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 1. 本能绿茶 昏暗的房间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屋外的热情与欲望皆被一门所隔,暗紫色的灯光映衬的安静的房间内更加幽暗动人,青年男女的欢笑和怨骂都被一屋所隔,屋内弥漫着一股寂静的气氛。 宽敞的床铺上,带着些许隐匿的情.欲成熟装潢,上一刻还噙着自信笑容的当红男模此时药效发作,毫无所察的昏睡在床铺间,一脸毫无所察。 因着隔音过好的缘故,完美的隔离了外部喧嚣舞曲的房间中,一股清浅的流水声无比清晰。 ——半磨砂的浴室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只是相比上一刻在男人身边柔弱无骨的样子,女人此刻动作利落的挥开身边的长发,任凭热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那张脸上带着出神的思索,似乎陷入了沉思。 ……要洗掉身上的烟酒味才行。 她用力的用清水在脸上重重擦了一把,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让忙碌多日的头脑发昏。 一抹之后,女人的脸庞在妆容尽卸后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只是略显清秀的脸庞,在经历了女人高超的化妆技术后立刻宛如天人。 不过不只是外表,她元绿茶,本是因为多智如妖的本色和绞尽脑汁的工作,利用那些人恶劣的骄傲和自尊,才能完成一个个雇主的委托。 她是一个别具一格的“私家侦探”。 一个同时应付四五个单子的侦探。她可以是学生,可以是白领,也可以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少女。 此时的元绿茶在动作利落中平白多了几分仍有美感的急促。 她一边关闭淋浴喷头,一边急匆匆的赤脚踩在干净的地毯上,随手用浴巾挡住自己的身体,胡乱的在名牌包包中抓了一把,掏出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她清秀的素颜小脸上出现了烦躁,无比顺畅的在通讯录中的众多名字中一眼看到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个名字—— 然后拨下了拨号键。 在那边快速的接通后,她脸上的表情骤变,带着亲切的有几分讨好意味的营业音:“喂?温小姐?嗯是的……没错,凯文的确是这么说的,录音我已经全部发到你的手机上了,真是遗憾。” 她习以为常的听着手机那边的女声对于床上那个名叫“凯文”的男人的怒骂,想来这位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得意忘形的当红男模很快就会变成这位小姐的前男友,重新从天堂落入泥土中吧。 挂断了电话,收到了尾款后,元绿茶这次思索了片刻,一边套着另一套装束,一边拨打了另一个稍微有些陌生的号码。 耳边响起几阵规律的嘟嘟声,女人单手支着拿着手机的小臂,上一秒还烦躁不耐的脸庞在耳边最后一声“嘟”落下,传来那个低沉的男声的那一刻,立刻笑靥如花: “喂?” “是戚总吗?” 她笑眯眯的弯起了眼眸,在笑起来的那一刻,原本只称得上清秀的脸庞瞬间蜕变,一双水眸温柔,浑身的气质浑然天成,即使着装如此不得体,此时也俨然变成了一种另类的美。 对面的男人在听到女人的声音时,上一秒还略显冷硬的嗓音停顿了片刻,微不可察的出现了些许的柔化:“嗯。你在哪里,会议结束了,我去接你。” 元绿茶笑容一僵,声音却是毫无异样的顺着电话听筒传到了那边的男人耳间: “欸?那还真是太好啦,我正愁打不到车呢。” 她的声音中,似乎真的只有打不到车的天真和焦急,丝毫没有透漏出她此时正在远离聚餐场地八百里远的夜店的真相。 对面的男人自然也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元绿茶的这番话,不只是因为元绿茶曾经在对方面前的印象过于完美无瑕,更是因为如果真的有问题,她的这句话无疑是将自己向火坑里推。 在应下对方“发定位”的要求之后,元绿茶笑吟吟的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也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再度变回了无语的斜睨。 ……本来今天的日程安排的正好,谁让半路杀出来这个据说来头很大的温小姐的测试感情的单子,既然对方怀疑男友是否出轨,那元绿茶就直接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色胆包天。 想及此处,她扯了扯嘴角,看向床上毫无所察的青年,看着对方安稳的睡颜,恐怕对方此时正做着和萍水相逢的美女一夜春宵的美梦吧。 可惜,姐姐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能让姐姐短暂提起兴趣的,不过只有工作任务而已。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事先藏在这里的一身清纯派的白衬衫长裤套装穿好,将名牌包包换成了颇有学生气的简约小包,挎在肩上,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门,用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另一部手机再次娴熟的拨打了几个号码: “欸?说了只是不胜酒力啦,而且邵医生不是看到我闺蜜已经把我接走了嘛?喝了醒酒汤之后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哦!” “……喂?殷少吗,抱歉……因为明天有工作没完成,所以暂时不能……欸?!要邀请我去你的公司?!” * 在表情生动的应付着电话那头各式各样的男人时,她熟练的来到了夜店的吧台,和案前的女人熟练的对了个目光,后者熟练的调配着手中的酒液,不动声色的看了对方那素然的脸庞,看向对方出来时的那个方向,对着面无表情的元绿茶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 又是一个电话结束,此时的元绿茶已经走出了夜店,来到了市中心公园的湖泊旁,在快步前进的同时,她眉心一皱,算着时间似乎差不多了,这才再一次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安排妥当了吗。”她的声音冷漠异常,但又不似表露真心,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烦躁的情绪,倒是多了几分表演的意味,像是优秀的配音演员,对着脑子里的剧本感情丰富道: “放心吧,既然不愿意让我失望和所困,那就继续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把照片随意外传。” “……好了,不要多说了。” “让那家伙尝尝爱而不得的感受,才是我对他们真正的复仇。”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感情复杂的“我知道了”之后,元绿茶挂断了电话,下一刻,宛如翻书一般迅速变脸。 “呼……真是累死我了。”她站在湖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脑海中似乎下意识的浮现出刚刚自己的话语,忍不住嗤笑出声,她好笑的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想着自己每次在那个黑客阴郁小哥面前展露出来的“黑化”模样,又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那跌宕起伏的出身和经历,一种诡异的好笑在她心头回荡,她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真是好骗啊。 既然在感情方面单纯的可怕,就不要总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狗仔偷.拍违法勾当,被别人雇人来整治你,也怨不得我这个打工人。 清秀的面庞带着多智如狐的狡黠,让那张可塑性极强的脸庞展现出别样的魅力。 嘴里哼着愉悦的歌谣,她也终于迈开了脚步,朝着身前的目的地走去。 *然而,就在她迈开脚步的那一刻,似乎是因为站在湖边泥泞的泥土中过长时间的缘故,脚边一颗圆滑的石头,在黑暗的夜晚显得无比微小。 但当高挑的女人踩中它的那一刻,它的反馈剧烈。 “呜啊!” 短促的叫声响起,元绿茶平静如波的双眸猛地瞪大,一阵失重感传入她的全身,她清晰无比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朝着身后的池水跌去——! ……与此同时,自己曾经的闺蜜在自己身边苦口婆心的抱怨“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话语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 如果、如果早知道有今日。 她绝对、绝对、绝对…… ——不会再在水边走了!!! * ———— “咚、咚、咚……” 庭院外山上的寺庙中传来醇厚的钟声,在这样的烟雨之都中,只显得周围更加静谧怡人。 顺着宽敞雅致的庭院入内,清素的府苑入目,推门而入,古醇的香气弥漫在大殿中,虽不是金碧辉煌,但也显得婉雅典朴。 殿室的中央,一张软榻处于帘幕之后,轻纱层峦叠嶂,遮挡住帘幕后的景色。 一道倩影隐约卧于软榻之上。 如果此时殿中有一位习武之人,便可惊疑的发现,上一秒了无声息香消玉损了的女人,此时忽然焕发出了微弱的生息,仿佛回光返照,又恰如起死回生。 视线拉近,透过帘幕之后,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俏容之上,原本紧闭双眼的女人眉心猛地一皱,仿佛经受着莫大的痛苦与恐惧一般,那张总是温柔写意的脸庞此时渐渐扭曲皱在了一起。 “倏”的一下,那双水眸猛地瞪大,仿佛鬼压床一般,瞳仁微凸,苍白的脸色满是冷汗,扭曲的恐惧表情此时此刻在这张脸上却只显得诡异的美。 女人呼吸急促,几欲发出尖叫来,无神的双眼顷刻间变得灼然。 她僵硬的看着眼前充斥着云纹的床顶,又感受到了身下柔软的床铺,依旧不能除去她身边上一秒几欲将她冻结的湖水的冰寒之感。 急促的呼吸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尤为清晰,女人痛苦的呜咽从沙哑的喉咙中传出,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又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下意识的庆幸。 ……元绿茶记得,当她跌入深潭,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之后,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换句话说,在那样无人的湖中心,她本该死了的。 ——这正是她茫然的出处所在。 而眼前的清醒显然证实,她没有死。而这也是她下意识的庆幸的真实原因。 元绿茶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bitch,但是她毫无疑问,同样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谁都不会喜欢轻易的死去,她也一样。 虽然作恶多端的她清晰的明白,自己不会有善终,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只感到由衷的恐惧。 ……好在,地府暂时还不收她的小命。 虽然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元绿茶依旧扯出了一个极具个人色彩的笑容。 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她立刻“嘶”了一声。 不敢置信的抬起柔弱无力的手腕,她错愕的摸了摸自己敷上了药物的嘴角,在纤长的手指触摸到伤口的那一刻,葱白的指尖迅速收回,她惊愕的睁大了水眸。 我x?……谁给了我一耳光? 美人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句不符合气质的咒骂。 这伤势,总不会是口腔溃疡了吧?! 从未在他人身上吃过亏的她内心下意识的生出一股恼怒之感,只是很快,又被死而复生的复杂情感所代替。 ……她临死前的想法并不是一个恶人的自怨自艾。 相反,她开始有点儿后悔了。 过于戏剧化的结局,让她几乎也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一场惩罚。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沉默着,她因为痛苦而染上了香汗的鬓角落在脸颊,一双盈盈的水眸此刻恍然的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床顶纹饰陷入沉思。 脑海中浮现出那让人绝望的窒息感,元绿茶缓缓合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眼底原本的权势感散去了几分,虽然虚弱,依然用手肘努力的支撑着软榻起身,额角汗涔涔的,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身子缓缓的朝着床榻下方的位置移动着,当那张绝世容貌从帘幕之后现身的那一刻,后者笑容清浅,仿佛是天宫寡淡的仙人一般和煦。 既然拥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元绿茶从前世临终时的痛苦中顿悟,她俨然决定,这一世要做个好人,不能再为了权势玩弄他人的感情。 想通了的元绿茶笑吟吟的从床榻上下来,扶着一旁的软椅,一双洁白纤细的脚对着下方柔软的绸缎踩去—— “噗通!” 美貌无双的少女伏在地面上的时候,满脸茫然。 双腿宛如坏掉的机械一般压根儿不听使唤,让元绿茶一下子恍惚了,紧随而来的,就是脑海中那忽然响起的中性无感情女音: 【滴滴,检测到宿主已被唤醒。】 【扎心升级系统正在加载中——】 不待元绿茶反应过来,这段话响起的同时,一阵宛如流水般柔和的记忆流泻入她的脑海间,只是那记忆中的情感和景象完美的打破了记忆传输时给元绿茶带来的美妙体验—— 一本封面冷硬的古风书籍缓缓打开: *古朴厚重的皇宫,端庄大方的一国公主立于大殿的景象映入脑海中。 虽说国家偏居一隅,位于中原西南的小国受中原大国统治,但记忆中那淳朴的民风、兴盛的王朝依旧让人欣然。 画风一转,脑海中的画面倏然间变了,上一刻国泰民安,下一瞬国破山亡,民不聊生。当谋反的大军进入皇宫,霜重的深夜之中,病榻上的旧皇牵着伏在案前的美貌少女撒手人寰,公主一行清泪流淌而下,身后是破门而入的将士。 眼前昏暗的场景又是一暗,辉煌的大殿变成了阴暗的牢狱,第一美人名声远扬的公主殿下被吊在刑架之上,身上的伤口斑驳,脸色煞白,俨然一副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模样。 即便如此,少女那双水眸依旧强撑着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即使意识混沌,依旧对于对方于国宝的逼问闭口不言。 眼前高大的身影一晃,赫然一转,变成了一道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于伤痕累累的元初君而言,再多的刑罚都没有从小侍奉到大的暗卫背叛国家,从谋反者手中接过鞭子,对自己冷面而对更受伤。 当元绿茶看到眼前的画面时,纤圆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于她而言,就算是杀了她,她也绝不会容忍这种程度的侮辱。 然而,在最初的怨怼之后,第三视角之下,她很快明白,这名为玄景的暗卫看似冷血,实则是亲自动手,控制内力,并非下重手,只是皮肉之骨。 哈。 “只是”、“皮肉之苦”? 元绿茶旁观着元初君被鞭笞着晕过去的场景,看到玄景让谋反军放松警惕后,当天凭一人,将受伤过重昏迷不醒的元初君背出大牢,在背上有一人的情况下依旧杀出一条血路。 火光大盛的王城之下,临走前,那牢狱中的高大男子一脸阴鸷笑容,在城楼上,他朗声对下方消失了身形的玄景嘲讽着。 而通过他的话,元绿茶也明白了,那天他并没有全然相信玄景,亦或者只是出于他那恶心的恶趣味,他将长鞭上涂抹毒药,也就间接导致了看似是在保护元初君的玄景,成为了害死对方的元凶。 元绿茶的眼角抽搐着,她看着这愈发“经典”的剧情,已经隐隐有想要闭眼睛的冲动,可惜系统不会允许她做出这样的行为。 ……狗血。 但是代入感好强,拳头硬了。 于是,在元绿茶的见证之下,玄景虽然带着元初君逃到了城外一间公主隐秘的殿室中,但公主的毒早已经深入骨髓,即使痛苦,玄景依旧不放弃救助后者的法子,四处求医,探查着神医眼下所在,又沿着蛛丝马迹,即使只是道听途说的配方,依旧用尽全力去寻找。 ——直到这第一美人在数日的等待中,终是于软榻之上,悄无声息的香消玉损。 元绿茶黑沉着的脸色中,眼角抽搐着,在她荒谬的注视下,原著中玄景回来后保持着痛不欲生的封心模样,更后面,就是标准的龙傲天剧情,看着对方在一个个各具特色的美女攻势下不为所动,元绿茶内心愈发荒唐。 而在后文中,元初君唯一出境的机会,就是每次玄景被变强路上的美□□惑时,他就会想到这个让他悔恨终生的“珍宝”,然后冷酷的拒绝所有人。 *直到眼前的大书终于被合上,看着玄景成为了武林第一孤寂的背影,元绿茶…不,元初君几欲窒息的呼吸才艰难的回笼。 眼前的画面变回正常,元初君跪坐在地面上,面色怔然的看着眼前古朴的殿室,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她脸上,不由分说的抢夺了原本温和如水的笑颜。 她神情扭曲,放在身侧的白皙手掌早已血涔涔的,一行鲜血自掌心流出,与如雪的肤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使眼前的系统界面已经自动展开,她依旧面色呆滞的看着自己的面前。 仿佛仍在“回味”方才那在“自己”身上经历的事情。 忽然,一阵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响起,低垂着头的美貌动人少女脸上带着恐怖的笑容,那双水眸此刻宛如结冰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有充斥着整个瞳仁的算计和荒诞。 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坐在地面上,良久后,一手猛地搭上身后的床榻,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被挑战的森然笑意。此时的手臂也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柔弱模样,身上气势简直能直接掐死一头牛。 她强撑着用虚弱的手臂直接支撑起自己的整个身体,她明白,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那毒药毒废了。 这副身体早就已经油尽灯枯,如今之所以能够支撑,只是凭借着系统的能耐罢了。 冷笑一声,她不服输的从地面上起来,上一秒安然度过余生的想法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正要坐到床榻上,好好研究自己眼前的这个系统时,眼前的屏幕骤然自觉一变。 在小地图之中,一抹名为【玄景】的身影正在急匆匆的朝着屋内移动—— 几乎是本能,元初君瞬间“嗵”一声重新坐回了地面上,脸上的狠戾表情也顷刻间变回了熟练的茫然苍白脸色。 当身形挺拔的玄景大步迈入寝殿时,看见的就是宛如瓷人一般的公主殿下一身白衣,凌乱的素衣包裹着对方那纤弱的身躯,跪倒在地面上,一脸怅然若失的令人心碎模样。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 本能绿茶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卖惨神手 系统:【好、好熟练!】 “……公主、殿下……?” 玄景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日没夜的辛劳之下造就了这样一副饱受摧残的嗓音。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的那一刻,地面上的元初君恍然回神,一双水眸盈盈,怔然的抬头,对上那狼狈十分的男人,在看到对方的身形的同时,郁然的瞳仁缓缓收缩了一下,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强忍着眼中的水光,她坚强的抿着唇,别过头去。 这副失了魂的样子,让玄景的心也随之一紧。 就当系统还在为元初君的熟练感慨的时候,后者在内心与它喃喃着: [系统……] ——[男主见我怎么不像电视剧那样直接跪下?] 系统一口老血呛在喉咙里,如若不是元初君的演技没有发生任何走形,它恐怕要后悔自己绑定了这个恶棍海女了。 饶是鉴人无数的她也能称一声帅,玄景这个男主到底不是什么鲁莽武夫,就凭对方那流畅的脸部线条,就已经秒杀了元初君曾经勾搭过的一系列以“雕刻脸型”闻名的男模了。 更遑论对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气势,在走路的时候显露无疑。某些时候,一个人的气质远比容貌要重要的多。 不过元初君到底是元初君,即使对方长相过人,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对方怔然唤出那样一声后,她先是用颤抖的双眼看向对方,在凝视对方片刻后,她在对方僵硬的动作之下,缓缓垂眸。 泛白的唇缓缓抿起。 她抬手,上面流淌着的未干涸的血迹让玄景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就想上前一步。 只是能在心爱之人受刑时忍辱负重的人,定力自然相比旁人高出一个维度来。看着眼前的长宁公主无视着自己,明明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依旧硬撑着用沾染上了血迹的手强行支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回去的模样,他的呼吸一点点压抑起来。 看着后者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那倔强的模样,一双水眸带着凄凉的落寞,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回地面上,床榻上带着少女斑驳的血迹,看着让人心惊不已。 凝视着长宁公主显然已经没了知觉的下半身,他的眼底暗色涌动着,强烈的情绪在那双如墨一般的黑眸中翻涌。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在元初君第五次从床榻上滑下来的那一刻,终是猛地迈开了脚步,快步来到了后者的身后,沙哑发涩的喉咙缓缓吐出简短的话语: “殿下,属下失礼了。” 他略微一顿,毫不犹豫的抬手拥起元初君的身躯,感受到怀中的人立刻一颤,只是不知是伤口被触碰的疼痛,还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这个“叛徒”感到厌恶。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都足够玄景呼吸一滞。 虽然心痛如刀绞,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动作柔和的将地面上的少女拥起,在后者僵硬的回馈之下,放回了软榻上。 自始至终,他甚至不敢抬眸看向对方的眼睛。 无他,当他想起前几日公主重伤在榻,动弹不得,侧眸看向自己时。见到那双水眸中流淌而出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悔恨感顷刻间便侵袭了他的全身。 榻上,元初君看着后者宛如僵尸一般冷硬的动作,盯着对方的头顶,上一刻还落寞的表情此刻双眼微眯,似乎在迅速就眼前男人的反应做出判断。 而眼前的系统,在元初君一次又一次的从榻上滑下来,又回想起方才对方支撑着回榻时狠戾的表情时,就已经默默的收起了系统界面,将元初君的视野清空,不让任何事物影响到她的“表演”。 此时此刻,它早已不是简单的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它开始害怕自己的宿主了。 元初君不知自己一段无比简单的表演让自己的系统又惊又怕,她的大脑急速运转着,看着眼前僵硬的站在床榻旁的男人,不过瞬息之间,一个完整的剧本就在她的脑海中生成。 古朴的寝殿中,弥漫着古醇的草药香气,其间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高大的男人站在软榻边,从那难看的脸色便知,此时他的内心断然是不好受的。而软榻之上,面无血色的女人脸色渐渐转变着,不过瞬息,一个亡国后落寞凄凉的美貌女人形象浑然天成。 “……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江南的婉转,却嘶哑中带着让人怜惜的脆弱,明明是在说着冷漠的话语,只是那声音中的情绪却完全不像是拒绝的意味。 倒不如说,榻上的人仿佛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怨。 在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玄景心神一紧,他呼吸一滞,睫毛轻颤,抬眸看向眼前那个床榻上呼吸艰难的女人,在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的同时,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单膝跪地,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强撑出来的镇定。 “……殿下。”他的嗓音似乎在听到元初君的话后,比方才更加嘶哑了:“属下罪该万死,只是您不该为属下的愚蠢付出代价。” 玄景跪在元初君面前,他这番话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在原著中,元初君虽然已经毒入骨髓,但正常也不会去的这么快。 【左不过是人没了生的欲望罢了。】 一个个被抓来的顶级医师如是说道。 正因如此,玄景才会说出这番话。 榻上,元初君闻言眼眸一转,虽然困难,但她还是将双眼从玄景身上移回了面前的床顶云纹之上。 在对方眼中,这赫然就是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 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玄景的身形一颤,他徐徐吸了一口气,这个硬朗的男人,此时却猛地后退一步,对着床上那个扭过头的绝美女人,用力的将头撞在了地面上! 一阵闷响传入元初君的耳畔,她合理的睁大了眼睛,错愕的转过头来,看着伏在地面上一言不发的玄景,眼底的冰霜有些许的融化,不过片刻似乎发觉自己失了态,眼中立刻再度染上了冷意,沉默片刻,似乎被内心的想法气的愈发呼吸急促: “你……你想胁迫我不成?”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气急,这长宁公主平日不会展露出的情绪反倒让玄景内心一颤。 连带着里面的虚弱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本、我警告你……我的事,早已经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了!” 似乎是过于情绪激烈,她说完此话,还痛苦的咳了数声,原本伏在地面上的玄景在对方咳出声的那一刻立刻抬首,迅捷的从一旁的软椅上拿来一条帕子,靠近床榻,细致的为呼吸急促的元初君擦掉嘴角的血迹,轻抚着对方耸动着的脊梁。 他再怎么样,在长宁公主的面前,都无法置对方的安危于不顾。 而正是这一点,让他害了对方……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玄景的动作猛然一僵,他神情落寞的松开了手,任由虚弱的元初君从自己手中接过了帕子,激烈的咳嗽着。 而他本人,已然不敢继续劝说对方,只是垂头跪在榻前,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激烈的咳嗽声之后,脸上愈发毫无血色的女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薄唇轻张,疲惫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寝殿内无比清晰,愈发让人心生悲怆之意。 容貌绝世的少女却经历着非人的恶毒折磨,倚在软枕上痛苦的阖上双眸的场景,任谁来看,都会心生惋惜。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两人之间一片寂静,伴随着元初君渐渐微弱下来的喘息声,愈发显得宁静。 这毒是那人从西域碧梦教带来的绝世奇毒,恐怕最初的用处不只是针对一个“第一美人”这么简单,但是于玄景而言,这已经是最坏的境地。 而数日无果的苦苦追寻,非但没有磨灭他内心的执着,相反,在匆匆赶回来看到长宁公主的痛楚后,一直以来坚守的理智仿佛一瞬间被击成了碎片。 而对方强行冷硬下来的话语成功击破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种时刻,即使是打骂、呵斥,也远比对方说的那番话要让玄景轻松一些。 明明、明明无论是谁,遭到这样的对待,都会杀气愤然,但公主她偏偏用着这看似无甚攻击力的话语,一点一点的刺着他的心。 于他而言,他并不怕公主的怒火和斥责,他唯一怕的,是公主的心灰意冷。 然而,在他一进入寝殿时,就与公主眼中的落寞与凄苦撞了个满怀。 刹那间,原本被深藏起来的后怕和忧惧猛地被剥开,完完整整的在玄景的内心深处展现,对公主安危的不安、对自己的痛恨、对那人的怒火,此时都清晰明了的摆到了玄景的心前。 只是此刻,更要紧的事情还在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 “……殿下,您的腿……” 他的喉咙艰难的吐出这短促的话语,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元初君,明明已经猜想到了答案,但迫于事实,纵使内心万般不愿,也只能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让他无比抗拒的一句话。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入目的就是元初君那煞白的脸色,对方似乎也回想起来方才跌下软榻的无力感,她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云纹床顶,那双水眸怔然,眼底的悲怆和隐晦的慌张让身边的男人尽收眼底。 终是无法再忍耐,他猛地起身,墨眸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红色,他看着殿下对他的失望眼神,颤抖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用力躬身: “……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您的。” 说罢,他看到榻上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纹路,丝毫没有施舍他眼神的倾向,仿佛仍旧沉浸在得知双腿被废的哀戚之中一般。 玄景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猛地转身,大步朝着寝殿外侧走去。 ——床榻上,依旧怔神看着眼前的白衣女人瞳仁缓缓闪烁了一下。 直到眼前小地图上名为【玄景】的绿名人物彻底消失踪影时,她眼底厚重的表演痕迹才算是褪去。 水眸中的悲哀猛地一转,上一刻柔弱的表情猛地扭曲起来,“娇软无力”的手腕用力的按向自己发出一阵触电感受的双腿,险些用这张绝美的脸庞做出呲牙咧嘴的动作,内心怒不可遏的对刚刚在脑海中响起一阵又一阵提示音的系统怒喝: [你这家伙!到底在擅自干什么啊!!] 在对方于玄景离去的那一刻,在自己脑海中留下一句【滴,获得来自主角的虐心值99点】之后,一阵快速的代码在自己眼前闪过,原本毫无知觉的双腿的反馈急速,猛地麻痹起来。 面对元初君的质问,中低音的无感情系统女声染上了一抹疑惑: 【滴,系统正在自动使用虐心值为宿主身体医治。】 元初君用力按着自己一点点回归感受的双腿,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灵动的光屏,看着眼前的进度条界面,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哈啊?为什么治好?!] ……系统沉默了。 颤动着的代码波纹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方才轻而易举的从身为主角的玄景身上抢到了巨额虐心值,被它钦点为“最可怕的宿主”的人此时一脸荒谬的看着自己。 只是,身为系统的程序,它还是下意识的以专业角度回复了元初君的质问: 【……宿主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如不使用虐心值,生命力将会迅速枯竭。】 元初君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双腿,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堵塞感有了些许的清理,瞥见了自己角落里账户上显示的“0”的余额,瞳仁地震着—— 良久后,一阵批评猪队友的叫嚷声在系统空间内响起: [你把我治的这么彻底,我还怎么卖惨忽悠人啊?!!] 3. 无为楼星 饶是见多识广的系统,在从元初君那里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也是前所未有的陷入了沉默。 在绑定了这个宿主的短短十几分钟,系统体悟到了从前数个世界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震撼。 ……它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元初君此时却是无暇顾及那边的系统陷入逻辑怪圈中的沉思,只是专注着眼前自己身上的转变。 榻上的白衣美貌女人表情凝神,试探着抬了抬右手,手腕上的无力感也消失了些许。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比起方才几乎算是半个废人的模样,已经好上了不少了。 【……大部分虐心值都应用在清理毒素了……所以对于身体的治疗就少了一些……只将您的双腿治愈……】系统茫然间,还能抽出时间回复元初君的嘀咕抱怨声。 元初君闻言一愣,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美眸轻挑,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清淡模样,赫然一副算计颇多的懒散样: “全部清除了?” 对于元初君的惊疑,那边的系统倒是理所当然的应声:【当然。你以为99点虐心值意味着什么。】 后者的声音愈发由怀疑统生的低沉变成了高昂:【那可是主角啊!和普通人的虐心值相差百倍的存在!况且因为是第一次虐心,对方一直以来积累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您勾了出来。】 【要知道从前的记录中,不要说第一次获得99点虐心值了,就算是纵观整场人生,能一次性在一人身上获得如此巨额的虐心值的人根本没有!!】 系统接下来愈发激动的将自己夸的天花乱坠的话语元初君倒是没有多在意,她只是在考虑对方刚刚说的关键词。 这么看,每次虐心值的获得和花费基数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几点十几点已经算得上高额了。 她水眸微垂,一抹微不可察的思量划过,看着自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背,若有所思。 忽而,脑海中一阵清醒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打断了系统的夸耀声: “既然虐心值任我所用,那么让我的身体从外表看来病入膏肓想必也是能做到的吧?” 元初君的心声和本音一模一样,寡淡平和的声线语气随意,赫然就是一个无比成熟的存在。 系统仿佛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侃侃而谈的声音猛地止住了,愕然的听着元初君平淡的话语,虽然惊疑,但也只是诺诺的应声: 【可、可以……】 【让身体出现伪装的不良症状的能力并不是难事……只是……】 真的会有人把珍贵的虐心值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而不是直接提升自己的健康和武力吗?! 系统感觉自己愈发难以理解元初君的想法。 元初君单手支着侧脑,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闻言脸上的不耐倒是减少了不少,她用着恢复了正常知觉的身体伸了个懒腰,看着左上角那已经归零的虐心值,没有任何急促的心思。 一双水眸微抬,白皙的皮肤透漏出一种病弱的美感,柔弱无骨的躺回了床榻之上,精神却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小地图,确定自己能探查到的区域中没有人的存在后,这才缓缓阖上了双眸。 不用急。 慢慢来。 * 在元初君陷入浅眠的时候,即使身处信息传播十分不发达的时代,元乾灭国,改朝换代的事情也已经经无数人之口传遍朝堂、江湖、各教各派,一个位于称霸中原的王朝边缘的一个附属小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改朝易代十分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掀起如此程度的波澜。 此事之所以能闻名五湖四海,还要追究到江湖人真正在意的那些感兴趣的事情中。 比如,那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元初君的去处,已经在专掌江湖情报的【无为楼】挂上了极高的价钱。 又比如,据说只有元初君清楚的,元乾国于大国之间能够立足的国宝去向。 无数慕名的商贾、江湖中人、亦或者是皇家贵族,无论他们找寻元初君的本心是什么,毋庸置疑的是,长宁公主流落民间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激起了不小的波动。 而【无为楼】之所以能专管五湖四海的情报与刺杀活动,收集消息的方面自然不会是吃素的。 换言之,查到长宁公主宫外的住址事情于他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而前几日虽然玄景浑浑噩噩的一心只知道寻找解药,但到底是天赋异禀、未来的天下第一,除了不敢靠近寝殿怕面对长宁公主之外,将周围来探查的伪装江湖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应除尽。 甚至因为打击的缘故,下手相比从前做暗卫时甚至还要重上许多。 虽说无法一劳永逸,但终归是为元初君最后的岁月营造了一个安宁的居所。 而这起的作用到底还是杯水车薪,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玄景先找到神医此时所在,而是无为楼遍布天下的探子捷足先登。 况且不用亲眼见到元初君,后者毒入骨髓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众多说书人的口,尽管事实鲜有人知,但这第一美人性命岌岌可危的事情已然是人尽皆知。 * “只道是,那温献淳的军队,势如破竹,买通内部之人,与人里应外合,不过半日便攻下了元乾皇宫,改朝换代不过是一夜之间。” 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茶楼里无比清晰,下方的人也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神情各异,除却那些为一个国家顷刻之间在权势的争端之下灭亡而唏嘘的人,其余的大多数人都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后者。 不用明说,说书人也清楚眼前的观众们到底想听什么。 瞥到台下一个青年端着茶杯的手因着主人过于专注,下意识停顿导致茶水流淌到地面上的场景,说书人也只是随意的扇了扇手里的折扇,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 在眼前的观众急不可耐的时候,他恰时的朗声哀叹着: “只是皇朝换代千古来常见,可这元乾国所珍藏的第一美人的绝世容貌却是举世罕有。”他一记惊堂木,终于说出了众人真正在意的事情:“元初君,小字绾绾,元乾国的长宁公主,元王的掌上明珠。” 他摇头晃脑,说着众人皆知的事情: “据说当时在长宁公主降生之时,天边彩霞乍现,随之而现的,是一只只仙鹤身影,简直堪称神迹。”后者半真半假的说着荒唐的话语,偏偏下方的平民百姓最爱听这种奇妙的事情,一个个惊叹着。 角落里,一道长相普通的青年端坐于桌前,随手端着眼前的茶水,指尖轻轻摩挲过眼前的茶杯杯壁。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后者轻触茶杯的指尖上一个个剑茧与伤痕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听着说书人接下来对元初君的相貌讲述的天花乱坠的样子,他略显发僵的嘴角扯出一抹不甚在意的笑容。 ……这说书人胡诌起来还真是有一套。 毕竟这世上真正见过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的人,除了那些统治着中原的明龙朝皇室以外,就是已经故去的元乾国皇上、以及元初君的亲生父亲的一众友人罢了。 而在江湖之上,几乎没人知晓长宁公主的真实长相。 就连被委托的武艺高强的画师,据说也在见证了元初君的长相后选择拒绝作画。 无他,虽然荒谬,但就他们的原话来看,无疑认为这是对那样一张脸的亵渎。 角落的平凡青年冷笑一声,他本人倒是对所谓的第一美人没甚在意的,非要说的话,他倒是对对方那一张“面皮”十分好奇。 也不知自己能否画出相似的脸来。 带着剑茧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一股微不可察的假面感传入他的触觉系统之中。 而这种感觉也只是因为他是面皮的制作者的缘故,如若是旁人来触碰,断然是看不出区别的。 他双眼轻飘飘的落到那边惊叹着的观众神采奕奕的眼中,耳边说书人嘈杂的声音仍在继续,他忽然扯了扯嘴角。 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到,这个长宁公主的脸,即使他能画出个七八成相似,也断然画不出她的风韵来。 利落的起身,于角落的他身形隐蔽,不动声色的在嘈杂的众人之后缓缓退出茶楼,朝着大门口的方向静静的走去。 在脚缓缓迈过门槛的那一刻,说书人叹惋的声音在身后朗声响起: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终究还是敌不过亡国之苦,身中西域碧梦教无解剧毒【噬无痕】,已然没了半分消息,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江湖无为楼,都难以捉到踪影。” ——“最终恐怕还是落得个于无人处香消玉损的悲剧!” 后者的声音随着男人继续迈开脚步,一步步离开茶楼的范围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青年步伐稳健,那张平凡的脸上面无表情,听到对方对于无为楼的谈论倒是面无波澜。 只是当对方说出那最后一句话时,他稳健的脚步稍稍停顿。 内心心思稍稍流转了一下,他的脚步愈发有力。只是在不经意间,那步伐的频率似乎变快了许多。 拐过拐角,面无表情的平凡男人步入无人的胡同中,望着眼前渐渐昏暗的半空,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探查到的地点于这里的距离,一手撕下脸上的□□。 一双凌厉却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感兴趣笑意的双眸从面皮下出现,刹那间,原本平凡的男人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脱胎换骨。 无为楼潜行第一,能几乎完美完成全部偷窃、暗杀、绑架任务的暗杀之王——卫南星此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抱歉了,长宁公主。 趁着你死之前,让我完成这个价值不菲的任务吧。 毕竟,我也对元乾国那不为人知的“国宝”比较感兴趣。 * 元乾国边境的贸易城镇中,青山边,一间安静的宅邸坐落于闹市之外,古朴典雅的室内装潢,顺着地面上淡色的绸缎而入,入目的是简单却价值不菲的室内布置。 步过正殿,路过带有云纹的纯木圆桌,顺着边缘雕花木柜里侧望去,一条略显隐蔽的小路于正殿内部出现,沿着小路前进,宅邸的内部别有洞天。 庭院内整齐的码着一颗颗干净整洁的石子路,院边的老树枝繁叶茂,一眼望去,直让人觉得静谧平和。 紧闭的雕花木门之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端立于门口,后者双手抱着一把长剑,一身玄衣,黑色长发随着夜风而动,露出下方那张略显狼狈和满脸落寞的脸庞。 后者墨眸微垂,感受到屋内人略显痛苦的呼吸声,似乎真正难以呼吸的是他自己一般。 不知过了良久,屋内微弱的痛苦声渐渐隐去,似乎陷入了浅眠后,他才算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天除却早上被元初君的寥寥数语彻底攻破了心防,狼狈的出去之后,下午又默不作声的送了一次药,在看到那道纤弱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微微战栗着,似乎是在强行压抑着深入骨髓的毒的苦痛模样后,他便不敢继续去看,几乎算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房内。 ——然后就这样站在门外守着殿下,守了整整一天。 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放在袖子中的双手缓缓攥紧。 ……他这几日不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除了除去那些不长眼的靠近殿下的人之外,他一边找来曾经皇宫内侍奉殿下的御医,一边到处查探着眼下的江湖第一神医——程苏子此时的去处。 虽然这个程苏子向来无拘无束,四处云游行医,但在当初找红了眼的玄景眼中,就算是绑,他也会将对方带到殿下的眼前来。 而且他已经探查到,此时的程苏子正受位于北方的圣殿所托,为他们的圣子医治,如若玄景想,掳来也不是问题。 可直到今日上午,终于见到了清醒状态的殿下,见到对方那无助的跪倒在地面上的模样,玄景恍然惊觉。 ——原来殿下已经等不了了。 那毒如那温献淳所言,是来自西域碧梦教的毒圣之手,十几年的蛊毒融汇而成,还有个无比恶毒的名字——噬无痕。 简言之,就是会了然无痕的侵蚀中毒者的身体,一点一点剥夺、吞噬殿下的武功、五感、知觉,直到最后生不如死的性命。 如今已经轮到了双腿,恐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殿下已经失去数样感受了。 而在这种无声无息的痛苦之中,殿下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脑海中浮现出白日后者那红着眼眶落寞看着自己的水眸,又响起对方口中那失望的驱赶声音,他紧握着的双手猛然一泄,那张硬朗的脸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几分无措的神形。 ……他早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殿下的面前了。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隐下眼底的悲色,那双墨眸与黑夜终于融为一体。 似乎更加坚定了脑海中的某个念头,他抱着怀里的长剑,脸上闪过一抹冷意。 望着眼前的黑夜,他双眼倏然微眯。 …… 什么人? 4. 刚刚回本 屋外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经受着夜风的吹拂,站立如松。 屋内,昏暗的房间里,顺着床榻边的青花瓷之后,隐藏着一张平和的绝世容貌。即使在黑暗中,后者那张惊为天人的美貌也让人足以呼吸一滞。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展现她美貌的,并不是单一的面皮,而是在被一张大手捂住了嘴的情况下,一双水眸依旧半眯着,望着眼前的梁上君子面无表情,那双水眸平淡无波,似乎带着几分隐忍的不适。 当卫南星凭借无为楼第一的潜行悄无声息的落入屋内,发现原本在他猜测中应该陷入睡眠的女人此时却双眼平和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惊诧看着他的时候,说实话,即使号称暗杀之王,他也心跳一停。 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对方的下半张脸,即使后者分毫没有表现出要尖叫的样子,更遑论对方的这副脆弱模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卿卿性命,简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半跪在软榻之上,他那双星眸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却在对上那双平静的双眼时陷入了久违的愣神。 不过片刻,缓过神来的卫南星迅速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背影,对方的身影微微一动,他内心立刻一紧。 ——不愧是让无为楼折了数次杀手的人,自己刚刚泄出了一点气息,居然就被察觉了吗。 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思索,猛地转过头来,下意识双眼一眯,准备用眼神恐吓眼前的女人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对方露出来的那双水眸正斜睨向身侧,那双眼中似乎看的出神。 鬼使神差的,连带着卫南星也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 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瓶。 他不明所以,更为自己轻易被对方带走注意力的行为感到惊愕,连忙转过头来,却是将桎梏着对方的那只手撒了开来。 虽然已经见到过,现在再次看到那张露出来的容貌,卫南星也是一怔。 ……怎么会有人生的这样美貌。 见过人生百态、无数张面皮的卫南星当然不会是在说元初君的脸。 透过那张脸所露出来的叹惋与微眯双眼的沉静,足以让全世界的人都心随她而动。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卫南星的第一反应却是这样的念头。 一向轻松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凝重,直到现在,他才真正领悟了江湖上所谓红颜祸水的真谛。 * 几乎是在卫南星靠近宅邸的同时,就进入了元初君目前的地图范围,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后者带着红名进入宅邸,看到对方属性上那高的恐怖的“敏捷”和“潜行”,元初君不必细想,也猜得出对方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才。 于是,在对方攀上房梁的那一刻,元初君没有分毫的惊愕。 她当时表情中带着思量,在对方身形轻巧的落地的那一刻,元初君没有选择闭眼,她装睡的三脚猫功夫,在这种实力的武林中人眼中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当她双眼对上那落地的人的面孔的时候,原本脑海中利用他的卖惨计划被尽数推翻。 ——嗯,他长得也挺帅的。 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脸上倒是有一种和谐的熟练,那张明明写满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却带着一股莫名奇妙的黑暗与警惕的杀意色彩。 几乎瞬间做出了转变,在对方抬手捂住自己嘴的那一刻,元初君单眉挑起。 [哟,还挺会玩的。] 系统却是听不出元初君的调侃,单纯的它大惊失色:【怎么办啊宿主!他是红名!要不要用今天下午玄景进门的时候贡献的那些虐心值啊?!】 [用。] 元初君脑海中的声音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 [给我营造出一种性命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吐血死掉的假象。] 【好的宿……嘎?】 系统懵了,但在元初君下命令的那一刻,程度先语言系统一步而动,已经按照元初君脑海中的想法迅速做出了行动。 右上角的25点虐心值很快降低了一截,变为了23点。 效果也十分见效。 ——在卫南星松开手的那一刻,不等对方挂上玩味的笑容,威胁元初君最好不要挣扎,乖乖被他带走,一股鲜血就顺着元初君的嘴角缓缓的渗出。 卫南星营造而出的笑容骤然消失。 后者的表情不变,依旧是那副寡淡落寞的样子,在用那张脸做出足以让人心神巨震的表情的同时,她的嘴角缓缓流淌出一行血水,鲜红的血液衬得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俏脸更加苍白如纸。 可就是这样一个性命岌岌可危的女人,她的双眼中仍然没有半分即将离世的痛苦。 不知为何,在对上对方眼中的落寞和凄凉之中,与白日的玄景一样,他卫南星不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而痛苦。 她的凄凉,是为国家。 为那一夜之间覆灭的元乾国。 为那被背叛的落寞。 卫南星沉默了,他就这样半跪在床榻上,以一种称不上礼貌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榻上的白衣女人,看着后者双眼无神的看向边缘,嘴角挂着汩汩流淌出来的血液,双眼一点点的转移过来,望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少年郎。 双眸相对。 “砰!” 随之而响起的,是门被用力的撞开的声音,关乎长宁公主的性命安危,门外的玄景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一瞬间,手中长剑立刻脱鞘,对着那眼前似乎要对殿下冒犯的毛贼刺去—— 不愧是未来的武林第一,后者的剑快到让人无法反应过来,饶是敏捷度如此高的卫南星也在不备之下被划伤,堪堪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而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这一剑在发觉避无可避之后,选择接下一段,受些皮肉之骨躲过性命之忧。 卫南星的动作爽利,一个后空翻从榻上跃下,猛地后仰,躲过眼前的攻击,牙根紧咬。 