩烂,一万英尺的高空,实在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叶浩然再强大三倍,也沒法保住性命啊。
沒多久,飞机完全停了下來。
随着最后的咣当一下,飞机挺稳了。
卡洛琳猛地睁开眼睛,她睡的很香,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小嘴离叶浩然的嘴,竟然只有五厘米的距离,这个发现让卡洛琳愣了下,随后她猛地坐直身体,瞪了眼叶浩然,说道:“你……你做什么吧。”
“我是沒做什么,可是你什么都做了。”叶浩然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妇人。
卡洛琳红了脸,转头不理叶浩然。
安格斯教授也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说道:“到了。”
“到了。”叶浩然说道。
安格斯的神情紧张起來,说道:“叶浩然探员,你有沒有什么计划,你快说來听听。”
“计划。”叶浩然奇怪。
“对啊,计划,咱们要逃出去的计划啊。”安格斯瞪着叶浩然,“你不会还沒想到什么好的计划吧。”
叶浩然笑了下,说道:“不需要计划,只要在地面上,沒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正说着话,逃生舱的门猛地响了一下,接着一个大汉拿着枪,指着安格斯三个人,说道:“到了,你们三个出來,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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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41(一更)
“少侠,你说的是真的吗?”海波东身体一颤,连忙爬了起来,两眼放光。
眼前的少侠居然愿意帮自己解开体内的封印,如果真的可以,那自己岂不是又能恢复斗皇实力了?
而且,海波东相信,眼前的少年绝对是有这个实力的。
斗尊级别的强者,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那也没人会信。
“少侠,你真的愿意帮我?”海波东声音颤颤的说道,他甚至有些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在他眼中,还有什么是比恢复自身实力还要重要的呢?没有。
斗气大陆,实力即是一切,有实力,才有尊严。
“嗯,解除封印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萧梦话锋一转,目光看向海波东身旁的红裙女子,心中有些激动。
如此少女,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萧梦对海波东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他已经在暗示。
“少侠莫非?”海波东神色一喜,激动的拍了拍大腿。
他明白了,他从萧梦的眼神中已经看透了一切,海波东连连点头,唯恐怠慢了萧梦。
如此少侠,又岂是他得罪的起的?
“少侠放心,老夫定当义不容辞。”海波东上前一步,对着萧梦抱拳道,态度极其谦卑。
“诺,这是乌漆嘛黑丹,吃了它,保证你体内的封印药到病除。”萧梦将丹药放在了海波东的手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多谢少侠。”海波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后,一股精纯的药力散发开来,随着药力的融入,海波东脸上的皱纹及头上的白发竟然以奇迹般的速度变换着,不到片刻,白发变黑发,犹如奇迹一般的景象,就连一旁的红裙女子都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冰大师的修为,正在不断提升,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红裙女子的美眸看向了站在原地不动的萧梦,心中有着极深的震撼。
海波东体内的封印她也是知道一些的,父亲也是无意中跟她提起过,可即使是这般,在那样的实力面前,父亲也依然让自己多次前来这里示好,为的,就是让海波东收自己为徒。
“莫非,这位少年也是一位高手吗?”红裙女子吓了一跳,能够让冰大师如此客气对待的人,实力恐怕自然是不会太低。
这样的少年,必须与之交好,而且,还要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这里,红裙女子踏着莲步缓缓走向了萧梦,为了进一步增进好感,她还特意将自己的裙子给掀开了一些,雪白的长腿裸露而出,清香散发,对于自己的美貌,她还是很自信的。
“这位公子似乎有些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到漠城吧,小女子苏雪,有什么能为公子效劳的吗?”苏雪走到萧梦面前,微微欠身,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若是顺着目光看去,甚至还能看到内衣。
为了给萧梦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已经豁出去了。
父亲曾告诉过她,若是遇到值得拉拢的人,哪怕付出任何,也在所不惜,就算拉拢不成,也要主动示好。
苏雪低头含着胸,美眸中的惊讶更深,她站在萧梦面前,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她感觉自己就犹如一只蝼蚁一般,岌岌可危。
“姑娘真是漂亮啊,在下公子不敢当,姑娘若不嫌弃,叫我萧梦便好。”萧梦目光看着苏雪胸前的某个地方,笑容灿烂。
想不到原着中的路人女孩,居然如此好看,有福了。
“主人,我们为什么要给这个老头解除封印啊?这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紫儿向萧梦,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个老头如此不识抬举,要不是主人拦着她,她早就要动手了。
而且,主人该不会对这个女孩有什么想法吧?主人可以说好了的,今晚答应来她的房间,怎么可以这样?
紫儿心中闪过一丝委屈,主人就算再好色,也不能这样子啊。
“紫儿,身为修炼之人,本就应该竭力所能,助人为乐。”萧梦淡笑道,手掌轻轻握住了苏雪的玉手,冰凉的触感传来,直入心灵。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美女,自然是要保持一番形象。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响彻。
“咚。”
海波东身上有着一股巨大的气息散发开来,气势极强,仿佛可以摧毁一切。
突如起来的变幻,让苏雪小脸“唰”的一下变白,面对这样的气息,她根本无法抵御,她有气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这样的气息,简直可以把她瞬间摧毁。
“没事,谢谢公子。”苏雪脸颊滚烫无比,她美眸瞪大,注视着萧梦的面庞,羞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一个处女呢。
难道公子,喜欢上她了吗?
苏雪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她怎么就被公子这样压在地面上了呢?
“来,地上凉,快起来。”萧梦温和一笑,将苏雪一把拉起,他嘴角有着一抹笑容。
刚才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妙啊。
如此少女,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呢?
“多谢公子。”苏雪低着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玉手都在颤抖。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些,她的身体,还没有被任何人摸过呢,但却被公子给……
这,难道是巧合吗?
“哈哈哈,老夫又是斗皇了。”海波东大笑一声,有些得意忘形,他不仅恢复了实力,甚至还突破到了斗皇六星的实力。
这一切,多亏了萧梦的丹药,他又如何能不激动呢?
“冰大师,你刚刚?”苏雪美眸看向海波东,轻声说道,刚刚就是从冰大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摔倒了呢,而且,自己的身体还被……
“雪儿,老夫如今,又是斗皇实力了。”海波东大声说道,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不过当他看到房间中一片狼藉的景象后,也顿时明白了。
“多谢少侠的丹药,这是另一卷残图,老夫本想隐瞒,但面对少侠大恩,老夫又岂能藏私?”海波东连连陪笑道,他站在萧梦面前,双手颤抖的递过了残图,眸子的恭敬无比。
萧梦只是一笑,将残图装进了纳戒里。
“雪儿,你好生招待一下公子,老夫还有事情要办,待老夫回来后,会收你为徒。”海波东看向苏雪,顺便使了一个眼神,他已经在暗示后者。
如此公子,若是雪儿能与其发生关系的话,那可谓是再好不过的了。
海波东袖袍一挥,直接离开了店铺,他如今已经感受到了甜头,又怎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碍眼。
“冰大师。”苏雪急忙喊了一声,她的美眸中还有些愕然。
冰大师刚刚眼神里的意思是让自己今晚上上公子的床吗?可是,她和眼前的公子才第一次见面呢,这怎么可以?
苏雪娇躯僵硬的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真的要献身了吗?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萧梦上前一步,看着苏雪婀娜多姿的身材,微微一笑。
苏雪正值妙龄,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诱惑,魅惑十足,哪怕是萧梦这样的暖男,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却已经有了一些邪恶的想法。
“主人,你该不会要?”紫儿撅起了嘴巴,一脸愠怒的看着萧梦。
如果主人今晚和眼前女孩在一起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紫儿乖,主人改天一定疼你,主人说话算话。”萧梦用苏雪听不到的声音回复道,这才让紫儿平下心来。
紫儿胸脯微微起伏了一下,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又不能反对主人的选择吧?
可是,主人这也太好色了吧?
要知道,她以前身为魔兽的时候,可从来不像主人这样的。
紫儿无奈的关上了房门,她没有办法干涉主人的选择,倒不如给主人留下一些独立的空间,这样也挺好的。
“公子,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呢。”苏雪低声道,当紫儿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难道自己今晚,真的就要成为公子的女人了吗?
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这也太快了一些。
“雪儿,你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今晚上,能不能陪我一下?”萧梦柔声说道,慢慢靠近苏雪,少女独特的清香扑面而来,诱惑天成。
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美妙啊,无论在哪里,都能遇见漂亮妹子。
“公子,你不能这样,雪儿是公子想的那种人。”苏雪低声道,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裙摆,虽然萧梦很帅,但她还不想就这样交出自己。
毕竟,第一次,她珍藏了太久。
“雪儿,难道你不觉得本公子风流倜傥,威风凛凛吗?”
“只要你愿意,这些丹药都给你。”萧梦接着说道,拿出了乌漆嘛黑丹,放在了苏雪的玉手上。
“公子,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吗?”苏雪玉手紧紧握着丹药,心里有着一丝震撼,仅仅是捏在手上,她都能感受出这丹药的不凡。
而且,她之前是看到了的,冰大师就是吃了这种丹药,然后恢复了实力呢。
这样看来,一枚丹药陪公子一晚上,貌似也不是很亏呢。
“当然喜欢,姑娘如此好看,我怎能不喜欢呢?”萧梦轻笑道,已经握住了苏雪的皓腕,肌肤细腻,手感极好,当真是美女啊。
“公子,可是我还不知公子的实力呢?”苏雪美眸抬起,看向萧梦,有着一丝疑惑。
“斗尊三星。”萧梦淡淡道,手掌已经伸入了女孩的那里,会心一笑。
“”啊,公子没有骗人吗?”苏雪美眸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如此实力,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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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从帝国大厦下来,在二楼,一行三人就被拦住了,不止是他们,所有从观景平台上下来的游客都被拦住了。
现场乱哄哄的闹成一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拦住的人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恐怕都有人冲击现场了。