他清楚自己如果对打,现在绝不是对面这个暗卫的对手。 星眸微眯,一边吃力的躲避着眼前的攻击,一边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很可惜,对方的脸被窗边的青花瓷挡了个严实,唯有那纤弱的身形出现在卫南星的视线中。 在对上对方那双无力下垂的双腿的时候,刚刚就出现在卫南星脑海中的念头在本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愈发坚定起来。 不待他细致观察,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完全挡住了长宁公主的窈窕身形,连带着对方由内而外散发的典雅脆弱气质都被遮挡了个彻底,只剩下玄景眼中翻涌着的杀意,几乎要将卫南星割伤。 在见到元初君的那一刻,在对上对方那双孤寂的双眼时,他卫南星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 无他,就算真的虏回楼里,到底带回去的是尸体还是人都是两说。 更何况…… 脑海中再次出现刚刚视线之下,那双水眸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卫南星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这种人,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他脸上兴致尽失,咬牙看着眼前玄景恐怖的攻势,丝毫没有对抗的意思,紧盯着身后的空地,想着脱身的法子。 “乒乓”的打击声不断,卫南星被红了眼的玄景所伤,身上的血腥气流露而出,顺着空气进入了元初君的鼻尖。 她看着小地图中,原本的一绿一红两人在打斗的同时,因为态度转变,变为黄名后而出现的那个名字—— 【卫南星】 一双水眸在无人处缓缓眯起,她任由嘴角的血迹流淌到脖颈间,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 【滴,收到来自卫南星的虐心值10点。】 才10点,真抠。 不知道这样的点数已经够其他世界的前辈们卖多久的惨才能攒出来,凭借着高超的绿茶演技获得的元初君还在嫌弃着。 看着小地图中,卫南星一点点朝着远离这边的地方走去,赫然是准备随时找机会脱身的样子,元初君眉头轻挑。 这怎么行。 系统附和着:【是呀,才刚刚回本赚了一点呢。】下意识的说出这样的话,随后它一惊。 啊!我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宿主感染了?!以后不会变成坏系统吧! 听到系统的话,元初君倒是哼笑一声,脑海中果断拒绝了它的话: [只是这点有什么追求。] [要抢,就抢一票大的。] 系统内心一凉。 事实证明,它的预感是对的。 ——在那边的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同时,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猛地响起,玄景眉眼一凛。 卫南星眉头微挑,感受到眼前的机会不错,他下意识就准备趁着这微秒的空挡逃离—— 一道黑发垂落,落入了卫南星的星眸之中。 脸色煞白的女人垂在床榻之外,一口鲜血随着咳嗽声喷涌而出,瞬间在眼前的绸缎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泼洒式的血迹。 “!”玄景愕然,几乎是一瞬间,猛地转过头去,不管是谁,眼前于他而言都没有长宁公主的安危重要。 他看到一向平和恬静的少女此刻狼狈的朝着地面上激烈的咳血的模样,心底如刀绞一般疼痛,他半跪在床榻边,脸上的杀气尽褪,只剩下了提心吊胆。 卫南星挑眉,他似乎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他找机会逃走。 公主一咳,上一刻还杀神一般的男人,立刻变得如地面上的草芥一般脆弱。 他感觉自己隐隐之中似乎要发现某种外界不得知的内部真相。 元初君被玄景虚扶着,后者抬手想要去扶她狠狠扣在床边的手,让元初君不要伤害自己,去握紧他的手的时候,元初君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 玄景摸了个空。 他脸上的落寞一深,如何思考不用猜也知晓,高大的男人脆弱又无措的跪在公主的榻边,看着公主的黑发随着动作微微抖动着,听着耳边那剧烈的喘息声。 站在角落的卫南星表情一滞。 他看着长宁公主这副陌生的模样,明明方才自己准备虏走她也没有露出这样抗拒的神情来。 卫南星很诧异。 他忽而觉得,这件事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直到剧烈的咳嗽之后,床榻上那个将脸庞隐匿于墨发之中的女人,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到了床榻之外,双手紧紧的扣着床榻边缘的实木,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白。 比起白日里还要沙哑几分的声音,此时在黑夜的静谧中无比显眼: “……你还管我做什么。” “既然你那日在反贼面前说得出那样的话……如今就不要再假惺惺了。” 她缓缓抬头,苍白的容颜于黑发之下显露而出。 “你走吧。” “他想带走我,就放任他吧。” 那双水眸此时眼眶微红,急喘了一口粗气,隐忍而发的颤音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屋内的两人都内心一紧: “……左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5. 香消玉殒 卫南星走了。 他在看到元初君红了的眼眶,在听到对方那挣扎而出的话语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他知道,那个武功高到诡异的暗卫才不会管他。 而且,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甚至于长宁公主说出了愿意被自己带走的话,卫南星清楚,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个奇怪的强悍男人注定是拼死也不会让自己得手了。 行走于黑暗之中,快速掠过眼前的树林,卫南星一向噙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时却是面无表情,停下了脚步,动作利落的为自己更换了□□,就这样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的拐进一家平平无奇的医馆。 简单为自己处理了伤口之后,卫南星走出医馆,无视地面上陷入了短暂昏迷的学徒,大步朝着无人的街道上快步走去。 脑海中忽而再次浮现出长宁公主在自己临走前,轻描淡写的瞥了自己那一眼,嘴角噙着鲜血的模样。 一阵冷笑声在黑夜中无比清晰。 ——某个家伙,估计心都要碎了吧。 * 这一夜,有三人…不,两人彻夜无眠。 床榻边的玄景跪在床边,明知道长宁公主不喜欢他的靠近,但出了卫南星这个岔子,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公主性命攸关的时候离开后者一分一毫。 当元初君悠悠醒来时,脑海中率先响起的是系统那情感复杂的提示音:【宿主,玄景仍在你身边。】 呜啊……嗯,我早就猜到了,背好酸…… 用系统界面打了个哈欠的元初君整理好心情,感受到身边那个无法忽视存在感的男人,她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眸中率先出现的是刚刚睡醒的朦胧感,沙哑的声音此时也带着恍惚: “几时……”意识迷蒙的话说到一半,伸出去的手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脸瞬间煞白,在旁人眼中就是一瞬间被身体的病痛强行从回忆中拉了过来。 当玄景下意识的抬手接住长宁公主僵在半空中的手时,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细碎的胡茬充斥在他彻夜未睡的脸上,此时身为习武之人的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疲惫,只有那浓浓的担忧和从未散去的自责。 在那之后,他看着元初君脸上的表情消失,收回了被接住的右手,眉心的愁绪被痛感占据,绷紧着的脸带着苦涩。玄景低垂着头,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殿下,请用早膳,属下今日…会带您离开王城。” 元初君微微一顿,她低垂着的眼眸转了两圈,随后平静的抬眼看他:“……去哪儿。” “大都皇城。”玄景低了低头,如实说道:“属下安排了马车和轮椅,随时可以出发。” 看着那人暗色的发顶,元初君吐出来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为什么要离开?” 玄景放在地面上的手微微一紧。 因为温献淳那个混账……对方没有放弃搜寻殿下的念头,虽然他还是更相信自己,希望用自己的手去寻找元乾国宝,但毕竟殿下这条途径更为便利,对方会持续在元乾国寻找也不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温献淳夺得了王室政权,他也没有改变元乾国的国号,依旧用着曾经的元朝王室的传统。 ……这话还是不要和殿下说了,恐又惹的她伤心。 在适时的等候了半秒后,元初君又轻叹一声,用气音缓缓道:“罢了。” 玄景忙抬头,就要安抚元初君的情绪的时候,却对上一个侧头的发尾,闷闷的声音带着不适: “你去安排吧。” 说到这里,她在看不清表情的地方闷声道: “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追问呢。” 玄景脸色一急,这个无论面对何等高手都没露出半分怯意的男人前所未有的露出急切的神色,却在看到女人不愿交流的侧脸后还是缓缓的放下了手。 他半跪在地上轻磕头,低声应是,安静的退了出去。、 只是每一步朝着殿外行走的脚步,似乎都格外沉重。 * “你说什么?那长宁公主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当真和传言一样?” 黑暗的高楼内,森然的守卫门后,高座上看不清长相的男人隐于黑暗之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附身顺从回复的卫南星。 此时的卫南星身穿墨蓝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枚令牌,上方赫然是专属于无为楼五层堂的“乙”字腰牌。 惊愕的站起身来的男人腰间悬挂着雕刻着“甲”字的腰牌,正是无为楼长老级的人物。 此时卫南星眼前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无为楼中内部人皆知的那位五位长老中最阴险狡诈的阴长老。 阴长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几分过激,他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声音也变回了从前的尖细嗓音:“好吧,本座知道了,辛苦你跑着一趟了,阿星。” 卫南星不动如山:“未完成长老嘱托,请您责罚。” “这种小事就不用经过我了,你自己去刑罚阁领罚吧。”阴长老随意的挥了挥手,在对方低头应是准备离开前,忽然一顿:“等等。” 他吸了吸鼻子,神经质的表情和重度洁癖的内心让他一下子发现空气中的端倪所在。 在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上,阴长老双眼缓缓眯起,霎时间,一股从头到脚的森然袭上卫南星。 他头低了几分,果不其然,听到耳边声音尖利的男人开口道: “阿星,你受伤了?” 说到这里,阴长老本就阴柔的嗓音带着几分冷笑:“别告诉我,这是那位价值连城的长宁公主呕在你身上的血。” 卫南星俯身,他一双含笑的星眸面不改色:“是属下的血。” “哦?” 此言一出,原本只算是兴致寡淡的阴长老忽然一顿,在一阵几秒的沉默后,他猛地前倾,握着手里佛珠的手捏紧,发出一阵碰撞的杂音,那阴影下的半张脸露出一抹半扬的笑容: “是温献淳那小子吧?”他的声音中带着笃定,甚至包含些许上位者看戏的恶趣味,不等卫南星回话,他直接后仰发出尖利的笑声: “温家小子未免也太慌张了些,连国号都推着不改,不是昭告天下他另有图谋了吗?哈哈哈哈。”他笑的一脸嘲讽,然而,下方低垂着头的青年却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了他的笑声: “是那位暗卫。” “——?”阴长老的笑容猛然间一顿。 卫南星的回答十分简洁,可此言一出,几乎推翻了阴长老先前的所有猜测。 “哗啦”一声,是玉佛珠划过座椅扶手的声音,他原本悠哉的坐姿变了,身子微微前倾,这个向来擅长上一秒和属下温软耳语下一刻绞杀对方的男人此刻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方不动声色的卫南星,神经质的声音也被他莫名的刻意压低: “……你说,是暗卫伤了你?” “就是那个、将探到周围的楼人都绞杀的男人?” “他还活着——?” 睁圆了的眼睛带着惊讶,他此时的脸完完全全从黑暗中脱离,可惜,眼前的人不要说是卫南星,就算是那素来和他对着干数十年的阳长老此时也不敢直视他的脸。 无为楼的杀手和卧底除却卫南星这样名头大拥有代号的存在,其余一律都被称之为“楼人”。 卫南星低着头,他能感知到阴长老的呼吸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额前,可他却僵直着身体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只是那后颈上正一点点渗出的冷汗彰显着他无碍的神情下的种种心绪。 “他不是使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的罪魁祸首?”阴长老逼迫的势头配上满是困惑的气音,前倾身体于卫南星额头前低语,曾经尖利的嗓音此时罕见的低沉的和正常男人无异: “温献淳……还没杀了他?换掉他的人去照顾长宁公主?”阴长老微微一顿,“他小小暗卫,当真护住了长宁公主?” “是。”卫南星的回答很快,他知道,就算阴长老的语气再像自言自语,他的回话都不能有片刻的停顿。 阴长老素来多疑,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和身份,及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可阉人的身份也只是其他普通楼人眼中的身份罢了,无论是那些长老还是卫南星这样的心腹,都清楚无比的知道—— 阴长老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只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卫南星的回话没有结束,他星眸低垂,少年音此时严肃又平静: “那位暗卫的武功高强的诡异,他绝不只是个普通的暗卫。” “属下本想调查他的真实身份,但想到先来向长老复命为重。”说到这里,他单膝跪地的动作愈发恭敬,丝毫没有展现出险些留在那里擅作主张调查元乾王国隐秘的心思,声音平和: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暗卫似乎对于长宁公主存在别样的情愫。” “嗯——?” 阴长老已经收回了前倾的身子,稳稳的站起来转过身去,只是听到卫南星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眉心豁然间皱紧,发出低沉的鼻音,只是却不是代表疑惑。 似乎连阴长老都对名头如此大的长宁公主会有追随者的事情毫不介怀,他只是在在意: “即便如此,他也对长宁公主挥鞭了?” 卫南星一怔,似乎没想到阴长老的思路会是这方面,但还是乖乖回话: “……属下不知内情,但传言的确如此说。” 话音刚落,阴长老冷笑一声,似乎卫南星这一句话,让他对于那位不知师承何处的暗卫的兴趣全部消失,他挥挥手:“那种鼠辈,会被温家小子处理的。” “只是阿星啊……如今你连区区暗卫都不敌?”话头一转,在卫南星心中暗叹“来了”的时候,阴长老话语间的阴冷笑意更胜一筹: “你这样子,让本座如何从阳长老那里得到这次任务的彩头了?” 他只说卫南星受伤,这次倒是半句不提之前了无生西的楼人了,不过谁都知道,卫南星和他们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看来他们这次又照例将这件事情对赌了。习以为常的卫南星面不改色,从善如流: “是,属下无能。” “罢了罢了,你去领罚吧。”阴长老似乎又变回了那副无骨的样子倒在身后的高座上,声音也渐渐回归了尖利的嗓音,挥挥手兴致缺缺的继续摆弄自己的手。 “是。”低着头的卫南星起身,退后就要退出殿门的时候,刚刚转身,身后的雌雄莫辨声音就再度响起: “领罚后,将功补过,追踪长宁公主的去向。对了,拿着这个——” 转身的卫南星灵活的接住高台上抛下来的一个小瓷瓶,冰凉的触感在掌心漾开。 “既然长宁公主病的这么重,身边又只有个废物,别让她死了。” 卫南星端详着手里无字的洁白瓷瓶,阴长老那一如既往恶意满满的尖利笑声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那墨发垂落,伏在榻边嘴角带血,悲戚的望向这边的倩影在他脑海中再度浮现: “第一美人,如此香消玉殒,岂不……可惜?” 转身离去的卫南星听着身后痴意越来越重的刺耳笑声,捏紧了手里的瓷瓶,大步走出了此间楼宇。 香消玉殒……吗? 脑中元初君痛苦的靠在榻边轻咳的模样再度一闪而过,自己压住对方嘴时,对上的那双平静的仿佛容得下世间万物的凄茫眼神挥之不去。 ……的确可惜。 6. 天机将泄 大都城郊外 带着土腥气的青草路上,一辆低调的马车徐徐前进着,相比濒临大海的元乾国,这里的空气略显干燥,也更接近陆地,至少当元初君第一次流鼻血的时候是明白了这一点。 她苍白的脸略显怔然,一行血水从她的鼻孔中流出,原本驱车只是探头进来的玄景脸色大变,一边轻巧的跳进来吩咐那边的小厮驱车,一边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擦拭元初君鼻孔中的鲜血。 凝视着长宁公主因为舟车劳顿而显得有几分朦胧的目光,状况外的表情让玄景的心软了软,就算是他,也没有机会看见公主的这番模样。 他擦拭血迹的动作愈发轻缓,只是此时他眉宇间的冷色多了几分。 元初君更换环境的呼吸道问题,俨然被玄景当做了毒素侵入体内,已经愈发严峻的表现。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多说,只是抬手接过了玄景手里的帕子,抵在自己鼻间,比往常闷几分的声音徐徐:“你先出去吧,不必在意我。” “……是。”玄景抬眼,撞入那双相比前些日子稍显宁静的眼眸,他呼吸一滞,随后依旧恭敬的走出了马车。 玄景离开,元初君动作稍显粗暴几分的擦了擦鼻子,望着柔锻帕子上的红色血迹,头顶一团乱麻。 她现在自然是半分毒素都没有了的,之前在那个“小偷”面前的呕血只不过是系统做的几秒的手脚,她甚至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所有的呼吸急促和动作软绵绵不过都是靠“氪金”做出来的表象罢了。 她现在急着去大都城内,玄景虽然爆金币爆的快,但是一直挑着一只绵羊薅到底不是个事。 单手倚在轮椅后的软垫上,她没忘记前些日子玄景和那个男人打斗时的姿态,那种刀锋相对的景象没有让她忽视,她一直记得,这个世界是一个堂堂武侠盛行的存在。 扮弱扎心固然是生存手段,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倚靠这个。 元初君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指尖染上几分血迹,双眼无神的用另一根手指单手轻轻扣下上面的血痂,脸上没表情是她处于思索状态的写照。 她要变强。 而这一点,系统都能帮助她做到。 所以说,她现在的花销除却日常维持病态的那零星几点外,时不时吐血的大花销,要攒钱去系统界面兑换武功技能,现在自己无论是剑术还是轻功都是最低级的一级,甚至于暗器直接是简洁明了的零。 值得一提的是,公主的内功似乎并不弱,只不过现在都被一个名为“封”的字样桎梏着,虽然可以让系统帮助解除,但是元初君想稍微等一等。 她抬眸,素白的手抬起,轻轻掀开幕布,微微撇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人群,凝视着大都城边缘即无比繁荣的民生,唇抿着,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 ——万一有别的途径呢? * 大都城内今日格外喧哗,却不是因为那已经悄悄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入了城的第一美人,都城内的人不知、也不在意边壤小国的去留,他们喜,只因为今日是宫中的喜事。 今日乃皇帝明珠九公主诞生后的第八个诞辰。 皇帝甚喜,在宫中大摆宴席的同时,在大都城内广下恩典,只为了百姓能一同为他的掌上明珠庆生。 这种父女情深的戏码让玄景保持沉默,他没有告知长宁公主,生怕惹得公主伤心不快,只是来到落脚的客栈中,停了马车,吩咐小厮去安置,自己则是动作轻柔的将元初君从马车上接下。 在事先放置好的斜梯下平稳滑下,玄景推着元初君的轮椅走入,这幅排场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特别是这位的侍从长的实在过于不凡,一双剑眉星眸,目光如鹰,简直就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直视的同时,对他能效忠的主人不禁心生好奇。 程天机亦然。 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摇晃着停顿,身边的友人还在他耳边絮叨的话不自觉从他的另一只耳朵钻了出去,他巧笑着的表情一点一点顿住,颇为好奇的看向那边客栈门口器宇不凡的两人。 “诶,程师兄你看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啊?”旁边的友人也注意到了程天机的心不在焉,扯了扯对方的袖口后,意识到了什么,也下意识随同他的目光望过去—— 在几个心思缜密的武林人的注视下,轮椅上的白衣女人被推下来,她身后的男人浑身冷冽的气势难以抑制,唯独站在白衣女人身侧时会稍作收敛。而众人目光所至处,白衣女人的模样却让他们呼吸一滞。 女人宛如无骨软软瘫在轮椅中,白衣随意的披落,带着坠落的美。她乌黑的墨发柔顺的垂下,浑身素淡的气质呼之欲出,在额前几根凌乱的发丝下,白皙的额头和低垂着的凤眸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的下半张脸被轻纱遮住,可即便如此,只那惊鸿一瞥,那寒如秋水的眼眸便深深刻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 “诶?!程天机你干嘛呢!茶杯!茶杯!!” 身边友人嘈杂的声音传入程天机的耳中,他喃喃的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衣女人被她身后那个冷冷扫过来目光的侍卫推上了楼,一路上他动作轻缓到女人甚至连衣角都不曾移动,这不是细心能做到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内功,强到可怕。 可程天机自认不是泛泛之辈,他和那些为女人出尘的气质痴迷的人不同,他清晰的看得出,白衣女人并非自愿那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她的脊柱和双腿,必然有一处已经不能完整的支撑她的身体了。 在身边友人不理解的擦着身上茶水的动作下,程天机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徐徐端起茶杯朝着嘴边送,不等碰到杯口,就被身边的一众友人之中的一个紫衣少女一拳揍的低下了头: “色鬼!你赔我的裙子啊!!” 紫衣少女盯着程天机低垂着头的背影凶神恶煞的就摇晃着拳头要继续给他好看,被身边的几人连忙拦住,嘴里还劝阻着: “小师妹小师妹!你冷静一点!” “对啊!程师兄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身边的师兄弟拦住了脾气火爆的少女,她气急败坏的重新坐回桌边,此时那边的程天机也缓缓抬起了头,一脸深沉的放下了手里的空杯子,他那向来不正经的笑脸此刻消失了: “这里,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什么?”紫衣少女疑惑的歪头,周围的几人也下意识的看过来,见到程天机此时脸上是罕见的正经神情,和他往日里不着调的表情截然不同,也正色起来: “你什么意思?”少女探过头来,反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是说,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7. 天大麻烦 [走了?] 【走了!】 得到系统斩钉截铁的话,可元初君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头疼的抬手扶额心烦的叹息一声,好似不希望玄景就这么离开一样。 如果你也在小地图上看到一个红名一个黄名正在朝你的方向移动的话,不只是元初君,任何人都会对身边唯一一个绿名的离开感到痛心疾首的。 如果两人元初君都不认识倒还好,看到黄名上的【???】元初君稍微心安,只是看到另一个红名的上面写着【卫南星】两个字,她就感觉两眼一黑。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离开前小偷先生可是已经由红名变回了黄名,如今又变了回来,难不成这地图颜色只是根据人物是否立刻对我有没有杀意来评判的? 不知道小偷先生回去又被谁灌输了怎样的思想,这是回去睡了一觉,半夜转念一想看破了我的诡计? 可元初君看着结算界面上的【卫南星】给予的虐心值,看他总是三更半夜的给自己爆金币,元初君还以为对方已经好好的自我攻略了,没想到还是要杀我。 你很可怜,但我还是要杀了你。这是什么妖怪? 元初君单手扶额,眼睛微微无语的翻白,难道那日我无欲无求寻死的演技用力过猛了? 种种思绪在现实中不过一瞬而过,而地图上的两个人也已经抵达房间周围,他们倒是商量的好,一个走窗,一个走门。 门后的黄名停下了,既然如此,就先对付又走窗户的“小偷”吧。 * 青衣伪装的人的确是卫南星。 上次失手后,他的样貌被长宁公主见到,虽然那晚天黑,但那么近的距离,他从未怀疑过长宁公主能否看清,非要纠结这个,倒不如寄托于对方因为噬无痕的毒素已经目盲几分。 卫南星嗤笑一声,他轻如飞鸟的落于窗棱上,轻功自认不凡的他不觉得长宁公主上次会是听到了自己的动静,不过是对方气息过于微弱,自己误认为对方已经安睡,才会被那双微睁的双眸惊了一惊。 他方才注意过,那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已经离开,此日又恰巧九公主诞辰,如今民众忙忙碌碌,长宁公主所在的房间是客栈里最偏僻的角落,他所站的窗边又是客栈的后方,正巧是视野死角。 卫南星不觉得这次会再次失手。 ……他星眸一闪,没有总结的一点是,他这次和上次的想法一致,不知为何,他就是认为长宁公主依旧不会喊叫出声,就算被自己带走,恐怕也不会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卫南星向来不喜欢猜测,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寄托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人性猜测上,可遇到这位美貌惊人的脆弱公主时,这种想法总是在不经意间浮上脑海。 感受到怀间瓷瓶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无声的推开了窗,从头到尾,都没能发出半个气音来。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轻缓声线让卫南星前所未有的僵住了。 在这停顿的短短一秒间,千万种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面上却依旧不变:“小姐说什么?” 他一双星眸死死的盯着元初君的背影,脸上的锋芒与他话语间的宁静截然不同,试图从那软软倒在榻上的女人身上看出端倪,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内力尽废的矜贵公主,会识破自己几乎从未有过差池的潜入。 比起这个,他甚至更愿意装傻相信对方只是瞎猫碰死耗子,甚至相信她是在与误认为的小厮对话。 只是对方轻喘后含杂的叹息声戳破了他的幻想: “只有你会走我的窗。” 卫南星呼吸停下了。 他难看的脸色在元初君吐出这句舒缓的话后骤变,不知为何,感到一股清冷日光洒在心头。 当他从窗边轻巧的再次越下时,却没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伴随着“嗒”的靴子落地声,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背对着他的白衣女人,对方墨发披散着,身子又软软的,凌乱的白衣如今散落在榻上,只让人看出一种朦胧的破碎和坠感。 “殿下好耳力。”卫南星的声音再度染上笑意,他抬手,直接了当的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伪装,□□被他随意的拎着,他一步步靠近榻边的女人,巧笑着的话语间带着几分血淋淋: “还是说,噬无痕的毒素还没能抵达殿下的听觉?”他猛地靠近那一动不动的女人,抬手在她的眼前无礼的晃了晃,声音中带着调笑: “那眼睛呢?殿下可还能目视?” “尚可。”元初君的声音平缓,似乎丝毫不在乎他的无礼,只是平静的回复着他的疑问。 卫南星笑容一僵,只是为的还是元初君这他前所未见的平静表现。 对方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和半个废人无异,依旧清平如水。 任她誉满于天下,如果她稍动美色,怎么可能在此仍然饱受病痛之苦。 卫南星心思玲珑,那日阴长老的那些话他已然看得出端倪,他相信,那位反贼温献淳对长宁公主的心思绝对不清白,不管是元乾国国宝还是这第一美人,恐怕他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手。 没了温献淳,还有这武林中一众渴求美人的大能,就算他们在江湖上再光明磊落,可能在这种时候于无为楼悬赏长宁公主的,卫南星都给予不屑嗤笑。 或许其间也有寻求元乾国国宝的,可向来清晰人性之恶的他不认为他们的欲望会那么单纯。 想起那挂满了二楼的长宁公主符令,再看到只一心沉浸于亡国之痛的元初君,有着如此对比,卫南星才会对后者的表现愈发感到心神巨震。 当江湖都在渴求美人和名器的时候,于淤泥之中独自悲戚的长宁公主,清濯的让他感到恐惧。 那是无法预料结果的恐惧。 [他疯了?] 元初君盯着身后那个红名的颜色不断变换,红黄绿简直要晃花了她的眼睛,她楞然。 她的确想用话疗让他先不要杀她,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啊? 明白对方恐怕是在自我攻略,元初君一脸感慨隐藏在角落,如果不是不合适,她一定要向卫南星竖一个大拇指。 这是真佛啊。 她心神微动,却还是抬手,一点点按着榻上,手法勉强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后者吃力的样子,卫南星沉默的凝视着。 一国公主,现在只能落得这般狼狈的废人局面,还要被陌生人注视着,无论是谁都难以忍受才对。 ……对,她会痛哭流涕,她会放弃。 我只要等着看就知道了,她最后会如他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坚持,求助外力。 ——可先忍受不了的却是他。 他表情尽失,皱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自己的手臂探过去,自觉的任长宁公主使力扭转身躯。 当他恍然惊觉时,脸色复杂的看着轻喘了几声,半倚靠在榻上的女子眼波如刀抬眸望着他。 “你……”卫南星皱眉要开口,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常年挂在脸上的笑意,他目光幽深的同时带着难以预测的茫然,只是话未说出口,就被轻缓的女音拦下: 元初君那苍白无色的唇颤动时,吐出来的话却让脸色难看的卫南星怔住了: “你要带我走吗。” “……?!” 沉默在房内漾开。 卫南星忽然感觉自己有几分好笑。 他在元初君平静的注视下霍然转身,双手放在身后的桌上,向来不愿意发出声音的他此时毫无顾忌的任由“砰”的声音响起,感受着身后的注视,低低的笑声从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下传出。 卫南星感到荒唐。 喂,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这样一个美人对你说出这番话的吧? 可他就是该死的在那一刻生出了惧意。 早就自认抛弃了所有多余情感的他,居然在对方发问的那一刻,产生了退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8. 绚烂烟花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元初君的双眸被男人用帕子遮住,露出来的嘴泛白紧紧抿着。她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的单手微微用力抓住他的胸口外袍,指尖微微发白。 卫南星的脑子很乱,他强行带走了元初君后,一直目视前方。 他在自己事先探查好的无人角落疾驰着,行进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微微窒息,无意间低头,对上女人紧紧抿着的唇和泛白的指尖,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轻缓了几分。 而元初君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作假,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怕高的她根本没进行过任何极限运动,就连爬山站在山坡向下望都会腿软,更不用说被一个人抱着在空中蹦蹦跳跳了。 她借着帕子边缘的光线,看出红日的余韵已经渐渐散去,黑夜悄悄降下了帷幕,耳边的嘈杂和嬉闹声更胜一筹,恐怕大都城今日是有什么节日,才会如此繁杂,卫南星也能明目张胆的在黑暗中前进,不怕被人注意到。 元初君垂眸,看着下方晃动的人影,盯着这些欢笑着的古人,她眼底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和。 如今看来,他们似乎也和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平凡人差别不大。 霍然间,男人疾驰的动作停下了,他抬手扯下了挡在元初君眼前的帕子,元初君眼底的温和一瞬间没能散去,当再度眨眼抬眸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如水。 那一瞬间当然不会逃过卫南星的眼睛。 他直接了当的将元初君放置在高楼琼阁的横木之上,此处过于高,无人能到达,因此在雕花凿玉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任由卫南星动作,元初君适应的将目光投向下方的街道。 身后的男人站在那里,双手搭在肩上,望着她低垂的眼眸时,脸上的笑意又变回了那个自信轻狂、似乎从未失过手的堂堂“千面楼星”。 夜风吹过,两人的衣袂飘飘,卫南星的朴素青衣与元初君的素雅白衣纠缠,女人的乌发随风而动,牵带着脸上的白纱也几乎全部掀起,卫南星动作果断,直接扯下了元初君的面纱。 刹那间,于灯火之中,高台的横木上,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庞瞬间在白衣中展现,这个如神祗一般美貌的女人此时只是怔然的凝视着下方。 街道上熙熙攘攘,孩童们追逐打闹着,楼影中环绕的,是欢声笑语的人们,他们在红灯高悬下似乎在共庆着什么,嘈杂的人影乱了元初君平静的眼眸,让那湖潭水起了涟漪。 只是此时,她身后的男人却缓缓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中一如既往的带着专属于他的恶趣味: “殿下知道他们为什么而笑吗。”卫南星注意到元初君僵住的身体,笑的更加灿烂,微微侧眸,轻缓的气音即传入她的耳间: “他们在为大都城的九公主庆生。”感受到身下人依旧没有放松的动作,卫南星似笑非笑的直起腰来,将声音放开几分,比其他人清亮几分的音色吐出来,带着几分不在意的舒缓: “一会儿还有烟花,殿下敬请欣赏吧。” “当然,殿下若是觉得这大都城的笑声和夜风激到您了,随时吩咐在下,在下会立刻带您离开。” 他留了个话头在这里,盯着女人乌黑的发顶,脸上带着从前无比惹人恨的笑面。 “……九、公主?”忽然,女人第一次开口了,声线中带着几分干涩,卫南星尽收耳中,他看到对方脆弱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可看着女人平静消瘦的身影时,卫南星却笑不出来。 “是。”他只是平静的应声,用读情报的语气为元初君解释着: “楚望月,当今皇帝第九女。今日乃她十三岁诞辰,未及笄,无封号,其母为清贵妃,如今正值盛宠,她自然成了最受宠的公主,得以让整个王都为她庆生。” “传闻她眉眼灿若星辰,笑语如珠,利齿如刀,明眸皓齿的惹人又爱又恨,皇帝大有封她为当今第一公主的意愿,只不过因为年龄被大臣否决。” 说到这里,卫南星忽然一顿,他含笑探过头来,附在元初君耳畔: “当然,在下私心来说,这称号只有殿下才得以……” “我早已不是公主。” 清平的声音让卫南星笑意一停,连带着那恭维的话也止在了喉咙间。 元初君凝视着下方的人群,缓缓抬眼,将视线落在眼前楼宇的顶端红光下。 ——压抑着对此时危险的坐姿和恐怖的高度的恐惧,以及一脚将身后这个非要在这种地方对话的卫南星踹下去的冲动! 她感受到身后原本用手支撑着她坐姿的男人忽然凑近了她的身体,用叹息般的嗓音任由轻飘飘的声音破碎在风中: “……您当然可以是公主,只是法子您恐怕死也不……” 不什么? 元初君不动声色的挑眉,不过既然卫南星没继续说下去,她也没有问下去的举动。 因为此时卫南星忽然抬手拖住了她的下颚,伴随着低头放在她头顶的脸含笑的动作,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雀跃嗓音轻快道: “殿下快看,烟花开始了。” 似乎为了回应他的话,元初君的耳边响起一阵爆鸣声,她下意识的望过去,一抹光亮在她眼间漾开,直插云端,然后,于最高处炸裂开来—— “嗖——” “砰!” 耳边的笑声被烟火的声音压下,元初君怔然的看着眼前仿佛近在咫尺的烟花。 就算是她,也从未在这种高度和距离看过烟火,这于眼前炸裂开来的花火,仿佛比从前她在执行委托时,站在乐园中同那些已经被她忘却了长相的男人身边看的还要热烈。 只不过,那种种的烟火,都是为她而绽放的,现在只不过变成了这个陌生的九公主罢了。 不,不是为她。 只是为那个能让他们在正处的无趣恋情中获得刺激感觉的不存在的女人而已。 元初君的双眼闪过一抹凉薄,原本被烟花震的有几分发晕的大脑此刻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感受着身后人身体的温度,元初君的双眼清净无比。 [系统,鼻血和吐血。] “殿下,下方就是九公主,在下可以帮您……”卫南星双眼含笑垂眸,只是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陡然间消失。 伴随着似乎能传入耳中的“滴答”声,女人的脸被烟火的颜色映红,后者沉静的望着前方,或者说,被身后的男人桎梏着,只能看着这漫天烟火。 她苍白的脸上,鼻间流淌下的红色与唇边正汩汩流出的血水融合,奇异的是,除却那抹红色外,这张脸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9. 灵机事变 当玄景从无为楼中归来时,率先见到的是拦路的程天机。 当他拐向门口的时候,一道灰衣身影强行来到他面前,玄景微微皱眉之下,身上的气势下意识外泄,引得程天机连忙后退,他苦笑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二人站在无人的客栈二楼长廊上,玄景凝视他良久,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姿态随意中多了几分犹豫,凝视着对方面如冠玉的清秀面庞,持剑的手到底没能动作,就要拐过他继续前进的时候,对方忽然悠悠轻叹一声: “别过去了,房里的女子已经不在那里了。” 此言一出,冷气瞬间倾泻而出,程天机一脸早有所料的摆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人一把握住了衣领,他微微偏头无辜的举起双手: “别误会,可不是我,而且我本来想帮忙的,奈何那人轻功太高深,我只能看着喽。” 玄景脸色漆黑的难看,握住程天机的手缓缓松开,似乎是暂时相信了他的说辞,只是眉宇间的急切却是隐藏不住,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寻找,却被程天机“哎”一声之下扯住了腰带强行留在原地: “你现在出去找有什么用,不还是像无头苍蝇一样?” 玄景微微一顿,冷冷的扫视一眼身后的青年,后者连忙缩了缩肩膀:“……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放缓一点神色啊……也不怕吓到你们殿下……” 程天机嘀咕的声音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玄景的耳中,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玄景沉目霍然间变得凌厉起来,身上的锋芒也宣泄,眼看着就要拔刀灭口,程天机连连后退: “别!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能帮你找到公主现在的位置!!” 靠在木板门前的程天机一边弱势的举着手一边闭着眼睛大喊着,话语如倒枣子一般快速,只让那已经横到他脖颈前的长刀堪堪顿住。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脖子前还横着的长刀,他几乎能从那刀锋上看到自己的脸。 呼出一口浊气,程天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继续拖下去,他直截了当道:“噬无痕,西域奇毒,服用者不过三日,通体便会被毒素占据,整个人变为一具天然毒体,连血液都可以变为剧毒。” “但这种奇毒是由西域百种蛊虫的百毒共同制成,换言之,其中的任何一种蛊虫都能从中感应到自己的毒素气息。”程天机一语中的,他缓缓前倾,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皱眉的玄景。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玄景皱眉不是因为严肃,而是正在心中对长宁公主的境遇感到担心和痛心。 “蛊虫在哪儿能找到。”玄景皱眉看向程天机,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后者一噎,不过还是将手伸进了怀里,嘴里一如既往嘀咕着: “真是的……这眼神不就是明摆着知道我有才在这里等你吗……就不该出现好奇心上来偷听的……麻烦死了……” 玄景无视他的话,只是盯着对方从怀里掏出的瓷瓶,一边碎碎念一边将帕子掩住瓶口,不过片刻,一只肥硕的甲虫便慢吞吞的爬了出来,安分的趴在他帕子中,程天机眼疾手快的将帕子熟练的包起来,然后递给他: “喏,算我卖你一个人情,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恩人,我也不多求,让我见见公主……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看着玄景收下蛊虫后,对着他先是横眉,然后缓缓点头,显然是对于后者所说的“人情”的事情,随后脚轻踏窗边,闷响之后,整个人立刻消失在眼前。 程天机双手抱胸旁观着他离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扇子,随意的扇了扇,感慨的摇着头:“……现在武林人轻功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看来我这次见过程苏子那老家伙后,还是该再修炼修炼了啊……” “嗯?一个大夫有必要轻功卓越吗?”他扇着扇子的手一顿,茫然皱眉。 * 那边杀气腾腾的玄景冲过来后,被阴险的卫南星设计拦路,于皇家侍卫的嘈杂声音中乱了视线,楼宇坍塌,他只能选择其他的路快速绕过,只想着快速追赶上前往的两人。 那边的卫南星抱着怀中的人疾驰着,如果他还想像从前掳人那样打晕了扛在肩上的话,恐怕不用打晕,他只要把长宁公主放在肩上超过两秒,他怀疑对方就会立刻死给他看。 凭借着高超轻功和那边的骚乱成功和玄景拉开了距离,看着怀里闭上了双眼的元初君,卫南星咬咬牙,从上方落下,开始在街巷间四处移动,从快捷的小路离开。 他不明白,那个该死的暗卫难道有狗鼻子吗,居然能这么快找到位置,正常来说都该猜测我会立刻带公主离开这里才对吧!谁会来烟火处这种皇家掌控严密的地方大肆搜查的? 不知道自己怀里此时的人就像一个定位器一般,只要他还带着元初君,玄景就不可能追丢,卫南星还是带着元初君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方移动,很快出了大都城。 值得一提的是,卫南星找小路在巷子间移动的举动,毒气息被人气模糊之下,无意间放缓了玄景追杀来的脚步。 于树林中,卫南星缓缓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只是却不是因为他累了。 他苦笑一声,看着胸口那只手渐渐收紧的动作,只能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他在路边寻了一处事先踩过点的酒肆小店,和店主点头过后,将元初君带进了房间里。 这里是无为楼的势力。 看到卫南星的脸,再看他怀里那个安分的女子身影,“店小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为他开了门。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他们的千面星带来的可不是从前那些简单的绑架人。 卫南星随意的用脚带上门,呼出一口浊气,将元初君好生放在榻上,直接大剌剌的坐在一边的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毫不犹豫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种喝茶的方式让元初君眉心一跳。 她感同身受的有几分苦了脸,却被对面的卫南星无意间瞥到,他扯了扯嘴角: “在下动作粗野,一路上毫无顾忌,苦了殿下千金玉体,罪该万死咯。” 他用调笑的语气说出那番话,没有得到回应,倒也习以为常的微微前倾,他翘着二郎腿,单手放在桌子上拄腮,凝视着对面的女子敛眸,脸色微微发白的微弱喘息着的模样,无奈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跑了小半天的人是殿下。 他忽然一笑,仿佛闲聊一般轻声道:“殿下知道,我们这次所去何处吗?” 此时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元初君抬眸,轻轻摇头。 卫南星抬手把玩着那空的茶杯,眯了眯眼睛,半恐吓式的转头看向元初君:“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左不过是将您带到那些早就窥视公主殿下绝世美貌的男人那里,在死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说这话的自始至终,他都紧紧盯着元初君的脸,不希望错过一点恐惧或厌恶的神色。 可惜,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始终未变的清平如水。 卫南星眼角一抽,脸上的调笑消失了,他放下杯子,感觉自己的行为过于荒谬,摇摇头:“好吧,殿下不怕这个……” “怕。” 耳边忽然响起的一个单音让卫南星半眯着的双眼倏然间睁开。 “我自然也会怕。” 当卫南星转过头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已经转过头的元初君,她垂眸静静看着眼前的手指,用最清淡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她却忽然扯了扯嘴角: “只是有了更怕的事情之后,这些倒也算不得什么。” 说到这里,她却忽然偏过了头,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眼忽然露出了些许人性的情绪,她歪头看向身边怔然的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却毫无阻碍的飞入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0. 我很惨的 夜间 元初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窗边雨水声伴随着雷声共响时,她迷蒙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下意识意识朦胧的回忆自己是否关了窗。 当恍惚的双眼缓缓睁开,入目的是漆黑的木板之时,她才恍然,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家中了。 真正吵醒她的似乎也不是那沉闷的雨声。 在睁眼的一瞬间,她就立刻确认过右上角的小地图,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卫南星的身影,只是取而代之的,却是门口那些渐渐多起来的黄名,除却最初店里有的几个小厮之外,还多出了一群陌生的存在。 元初君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这些人正是她醒来的元凶,如今卫南星也消失了,她不能被发现。 当机立断,元初君立刻抬手支撑着床铺坐起来,在百分百相信自己的情况下她没有继续对着空气演戏的癖好,猛地翻身下床,没有半分半身不遂的样子,所谓废掉的双腿不过是系统小小的花费下的幻术,没有哪个神医能看出端倪罢了。 此时的她身形敏捷的如兔子,灵活的来到门边,微微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官爷……您看小的只是个小二,店主现在真的不在,店内也没有客人。”谄媚的声音带着无奈,“现在外面这么大的雨,您看,不如今日就先宿在小店,等明日店主回来了,您有事再问他?” 这声音元初君记得,是卫南星的同伙,现在是在说瞎话。 她有理由怀疑,他之所以挽留这些官兵就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杀了他们。 毕竟她从地图里可是清晰的看到,店主此时正藏在店里隐蔽的角落一动不动,可不是他口中的“明日回来”。 她轻轻推了推紧闭的大门,一条微小的缝隙出现,透过淡淡的微光,元初君看到外面的几道正在移动的背影,她猛地屏住呼吸,没想到他们就在那边的走廊边缘对话! 她只能继续维持着半蹲着的动作,一边紧盯着小地图上的人员移动,一边死死的盯着那边的几人。 中间那个被围着的熟悉装扮的青年应该是有一面之缘的店小二,周围的男男女女此时都穿着蓝黑相间的劲装,干净利落,身姿潇洒,腰间的配刀规格一致,看来是出自同一处,联系方才店小二对他们的称呼,看来他们是朝廷的人没错了。 只是他们的打扮并不像平常官兵,非要说的话,符合元初君对古代那些皇权特殊机构的刻板印象,当然,这都是她暂时的猜测。 “对哇,荆大哥,外面的雨那么大,我们继续冒雨搜查也走不了多远的。”忽然,一阵清亮的少年音顺坡下驴,嬉笑着对身边那个身形健壮的男子如是说道,却被后者微微转头的动作吓的僵硬了几分,摸摸头不敢再胡说什么。 元初君皱眉的同时,那被称呼为“荆大哥”的男子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年龄和阅历都不小,在这个小队中的威严亦然: “雨天我们查不了太远,犯人亦逃不了太远。”他冷硬的声音彻底打消了少年的所有念头,后者讪笑一声,虽然油嘴滑舌但是此时也显然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意思,顺从的应声: “是、是……” 训斥完小辈,他又重新看向店小二,目光如鹰:“……既然你没什么线索,店内又没有客人,那我们就暂时离开,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务必及时汇报锦衣卫。” ——锦衣卫? 元初君秋水般的眼眸荡起一波涟漪。 她更在意对方的前言“店内没有客人”的断言,难不成在自己不知为何沉睡的时候,小偷做了什么手脚,能让这群朝廷的鹰犬如此放心? 说起来,从刚开始就是,自己的地图虽然没有经过升级扩张,可起码整个客栈的范围内都能包括,一直不见卫南星的身影。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转身朝着这边走,元初君微微后退一步,她没有触碰出现了一条缝隙的门扉,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好。 她维持着此时并不好受的动作,屏住呼吸,看着那边的一伙人继续浩浩荡荡的离开,明明是一大帮人,脚步却轻巧的像一个人,看来他们的武功都不弱。 她静静地敛息,直到缝隙间的人影消失一段时间,她才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转身朝着窗边走去。 “哗啦啦”的雨声不断,她警惕的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这次有了教训,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抬起窗户,再次只留下一小道缝隙,打开的一瞬间,夜风立刻携带着雨水飘进,元初君的袖口湿了。 打湿了袖口啊……这倒无所…… ……嗯? 原本不甚在意的元初君猛然顿住了,她幽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袖口。 在黑暗中,她清晰的看到自己袖口上那大片的印记,像是某种无色的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元初君记得,自己这身一副的料子是元乾国都罕见的云织丝锦,精贵的很,稍稍有些水痕都会留下印记,就算是无色无味的纯净液体也不例外。 她皱眉,用手指轻轻碾过那片痕迹。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系统对此十分茫然,当元初君陷入睡眠,它也会一同死机。 犹豫片刻,元初君还是将那片袖口放在了鼻下,轻轻嗅了嗅—— …… “唔呃!”支撑不住身体的她猛地前倾,一种强烈的头晕目眩的错觉在元初君额间激荡开来,她身子摇晃了一瞬,随后重重跌倒在身后的榻上,发出不声不响的软声,双眼却是霍然间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袖口那片痕迹。 她眼角缓缓抽搐了一下,现在她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元初君咬牙切齿,心里出现千百种制裁卫南星的法子的时候,小地图上忽然出现了红色警报,送走了那伙锦衣卫的店小二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她利落又安静的上了榻,身子一瞬间变得柔弱无骨,在她扭过头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 “……嗯?