李学浩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洋子公主面色严肃冷静,大概她也猜到了,只有明月结花什么都不知道,兴奋又带着些紧张地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员。
“大家,请静一静,静一静!”一个西装革履的白人光头出现了,他在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人的保护下,来到了大家的面前。
看出他是负责这里的头头,现场也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很抱歉,耽误大家一些时间,请放心,只要大家配合我,很快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白人光头侃侃而谈,面对在场或多或少透露着不满的人群,他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双手叉腰,给人的感觉很悠闲,让人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刚刚在上面,你们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很像天使对吗?这本来是秘密,不该让你们知道的,但为免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接下来,我要对你们说的,希望你们能够保密,那其实是最新研究的机器人,代号为‘天使’,目前处于开发阶段,还没有完全成型,刚刚正在试验‘天使’的飞行能力,你们有幸成为了第一批见证‘天使’升空的人,不过目前还不宜公开,那会让研究‘天使’的公司损失数十亿的美金,所以请大家配合我们,有拍下‘天使’照片的人,自觉与我们联系,我们会在遵照个人**的基础上,彻底删除掉‘天使’的照片。”
“不要抱着侥幸的想法,认为可以蒙混过去,毕竟涉及的是数十亿美元的利益,我们的检查会非常严格,谁都无法侥幸。还有,附近的信号已经被干扰了,所有人都无法打电话和连接互联网,现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一个一个按照顺序从安检口出来。”
随着白人光头的话落下,现场再一次哄闹了起来,有人隐约意识到,这是对方要湮灭证据的行为,还有一部分人则将信将疑,对于天使的存在,本身就抱着怀疑的态度,加上天使现身的时间也短了点,距离又足够远,令人怀疑很正常。
更有人当场试过,手机里确实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和网路了,想要做什么都不可能。
面对强势的国家机器,哪怕现场的人再不满,也只能乖乖配合。
李学浩和明月结花、洋子公主也都配合了,天使的照片对他而言没有一点价值,甚至只要他想的话,随时可以把真正的天使抓到身边来。
倒是白人光头的出现,让他有种“这世界真小”的感觉,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被他消除过记忆的那位特殊部门的头目,还记得他的名字,马特?唐斯,两人这算是第三次打交道了。
当然,他对自己的印象,大概也就停留在Jack教授的儿子上,昨天去送饭时,是他当的“送餐人员”。
检查的时候,李学浩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他,和别人一样,检查过后,就被放行了。
洋子公主和明月结花没多久也出来了,三人一起出了帝国大厦,这显然是个不愉快的经历,明月结花和洋子公主都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
“浩二,那个天使,真的是机器人吗?”明月结花还是有些不甘心,而且也对那个白人光头的话产生了怀疑,作为第一个看到“天使”的人,她有种直觉,那不是什么机器人,而是真的活物。可是她又不敢相信,毕竟天使是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从古至今,还没有人看到过,那或许真的是机器人也不一定。
“这个答案,只有那个‘天使’知道了。”李学浩说都模棱两可,一来,他不想欺骗她,二来,对于天使的存在,他也有些顾忌让人知道。
洋子公主在旁不知想清楚了什么,对明月结花正色说道:“结花,这件事以后不要讨论了,无论谁问起,我们都要说不知道。”作为一国的公主,她显然比普通平民了解得更多,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会惹来麻烦。
明月结花毕竟不是笨蛋,听她这么忠告,眼睛不由瞪大了起来:“洋子殿下,难道那是真的天使……”
“嘘——”不等她说完,洋子公主就打断了,“结花,记住我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
明月结花连忙捂住了嘴巴,表示不再说了,洋子公主还是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学浩则无所谓,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他还在想着天使加百列在人前显露真身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做,也绝对不是虚荣心,因为如果是这个,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三人在街上逛了逛,明月结花稍稍恢复了点兴致,总比回家待在家里看电视要强得多。
“不如去购物吧。”洋子公主想了想,眼睛里忽然冒出了亮光,因为发生了不愉快的小插曲,看景点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但购物就不同了,那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购物?”明月结花一怔,接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带的钱并不多,只有五万円,买不了什么东西。”五万円,换算成美元,也就450左右,对高中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但这里是世界大都市,450美元还真的买不到什么东西。
“不,这不要紧,结花,如果你有喜欢的东西,我可以买下来送给你。”洋子公主显得很大方,抓过她的一只手,俨然把她当成了妹妹一般。
“谢谢你的好意,洋子殿下,如果结花姐有喜欢的东西,我会买下来的,不用劳烦你。”李学浩自然不会看着洋子公主“收买人心”,何况,作为恋人,女友想买什么东西,还用别人掏钱吗?
“哦?你有钱吗?”洋子公主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他,这小子还是个高中生,充其量只有一些零用钱,不会有很多,要知道这可是纽约,各种世界名牌林立,连她自己买东西都要考虑再三,更不用说这个只是高中生的小鬼了。
“算是有吧。”李学浩淡淡一笑,他的钱都没怎么花过,用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口腹之欲,所以大概他这辈子都花不完,当然,如果真的花完了,他赚钱的速度也快,根本不缺“钱”这种东西。
“那就走吧。”洋子公主不再废话,打定主意,等下就去那些国际名牌精品店,看他一个小小的高中生是否能拿出那么多的钱。
李学浩不知道她内心打的主意,看明月结花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自然不会大煞风景。
三人在洋子公主的带领下,来到了第五大道的梦之街,真中里花子的婚纱店就在这里,不过洋子公主的目标不是婚纱店,而是这里的各种名牌店,如迪奥、蒂芙尼、香奈儿、爱马仕和LV之类的,在梦之街这里,都能找到它们的影子。
“结花,你有包包吗?”在一家LV的精品门店前停下,洋子公主问着已经看得眼花缭乱的明月结花。
“嗯。”明月结花下意识地点点头,包对每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她当然也有。
“那你可以换一个了,买个五十万円的LV包包怎么样?”洋子公主微微一笑,看似好心地建议道。
“五、五十万円?”明月结花似乎有些被吓到了,瞠目结舌地问道,她才带了五万円来,而且计划要买很多“特产”回去,现在却连一个包都买不到。
“没错,我想会有人给你付账的。”洋子公主瞄了一眼旁边的某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学浩自然听出了她的深意,也大概理解她为什么要带明月结花来这种地方了,恐怕更多的是来看自己出丑的,认定自己拿不出那些钱。对此,他也不屑解释什么,跟明月结花说道:“结花姐,喜欢的话,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买下来送给你。”
明月结花心里幸福,但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浩二,我不喜欢这种品牌的包。”
“不喜欢LV吗?那没关系,前面还有Chane和Gucci,总会挑到你喜欢的,结花。”洋子公主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拉着她去了别的地方。
李学浩跟在两人身后,就看洋子公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三人两前一后,中间隔着四五米远,一个孕妇推着婴儿车从左侧的巷子里出来,拉着明月结花的洋子公主躲避不及险些撞上,还好那个孕妇及时推着婴儿车避开,但也因此让婴儿车失去平稳,致使里面的小孩手中的一件玩物掉了出来。
当啷,一声脆响,像是玻璃或者是瓷器掉地上的声音,但却没有碎裂。
心有所感之下,李学浩定睛看去,目光不由一缩,掉地上的是个圆形的小玉佩,约两寸长短,一寸半宽,周身翠绿,但品质并不好,中间夹杂着灰色,完全破坏了玉佩的价值。
然而这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因为这块玉佩的价值不在它的外表,而在它的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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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双更合一)
津五良森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是如同核桃大小的呈半圆形的接收器。
这种接收器可以接收直径五公里内、吉泽青司所戴的项链发出的信号。
理论上来说,如果平均五平方公里放一个。
那么只要有二百个,就可以覆盖完整个香江的面积。
考虑到如果只用来搜索市区的话,这个数量可以成倍的减少。
等距离放上五十个的话基本就差不多了。
津五良森这次一共就带来了五十个接收器。
如果照吉泽忠一的办法,再加上一点运气的话。
有七八成可能在预计时间内找得到吉泽青司的行踪。
把接收器分发给那些护卫。
其中有五个人,津五良森发给他们的是一个黑色盒子。
这个盒子是另一种叫中继器的装置。
津五良森在电脑上调出香江市区地图,指出了五个地点。
让这五个人乘车到那里,把中继器打开,然后就呆在那里。
接收器会把搜索到的信号就近传到中继器。
然后再由中继器把信号发送到津五良森这里。
通过分析后,就能确定是否为吉泽青司项链所发出的信号。
安排妥当后,所有人都开始离开公寓,迅速行动了起来。
而这时,方厚却己经上了床,进入了梦乡。
……
凌晨时分,方厚看到,一个戴着耳环的青年人正脸带喜色对着吉泽夜香汇报。
说已经收到了吉泽青司项链所发出的信号,少爷被关押的地点已经确定。
吉泽夜香下令后,吉泽家的那些护卫,马上开始行动起来,驱车向着一个地点驶去。
到了某个偏僻的小区,这些人下了车,然后手持匕首,蹑手蹑脚的摸进一间房子里。
房子里的沙发上,袁达信正着打着瞌睡。
房子的中间,吉泽青司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着,嘴里塞着破布。
房间的墙壁上,挂钟指向六点三十分。
那些护卫进屋后,猛然发难,向打着瞌睡的袁达信扑去。
袁达信在迷糊中被惊醒过来,奋力反抗中被连捅了几刀,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
……
方厚猛然的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回过神来,拿过枕边的手表一看,六点正。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想别的,拿起手机拔打了袁达信的号码。
手机响了十几声之后,才传来袁达信呵欠连天的声音。
“阿厚啊,不是说九点多才让那小子打电话嘛,现在才六点,你不是把数字看反了吧?”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你听着,把吉泽青司脖子挂着的那条项链拿下来扔掉,然后马上离开那里。”
方厚迅速的说道。
袁达信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他沉声问:“项链有什么问题?”
“那条项链可以发出无线信号,现在己被吉泽家的人搜索到了,他们正带人向你那里去,抓紧时间马上离开,你还有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
“明白了,我马上走。”
袁达信知道事态紧急,也相信方厚不会无的放矢。
收起手机,冲到了吉泽青司的面前。
这小子被惊醒了过来,袁达信一掌斩在他的脖子上,再一次把他打昏。
伸手摸到他的领口,拉出了一条造型精致的金属项链。
袁达信仔细的看了看:“这玩意就是阿厚说的信号发射器?果然,有钱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样。”
正想把它扔掉,忽然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把项链放进口袋里,扛上吉泽青司就离开了房子。
迅速的上了停在门口的车,发动后驶离了这里。
一路加速,向着附近的公交车站驶去。
五分钟后跟上了一辆公交车。
袁达信掏出了项链,一甩手把它从公交车的车窗扔了进去。
然后一个急转弯,驾着车向着公交车相反的方向离开。
一个钟头后。在公寓里等待消息的津五良森接到了护卫们的电话。
护卫汇报说,抓到了一个人,在他手里拿着少爷的项链。
在他们的逼问下,那人交待他在乘公交车时,从窗口丢进来一条项链。
他一时贪心就捡到收了起来。
津五良森心里咒骂了一句。
知道应该是劫持少爷的人发现了项链的秘密,用这种方法给他们来了个金蝉脱壳。
无奈之下,只好向吉泽夜香禀报了这件事。
“这么说,行动失败了?”