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好险!”店小二惊慌失措的进来重新合上门扉,刚刚进屋,一阵风雨迎面的感觉让他又是错愕万分:“星大人离开前忘了关窗?!” 他又“嗒嗒嗒”的跑过去慌乱的关上了窗。 听着店小二那单纯的声音,脸被乌发遮挡住的元初君嘴角一抽。 她敢保证,如果是卫南星,现在一定怀疑然后逼近自己了才对。 耳边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店小二似乎在那边的椅子上放心的坐下了。 看来的确没人觉得一个行动不便的公主会对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真不知道星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把人带走了,又中途从暗道送了回来……唉,幸好店主事先让锦衣卫查过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拄在桌边,似乎真的吓坏了,又喝了一大杯茶水。 元初君:……我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喝苦茶。 小二顺了一口气后,又开始自顾自的碎碎念起来:“锦衣卫怎么今天像发了疯一样,明知道我们这里是受西厂庇护的地方,居然还敢进来搜查……” 这里是西厂的地盘?卫南星也是西厂的人?! 元初君眉心微跳。 “也不知道星大人什么时候来带走这个货,总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她到底是什么瘟神,怎么一夜之间客栈的毒花都蔫了……唉,我养了好久呢。”店小二心疼的起身拨弄房内的盆栽,唉声叹气的抱着花盆走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牢牢关紧。 后者在地图中的名字渐行渐远,发觉对方确实离开了之后,元初君放心的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窗边的瓢泼大雨,也没有现在从外面直接逃走的打算。 她看着自己右上角的128点虐心值余额,留下近三十点存货的话,现在自己至少已经有了一百点可以支配,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就算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可元初君面对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早已经放弃了平凡生活的愿望。 更何况别忘了,她还要替原主找那个还在元乾国皇宫的反贼报仇。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1. 大哥已凉 跳下暗道,凭借着那微不足道的两级轻功和毫发无伤的身体,元初君稳稳落地,她跨过伪装成店主的杀手,单脚踹起地面上的暗门,直接单手对准上方的空隙,捡起了地面上的石头轻敲几下,将这个洞堪堪堵住,转身朝着密道前方走去。 眺望着悠远的道路,宽敞明亮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密道的规格,两侧的壁灯将道路照的灯火通明,地面的砖也码的整整齐齐,当然,也侧面告知元初君,这里一定有暗器机关。 似乎是升级了暗器技能的缘故,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元初君居然一下子看出了几个位置上可能存在的暗器机关。 她转身,在死不瞑目的杀手身上快速摸了摸,舔包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忘记的。 片刻后,她的手上多出了三样物品。 一块写着【丁】字样的腰牌,目前是西厂的通行令还是其他的不确定。一封密信,似乎是刚刚密封完毕,准备寄出。 看着密封条上自己看一眼,就在【抗毒性8级】的技能下展现出本色的毒药,以及旁边的一个开锁的小符号,元初君便毫无顾忌的撕开了密封条。 ……杂乱的字她根本看不懂。 好在这一看就是密语,不是元初君丈育。 好了,让密文都去死吧。 她直接叠了叠,随意将这“剧毒”的纸张塞进怀里,将杀手手里的最后一样物品拿出来。 那是一个小锦盒,上面带着钥匙的孔洞,可惜的是,自己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类似钥匙的东西,暂时只能收起来了,等自己力量加点后再试着能不能暴力破开吧。 摸完尸,元初君抬头重新看向眼前这个一看就陷阱无数的道路,神情严肃了几分,秋眸眯成了狭长的进攻架势,高挑的身姿灵活的前进,在踏出脚步的一瞬间,一阵破空声立刻在她身后响起! 好在她最先看出的就是这个暗器的设置。 轻描淡写的挥动白衣袖袍,飞起的碎石触碰到来犯的利刃,利箭落地,被元初君拾起,只是这次她却是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单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刚刚自己的判断,这一排恐怕都会触发这个机关,唯一可能躲开的砖块还是没能躲开,如今看来,这边的道路绝对不是这么走的。 她从善如流的后退一步,完全没有了继续前进送死的意愿,她环顾四周的死角,试图看出别样的端倪。 ……她必须尽快,如果店小二发现了不对,来这里查看,自己就暴露了。 暂时没人会相信一个半残废的公主可以用暗器杀人,可如果被当场逮住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元初君牙根轻磨,她一边凝视着周围的设施,无意间,她再次看了一眼地面上早就没了声息的尸体。 ——嗯? 凑近端详着杀手因为失血过多变得青紫的脸,她微微前倾,似是发现了什么,抬手轻触杀手的额头。 忽然,她的指尖被刺破,一阵刺痛感让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却确认了什么。 毫不犹豫之下,她一脚踢开了杀手的尸体,伴随着一阵离开血肉的声音,她终于发觉,原来杀手倒下去的时候,用身体挡住了下方这根细到根本看不清的银针。 她单眉挑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似乎被一击秒杀的杀手,看来对方就算临死,也想拉一个垫背的,可惜,他到死也没想到,元初君会直接选择观察别人都下意识躲避的尸体。 如果不是她事先摸了尸,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到时就是她先被伪装成店小二的杀手发现了。 她观察了片刻地面的银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拿出了怀里的锦盒,将那自认为钥匙孔的孔洞对准了银针——! “咔嚓。” 开了,只不过不是盒子,而是银针下的又一层暗门! 原来,盒子需要的不是钥匙,盒子本身就是开门的钥匙本身! 看着已经没了用的盒子,元初君凝视着地面开启了的暗门良久,忽然哑然失笑,她万万没想到,这掳走自己的人居然还有这一层别出心裁的设计。 将盒子丢开,和那边的尸体放在一起后,她抬起素白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掌心的暗器石块,一点一点的开启了暗门。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 而这,才符合元初君对这个蛇鼠一样的组织的印象。 她纵身一跃,翩翩白衣堕入黑暗之中,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 伴随着黑夜之中的阵阵雷鸣,雨水越发肆虐,击打在大都城郊外的树林中,浇灭了都城的那场不欢而散的大火,伴随着孩童消失的笑声,一道黑影在雨中疾驰,他的动作没有因为雨而丝毫减缓,甚至于身后追赶的锦衣卫只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荆大哥!你没事吧!”上一刻还在客栈中声音轻快的男子此刻声音担忧中急促无比,混杂在一众惊呼声中,被雨水冲散。 而在他们中央,原本踉跄着的魁梧男人身躯摇晃了一下立刻站定,他捂着自己伤痕不浅的胸口,咬紧牙关强行发出平常的声音,他厉声指着那边的身影: “别管我!盯紧那边的男人!” “可是荆大哥你……” “快追上去!我没有大碍!”男子忍痛大喊着,身边的小辈们立刻后退两步,一边忧心忡忡的将伤势显然不轻的他交给后方早就被玄景甩在后方的锦衣卫,他们则是无视湿透了的衣服,作势就要冲出去—— 人群中一个略显娇小的身影被原地的男子一把抓住,她无法反抗的踉跄着掉了队,转过头来时满脸错愕的盯着他:“荆大哥!” “……你不能去。” 他隐忍着痛意的声音响起,似乎大雨和伤势没能完全让他丧失理智,面对着少女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年男人沉默着,只是握着她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的意思。 少女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有几分狼狈的贴在脸边,此时一双杏眸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这个她一向无比相信的前辈,她英气十足的脸上带着不甘心,有几分发涩的声音缓缓道:“荆大哥,为什么?” 虽然或许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 一直敬仰的前辈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因为自己那个父亲的缘故不让自己真正参与到抓捕危险犯人的行动之中。 郭瑜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从她加入锦衣卫到和各位同僚获得战斗友谊,她以为自己终于有能力也有机会事先自己的梦想,成为闯荡江湖、侠肝义胆的大侠了,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比淋雨还要彻骨的寒冷。 颤抖的双眼盯着荆旗那双漆黑又澄澈的双眼,稍微挣扎了数下,和料想之中的一样无果后,郭瑜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此时后方的一众锦衣卫也已经追赶了上来,耳边响着同僚惊呼荆旗伤势的声音,郭瑜终于咬紧牙关,她一把挣脱开荆旗的束缚,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皱眉的荆旗踉跄着站起来,就要拦住对方的时候,他发现后者调转了方向,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着他们走出来的那间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大有一副再也不愿意面对荆旗的表现。 他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在身后人关心的追问下,失血过多的他身子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黑,他踉跄后退之后,艰难的用沙哑的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2. 奇妙冒险 元初君潜入的速度很快,她将身后追赶的玄景和误入的郭瑜两人都远远的甩在了后方,独自一人朝着下方敌人的大本营摸过去。 ……太黑了。 于没有丝毫光亮的暗道中摸索前进着,元初君微微皱眉,如果不是有头顶的地图在,她绝对不会选择在这样四处看不到方向的地方盲目前进的。 虽然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这地方太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自己一个没看出的暗器来。 循着地图那错综复杂的密道尽量弄清自己的方向,元初君的头顶顶着一团乱麻似的黑线,深吸一口气绷着脸继续前进着。 不用看,自己那和自己一样金贵的白衣必然已经脏兮兮的了。 摸索中,元初君听到自己身后传出“砰”的一声巨响,她下意识的皱眉回首,声音的来源却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地图探查范围,换句话说,她已经离开了客栈,客栈内的种种变故她已经无法看到了。 抿了抿唇,元初君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于暗道中快速前进着,在腰彻底僵硬之前,她看到了眼前那股若隐若现的亮光。 ……终于?! 她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地图。 不看倒好,这一眼看过去,元初君直接僵直在原地,眉心抽动了一下,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了起来。 眼前的地图迅速扩大,伴随着新界面的出现,走到了空无一人的独立密道出口,眼前的顶部平台上到处都是游荡着的红名,一眼看过去,元初君几乎怀疑自己进入了某种战斗副本。 她屏住呼吸,在地图显示头顶无人走过的时候,抬手轻轻的推开头顶的门扉,悄悄露出眼睛四处打量着。 入目的是一双双行色匆匆的脚,看来他们的武功不敌玄景,最起码自己如此探头他们也没发觉出异样。不过毕竟玄景是主角,恐怕能比得上他的天赋和实力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一边思索着,元初君一边小心翼翼的从洞中走出来,她手里死死的捏着那块写着【丁】字样的腰牌不敢放手,压低身形,一步步远离地图上人最多的位置。 她后退着退出眼前这间大厅,脚步很快,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短短几秒直接轻巧退到了地图上显示空无一人的庭院中。 暂时安全的她靠在门扉上站立,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眉毛低垂着带着无奈的神色。 ……看着地图移动,真的和自己玩游戏时潜入没什么两样啊。 ——虽然她在游戏中都是暴力潜行的,奉行没活人发现就是完美的潜行原则。 如今亲身经历,惊险度和刺激感提高了不止一倍。 元初君轻拍自己胸膛,刚刚离开的那几秒间,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杀手穿着都像是便服的样子,又风尘仆仆,看上去彼此也不认识,或许自己不需要这么胆战心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转眸看了一眼身后布满灰尘的无人的房间。 …… 片刻后,一道身穿白衣的斗笠身影出现在如今的二层堂,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们也只是草草扫了一眼,无为楼怪人很多,这种打扮的像个大侠的也不少见,道貌岸然嘛。 况且这种人只要看到此人腰间的【丁】字腰牌时,就识相的转过头去不再乱看。 元初君的脸完全隐藏在厚厚的黑纱后,就算有人发现她不对劲,也没人能猜到这个好好行走着的人会是那个废人公主。 微微抬起斗笠,元初君遥望着眼前台阶上把手的守卫,在刚刚路过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他们身上佩戴着和自己相似的腰牌,而且同样都是【丁】字。 就当她想着怎么继续探查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一阵叫声—— “唔啊!戊九大人,小人没有别的意思!” 声音似乎被主人刻意夸张,而且似乎这一层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做作的家伙,听到求饶声,冰冷的表情微微破碎,有些复杂和不耐烦的瞥着那边的方向。 在一众人中,元初君听到了一阵嘀咕着的“又来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留这样的家伙…”的声音,黑纱后的双眉微微挑起,好奇的看着那边,能在这样人情冷漠的地方得到关注度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对方被踹开后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身影就出现在元初君眼前。 她身前的人嗤笑着纷纷无趣的离开,仿佛已经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一般,唏嘘一声散开了。 在对方出现在地图范围内的时候,元初君双眼一亮。 这个很弱气的弱鸡是黄名。 虽然按照对方目前的表现来看没什么好惊喜的,但是在这种阿猫阿狗都对自己公主身份垂涎红名的家伙们之中,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存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要么,对方是个连废人公主都不敢对上的真正胆小鬼;要么,对方就是个和其他人目的不同的,特别的杀手。 在雷达的作用下,元初君眯了眯眼睛,虽然内心已经有了猜想,但她还是跟在人群之中散开,悄悄的朝着后方无人的庭院中走去。 * 被戊九嫌弃的踹开,角落里的黑发男人沉默不言,周围的人似乎也对他的这副样子失去了兴趣,啐一声后纷纷离开了。 在周围的人离开片刻后,似乎完全吓傻了的他才默然的起身,在行走的时候,他也维持着弓着身子的瑟缩模样,看上去简直毫无攻击性,手颤颤挡着自己的脸不敢和人对视,绕过大堂,顺着石子小路前进着。 来到空无一人的庭院,他缓缓止住了脚步,左右打量了一下。 门扉后的元初君屏住呼吸,稍稍躲避着转了身。 就当她微微皱眉,有几分忌惮想着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偷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快!有潜入者!快抓住那个丫头!” “这服饰、这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的人怎么会混进来?!那是谁掌管的密道?人呢!快去通知诡长老!” 潜入者?!还是锦衣卫的人? 元初君不得不想刚才客栈里那群搜查的锦衣卫,只是那个说话很严肃的男人会下这么冒失的入侵命令吗? 伴随着身后战斗的声音和嘈杂的呼喊声,元初君脑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念头。 最后瞬秒之间,她忽然回想起自己此时第三方的立场,迅速转过头,将目光对上那边同样听到声响转过头去的狼狈男人身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原本弓着的身子在听到那边的动静,此刻一下子直了起来!挡着脸的手落下,脸上带着错愕的神情,和原本怯懦的表情截然不同,此时暗恼的轻轻握拳,低声嘀咕了几句,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快步朝着那边的骚动方向跑去。 在男人离开的同时,元初君紧随其后,只不过她的目的地是对方方才所站的位置。 脚轻踏地面,感知到了些许异物感,她单眉挑起,暗器5级的本能让她感觉这里有不一样的隐藏事物存在。 没有时间等她仔细思索,她毫不犹豫的躬身抬手触碰到脚下的泥土,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处硬实的物体,盒子隐藏的很好,完全被庭院中的泥土和杂草遮盖,这里又处于花园的中央,如果不是有心人,恐怕很少会有人接近这里! 思考的功夫,伴随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呼喊声,元初君没有犹豫,直接用力将泥土拨开,在少到可怜的时间里,她双眼快速的浏览过紧锁的密盒上的花纹,随后快速草草恢复了一下未发现时候的场景,然后快速闪到庭院视觉死角处,默默观察着那边追逐着的身影。 一边看着骚乱的人影,一边脑海中不住的回想着盒子上的花纹,她眉头紧锁。 ……看刚才那家伙急匆匆的赶过去的模样,显然不是和那些杀手一样打算解决掉那个入侵的锦衣卫,恐怕别有打……算。 元初君的思考甚至没结束,她就愕然的看着那边被追逐着的两道身影,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3. 毒虫贴贴 此时的元初君不知道,她虽然避开了身后无为楼二层堂的战斗,但其实此时她正要前往的客栈方并非多么和平。 “砰!” 一声巨响之下,伴随着身后瞬间呼啸着进入室内的风雨声,伪装成店小二的男人跪倒在地,半伸出的手上流出大片的血迹,融汇在雨水中。 在他身后,赫然是倒成了一大片试图杀死男人的客栈内杀手们。 一双湿淋淋的靴子出现在他的尸首边,靴子上流淌下的雨水和脚下的血水混合,伴随着男人挥手的动作,长刀置于身侧,一行血水顺着刀刃徐徐下滑,眼前的其他杀手们颤抖着后退,看着眼前变成了尸体的同伴们,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冲进来就是大开杀戒的男人。 “……疯、疯子!”伪装成客栈厨子的杀手最先动作,在身边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部肌肉快速抽动了一下,猛地丢掉手上本为短刀的厨具,转身魂都丢了就要逃跑! 浑身湿透的男人低垂着头,在对方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忽然箭步上千,在对方拼命施展轻功逃跑之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动作迅捷无比,在将对方抓回来的一瞬间,男人手中的长刀直接横在了杀手的脖颈前,凶煞与血气瞬间侵袭在他面前,吓得他脸上的肉猛地一颤! “别!别动手!别杀我!!”从最先逃跑的动作就能看出,他是这群人之中最胆小的存在,被杀神拎起的一瞬间,他就涕泪横流,忙举起双手战战兢兢的扯着脖子大喊着:“我什么都说!您想知道什么?千万别杀我啊!!” 此时他没出息的表现没有任何人出声嘲笑他,甚至有几个人都想替代此时的他。 玄景此时浑身湿透,意识到对方的状态,他直接放弃威胁,单手拎着对方的衣领,凭借着身高,直接将对方拎在半空中,看着后者的脸色因为窒息渐渐变得青紫,他跑了半日整夜的声音沙哑无比: “……今日来到这里的殿…白衣女子在哪里。” “白、白衣女子?”他惶恐的看向那边的几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摆着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白衣女子。 可惜玄景眯了眯眼睛,身上阴沉的气息更重一分,他甚至没有犹豫,直接将手对准厨子的脖子而去,吓得后者脸色发白,连忙摇头大喊着: “真的!我们真的没看见啊!我们一整天都在后面待命,只需要听据点丁八大人的吩咐行动啊!!” 似乎因为死到临头,他扯着脖子几乎破音,不管不顾的大吼出声。 “……”玄景漠然看着对方此时吓破了胆的样子,已经没用了。 随手将对方甩开,他垂眸看着后者在地面上狼狈的后退,嘴里还不住地解释着: “在前堂接星大人的货的只有庚九……就是您刚刚杀得那个小二啊!” 玄景脚步微顿,只是片刻,就大步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时间管这些家伙的去向和死活。 既然蛊虫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想来殿下应该还在这里才对。 看着怀里随时都激动的要爬出去的蛊虫,玄景抬手拢开垂下的头发,身后高高束起的头发此时被雨淋湿,可他无暇顾及。 殿下现在可能毒素发作,正痛不欲生。 ——元初君的确痛不欲生。 她嘴紧紧地绷着,表情扭曲的紧紧攥着拳头,脸色惨白的看着身上到处攀爬的毒虫们,听着那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荒唐的正在和系统高强度“辩论”中: [你不是说毒素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会招虫子?!] 【我没说毒素不在哇。】系统的电子音此时无辜无比:【只是在身上的副作用没有了,您的血已经一半是毒了,除非放血。】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会招毒虫?!] 系统讷讷不回话,元初君此时几乎气到昏厥。 特别是知道身上爬的这些不是简单的虫子,虽然她不怕虫,可也受不了这么多头上顶着一个解锁符号和锁头样式的毒虫在自己身上像是吸猫一样“贴贴”的画面。 她头晕眼花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毒素,系统也有些难以承受的艰难开口:【周围都是毒虫,一下子解析这么多毒性能否抵抗我有些头晕……】 ——你还头晕上了!谁要你解析了啊!我又不打算吃了他们! 看现在的样子,是他们想吃了自己还差不多! 听到元初君的怒骂声,系统一本正经解释着:【这倒是不会,它们的攻击性现在都到不了黄名。】 毒虫有什么名啊混…… 【它们是有主的蛊虫。】 嗯? 元初君嫌恶的躲避的动作一顿,停顿片刻,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就抓紧时间来到了她的脖子上,不过她倒也没时间在意它。 人养的? 她心神微动,低头,看准了一只一直在黑暗中发光闪烁的毒虫,见到了上面的解锁毒性符号,她不再顾忌,直接抬手掐住对方,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豆豆眼转动的时候,她直接皱眉捏着对方当成了暂时的光源,抬眼观察起上方的墙壁来。 有了虫光,元初君看的更清晰了一点,她仔细的寻找着方才摸到了水渍的地方,试探性的抬手推了推。 推动…! …不。 元初君一喜的表情尚未完全显露出来,立刻变回了面无表情,她甚至不敢松手,绷着脸维持着托举的动作,脸上带着绝望。 因为她在推动的那一瞬间,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高出了数倍。 她敢保证,现在的数量还只是骚扰自己微微烦恼,如果自己撒手,上面早就蠢蠢欲动的虫们绝对会瞬间将她包裹。 到时候就真成粉丝见面会了…… 可是你们看清楚,你们的推不是我,你们的推在我血里面,现在已经寄了啊! 【所以你继承了它。】 元初君嘴角抽动,凉凉一笑:[你还真是个逻辑天才。] 感受到自家恶魔宿主话语间的杀气,系统连忙讪讪闭上了嘴,没有继续抖机灵的胆量。 此时的元初君虽然凶系统很厉害,但是事实是,她现在尬住了。 此时她掌心那被她的手和上方的暗石夹在中间的发光毒虫似乎恍恍惚惚的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周围的兄弟姐妹们恶狠狠的冲上来想要取代他位置的时候,原本安分乖巧的荧光毒虫忽然张开了獠牙,发出凶狠的声音,对着想要侵占它地盘的虫子毫不留情的用触角上的尖刺收割着! 元初君额头滑下冷汗,她维持着单脚踮起,一手抬起托着石块,另一只手兜着怀里零碎事物的动作,无语的闭上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接下来破局的方法…… ——完全想不到! 就在她咬牙切齿,臂力告罄,决定和虫子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的头顶忽然传出了人类的对话声。 嗯? 她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只是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下意识的在趴在自己身上乱拱的毒虫面前挥了挥手兜着口袋的手,看着它们乖乖的爬上自己手臂,然后顺着自己的引导来到自己左手的石砖位置,一只只虫子健壮有力的为自己拖住了石块的动作,表情渐渐由烦躁变成了赞许。 (听话,一会儿放血给你们。) 【真的?】 [假的,而且虫子怎么可能听懂我的话。] 【哦。】惊讶的起伏代码再度变为平静的直线,似乎在为任劳任怨的毒虫们抱怨元初君的周扒皮。 在借虫子力的这段时间里,元初君竖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哦?你的意思是,长宁公主……没抓到?”阴柔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让被虫子爬满全身都只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元初君打了个冷颤。 “禀告长老,是长宁……” “不必多言,现在长宁公主的确不在你手里,对吗?” 回话的巧言虽然被那柔冷的声音打断,可元初君摸索着下巴的手还是微微一顿,有些意外的抬眸看向上方。 这声音……小偷先生? 他给自己迷晕了独自离开,结果是出去撒谎? 明明自己就好好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4. 天机亦未寝 在下人送达这样打脸长老的消息后,元初君清晰的听到头顶安静了两秒,就当她几乎认为又是因为某种原因听不见对话了的时候,那道阴柔的声音缓缓的重新开口: “……原来如此,不必管。” 那边的下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卫南星低垂着眼,继续道:“那属下这就前往大都城。” 到头来还是错过了最关键的地方吗? 元初君暗恨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对于那边摇摇欲坠的毒虫视若无睹,对于在脑海中暗暗抱怨【坏女人……】的系统更是完全无视。 她不希望就这么放弃虐心值给的十分果断的卫南星,但现在似乎也已经无处可去了。 转眸看着身后一脸邀功的毒虫们,元初君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接管了它们支撑着的石砖,然后抬起手,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狠狠地在怀里的帕子上抹了一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丢进了打开的石砖里面的房间里! “……”盯着毒虫密密麻麻的乖乖顺从本能朝着上方的毒房蜂拥而去,在确认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直接抬起石砖,用尽浑身力气,“砰”的一声闷响按了回去! 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元初君呼了呼,随后继续揽着自己的战利品朝着出口的方向走…… ……嗯? 地图bug了吗,我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到绿名啊……就算是顾玄间和卫南星也只是黄名而……已…… 元初君原本因为疲惫而放松的脸色逐渐僵硬。 凝视着那暗道里正在快速移动着的【玄景】字样,元初君的嘴一点点张开,双眼瞪圆了,随后猛地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动作猛地加速数倍! 她双手迅速将怀里捧着的东西快速归类,将珠串挂在了自己宽大白衣袖口之下,密信则是和之前进入前摸到的一起塞进了怀里,随手将斗笠丢的远远地,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扑地! 咬牙之后,她一脸慷慨就义的看着自己袖口上那药力之强,毒虫已经让她见识过了的迷药水痕,又捏住身后一只没来得及爬进洞口的毒虫,盯着那上面的锁头符号,显然代表自己无法抵御对方的毒素。 ……成功的路上总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她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盯着茫然的本能蹭着自己伤口的毒虫的眼神愈发发狠,竟然平白中生出了一股慷慨就义的悲壮感。 【宿、宿主……花钱晕过去吧……】 不,那就没办法栽赃卫南星了! 内心声音豪迈的她却是将自己有一道血痕的手触碰到毒虫的利爪,在后者茫然的豆豆眼下,她接触到对方的毒,大拇指上的伤口瞬间被系统治愈,此时迷药的劲儿也上了头。 *当冲入密道的玄景因为蛊虫发狂的举动浑身杀气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一整夜都让他提心吊胆的白色身影。 快步冲过去,他带着血气和雨水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拥起昏迷的后者,但在看到自己的狼狈后又犹豫了片刻,凝视着元初君那平和中有几分痛苦的挣扎表情,他终于还是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抱住货真价实昏迷过去的元初君,快步朝着密道之外疾驰着。 殿下……你不要有事…… 一整夜杀气蓬勃的男人此刻前所未有的露出了脆弱的神情,轻功跃出密道,他走在四处是尸体的客栈中,拎着事先准备好的雨伞,一脚踹开了客栈的大门。 当酣然入睡的程天机被一个一身煞气的男人从榻上揪起来的时候,他是迷蒙的。 当他看到对方怀里露出真面目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的时候,他承认,他醒了。 * 日头渐渐升起,伴随着天边的一抹青白,一夜暴雨散去,天终于重新焕发出了澄澈的淡蓝色,像是被昨夜的一场大雨将所有泥浊尽数冲刷干净了一般。 伴随着大都城民居中清亮的鸡鸣声,都城苏醒了。 安静的客栈中,二楼的房外,紫衣少女双手叉腰,一脸忿忿的盯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后者双手抱着怀里的黑刀,始终闭着双眼,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惹恼了紫衣少女,加之对师兄的担心,她怒气冲冲的朝着玄景身后的大门冲去,却被身后看得出眼色的其他师兄弟拦住了: “等等!师妹!先不要冲动!” “什么冲动!程天机那个蠢材昨晚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紫衣少女虽然语气不善,但是话语间带着清晰可闻的担忧,她急切的看着那边紧闭的大门,和一早起来便站在门口的奇怪黑衣男人。 对方身上的血气……真的好重,这家伙一定杀了很多人。 此时的玄景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墨发重新高高束在身后,身前众人的谈话甚至没能进入他的耳中,现在他满心只有房间内昏睡不醒的殿下。 天知道,当他急匆匆的将殿下带到程天机面前,将蛊虫归还给他的时候,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检查了殿下的“伤”,两人看到元初君白衣袖口上的水痕后,程天机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一言难尽的表示这是极为珍贵的上流货迷药的时候,玄景浑身的杀气立刻上涨了一个阶度,连忙被程天机以不要打扰治疗的理由赶了出去,可他依旧无法放心,就这么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浑身煞气没有丝毫的减轻,甚至因为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外思绪扩散,隐隐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紫衣少女身后的师兄弟几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也不觉得眼前这个黑衣刀客会是什么善茬,更何况一大早就堵程师兄的门……虽然他们程师兄平时起的就晚,但今天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紫衣少女,本命叶初莹,此时瞪着眼前全然无视她的黑衣剑客,纵使对方身上逸散出来的凶气几乎凝成实质,出于对程天机的关心,她还是用力挣脱了身后同伴的束缚,一步冲到了玄景的面前! 就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玄景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呼,终于结束了。”程天机满眼疲惫,原本打算一出来就和玄景对话的他一抬眼,看到猛地冲到他面前,一脸担心的捏着他肩膀上下打量的叶初莹,吓得缩了缩,本是他心虚的程天机只僵硬着任由她打量。 确认程天机没什么事后,从最开始就反应剧烈的叶初莹才恢复了从前有几分傲气的表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瞪了瞪眼睛,选择先发制人: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我们这些同门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5. 她本是王 就当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的时候,一阵轻咳声忽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榻上消瘦的女子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叶初莹反应最大后退两步,无措的瞪圆了眼睛,她的模样好像看到了什么罕见的小动物一般,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身边的程天机: “喂!她怎么了?” 刚刚稍稍放下心来的程天机被推得一个踉跄,也不敢恼火,只看着玄景立刻递上帕子过去的动作,也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下意识嘀咕着:“还真能醒过来啊……” 此言一出,屋内除了元初君的所有人都朝他送上了死亡凝视。 程天机连忙举起手投降: “别误会!我只是说她体内之前的毒素和被侵蚀的五感伤势太严重了!我是在感慨噬无痕!和昨晚的毒没关系!” 毕竟和噬无痕相比,昨晚的那些毒简直微不足道,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说法倒是说服了众人。 那边的玄景和往常一样,自认为是害的元初君落得这幅下场元凶的他绷着脸,满眼愧疚和痛惜的于叶初莹身后师兄弟们眼球几乎瞪出来的注视下,熟练无比的单膝跪地,以更方便的高度和姿势端着早就热了数遍的汤药伺候着“无法移动”的元初君。 而这一边的叶初莹从看到元初君开始,一双张扬秀丽的眉毛就忍不住微皱,一直保持着忧心忡忡的神态。 于她而言,于整个江湖而言,“长宁公主”这个名字都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无数人豪掷千金求见一面的存在。 如今见了她,叶初莹和所有人一样,第一眼的印象只有一个—— 美。 美的简直不真实。 叶初莹对于“第一美人”这一点没有丝毫质疑和在意,惊艳过后,看着对方此时这幅脆弱无法移动的姿态,她眉头只皱的更深一分。 和身后的臭男人们为那个凉飕飕刀客如此恭敬的侍奉她而错愕不同,叶初莹看到这幅场景,只觉得内心郁气更为激烈,甚至还带着隐隐无法散去的憋屈。 ……明明长了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庞,气质也是自己前所未见过的灵气素淡,叶初莹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先前的种种变故,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话,究竟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正因如此,那个刀客、包括同门所有人,他们对长宁公主越恭敬越赞叹,叶初莹越觉得窒息。 ——她在为那个沉寂着似乎了无生气的女子而愤怒。 她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人在见到她之后还能做出摧毁她的事。 叶初莹的胸膛缓缓上下起伏着。身边的程天机了解她,因此只是沉默的抱胸旁观着,不发一言。 就当叶初莹快被自己的思绪气死的时候,她紧盯着的女子忽然抬眼,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过去,叶初莹表情霎时间变得空白下来。 “……” 看着瞬间变得安分下来的小师妹,程天机绷着脸,强忍着绷不住的嘲笑努力不去触她的霉头。 转而看向那边始终静静的观察着他们,默不作声的喝着身边玄景递上来汤药的女子,他张了张嘴,还是踌躇开口道: “我先问一句,你昨晚被几种毒虫咬了?” 虽然裸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的伤口,可程天机毕竟不敢乱碰元初君,就算他是被“绑”来的大夫,也怕死。 可既然把出来的脉象是这样,那就不会有错了。 只是元初君体内的毒太多了,就算是他也分不清哪些是可以解开的刚刚中的毒。 此言一出,玄景动作一顿,他始终安分的低垂着的双眸缓缓抬起,似乎也在等待着这个回答。 余光瞥到玄景的在意,以那本“龙傲天日记”中的做法来看,元初君总怀疑对方此时的侧耳倾听,是打算之后按照自己说的数量加倍送给卫南星。 就算内心感到无言,元初君面上也毫无纰漏的垂眸,苍白的唇一张一合,灵透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不知。” 回答很简单,也让程天机头痛,好在他的承受力够强大: “这样啊……不过别担心,那些毒虫都无所谓,不会对你造成多余的伤……” 下意识说出这番话的他在叶初莹的死亡凝视下讪讪闭嘴,又找补着说道: “……哈哈,是啊,噬无痕已经囊括了所有传统意义上的毒了,就算再多几种,也只能说是锦上添……呸!” 我不说话了。 程天机这次在玄景杀人的注视下再度闭上了嘴,可元初君却没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她抬眼看着眼前尚显几分青涩的男人,脑海中却是回想起那草草看过的未来剧情中,一闪而过的【医圣】的脸。 绝对是他。 心中笃定的如此说着,她面上却一反常态,在身边男人略显怔愣的注视下扬起了一抹温雅的笑: “还要麻烦你,实在是愧疚。” “什——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 下意识呆滞眨眼的程天机忽然感觉腰部一紧,他连忙瞪圆了眼睛对着元初君连连摆手,叫苦不迭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感受着身边使坏的手,他咬牙切齿,忽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比起这个,公主殿下,其实我的小师妹早就对殿下的风华绝代好奇已……唔!” 被一个肘击怼到后面去的程天机夸张的后退两步,叶初莹慌张的上前一步,也不管元初君的脸上露出怎样的神情,只下意识的连忙摆手,连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声线都忍不住微微升高: “没有的事!你别听那混蛋胡、胡说……” 故意夸张表现退到后面去的程天机身为始作俑者此时也一脸惊奇,不敢置信的和身边一直苦笑着的同门几人对了个眼神。 喂喂…… ——叶初莹那骂起人来妙语连珠的混世女魔头结巴了? 倒不如说,她居然也会结巴?! 盯着这伙人活宝的轻快对话,元初君清平如水的双眼扬起一阵波澜来,带着她都没察觉到的几分笑意。 看着叶初莹有几分局促的在自己身前快速解释着,对上自己耐心的眼神后又窘迫的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的模样。 这张脸她是认得的,和程天机那家伙变成医圣后就留胡子的大叔脸不同,娇俏的少女就算几年后还是这幅娃娃脸的盛气凌人模样。 ——然后纠缠了身为男主的玄景几个月。 元初君看着眼前将崇拜目标大有转移到自己身上意味的叶初莹,强忍着露出怪异的眼神来。 和惯例的武侠小说剧情相同,玄景和他们师兄妹几人巧合相遇,期间一起解决了诸多事端,可惜就算对玄景恐怖刀术感到倾慕的叶初莹再怎么努力,经历了“长宁公主之死”的玄景已经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刀,说话行事简直冷的像个冰块。 这段平平无奇的剧情最后自然也是和其他女性配角一样,以叶初莹放弃为结局。 回忆着这段的元初君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玄景。 瞥到对方正盯着叶初莹冷的要掉冰碴的目光,元初君内心恍然。 ——对对!就是这个“你谁啊”的眼神,和自己看完全书后唯一记住的目光一模一样! 毕竟玄景这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6. 银簪大盗 程天机凝视着眼底似乎除了亡国的哀恸没有任何怨恨的元初君,靠在身后墙角的他双手抱胸,腾出来的手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必定属于自己的王位被夺走,固然有亡国之恨,可她难道就没有半分权力被夺的恼意吗。 盯着那边对话的人良久,程天机有几分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真是的,我管这些做什么。 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噬无痕】的毒,自己以给她疗伤为交易,已经算是结束了。 元乾国为何至今没更改国名与年号,神秘的长宁公主,背后无人知的国宝,这种种迷雾程天机虽然好奇,可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些浑水他趟得,哪些必须夺得远远的,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边的程天机在独自沉思着,这边的几人对话已经展开了。 “采花贼?”叶初莹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她此时十分靠谱的伸出一根手指来信誓旦旦的说着: “如果你说大都城的采花贼的话,除却那些一冒头便被锦衣卫和西厂的人抓到的蛇鼠家伙们,最出名的,应该要数八年前横空出世的采花大盗——银簪了。” “据说每次遭他毒手的闺房的窗边最后都会留下一枚无花纹的素款银簪,也因此得名。” 说到这方面的话题,叶初莹似乎颇有见解,注意到元初君耐心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被鼓舞了一般,思索着将自己知道有关银簪大盗的见闻统统说了出来: “银簪大盗已经横行大都城八年了,在此期间,无论是大理寺还是锦衣卫,没有一个机构真正见到他的真面目,或许也是因为他出手的次数一年半载才会出现一次,也没有造成姑娘家很大的损失,所以虽然怨声载道,但没有触及到上面人的利益,也一直不了了之。” 叶初莹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不忿:“就算他盗贼的行为超出了采花本身,可采花贼就是采花贼!就算那些姑娘家没有真的被玷污,可到底名声还是被破坏了,虽然实际丢的都是财物,可被银簪下手过的女孩很难出嫁。” 她微微摊手,似乎埋怨中带着无奈:“应该都能猜到,虽然大部分的姑娘都没有遭毒手,为数不多的几个丢了朱砂痣的姑娘也众说纷纭。”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随后愤慨的握紧了拳头,好像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而是大理寺的人员一般: “但是不管她们到底是不是传闻所说的借机说被采花,银簪大盗对女孩子的闺房出手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元初君眨了眨眼,看着少女的同门在后方赞同的点着头的动作,早就在剧情中得知他们乐于伸张正义的个性,她倒是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评价银簪大盗究竟是否“采花”,她想着自己昨晚听到的情报,低声问道: “那么近日呢?” “近日?”叶初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有几分苦色道:“说实话,我们也刚到大都城不久,和元小姐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银簪大盗近几天有没有行动的话……程天机!” 她毫不客气的转头看向后方一直事不关己叼着嘴里草药溜神的程天机,对着明明是师兄的对方颐指气使着。 “!”骤然被呼唤到名字的程天机一个趔趄,无可奈何的抬手扯下嘴边的草药,“的确,银簪大盗再次出现了,而且还传出了新的传闻。” 见自己避无可避,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一步,抬腿大剌剌跨坐在圆凳上,盯着眼前的几人: “这次银簪大盗的胆子很大,他潜入了当今右丞相长女徐小姐的闺房里……咳,而且次日徐小姐立刻哭哭啼啼,虽然丞相一定努力掩盖了,可不过半日徐小姐很有可能丢了清白的传闻就传遍大都城了。” 说到这里,他在叶初莹莫名“信任”的目光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 “别误会……我没专程去打听这种消息啊……喂!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啊!稍微掩饰一点好不好!” 程天机面对着同门揶揄的眼神气急败坏。 叶初莹“切”一声,“你急什么?谁说什么了?” 那边的几人斗着嘴,玄景眉头紧锁,虽然早就想驱逐本该出发的他们,给殿下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当然,最好能把剩下的药喝了,但既然这是殿下开口问的,想来会和昨晚无为楼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干系。 和明白卫南星放走且为自己打掩护行为的元初君不同,此时在玄景的视角,还是很简单的认定是无为楼混蛋杀手在迫害元初君,没有任何变化。 元初君则是在思考着,叶初莹所说的那个“银簪大盗”的行径,说来曾经的剧情中似乎没有大篇幅的讲过这个人,她又没有逐字去读,可既然这样,想来这次采花贼事件也就和“玄景的一众狗血爱恨情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她抬眼的时候,却恍然发现玄景已经用眼神逐客结束了。 躺在只有自己与他二人所在的房间里,她自然也没有看见叶初莹离开时的那一步三回头,和某种下定决心的眼神,此时的她只是扫了一眼周围房间的陈设。 ……嗯,这里,如果不出自己预料的话,应该是那位未来医圣的房间才对。 结果他变成了“客”吗? 程天机:不敢怒也不敢言。 元初君看着那边玄景无声的去拿药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身下。 但是榻上的软被是自己的,看来玄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努力做了很多事。 话说回来,从刚才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鞭伤似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元初君抬手按在自己脖颈处裸露的肌肤上面,即使留下疤痕,也只有浅浅的一层,况且玄景下手的那些根本没有用实力,反而是好的最快的那一批伤。 ……对比之下,自己的“口腔溃疡”给自己的伤害有点儿大。 想起那个前世今生首次的耳光,虽然自己到达时已经是现在完成时,可对这方面是禁区的元初君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当重新端起药,摸着依旧温热的碗壁转头朝着榻边走过来的玄景转身时,看见的就是元初君抬手按着自己侧颈的疤痕的场景。 他动作一顿,眼底暗了几分,动作却极为利落,来到元初君身边,就要俯身的时候,一直目视前方的她再次抬手做出了拒绝的动作。 “……!” 今天第二次被殿下偏头抬手拒绝的玄景瞳仁微颤,随后默默地将药碗放了回去,就算他内心再不赞同,在这种情况下,也只会单纯思绪发散到元初君拒绝的不是一碗药,而是他本人。 当元初君转眸微抬,看到的就是几乎将愁写满了脸上的玄景,对方的心思,她几乎一眼就看懂了! 微微叹息一声,说实话,其实她并没有怎么把报复的视线放在玄景的身上,她的行为在她眼中和抱大腿没什么区别,况且玄景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7. 大盗自首 在玄景走后,元初君自然而然的拿出了昨夜折腾半夜带出来的密信。 微微整平,看着上面虽然出自两人口袋,但显然花纹和笔迹都是一人所为的两封信,元初君眉头微皱。 ……看不懂。 但是可以看出,这种密文或许是那组织的特殊传话方式,或许顾玄间的这封还带着他们作恶的证据? 元初君拎着手里的信纸,不甚在意的甩了甩。 如果不是伪装成店主的杀手杀意和红名过于明显,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杀了一个锦衣卫的同伙了。 ……等等。 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顾玄间为了那个锦衣卫少女暴露身份,就自然而然的将他看做锦衣卫的人了呢。 元初君眸光闪烁着,她一边将密信好好的收起来,一边抬手,一串红色朱砂手串立刻出现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还有这个,既然它被一起封于盒内,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盯着那血红的朱砂,元初君忽然毫无征兆的想起了程天机方才的那番话。 想到那子虚乌有的守宫砂传说和少女们被“采花”的事件,她猛然间感觉一阵恶寒。 爽快的将之前应急佩戴上的朱砂手串摘下,好好的揣进怀里。 变得和平日无异的元初君好好的拍着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那身脏兮兮的白衣已经被更换,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最高洁的公主殿下。 内心暗暗倒数着,伴随着地图上两个绿名高速移动的动作,在元初君倒数到“一”的时候,她的大门被大力打开,一向刁蛮的少女此刻带着惊诧的表情,对着屋内缓缓抬眸的元初君错愕大声道: “元小姐!作恶八年的银簪大盗被抓到了!” 元初君眉心一跳。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叶初莹身后的程天机见拉不住早就放弃了,此时只是耸肩补充着:“没错。而且真正值得惊讶的是,这位银簪大盗,最起码目前出来的传言,是一个名为顾玄间的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元初君呼吸一滞,她的眼神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暗了暗。 叶初莹忽然激动的补充着:“这算什么重点!重点是,这个顾玄间——” “——是当今大都城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亲弟弟!!” 元初君原本平静的水眸猛地一颤。 * 大都城锦衣卫 “荆大哥!那个人不是坏蛋!他怎么可能是银簪大盗呢!!” 娇俏的女声带着急切,此时的她似乎也顾不上昨日在对方那里得到的伤心情绪,绕着被医师嘱咐的荆旗急的团团转。 荆旗抬眼看向那边的郭瑜,对方明媚的表情一如既往,她身后那个健气的少年此刻有些无奈的拉了拉他的袖口。 