吉泽夜香脸色苍白的问道。
“是的,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项链有问题的,我们没能抓住他,请夫人恕罪。”
津五良森低下头道。
吉泽夜香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希望不会因此而触怒那个歹徒,不然自己的儿子就有危险了。”
……
袁达信现在正和方厚通话。
“阿厚,你确定那条项链有问题?”
“嗯,我正在他们的公寓对面监视,然后发现了他们的行动。”
方厚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哦,那你一夜都没睡啰,辛苦你了,那现在怎么办?”袁达信问道。
“你最好把他全身上下再搜查一遍,戒指、手表、衣服通通扔掉,然后换个地方等我电话,不过,除了那条项链,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
方厚说道,然后哼了一声:“我们差点给翻盘,看来得警告他们一下才行,你现在就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然后狠搸那小子一顿,让她听听他儿子的惨叫声。”
“好的,没睡够就给吵醒,正生着起床气呢,嘿嘿。”
袁达信说着挂断了电话,找个地方把车停好。
然后把吉泽青司弄醒,拔通了吉泽夜香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袁达信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听筒贴在吉泽青司的嘴边。
然后挥拳连续的狠揍在他的身上。
吉泽青司发出了连声惨叫。
袁达信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方厚戴上耳麦,拔通了吉泽夜香的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吉泽夜香就在那边大叫着住手。
方厚冷冷的说道:“夫人,我的朋友很不高兴,他正考虑着把你儿子的某根手指切下来给你们送去。”
“请别这样做,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请你一定不要伤害我儿子。”
吉泽夜香在电话中连声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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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不久之前,叶帝让池老圣主前来临死,众人还感觉他有些大话。
但如今,帝杀阵出现,所有人亲眼见到,池圣地的十位尊,全部陨落于此,他们终于相信,叶帝并未大话,而是真的想杀池老圣主!
整个璇圣城,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所有饶目光,全都朝着登仙楼的方向看去,在关注事情的进展。
“这回真的要出大事了,十位尊都被斩掉了,就算是池圣地,也受不了这种损失,底蕴会大打折扣。”不少人皆在低声议论。
“池圣地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吗?”另外一部分修士,皆在猜测。
“走,回去报告这里的事情,叶帝比传闻中更为恐怖,让族中在外历练的年轻人都注意点,不要招惹了此人!”
几尊异族生灵开口,他们站在远处的虚空中,朝着登仙楼看来,目中满是忌惮之色。
这群异族人身材高大,背后生有一对羽翅,身上布满了鳞甲,双眸之中,竟然各自有两个瞳孔,像是一种荒古异兽的后代。
“是!”
两名异族生灵答应了一声,接着冲宵而起,化作了一道遁光,急速远去。
这样的一幕,发生璇圣城各处,不断的有生灵来来往往,将登仙楼发生的事情,上报回去。
击杀了池圣地的十位尊之后,叶承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坐在那里,自斟自饮,黑驴子显得很兴奋,在登仙楼内横冲直撞,想要破开帝杀阵的禁锢,可惜任凭它铜皮铁骨,肉身无双,都无法冲出去。
登仙楼外,人群议论纷纷,全都在关注。
“池老圣主该不会真的要亲自来吧?”有人疑惑道。
“死了十位尊,池圣地可以是被叶帝狠狠打脸,如果就此偃旗息鼓,日后池圣地可就没有威严了,我觉得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一位元婴修士肃然道。
“这杀阵可以镇杀大乘修士,换你是池老圣主,你敢来吗?”另外一名元婴修士好笑的摇头。
“这……”
众人一阵呆滞,张大了嘴,惊的都不出话来。
也只有圣级之下的修士,还敢议论这些,圣级存在,全都闭口不言,不敢随便议论一句话,因为他们每出一句话,都代表着背后的势力。
若是不心错了话,被有心人记住,可能会惹下大的麻烦!
“嚷!”
黑驴子驴叫不止,不断的往帝杀阵的边界撞去,最终它力竭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叶承的跟前,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急事没办,商量商量,打开一个缺口,让我离去吧!”
叶承连杀十位圣地尊,黑驴子心惊胆战,感觉簇不宜久留,准备跑路。
叶承微笑不语,黑驴子几乎发狂,道:“我知道龙帝有个宝库,里面埋葬了许多宝贝,不定有许多源!还有百万年的灵药!”
“我知道了,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你带我去。”叶承轻轻点头笑道。
黑驴子浑身的驴毛炸起,怪叫了几声,道:“你不要命了?杀了十位尊还不够,继续在这里等池圣地的人,若是稍后来了更强大的高手,你连命都会丢掉!”
“你很怕死吗?”叶承平静的问道。
黑驴子幽幽的看着叶承,点头道:“怕!”