他早就习惯了郭瑜的不记隔夜仇的性格,就连对方会来替顾玄间求情这件事他也有所预料。 “小八,你先替我送李医师出去吧。”他可靠的对着郭瑜身后的少年说着。 徐八看了一眼气鼓鼓的郭瑜,苦笑着点头将那边早就烦扰不已加快了脚步的医师送出去。 门被关上,郭瑜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明明是下属,她却豪气的坐在了荆旗身前原本医师坐着的矮凳上,张嘴就要继续劝说—— “那顾玄间,是自己去大理寺自首的。” 荆旗垂眸,平静的声音吐出来,瞬间堵住了郭瑜的所有话头。 一双杏眸错愕的睁大,郭瑜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为什么!”刚刚坐下几秒的她猛地站起来,神情中写满了不敢置信,显然顾玄间带她离开后,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让这个爽朗的少女对顾玄间的人品完全信任下来了。 荆旗抬手理了理换纱布乱了几分的外袍,闻言只是端起了一边的茶杯,润嗓子之前平静道: “这种问题你就该去问他本人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抬眸看着沉默陷入了思考的郭瑜:“……另外,别告诉我你要去找顾指挥使。” 倏然间被说中了心思的郭瑜大惊。 荆大哥会读人心! 一看郭瑜神情便知自己想对了,荆旗欲言又止,如果不是现在伤势在身,性格冷硬的他必然是要强制否决郭瑜的这个念头的: “你不能在这种时候去找他。” “……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指挥使更烦恼吧。”郭瑜一反常态的泄气一声,再次无力的坐回了凳子上。 这反应倒是出乎了荆旗的预料。 毕竟按照郭瑜的性格,她更可能莽撞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出去找顾时鸣问个清楚才对。 他看着郭瑜烦躁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满脸愁绪:“为什么,我真的想不通啊。” “指挥使大人有弟弟这种事,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一向自认消息灵通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灵活的五官被揉的微微扭曲几分,她叹息一声,单手托腮摩挲着桌上的茶杯: “还有昨晚,顾大哥一下子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虽然让我滚蛋不要坏事,但我知道哇,他是个好人。” 刚刚回来的徐八听着耳边的“顾大哥”,眉心一跳。 这种称呼,想来也不会是称呼不太熟悉的指挥使大人的……不对啊,昨晚刚和人家认识,今天就叫上顾大哥了? 他嘴角一抽,看着那边同为“大哥”辈分的荆旗,他和对方对了个目光,直接开口道: “指挥使大人从宫里回来了。” 郭瑜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徐八,少年意气风发的表情多出了几分不忿: “……大人说,皇上说了,昨日灵机阁的贼人,已经不需要我们去找了。” 荆旗眉心微皱,他和那边嚷嚷着“凭什么”的两个小孩不同,感受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刀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位被暂放、亦或者只是全权交给了西厂的所谓“贼人”的武功到底有多么恐怖。 那个人……简直就像一把刀一样。 锋芒毕露,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对上的那双冷漠到了极点的幽深眼眸,荆旗摸着桌角的手一顿。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他沉声点头,打断了两人对皇上的指令不服气的两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8. 梁上君子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番话,凌青州身后的狱卒因为他的态度皱了皱眉,凌青州本人却不甚在意,甚至因为对方说了这样一长串嘲讽的话神色比起方才的棘手舒缓了几分: “那你这八年间偷的东西,总要有个去向。”他歪头看着顾玄间,声音还是如常的官腔,“大理寺从不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对犯人动手。” “卖了!花了!怎么都好,你这人怎么这么拗啊!”顾玄间烦躁的直接起身,气势汹汹的凶悍喊着,他快走两步,浑身的煞气直冲牢狱外的凌青州: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官儿了!呸,皇帝的走狗。”他轻啐一声,不屑的嘀咕着。 和纹丝不动的凌青州相比,他身后的狱卒们下意识后退一步,事后又觉得被恐吓的这样反应有些丢脸,恶狠狠的瞪着对大人出言不逊的顾玄间。 “你是觉得我官位太小,不想和我说实话吗?” 凌青州转而对上了顾玄间的后半句话,后者单眉挑起,忽然冷笑一声: “对。你给我换个更大的来啊,最好把皇帝直接给我叫过来。” 说完这大不敬的话,他在狱卒们恼怒的注视下大剌剌的向后一坐,抬头嚣张的对凌青州露出嘲笑:“不过放心,你们看人下菜碟,老子可不一样。” “就算是太上皇活过来了来问我,都是这个说法!”顾玄间冷哼一声,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双手抱胸,继续偏过头闭上了双眼,大有一副不会再交流的意味。 凌青州在身后狱卒的劝说声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好似十分猖狂,谁都不在意的顾玄间,沉默良久后,抬手止住了身后狱卒的话,一直维持着威严绷着的脸忽然展颜一笑: “是吗。” “那如果来的,是顾时鸣呢?” 顾玄间放松的眉心忽然一跳。 暴躁的青年不可控制的抬头看向眼前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凌青州,虽然对于后者的招式十分愤懑,可顾玄间也不屑于掩饰:“……就算他来也是一样。” “况且。”他抱臂嗤笑一声,似乎对于凌青州的伎俩十分不齿,“当官的,你似乎功课做的不够啊,我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眼看着我要被处决,他巴不得呢。” 对于顾玄间的这番话凌青州有所预料,因此此时相比听顾玄间的话,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在了观察他的神态。 ……暴躁的神色没改变过,一身的鸷气不像在信口开河。 凌青州不知道他和如今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之间的恩怨,他只知道,对方的这番话不是在作假,这是顾玄间的真心话。 他们兄弟二人,当真已经生分到了彼此仇恨的地步吗? 直到走出牢狱,凌青州依旧眉头紧锁,他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转头看向身后的司务,他垂眸,徐徐道:“关于银簪大盗的案子,少卿大人有送来什么消息吗?” 他身边的男人思索了片刻,随后忽然想起:“对了,我想起来了。” “苏大人让属下给您带个话。”司务虽然迷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全貌转述: “他说,‘您只需要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凌青州原本疾行的脚步猛然一顿,他沉思的表情陡然一变。 片刻后,就当他沉默的久到司务有些担心的时候,熟悉的清越嗓音带着几分豁然开朗: “走。我们去南镇抚司。” 如果是在地方的他,自然会不管不顾的找到任何知情人狠狠地问个清楚! * 大都城客栈 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繁荣的都城并没有因为昨日庆典的不了了之而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恰恰相反,因为人口众多郭瑜繁茂的缘故,每日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与其整日想着皇家的事情,还不如去带带家里的娃,看看后院的田。 顺着窗子朝里望,高大的男人双手抱臂,目光如鹰的玄景看着眼前耸肩的程天机: “……总之,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想问你的发烧,我能告诉你已经退了,但别的,我只能告诉你……”他一脸诚恳: “我无能为力。” “你所说的无能为力,是指你——”玄景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人情而露出松懈的表情,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漠然: “还是说程苏子。” 猛然间被唤到自己那个没给自己留下多么美好童年的父亲的名字,程天机动作一顿,随后坦然一笑:“你果然已经发现了吗,如果不是无为楼的杀手横插一脚,昨天就该轮到我被你揍了吧。” 玄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得出自己会打他的结论,但他不会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程天机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我记得你刚带殿下来的时候,分明没有在意过我吧?” 玄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流畅的回复:“无为楼。” “嗯?”对方忽然话头一转的行为让程天机状况外的发出一个短促的鼻音,随后自顾自的笑道:“你还在在意无为楼的杀手的事情啊,说来也……” 他原本不甚在意的声音猛然一顿,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男人: “你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几乎破音的声音表现了这个未来无比靠谱的医圣此时难以平静的心绪,他不敢置信的抬手: “你的意思是,你前脚刚从无为楼那里买来了我的情报,后脚殿下就被无为楼的人抓走了?” “你……”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颔首的玄景。 程天机真正在意的不是这种可笑的巧合,他只是看着锋芒毕露的男人此刻稳稳的站在二楼拐角安静等自己刚刚给他的药效抵达全身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玄景已经知道了大都城无为楼的分地,居然没有直接杀个底朝天? 不是程天机伺机报复,而是玄景这家伙从头到脚都写着“敢冒犯殿下的人都会死的很难看”这样的内容啊。 玄景莫名其妙的看着程天机百变的脸色,他自然不会知道对方的种种想法。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19. 胆大包天 惯例从玄景身上收割了大量的虐心值后,元初君独自一人靠在软垫上,凝视着外面渐渐西下的落日,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是玄景。 他端着刚刚耽误后凉透,如今又被他重新热好的汤药,小心的观察了元初君的状态。 脸色苍白的无力坐在榻上,虽然还是一副病容,但是比起方才那闷不做声的咳血的模样,已经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殿下。”站在元初君的身边,端着汤药的玄景低声唤道。 “大都国的百姓都很安逸。” 忽然,没头没尾的声音打断了玄景的话,他下意识抬眼,却看到了一如既往丧失了大半五感后表情呆滞的元初君,此时正怔然的凝视着窗外的模样。 玄景颔首,似乎对于这方面并不关心,但出于这话是从元初君口中吐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声:“……是。” 他说话做事向来十分小心,玄景不想公主刚刚几日不再日日为元乾国垂泪如今就因为他的话重新伤怀起来。 听到玄景的应声,元初君微微一笑。 那笑容曾十分难得,在来到大都城后,面对程天机等人已不再罕见,可还是让玄景忍不住晃了晃神。 然后,他听见公主说出了让他瞳仁微缩的话: “我想出去看看。” 下意识的想要否决的玄景气音尚未发出来,他就听到元初君平静中多出了几分人情的话: “……那晚我被他带到灵机阁上的时候,我看到了烟花。”她徐徐说出来的话让玄景失声,“虽然我明白,他本意是想告诉我,这场烟花是为非我的真正公主所绽放的,而且我现在的眼力,已经不足以让我看清烟花的颜色,可我还是看到了。” 本因元初君的话对无为楼饱含杀意的攥紧拳头的玄景忽然听到了元初君坦然说自己眼力的声音,他那始终沉郁的黑眸此刻所有丧失的情感都涌现出来,神情悲戚中多了几分下定决心的决意。 元初君依旧在说着,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忆着昨晚: “……那烟花,很美。” 玄景微怔,暗处隐藏已久的卫南星也缓缓垂眸。 身为在场人,他似乎知道元初君的后语要说什么了。 “但是,在经过琼宇楼阁的时候,我听到了更美的事物。”元初君忽然展颜一笑,这是她这一月来前所未有的温和笑意,“看过大都城的百姓,或许能稍微弥补我没资格再回元乾国的遗憾吧。” 说完这番话,她终于低下了头,素白的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拂过上面,话语间比起从前在元乾国时的彷徨和绝望,竟然多出了几分坦然: “虽然临死也无法重归故土,但是看看大都城的百姓,我想……”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低沉的发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了,玄景低垂着头,他没有去看那显然抬首正在凝视着自己的元初君,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声音: “……您会好起来的。” 元初君又笑了,只是这次是笑声。 断断续续的低笑声以轻咳声结束,她微微弓起身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玄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说出来的话让玄景低垂着的脸上本就微微扭曲的表情更是难看: “无论是在元乾国还是大都国,过去的话却是真的,你武功高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江湖上,都会有你的一席之位。”元初君慢慢收起了笑容,“我一直赶你,是不想你最后还要拖着我这个累赘白白浪费岁月。” “……谢谢你。” 最后的道谢声很轻,轻到玄景的呼吸都忍不住停下了,他颤抖着睫毛抬眼看着榻上的女子,后者说完这句话,就不出声的闭上了双眼,舒缓的呼吸声让屋内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玄景安静的退出了房间,只是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凝重又带着凶鸷。 ……殿下一定是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某种变化才会说出这番话的。 这种宛如道别一样的话,他不允许殿下就这样说出来。 与其听到她说明当初对他的冷言冷语的原因,玄景甚至更希望殿下对他是怀恨在心的。 快步离开的玄景脚步猛然间加快了。 ……至少那样,会让他有赎罪的机会。 * 看着说完那让他和玄景都心一突的话后耗光了所有力气沉沉睡去的元初君,轻巧的如鸟儿一般落在窗边的卫南星百感交集的看着对方那埋在乌发下绝美的病美人面庞。 忽而,他无奈一笑。 如果说最开始他对玄景的情感只有幸灾乐祸的话,加上这几次的与长宁公主,他竟然有些可怜玄景。 最初让他十分好奇的长宁公主的毫无生意,现在也变成了同样深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索性放肆的侧躺在窗边的桌子上,单手支着脑袋,侧头看着那呼吸平稳的女子,满脸无可奈何中带着几分苦笑的意味。 片刻后,他从桌子上跃下,叹息一声,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睡梦中的元初君的嘴角那抹红色的血印,动作轻柔的不似那个什么都无法入眼的顶级杀手。 他擦好后者嘴边的血,然后抬手,轻轻握住女子黑发中露出来的一只耳环,晶莹剔透的玉石被他动作轻缓的取下,握在掌心后,塞进了怀里。 然后,转身的同时,他抬手将头顶高高束起的马尾上的一枚银簪摘下,缓缓放在桌上。 轻如夜风的男子就这么离开了。 * 醒来的元初君意识迷蒙的看着头顶的帷帐,她一脸认真: [系统,我做梦了。] 【啊?梦到什么不好的事物了吗?都怪我,宿主睡着会自动关机……】 [我梦到一只小黑猫,它从窗户跳进来,舔了舔我的脸后,我来不及抓住他,他就从窗逃走了。] 系统失语。 元初君的严肃表情不似作假,就当她想要继续向系统描述那个小猫到底有多可爱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元小姐?程天机说你醒了,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用点数伪装呼吸,武林中人就能感知到我的呼吸频率变化吗。 不过想来能分辨出来的也只有原本就在意着重聆听的家伙吧。 元初君一边脑海中思索着,一边应声,门被打开了。 叶初莹探头探脑的走进来,看着元初君睡眼稀松的样子,眼底融化了几分,在多次确认后,她才放心的对着身后的两人招手:“喂,进来吧。” 率先进入的是玄景,他一步来到元初君身边,动作熟练的帮助对方坐起来。 程天机揉着眼睛懒散的进来,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20. 可有婚配 元初君凝视着那边捏着银簪的玄景,望着那根可怜的簪子在对方手中像是玩具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直接折断。 她垂眸整平自己的外衫,坐在轮椅上的身体依旧软软的靠在后垫上。 程天机双手抱臂靠门而战,表情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如果银簪大盗昨晚来了,怎么会空手而归呢?” 他显然没有思考长宁公主是否被“采花”的事,毕竟这种事想来也不会存在。 凭元初君现在的状态,莫要说强迫她做什么,就算如今百依百顺,还有玄景这么个老妈子一样的顶尖刀客鞍前马后,他都怀疑对方会被一阵风吹碎。 倒不如说按照程天机的医学知识积累来看,对方能以现在的状态存活已然是一件奇事。 至于对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直接暴毙,这种事他断然不敢在玄景和叶初莹面前提起。 叶初莹早就气的团团转了,如果不是程天机拦着,她现在可能早就冲出去想法设法的找到银簪大盗宰了。 “……你的意思是?”叶初莹微微皱眉,随后睁大了眼睛,连忙凑上前,双手握住元初君的肩膀,对方纤弱的身形被她牢牢按住,玄景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在叶初莹的注视下,元初君面色平和的看着她,而在素淡的装束中,她发现了端倪。 “元小姐,你的耳环呢?”叶初莹讷讷道。 闻言的玄景刚刚放下的眉毛再度蹙起,上前一步,始终不敢冒犯殿下的他此时破天荒的顺着叶初莹的目光打量起对方。 元初君如往常一般神情因为五感消退有些迟钝,倒看不出凝滞,平白多出了几分稳操胜券的平和。 她缓缓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边空荡荡的。 在叶初莹和玄景双重难看的脸色凝视下,后方门边的程天机悠悠叹息一声:“那不就是说明了,现在大理寺的那个银簪大盗,是假的了?” 叶初莹猛地抬头:“只知道他是假的有什么用啊!关键是真的在哪里啊!” 程天机这次没有回避,反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叶初莹。 直到刚刚,他还以为叶初莹只是因为元初君的美貌而多加关心,如今看来,连这种关系到八年前的旧事、锦衣卫和皇家的事件她都这么上心,看来是铁了心要管长宁公主的事了。 程天机承认,虽然他也会对这个受苦受难的公主感到怜惜,可就算他平日爱惹麻烦,他也知道皇室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沾染的好。 现在反倒是总是抱怨自己多管闲事的叶初莹不罢休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纵使心中对这个元初君有了别样的看法,面上还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倒不如说,既然‘银簪大盗’已经自首,为什么他还要巴巴的上来告诉我们,真的银簪大盗另有其人呢。” 被程天机的这句话打开了其他思路,叶初莹脸上的急切少了几分,也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一直表情冷漠,似乎除了宰了银簪大盗没有别的念头的玄景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想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表情也愈发冷下来: “除非,他也不是真正的银簪大盗。” 程天机意外的看了一眼开口的玄景,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敢确定。 看着屋内的三人因为自己的“耳环”俨然要展开一场搜查的元初君微微垂眸,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摸着空荡荡的耳垂的手重复着动作,似乎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 看到元初君动作的玄景脸色一沉。 ……他记得,这对白玉石耳坠是元乾国先皇送她的生辰礼物。 生辰……前日似乎还是大都朝九公主的生辰。 玄景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他想起了昨日元初君所说那位无为楼的贼人的“这场烟火为九公主”而放的话,强压着身上即将逸散的煞气。 他早晚要杀了那个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的家伙。 还有那个九公主…… 玄景似乎想起了什么传闻,眉心一皱。 什么人都能自封“第一公主”了,真是笑话。 单手拄着轮椅扶手的元初君任由玄景为她佩戴上面纱,思考事件的她不知道,只是几天的功夫,玄景就已经对剧情中的刁蛮公主和傲娇师妹好感跌到了谷底。 “殿下,我们出去吧?”内心已经给人下了死刑的玄景微微俯身,压低的声线放柔了几分。 “……嗯?嗯。”元初君表现的有些怔愣,让原本气愤的叶初莹注意到,脸色忍不住软化下来,她凑过来,灵动的蹲在元初君面前,和她平视,自然垂落的双发髻上的头饰泠泠作响: “元小姐,我知道大都城有名的首饰和胭脂铺,让我陪你出去好不好?” 玄景居高临下的盯着又要和自己“抢”殿下的女子,终于露出了不耐的皱眉表情。 一旁注意到的程天机额头冷汗直流,连忙笑着凑过来拍了拍玄景,看在人情的份上后者强忍下不满,只是定定的看着元初君的反应。 如果殿下厌烦了,他会毫不犹豫的赶走他们。 “……好。” 可惜,元初君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露出了一抹清润的笑容,她对着叶初莹期待的脸轻轻颔首,“麻烦叶小姐了。” 叶初莹双眼猛地一亮,随后在程天机苦笑着的注视下对玄景昂了昂下巴,露出一个胜利者的表情。 从不情愿的对方手下抢过了轮椅的扶手,她稳稳的推着元初君就走出了房间。 程天机看两人离开,连忙拍了拍玄景的肩膀:“玄景兄,你放心,我会跟着她们的。” 看对方表情微微松懈,他趁热打铁: “如此也好,殿下去散散心,你不如先去大理寺查探一下关于银簪大盗的事?” 似乎想起了他刚才的话,他补充一句:“虽然你可能已经有了昨夜贼人的人选,我也大致能猜到是谁,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事件的真相,否则那个贼人为何会平白无故的留下一把银簪呢?” “是为了长宁公主的安危啊。”说到最后,程天机凑近玄景,低声道。 玄景颔首,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倒是满意的舒缓了几分表情,只是依旧声音低沉:“我知道。” “但是殿下的安危,你能保证吗?” 刚刚露出笑脸的程天机脚步一个踉跄。 他万万没想到,玄景之所以皱眉留在原地,只是不相信他的实力罢了。 他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的转头看着玄景:“我到底哪里表现出来弱势了?!都说了我没有继承程苏子那老家伙的医术!我是个武林中人!” “就算我不愿意轻易使用暴力,但也不用这么看清我吧?!”程天机气个够呛。 玄景默然看着他,最终还是艰难的点头,在程天机怨气满满的注视下,直接转身跳窗离开。 留在原地的程天机一时失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21. 无谓争执 徐八的话问的突兀,叶初莹毫不留情的“哈?”一声,傲然的性格在此刻显露无疑,站起身来的她双手抱胸,由下而上的打量着徐八。 盯着眼前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两人,叶初莹脸上赤裸裸的嫌弃让徐八这个少年郎下意识有些心虚的向后缩了缩,不过余光看到那戴着面纱的白衣少女时又陡然间变得硬气起来。 毕竟他问的人是那边那个小姐,和这个江湖女侠没什么关系。 伏在桌上的郭瑜则是有些丢脸的捂着脸。 对峙的人反而变成了叶初莹和徐八,身为同伴的郭瑜羞耻低头,那边的程天机原本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凑近,在反应过来这个热血上头的少年到底在向谁发问后,脸色倏然间变得发白。 眼前黑衣刀客的脸一闪而过,他猛地站起身来,凳子发出一阵噪音。 程天机轻佻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慌张,连忙放下杯子,笑着挡在了叶初莹面前,顺便将徐八望向元初君的目光一并挡下,拍着对方的肩膀: “不好意思小兄弟,元小姐恐怕不能回应你的念头了。” 徐八显而易见的失落下来,似乎有所预料的塌下了肩膀:“好吧……其实我猜到这样美貌的小姐一定婚配了的……” 郭瑜闻言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同僚,她直接脱口而出:“她蒙着脸你怎么看出她美貌的?” 虽然她也被那个抬眸美的心惊,可如今听着对方这般笃定的话,郭瑜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 徐八疑惑的转头,少年意气的脸上带着几分傻笑:“你不觉得她美吗?” 郭瑜这次倒是沉默了。 的确,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断定白衣女子的面纱下绝不会丑到哪里去。 单凭那一眼的风华,对于她的气质已经可见一斑。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容貌并不是单一看皮相,气质亦然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大事。 郭瑜沉默,并不意味着叶初莹会保持沉默。 程天机在听到锦衣卫少女的那句问话后,他凭这十几年的经验就知道,这个少年回答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你什么意思?” 果然。 程天机有几分痛苦面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被叶初莹一巴掌推开,看着自家师妹双手叉腰,身上的银铃脆响,带着江湖人的快意,盯着面前的锦衣卫少女横眉: “你说这样的话。” “难道是在挑衅我们吗?” 郭瑜也有些呆,身为太师女儿的她从来没有人以这种态度对待她,虽然她也不喜欢那些人关照的表情,可真正被人质问还是第一次。 “你们这些官家,不要觉得元小姐好欺负,看她身体不好,就要用言语辱她!” 叶初莹越说越大声,脆亮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最起码小小的摊位上已经没人不好奇的看过来了。 程天机头痛的拍着额头,一边用身体挡住那些看向元初君的目光,一边拉着越来越向前逼近的叶初莹,好言相劝:“师妹你冷静点……” “哈!我冷静点?”叶初莹熟练的甩开程天机的手,“一个登徒子,一个随便议论元小姐的家伙,凭什么让我冷静?!” 她傲然的昂起下巴,娇憨的姿态此刻带着几分锐利,浑然天成。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因为叶初莹的刁蛮模样已经隐隐转变,更何况她们的身份从装束来看显而易见。 一边是江湖武林中人,一边是朝廷的锦衣卫,这样的身份天然形成对立,更引得过路人频频回首。 此时的郭瑜也缓过神来,她皱眉看向叶初莹,好歹是愿望行侠仗义的大侠,就算对荆旗再纠缠,对外她也维持着锦衣卫的正气姿态: “你不要血口喷人。”郭瑜皱眉,在徐八有几分慌乱的注视下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叶初莹,“徐八或许有些唐突,但他不会纠缠的。更何况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评判那位小姐容貌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初莹斜睨向对方,从这几句话中,看得出她似乎对锦衣卫的好感不高,本就天然带刺的话此时更是显得不屑。 叶初莹招牌的从头看到脚的视线,让郭瑜放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 相比之下,两个男人就冷静不少了。 徐八:“阿瑜阿瑜,别冲动!是我太失礼了,我的错我的错!”说完还转移话题着指向外面,“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出来可是有正事的……好了好了!” 程天机则是一边挡着众人扫向元初君的注视,一边用手里的折扇笑着给叶初莹扇风,似乎打算给对方物理降火:“师妹你小点儿声,元小姐病体听不得这些吵闹。” 似乎这句话管了用,叶初莹“啧”了一声,不情愿的转身来到元初君身后,双手稳稳的推着轮椅,带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走路过徐八的时候,后者下意识的视线跟随那轮椅上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的白衣女子。 “嘁,登徒子,看什么看!” 厉声让他缩了缩肩膀,却在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和那轮椅上的黑眸对上—— 后者的眼神比起方才的沉静多了些许的波澜,似乎多了生机,徐八表情呆呆的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郭瑜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他才如梦方醒: “还看?龌龊的家伙!” 龌、龌龊? 光明磊落的徐八委屈的反手指着自己,倒是因为郭瑜平白被武林人冷待忍了下来,甚至真的反而怀疑自己刚刚—— 真的很失礼吗? 程天机笑着放下了银两,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头也不回的叶初莹,嘴角一抽,摇头叹息着摇着扇子追上去,临走前,忽然注意到徐八有几分迷茫的注视,好笑的止住了脚步。 “小兄弟,还有这位小姐,别在意,元小姐刚生了一场大病,又有不少小人谋害她,我师妹只是太敏感尖锐了。” “在下先替她向你们道个歉。”他微微拱手。 程天机的态度很好,郭瑜的脸色也松缓了一些,只是听到他的话又微微皱眉: “谋害?有相关情报可以来锦衣卫上报。” 徐八也点头:“是!而且我看元小姐的身体似乎很不好,南镇抚司也有宫里的御医,也可以……” “这就不必了。” 未来的医圣程天机笑着摇了摇扇子,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年纪轻轻的锦衣卫,意味深长道:“我们是武林中人,有时候这武林和朝堂,最好还是不要挨得太近的好。” 他扇子轻摇,展开的一瞬间,发出的闷响唤醒了郭瑜,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对方,心直口快的她直言不讳: “为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无名和尚 大都城锦华斋 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仿佛无骨一般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被身后灵动的紫衣少女推着前进,后者精力满满的拿着悬挂的首饰在她的耳边比量着。 元初君任由身边人动作,面纱外的双眸带着笑意,只是面纱下的脸却带着些许神游天外。 刚刚的那一幕出乎她的意料,几乎锦衣卫少女出现的那一刻,元初君就认出了对方的脸,而这次也因为后者没有杀意,黄名只是停留几分钟,对方和身边人的姓名便出现在了元初君的眼前。 【郭瑜】 这个名字元初君可不陌生。 毕竟这人也是自己认定倒霉的喜欢上玄景的女配们中的一个,如果说叶初莹是奇怪性格喜欢玄景对她的冷待,那郭瑜的目的就十分纯粹了。 与其说对方喜欢上了玄景,倒不如说只是单纯喜欢玄景那无拘无束的江湖刀客的身份。 没错,郭瑜是个无可救药的“大侠”迷。 身为太师掌上明珠的她对官场的事毫无兴趣,反倒是在话本和说书人口中听闻了武林中人的快意恩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在大都城的副本中,她的确和叶初莹产生了矛盾。 叶初莹这个江湖大小姐对锦衣卫的好感度天生奇低,这点书中并没有说明,但是元初君知道的是,原本两人之间的冲突要在共同见到玄景之后。 ……这次是因我而起吗。 元初君一边抬手接过叶初莹递给自己的和田玉耳坠,摩挲着上面打磨光滑的表面,秋眸微寒,短短数秒间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 “元小姐,这些饰品都没你现在单只的这只好,我们再去那边看……” “叶小姐。” 清雅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本风风火火要推元初君离开的少女动作一顿,她疑惑的抬头,顺着那只纤细的握着自己手腕的素手看过去,元初君的双眸望着她。 忽然,双眸一弯: “我们再去里间看看好不好?” “哦、哦好……”叶初莹被这一眼看的七荤八素,傻傻的应声推着她继续向前走,嘴里还嘀咕着埋怨程天机: “程天机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还和那个锦衣卫在一起?可恶……” 元初君眸光微闪,她知道,叶初莹必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而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现在里间,应该有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才对。 叶初莹抬手撩起门帘,当二人进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平缓的男声: “阿弥陀佛,施主,和尚不会武功。” 里间比外侧稍小一点,此时人群围成一个小圈,声音是从人群之中传来的。 被推进来的元初君抬眼望去,这一眼,避无可避的对上了人群中那正缓缓抬起身的和尚。 和尚目光一顿,随后轻描淡写的移开了目光,和周围男男女女下意识粘过来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叶初莹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和尚长的真俊……诶?他身上的僧服,好眼熟啊。” 你当然会觉得眼熟。 不用多想,你在门派中一定见过这件衣服。 ——因为这俊和尚,是你的生父。 元初君脑内不声不响的抛下一个惊雷,如果叶初莹会读心术,此时想必已经惊掉了下巴。 只不过对方的副本不在大都城,要在几年后玄景名动武林,你的门派被实为反派的不明人士屠了满门,红了眼的你和程天机寻找幕后黑手的时候,才会出现。 ……虽然元初君早就对这原本剧情的狗血程度有了大致的认知,但是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将狗血玩到了极致。 看来她猜的不错,昨日看的剧情中洗清顾玄间的罪名后,暗中那和一个声音阴柔的男人对话的,想必就是此人。 通过他话中“于锦华斋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事”,加上时间线的整合,元初君猜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元初君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一扬。 演的不错,明明不敢和叶初莹对视,却表现的像出家人对女子不感兴趣一样。 叶初莹皱眉看着周围人粘过来的视线,恶狠狠的瞪过去,不遑多让的姿态让他们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元初君平静的靠在轮椅上,她没有行动,因为她知道,这个叫做“无名和尚”的人会主动凑上来的。 “施主。” 清淡的声音在元初君念头落地的一瞬间响起。 元初君眉眼轻移,身后警惕的叶初莹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斜睨向无名和尚: “干什么,和尚。” 无名对叶初莹恶劣的态度视若无睹,眉宇间的皱纹都带着笑意,想来年轻时必然容貌惊人: “施主不要误会,和尚我没有恶意。” 他微微侧身,眯缝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在叶初莹看向他身后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之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轮椅上的元初君。 口中的话不动声色:“和尚已经要离开了,但是今日后方的那些施主有些不好相与,如果两位女施主没有要紧事,还是改日再来吧。” 叶初莹恶声恶气的“哈?”一声,瞪着那些人的时候,不知道和自己对话的和尚反倒是目光最放肆的一个。 无名和尚垂眸看着元初君,后者此时也抬眸看向他。 凭无名深厚的内力,他一眼看出这美貌异常的白衣女子已然病入膏肓,这个时候和莹儿一起出现的人,恐怕不会是什么善茬。 不妙,近日杭越小儿为了一举毁掉顾时鸣和锦衣卫的权柄,大都城绝不会安宁。 搜查灵机阁袭击九公主贼人的西厂人近日在大街上游荡,只是在他看来,他们更可能是别有所图。 无名几乎是稍加思索,对于眼前软软靠在轮椅上的女子,瞬间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他瞳仁微缩,看向元初君的目光终于变得严厉起来。 ……她是元乾国的长宁公主。 如今引得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的,天下第一美人。 元乾国的浑水、碧梦教、温献淳,甚至是大都皇帝楚煊人,现在都和这件事有着深深的瓜葛,莹儿如今和长宁公主共处……随时都会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 暗自庆幸能“偶遇”两人的无名已经不打算就这么脱身了。 在叶初莹叉腰瞪着那群人的时候,无名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元初君的轮椅扶手,他表情和善,声音循循诱导着:“施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今日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长孙玄清 “喂!你们不能走!” 眼前的程天机惹出了麻烦事,身后也传来了不依不饶的声音。 从锦华斋内走出数人,为首的男女指着面不改色的无名,穿着锦衣玉袍的精致男人此时疾言厉色,伸出的手指过分到几乎要接触到无名的鼻尖: “和尚!你不能走!你还要和本少爷去官府!!” “既然偷了本少爷的东西,就要做好掉一层皮的心理准备!”他双手抱胸,身边身形纤弱的女伴被魁梧的他一手拉进了怀里,虽然吃痛,也不敢露出丝毫难耐的表情,赔笑着看着肥头大耳的男人。 无名被人这样用手指着,依旧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合十的双手不变,俨然一副出世高僧的表现。 “施主,你误会了,和尚刚刚解释过,不是和尚做的。” 他解释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淡灰色的瞳仁浅淡,凝视着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 “嗤。”男人嗤笑一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上面的肥肉一颤,锦衣硬是被穿出了低廉的模样,“荒唐!本少爷武功高强,亲眼看见你动手了!我警告你,臭和尚。” 威胁着无名的他哼笑一声:“你最好现在就把本少爷的玉佩拿出来,否则到了官府,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周围的人不自觉的围成一个小圈,相比那边在如今武林变得常见的追逐战,这达官贵人和和尚之间的争执更吸引他们的目光。 叶初莹微微皱眉,她自觉的扶住元初君的轮椅,一边关注者这边的情况,一边满门心思的看着那边程天机的动静,有几分心不在焉。 轮椅上的元初君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表情于面纱下展现。 玉佩……?哦,我知道了。 脑海中,一枚云纹玉佩出现在脑海中,回忆起这自己仅快速看过一部分原著便感慨妖物的玉佩。 这【玉勾月】自己称它一句妖物真是完全不冤枉,因它而起的种种肮脏事、尔虞我诈简直数不胜数。 想起和尚的结局,她有些怜悯的看着他的怀中,可惜她不喜欢无名,否则断然要告诉他—— 因为这故人的物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施主说笑了,和尚本无玉佩,又不曾偷窃,如何才能拿出玉佩呢?”无名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淡然,在锦衣男人皱眉的表现下后退半步,在距他手指极近的位置躬身行礼。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两人之中的气质渐渐出现了风向。 相比看上去就无比自我的锦衣男人,面前这个慢条斯理打扮简朴的僧人显然会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好感。 注意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动作,锦衣男人恼羞成怒。 “你什么意思?!混蛋和尚,你难道意思是本少爷诬陷你?!”他气的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口水都飚出来:“本少爷犯得上吗!!” 他剧烈的动作让身边的女伴微微后仰,虽然对于后者十分嫌弃,但面上还是强笑着揽着他。 看到无名和尚闭上了双眼,这幅“清者自清”的该死模样,锦衣男人气的直跺脚: “你!你这混蛋……平时也就算了,本少爷才不屑和你一个穷和尚争这些东西,可这玉佩不是本少爷的!”说话断断续续的锦衣男人咬紧牙关,就算身边人的低语声已经让他十分不爽,他还是耐着性子压抑下直接把无名和尚带到官府处理的冲动: “……这样吧,你把玉佩给本少爷,本少爷非但不追究你,反而给你白银……千两!”他咬咬牙,在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表现下恶狠狠瞪着对方。 看着无名和尚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瞪圆了眼睛: “你还犹豫什么!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耐的咂嘴。 他直接抬起手,面对着人群,他高呼道:“都听好了,我长孙灼在此说明,这个和尚只要还给我玉佩,我不会追究他半分责任,还会给他白银千两!” “本少爷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决不食言!” 他的声音传开,瞬间让围观的人群发出哗然声! 一半的人在惊呼着好到可怕的条件,一半的人则是在震惊锦衣胖男人的身份。 长孙灼! 长孙。 长孙贵妃……长孙玄清。 ……清贵妃! 在当今没有皇后的大都王朝最受宠的女人! 诞育了三皇子和九公主,从昨日九公主诞辰的盛大便知,长孙玄清到底在大都王朝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宏大的议论声之后,就是忌惮的目光。 长孙灼对于这些人警惕的目光和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周围先是有些得意,不过在想起要紧事后,皱眉看向眼前的和尚。 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无名和尚睁开双眼的同时,他内心一喜。 就连他面对自己那权倾后宫的姐姐时,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在长孙灼专注的目光注视下,无名和尚平静的睁开了眼睛,在对方势在必得的注视下,微微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或许是因为早知玉佩所在何处,元初君平白从这温雅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施主,和尚没有玉佩。” 话音刚落,周围原本寂静的环境立刻变得更加一片死寂。 如果说最初群众还因为这看上去就是被污蔑的和尚感到同情的时候,现在对于他这不变的回答只觉得敬佩和感慨他的“高风亮节、不惧权贵”了。 长孙灼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着无名和尚的方向,在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这个和尚真的胆大包天后,他终于恼怒了起来: “混蛋小偷和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怒不可遏的声音带着几分鱼死网破,显然这玉佩的真正主人绝不那么好相与,他才会如此慌张。 围观的人群因为长孙灼的暴起惊呼一声,他们万万没想到,只凭一块玉佩,堂堂长孙家的少爷就会当街对一个朴素的和尚大打出手。 相比那边混乱的场面,站在元初君身后的叶初莹发出“啧”的一声,她身形微动,银铃配饰响起,默默的拉着元初君小心退出人群,同时还在向后张望着。 显然,相比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的安危,叶初莹此时更关注身后方才被追赶的程天机的境遇。 银铃声传入无名和尚卓越的听觉中,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准备转身离开的叶初莹二人,一直寡淡的脸上随同袭上来的侍卫一同皱了皱眉。 ……真是麻烦。 没想到出手这么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秘宝钥匙 “是你?!” 少年音带着惊愕,当徐八绷着脸上前一步,准备捡起自己那把掉在了地面上的绣春刀时,一只手忽然率先伸出,将脚边的刀拾起。 不等徐八下意识道谢,顺着带着银铃的袖子向上望,他惊讶的对上了一张熟悉的刁蛮脸庞。 梳着灵动双髻的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在认出了自己的相貌后,瞬间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她身侧的动作,脸色又是一黑。 叶初莹对徐八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的黑脸行为暂且不提,那边徐八想的的确不错。 看到熟悉的身影无力的靠着轮椅而坐,那熟悉的白衣和面纱一如既往,只是那双方才还略带神采抬起的眸子此时低垂下来,似乎状态有些不佳。 徐八的神情多出了几分严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元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吧!” 伴随着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嗓音,紫衣少女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挡在徐八的视线前,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横眉的表情让徐八后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真的只是单纯关心元小姐的情况,就算是刚刚也只是一时间过于坦率,他现在也很后悔了! “嘁。” 甩身回到元初君身后的叶初莹随手将绣春刀抛给徐八,似乎没有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愿,来到了元初君的身后,皱眉看向那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人群之后的无名和尚: “喂。我们要离开了。” “既然锦衣卫的人已经到了,就全权交给他们就好了吧。”叶初莹的声音直率,毫不掩饰,“不管是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还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让他们自己去处理那些腌臜事不就好了!” 众人听到叶初莹这爽快的话语,都是内心一惊。 真敢说啊! 当街这么评价权贵和锦衣卫……看着对方身上这碰撞的装饰,江湖人三字霍然间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注意到叶初莹用短短一句话吸引了周围人群注意力的无名眸光一暗,面上依旧带笑,微微躬身: “女施主有所不知,同为涉事人,锦衣卫的到来,意味着和尚想离开这里变得更加艰难了。” “这位施主弄丢的玉佩一日找不到,和尚就一日无法离开。” 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周围人呼吸霍然间一滞。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明明从最开始一直都是好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个看上去很凶的少女一开口,和尚你的画风都变了啊! 这种诡异的相似阴阳带刺感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着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眸子,无名微微弓起的身子直起来,半眯的双眼此时睁开,凝视着对面因为自己的话有些讶异的高低眉看着自己的叶初莹: “和尚并没有别的意思,叶施主,你们可暂且离开,和尚没有急事。”他转身,对着身后因为他这番话露出尴尬笑意的徐八微微点头,“不必担心,和尚会留下来配合你们的。” 徐八注意到身边郭瑜因为和尚的话而低沉下来的气压,苦笑一声,可明白此事到底该怎么办的他只能点头。 * 推着轮椅离开,紫衣少女的动作比起最初出行时不知安稳下多少,就连腰间的铃铛声都小了很多。 轮椅上的元初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因为一切,都正在按她的预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轮椅上的女人低垂眼眸,脑海中回忆起昨日看到的系统画满上的血光,认真观看后,元初君才知道,这看似在玄景视角一闪而过的“银簪大盗”事件,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的利益,又造成了多少人的丧命大都。 既然局势已经够乱了,元初君决定“帮”他们一把。 这次事件中你们有那么多隐藏起来的家国仇恨不愿意公之于众,那就由我来。 白纱下苍白的唇微抿,扬起一抹笑意。 让大家知道我有“多惨”这种事,我可不抗拒。 “……元小姐。” 忽然,身后传来的女声让元初君的思考微微一顿,她抬眸看向身后一脸沉思明显有心事的叶初莹,秋眸中多了几分疑问的意味。 叶初莹抿着唇,像是思考许久,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泛白,声音也有几分艰难: “刚刚你听到了吗,那个和尚,叫我‘叶施主’……?” 元初君笑容一顿。 这次抬眼的神色变了,不再只是以工具人的视线漫步经心扫过,在叶初莹问出这样的内容后,元初君像是终于正眼看向这个原著篇幅并不多、也并不讨喜的带刺女孩。 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叶初莹猛地一顿,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元初君微微抬头的温柔眼眸脸上刁蛮的表情此刻多出了几分慌乱:“啊!我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多想!!” 她的手在身前摆了摆:“可能我不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了吧,哈哈……元小姐,没想到这次出行遇到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真是的,这群可恶的家伙!” 她轻而易举的被自己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忿忿的跺了跺脚,似乎真的把那件烦恼了她一路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一般。 可看到对方闪烁的黑眸,元初君明白并不是如此。 只是开口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寡淡: “无妨,叶小姐,刚刚程公子是遇到了麻烦吧。”她轻轻拂袖,“你先去看看他的情况吧。” 闻言叶初莹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更何况程天机那个大男人,反倒需要我去救他的话,还不如死了得了!” 叶初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元初君的话到底触动了她的心弦,微微转头看向了身后已经没了人的小巷子。 只有几个似乎只是路过的西厂的家伙们……程天机这混蛋,真会给人惹麻烦…… 话虽这么说,叶初莹脸上的担心骗不了人。 元初君抬眼看着叶初莹注意力被转移开来的动作,视线一转,转而看向那边状若无异的西厂的人。 在一种白衣黑袍之中,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如此醒目。 中高级暗器的技能让她没有无视那枚破空而来,朝着小巷子的方向飞过来的银光。 “……唔?!” 闷哼声响起,直到昏迷的那一秒,叶初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噗通”一声,娇小的少女倒在了地上,她身后轮椅上的女人一动不动。 分明知道她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无法做出反应,可如果有旁观者,看到对方瘫在轮椅上泰然自若的表现,不可能不多想。 元初君没有抬头,墨发随意的垂落,柔顺无比。 耳边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当那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想了解你 元初君被杭越推到了无人的庭院中,和印象中的幽禁小屋不同,这方庭院不但宽敞,而且雅致,甚至绿植和凉亭诸多设施一应俱全,看上去倒真像是个贵族的避暑场所。 瘫软在轮椅上的元初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姿势,仿佛从未在意过任何事物一般。 实际上已经通过不经意的瞥视和地图的帮助下,元初君已然通晓周围的地点和布局。 当界面中一众黄名和其中混杂了一个绿名的队伍退出去后,元初君抬眼,看到那身形修长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杭越于石凳前坐下,悠哉游哉的翘起了二郎腿。 直到地图里角落,一直犹豫逗留的卫南星也离开后,他终于不再掩饰,面对着元初君垂眸的无视,他无比爽快又让人惊讶的直接一把撤掉了脸上的易容! 元初君肩膀一紧,听着耳边“撕拉”的声音响起后,紧随而来的是面皮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元初君的本能告诉她,面对着对面这个名字红到滴血,随时都可能杀死自己的家伙,她最好不要抬头。 元初君依旧垂眸的动作在不动声色的时候让杭越心底的杀心弱了半分,不过也只有堪堪一丝罢了。 “长宁公主,您贵安~” 陌生的嘶哑阴柔声音响起,相比方才那做作的符合西厂身份的嗓音,此时杭越的声音竟然更接近于“男性”这个特征。 元初君当然知道原因。 ——杭越,他根本就是个假太监。 颤动的睫毛微敛,元初君隐下了自己眸间的淡淡嘲讽。 一个被追捕数十年的采花大盗,居然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 还真是……可笑啊。 特别是联想到如今在大理寺牢狱之中的男人,可是杭越这个西厂厂公的死对头,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亲弟弟,元初君就更加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荒唐与可笑。 或许是因为刚来到这里的缘故,他们这些人在她眼中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因此如今看他们争斗的场面,元初君非但没有任何唏嘘,反而有种切身处地的新鲜感。 ——当然,如果看热闹的这场火烧到自己身上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元初君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轻移,一抹寒光在指尖闪烁了一瞬。 不知道眼前这柔弱的像一张纸一样的长宁公主手上正执着什么危险至极的物件,杭越对于元初君不在意自己长相的识相举动十分满意,不过也只是让他原本轻浮的嗓音多出了几分真诚而已: “殿下,不瞒你说,臣刚看到您的容貌时,就算早已算不得个男人,也不禁感慨这世间竟如此凉薄。” 他夸张的张开双手,此时似乎全然变成了那个于无为楼中,在卫南星面前神神叨叨的长老: “殿下的美貌,已然达到无论男女,但凡世间有灵之物,都无法……” “厂公。” 比杭越低上几分的沙哑女声响起,只不过相比对方平日败坏嗓子引起的反应,能从元初君的声音中感受到浓浓的无力和疲惫。 饶是杭越,在听到这难得的仿佛游然于世间之外的出尘嗓音,也忍不住表情变了变。 不过片刻,他脸上即挂上了熟练的谄媚笑容,只是这笑听的人心头发寒:“殿下吩咐,臣、哦不。” “奴才在这儿呢。” 仿若不曾听到杭越口中的嘲讽,元初君只是微微一顿。 然后,于后者讶异又有几分突如其来的表情中抬起了头: 一张表情呆了几分的清越俊朗长相对上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下方那苍白无神的绝世容貌的脸庞。 元初君出人意料的突然抬头让习惯了下人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敢抬头的杭越一怔,猝不及防的距离近的元初君几乎能看清杭越鼻间侧翼上的那颗小痣。 很、俊逸的长相。 和想象中阴柔雌雄莫辨的长相不同,杭越这张脸分明就是一张标准的江湖儿女的侠义面庞。 不怪元初君意外,实在是原文中并没有这位银簪大盗具体的出场画面,对方在这次和锦衣卫的明争暗斗中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玄景打乱了计划,又因为长宁公主已死,同样有图谋元乾国国宝意图的他直接前往元乾国与温献淳会面。 之后的事,就已经是玄景击杀温献淳的副本了。 甚至直到银簪大盗被无名和尚一棍打死于鸣经阁时,对方也戴着面罩吐血数升,直接狠厉的将自己毁容,凭着最后一口气跳下山崖自裁。 虽然的确让元初君更加好奇他的长相,可直到真正看见了,元初君居然有一种“就这?”的想法。 怎么,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江湖流传你奇丑无比,实际风流倜傥,有恋丑癖所以才不愿露脸的? 相比冲击过大的杭越,更有经验的元初君早早的回了神,甚至还有功夫仔细调整自己的目光,让眉眼间的淡漠多出几分,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杭越的长相内心掀起波澜: “不知厂公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元初君的问话让杭越猛地回神,他霍然间身子后仰,脸上的风轻云淡此时已经全然消失了。 杭越脸色难看的看着元初君不甚在意的问出这番话时的眼神,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不过更多出几分毒蛇的狠辣。 他死死的盯着元初君的目光,似乎决定对方的表情稍有不对劲,便即刻于此地将其斩杀! 西厂的白金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激荡,可无论杭越如何观察,心思缜密的他也未曾从那双澄澈的让他心慌的秋眸中读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 直到那双眼睛渐渐染上了疑惑的神色,浸染了那片平和,杭越才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开口说的话却不是在回应元初君的问题: “……殿下。实话说,您可着实狠·狠吓了奴才一跳。”杭越的牙根轻咬,在元初君平静的注视下徐徐道: “您可曾知道,这世间见过奴才容貌的人,在宫外都是什么下场……” “我视线已然受损。” 杭越黑着脸说的话未曾吐露完,就被一阵轻描淡写的声音打断。 杭越虽然生气,和潜行十年,还谋取元乾国国宝,心机极深的他自然不会精神错乱到埋怨被动看到自己的脸的元初君。 他只是在为对方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长相,可无论是她的反应还是目光,都让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狐朋狗友 那边的杭越守着“武林秘宝”转而话遁,这边的玄景几人并不太平。 话说回被锦衣卫一行人追赶着的程天机,他的武功如他所说并不弱,因此除开最开始因为慌乱撞到几位百姓的摊位外,后面他身轻如燕的躲避着身后人的追逐。 在声声恐吓中,他隐入小巷内,胆战心惊的探出头来。 目送西厂众人顺着原本的方向继续追赶,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程天机无声地突出一口浊气,他有几分疲惫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脸上露出感慨的神色。 万万没想到,今日西厂和锦衣卫大肆追捕着的“灵机阁贼人”居然会是玄景兄! ……谁能想到他在找回公主的路上“随手”击毁了一座历史悠久的琼阁呢! 程天机面露苦色,想起对方浑身散发着杀气,如果不是自己引开了西厂的人,恐怕一根筋的对方真能做出尸陈大都城的“壮举”来! 话说回来,刚才应该没有看错,师妹和长宁公主在锦华斋的门口,看来没遇到什么危险。 程天机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从胡同中走出—— 一口气在迎面撞上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时全然泄掉! 大理寺司正凌青州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上一秒泰然自若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本能露出的惊慌表情,迅速收起了扇子头也不回的向后把腿就跑的动作,饶是他也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谁后,凌青州脸色一黑,身后的副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匆忙之下慌不择路的程天机的衣领,后者自知太近跑不掉,讪讪的转了头。 “哗”的一声重新打开了扇子,程天机的表情看不出过错来:“我说,凌官爷,在下此时可是身处大都城,您总不要说,这都城的犯人,您一个青州官也要管?” 跟在凌青州身后,随他刚刚从南镇抚司出来,准备回大理寺的大理寺司务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 凌大人……和这一眼便是江湖人士的家伙认识? 可、如果真是旧相识,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凌大人已经变成了大都城的官了啊? 司务怜悯的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程天机。 凌青州的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黑气,在程天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啪”的一声一掌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程兄弟有所不知,在下不才,目前正于大都城大理寺当职。” “最近受命调查银簪大盗自首一案。” “不知程兄弟这个‘侠胆衷肠’的人是否有相关的线索,能提供给我这个‘地方的小官’的呢?” 凌青州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每说一句,程天机的笑容就失去一分。 直到最后对方泛着黑气的话说完,程天机的手几乎握不住扇子了。 他颤抖着看着眼前曾在青州好好的和他作对了整整一月的凌青州,虽说那次是他不好,擅自插手旁人的案子,给凌青州的工作添了许多麻烦,甚至牵扯到了多桩案子…… 可最后他不是有好好的当做苦力帮他解决了吗!这家伙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此时的程天机已经忘记了最开始出言挑衅的人是自己这件事了。 凌青州面带“笑意”的看着程天机苦着一张脸解释着:“凌大人……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别再计较我从前的糊涂事了。”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仕途康庄,我走我的江湖小路,我们互不相欠,可好?” 凌青州单眉挑起。 虽然他在心中根本没有多埋怨过程天机一行人,甚至还在对方走后暗自感谢他们的到来,帮助将他早就疑心的陈年案子重新捅到台面上来。 不过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又陷入了僵局,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格外讲义气的江湖人。 于是,在程天机的注视下,凌青州轻描淡写的接过了他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后,慢条斯理的在自己面前摇了摇:“程兄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难道忘了,你从青州离开前,对本官说的那番话了?” 程天机当然记得,甚至就是那番话,才是让他如今会对凌青州这么心虚的真正原因。 毕竟无论是谁,心胸再怎么宽广,都无法容忍一个人在自己府上大喊“你家老爷就是个小官”之类的挑衅的话吧! 程天机颤抖着手一把夺过凌青州顺走的自己的扇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他自然从凌青州的话语间听出,对方似乎暂时不打算计较那次的那件事。 当然,前提是自己要参与到银簪大盗事件的调查中来。 他索性不再虚与委蛇,直接坦诚走到他的身边,摇着扇子问道:“你这是刚从锦衣卫那儿出来?” “不错。” 凌青州轻描淡写的应声,他在司务虽然莫名但还是赶快跟上的动作下和程天机并排走出了巷子。 “这桩案子疑点重重,虽然那前来自首的顾玄间对于银簪大盗的事情对答如流,了解程度的确但得上这个名号,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青州如此说着,垂眸沉思:“如果顾玄间真的是大盗,那他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刻自首?锦衣卫和西厂如今争斗正值高峰,他此时大白自己的身份,除非真的恨毒了自己那早就断绝了关系的哥哥,否则谁能作出用性命毁掉一个人仕途的行为呢?” “当然喽,还有一种可能。”程天机在此处忽然轻飘飘的插嘴,“如果这次较量的后果真的很严重,严重到了顾时鸣输了这一次,锦衣卫、南镇抚司就再也爬不起来,甚至于顾时鸣本人都会……呜啊啊疼!” 原本对着凌青州一脸高深莫测用扇子再脖子面前比了比的程天机忽然表情扭曲,窜了起来大叫不止。 “汪!汪汪汪!!” 凶狠的狗叫声响起,是程天机痛呼的始作俑者。 凌青州后退一步,事不关己的看着惨叫着扯着腿上恶狠狠咬下的大狗的程天机,“哦”了一声: “忘记和程兄弟说了,这条狗,是我从锦衣卫那里借出来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冒犯者死 程天机额头滑下豆大的冷汗,斜睨向身边那只据凌青州所言性格和它主人极其相似的大狗,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几分踌躇的跟在对方身边: “喂,我说凌大人,这件事你有所不知,牵扯的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摇着扇子,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旁敲侧击的告知了他一点。 脑海中众多势力人影闪过,最终定位于一道浑身血气的高大黑色身影与他身前稳如秋水的轮椅上白衣女子虚影上。 凌青州闻言脚步一顿,随后不动声色的走入眼前的一间酒楼,三人一狗落座。 大理寺司务左顾右盼,最终看向显然没有直接回大理寺意思的凌青州,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旧相识江湖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乖乖闭嘴。 “你想说什么。” 凌青州直截了当的问话让程天机原本想要装傻喝酒的手一顿,苦着脸叹息一声: “实不相瞒,凌大人,其实在下目前也在调查这银簪大盗的事。”他摇着杯里的酒:“再说的直接一点,我的目的是帮人追查这众多伪装银簪大盗的人中的一个。” “众多?”凌青州单眉挑起,俊朗的脸露出一丝凝重。 程天机耸肩,他清楚凌青州追踪重点的能力:“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背后牵扯到了许多势力,就算‘您’已经成了都城的大官,其间的错综复杂,也不是你能调查的清的。” 司务大惊,为自己听到的内容所惊愕。 当然,最开始还因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江湖人,说出来的话不尽真实而不甚在意,直到看到自家大人一脸平静的点头应是的样子,司务终于大惊失色,瞪圆了眼睛猛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总觉得不装傻的话,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会沦为可怜的炮灰! 司务的小动作没有进入两人的眼,程天机看凌青州对于自己的话接受良好,并没有抗拒的意味,松了一口气。 对方还是和从前在青州时一样,表面的正义之下隐藏的是程天机鄙夷的“道貌岸然”。 他摇摇头,将酒液送入口中,现在倒是多亏了他的入世性格了…… “是灵机阁那晚的人?” “噗!!” 一口酒水到底还是喷了出来,程天机无视面前被喷了个正着的司务,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凌青州。 迎面却撞入了一双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眸,此时他却平白从中读出了几分对自己的嘲笑。 “这幅表情的话,看来可以确认了。”凌青州微微后仰:“那位黑衣刀客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程天机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的联想能力那么强。 只是听到这个称呼,联想到记忆中那抹浑身血气的身影,他打了个冷颤,连忙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青州接受良好的点头:“看来你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程天机这次学聪明了,死死的闭着嘴巴,低头装鹌鹑。 看程天机真的不打算开口了,凌青州可惜的收回了目光,独自沉思起来。 看着凌青州这家伙又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程天机习以为常的看向外围,想着白天的事,回忆起和玄景擦身而过,对方身上对锦衣卫的众人宣泄出的杀意,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惑的情绪。 按理来说,玄景兄对于长宁公主之外的事情绝不会在意,他白日到底为什么会对那些锦衣卫露出杀气的? 只是因为妨碍到了他查清那位无为楼杀手的踪迹?还是说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起来的确如此,现在江湖上对于元乾国的争议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长宁公主的失踪而愈演愈烈。 程天机呼出一口浊气,记忆中梳着双髻装束泠泠作响的紫衣少女的姿态浮现。 自己现在脱不开身,遇到凌青州,只要自己回客栈,他敢保证,长宁公主和元乾国的事情断然瞒不住了。 既然师妹在长宁公主身边,想来对方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 昏暗的大都城中,夜色彻底降临。 一抹灰色的身影轻盈的跳跃着,在宁静的都城内动作轻的微不可察,他的怀中甚至还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 当蒙面男人微微抬起斗笠,一双锐利无情的眼眸露出来时,那和白日的慈悲和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人正是无名。 此时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为取一人的性命。 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残忍嗜杀,他只是普通的取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对于他来说,取走一个人的生命似乎比说十句慈悲为怀的话还要轻松。 作为无为楼曾经的顶级杀手——【血公子】而言。 这个称号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了,世人皆道这残忍至极的杀手已经自食恶果葬身荒野,却不知对方隐匿了身份,在这天地间做一个普通的无名僧人游荡已久。 并谋划了一场于元初君的视角下无比可笑的“大业”。 此时的无名解决掉长孙灼,站在屋顶的他单手环着身中昏睡毒药沉沉睡去的叶初莹,空出来的手轻轻甩动,几滴鲜血在屋檐上呈泼洒状。 “嗒”一声,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无名浑身肌肉猛地绷紧。 他冷清的双眼陡然间变得杀气腾腾,虽然没有转头,浑身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倾泻开来。 ——什么时候? 他竟丝毫没有感知到。 身后的刀客稳稳落在屋檐上,虽然无名纹丝不动,可他显然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念头,直接选择一步一步逼近那边的无名。 无名眉心微皱,好在他并非自傲到认为武功举世无双,因此只是脚尖轻点地,毫不犹豫的转身正对着眼前,这个似乎自己再不转身,就会直接走到自己面前来的黑衣刀客。 黑衣刀客身形高大,浑身的气势像一把随时出鞘的黑刀,杀意倾泻而出,仿佛没有丝毫个人的情感。如果仔细端倪,在这里观察的人是元初君的话,或许会发现此时的玄景身上相比原著少了几分隐晦的悲怆和了然无趣。 元初君的确在无意间改变了玄景诸多。 不过被指使“利用”的玄景甘之若饴就是了。 此时的他凝视着无名怀中那紫衣少女,浑身的气势更冷了几分。 无名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些许猜测,只是他浑然不知,玄景之所以会为叶初莹留步,不过是因为今日她和长宁公主一同走出客栈大门的缘故罢了。 若是往常,恐怕玄景最多不过瞥一眼而已。 “阁下有何贵干?” 嘶哑的声音从无名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思维困束 明明没有元初君的“地图视角”,玄景依旧凭借主角光环,亦或者只是怀恨已久的自身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冒牌货是那日掳走殿下的贼人。 被黑刀正对着的卫南星面不改色,内心却是微微一突。 没错,伪装的人正是卫南星。 他接到了杭越的命令,前来拦截长宁公主的刀客,他本也没打算和对方硬碰硬。 毕竟那日的不敌已经十分明了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今夜出现在这里的,除了玄景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银簪大盗”身形修长,他袖袍微挥,一把拦下被无名反手狠厉丢回来的银簪,两指精准无误的衔住,侧眸透过面具看向身后的斗笠男人。 目光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飘过,卫南星心中一沉。 是白日跟在长宁公主身边的那女人。 想着白日进入庭院,看到那靠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时的场景,卫南星呼吸一滞,他的头脑被迫清醒,冷冽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与此同时大脑高速运转着: “长宁,不在此处。” 沙哑的声音被刻意变化,让人仅能模糊的听清其间的几个字音。 此言一出,两人表情皆是骤变。 玄景脸色难看,他自然知道对方所指何人。另一边的无名则是猛然间止住了不动声色离开的念头。 长宁公主……与杭越、与银簪大盗、与无为楼之间还有瓜葛?! 无名越想越心惊。 相比白日见到长宁公主对元乾国国宝不屑一顾的念头,现在无名眼中的元初君已然不是简单的一个“亡国”公主那么简单了。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已经暗暗在无名心中于元初君身后悄然编织起来。 在两人的注视下,“银簪大盗”白衣衣袂飘扬而起,轻飘飘的转身,在玄景咬牙要进攻前一刻开了口: “南镇抚司。” “长宁尚安。” 吐出来的话让玄景停滞了片刻,而轻功卓越的卫南星也凭借这短短的一瞬直接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无名抬手压低了斗笠,双眼微眯,看向那边沉默着似乎没打算追踪的玄景,倒是继续用血公子的嗓音率先问道: “你不去寻长宁公主么。” 此言一出,玄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准确来说,是草草的确认了一下他怀里女子尚且有呼吸,然后在无名讶异的目光下,一言不发的同样于黑暗中乘风而去。 静谧于独留于此的无名身边激荡开来。 他抱着叶初莹的手微微收紧,斗笠下的表情却不似他的声音那般轻描淡写。 ……南镇抚司? 为什么? 杭越、为什么会去锦衣卫的住所?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妙的预感在无名心头回响,垂眸看向怀里的叶初莹愈发安稳的睡颜,无名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原本想着置身事外的他终于如元初君所期望的那样,正式入了局。 * 南镇抚司 地下暗道中 熟悉的地图样式,元初君有些好笑,堂堂一个大都皇城,居然快被无为楼挖穿了,真是笑话。 此时的她被一个打扮素雅的侍女服侍着躺在了床上。 不久前,杭越于床边,眼看着元初君因为一夜的奔波“脆弱”的身躯渐渐要失去意识,说了一番意义不明的低语后,吩咐人将一枚丹药在元初君彻底昏睡的前一秒就着汤药喂了进去。 待侍女一脸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长宁公主叹息一声,退出房内后,床上那个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似乎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的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 元初君:“……” 她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脑海中的系统甚至都失语了。 就连元初君本人也没想到,这位对自己杀意蓬勃到了滴血红名的男人,会给自己送上来这样一份大礼。 她打开自己的属性界面,3级的内力界面的(已封锁)已经彻底消失了。 世人皆知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这种毒药会无声无息的吞噬人的五感乃至行动能力,最终让人无声无息的作为废人死去。 可无人知晓,大牢之中的长宁公主早早就被温献淳一击之下封锁了内力,在那之后的噬无痕根本没有进入元初君的五脏六腑,如果不是真的了无生存的欲望,长宁公主最多不过变成无法动弹的植物人一样的状态。 如果此时封锁内力的穴位被冲开,毒素进入五脏六腑,不过片刻,元初君会立刻毙命。 可…… 我根本没有毒了啊? 元初君躺在床上,缓缓的偏头,头顶上最后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她能理解杭越希望最后自己被查出来的死因是因为噬无痕的毒素……但是、但是…… 但是我根本没有毒了啊!! 【……滴,收到来自XX侍女的虐心值10点。】 【来自XX杀手的虐心值8点。】 …… 【收到、来自杭越的虐心值3点。】 元初君嘴角一抽,她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最后欲言又止的放下了手,逛街的额头上出现一抹红印,她叹息一声。 白.嫖了帮忙冲开内力封锁的虐心值也就算了,这些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还送来了一大波虐心值。 当然,杭越那个混蛋,杀了我居然才勉强挤出可怜的3点,元初君甚至怀疑这期间的嘲讽大过于同情。 感受着体内流窜着的温热的内力,元初君深吸一口气。 此时的她有一种浑身温厚的感觉,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轻松有力许多了。 当然,在虐心值的作用下,旁人眼中的她依旧气息微弱即将归天。 看着自己右上角界面上的219点,元初君这次没有犹豫。 刚刚虽然是杭越弄巧成拙做了小丑,可这次的确是陷入了险境,此时的夜黑风高,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如果只是躺在这里,未免太浪费了。 数值快速下降着,暗器一口气来到了7级,她又咬咬牙将轻功加点! 轻飘飘的悠然感袭上身体,指尖更为灵活,此时的元初君有种错觉,此时的她,或许有机会追上曾经抱着她于天边跳跃着的卫南星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现在五级的轻功不足以让元初君自信。 真正作为她依仗的,还是那主加的暗器点。 “气息微弱”的白衣女子在梁上杀手冷漠中带着几分惋惜的注视下忽然一顿,在他们皱眉望去之时,一抹银光忽然在瞳仁中出现。 “嗤。” “砰!” 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黑影掉落响起,男子几乎是一瞬间被击晕,他落地的同时,榻上的女人轻盈的翻身下床,动作轻巧的来到门边,微微躬身,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血气杀手 看到地图上的红色身影,元初君没有丝毫犹豫,她眼疾手快,手丝毫没有颤抖的意思,一把将密盒塞了回去的同时,迅速蹲下,将本就不魁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藏在了宽大的桌案之下。 在升级过轻功技能后,元初君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灵活了。 同时内力技能解锁后,她发觉自己更能得心应手的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在此时的高压环境下,她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的声音。 她紧盯着那道身影穿过庭院,伴随着毫不掩饰的“砰”的一声,破门而入! 元初君一动不动。 微微喘息着的黑影疾步进入房间后就停止了脚步,黑暗中的他四处环顾,一身熟悉的装扮,略有不同。身形比起杭越来更精壮一些,少了对方身上那淡淡的阴柔气。 “嗒、嗒。”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落入内力恢复的元初君耳中此时十分清晰。 渐行渐远的脚步,以及“吱呀”的关门声,好似来人沉默半晌后就这么离开了。 “……”元初君纹丝不动的盯着地图上明明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红名,面无表情的抬手紧了紧脸上的白纱。 她非但没有傻到中来人的诡计,反而做好了撞面的准备。 身侧的手握紧了几枚夹在指尖的碎银花,这些都是白日在锦华斋中顺出来的。 还要多亏了叶初莹那丫头大大咧咧。 眼看着红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在桌案前停下了脚步,元初君的呼吸彻底停滞。 ——“莫躲了。” 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一瞬间,元初君绷紧的呼吸瞬间倾泻,桌案被男人毫不留手的一掌直接轰碎! “轰!” 轰鸣声在不大的房内响起,伴随着木屑纷飞,男人眉头紧蹙,他剑眉星眸,表情如他的声音一般冷硬正直,只是那长相却不冷厉,真正不近人情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气势。 这张和大理寺牢狱中那乖张的青年极为相似却又气质截然不同的脸,正彰显了他的身份。 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 此时的顾时鸣有几分惊疑的看着被自己一掌摧毁的桌案残渣。 说实话,凭他的武功,一进入就感知到了屋内有人,而且对方就在桌案的位置,可他探查周围都没有气息,唯一存在微弱气息的还是这张桌案之下。 可他知道,自己的这张桌案下的空间小到可怜,怎么可能容纳的下杭越派来的杀手七尺身姿呢? 没错,顾时鸣已经认定,来人定是杭越派来的杀手。 正因如此,他不觉得自己一掌会直接杀死对方,因此在漫天灰尘中,他皱眉定睛看向那边闪出的身影—— 一抹翩然的白色让他一愣。 白色的袖袍飘扬,那人清平如水,早早站立于灰尘之外,一头墨发倾洒下来,被一枚素簪子挽着肆意轻扬,淡淡的木檀香气从那人身上逸散而起,当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容隐于白纱之下,一双明眸漫不经心的抬起之际,顾时鸣呼吸一滞。 ——女子?! 在目光相汇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看清白衣女子眼神的机会,迎面而来的银光伴随着的危险气息让他本能的躲闪! 尽管如此,一道锋利的碎银花还是划过他的面门而向后飞去! 血痕瞬间在顾时鸣的鼻尖出现,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猛地浑身一凛,明白对方如何危险的他毫不犹豫的拔了刀,绣春刀不离身的他迅速作出了防御姿态! 而正如他准备的那样,铺天盖地的暗器迎面而来,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顾时鸣咬紧牙关,对方的力道不大,可角度却颇为刁钻,狠辣异常! ……不愧是杭越的人。 元初君不知顾时鸣如何想,她只是限制着顾时鸣的视野,后退着随时准备寻找脱身的时机。 在看到对方和自己照面后出现的名字,元初君就已经丧失了战意。 【顾时鸣】 这人的戏份可不低,作为玄景稀少的“朋友”之一,几乎是玄景与朝廷沟通的唯一渠道。 现在的自己单打独斗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主修的可是“放冷箭”,和顾时鸣这样的刀客硬碰硬无疑是在找死。 在看到密信上的内容的时候,元初君就知道自己这只蝴蝶到底对剧情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扯了扯嘴角,她没想到,自以为脱身于外的她竟然在无意间,在杭越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成为了他的“棋子”。 密信上的内容是真的,只不过一半真、一半假。 关于银簪大盗的罪行是真的,只不过作案的人被误导了。 元初君眉眼狠厉的一边躲避着顾时鸣的进攻,一边神情晦暗不明的在心中怒骂着杭越的阴险。 她现在全然明白了,这在原作中不清不楚的银簪大盗一案,为什么顾玄间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家伙会死的冤枉了! “杭越派你来杀我?” 忽然,冷冽的声音不带任何个人情感,打断了元初君的思考,她不耐的抬眸,眼底的烦躁让冷静如顾时鸣也微微一愣。 这女子,不但攻击狠厉,连性格都是这么不羁吗。 “不愧是无为楼。”顾时鸣横刀立于元初君面前,吐出来的话却让元初君微微愣住:“武林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杭越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存在,你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吧。” “你的等级到丁了吗?还是说……丙?” 元初君双眼一眯,大脑高速运作的同时,她比起“长宁公主”冷的不像话的嗓音响起: “你觉得呢?” 这次轮到顾时鸣讶异了,只是从他依旧冷如冰霜的脸看不出任何个人情绪,面对元初君停止了进攻的动作,他平静回答: “你用的是暗器。” “你是血公子的人。” 笃定的话听不出来试探和疑问,元初君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前几天,她或许完全不知道这个【血公子】是什么东西。 可在快速浏览了一部分原作后,她不但知道血公子是谁,而且她知道,就在白天,他们还见了面。 无名和尚。 血公子。 曾经的狠毒杀手,灭了无数门派、家族的臭名昭著的无为楼杀手。 在数年销声匿迹后,世人都以为他退隐做了无为楼那神秘莫测的数位乙级长老中的一位。 顾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时鸣玄间 大理寺 在元初君被自以为聪明的杭越喂下冲破内力束缚的“灵丹妙药”后,后者的确如元初君所想,直接来到了大牢之中。 昏暗的牢狱中活人不多,“银簪大盗”这种级别的犯人更是有着单独牢房。 明灭的烛火下,伴随着窸窣的声响,几个大理寺的狱卒此时倒在桌面上,生死不知。 牢狱中央,身上带着些许行刑审问伤口的男人靠墙而坐,他身上的伤不重。 大理寺不像皇帝亲卫手下一般不知轻重,更何况有凌青州的命令在,这些伤对于顾玄间一个武林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习过武的长宁公主受的也是这些“皮外伤”,只是在系统的作用下硬生生“落下了”体弱的病根。 此时的顾玄间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现在的他和当初在无为楼中伪装的懦弱截然相反,双手抱臂闭目养神,似乎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眼。 这几日的审讯中,他回过最多的一句话,只有“我什么时候死”。 牢房外,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那里,他俊朗的脸上带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手轻轻推开牢狱的门,上面的锁被内力震动直接“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杭越看着眼前冷漠的顾玄间,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与在外的阴柔声线无异: “还好吗?” 这没头没尾的关心话语让顾玄间嗤笑一声。 他扬眉看向对面人笑容虚假的模样,忽然对他咧了咧嘴,桀骜不驯的表情展现在那张脸上,他带着镣铐的双手抬起,发出杂音的同时,他双手合十在杭越面前做作的拜了拜: “阴长老大人真是言重了~” 听出灰头土脸的顾玄间话中的阴阳怪气,杭越也不恼,他早就知道自己无为楼长老的身份被顾时鸣知晓,加之顾玄间潜入无为楼的事件他也心知肚明,因此对于后者知道自己的身份无可厚非。 甚至于,这也是他棋盘上不可或缺的一步。 毕竟这世间看过他“阴长老”真面目的人,都会很快死去。 他指尖轻点一脸嫌恶的顾玄间额头,轻柔的动作和方才顶着滴血的红名为元初君挽发时如出一辙。 杭越怜悯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别过头去的顾玄间,只是不知这神色是对于他,还是顾时鸣。 亦或者,只是那或许已经气息奄奄,靠在榻边香消玉殒的长宁公主? 那样一张绝世容颜,还真是可惜了。 脑海中思绪飘然,面上,杭越却悠悠开口,落下一枚对顾玄间来说的炸弹: “真正的银簪大盗,是顾时鸣吧?” “?!” 一直对杭越不闻不问的顾玄间闻言忽然凶恶的瞪向他,浑身的煞气顷刻间逸散开来,哑着嗓子开口: “……真是荒谬。” 只是杭越仿佛没听到他反驳自己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垂眸收回了手继续说着: “你与顾时鸣为胞兄弟,同为前朝叛军顾老将军的余孽,如今顾时鸣做了当今陛下的狗,你对当今朝廷怀恨在心,于是与他断绝兄弟关系。” “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江湖浪子,传言盛行的也只有哥哥好言相劝和弟弟的自私孤立。” 顾玄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世人皆道,明明是同时刻降生的同胞兄弟,脾性竟大相径庭,以至于多年形同陌路。” “不过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杭越忽然话锋一转,他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看着顾玄间绷紧的表情: “不是你顾玄间‘离经叛道’,而是顾时鸣对你不闻不问,相反,你倒是对这个冷淡的哥哥披心相付。” “身为锦衣卫的顾时鸣在调查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时,许多腌臜事都要你这个位于暗面的弟弟来做。” “无为楼是如此,前朝‘余孽’亦然。” 他一脸嘲讽的看着低垂着头装死的顾玄间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一字一句的话像是尖刺一般伤人: “而只要是有助于他的事,无论如何忍辱负重,亦或者双手染上血,你都会去做。” “真是……依附于哥哥生存的乖弟弟呢。” 杭越单眉挑起,终于露出了凉薄的笑: “也正因如此,查出真正的银簪大盗正是誉满天下的顾时鸣时,你才会选择为他顶罪。” ——“一派胡言!!” 厉声喝止了杭越的话,伴随着锁链的哗啦啦声,一直不闻不问的顾玄间忽然暴起。 他眉眼一横,恶声恶气的一拳就要打向杭越,却被身后束缚的锁链控制住。 后者慢条斯理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丧失了几分理智红着眼睛瞪着自己的顾玄间,游刃有余的姿态气的顾玄间牙根痒痒。 “你懂什么!老子的行为和顾时鸣那家伙没有丝毫瓜葛!” 顾玄间尖利的牙齿露出,这张比起总是面无表情的顾时鸣完全展现了攻击性的脸,此时带着前者没有的少年意气,他横眉厉声道: “你们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人,都说了无数遍了,老子就是银簪大盗!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们!” 他看着杭越盯着自己的笑缓缓扩大的样子,喘着粗气,眉宇间带着烦躁。 杭越心满意足的看着对方手上的锁链渐渐有崩开的迹象,眸色暗了几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和带着满心杀意推元初君入房的语调一模一样。 * 正如元初君所想的,杭越最喜欢的事,就是一半真一半假的做事方式。 他所说的不错,顾时鸣和顾玄间兄弟间的情感的确复杂,但绝不像他所讲述的那样简单。 元初君之所以不喜欢看那本“玄景成神日记”,只因为它其实一些实质的问题都没有讲述明白,只是按照玄景的视角演完了他如何成了武林第一的经历。 这些从未清晰表明的、乱如麻的事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都朝与前朝的事件。 如今的皇帝建立的大都朝并不是正统的世袭继承,因为武侠为主的缘故,这方面并没有着重描写,唯一描写也只有寥寥几笔——当今皇帝从前朝手中“继承”了政权,改了国号,以“正统”的姿态,理所当然。 而这里中,顾氏二兄弟便是前朝“余孽”中的一员。 二者能存活实属不易。 其中既有兄弟二人互相扶持的因素,也有哥哥顾时鸣效忠当今皇上楚煊人的因素。 后者是做皇帝的人,的确狠辣,当然,也足够大胆。 他选择直接将顾时鸣安在了锦衣卫之中,专做除掉前朝潜在危险因素的勾当,目的是让这二人全无退路,让兄弟二人只能全然为他所用。 他唯一在意的一点,大概就是真正控制的人不过是顾时鸣一人,不过既然顾玄间已经离开了朝堂,他也没怎么过问过,至少天下世人皆知兄弟二人不和,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让身为他楚煊人一把刀的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真正孤立无援。 <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难缠初莹 听着玄景用干涩的嗓音说出这官方的话,元初君不知为何,原本紧绷了一夜的眉眼松懈下来,她垂眸看向眼前顺从的男人的发顶。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上一刻还十分规矩的玄景猛地抬起了头,他紧张的看着元初君掩面轻咳的样子。 明明十分焦急,却不敢妄言动作的样子带着无措。 好似一日未跟在元初君身边,恨不得把殿下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一遍一般。 咳嗽了数声后,伴随着渐渐平息的喘息声,元初君伏在轮椅边,抬眼看向眼前单膝跪地都比她要高上一些的男人,回归了清平如水的嗓音: “叶小姐那边……” 听到元初君第一句话是在关心旁人,玄景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但还是应声: “叶、她并无性命之忧。” “叶”到嘴边又绕了回去,元初君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由他混了过去。 玄景不会记忆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 当玄景被元初君示意起身的时候,高大的男人随之而来的阴影笼罩在元初君身上,只不过片刻,他就闪身避开了元初君正面,从善如流的站在不会给元初君带来压迫感的地方。 他双手放在轮椅上,忽然动作一顿。 “……殿下?您的伤?” 早早感应到不对劲的他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开口询问,小心翼翼的垂眸看向座上的女子。 凭他的武功,还是能看出元初君身上那原本被封锁住的内力暖流正在徐徐的流动着。 玄景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深知元初君身体状况的他比谁都清楚,内力封锁对于抑制她毒素的爆发有怎样不可或缺的作用,否则凭他怎么会让温献淳小人给殿下造成的伤势有没有被恢复的方面存在。 想到那日看到牢狱中殿下气息奄奄,筋脉尽封的狼狈模样,玄景放在轮椅上的手缓缓握紧。 自觉静音的系统数据大把划拉着玄景一出场就伴随着的大把点数,一排数据愣是对玄景露出一个期待的颜文字表情来。 听到玄景颤抖的声音,元初君敛眸,声音平淡的仿佛处于极大危险中的人不是她一般:“无碍。” “那贼人——” “玄景。” 温和的嗓音让玄景瞬间噤了声,每当元初君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对于他而言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他总会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我听了杭越的话,我们去大理寺,好吗。”元初君平缓的说着。 玄景听到“杭越”的名字皱起了眉,他似乎想要继续追问抓殿下的无为楼贼人和西厂有什么瓜葛。 只是当他垂下头来,对上那双抬起对上自己的黑眸时,所有的疑问都梗在了喉咙中。 “……是。” * 一声惊叫之下,长孙府一片骚乱。 当巡夜的小厮看到靠墙死不瞑目的长孙灼,尖叫着跑出去大喊之时,整个沉睡中的长孙府都惊醒了。 在纷扰的人群中,伴随着一声惊呼,凌青州眉头紧锁,跨步进入了长孙府。 他身后摇着扇子的青年看上去颇为不靠谱,只是毕竟是跟着凌大人来的,也没人拦他东看西看的动作。 凌青州没有管程天机,他大步来到了长孙灼的尸体前,看着那道靠墙而坐的男人,后者明显是被利器挂在墙上,凶手拔下凶器,他才会没了支撑滑落下来的。 司务有些抵触的后退一步,凌青州倒是浑不在意的蹲下来,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瞪眼男尸,蹙眉扫视着他身上的伤痕。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身后吊儿郎当的程天机,脸上的情绪十分明显。 于是,这个被所有家丁和长孙家人无视的“医圣”无奈的摇摇扇子:“只有脖子上一处致命伤,有毒素反应,凶器沾了毒。” 程天机有些苦恼,自己自从遇到长宁公主外,就没和“毒”这个因素脱开过干系。 站在人群中央,习惯了听到自己的话才散开用认真的眼神打量自己的长孙家的人,他那张玩味的脸此刻染上了疲惫,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下了无生气的长孙灼: “一击毙命,凶手只奔着取他的性命而来。” 此言一出,身后的哭喊声更加凄厉,喊着“灼儿”的声音不断,吸引了凌青州的目光。 “灼儿!我的灼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儿的性命!!” 哭的撕心裂肺的夫人被身边的侍女阻拦着,才没有直接扑向那边死相可怖的尸体,她的声音闻者伤心:“谁敢对你动手,有玄清在宫里……对了,最近、最近九公主不是遇刺了吗?!” 她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哭的涕泪横流的脸上表情空了一瞬,随后咬牙切齿的挣脱了侍女的桎梏,一把上前抓住了凌青州的衣领! 人群中的凌青州在一阵惊呼声中被过于激动的对方直接扯住了外袍,作为当事人的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冷静的看着夫人骤然间变得阴狠的表情: “……一定是那个贼人、一定是灵机阁的贼人对我儿痛下杀手的!” “你们大理寺……还有西厂、锦衣卫,所有的人,都必须抓住害了我儿的畜生!!” 凌青州看着长孙夫人的表情由冷静到可怕,给了身边的捕快一个眼神,原本跃跃欲试的他们立刻得令拉开了即将丧失理智的长孙夫人。 程天机合起了扇子,头痛的用扇柄轻击自己的额头,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和众多捕快分离,依旧用那玄之又玄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凌青州,叹息一声: “……我能说的只有…你们认、为、的灵机阁贼人断然不可能是杀死长孙公子的人。” 轻声传入凌青州的耳间,他不动声色的颔首,然后轻描淡写的转头看向事不关己的程天机: “好。” “那灵机阁的贼人是谁。” “噗!!”被这话锋一转的问题刺激的一个趔趄的程天机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泰然自若的凌青州,瞪圆了眼睛: “凌大人!现在这个案子摆在你面前呢,别再想着套我这个平凡的江湖人的消息了好吗!” “偌大的江湖高手云集,我不过是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小喽啰而已,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程天机的示弱和阴阳怪气似乎起了作用,亦或者凌青州压根儿就没打算从他这里得到这个答案,因此只是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和大理寺的人确认长孙灼今日的情况。 片刻后,调整好心思,准备和凌青州先行告辞,去看看师妹和长宁公主是否平安回到可炸的程天机一凑近,听见的内容就让他摇着扇子的手僵住了: “是这样的,凌大人,长孙灼今日的行程除了格外去了一次锦华斋和一个和尚起了争执,被锦衣卫的人疏解了矛盾后,就没有别的异样所在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心声袒露 “你说什么?!长、元小姐被西厂的人带走了,他们临走前还打晕了你?!” 程天机惊愕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街头响起。 仍然在徐八背上没能恢复丧失的力气的叶初莹也一脸急色:“是啊!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在讨厌的锦衣卫那里了,我们要赶快去救元小姐才行!” “元小姐本就重伤憔悴,那些畜生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她!”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希望绑匪是否会照顾好人质了吧。 徐八死鱼眼听着自己背上自从醒来就无比聒噪的少女,幽怨的看着对面丝毫没有将对方从自己背上带走的程天机。 此时一边的郭瑜倒是开口了:“我说,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里了吧。” 她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只见她虽然人在这里,目光早已经黏在了远处的大理寺的方向,秀眉微蹙,脸上还带着毫无掩饰的跃跃欲试,好像此番行动不是极为紧急凶险,而是很刺激一般。 “这么说,顾时鸣临走前将叶小姐交给了准备偷溜出去的你们,他前往大理寺,吩咐你们如果他未回来就将真相告知荆旗?” 凌青州的声音冷静,简洁明了的总结了徐八方才冗长的解释。 徐八用力点头,却被身上的叶初莹用力的压下了脑袋,对方娇憨的脸带着急色压下了徐八的话:“废话这么多,还不快走,程天机!!” 她大喊一声后,程天机动作利落的一把将她从徐八的背上接过,拎着比一般女性身形矮小的叶初莹,后者试探性的将腿置于地面,用力踩踏数下后,确认恢复了些许力气,立刻一刻不停息的抬头和郭瑜的动作重合,快步前进着。 程天机看着轻盈架着轻功离开的叶初莹,转头看向凌青州:“青州,我先同他们去大牢,大理寺卿那边……” “我会处理的。”凌青州眼神略带深意的看向对方,“只是我希望事后,这位‘元小姐’到底是何高人,程大侠能告知下官。” 程天机苦着脸没有应声,转身快速追上那边的三人。 * “唔咳咳……噗。” 大片的血从青年的口中咳出,他狼狈的伏在地面上,身上的伤口在囚服的衬托下更为清晰,伤口可怖,在他的身下漾开大片的血迹。 他的身前有一双脚,后者白金色的长袍略带血色,染污了那片洁净。 居高临下睥睨着重伤顾玄间的杭越脸上带着虚伪的怜悯,他轻轻摇了摇头,时而低醇时而阴柔的嗓音更添诡异: “顾少侠,既然一心向死,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呢?” “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此言一出,顾玄间咳血的声音微微停滞,他抬眼看向眼前的杭越,明明伏在地面上,可那脸上的意气和戾意却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咧嘴嘲讽的看着对方: “杭越,你打的什么心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 杭越闻言却是单眉挑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哦?