“既然如此,你先走吧!”
叶承点头,轻轻抬手,在帝杀阵的一处,打开了一个缺口,可以容纳一人进出。
“唰唰唰!”
叶承的此举,让无数人投来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有十几人,全都微微上前一步,目中满是寒意的看着那道缺口,似乎随时准备冲杀进来。
‘呵呵,想不到在人群中,还有池圣地的走狗!’叶承心中冷笑一声,他神识何等敏锐,直接察觉到了。
‘既然喜欢躲在暗处,有办法让你们自己露出尾巴!’
黑驴子见状,大喜过望,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帝杀阵的缺口冲去,刚冲到一半,叶承就传音而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外界的人群中,起码还有两位尊,十四五个圣人王,你若出去,恐怕会立刻被人抓住!到时候是被做成驴肉火锅,还是被熬成驴皮膏药……’
“你什么?”
黑驴子猛然回头,接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扫视登仙楼四周的人群,果真发现了一些强大的气息,在不怀好意的盯着它,一旦它离开鳞杀阵,多半会立刻动手。
“妈的,敢算计你驴爷爷,我不走了!”
黑驴子大怒,不准备离开了,它虽然神经大条,但却不傻,若是此时离开帝杀阵,恐怕真的会如叶承所的一般,被人直接抓走。
“不走了?”
叶承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看向黑驴子,悠悠的开口道:“刚才我好像听你,龙帝有一个宝库,里面有大量的源和百万年的灵药!”
“嘿嘿,你听错了,驴爷没过这句话。”黑驴子的驴眼咕噜噜的一转,吐着大舌头道,在装傻充愣。
“哦。”
叶承点点头,抬手打出一道绚丽的神芒,将黑驴子整个驴笼罩起来,朝着帝杀阵的那道缺口丢了过去。
“我靠,你要干什么!”
黑驴子的驴眼圆瞪,眼珠子都要凸出来,浑身的驴毛倒竖,像是受了惊的猫一般。
“你在帝杀阵内避难,不交出一点利息,怎么成?”叶承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妈的,你这是趁火打劫,如果不是因为你,驴爷怎么可能被这些人盯上!”
黑驴子龇牙咧嘴,在不断的咒骂。
“如果这些人知道,你活了百万年,是龙帝那个时代的人,会不会对你感兴趣?”叶承淡淡笑道,直接将黑驴子丢出鳞杀阵。
“嗖!”
就在这一瞬间,六七道绚丽的神芒,直接洞穿了虚空,朝着黑驴子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危险来临,黑驴子反应奇快,它被叶承丢出帝杀阵之后,身上的束缚随之消失,四只驴蹄子在虚空中一蹬,整头驴化为了一道黑光,在帝杀阵的缺口愈合之前,又冲了进来。
“呼呼呼……”
黑驴子张开了大嘴,人立而起,伸出了两只前蹄,在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道:“吓死驴爷了!这群狗曰的,竟然乘驴爷不备,在暗处放冷箭!”
黑驴子瞪大了驴眼,来到燎仙楼的最高点,瞪着刚刚出手的几尊圣人王,咒骂道:“你们这群老棒子,有本事进来对驴爷动手啊?”
十几道如火的目光,朝着黑驴子扫来,杀意毕露!
“看什么看,老乌龟!的就是你,还吹胡子瞪眼?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老脸看起来真让人反胃,驴爷真想将屎盆子给扣上去!”黑驴子认准了其中一尊圣人王,喋喋不休的叫骂道。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咋舌,瞪大了眼睛,这头黑驴还真是极品,竟然当着这多饶面,咒骂圣人王?
众饶目光焦距而来。
“你!”
这尊圣人王的一张老脸,变得漆黑无比,堂堂圣人王,竟被一头驴精辱骂,气的他浑身颤抖,不由怒道:“死驴精,老夫在此发誓,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老乌龟,也敢在驴爷面前叫嚣?你为什么浑身在发抖啊?是不是肾虚了啊?我可听人,男人老了手脚发软,就是肾虚的表现!”黑驴子呲牙道,模样让人想揍他一顿。
“噗!”
人群中,大家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胡!”
这尊圣人王脸色微微一变,眼角微微抽搐,声音都没有刚才那般有底气了。
黑驴子见状,暗道:‘该不会是被驴爷爷猜中了吧,这尊圣人王,竟然真的……肾虚……’
“哈哈哈,看来被驴爷猜中了,你这个肾虚的老乌龟!身上的毛,还是绿的吧?”黑驴子驴叫不止,笑的四条蹄子乱颤,让人想给它一巴掌。
“哈哈!”
黑驴子的这一番话,激起了外界的爆笑声,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原本满是肃杀之气的登仙楼之外,充满了一股喜气。
那尊被黑驴子嘲讽的圣人王,更是气的面色通红,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指甲扎进了肉里。
黑驴子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他确实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望,没想到被黑驴子歪打正着,给猜了出来。
“找死!”