愿闻其详。” 顾玄间支撑着气息微弱的身体发出气音笑声,似乎已经料定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一般,他摇摇头,又泄力倒在地面上,亦或者只是被那抬起的靴子踩的被迫脸伏在地面的干草之中。 杭越单腿抬起,踩在那人的头上微微用力,脸上的怜悯终于全然变成了扭曲的笑意,他哼笑一声: “不过,那又如何?” “我再肮脏,可如果知道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吗?” ……没错,大都朝的西厂似乎只是皇权的代名词,他们代表着地位,可相比劳心劳神的锦衣卫,无论朝堂还是武林都被人嫌恶的锦衣卫,西厂干净的彻底。 被蒙蔽的世人分不清。 他们看不出皇权下的糜烂根茎,看不出被银簪大盗“欺辱”的小姐腰间的无为楼腰牌,看不出昌盛新朝下前朝倾覆下的冤魂哭嚎。 一如现在看不见顾时鸣冷漠外表下那为家国挣扎的赤心。 顾玄间无力的垂在身侧的手猛然间攥紧。 他不甘握紧的拳头中紧握干草,原本仿佛失去了反抗兴趣的身体僵硬着,终于微微颤动起来。 注意到脚下的动静,杭越奇异的“嗯?”了一声,垂眸重新将无趣的目光移到顾玄间的身上,甚至“贴心”的移开了脚,“亲切”的蹲下来,靠近重伤气息微弱的对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怎么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临死前?” 他带笑的声音总给无数人带去恐惧,可此时顾玄间的身上没有半分惧色。 倒不如说,这个总是横眉的青年似乎从不会对任何事物真正低头。 除了与亲人瓜葛的事。 “你以为自己万无一失吗。”沉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话语落入杭越耳中的那一刻,后者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他从不会给自己留下难以收尾的情况,这点从临走前杀死毫无威胁的长宁公主便可知。 正因如此,顾玄间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方才肮脏的侮辱话语更能百倍敲响杭越的心门。 明明低垂着头,却仿佛看到了杭越的脸,顾玄间的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声,这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杭越的声音冷淡,此时的手也已经做爪状,似乎顾玄间接下来的回答不合他心意的话,后者就会当即毙命。 感知到了迎头而来的杀意,顾玄间的声音却不慌不忙: “你以为,我在无为楼那么果断的暴露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低低的笑声响起,话语间带着微弱的怀念:“顾时鸣那个混账兄长总是狂妄的说老子没脑子,可如果真的觉得我是头蠢驴的家伙……” “才是真正的没脑子。” 被如此指桑骂槐的杭越没有任何恼意,至少从面上看来如此。 明明冷意已经倾泻而下,可他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圆滑:“哦?如今也不掩饰了,还唤顾指挥使为‘兄长’吗?” “……” 顾玄间似乎没想到自己抛下了这么个炸弹,杭越一方面无比在意,一方面又能若无其事的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说实话,桀骜如他,此时也有些佩服对方。 感受着喉间的腥甜和胸口随时会要了自己命的郁结气息,强行压下喉间的淤血后,深切明白自己已然半步踏入地府之中,此时此刻,顾玄间竟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一手支撑着干草地面,颤抖着直起身子来,在杭越退后半步的漠然动作中,狼狈的栽倒在身后的墙壁上,又变回了维持数日的姿态。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单膝屈起满脸悠然,神色带着几分痛苦的无力靠在墙上,发出阵阵闷哼声,他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开口了: “你懂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恶人本色 大理寺牢狱 寂静的环境中,唯有明灭可见的烛火发出“咔咔”的细碎声响。 三人默然站立着,神色各异,墙角的青年浑身伤痕,气息微弱,似乎方才的那番话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气,事到如今,就算听到自己一直心有亏欠不敢面对的兄长的声音,也没有力气再抬头了。 面对着眼前浓厚的杀意,杭越脸上的愕然一点点消失,他狭长的双眼一点点将目光从卫南星身上移开。 像是用力移开,伴随着目光带来的重量,一起从卫南星的身上转移到顾时鸣的脸上。 “嗤。” 忽然,一声嗤笑声从杭越的口中毫无征兆的响起。 这个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维持着虚伪的和善假面的男人,在此时此刻破天荒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卫南星眸色微暗。 在两人的注视下,杭越的嘴角缓缓扬起,渐渐的变为扭曲的笑容。 他昂起了下巴,双眼一大一小,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顾时鸣,嘴角咧开露出攻击性极强的笑容,阴柔的声音此刻嚣张又狂气: “哦?顾指挥使来了啊。” “让我猜猜,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的呢?”他一脸煞有其事的低下头,指尖一点点的点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眉头做作的皱起。 “啊!”迎着顾时鸣阴冷的注视,杭越忽然灵动的抬起头来,左拳砸进右手手掌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带笑容的伸出手指: “难道,是我心爱的养子……” “父亲。”忽然响起的温和声音打断了杭越的表演,卫南星那张朴素的脸皮扬起一抹自然无比的笑容。 在杭越说出“养子”这个称呼的同时,顾时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还是如常冷硬的一言不发。 卫南星用易容出的脸硬生生做出了讨好的笑,他一步上前,直接站在了杭越笑容渐渐消失的面前,仿佛全然不怕对方一爪直接将自己毙命。 他全然信任的摊开手,一脸无奈的缓缓举起手,无辜道: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阿星遇到了谁。”他叹息一声,夸张的单纯表现和杭越的演技简直师出同门,“父亲让阿星扮做…吸引那位刀客侍卫的注意力,可谁想到……” “我遇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他抬起了头,一手按在自己的面皮上,在顾时鸣杀意四起的表情因为他的变化露出几分惊疑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撕下了自己的面皮,那规矩的躲闪的目光此时也“大逆不道”的看向了杭越的脸。 俊逸的青年面庞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张无害又健气的轻佻面庞,和杭越那侠气温婉的脸相对,竟让人生出讽刺感。 这场仅有的两个“坏人”,却远比真正贯彻侠道的人更像“正道”。 ——“那是血公子。” 在这句话响起的一瞬间,杭越也出手了,他一把掐住了卫南星的脖子! 而对方也的确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似乎全然信任、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杭越手上。 卫南星吐出这个让杭越也愣住了的表情。 他掐着卫南星脖子的手一松,看着后者即使因为痛意半眯起眼睛,依旧用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对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杭越一点点松开了桎梏他脖颈的手。 杭越的确乖张。 顾时鸣皱眉看着瞬间又扬起了笑容的杭越,短短几分钟内,对方简直像是民间神经质的疯子一般,表情变换极为激烈。 杭越瞬间又变了个人,他一脸和善慈祥的抬手拍了拍卫南星的肩膀,为对方细心的整理着撕去易容后脖颈上的残留,仿佛看不见那上面自己刚刚一瞬间掐出的青紫痕迹。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原来是这样。” “不过……谁允许你叫我父亲的?” 满眼温柔的男人说出这样凉薄的话。 眼前咳嗽数声的卫南星笑意不减,在顾时鸣怪异的注视中单膝跪地,然后起身自觉站在了对方的身后,头狠狠地低下,似乎全然变成了木人。 而杭越似乎也将注意力真的转移开,满脸不在意的和善笑容看着眼前的顾时鸣。 他微微拘礼,仿佛身处朝堂之上,如果忽视他白金长袍上斑驳的血迹的话: “顾指挥使大人,这深更半夜的,劳烦您来,真是大理寺的失职。”他摇头叹息一声,对于眼前因为他的话暴涨的杀意视若无睹,“放心吧,为了顾指挥使和锦衣卫,我会禀明陛下大理寺的失职的。” “这种得罪人的活,就让西厂来做吧。”他满脸虚伪笑容。 顾时鸣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着绣春刀的手一点点缩紧。 他不是为杭越一如既往恶心他的话而愤怒,他只是想起了方才听到的玄间的话。 【在皇上面前的好人都是西厂来做,锦衣卫永远是百姓眼中的走狗。】 他抬眼,那双无感情的褐眸平静如水: “然后呢,大理寺在皇上前的权威再降。” “然后是在民众眼前的清白。” 顾时鸣面无表情的脸对着杭越的笑眼,声音无比清晰: “最后,如锦衣卫,如南镇抚司一般,一点点被西厂蚕食。” 他道:“可西厂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杭越唇角的笑容微降,可随之而来的是迅速扩大:“顾指挥使真是多虑了。” “如果你在意的是西厂同时树锦衣卫和大理寺两个敌人是否会顾得来的话……大可放心。” 他眯起的笑眼睁开,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有满满的嘲讽和贪婪: “锦衣卫,不是在今晚就要消失了吗。” 话语掷地有声。 随同响起的兵器相接的刺耳碰撞声。 “乒!” 突然发难的顾时鸣飞身上前,他眉眼冷冽的俯视着身前以恐怖速度拔剑对上自己绣春刀的杭越,长剑横在顾时鸣面前,和绣春刀对撞,两股内力相遇,兵器微微颤抖着。 在杭越身后,卫南星脚步轻巧的退后,他斜睨了一眼身边奄奄一息的顾玄间,脑海中却浮现出方才杭越双手拍在自己肩膀上时,那冷漠的眼神和颤动的嘴唇说的密语: 【处理好外面的虫子,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锦衣卫是否消失,不是你说了算的。” 冷静的声音一如既往。 杭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抬眼看着眼前双手用力,将兵器硬生生压下来的顾时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吃力的表情来: “哦。说的也是。”他阴柔的声线忽然消失,变回了低醇的男声,“每个被我击败的‘英雄’临死前都是这么说的。” “可惜。”他一脸叹惋,“他们都是高尚的侠道者。” “这个世界上,阴毒是贪婪者受到推举的令牌。”他单眉挑起,不无挑衅的看着顾时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间接承认了他这些年败坏锦衣卫名声让西厂独大的举动: 叹息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空荡荡的牢房中无比清晰。 “而侠义,只能是侠道者的墓志铭。” * “快!” 冲到大理寺门前的郭瑜皱眉招呼着身后的徐八,后者紧随其后,眉眼间的少年气敛去,带着行大事前的冷静专注,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相比走正路的两个锦衣卫,叶初莹和程天机两人的脚步更为轻巧,飞檐走壁的同时一个翻身率先跃入大理寺大门之中。 然而,当叶初莹落地的那一刻,一抹刀光忽然一闪而过,她身后快速伸出的一只手在最后关头用力拉了她一把! “嗤!”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黑白莲花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响起,郭瑜虽然做事莽撞,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做出拖后腿的事情来。 正因如此,在徐八给她那个眼神的时候,她非但没有犹豫,反而无比果断的转身就跑。 她熟练的朝南镇抚司的方向快速奔跑着,脑海中不断地默念着荆大哥的名字,她瞳孔因为恍惚的精神微微发散,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个疯狂的男人的面庞,喘息愈发粗重起来。 然而,当她猛地转过街角,要继续前进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两道身影。 白衣女子坐在轮椅上,郭瑜下意识的刹了车,在下意识的警惕后,她认出来,对面的人是白日那无害的美貌女人。 ……似乎,是叫元小姐。 “……”郭瑜沉默的看着对面会突然出现在夜晚的女子,联想到叶初莹方才嚷嚷着的救回前者的话,此时的郭瑜警惕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是说,被西厂的人带走了? 这不是好生生的站、坐在这里? 目光在脸上带着白纱的女子和她身后那陌生之余有几分眼熟的黑衣刀客身上移动着,她缓缓吞了口口水。 夜色中,元初君的白衣显得更为清晰,她身后的黑衣刀客反而像是融入墨色的昏暗中,浑身的冷意倾泻而出。 美貌女子的脸如今显得更为惨白,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平静的凝视着郭瑜。 被这双平静的眸子注视着,相比白日的清心,在这样紧急的时刻,竟让郭瑜本就剧烈跳动的心更是一紧。 在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最先开口的反而是最弱不经风的“受害者”元初君: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在这里。” 郭瑜诧异的看着元初君,她警惕的开口:“这句话我还给你。” “元小姐身子弱,怎么会出现在无人的街上。”她缓缓眯起了眼睛,打量元初君的目光让玄景皱眉。 他不善的看着对方,如果不是双手紧紧的握着轮椅,想必现在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黑刀上。 看着眼前明显对自己起了疑心的郭瑜,元初君单眉挑起。 正面对上这不符合温弱外表的带上了几分侵略性的神情,郭瑜瞳仁微缩,她后退半步,有几分吃惊的看着在她极强的本能下大变样的元初君。 在她的注视下,轮椅上的女子忽然抬手,轻描淡写的将脸上的白纱取下。 绝世的容貌瞬间使黑暗的街头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你!”郭瑜震撼的看着眼前惊世骇俗的美人,忽然间,对方的姓氏和身上熟悉的衣服料子让她一下子茅塞顿开! “!你是长宁……唔啊!” 惊呼出声的郭瑜话未说完,忽然痛呼一声,她的肩头一道银光闪过,带着内力的银簪深深扎进她的肩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 玄景沉默的握紧了轮椅,两人的目光所至,不约而同都是轮椅上的白衣女子。 温柔笑着的元初君单手抬起,仍然维持着两指并拢的姿态,在注意到郭瑜震惊的目光后,“羞赧”的放下了手,弯了弯眼睛,用最美的容貌温声开口: “抱歉。” “我不想让区区卧底喊出我的名字。” 她笑吟吟的看着对方,脸色发白满脸无辜。 郭瑜愣住了。 她因为痛意微微弓起的身子一点点的直了起来,脸上的错愕和正义也一点点的消失,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 玄景内心惊涛骇浪,可仍然维持着一声不吭的护卫角色。 眼神复杂的郭瑜看着弯着眼睛毫无血色的元初君,她眉心微皱,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轮到元初君露出惊讶的神情来:“竟然一点儿不反驳,难道……你不怕我在诈你吗?” “别开玩笑了!” 一直冷静的郭瑜忽然染上了火气,她脸色难看的看着对面元初君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停止了伪装,虽然有几分痛苦的轻咳几声,接过玄景的帕子捂住嘴角,但还是半睁着双眼,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在此时此刻,郭瑜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哗众取宠的丑角。 她不敢相信,自己从白日开始、直到刚刚的伪装,在对方眼中到底算什么。 元初君放下帕子,嘴角因为咳出的血殷红的颜色和苍白的唇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开了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郭瑜自以为的解释。 她漠然挑眉道: “玄景,打断她的腿。” “什……?!”郭瑜表情一空。 ——“呜啊啊!” 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面上痛呼的“郭瑜”,玄景绷紧的脸带着复杂的神情,他默不作声的回到元初君的身后。 他不会质疑殿下的任何举动。 就像他不会询问对方到底从何处得知郭瑜的身份一般。 地面上的少女痛苦的打着滚,她抱着自己一击即断的腿,满眼恨意的睁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轮椅,眼看着元初君距离自己极近,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间: “果然,既然要聊一聊,还是这种姿态比较好吧。” ……什、什么?只是为了让我跪倒在地? “郭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面门忽然感到一阵剧痛! 撕裂的声音响起,她惨叫一声,一张假脸被元初君一个手势驱使的玄景一把撕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普通脸出现,带着因为粗糙做工伤了的本身的脸,女子痛苦的捂着斑驳的脸,哀叫着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未说完,女人忽然被一把按住脖颈,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下意识的噤声。 身子像是小鸡仔一样被玄景毫不客气的一把丢在了元初君的正面前,处于后者触手可及的位置。 抬眼迎面是美貌异常的女子,可这张绝美的脸此时在满脸血痕的女人面前,只像罗刹一般恐怖。 “咳咳。”元初君温弱的咳嗽一声,身后的玄景为她紧了紧挡风的外袍,这件外袍是玄景原本穿着的。 无害的元初君微笑着看着满脸惊恐跪在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的无为楼杀手,缓缓抬起手,在对方惊惧颤抖的动作下轻轻的抚上对方的脸。 摸着斑驳的肌肤,元初君脸上真诚的同情让女人恍惚不已。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之所以露出这样的神情,只因为视野中的红名杀手已经因为恐惧和懦弱变成了颤抖的黄名,这脆弱的心理让元初君感到荒唐。 居然被这几个手段就吓得丧失了杀意吗,看来也不怎么样。 如果是卫南星的话,恐怕现在只会一面笑着,一面蓄势待发,等着一刀捅死面前的自己吧。 就当杀手因为痛感而恍惚的精神几乎要认为对方在心疼自己的时候,元初君无力的气音吐出来的话就让她如坠冰窟: “密道里的掌柜尸体,你应该看到了吧。” “……!” 口中的“是你干的”几乎脱口而出,却被纯黑的眸子抬眼看她的眼神完全震在原地。 “你很幸运。”元初君满脸温柔的继续抚摸着呆滞的杀手的脸,轻笑一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狗狗联合 当卫南星转过拐角时,看到的就是让他瞬间愣住的白衣身影。 他单手拎着染血的短刀,呆呆的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黑衣刀客推着的元初君,对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也一怔。 ……没错,他告诉了那个刀客长宁公主的位置,对方好好的把她带出来了,一切都很好。 卫南星缓缓低下了头,因为烦躁的情绪,手上不断地无意识转着手里的武器。 只有这样,他今晚的所作所为才不算是无意义的。 脑海中一团乱麻,卫南星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去管一个身处漩涡命不久矣的亡国公主,他眼神涣散的同时,吐出来的话语毫无异常: “唔,真巧啊。” “殿下安全的被救下了,看来很幸运哦。”卫南星扯了扯嘴角,他抬起了头,只是看向元初君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这眼神一躲闪之下,他就看见了二人身后那已然没了声息的女人尸体。 卫南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特别是看到玄景手上拎着的那块熟悉的面皮,之所以熟悉,只是因为那出自自己之手。 被发现了啊。 卫南星丝毫没有考虑对方是被元初君发现的可能性,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对方是被毫无疏漏的黑衣刀客杀死。 凉薄的移开目光,卫南星有些心不在焉的重新看向元初君。 这一眼下定决心的看过去的时候,却注意到对方那温软的目光时呼吸一滞。 原本酝酿的习惯微笑僵硬在了脸上,看到对方与往常无异的关怀目光,他愣愣的张了张嘴。 在他的注视下,元初君缓缓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位置。 卫南星茫然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掌心出现鲜血。 ……什么时候、啊,是那个拿着扇子的男人。 他无声的笑了笑,因为自己伤了那少女的脸,所以在战斗中以牙还牙了吗。 回忆起对方战斗中忽然出现的无意义的换伤举动,以及虽然受伤,但心满意足的得意表情,卫南星哑然失笑。 在元初君单眉挑起的注视和玄景嫌恶的凝视下,卫南星就这么抬手轻描淡写的撕下了自己的“脸”。 面皮之下,是长相一模一样的脸。 元初君眼角一抽,看着卫南星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度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没在原作中看到这个狠人。 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出在自己的易容下放上一层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易容的。 元初君甚至怀疑,现在扯扯对方的脸,会不会还能扯下来一层? 就当诡异的宁静在街上弥漫开来的时候,一阵狂气的狗叫声忽然响起: “汪!汪!!” 呲牙咧嘴的大狗冲出来的那一刻,玄景皱眉挡在元初君的身前,卫南星则是疑惑的转头—— “啊,乖狗狗。”身穿官府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凌青州按住明显发狂了的大狗,嘴里说着和事实不符的话,他抬头看向对面人的那一刻,卫南星瞳仁微缩。 最近因为破案名声大噪的凌青州,卫南星不可能不认识。 他只是在不解,这么晚,凌青州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奇妙的不安在他心头激荡开来,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原本被凌青州按在手下的大狗却挣脱了他的束缚,撕咬着飞奔出去——! 卫南星皱眉,就当他准备抬手直接将这奔着自己来的狗斩首的那一刻,大狗忽然越过他,狂叫着朝着后方他过来的街道狂奔而去。 他愕然的转头,看着大狗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街头,似乎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的动作。 “喔…凌大人的狗还真是厉害,这是自己回家了吗?”卫南星含笑开口,此时的他笑容温和,看不出刚刚撕下一块带血的面皮的表现,凝视着远去的狗的背影。 他身后的凌青州半蹲着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脸上同样带笑,只是相比对方的温柔,他的笑容带着游刃有余。 “阁下误会了,那并不是下官的狗。” 卫南星单眉挑起。 只是,不等他开口,身后男人含笑的声音就让他笑容消失: “这是、‘银簪大盗’的狗。” 卫南星脸色难看的看着狗冲出去不见了的方向,他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凌青州。 这深深的一眼相对后,在玄景的冷视下,对方居然就这么朝着狗离去的方向,再度跑回了大理寺! 玄景皱眉看着卫南星运用卓越的轻功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他转头盯着凌青州。 ……他看到了殿下的脸。 他刚刚因为元初君在的缘故,没有直接攻上去弄死卫南星,只是这个新来的就不一样了。 感受到玄景身上暴涨的杀意,凌青州立刻苦笑着摆了摆手,不复方才在卫南星面前的闲适,他无奈的开口: “这位少侠不要冲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今日看到公主容貌,属实是形势所迫。” 玄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被说服。 凌青州面对着滔天的杀意,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却不紧不慢,在玄景震惊的注视下,他居然就这么双手抬起对着容貌绝世的女子微微躬身: “请殿下饶我一命。” “下官的故乡,是元乾国。” ——好、好不要脸的官! 求饶求的未免太无耻了!! 往常玄景或许还不会这么情绪波动,只因为现在对方是因为在躲避自己的杀意而向殿下求情,他竟然有种诡异的不爽。 就像他是正宫,看到不知哪里来的后妃当着皇上的面装可怜……不,不不不!我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比喻进行到一半就被玄景瞪着眼睛制止,如果不是地方不恰当,他非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不可。 虽然玄景脑海一片乱麻,但显然凌青州的办法很有用。 他看着对面弱不经风的白衣女子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一怔,本就温和的眉眼更温软的样子,含笑点头。 “你本无过错,何罪之有。”因为毒素比起一般女子要哑上几分的声线响起,带着几分文人的轻声,让凌青州听了下意识的心生好感。 他表情肃穆了几分,这次的行礼多出了几分真诚:“殿下仁慈。” “……只是苦了……咳咳咳。”元初君眉眼一垂,悲意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接连不断的轻咳声打断,玄景脑海中混乱的想法瞬间像泡泡一般被戳破,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护住元初君微微抖动的肩膀,不耐的看向凌青州。 在他的认知里,好似因为对方的到来殿下才不由自主要说这么“多”话的。 真该死。 凌青州看到元初君这幅风中残烛的躯体,眉宇间染上了一抹郁色,想起江湖上的传闻,皱眉看着她:“夜黑风寒,殿下还是尽早休息的好。” “咳咳……”元初君闻言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对方,那清平如水的眸子此时掀起波澜: “银簪事未了,我寝食难安。” 这话倒是让凌青州意外。 他想起白日程天机每每谈到此事时的犹豫和踌躇,又看到长宁公主这幅忧心家国百姓的宽厚模样,隐隐有了些许猜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恶犬护主 身形修长的少年有几分羞赧,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高挑矫健,只是此时的他推着手里的轮椅,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少年正是徐八。 原本追过来寻找郭瑜动向的他到来的时候,那边伪装成郭瑜的杀手尸体已经这段时间内于毒素的侵蚀下化作一摊碎肉,原本因为地面上的飞鱼服感到震惊的徐八在元初君的寥寥数语下就信任了对方,明白眼前的郭瑜只不过是伪装的。 说起来也是,如果是真正的郭瑜的话,少女执着到可怕的个性从暴雨那晚便可知,又怎么会在面对卫南星的情况下理智的转身寻求救援呢? 不过,徐八打死也没想到,他只是愣神了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从凌青州的手中接过了轮椅。 当他回过神来,一低头傻傻的看到平静抬眼看自己的元初君的时候,他的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地。 脑海中一片乱麻的徐八对于元初君的“都怪我累赘耽搁了你去找郭小姐”茶言茶语都混乱的点头又摇头。 少年虽然没想到当晚就能有机会和白日春心萌动的对象独处,但是显然他更清楚现在的情况,刚刚的混战中,他也受了轻伤,如果不是卫南星选择追出来,恐怕他此时已然没办法继续站在这里了。 他握紧手中轮椅的扶手,脚步稳健的顺着元初君方才所指的方向前进着。 元初君感受身下的轮椅渐渐平稳起来,她黑发下的眼珠轻转了一下,将心思缜密的凌青州换成了更好拿捏的徐八,当然不只是为了让对方送自己回去。 眼看着对方就要推着轮椅走出街角的时候,轮椅上的女人忽然肩膀微微颤抖着身体前倾的动作让他大惊失色: “元小姐?!你怎么……” “噗…咳咳,我、没事……”伴随着一阵压抑的声音,元初君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 “!!!”徐八看着脸色苍白的元初君那不知忍耐了多久的表情,对方此时仍然带着安抚他人的神情,可一行鲜红的血液却正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鼻间缓缓流淌而下—— “元小姐!” 在血液即将染红毫无血色的唇的时候,徐八焦急的手足无措,他显然不像随时准备照顾元初君的玄景,也不像卫南星那样心思细腻,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帕子。 好在元初君的手上还有方才玄景递过来的手帕,徐八情急之下直接一把拿过来,抵在神情略显茫然的元初君鼻间——! “……呼。”松了一口气的徐八刚想露出庆幸的笑容,迎面对上一张困惑的绝美脸庞,他立刻浑身僵硬! “不、不是!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元小姐不要误会!”徐八此时显然表现出少年的慌乱,特别是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对着元初君的时候,如果对方是动物恐怕已经炸毛了。 元初君眨了眨眼,抬手将徐八抵在自己鼻间的手帕按住,安抚的对着徐八弯了弯眼睛。 看着年轻人一边慌乱的直起身子不敢看自己,一边默默地给自己提供虐心值的举动,元初君也对于继续哄骗对方的行为有些于心不忍。 因此,她选择速战速决: “无碍。”白衣女子的袖口依旧一尘不染,只是那素白指尖的帕子此时却已然被完全染红,隐约渗透沾染到指尖,面对着徐八因为自己的话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注视,她温和的摇了摇头: “不必在意我,都是老毛病了。” 在徐八渐渐皱起眉头的注视下,元初君声音平缓: “我已然习惯,倒是你,没必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她抬眼不无忧色的看着对方,眉宇间的温柔和大气让徐八心神微晃: “你更应该去确认郭姑娘的安危,她是何时被人掉包,此时又身在何处。”元初君微微敛眸,缓缓放下了手帕,苍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愁: “真是让人担心。”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徐八上扬的眼尾情不自禁的柔和了几分,看着元初君俨然发自内心的关怀和温柔的情感,他内心划过一抹暖流,面上却是坚定了几分: “元小姐,你放心吧,不只是我,锦衣卫的所有人都会全力寻找阿瑜的下落的。”说到这里,原本有些踌躇的他因为元初君的这番话也不再犹豫,果断道: “您有所不知,阿瑜的身份不只是锦衣卫这么简单,她是当今大都朝太师唯一的女儿,郭太师老来得子,全朝堂都知道他对阿瑜多么在乎,已经在都城活动数年的银簪大盗深知这一点,他是绝对不敢真正伤害阿瑜的。” 他笑容灿烂,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了隐秘的事情。 元初君在对方半眯着眼睛的时候单眉挑起,若有所思的点头,在对方重新看向自己时表情又恢复了天衣无缝的样子。 只是相比郭瑜的身份,此时的她脑海中反而出现另一个事件。 徐八的这句话终于让元初君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郭瑜的父亲,郭太师,就是那位无名和尚所持玉佩原本的占有者。 也是叶初莹的亲外公。 这样一来,原本对于元初君来说还有些混乱的人际关系一下子豁然开朗。 尚且是少女的郭瑜在辈分上的的确确是那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甚至比她要刁蛮的多的叶初莹的小姨。 叶初莹的母亲,也是一名私生子。 在剧情中解释她与曾经的血公子,现在的无名和尚的情愫往事时,的确提及叶母血脉高贵,本出生豪门的她是父亲与妃子的私生女,被已经进了冷宫的母亲秘密生下后逃出宫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 直到叶母已经练成了不弱的武功,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之际,与当时于江湖上活跃的恶徒血公子机缘巧合下相遇,共同经历了磨难后,产生了一段露水情缘。 再接下来,就是叶初莹的降生,可笑的是,只比老来得女的郭太师晚了一两年罢了。 如今的郭太师已然八十岁高龄,那枚玉佩,曾是他与那位魂归天命的妃子的定情信物,后来落到了叶母的手中。 化为无名和尚的血公子虽然和叶母分开,但不过是因为他是杀人无数的恶徒,对方是江湖正派掌门,二者身份相差太悬殊了而已。 因此就算对方再不愿承认,面对叶母时再云淡风轻,他对那段感情还是不能不介怀。 元初君缓缓垂眸,这么说来,那对名贵的玉佩现在落入了两人之手。 ——叶初莹,无名和尚。 对于这对父女巧妙的缘分和狗血的经历感到唏嘘,她平静的抬眼,看着眼前率先走到拐角处,警惕的确认面前安全的徐八,缓缓抬起了手—— 袖口下的手微微一转,那刚刚夺下数人性命的银光快速调转,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普通的圆滑石块。 “嗖!” 破空声在徐八身后响起,他猛地转过身来,就要确认前来的“恶徒”是不是奔着重伤的元小姐而来的时候,他刚刚转头的时候,脖颈忽然一痛! “唔呃!” 闷哼一声的徐八眼神只狠厉了一瞬间,就丧失了意识。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暗恨自己,恨自己太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元小姐。 “需要被保护”的元初君抬眼看软软倒地的徐八,在地图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下,直接站了起来——! 上一秒软弱无骨的白衣女子就这么利落的站了起来,她身形修长,双手藏在袖子下,上前一步,直接轻而易举的将倒在地上的徐八扛在了肩膀上! 这幅会让人惊掉眼球的画面出现,原本需要被保护的女子爆发出力量,将地面上的大男人扛着,轻而易举的架着轻功越过高墙。 对于这片区域的环境,在地图的帮助下元初君已经相当熟络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众矢之的 “……” 杭越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僵硬,看着周围不知不觉间呈圈状似乎围住了自己的一众敌人,他神情露出那让人烦心的纵容表情,转头看着身后倒在废墟中的卫南星缓缓起身,抬手擦掉从嘴边流淌而下,已经到达了下巴上的鲜血。 后者默不作声的起身,踉跄着走到了杭越的身后,单膝跪地: “属下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杭越脸上的温柔此时在场每一个人会买账,他们都心知肚明,与其看杭越的表情,倒不如看他那缓缓抽动着带着黑气的眉宇间。 “毕竟谁也没能想到,江湖上众说纷纭的害长宁公主到了这般田地的真凶,实力远远超出普通死士呢?”他笑吟吟的转头看向门口那杀气冲天的黑衣刀客。 此言一出,率先一惊的反而是程天机。 凌青州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虽然如今的元乾国和大都朝的关系尚未明了,可元乾国的青州到底还是他的故乡。 而只要是元乾国的百姓,就不会有一个人面对曾经珍视的“第一公主”被这样形容时还面不改色的。 对于凌青州这些元乾国生人来说,国家唯一的皇室子嗣、又以绝世容貌闻名的长宁公主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为了元乾国的一张名片,和优美独特的景观地貌同为元乾国自我介绍时的标签。 长宁公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标志性的存在。 程天机则是忌惮的看了一眼门口的黑衣刀客,看着后者身上面对卫南星的杀气一滞,随后铺天盖地的凶气直直朝着杭越而去时,担心的轻拍额头。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说什么不好,就算你指着玄景鼻子骂,都没有提这一嘴“长宁公主”杀伤力来的干脆。 程天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正想掂量掂量自己刚刚和卫南星对打后缓慢恢复的内力含量,随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时,身边的冷气和少女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他猛然间僵住了: “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小…长宁公主她是为了整个元乾国而伤的,你这死太监不要混淆视听!” 死、死太监?!! 甩动手中绣春刀,随时准备拦下杭越的顾时鸣一直冷硬的表情微动。 程天机在凌青州的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石化了。 作为喊出这句话本尊的叶初莹的脸上暂时缠着程天机随身携带的一小段绷带,不顾鼻间渗出的血色,怒气冲冲的指着那边的杭越。 后者的表情瞬间由虚伪的表情变为杀气腾腾。 一直默不作声装聋作哑的卫南星单眉挑起,他看向那边那位自己差点直接杀死的少女。 哇哦,虽然早有见识过,不过元初君的支持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也是,饶谁见过那张脸和神情,会不为所动呢? ——凌青州会。 此时的他身为在场一众武功高强中的普通人,看着对面冷下脸来的杭越,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在程天机再度变得愕然的注视下上前一步,虽然面带笑容,可那话语中明显的夹枪带棒让程天机几乎化为“呐喊”表情: “看来都督大人的消息有些封闭了。”他笑吟吟的双手摆在面前,“元乾的武功底线的确要高上一点。” “哦,别误会,我只是说和无为……啊,我说错了,我是想说西厂。”笑着的青年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做作的后退一步捂着心口的绿茶模样让程天机眼珠几乎掉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因为故乡的象征长宁公主被言语侮辱恼火,才说出这些话的,可对方的胆量还是让程天机愣住了。 此时的他站在一众熟悉又陌生的人中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脸怪异的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总感觉身边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那轮椅上的女子斩于马下……轮椅下了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长宁公主淡漠的性子,想来只会对这些家伙“自作主张”的出头感到苦恼吧! 程天机为自己的理智沉默找了个借口,信服的点点头。 好在现在在场人也的确没人在意他。 杭越听到这他从未入眼过的凌青州出言嘲讽的话,甚至对方还敢将无为楼的事抬到明面上来讲…… 他气的眼角微微抽动着,只是下一刻,杭越忽然展颜一笑,他似乎不打算继续伪装,面对着眼前几人的恶意,他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眼,终于饱含杀意声线上扬: “哦~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没想到长宁公主不只是在江湖人眼中广受关注,就连朝廷的官员,判案新秀都对这位第一美人这么在意……”他摇了摇头,满脸让人嫌恶的感慨: “看来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然而,他话锋一转,不无恶意的扩大了笑容: “只是可惜了,就算再受瞩目,现在的殿下也魂归天命咯~” …… 什、什么?!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的愣住了,就连卫南星都不例外。 猛然抬起头的他呆滞的看着杭越那得逞的笑容,深知对方狠毒残忍性格的他最清楚,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那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对方真的对元初君下手了?!可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卫南星现在的脑子很乱。 程天机、叶初莹,和那边的凌青州则是直接愣住了,相比最后和长宁公主告别的凌青州,不知真相的程天机和叶初莹则是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混蛋——你说什么?!”叶初莹尖叫的声音几乎破了音,脸上的伤口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崩裂开来,可主人毫不在意,她只是不敢置信的瞪视着满意的看着他们反应的杭越: “你对元小姐做了什么!!” 过于激动之下,她甚至又对元初君喊回元小姐了。 杭越微微一笑,他似乎很享受看到这些人这幅表情,可不等他开口,一抹刀光忽然不由分说的侵袭而上!! ——“铛!!” 一阵闷响之下,杭越一手抽出身后眉头紧锁沉思的卫南星腰间弯刀,单手颤抖着抵挡着那飞身上前,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向自己的玄景的黑刀! 骤变之下所有人神情一肃。 此时的顾时鸣站在顾玄间身边,确认气息微弱的他的呼吸,一向毫无表情的脸此时带上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抬头看着那边的动静,不知不觉间,这次战斗的中心事件已经由“银簪大盗”彻底转变成了对“长宁公主安危”的探讨。 从未在意过这些事的顾时鸣破天荒的对这位“第一美人”内心产生了些许波澜。 这边的人对一触即发的战斗惊呼着神色严肃,看着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在玄景的怒火之中渐渐落入下风的杭越,面上或许不显,可内心都渐渐染上了心惊。 玄景凌厉的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招招致命,每一道都直朝杭越的命门! 带着真气的招式伴随着激起的烈风,程天机护住身边受伤的叶初莹和毫无内力的凌青州,表情带着些许震撼的半眯着眼睛看着那边的战斗。 当他后退的时候,同时后撤两步离开战斗中央,对于杭越的话惊疑面色复杂内心同样百感交集的卫南星和他站在了同一片场地上。 “!!”程天机大惊失色,连忙一手护住身后的一男一女,对于眼前的“扒皮怪”十分警惕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银簪终断 “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墙上的男人露出了数年没有出现的惊愕神色,看着墙壁下方那好端端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 对方显然和他想象中的已经独自呕血而死截然不同。 甚至于,当地面的元初君听到他的声音,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杭越的内心都罕见的紧了紧。 这不是怕被报复的恐惧,只是出乎自己料想的惊讶。 就连于顾玄间和顾时鸣之间失手都没让他都出这么讶异的神情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女人,对方在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就不紧不慢的重新低下了头,似是完全没将杭越这个罪大恶极的恶徒放在眼里一般。 轻盈的落地声之后,来到了草丛中的杭越满脸意外和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元初君。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狭长的双眸左右转了转,稍加思索过后,杭越便定了心思,决定将眼前的女人一同掳走。 可这一次,他刚刚靠近,眼前的人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了白纱的遮盖,笑容毫无阻碍的来到了杭越的眼前,他愕然的看着这从未在眼前一直柔弱平和的女人脸上见过的富有攻击性和精神的神情。 一如既往的沙哑气息微弱声音响起: “友善提示,你最好现在不要碰我。” 元初君抬眼看着眼前的杭越,却是在透过对方的脸,看着那位于自己视野内小地图一旁的一行随着待机正在渐渐消失的【成就】提示。 (恭喜您被999只毒虫表达臣服,激活隐藏成就——【毒】) 简单粗暴的成就名,带着狠毒的能力。 在这个成就的作用下,元初君能在无冷却状态下使自己方圆几米范围内的事物瞬间带毒。 只不过随着对方武功的高低会逐渐减少毒性。 现在的元初君心神微动,毒库中最毒的蛊虫在自己的能力下如果对眼前的杭越使用,会被降低百分之七十的毒性。 由此看来,对方的实力果然十分高深莫测。 毒的种类由那999种毒虫来决定,甚至系统还贴心的为各种毒效进行分类。 换言之,现在的她虽然做不到杀死杭越,可让对方瞬间受蛊毒折磨,轻而易举。 现在的元初君当真应了程天机那句话,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毒巢”。 杭越因元初君那完全不符合形象的话猛然间停住了脚步,他表情先是讶异,随后是不可控制的惊喜和浓浓的好奇。 “哦?” 他端详着眼前神色不变,淡淡的吐出那显然是威胁话语的元初君,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声音也变得晦暗不明: “真是、深藏不露啊……公主、殿下。” 元初君嘴角淡淡的笑容微扬,看着虽然话语和表情很有气势,但动作从心的停在了原地的杭越。 对方虽然实力高强,但是果然足够谨慎。 她相信,对方绝不会认为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威胁到他性命的底牌,之所以会做出这样警惕的动作不过是由他个性所致罢了。 杭越疑心重到能怀疑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脚步晃荡着后退了两步,遥遥的凝视着眼前对自己露出难以揣测笑容的元初君,缓缓摇头,转身就要架起轻功离开。 ——“噗。” 忽然,一阵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杭越脸上的笑容一僵。 感受着胸口沉闷的痛意,他脚步停顿,缓缓的低头,颤抖的视野中,一把熟悉的银簪刺破了自己的胸口。 贯穿。 他瞳仁颤抖着,眼前的视野明灭恍惚,缓缓转过头来,伴随着嘴一张一合的动作,鲜血顺着嘴角而流淌。 眼前元初君的脸变得虚幻起来了,可胸口的闷痛却越来越清晰。 在利器刺破血肉的那一刻,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迅速用内力呼出内脏,当银簪堪堪擦过他肺腑而过,贯穿胸膛的时候,他的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浸透了。 转过头来的那一刻,他模糊的眼前被松散下来的黑发充斥,踉跄着险些跌倒。 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头上的银簪消失了,被草草挽起的发髻滑落下来,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衬得那张苍白的面庞此时更加惨白。 可杭越不会再认为对方手无缚鸡之力。 胸口的银簪便是教训。 当他强行用内力打起精神来,睁开了双眼,看清眼前女子的脸时,那张绝美的脸庞在黑发之下,对着自己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明艳笑容。 那笑容足以让世间所有肤浅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可这张绝世容貌在杭越眼中却像恶鬼一般可怖。 “果然,银簪大盗的银簪,这样美一些。” 她双眼弯起,如月牙一般:“你说呢?” 皓齿和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出那杭越曾玩笑的自称: “奴才。” 她昂着下巴,明明是在仰视,可那半睁着的双眼望向错愕的男人之际,眼中凉薄的笑意如同数九腊月让人凉彻心扉。 杭越比起一般女人都要纤长的睫毛此刻颤抖着,从外表看不出他此刻的内心所想。 元初君淡漠的凝视着不发一言的杭越,她扬眉看了一眼地图上那快速冲过来的一众绿名,轻笑一声。 这笑声唤醒了杭越,他用力的眨了眨眼,一道稍显笨拙的身影翻过高墙,他先是厉声喝了一声杭越的名字。 只是话说到一半,他就被杭越对面的白衣女子身影惊住了。 “元、长宁公主?!”程天机吃惊的快步来到元初君的身边,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无暇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杭越。 不看倒好,这一眼看过去,他又惊住了。 医者本能,让他一瞬间看出了杭越气息的紊乱,看着他胸口那渗出的血色,就在他即将看出那刺穿胸口的银光是何物的时候,身后传出的一阵难耐的轻咳声响起: “……咳咳、咳咳咳!” 程天机连忙急切的转身,意识到元初君毒素发作的他熟练的掏着口袋寻找那抑制对方继续吐血的药物。 可他并不知道,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原本柔弱狼狈的倾倒在轮椅一侧的女人抬了眼。 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停滞,可那纯黑色的双眼却是睁开了。 在杭越的注视中,他看到那上一秒才对自己用出江湖上都罕见的攻击的白衣女子,此时无力的倒在程天机的手臂上,一面剧烈的咳嗽着,一面对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没错,那就是嘲笑。 他看到对方指尖轻捻自己嘴边“咳出来”的血,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符合身份的、高高在上的笑容。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一波未平 清晨的阳光撒过窗户,落到客栈窗边的木桌上,倾泻于桌面清茶之上。 明媚的阳光下,大都城回荡着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熙熙攘攘的百姓一如既往,只是今日似乎又多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当大理寺传出“顾玄间并非银簪大盗,真正的银簪大盗出自西厂”的消息时,整个大都城哗然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恨了数年的采花贼居然会出自他们在众多皇权组织中最为信任的西厂。 更没想到,在消息传出的一瞬间,很快,西厂彻底被锦衣卫取缔的消息紧随而来! 消息一经证实,又是一枚炸弹落入大都城之中。 今日大都城的讨论话题再次被更新,灵机阁事变似乎已经被最近爆炸的消息彻底淹没。 当清晨的阳光倾泻在床榻上脸色白的异于常人的女子脸庞之上时,纤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清平如水的秋眸此刻带着恍惚的神色,看着呈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男男女女。 叶初莹的鼻间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刀疤,在对上元初君无碍双眼的同时,原本眉头紧锁的表情瞬间融化,终于露出了符合年龄的灿烂笑容。 在她身旁,是眼下带着浓厚乌青的程天机,看到元初君如他所料一般安然醒过来,他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看到一直脾气像火药一般的小师妹终于变回了明媚的神情,脸上扬起一抹熟悉的笑容。 