这尊圣人王大怒,再也忍受不住,他怒火冲宵,浑身圣威绽开,吓得四周的人面色苍白,在不断倒退,而这尊圣人王,突破了音障,朝着黑驴子袭杀而来。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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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045(蟹蟹沉默咆哮者宝贝的深水)
张广与蔡文姬的婚礼,举行的非常的隆重,也非常的另类。
曹操主婚。
刘关张三兄弟来了。
孙策也派周瑜来了。
除了袁术,找张广算过命的都来了。
曹操本来想着张广做自己女婿的,结果送了个大才女给张广。
而且还要给两人主婚,一张白脸憋成了猪肝脸。
却也没有法子。
当事人蔡文姬都已经同意,闹大了,人家夫妻两人带着第九军远走高飞,曹操就更要急了。
曹操还需要张广给自己测字呢。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好友,大家上午好!咳咳咳!”
曹操拿着张广自个儿写的主婚祝辞,刚念两句,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丁夫人和清河从陈留回去之后,不是说张广文采极佳吗?
这是什么文采?
什么来宾、好友?
现在不就是上午吗?罗里吧嗦的来一句上午好,搞什么?
曹操正在考虑要不要脱稿,自由发挥的时候,院门口跑进来一人。
“张广,你给我出来,抢我的媳妇,你算老几。”
不用说,跑进来的正是河东人卫仲道,据说还是汉初名将卫青之后,河东世家出身。
“母亲,有好戏看了。”
坐在宾客席上的清河,看到卫仲道,和丁夫人打过招呼,跑到了最前面,等着看热闹。
“哪里来的小崽子?看我典韦将你砸成肉泥。”典韦两只胳膊抡的像风火轮。
“典韦,回来。”张广牵着蔡文姬的小手,迎了上去。
“是卫仲道吧?咋的?抢婚啊?”
“抢什么婚?本来就是曹将军先答应我的婚书的!”
“哦,是吗?曹操答应你的,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明吗?”
“这,这还要什么证明?曹将军,你给说说,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曹操本来想溜,被卫仲道这么一喊,也跑不掉了。
曹操也是脸皮厚,面不改色心不跳,吼吼道:“什么归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我,我不管,张广,你若想娶蔡文姬,赢了我再说。”
“哈哈,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赢你?哈哈,我大哥一个指头捏死你。”典韦捂着肚子笑。
“谁说要打了?我要和张广比诗词!”
卫仲道说完,清河在那里急的直跺脚,她可是知道张广的文采的。
问题是清河知道,在座的其他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夏侯惇和张邈等人,更是乐开了花。
你张广不是牛吗?
现在人家和你比诗词,看你咋办!
他们都知道,张广小时候就是个痴儿,哪会什么诗词?
“蔡文姬可是有名的才女,这场比试必须比。”
“没错,别说才高八斗,也必须郎才女貌啊。”
“若是粗人一个,怎么有资格娶蔡文姬?”
夏侯惇等人这么一闹腾,卫仲道更得意了。
“行,来了便是客,让你先来!”
李牧看白痴一样看着卫仲道,比啥不好,偏偏要与我比诗词?
不知道我肚子里装着一肚子的诗词吗?
“三面青山四道墙,茅草搭成一间房。世间俗风吹不进,悠然自在岁月长。”
卫仲道摇晃着脑袋,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张广微微摇头,年纪轻轻的就谈悠然自得,难怪短命。
曹操也是不断摇头,乱世之中,还想着一间茅草屋?人家一把火就给烧了。
“好诗啊,年纪轻轻就能做出如此意境的好诗,真难得。”
“确实好,若大汉子民都有这么高的意境,何愁不会国泰民安?”
“曹将军,你可是文坛泰斗,给评评,卫仲道的诗,如何?”
看热闹的不愁事大,很多人在夏侯惇和张邈的带动下,不断煽风点火。
“等等再说,张广还没有开始呢!”曹操不忍贬损卫仲道。
“张广?哈哈,他行不?”
“对啊,张广,该你了!”
张广拉着蔡文姬坐好,自己一个人面对众多宾客。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念毕,刚好跨出一步,借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故事,歌颂坚贞诚挚的爱情。
以忧伤的声调说出,在场不少听得懂的女子,两眼含泪,丁夫人更是泪流满面。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念完,张广再次跨出一步。
……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书生气!”
张广走出百步,作诗赋词百首。
最后更是以一首《破阵子》压轴,同时稍微改动,暗讽卫仲道书生气太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曹操嘴里不停的念叨,如痴如幻。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卫仲道像疯了一样,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大哥,竟然来你的婚礼上捣乱,要不要我将他给打杀了?”典韦对着卫仲道的背影扬着自己的大拳头。
“算了,他也活不长了。”张广说道。
卫仲道因为蔡文姬的事情窝着火,好不容易想到一首自认为不错的好诗,跑来斗斗张广。
结果被张广压着揉捏,一口气闷着,张广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咳出。
“大汉命师张广,真的是御赐命师?”
“金口命师啊,让你三更死,阎王爷都不敢留你到五更。”
众多宾客震惊的时候,曹操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广。
张广啊张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不信天底下真有天神!