叶初莹的脸边和她平分秋色的就是玄景。 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此时写满了担忧,在看到元初君的同时,凌厉的双眼不弱于叶初莹那双杏眸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殿下,您感觉如何?” 玄景的声线沙哑,显然又是整夜未睡。 他低声的关怀唤醒了叶初莹,她连忙点头:“是啊!元、长宁公主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对上两人关切的目光,幻视中,一黑一白两只大狗正伏在自己的床边专注的看着自己。 元初君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轻摇头: “我无碍。倒是你,叶小姐……” 她表情染上了担忧,在叶初莹微愣,玄景皱眉自觉不妥的不满注视下,素白的手指忽然抬起,轻轻点在了叶初莹的鼻间伤疤上。 “……!”感受到鼻间冰凉的手指,叶初莹双眼猛地睁大,她手足无措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绝世容貌,正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来了一股外力,让她被迫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进而躲开了元初君的动作。 先是因为和元初君结束了近距离接触而没出息的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的叶初莹瞪圆了眼睛,看着那“趁机”来到了元初君身前,占据了和长宁公主对话位置的玄景,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这个家伙! 元初君看着两人之间的“明争”,脸上露出一抹微愣的神情,随后哑然失笑,对于玄景继续问出声的关怀,轻声表示自己的确没什么异常。 玄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身后响起悠哉的男声: “的确。和从前满目疮痍的身体的确没什么两……呃,我闭嘴。”感受到不约而同飞过来的两道凉飕飕的眼刀,程天机笑容一僵,连忙转身摆弄着药瓶缩着肩膀装死。 就在此时,紧闭的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玄景皱眉看向那唐突的人,看到门外的身影后,脸色不可抑制的瞬间冷了下来。 门外,笑容和煦的青年走进来,他动作灵巧,多年的习惯让他靴子落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杂音,和羽毛一样轻盈。 看着脸上带着纱布的卫南星走进来,周围的人顷刻间冷下脸来,叶初莹更是直截了当,直接挡在了床前,甚至连床边还半跪着玄景都不在乎了。 透过缝隙,看到门口的卫南星,元初君承认,她有些惊讶。 可想到对方那些暗中的“通风报信”,他没有被杭越带走倒也能够理解,只是出现在这里就是意料之外了。 ……小偷先生,居然没被玄景一刀劈成两半? 巧的是,虽然卫南星甚至看不到榻上女子的脸,就连换了几个角度都被叶初莹牢牢的挡在身后,他依旧像是听到了元初君的心声一般悠悠开口: “各位,不是说好了要联手对付无为楼的?” “现在这又是……” “无为楼是无为楼,杭越是杭越,殿下是殿下!”叶初莹柳眉一竖,随着上前一步的动作身上的银铃清脆,鼻间的刀疤倒是让她稚嫩的刁蛮容貌显得成熟了几分,像是个货真价实的江湖人。 叶初莹不留情面的话让卫南星一噎,他无辜的举起双手:“别误会,我可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况且我已经被…玄景打成了这样,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吗?”他坦然的张开双臂,在叶初莹挑眉的动作下,忽然脚步轻移—— 前者大惊失色,而卫南星也的确没有辱他“无为楼第一轻功”的名号,动作轻巧的在瞬息间绕过了叶初莹,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来到了床榻边—— 然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衣襟。 他咧咧嘴,尴尬的笑一声,看着动作利落的抓住自己的玄景,示弱的举起双手,同时歪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元初君: “殿下的暗卫在您晕倒后差点儿把在下腰斩……” 元初君笑容不变,眉心一跳。 她看着脸色的确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卫南星,盯着对方张开双臂下腰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怪不得地图上【卫南星】的名字一直那么虚浮。 ……倒不如说,受了这样的伤,还能行走,甚至在这边房间出现动静的一瞬间来到这里,已经算是个半大奇迹了。 玄景脸色一黑,他看着卫南星这混蛋对殿下装可怜的做作表现。 他丝毫没有在乎后者的伤势,抓着他衣领的手直接一推,后者闷声一声脸色更白了。 看着在场人的敌意,卫南星笑笑,他转而看向床榻上的白衣女子,含笑的星眸对上平静的双眼时,却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玩味。 从那双眼中,元初君能看到的仅有专注和沉重。 “如果只是为了脱离杭越和无为楼的话,你已经自由了。”元初君轻声开口,吐出来的话让卫南星表情一空。 “虽然我疾病缠身,但只要我还在这里,就可以向你保证。”元初君抬起手,玄景托住前者的身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对卫南星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安抚笑容: “玄景不会再对你出手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前朝余孽 卫南星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击在房内所有人的心中。 就算是对于终于要知道卫南星真实身份的元初君来说,都让她下意识的讶异了一下。 “你……”程天机上前一步,爱找事本质的他忍耐不住,率先开口一脸一言难尽: “你是大都皇室?” 他的问话方式直接到叶初莹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在场的人中,或许只有站在床边双手抱臂,比起卫南星的身份更对他此时坐对元初君这幅“不敬”的姿态感到不满的玄景不在乎卫南星的身份了。 卫南星没有立刻回复程天机的问话,在说出这个带有隐晦意义的话的时候,他眼中不无紧张的看向床榻上的元初君。 然而,在他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元初君那双秋眸除却最开始的讶异后,就是重归的潭水一般的平静。 好似卫南星这句火药一般的话在元初君的心中甚至没能达到一颗石子落入潭水的涟漪。 “……”卫南星忽然泄气。 虽然元初君没有露出或警惕或嫌恶,甚至是怀疑的眼神,但不知为何,卫南星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挫败感。 好像你一直以之为耻并折磨了前半生的事情,对于你所在意的人来说,甚至比不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真实有用。 怜悯的看了一眼低气压的卫南星,程天机摇了摇头,连忙上前一步,关切的看向元初君: “长宁、咳,殿下,他如果真是大都皇室的人,我们不能……”他比了一个生动的手势。 然而,程天机这番威胁的话,却让原本萎靡的卫南星猛地支棱起来,他眼神熠熠发光的看向元初君。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玄景怪异的看了一眼反常的卫南星,他冷冷的看着他。 ……哗众取宠。 这里的“众”指的是元初君。 显然,玄景对于卫南星只是和元初君共处一个屋檐下,甚至呼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都觉得十分不满了。 如果不是元初君刚刚对卫南星说的那番话,仅凭程天机这句话,他就会毫不客气的趁机一刀砍掉卫南星的脑袋! 玄景忽然肩膀一缩,在意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 ……不行,不能在殿下面前让这么血腥的画面出现。 不知道外表冷冽的玄景脑中一秒钟闪过八百个念头,叶初莹冷哼一声,娇俏的少女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这股子气势连自己姣好的容貌被对方损伤时都没有露出来: “这次程天机这色鬼说得对!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犯得罪早就够他死八百回了!” ……为什么还叫我色鬼啊……程天机死鱼眼看向身后的双髻少女。 寥寥数语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卫南星习以为常,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元初君的身上移开分毫。 他从未在乎旁人的想法。 卫南星只专注于眼前女子对自己的评价。 这个刚刚亡国、又屡遭波折,被整个江湖觊觎着的长宁公主。 可回应他的并不是榻上神情温和的白衣女子。 ——“这不可能。” 门再次被毫无顾忌的推开,这次玄景像是终于被点燃了怒火,他毫不客气的一边侧身挡住身后的元初君,一边满眼杀气的看着门口端立的飞鱼服男人。 是、顾时鸣。 他站在那里,不见顾玄间的身影。 “……多谢你对玄间出手相助。”被玄景杀气直指的男人沉默着,缓缓转动头,对着一直旁观的程天机微微点头,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表达着对他的感谢。 从未被这般冷静的感谢过的程天机嘴角一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只不过和我昨天说的一样,他的伤太重,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疗养下不了床。” “我知道。”顾时鸣点头。 那晚在他怀里的胞弟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个奇迹。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事件后来完全被长宁公主夺走了视线,顾玄间在杭越的针对下断然活不下来。 因此,顾时鸣目光平静,他依旧如木头一般动作僵直,死板的对着床榻上玄景挡住的身影躬身弯腰: “这次谢谢你了,长宁公主。” 顾时鸣道谢的话刚刚落地,皱眉的玄景还没来得及喝住他离开,两道少年少女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 “诶?你还叫她公主吗?元乾国不是已经……”少女比起昨日杀手伪装下的她声音更加灵动一些。 “喂喂!郭大小姐!你小点声啊!!”急促的气音带着心惊胆战。 虽然徐八急速捂住了多嘴的郭瑜,可声音对于房内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说根本喝广播无异。 程天机大惊失色,他甚至没时间顾忌气息一沉,随后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杀气腾腾的玄景,猛地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白衣女子! ……看到对方如常的表情,程天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长宁公主内力被封…… 诶? 程天机豆豆眼,对上元初君温婉的笑容,忽然神色一僵。 无他,他突然想起来,昨夜杭越将长宁公主封锁的内力用药物冲开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的元初君虽然柔弱无骨,却和普通人相比内力不弱。 程天机嘴角一抽,他反应过来的事情,周围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当一双双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床榻上的元初君时,就算她没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也能靠自己的头脑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面对着忧心的众人,元初君面色不变,只是双眸微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玄景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元初君的表情,看到后者敛眸的动作内心一紧,身上的杀气再度攀升了一个阶梯! 屋内玄景的气势浓郁到就算身处门外,徐八和郭瑜也能清晰的察觉到。 “进来。”打破死一般的宁静的,是顾时鸣的低声。 少年有些拘谨的走进来,相比之下少女则是更加理直气壮,看着后者无碍的表象,想来荆旗收到消息回到那间据点客栈中寻找的时候,她也只是普通的昏迷,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或者说,只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处理她而已。 这才让她保下了一条小命。 元初君微微垂眸的时候,脑海中却是在想这些事。 毕竟原作中的郭瑜,到现在事件结束为止,可是已经和顾玄间一起魂归天命了。 而当郭瑜走进来,看到床榻上的白衣女子的侧颜时,她居然没有最先为后者的美貌而震惊。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内心郁结已久的寒气忽然在一瞬间被一股子暖流冲散了! 这个锦衣玉食的少女对元初君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善意的目光。 可不等她再多看几眼,一个浑身气势宛如一把刀一样凌厉的男人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玄景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死死的瞪着房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你们,都滚出去。” 这毫不客气的话破天荒的没有被叶初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臭花孔雀 大都皇宫 华清宫 “哗啦”一声脆响,桌上的茶盏落地,容貌美艳的女子一双美目瞪圆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下人,忽然脱力坐回身后的软垫上: “……你说,西厂、杭越,逃了?” “……是。”下人面露难色,“杭越便是银簪大盗的消息今日清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毕竟传出这消息的不只是锦衣卫的人,这次就连大理寺卿都亲自出面了。” 她缓缓抬头,对着拳头一点点握紧了茶杯,力道全然不似一个锦衣玉食、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妃。 座上的女人正是盛宠多年,位同皇后的清贵妃——长孙玄清。 她双眼带着狠厉的看向下方的人,倾泻的气势让下方的人肩膀僵硬着缩紧。 要来了。 熟悉的打击在胸口来临,下人瞬间被击飞出去,早已习惯长孙玄清每每极怒情况下对手下人出手泄愤的动作,此时的他只是重重跌在墙壁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苦色的嘴角呕出血。 又只能顺从的重新跪在地面上。 相比反抗,他更对今天轮到自己禀告消息感到倒霉。 长孙玄清赤红着双眼缓缓收回手,她喘着粗气,平息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单手拄着自己的额头,侧眸看向贵妃榻上的矮桌,双眼发散: “能找到杭越现在的位置吗?” “……噗唔…不、不能。” “啧。”人前一向美艳的贵妃烦躁的咂舌,表情扭曲着抽动的她模样能吓宫中其他人一跳: “那、千面星呢?”长孙玄清缓缓转过头来,吐出了一个似乎和事件完全没瓜葛的名字。 能吐出这个名字,也证明她并不是一个旁观者那么简单。 下人沉闷的声音回应:“也找不到。” 长孙玄清紧绷着的眉眼快速抽动一下,眉眼一高一低的紧盯着他: “哈——?” * “砰。” “……唔噗!” 站在门口的紫衣少女双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娇俏的小脸上带着恨恨的表情,满头的华丽头饰让她微微低头,局促不安的盯着地面的鹅卵石。 母妃、又发怒了。 楚望月深吸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身边围绕在门边安然跪倒在地的下人们,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此时全然不似当初在她和母妃面前的安分微笑。此时的下人们脚步稳扎稳打,手背在身后,各异的武器背捏在手里,似乎随时都打算为可能到来的骤变动手。 楚望月觉得自己仿佛不属于这里。 在母妃面前表现出来的矫揉造作和安分乖巧都是她感到惧怕的表现。 她害怕母妃身边的这些人。 她更怕母妃。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眼前的大门被再度打开时,楚望月下意识抬头—— 明明已经看了很多次这样的画面,可再次抬头看过去时,对上那被抬着出来的满脸血的侍卫时,楚望月还是下意识的抽了一口气后退半步。 看着白日里温和的侍女姑姑此时冷面挥了挥手,吩咐那边的侍卫抬走前者,转头面对自己的一瞬间又变得笑容和煦: “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头疾发作,恐怕今日不能见您了。” “我、我这就走!”楚望月因为紧张话语气息都有些不稳,面前的侍女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只是微笑着抬手引她出了华清宫。 紫衣少女抬腿向外走的同时,她抬手轻提纱裙,脚刚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下意识转过头去。 那张和长孙玄清没多少相似的明艳小脸上带着忧心的看向寝殿内部。 她听到了房内重新响起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殿下不必担忧,贵妃娘娘已经服药了。”侍女的声音唤醒了微微怔然的她。 楚望月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点点头,抬腿快步离开了这里。 背对着身后的华清宫,楚望月捏着自己袖口的手微微攥紧。 ……她不是在担心母妃。 她是在担心自己。 * 当侍女重新进入寝殿时,率先入耳的是女人粗声的喘息。 她平和的抬眼,看到的就是贵妃榻上单手拄着自己额头,手上鲜血淋漓的长孙玄清。 她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熟练的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却被一掌挥开。 提前后退一步的侍女没有直接被打飞,比起刚刚可怜的侍卫,她是唯一敢躲开长孙玄清攻击的人。 “娘娘。” “师姐!” 回应侍女的话却带着急迫,长孙玄清猛地转过头来,她“啪”的一声握住了侍女的双手,吐出了这个让人讶异的称呼。 女人神色淡淡,看着后者那张美艳的脸上双眼泛红,带着不知几分真诚的委屈相: “师姐,怎么办……杭越跑了!” “只是跑了而已。” 她微微一挣,垂眸应声。 垂眸的同时,面前的长孙玄清对她这不甚在意的动作露出一丝不满,不过在对方重新抬头的时候再度变回了乖巧可怜的师妹。 “那女人,不是还在宫中?” “侍女”重新吐出来的话让长孙玄清微微一愣,她虽然仍然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既然鱼饵在这里,就不怕鱼不上钩。” 长孙玄清缓慢的眨了眨眼,轻轻摇头:“但、鱼并不知道这里有饵料。” 回应她的是一阵轻笑声。 “侍女”直起了腰,身姿挺直,单手放在自己腰间的暗器上,脸上寡淡的笑意变成了嘲讽。 “他会知道的。” 笃定的声音在寂静的可怕的寝殿内响起。 * 大都城庭院 一处幽静的宅邸内,一伙人来到这里,这是卫南星在城中隐秘的住所。 玄景推着轮椅,满眼审视的看着周围,看样子对于离开客栈来这里的决定将信将疑。 不过既然殿下点了头……他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况且继续让殿下金玉之体住在客栈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玄景也早就有搬离的想法了。 因为腰间的伤跛着脚走进来的卫南星笑着推开门,给元初君让出了位置: “殿下先在此居住,待在下去拿来丹药。” 元初君微微侧头:“麻烦你了。” 闻言卫南星的笑容更加灿烂,用原本样貌的他少年气丝毫不弱徐八,转身跛着脚也不妨碍身上的气质。 玄景身边的气势在程天机好笑的注视下又低沉了一分。 他黑着脸看着卫南星的背影。 笑笑笑!就知道在殿下面前露出这么轻浮的表情! 同样跟来的郭瑜衔着树叶双手放在脑后,刚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一条大狗恶狠狠的对着摇曳着羽毛的花孔雀呲牙咧嘴。 郭瑜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忽然发出欢畅的笑声来。 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大笑的徐八此时尴尬的摸了摸脸,上前一步:“还真是叨扰殿……”下。 “知道惹人厌,就躲远点。”玄景冷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徐八本就没卫南星厚的面皮上更是染上一抹红色,看的程天机同情的瞥了他一眼。 “我、我……不是……”徐八结结巴巴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节奏大师 元初君讶然的松开了手,她眨了眨眼,看着不知为何忽然跪地的玄景,刚刚理好的衣襟又乱了。 她看到地面上的男人僵硬着抬起头,双眼涣散,耳间微红,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元初君无奈的看着自己从未遇到过的表现,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这般青涩的表现对于元初君来说,前世今生,的确只有这一次。 也不怪她有些吓到了。 她甚至多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什么调戏一样的举动,才把他吓成这样的吗? 无奈的看着地面上直挺挺的跪着的“蒸汽水壶”,元初君抬起手,就要安抚的拉对方起来的时候,门口的大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推开! 卫南星喘息着,双眼却还是亮亮的,对元初君有些急切的挥着手里的丹药: “殿下,我回来了!” 说完,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看着元初君身边低着头缓缓起身站在她身后的玄景,脸上的笑杀气腾腾的: “在下可不能迟了,毕竟……恐有不怀好意的家伙趁机钻空子!” 玄景脸上的潮红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褪下,他可笑的抬眼看向对面的卫南星,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 你才是钻空子的那只。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元初君没有在意,她只是看着卫南星手里捏着的瓷瓶。 没喂到自己嘴里,系统也没办法检测其中的成分,不过想来也就是那日在灵机阁的那种吧。 “殿下,我来……” “给我吧。”玄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卫南星也不执着,耸了耸肩,转而继续笑吟吟的看向元初君,好似相比丹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和元初君对话一般: “殿下觉得怎么样了?” 元初君轻轻摇头。 卫南星却瘪了瘪嘴,他跛着脚在玄景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靠近对方,站在元初君身边柔声道: “殿下总是这么回答,然后在人不知道的时候忍耐不住咳血才承认……真是让人烦恼啊。”他摇头叹息,转而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挑眉看向杯中的“茶水”,疑惑的看了一眼玄景。 “殿下口味变了?” 怎么变成白开水……哦豁。 注意到玄景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卫南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他没事人一般吹着口哨转头。 玄景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就知道,房内总是会莫名其妙消失的茶水,都是这家伙搞的鬼! 元初君扯了扯嘴角,无视两人的针锋相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再让她喝那苦了吧唧的茶水她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得不好。 看着两人一冷脸一笑里藏刀,元初君缓缓抬眼看向卫南星那姣好的容貌。 ……还有这位。 那日隐晦的提了一嘴自己的身世后,元初君就恍然大悟的家伙。 原来,这是“那位”毁容前的长相。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卫南星会在杭越的手下被磋磨,对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卫南星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最后被害的没了半条命,毁容苟活下来,更名改姓后,对大都朝的皇帝楚煊人和贵妃长孙玄清展开了报复。 这段剧情展开时,玄景还在武当山上和武当派纠缠,虽然目的是查明温献淳的身份,可还是因为气质被当做无恶不作的恶人误会了。 而玄景第一次和“卫南星”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架空了大都王朝,毁容的脸狰狞可怖,性格也阴暗残忍。 元初君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笑容灿烂乐观的卫南星。 卫南星:? 得到对方微笑着歪头疑惑的表情,她平静的转过头。 不怪她,她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轻浮的家伙和原作中那个阴暗批联系起来。 堪称后期最大的反派,现在就这么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还真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啊。 毕竟当后期玄景杀死温献淳,迷失人生目标的时候,卫南星这个重新露面,试图夺走元乾国势力的大反派可以说是开启了全新一卷的剧情。 现在简直就像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最终章的大boss一样虚幻。 元初君抬手轻抚额头。 ……特别现在的大boss还没完全黑,只是个小白……小灰花。 两个大男人因为元初君这个轻微的动作立刻停止了无声的“战斗”,一起挂念的看过来时,元初君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她平和的看向卫南星: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话题转为了正题。 卫南星唇角的笑容微敛,他皱眉垂眸:“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行动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对楚煊人动手,他背后的武当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武当?”玄景皱眉。 “大都的皇帝……和江湖门派有联系?” 卫南星单眉挑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玄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这样的信息超出了他的认知。 实在是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元乾国始终保持着皇室和江湖的割裂,虽然元王待人温和,城中也不驱逐江湖人,武林和城中人没有特殊对待,一视同仁,但国就是国,江湖,就是江湖。 他们或许生活在国家之下,但是和明面上的这些普通人来比,还是全然处在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江湖人不得侵犯皇权,似乎已经成为了潜移默化的规矩,况且皇室专门培养的侍卫和暗卫同样武功高强,更不用说朝廷的机构,锦衣卫等同样武功卓越的人了。 或许正因如此,这次温献淳这个无名之辈忽然率起了兵,才会让国家如此震动。 江湖人怎么会和军队扯上关系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皱眉的玄景不由自主的将思维又转向了报复温献淳的方面。 卫南星抬眼看了一眼对方:“当然,楚煊人出自武当这件隐秘事,除却当年的几个知情人,就连武当知晓此事的人都不过一手之数。” “这件事不知对温献淳为何能够领兵有没有帮助,但绝对脱不了干系。”他直起了腰,重新坐回身后的椅子上,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 “这种事,看楚煊人迟迟没有对温献淳夺权的事件表态就看得出来了。” “……鼠蛇一窝?”玄景眉头紧锁,他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间的黑刀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斩楚煊人。” 卫南星动作一顿,表情空白。 “再斩温献淳。” 他瞠目结舌。 “最后,武当。”玄景用力握紧刀鞘,浑身摄人的气势也比不上他寥寥数语的恐怖气魄。 “……”卫南星默然的看着他,对方将一切的一切都说的过于简单,又粗暴无比,让他感到头痛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畅快。 “呵。”他忽然嗤笑一声,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谁比谁高贵 零点几虐心值的花费不但小赚一笔、阻止了卫南星继续为难玄景的举动,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几人之间的矛盾。 唯一的损耗,大概是被风风火火的叶初莹一把扯回来的原本打算出去闲逛的程天机。 当程天机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床榻上陷入浅眠,呼吸却格外粗重的元初君时,罕见的露出了有些苦手的表情。 他抿了抿唇,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转身关门的同时,乖乖等在门外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凑上来,用各异但同样在意的神情看着程天机。 程天机转头时,脸上无奈的表情进入每个人的眼中。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房内,向前走两步,几人也跟着他远离了几步房间。 “……长宁公主最近毒素入体的程度越来越重了。”思考时的程天机脸上玩味的笑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却想起来忘记带扇子出来。 “看她最近越来越短的昏迷间歇就知道了。”程天机抬眼,对上三双沉沉的眸子,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还是那句话,除了……那老家伙,我无计可施。” 卫南星单眉挑起。 他询问似的看向身边的玄景,却看到后者皱眉思索的表情,显然没有为自己解惑的意思。 “老家伙……指的是何人?” 身后远远的声音提出了卫南星的疑问。 几人没有转头,眉头紧锁的玄景身上不善的气息看出,他似乎对身后那两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十分不爽了。 程天机无奈的抬眼,在玄景动手之前开口道: “你们二人怎么还在这里?” 藏在花卉后方的徐八拉着还自认为躲藏的很好的郭瑜尴尬的走了出来。 面对着程天机的问话,徐八轻咳一声,有些羞赧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顾指挥使和银簪大盗的事,真的多谢你们了。”他身后的郭瑜忽然探头开口,吐出来的话十分诚恳。 程天机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玄景,似乎在说:(不管他们事不想继续欠人情,还是单纯为了长宁公主好,只是两个小孩而已。) 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 “……”玄景始终保持沉默双手抱臂。 郭瑜偷偷看他,见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驱逐情感,顺坡下驴的拉着徐八硬生生插.入他们的对话之中,压抑不住好奇追问着: “程大侠,你刚刚说的那位、老家伙,指的到底是谁啊?” “他的医术比你还高强吗?” 第一次被人用“大侠”称呼的程天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似乎在确认它没有变长一般,故作淡定的开口道: “当然。承认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毕竟我并非主修医术。” “我口中的那位,不知你是否听过。” 程天机笑了笑,说出这人的名字时下巴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抬: “程苏子。” 徐八茫然的眨眨眼,郭瑜却是瞬间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程苏子?!” 来不及顾忌徐八追问的目光,郭瑜只是自顾自的讶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程天机的袖子,在后者不甚在意的注视下兴奋追问着: “就是那位,传说能妙手回春、医活死人的绝世神医,程苏子?!” 程天机眼角抽动一下。 ……老头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响亮的名号的……真可恶。 徐八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他身边一直微笑听着的卫南星唇角笑容一顿,随后扩大。 他包含深意的看向有些不自然躲避他目光的程天机。 比起这两个愣头青一样的小辈,卫南星极为敏感的感知到了“程”这个姓氏。 原来,眼前这位是江湖第一神医的后代,怪不得。 他擅作主张的将元初君在杭越手下活下来的事归功于程天机,殊不知现在的对方也满心的疑问等待询问程苏子。 就在郭瑜因为程苏子的事情大呼小叫的时候,一阵含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位,锦衣卫。” 郭瑜和徐八表情一空,当郭瑜转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笑的重新变回了不怀好意模样的卫南星。 她柳眉一竖,立刻警惕的握紧了手里的绣春刀,后者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别紧张,我只是稍微有些好奇,阁下的姓名。” 郭瑜眨了眨眼,反手指向自己,环顾周围的几人。 意识到此时的卫南星似乎不知为何成为了他们的同伴,郭瑜虽然还对于后者杀手的身份有些抵触,但还是冷静的颔首: “我叫郭瑜。” 卫南星单眉挑起:“可是郭太师的家人?” 郭瑜表情一下子难看下来,她嘀咕了两声,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卫南星半眯着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见郭瑜不愿意谈及这方面的话题,索性耸了耸肩转过身来。 只是内心的思量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初莹双手抱胸,双髻上的发饰叮铃作响,似乎对于眼前几人继续站在这里闲聊的行为十分不满: “既然如此,还在这里闲聊什么。” “程天机,你负责立刻去寻你爹,玄景去处理卫南星的破事,我去照顾长宁公主。” “至于你们两个锦衣卫……”叶初莹从未掩饰过自己对锦衣卫的嫌弃,随手赶了赶: “哪儿凉快往哪儿去。”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一直莽撞笑嘻嘻的郭瑜这次反倒没有迎火气而上,她软了软声音: “我觉得这儿就挺凉快的。” 徐八愕然的看向她,看到她“多姿多彩”的眼神后,又死鱼眼转过头去。 叶初莹则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讨好的郭瑜,无语的“啧”了一声,似乎也懒得继续管她,转身大步朝着庭院之外的小路走去。 程天机眨了眨眼,“门派的师兄弟们已经先行回山门了,我的确联系了老家……程苏子,只是最近还没收到回信。” “他整天神出鬼没的,我也很难找到他啊。前些日子又从江湖上消失了,根本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吧……”程天机头痛的摸着额头嘀咕着。 “程苏子前几天在北方圣殿。” 玄景平静的嗓音让程天机表情一滞,随后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玄景面无表情的脸,程天机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只能讷讷点头:“哦、哦…那应该待不了多久的。” “他很怕冷。”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程天机单手叉腰,脸上挂起一抹嗤笑,笃定的开口: “既然这样,估计他不久就能收到我的传信了。” “在这几天我会尽量用药稳定住长宁公主的毒素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次上前一步,在玄景面无表情和卫南星稍稍后仰的动作下,举起两根手指在两人中间比量了一下: “切记!这段时间里,不但不能再让长宁公主奔波遇袭,也要让她的身边尽量清净些!” “……”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危机四伏 当程天机煮好药,催着徐八这个苦力少年送过去的时候,他一拐弯,看见的就是玄景将黑刀横在卫南星脖颈上的画面。 “!!” 大惊失色的他急急忙忙介入,分开了两人。 虽然他也巴不得卫南星现在就去死(?),但毕竟长宁公主还在房里,况且他们现在还算半个盟友。 分开了两人后,看着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好的卫南星和明明面无表情,可程天机就是觉得他快要气疯了的玄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你们暂时把恩怨放放吧,长宁公主的事更要紧一点。”程天机叹息一声,开始和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稀泥,“毕竟不知道温献淳什么时候会发现这边,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卫南星闻言慢吞吞的应声:“喔,好。” “相应的计划我刚刚和玄景聊过了,他也很赞同。” ——很赞同会拿刀抵着你脖子吗?!当我是白痴吗!!程天机内心咆哮,面上只能眼巴巴的看向玄景。 一眼看过去,握着长刀的玄景一个踉跄用长刀支撑住地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 “……嗯。” 程天机将信将疑的看着玄景直起腰来,反手将长刀入鞘,浑身的杀气强行压下来的举动,轻咳一声: “那,我先去给长宁公主送药?” 玄景深吸一口气,似乎顺过气来,暂时将脑海中那不知为何十分不爽的念头全部压下,抬腿就要走:“我来……”吧。 “不如我去吧!”卫南星忽然横插一脚,程天机顿感不妙,在耳边利刃出鞘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把推开身边的两人: “好了!不是都说好了,这些日子我一个人照顾长宁公主的吗!” 危急关头,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执行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两人: “你们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小心我在长宁公主面前打你们的小报告!” 程天机:……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内心苗条泪的俊逸青年想要掩面,碍于眼前的两人只能忍住。 特别在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搬出了小师妹当初最喜欢在自己找麻烦时威胁自己的那番话时,才真的感到崩溃。 他终于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什么?” 床榻上的青年原本别扭的扭过头的动作因为床边人短促的一句话立刻惊讶的半直起身子,又吃痛“嘶”的一声重新躺回去。 顾玄间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顾时鸣:“你是说……昨晚‘血公子’出现了?” “你能确认那是本尊吗?” 顾时鸣依旧面无表情,迟疑了片刻后,轻轻摇头,说出的话依旧直白的让人汗颜: “没办法确认,玄间,血公子在江湖活跃的时候卫朝还在。” 简而言之,那时的他们兄弟二人甚至还没了解过任何江湖上的事,更遑论见到臭名远扬的血公子本人了。 “……说的也是。”顾玄间眉头紧锁,重新躺回了榻上,表情臭臭的,“如果真是那个恶人,他怎么会帮我们?” 还是在和同一个组织的无为楼长老杭越对抗的情况下。 顾时鸣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握刀站在他的身边,扫视了一眼对方耐着性子思考的模样,一如既往冷冰冰的: “此事你不必插手。” 顾玄间眼角抽搐了一下,掀了掀眼皮,习以为常的左耳进右耳出。 顾时鸣皱眉,似乎看出自家弟弟的不服和不愿争论,他思索片刻,低声道:“如果你实在在意的话,我可以再提供你一个信息。” “什么?”顾玄间果断问话。 “那一夜,在遇到血公子之前,我见到了他的弟子。”顾时鸣不紧不慢的说着,顾玄间眉心狠狠一跳: “那家伙……居然有徒弟?”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顾玄间苦手的咧嘴,如果不是伤的太重,急性子的他一定已然满屋踱步起来。 毕竟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恶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污染后辈。 这样一来,不斩草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他“啧”了一声,抬眼看向顾时鸣:“他弟子的长相你看清了吗?” “如果抓住血公子一事不易,我们断然不能让他的弟子在大卫……大都城继续作恶!”顾玄间舌头轻轻打了个结,很快转变过来开口道。 顾时鸣这次倒是没有组织顾玄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因为在白日在客栈中,顾时鸣已经察觉了一件远比“追捕血公子”还要牵扯诸多的事件。 他的手缓缓放在刀鞘处摩挲,平常的眉眼微垂,带着一抹暗色。 卫朝……卫……卫南星。 他深吸一口气,万年不变的石头脸此刻微微有些破功,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的错愕。 杭越啊杭越,你好大的胆子。 顾时鸣原本想不通也懒得想为何楚煊人会如此信任杭越那厮……原来他也是局中人。 抬眼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琢磨血公子和其徒弟的顾玄间,顾时鸣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看着顾玄间呢喃着自己方才形容的“白衣面纱女子,暗器卓越”形容,顾时鸣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 凝视着沉入暮色的京城,他平静的眉眼平白被染上了一抹凛冽。 * “呼……呼……” 轻微的鼾声响起,趴在桌上的娇俏紫衣少女睡得香甜,圆圆的小脸微微带着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在她的身后,床榻上空无一人,门口的轮椅也消失了。 轻盈落在窗边,声音细微到根本无法察觉的斗笠男子沉默的看着这幅画面。 无名微微抬起斗笠,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和桌边的少女,忽然扯出一抹凉薄的冷笑。 ……看来不用我动手了。 长宁公主啊长宁公主,你还真是块人人觊觎的香糕。 群狼环伺的感觉,果然不好受吧。 *将轮椅收到系统界面,架着轻功在高墙上轻盈跑动的元初君看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前朝孽缘 当缓缓闭上双眼的元初君再度睁开眼睛,看到歪着头正对着自己的那张毁了容、有着大面积烧伤的苍老的面孔时,她面部的肌肉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嘿嘿。” 那苍老的脸庞对着元初君清平如水的眸子扬起一抹扭曲的怪异笑容。 嘶哑的笑声短促。 元初君垂眸看着老妪一点点靠近自己,那张脸慢慢贴近了自己的脖颈,黝黑的双眼在夜间看不清眼神,却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诡异。 “小姑娘,你知道……卫朝吗?” 她的气音在元初君耳畔炸开,于寂静的宫中无比明晰。 此时此刻,元初君看着眼前的“老妪”一点点抬头,那张脸终于完整的展现在她眼前了: 美貌的女人长相不似声音那般苍老,大面积的烧伤痕迹仍在,只是那伤疤下,是温柔带着灵动的女子容貌。 尽管双眼灵气尽失,面上笑容扭曲怪异,依然挡不住她卓越的美貌。 元初君看着毁容女子颤抖着手指,笑容越来越大,反手指着自己的躯体。 伴随着怪异难听的笑意,她的声音依旧嘶哑: “嘿嘿……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虽然、虽然我的儿子不是太子……但他会当皇上的、他会接我离开这里的!” 元初君的衣领猛地被那双手握紧,方能看清那双手上浸满了鲜血,在元初君神色淡淡的表情下,她面目猛然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我的儿子是皇帝…我、我是先皇最爱的人!快放本宫离开这里啊!!”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看着疯癫可怜的女子,元初君面色平静,抬手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可紧接着,一只满是伤疤的手“啪”的一声反手握住了元初君,在后者惊愕顿住的一瞬间,一把将她用力按在破败房子的墙壁上,虚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元初君眼角抽动,看着上一秒还无比疯癫的女人忽然一瞬间变得有力下来,凑近了自己低声笑着: “小姑娘…嘿……”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初君看着眼前无比清醒的女人,缓缓转头,越过木门, 一个已然臭了的宫女尸体面目狰狞、死不瞑目,赫然出现在房子中央,周围甚至还萦绕着苍蝇老鼠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荒谬的看着大面积烧伤的女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眉心突突的跳着。 卫南星,你妈比原作疯的还厉害了。 都能爆起杀武林人了。 * 虽然时间的发展和细节都与原作的进展差别越来越大,但就目前看来,事件大体的走向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卫母的确是疯了。 对于这类人元初君别无他法,既然没有像原作那样处于不清醒的混沌状态的话,元初君也很难判断她接下来的行为举动。 不过即便如此,那边那位表面上是宫中普通侍女、实则是武当派女弟子的尸体,看来只是多年的松懈让她一时不察,才会被一个从前锦衣玉食的宫妃掐断了脖子。 蠢货。 元初君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屋内,确认家徒四壁的破败房屋中除却那名侍女的尸体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后,她的耳边此时也响起了嘶哑的低笑声: “小姑娘,你不害怕我吗?” 眉眼微转,灰黑色的眸子看向身边微笑着歪头看向自己的毁容女子。 元初君的手下意识的抬起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面上却是对卫母弯了弯眼睛:“我为什么要害怕?” 卫母表情一滞的同时,眼前女子言笑晏晏: “你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呵呵呵、哈哈。”卫母表情不变,胸腔内却是传出了低低意义不明的笑声,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元初君,对方那双眼眸中根本没有容下她的半个身影。 在元初君双眼漠然的注视下,卫母笑的越来越肆意,花枝乱颤的姿态此时恍惚间似乎变回了那个曾在卫朝盛宠,于君恩殊宠之间肆意操纵权势的贵妃。 卫母根本不是皇后。 至少在楚煊人霸占卫朝之前,都不曾有过。 她是被楚煊人和长孙玄清师兄妹联手欺骗的女子。卫母一生机关算尽,最后也陨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上。 当她尚为宫中一个小小的美人侍奉卫皇的时候,夜间潜入寝殿的这个登徒子对她的刻意缠绵都让她尽收眼底,当那时的楚煊人哄骗她会助她夺宠,说出的洋洋洒洒的一段苦情家世、对她的情根深种都没入卫母的心。 她只看到了楚煊人展现给她的自大和骄傲,自认为能完美掌握对方,将楚煊人当做棋子,作为她登上卫朝王座的脚踏板。 可或许是因为她只看到了楚煊人的自大个性,作为皇城人忽略了他的武功;亦或者只是因为年轻貌美,对于自己的魅力从未怀疑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楚煊人,都是另一个女子的棋子。 当她看到大军进入皇宫,从天而降的楚煊人怀中抱着另一个女子的时候,站在卫皇身边的她如坠冰窟。 那种愤怒和绝望不是为自己的情人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而是因为,既然楚煊人抱着的是长孙玄清,那也就代表着,他从未将自己放在任何重要的位置上。 卫母错就错在,她明明看到了楚煊人的自大和好色,却忘记了他不可能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自己一心一意。 亦或者只是卫皇对她说太多了类似的话,收到堂堂皇上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已经让卫母迷失在了自己的野心中。 元初君微微侧眸,看向身边那个倚靠在石柱上,身子无力双眼涣散,似乎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中的卫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她的脑海中回放出原作中,在寝殿中厉声拒绝了楚煊人再次封她为“美人”的圣旨,赤脚头发凌乱的在一众冷眼中跑出去的时候,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她接下了门外的长孙玄清递给自己的毒药。 在两人的计划中,由她去毒死在牢狱中的卫皇,届时他们理所当然成为从“祸国妖妃”手中救下卫朝的“英雄”。 在那间狭窄的牢狱中,面对着知晓真相冷漠怨恨的卫皇,卫母凄凄一笑,和当初于在楚煊人的计划中,雪间瑟瑟发抖开始盛宠之路时的表情无二。 在彻夜长谈后,卫母喝下了同样被自己下下了药的酒,在对方愕然的注视下向后栽倒—— 倒在他的怀里,卫母含泪对卫皇告别,可在她合上双眼的那一刻,原本对她怨恨的卫皇也毫不犹豫的喝了自己的那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过程全错 “咕噜”一声人头落地,地图周围的红点消失了不少。 不过因为自己视野技能并没有得到升级,因此元初君能看到的敌人数量有限,她也无从得知自己是否解决干净周围的耳目。 漠然的看了一眼一个个掉落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暗卫,元初君缓缓转身。 在她身后的石柱边,上一刻还疯癫挣扎的卫母此刻前所未有的乖巧。 她蜷缩着身体,试探性的看着那边的元初君,大面积烧伤也无法掩盖曾经的娇美。 元初君扫视了一眼她身上破破烂烂的黄衣,料子一眼看上去虽然肮脏依旧华贵,索性直接走过去伸手拎起看上去腿软了的她,声音却和有几分野蛮的动作毫不相符。 依旧是温和的温弱声音响起: “娘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这里血腥味重。” 声音温柔写意,让颤抖着瞳仁微缩看着元初君的卫母面对着眼前这双毫无情绪的双眼产生了极强的割裂感。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此时显得无比顺从。 乖乖跟在元初君的身边,她脚步轻巧,看上去倒也不像原作一笔带过的矜贵宫妃的模样。 “娘娘脚力很快啊,不用这么着急的。”元初君弯了弯眼睛看向身边收起了表情,警惕又怯懦的缩着肩膀看着自己的卫母,“我们没什么急着要去做的事情。” 