不管如何,张广命师的名声是彻底传开了。
“卫仲道,你等下,我给你写个方子,拿回去吃一个月,可以多活几年。”
“大哥,这张广会算命还会带兵,竟然还会治病,是不是想办法让他做我们的四弟?”张飞拉着刘备说道。
刘备看看张广,又看看曹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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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蟹蟹沉默咆哮者宝贝的深水)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6章 046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程紫莹仰头尖叫,带着悲怒的传开,四方天地,皆是雷电炸响滔天。
她的身形更是宛如一道横向劈出的紫色霹雳般,朝着罗新、胤邪二人冲杀了上去。
“紫莹……”
感受到程紫莹身上所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叶长空感到无比惊讶。
这股强大的雷系灵力气息,比他的不死灵力气息,似乎还要胜出一筹。
其中好似蕴含着一种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是源自气海,似乎是血肉中的某种力量。
“程紫莹,一个花瓶架子,竟然拥有这么强的气势,这……”
对面的罗新也是面色一滞,内心一阵翻涌。
身为青云四秀,青云宗内门最顶尖的天才弟子。
罗新非但听闻过程紫莹这个名字,并且还很是了解,在青云宗时,他与秦飞宇、唐峰三人全都追求过她。
甚至三人间还因此事大打出手,很是争吵了一番。
那时候,楚一凡还未离开青云宗,他们三人闹出的不愉快,也被楚一凡给压了下来,让他们进行公平竞争,一同追求程紫莹,免得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只是程紫莹对他们的追求,始终都是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并没有让他们取得什么进展。
无论是他罗新,还是秦飞宇亦或是唐峰,却都只是被她的美貌,她的气质所吸引。
她在内门,实在是太低调了,从不与人纷争。
即便是被那些嫉妒她美貌的女弟子,恶意造谣,说她只是个花瓶架子,她也未曾做出过任何辩解反驳举动。
也正是如此,在罗新的眼中。
程紫莹只是一个容貌出众,气质非凡,能够引起他追求兴趣的女弟子。
在心中,并没有将她的位置摆得太重。
甚至都曾想过,将其追到手玩腻了就甩掉。
也正是如此,在刚才发现是叶长空和程紫莹后,他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叶长空身上,兴奋的认为是撞了大运。
至于程紫莹,完全被他所忽略了。
这样一个花瓶架子,仅仅只是他曾想要玩弄的对象而已,远远比不上叶长空身上的机缘更加诱~人。
可,正是这个只能够令他产生雄**~望的花瓶架子。
身上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可怕的雷系灵力波动,这让他罗新如何不惊!
胤邪面上那充满邪性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滞。
这样一股灵力气息,足以对他们构成一定的威胁。
“你们不死,玲玲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
程紫莹仰天长啸,四周有雷电在狂舞,身上那惊人的气势,轰轰扩散。
在这紫电雷芒的映衬之下,她的声音,都仿佛化为了雷鸣意志,那带着极度悲恸的长啸声,回荡四方,让人在人脑中嗡嗡颤响。
在那狂舞的电光雷蛇中,除了令人感到强盛的气势外,还有着程紫莹的杀意。
这,自叶长空在血云山中遇到她以来,。”罗新面色一沉,身形宛如猎豹般冲出。
那带有这腐朽威能的灵力在其体内震荡、爆发,发动出强横的一击。
在那冲杀的过程中,罗新双手飞快的结印,一双手掌仿佛化为了幻影,凝结出一道黑色的魔印。
“暗黑灵魔印!”
一声暴喝,罗新将手中结出的魔印轰出。
那由黑色灵力交织而成的魔印光轮,蕴含着一股极强的黑暗力量,冲击向叶长空。
在罗新出手的一瞬,叶长空也动了,他双脚在地面猛地一蹬,整个人化为一道怒气血箭。
简化版不死战体被激发,九条武者主脉全开,那自意念所勾动而起的怒杀血气更是全然凝汇在了他的拳头上,朝着正前方的魔印光轮轰杀了出去。
在血云山试练之前,他就已经冲开了九条武者主脉,破入了冲脉境九重。
在修为境界上已经与罗新持平,在加上简化版不死战体的增幅,在灵力强度方面,远胜罗新。
只不过,在施展武技的品级,以及武者真意上,叶长空要稍微处于弱势。
毕竟,怒杀拳,只是黄阶的武技,而且仅有怒血冲霄这一招,达到了黄阶绝品层次。
而罗新的那暗黑灵魔印,显然是一门玄阶的绝技。
所指引的真意层次,比叶长空的怒杀拳要高上一个阶梯。
叶长空之所以能够在气势上压倒罗新,完全是依靠着不死神皇诀这门天阶功法,所淬炼出的强大灵力。
不死灵力,远不是罗新所修的那种黑暗灵力可比的。
轰!~
片刻间,怒血拳芒与魔印光轮撼击在了一起,使之地面猛地一颤。
狂暴的能量朝着四周肆意铺卷,使之稍微靠近一些的山岩都直接被震得粉碎。
“死!”
“滚!”
两人口中同时爆发出暴喝之声,各自气海中的灵力都在咆哮,血肉中的精血之气都在沸腾。
这一次的交锋,他们谁都不甘退让,拳芒与魔印轰鸣,他们身上所有的力量都续而涌出,形成新的一股后续力量。
狂猛的灵力,疯狂的灌入到彼此的武技杀伐之上,爆发出更为可怕的能量冲击余波。
两人的身形仿佛定格在了原地,唯有满头长发乱舞,身上衣衫疯狂抖动,以及那朝着四方震荡的能量碰撞余波在卷席。
这第一次的交锋,谁都无法让对方退后半步,竟是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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