卫母闻言轻轻皱眉,她转头看向元初君,有几分犹豫的开了口:“……你是谁的人?” 元初君单眉挑起,原本打算继续虚与委蛇下去的她没想到心思细腻乖张的卫母会选择单刀直入:“您是指什么?” “你的武功……很厉害,不是宫中的风格。”卫母眉眼微垂,轻声道。 元初君却是笑了,似乎在她出手后,一直发出笑声的转变为她: “娘娘说笑了,宫中礼仪端正,怎么会有武学风格呢?” “……这里早就不是‘宫’了。” 卫母回答的声音微弱,可在这样寂静的夜却还是逃不过元初君的耳朵。 她望着卫母发顶的双眼微微一暗,声音却听不出端倪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看来果然如此,虽然原作没有表明,但是大都皇宫中的暗卫果然已经被武当的人换了一批了吗。 如今江湖武林上的名门正派,背地里的人正在干着这些勾当,果然还是深藏不露啊。 元初君白纱后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或许除了这些知情人和几个参与的长老以外,就连武当派的弟子都不清楚,自己门派滔天资源背后倚靠的会是皇权这座大山吧。 元初君遥望着眼前沉浸于夜色的紫禁城。 不过很快,这座山,就会是我的了。 她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身后左顾右盼,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疯子,脚力和随手展现出来的力道却绝对不简单的卫母。 如果说原本的原作在玄景这种谁也不在乎的家伙眼中表现出来的是简单模式的话,真实版本的世界对于元初君来说就是困难模式。 毕竟就算是原作中一笔带过的不重要的人物,并不代表她就毫无实力。 正如她所说的,那部原作相比一部作品,更像是玄景本人视角下的一部日记而已。 主观又不细致。 当然,元初君很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 缓缓将怀里的丁字腰牌放在女人颤抖的掌心中,迎着对方不敢置信又震惊恍惚的注视,她白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 ……她很喜欢惊喜。 也喜欢默不作声的操盘的感觉。 *无为楼 二层堂 下方的手下看着头顶依旧怪怪的毒长老,胆怯的后退快步离开这处不知何时就会让自己蛊毒侵身的恐怖地方。 在暗处的高台上,稳稳坐在那里的毒长老无人能看见的黑色眼窝中,一只毒虫的触角缓缓伸出,四处摇晃着。 这具躯壳被“充满”了。 真正的“毒长老”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鱼肚白,给出腰牌后的她慢条斯理的顺着皇城内的屋檐轻手轻脚的行动着。 仔细查探着地图里有没有自己忌惮的人,元初君悄悄的回到了房内。 “……” 看着被放在了榻上的叶初莹,她眉心微皱。 望向紧闭着的窗,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血公子。 只有他。 只会是他。 * 懊恼的声音在药房里传出,原本只是路过伸着拦腰的郭瑜好奇的循声望去。 看着药锅的紫衣少女一边梳着自己的双髻,一边表情怪异的看着眼前的药物,嘴里还嘀嘀咕咕着: “……怎么会睡着了呢……哎呀,好丢脸!” “谁睡着了?” “呜啊啊啊!” 身后忽然传出的女声让叶初莹瞬间一耸大叫起来,怒不可遏的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无辜后退的郭瑜:“你这没礼貌的锦衣卫,进来都不知道说一声的吗?!!” “我看你很专心的样子……”郭瑜耸了耸肩,“而且,我叫阿瑜。” “管你叫什么,都是讨人厌的锦衣卫!”叶初莹轻嗤一声,似乎不愿意和她交谈,能不让对方滚出宅邸已经算是很辛苦了,于是她只是双手叉腰无视着身后的郭瑜。 “你还没告诉我呢,谁睡着了?程大侠吗?” 郭瑜反倒好似没看出她的嫌弃,直接大剌剌的上前一步扯过一个木凳子直接坐在了叶初莹的身边,一脸好奇的问着。 叶初莹在郭瑜的动作下额头“嘣”的一声青筋跳动着。 她娇美的容貌此时带着凶神恶煞的情绪:“滚、蛋!!” ——门口伸着懒腰刚要问药熬的如何了的程天机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一瞬间,本能的后退数步,胆怯的伏在门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屋内。 房内的两个少女立刻望过去,叶初莹一脸忿忿嫌弃,郭瑜则是好笑新奇。 “……咳!”程天机尴尬的虚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刚想为自己下意识怂了的举动解释一句,房内的少女就恶声恶气的开口了: “还不快过来熬药!” “诶,是!”程天机扬起一抹笑容,在郭瑜尾随着的发光目光下,快步来到叶初莹身边,和她吵吵闹闹的为长宁公主煎起药来。 郭瑜双眼亮亮的看着两人之间随性的对话。 这种对话方式是她一直向往的。 只是无论到了哪里都无法实现,就算已经进入了锦衣卫,他们依旧还是将她看做不谙世事只知道捣乱添麻烦的小姐。 ——于是,当叶初莹嗤笑一声将东西交接给程天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眼看见的就是双手捧着脸依旧坐在那里用“慈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郭瑜。 “……?好恶心。”叶初莹直言不讳的开口,眼神怪异的看向郭瑜。 事实证明,相比程天机超强的承受能力,郭瑜还是稍逊一筹。 程天机抽空抬了一下头,怜悯的看着脸色灰白捂着心口一脸受伤的郭瑜,和她身后那快步离开这里的叶初莹。 他扬起一抹笑容,无奈的轻笑一声。 * 气冲冲的叶初莹来到元初君门前时适时的刹了车,她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腼腆,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只是耳畔响起的不是长宁公主那温和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低沉的“进来”后,叶初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暗潮涌动 热情的徐八抱着怀里的药大步跨过庭院来到长宁公主的门前时,看到门口浑身气息冷凝的黑衣刀客时,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哦……哦,玄景大哥你回来了啊。”他扯出一抹笑容,有几分犹豫的将手里的汤药递过去:“那就你送……” “你…”去吧。 玄景默然的话尚未说完,屋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这声音瞬间吸引了门外两人的注意力,原本还有些局促的两人立刻关怀的望过去。 帷幕之后,床榻上,一道纤瘦的身影正伏在榻边,墨发垂落,身子轻轻耸动着,看上去身体状况极差。 徐八眉头紧锁,正打算开口关怀的时候,他手中忽然一轻。 豆豆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中,和上一秒还冷硬的像块石头的玄景忽然拿着汤药健步如飞的背影,徐八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玄景满脸急色的冲进来,无比熟练的半跪在地面上,一手扶起身体前倾的元初君的身躯。 “咳、咳咳……” 依旧艰难的咳嗽着的女子抬手轻轻推开了玄景的手,后者的手停留在空中片刻,微微一愣后,眉宇间染上郁色,抿紧了唇,不发一言的默默扶着元初君回到了榻上。 急促的呼吸此时才稍稍平息下来,半跪在地面上的玄景端着手里的汤药,肌肉反应的轻吹着递到元初君的脸侧。 只是这一连串动作的同时,他的眉眼低垂,看上去心事重重。 这种表情是玄景从未在外面展现过的情绪。 原本在他预料中要深埋于心底的个人情感,在元初君这个简单的推开的动作化为了齑粉。 元初君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几乎将“心不在焉”写在脸上的玄景,她眼角的肌肉缓缓的抽动了一下,强忍着身边渐渐悬浮起来的黑气,再次缩了缩肩膀发出一声忍耐的低咳声。 这声音瞬间让玄景飘忽的思绪回魂,他眉毛微蹙: “……属下,去找程天机来。” 元初君咳嗽的动作一僵。 好啊,现在有大夫了,装病反而能让你跑了是吧? 在玄景起身的同时,一只素白病弱的手忽然“啪”的一声握住了他的手腕。 “!”玄景内心一惊,正不敢置信的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忽然愈发激烈的前倾咳嗽着的动作让他所有的惊讶都消失了。 殿下很不舒服! 想到进入以后一直是自己自顾自的开口,而长宁公主甚至难受到一言不发,玄景便为自己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懊恼。 他一动不敢动,就这么充当一个扶手的作用,僵硬的半站着。 感受着头顶那歉疚关怀的目光,元初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停下了咳嗽的声音。 温弱的白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那双灰黑色的眼眸似乎比起前些日子更灰了几分。 当对上了那双灰黑色、带着茫然恍惚的眼眸时,玄景的内心忽然一跳! 一股不妙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玄景轻轻的弯下腰来,单膝跪地,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动作却是轻柔地多了几分引导的意味。 他瞳仁震颤着,看着那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摸索着一点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巨力对于他来说还是不甚值得在意。 可这动作背后的意义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放低。 “……殿下。”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可这声音此时却只传出了脆弱的情绪。 元初君总是会给予正向反应的表情此刻显得茫然。 玄景紧紧的盯着那双灰黑色的眼睛,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在她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没有反应。 “我、我没事,玄景。”元初君后知后觉的开了口,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可此时一脸无所察的对着自己的手露出笑容的元初君,只会让玄景的心脏感到阵阵的钝痛。 “抱歉,我不该失礼抓着你的。”元初君缓缓的放开了手,虽然仍有些迟疑,但还是一点点的向后缩着,“你先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没关系了。” 在那只手即将再度被放回被子上的时候,忽然被“啪”的一声抓住了。 “!” 玄景感受到掌心的手瑟缩的缩了一下,后者在意识到是谁抓着自己后又放松了下来。 这样的转变让他的嗓子感到一阵干涩。 “……玄景?怎么了?” 元初君脸上的表情不变,扬起一抹笑容,努力昂头看着前方。 沉默在房内回响着。 片刻后,一阵低沉的颤音传入元初君的耳畔: “属下……不走。” 在那之后,是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他将一脸无措的元初君紧紧的搂在怀里。 内心不断地唾弃着自己,可面对着脆弱的殿下时,他只能将怀中的人箍的更紧。 看着怀里的女子墨发披散着,绝美的脸上此时带着茫然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在这个怀抱下一点点隐下。 明白玄景知道了的她笑容缓缓消失,渐渐转变成了没有伪装的恐惧和瑟缩。 玄景甚至不敢想,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视力正在一点点消散的时候,会多么害怕。 放在她头发上的手缓缓收紧,玄景有力的心跳声甚至能传到元初君的耳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元初君忽然呼吸一滞,随后在玄景僵硬的动作下直接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中。 在感受到衣襟被微微打湿的触感后,玄景脸上的僵硬一点点散去,最终转变成了痛心的关怀。 他的手轻轻拂过怀中人的墨发,感受着那一直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坚强表象的人在自己怀里轻轻耸动着肩膀,无声的落泪。 玄景的内心一阵绞痛。 在他的心中,某些人的死刑正在一点点被提前中。 * “什么?玄景在里面?” 门口的叶初莹讶异的开口,想要大叫的时候又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顺便拍了一下身边的程天机:“怎么会这样?玄景那家伙今天怎么还留在里面?” “难道是长宁公主出了什么意外?” 叶初莹紧张的用气音看着身边的程天机,后者也一脸好奇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不知道。但是很想知道。” “你这是什么话,很期待长宁公主出意外?”叶初莹白了程天机一眼,后者连连摆手。 两人说的“意外”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 “不过既然玄景已经留下来了,我们也就不用进去了吧。”程天机拉着身边的叶初莹离开,后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话。 两人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叶初莹灵动的前进着,她左顾右盼着,身后的程天机拿出了扇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名不虚传 “你说什么?!虞梦簪那女人消失了?!” 华清宫中,传出一阵尖利的厉声。 满脸错愕的长孙玄清不敢置信的从贵妃榻上跃下,一把握住眼前手下的衣领,浑身的气势迫人。 在她的身边,长相清秀平素的侍女微微皱眉,保持着端立的动作,无视那边下人传出的凄厉的惨叫和打击声,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后,她缓缓抬头,眼前的视野中只剩吓了气喘吁吁的贵妃,和无力的倒在墙边留下一道血痕,彻底丧失了生机的下人。 “娘娘。”她随意的拘礼,自行站起来,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审视,“事到如今,再责罚他们也无济于事。” 此话一出,原本气愤的胸口上下起伏的长孙玄清忽然身子一僵。 她猛地转身,脸上的神情却变化的比翻书还快。 娇美的女人一脸恳切委屈的凑过来,亲密的抓着侍女的袖口,声音百般柔意:“师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被唤作师姐的女人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依旧不甚在意,却依旧没有挣脱开她抓着自己袖口的手。 即便她已经帮助她多次,师出同门帮助她夺得了想要的男人、获得了贵妃之位,最后却只被她用虚伪的甜言蜜语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多年来她依旧没有任何怨言。 任劳任怨的靠谱形象让长孙玄清几乎已经习惯了在面临危机的时刻第一时间想到她这个师姐。 武当派曾经的大师姐,上任门派掌门人之女,南知意。 也是这次事件中,元初君唯一万分在意的人。 她对元初君的威胁远远高于皇帝楚煊人。 南知意垂眸看了一眼眼前满脸虚伪的长孙玄清,任由她的动作,平静道:“娘娘不必惊慌,虞梦簪如今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长孙玄清皱了皱眉,不甚理解的看着她。 虽然眉宇间染上了些许不耐,南知意声音不变: “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留下她一命了吗?” “……因为、煊人说,她还有秘密瞒着我们?”长孙玄清仔细了思索了一下,犹豫的开口。 南知意唇角微微勾起:“娘娘记得不错。” “可现在无论她的秘密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南知意毫不惊艳的脸上挂着一抹略显残忍的笑容: “她已经疯了。” “就算她一时失言说出了什么密辛,那都是疯子的疯言疯语。”南知意不动声色的一点点将那双微微泄力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推了下去,微微后退端立在长孙玄清身侧: “就算她的秘密再重要,都没人会相信了。” 如她二人所想,虞梦簪从前楚煊人刚刚夺下卫朝时不愿服从他时脸上的游刃有余,虽然在卫皇死去后就整日处于绝望和悲戚中,但一直是他们的梦魇。 几乎是本能,他们认为那必然是一件能够证明他们三人夺权的诡计,证明皇室血统的传承之物。 这三个以武功出自名门自居的江湖人丝毫没有想过,或许虞梦簪的依仗,就是她自己。 可得知卫皇对自己的心意和死志后,痛不欲生的虞梦簪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罢了。 那毁容的那场大火被楚煊人的人扑灭,虞梦簪自此将自己完全沉溺于疯癫中,才得以苟活至今。 她不是一介弱女子,却因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此生最爱自己的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装疯卖傻,她无法容忍自己继续存活于这个荒诞的世间。 *握着手里【丁】字腰牌的女人手颤抖着,戴着银色面具的她脸边的火焰疤痕依旧能看到,那道伤疤纵深到了发间,让身形摇晃的女人凭白多了几分凶意。 她身穿另一条崭新的黄色衣裙,一步步走进无为楼的二层堂。 她记得,他说她穿黄色时,就是春日最明媚的花儿。 “乒”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是木梯前的两个守卫。 脚步悬浮的虞梦簪停下了脚步,她缓缓抬头,银色面具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丁字腰牌守卫。 毁了嗓子的嘶哑笑声从面具下传出。 阴冷的笑声让两个守卫背后发凉,他们皱眉对视了一眼,右侧的男人声音冷硬: “二层堂乃毒长老特许之人方可经过。” 二层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整个二层的人都佩戴一种特殊的香囊,除了毒长老的手下常年佩戴外,其他的外人想要登上都要得到毒长老的授权才能得到暂时可用的香囊。 否则对于二层堂那遍布四处的毒虫来说,就是一块新鲜的肥肉。 就算是那些三四层的长老想要回到楼上,都不是走这边的木梯。 换句话说,这边的路可以解释成完全供二层堂的特殊人员经过的唯一通道。就连他们守卫的兄弟二人都会为分配到这里的一天感到叫苦不迭。 就算他们已经千万小心,今夜回去还是免不了浑身阵阵难忍的瘙痒。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怪异女子: “没有解药之人,登上二层堂只是死路一……” 男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银色的铃铛,在呆滞的男人眼前轻轻晃了晃。 铃铛叮铃作响。 守卫脸色骤变,连忙后退一步,脸上再没有了最初对虞梦簪的警惕。 他们避之不及的看着那个铃铛,沉默的让开了道路。 “哼哼。”低沉的笑声带着几分诡异的天真,虞梦簪面具下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她本能的享受着这种被忌惮着的感觉,哼着怪异的童谣,将手里拎着的铃铛胡乱的塞进了腰间的挎包中。 飘着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一样的脚步继续前进着,登上了二层堂。 走上来的虞梦簪悠然的环顾四周。 她想起那白衣姑娘说过的话。 这里有能帮自己复仇的东西。 说实话,她本不是十分在意的,可听到【无为楼】这个名字后,她又打起了几分精神。 ……无为……无谓……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早就将过去尘封于记忆深处的虞梦簪靠着这一股浑不在意活到了今天,如果不是那夜疯病真的发作,她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破败的小屋。 亦或者只是身体本能的傲然情绪,让她接过了那个显然自己不是对手的白衣姑娘的腰牌。 无所事事的她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 在周围人或好奇或忌惮的注视中,虞梦簪享受着这种熟悉的万众瞩目的感受,摇晃着手里的铃铛,迈着轻巧虚浮的脚步朝着人越来越少的长老正堂一步步走去。 身后在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后才敢传出悄声的议论: “……那人是谁?” “不知道。没看见过。” “喂……那个奇怪的女人手上拿着的,不会是梦魂铃吧……?” “不然呢?你觉得除了那东西,谁敢让她能够在二层堂依旧大摇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趁人之危 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在黑夜中的紫禁城响起,几个强忍着打哈欠欲望强打着精神的侍卫巡逻着。 在他们的视线死角处,一抹黑色若隐若现。 当两人彻底远去,躲在暗处的卫南星才缓缓探出头来。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没有元初君那样逆天地图能力的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力确认周围是否已经无人。 缓步走出来,卫南星静悄悄地沿着墙边前进着。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在华清宫忽然出现的那个剑术高超的“侍女”,卫南星靠在墙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牙根。 师姐…… 起伏的胸膛中发出沉闷的冷笑声。 当生命受到危及的时候,连掩饰都懒得做了吗。 长孙玄清……你可比十几年前我初见你时满脸的精明差远了。 十几年的安逸生活,亦或者只是南知意的哄骗和纵容,长孙玄清早已没了当年初出武当,为一个计划谋划多年的胆识和魄力了。 如果是当年的长孙玄清,确实还有留下卫南星一命的可控力。 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与放虎归山无异。 那是卫南星刚记事的时候,他就被对方送出宫去,于街边流浪蹉跎了几个月,才被杭越捡回去,发觉他存在的卓越轻功天赋后,这才以杀手身份培养。 那几个月的流浪和逃窜生活,其中有不少磨难都是杭越的手笔,其狠辣程度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是否想要小卫南星活下来。 牙根传来腥甜的味觉,卫南星这才停止了思索的动作。 他面无表情的探头向远处望去,竖起耳朵听起了身后华清宫方向传来的骚乱,嗤笑一声,直接转身跃上高墙离去。 不过很可惜,他在那种种刁难中,还是活了下来。 十几年他都等得了,如果不是长宁公主的生命受到温献淳的威胁,而和他暗中勾结的楚煊人也脱不了干系,卫南星愿意继续一点点折磨他们。 不过经过今晚的突袭,他相信,长孙玄清这些日子是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在一片喧闹声中,皇宫被惊醒,一抹黑影隐匿于夜色中,迅捷有力,让人无法捕捉到身形。 * “玄景……你……”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轻叹一声,看着身边自从知道自己间歇“目不能视”后就和自己寸步不离的玄景,欲言又止。 虽然的确达成了她的目的,可真不是她又当又立,她只是希望对方不要脱离控制,可没让对方反过来控制自己。 玄景闻言立刻转身俯身下来,一脸关怀的径直看向那前些日子他拼命躲闪的眸子。 元初君无可奈何的眨眨眼,眼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真诚柔和:“我好好的,玄景。” “比起继续待在我身边,你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吧。” 是我。我有要紧事去做。 玄景对着元初君期待的注视,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半蹲下来,一向冷硬的脸只有面对元初君时会软化下来,低哑的喉咙被他刻意放轻下来: “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殿下。” 听到熟悉的答案,元初君微微泄气。 看着一丝不苟的玄景在到了时辰后,转身拿着祛疤膏,低声告罪“失礼了”后,轻手轻脚的执起了自己的手,轻轻推了推袖口,对着那素白的手腕轻轻涂抹。 “……” 看着那已经到了如果不贴近死死盯着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的清痕,元初君一时间竟有些疲惫。 她趁着玄景一心一意的时间死鱼眼看着他的发顶。 ……玄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相比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面对的那个冷的像块硬邦邦石头的黑衣刀客,现在的玄景简直细心到不像话,一举一动都软到了骨子里。当然,特指面对着元初君的时候。 他早就不是当初元初君稍稍表演几句,就手足无措的跪在下面暗自戳自己心头刀子的笨家伙了。 元初君抬手扶额。 玄景进化了。 和原作中越来越强大的武力不同,玄景进化的是对我习性的了解。 这可真是个不妙的转变。 元初君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在玄景抬头的一瞬又再次软化下来。 “好了,殿……”下。 脸侧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让这个原本对于结束接触松了一口气的男人忽然浑身僵住! 一动不敢动的玄景小心翼翼的转动眼睛,看见的却是自己脸侧那只素白的手。 “!!!” 元初君习惯的无视玄景总是时不时硬邦邦的动作,她看着玄景僵住的脑袋,面上柔和,声音中竟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苦口婆心: “玄景,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就算是在群侠集聚的武林江湖中,你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元初君的声音在玄景耳边响起,“我知道,父亲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绝不是因为你只是个暗卫这么简单。” 玄景闻言,原本僵硬的脸色微微软化下来,似乎带上了思索的神色。 当然,从脖子开始的升温没有停止。 玄景的头垂在元初君面前,后者温声在他头顶讲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迫近,当然,心思不在这方面上的元初君自然不会在意: “我尽量不去窥探你的隐私,但是还要多嘴一句。” 她忽然话锋一转,在玄景尚且茫然的时候,忽然抬手挣脱了他握住自己手腕上药的动作,双手扶在玄景脸颊两侧,将他的头轻轻抬起,灰黑色的双眼对上那双一向锋芒此刻瞪圆了的眼睛: “玄景,不要被江湖上的人骗了,好吗?” 只被我一个人“骗”就好。 “虽然很无耻,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失去你。”元初君深吸一口气,她真心实意的看向玄景,虽然现在的她早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可看着眼前可靠的黑衣刀客,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说道: “我很依赖你。” 元初君的嘴跟随心,在即将说出后半句话之时连忙回神,紧紧的抿住嘴,双眼闪烁着,抬头期待的看向眼前的玄景。 也不知道玄景会不……诶? “……玄景、玄景?!” 元初君急切的声音响起,她感受着双手间滚烫的触感,看着玄景双眼渐渐由空洞变得迷茫,天旋地转的样子吓坏了她。 [系统!玄景难道中毒了?!可我的技能并没有显示啊!] 破天荒的,元初君的声音出现了慌乱和急促。 【不会啊宿主……】系统原本平静的一条数据瞬间开始起伏计算起来,在元初君右上角的虐心值掉落一点数值后,系统不解的声音响起: 【数据显示,玄景体内的肾上腺素正在急剧升高!还有多巴胺……】 [少说废话!] 【是!……玄景,没事?】 元初君眼角抽动着,看着眼前踉跄着低头稳住身体强行没有直接仰头昏过去的玄景,嘴里的“你管这叫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倒霉天机 大都城的街上依旧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人群中,一抹穿着朴素的僧人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他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微不足道的每一步都避开了周围的人群,隐于人群中央。 正因如此,没人能看出这个不声不响的僧人会是大理寺近日全力追捕的对象。 “凌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外面的太阳也太大了……”大理寺司务以手当做扇子,满头大汗的看着身边身姿依旧挺拔的男人,有些无力的在他身侧低声道。 凌青州闻言微微抬头,看向半空中毒辣的烈日,他半眯着眼睛,徐徐道: “是啊,都午间了,那位怎么还没到呢?” 司务摇了摇头,他虚着眼睛看向身后同样热,但还是全力检索着现有线索的捕快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去休息了。 他最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司正的性格了。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可以先去休息了。 他安置好那些捕快们,看了一眼身后自顾自陷入思索中的凌青州,留在原地和捕快们攀谈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一个寻常可见的僧人,在这偌大的大都城到底怎么才能找到呢?” 司务苦恼的双手抱胸靠着身边的柱子上,一身劲装的他和不是穿官服就是常服的普通人凌青州不同。 他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曾经也是这些捕快中的一员,后来被调任,才来到这个新官上任名气很大的凌青州身边当职。 正因如此,当本就脑子不是十分灵光的他遇上脑子过分灵光的凌青州时,他总是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就在自己的随身跟随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悬案。 双手抱胸的司务抬眼看了一眼凌青州的背影,又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笑着和同僚们对话着。 凌大人总是这么靠谱。 看来就算没有自己在他身…… “乐成!凌大人他!!” 上一秒挂着悠哉笑容的司务大惊,猛地转头,一眼看见的就是向后仰倒的凌青州的“高大”背影! ——凌大人! 原来你不是在思考,而是中暑了眼前发黑根本说不了话走不了路了吗?!! …… 片刻后,坐在亭子下端着茶的凌青州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司务无奈的站在身边,凌青州桌子对面的白衣男子大笑着摇着手里的折扇,声音爽朗不无嘲笑: “我说,凌大人,这外面烈日毒辣,您这小身板跟着捕快们掺和什么呀!” 凌青州艰难的握着手里的茶,抬眼看向眼前得意的笑着的程天机,扯了扯嘴角: “程大侠教训的是,青州自然不敌您这种江湖大侠风里来雨里去,遇到事转身就逃的能耐。” 暑气尚未散去的凌青州话里夹枪带炮,程天机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仍然站在亭子里的捕快们动作各异,可此时的目光可都落在这边,或警惕或好奇。 程天机怀疑,自己如果在这里被凌青州这家伙三言两语泼成了脏水,就凭自己的轻功,恐怕很难在这一众人高马大的捕快手下逃掉…… 说来好笑,程天机本不对自己的轻功多么看清,直到最近接连看到了玄景和卫南星的腿脚功夫,让这个半吊子大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老老实实回去学老头子的医术,尽早离开武林了。 程天机摇了摇头,跨腿直接坐在了凌青州对面的木凳上,压低声音道: “你可别随便污蔑我,我何时遇到事转身就逃了!”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凌青州单眉挑起,侧眸看着他,慢悠悠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程大侠贵人多忘事。那夜一杆子将在下支开,独自去面对那千面楼星时的承诺,莫不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程天机一呆。 他果真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抓耳挠腮一阵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程天机脸上的笑再次变成了苦笑: “我以为……你看到了那、位之后,就什么都懂了。” 凌青州此时脸上挂着明摆着出来的诧异,声音也微微高扬起来:“程大侠不明说……” “得得得,你可别叫我‘大侠大侠’的了!”程天机叫苦不迭,微微压低身子: “我身后的那群捕快都快用眼睛给我后背看出七八个洞来了!” 凌青州这次居然顺从了他:“好。程天机,我可什么都不懂。” 他拿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晃了晃,在程天机略显呆滞的注视下抬手放在自己嘴边,那双平静的眸子一如既往: “我只是很困惑,那位……玄、景?为什么还能出现在殿下身边?” ……未曾设想的问题。 程天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环顾四周: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 凌青州挑了挑眉,随后抬手—— “……”程天机茫然的看着凌青州,然后看到那边原本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司务忙不迭走过来,扶着依旧踉跄的凌青州一步步离开亭子。 步履艰难,完全看不出半分刚刚坐在桌前的游刃有余和咄咄逼人。 程天机感觉自己身后捕快们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了。 “!等等!”程天机打了个寒战,猛地站起身来,他无奈的快步走到凌青州身边,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小人还是先给凌大人你稍微医治一下吧。” 凌青州神色淡淡:“不用。” 司务:……大人您腿不软的话这话还比较有说服力。 * 酒楼二楼雅间 程天机大剌剌的坐在雕花木凳上,侧头看向窗外的街道,悠然的转头看向对面脸色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凌青州。 伴随着司务关门的“砰”的声音,屋内一片安静。 程天机深吸一口气:“虽然我觉得你的回答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是果然,我的好奇心不能允许我不听。” 程天机发布了心路历程后,双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一脸关注的看着对面的凌青州,脸上带上了那股让同门们一路上叫苦不迭的看热闹的表情: “有什么隐情?” 凌青州单眉挑起,他轻轻摇了摇头:“算不得什么隐情。” “只不过是元乾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凌青州平静道,“玄景……是叫这个名字吧,抱歉,亲人传到我耳朵里的消息已经被模糊化过了。” “一个皇室暗卫的名字,之所以能做到人尽皆知,只是因为如今的宫中刻意传出来的消息。” “玄景,正是暗卫中背叛了元氏一族,亲手在牢狱中对长宁公主施刑,使其中了外域剧毒的罪魁祸首。” 在程天机呆滞的注视下,凌青州脸上一点点挂上了嘲讽的笑容: “恐怕现在在元乾国,仇恨玄景的百姓远比毫不作为的温献淳多得多吧。” 程天机依旧傻眼着。 “……这、这是反叛军故意传、啊?啊??不是温献淳本人迫害的长宁公主?!” 倏然间站起来的程天机不敢置信的发问着。 几乎是整个大都和江湖,都下意识的认为长宁公主的伤和毒都是反叛军所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玄景兄……?! 这怎么可能啊!! 凌青州抬眼看着程天机兀自的陷入了思考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转身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要递向嘴边—— 忽然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程天机一脸坚定的看着凌青州,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明明我先 “哼哼,你还不懂吗,小鬼。”从窗户上跃下来的程苏子半蹲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面前,抬手一下一下的打着他的脑袋: “之所以大都城还没收到有关玄景和长宁公主中毒的隐情,只不过是元乾国国民的刻意隐瞒!” 程天机又茫然了。 这次连带着桌边站着的凌青州都微微陷入了思索。 可他显然比程天机知道的更多,明白背后真相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以他元乾国国民的视角来看,长宁公主的安危和名声对于元乾国国民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件元氏巨大打击下,长宁公主成为了元氏一族最后的血脉,无论是于情于理,元乾国国民都不希望长宁公主命丧黄泉,可噬无痕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他们现在更不想看到的,是长宁公主的处境被天下江湖人得知,或者让这条指向元乾国内部背叛的消息,彻底逼死他们的长宁公主。 在凌青州想明白的这段时间里,程苏子也的确将这几点告诉了地面上即使没有乐成压制依旧呆呆的趴在地上的程天机。 “可、如何能做到丝毫消息都没传出来的?”程天机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回答他的人是凌青州:“元乾地势高耸,又极其偏远,气候与中原地区大不相同,四季温暖如春,却常年雨季连绵,于生活战事极其不利,因此一直被中原和外族人忽视。” “又因为其国民数量较少,一直不常于外界接触,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势维持国家。” “而元乾人性格内敛沉稳,多疑多思,于人说话深思熟虑是国风,本身消息封锁加之百姓不愿谈及的话,传不出消息来也是合情的。” 凌青州的这一番解释终于让程天机明白了过来。 他转头费力的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老头,恶狠狠道: “混蛋老家伙,快从我身下下来!” “臭小子还真是没礼貌!”程苏子也不恼,小老头灵活的从程天机身上跳下来,悠哉悠哉的坐在了一边的雕花木凳上,吃着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菜品: “而且据老夫我看,你身边的这个出自元乾的小子也不像会将这消息告知除你之外第二人的意思。” 程天机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凌青州,随后恍然大悟的用拳头轻击掌心: “是啊。青州可不会随便和别人聊元乾国的事!” 说到这里,他笑嘻嘻的抬手揽住身边无法抵抗索性放弃抵抗的凌青州肩膀:“因为我和凌大人是朋友嘛!” 一边的司务皱眉看着这个对凌大人“动手动脚”的家伙,就要出手的时候,凌青州抬手轻描淡写的褪下了程天机的手: “不敢。程大侠的朋友多得很,我一个芝麻小官谈何……” “诶诶诶!”程天机下意识就要阻止对方的阴阳怪气。 “连我们心中比国君还重要的长宁公主都能熟识,有些时候,在下也的确有些羡慕程大侠啊。” 凌青州的下一句话让程天机停下了动作,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叹息一声: “……此事倒是说来话长。” “可眼下又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程天机抬头,此时的表情不似方才玩闹,他正色看向程苏子: “老头子,还记得我们信中所说的……诶诶诶你别走啊!” 程天机连忙揽住转身就要离开的程苏子。 小老头力气很大,拉扯的程天机向前踉跄了一下。 他头也不回的朝二人摆摆手,作势就要从窗户越出去: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混蛋老头,来都来了,非要让我求求你是吗!!” …… 那边的程天机接上程苏子,这边的玄景和计划进行了一半的卫南星在药房斗嘴,郭瑜和徐八却是先行回了一趟锦衣卫。 南镇抚司 “阿八,你说玄间大人伤的那么重,长宁公主都整日坐着轮椅行动,玄间大人不会连床都……” ——“两个小鬼,胡说八道什么呢!” 转角对上一个凶神恶煞男人的徐八吓得大叫起来: “呜啊啊!阿瑜!他不但下床了,而且能直接走路了啊!” 郭瑜没好气回道:“我不瞎!” 转头看着面前扶着墙壁,一点点踉跄着缓慢行走的顾玄间,郭瑜脸上染上了一抹好奇: “玄间大人……” “别这么称呼我!我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人!”顾玄间恶声恶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可郭瑜只是缩了缩肩膀,脸上的兴趣半分不减:“那我该叫你什么呢?顾大哥?” “……随便你。”顾玄间嘟嘟囔囔了几句,最后草草回复。 轻轻一跳,转身就朝着返回的方向踉跄前进起来。 郭瑜和徐八两人一脸单纯的跟在他身后。 顾玄间艰难的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双眼微微上翻,额头青筋跳动,露出一个无语的神情来。 他猛地转身,看着身后两个无辜的小家伙:“你们两个!跟着我做什么!” 郭瑜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天真的坏水:“我怕玄、顾大哥一会儿会摔倒,和阿八跟在你身后随时准备扶住……” “不许嘲笑我!两个混蛋小鬼!” “诶?我们没有嘲笑顾大哥,只是想帮……” “闭嘴,进来。” 平白被连带着骂了的徐八摸了摸鼻子,看着气急败坏转身推开门进去的顾玄间,茫然的转头看向身边笑的贼兮兮的郭瑜。 ——我们不是来找顾指挥使要出城的文书的吗? 怎么反而进了另一个“顾大哥”的房间?! * 进来时,郭瑜朝一脸疑惑挠头的徐八使了个眼色。 一会儿别瞎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徐八虽然感到莫名,但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的他闭着嘴巴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郭瑜挂着笑容对那边的顾玄间嘘寒问暖。 面对郭瑜的善意,顾玄间渐渐没了最开始的恼羞成怒和不自在,他踉跄着避开郭瑜的搀扶,独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边随意的轻敲自己的腿骨,一边抬眼看向身边的二人: “可以说来意了。” “我的时间有限,别浪费。” 徐八讪讪的看着顾玄间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他身边的郭瑜则是更自如一点: “好的!顾大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您知道千面楼星吗?” 顾玄间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郭瑜:“不知道。不认识。没了解。” 这果断的拒绝三连让郭瑜也是一噎,本来是开启话题的话硬生生让顾玄间这个回答封死,她只能无辜的眨眨眼:“可我从顾指挥使那里听说,那晚……千面楼星也在场……” 徐八:你什么时候听说的!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吗!! 好在郭瑜方才的那个眼神很好用,就算徐八内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夜访皇上 “居然是真的……”徐八一脸复杂的呢喃着,他看着顾玄间在荆旗的搀扶下执意不愿继续躺在床上,踉跄坐在座椅上的背影。 荆旗的手被顾玄间挣脱了,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另一边,他身材魁梧,目光灼灼的看向还带着不耐烦的顾玄间:“就是这样,请你告诉我们有关血公子和其徒弟的情报吧。” 顾玄间皱了皱眉,一抬头,迎面对上的三双定定凝视着自己的来自锦衣卫的审视,让他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 “……麻烦死了。”顾玄间低咒一声,手轻轻在身边的桌上轻叩,嘴里却是不再含糊: “血公子曾是无为楼的顶级杀手,曾经的江湖中,没人能在潜入和暗杀方面和他齐名。” “他作恶多端,屠杀无数武林家族。就当血公子真正成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整个武林都谋划着要除掉这个毒瘤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变故。” 顾玄间说到了郭瑜和徐八关注的事件,相比稳重的荆旗,他们二人目光灼灼的前倾身子洗耳恭听。 顾玄间冷笑一声:“似乎是一个特殊的任务中,血公子和一个江湖上的女人相识了。不过无论如何,血公子都是一个绝不会动心的穷凶极恶之人。” “在传闻中,他在那场血色事件中原本打算将那女人和即将屠杀的家族共葬,可他失误了。”顾玄间叩着桌子的手一顿,眉头轻轻皱起: “在那晚,山庄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一场大火烧尽了一切。可同时,无论是那女人,还是血公子,似乎都不曾从山庄中走出来。至此,那处被封锁破败,血公子的辉煌似乎也以此为终。” “有人说他无声无息葬身荒野,而我们这些无为楼的、别误会,你以为我在无为楼藏身的那段时间为了什么。”顾玄间看到徐八怪异的目光后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 “无为楼的杀手则是不约而同的认为,他成为了——乙。” “乙?!”郭瑜眨了眨眼,“说起来我当初被无为楼的人暗中击晕绑起来的时候,蒙住眼睛前,我隐约看到了对我出手的那家伙的腰牌。” “似乎是戊字?”郭瑜努力思索着。 顾玄间“哦”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想要跷二郎腿又因为腰间的疼痛放了下来:“戊是中上层的杀手,算是小头目一样的存在,你被解决也不奇怪。” 郭瑜嘴角一抽,瘪嘴重新别过了头。 虽然顾玄间话尽,但屋内一时间还是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感慨气氛。 “这么说,血公子是想害人不成反被同归于尽?”徐八的话打破了宁静,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盘算着,身边的荆旗却是摇了摇头: “不。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的尸体不是吗?”荆旗眉眼锐利,声音冷硬:“但指挥使大人那晚的的确确是看到了血公子没错!”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顾玄间抬眼,他绝不会否认顾时鸣说出来的话,只是他微微皱眉:“只是,血公子那厮为何要帮助哥、顾时鸣暂且不提,他何时有了这么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徒弟?” “既然她的暗器能让顾时鸣都认为十分棘手的话,岂不是早就该于江湖扬名了?”徐八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好奇的看向周围的几人。 这次否决他的是顾玄间:“未必。既然血公子能十几年不露面,作为他的弟子,为了不让那些师父曾经的老对手们看出自己招式中血公子的影子,一直隐忍不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人点头肯定。 “总之,那晚是白衣刺客先行来到顾时鸣房内翻箱倒柜,在她于顾时鸣激战时血公子才出现,告知了这个信息,在我的想法中,他应该是为了引开顾时鸣搭救自己的弟子。”顾玄间接过荆旗递过来的拐杖,支撑着地面站起身来,面前的三人也不约而同的起身。 遥望着大厅外的庭院,看着窗外的天色,顾玄间冷笑一声: “至于血公子到底想在顾时鸣的房内找到什么……我似乎有所猜想了。” 郭瑜好奇的追问:“什么?” 顾玄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拄着拐杖,倔强的避开身边人的搀扶,一步步的走到门外。 伴随着顾玄间的动作,他的袖子一上一下,露出一抹红色。 徐八眨了眨眼,那串朱砂手串,前几日银簪大盗案件总结时,他们交给大理寺的证物中似乎有很多类似的朱砂珠子,当初还是在顾指挥使的房内找到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那是杭越拿来污蔑指挥使大人用的。 走到了庭院中央的顾玄间半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他想起曾经在无为楼潜伏的那个夜晚。 自己收买了一个分堂的杀手,他是负责在那间客栈伪装掌柜的杀手,自己陆陆续续给了他很多东西,命令他在察觉到不测的时候立刻将其密封一并顺着密道交到自己的手中。 那些东西中有被他特意处理过的写有杭越罪行的文据,曾经杀死的一个丁级杀手的腰牌,还有……一串朱砂手串。 沐浴在阳光下的顾玄间缓缓闭上了双眼。 记忆中的自己尚且年幼,满脸泪水的从奄奄一息的爷爷手里接过那把带着诡异花纹的石头钥匙,那把钥匙小的可怕,在那时甚至比不过一个幼童的手指大。 那年,在面无表情的哥哥的推力下,顾玄间从墙上跌落,躲开了那些蜂拥冲入的官兵的追杀。 在之后,就是他将石钥匙凭借内力存入朱砂之中,制成了一串一模一样的朱砂手串的画面。 “呼……”顾玄间呼出一口浊气,忽然用手死死的捏住了手里的木头拐杖。 ——可那个掌柜死了。死在密道里,杀了他的人把一切都拿走了。 顾玄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是绝不甘心的狠厉。 而他不管是血公子,还是那个夺走顾家根脉钥匙的人,都会一一抓回来! *大都城偏远宁静的宅邸中,顺着庭院而过,一间大门紧闭的房中,白衣女子睡得静和。 她素白纤细的手腕上,一抹隐藏在袖子下的红色朱砂的药效让她得以镇静安眠。 * 大都皇宫养心殿 楚煊人执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豆大的墨水从笔尖滴落到奏折上,漾开一抹墨晕。 在他的背后,一道瘦削的身影不知何时侧躺在自己龙椅上。 在这张万人觊觎的位置上,他随意的倚靠着,挤出来的一条腿随意的晃动着,处在黑暗中的脸让人无法看清,头顶的斗笠挡住了他的头和上半张脸。 血公子抬眼,看着桌案前在自己泄露出气息后就再没动过一下的大都皇帝,忽然调换姿势,灵活的转变成坐在龙椅之上。 他手肘靠着腿,一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向楚煊人的背后: “皇上,怎么不写了?” “……无名。”楚煊人沙哑的喉咙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直接叫出了血公子的佛号。 血公子也不恼,他咧了咧嘴,嘿笑一声,站起来做作的躬身,这幅天真残忍的姿态和从前的杀手无异:“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素衣娘子 “很、很快了……” 僵硬着的楚煊人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面对着刀已经逼近脖子,且脸上带着渗血的伤口的情况下,楚煊人面对着眼前的血公子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 血公子凝视着楚煊人,忽然嫌弃的后退一步,松开了桎梏着楚煊人的手。 猛地被放开的楚煊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顾不上脸部和颈部火辣辣的伤口感受,死里逃生让他更加对喜怒无常的血公子感到怨恨至极。 当他抬头时,眼前的血公子嫌弃的甩着环形暗器的姿势让他嘴角一抽。 扬起一抹虚伪的笑容,只能说不愧是曾经的师兄妹,就连蒙蔽眼前人的举动都十分类似。 “请您放心,其实我早就打算对长宁公主动手了。”楚煊人赔笑着上前一步,一边草草的扯过案上的帕子捂住脸上的伤口,一边笑着开口道: “您有所不知,之所以会拖到现在还没解决长宁公主,只因为元乾那边,温献淳那家伙出了点问题……”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血公子随意的挥了挥手的动作让楚煊人表情一僵,不过很快转好:“是。我会尽快解决那边的问题,区区一个长宁公主,就算您不要求,原本我也是打算抓住她的。” “别混淆视听。”无名抬眼嘲讽的看向楚煊人,他眼中的深邃让人看不透: “你们一直任由长宁公主病情蔓延,却不打算让她这么死在外面,暗中你和温献淳已经用手段或多或少的吊住了长宁公主的命。我说的不错吧?” 血公子的话让楚煊人笑容一僵。 “当啷”一声,站在龙椅边的血公子随意的拿起一边的杂物在手里抛着,随后又像小孩子一般随手丢弃,发出一阵杂音后,站在不远处的他侧头抬眼看向楚煊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长宁公主背后代表着整个元乾国百年来的底蕴和宝藏,可那都不重要。”血公子拍了拍手,转身对着楚煊人摇头笑道:“她再怎么珍贵,再怎么在谁的庇护之下,我都不管。” “我只要她的命。” 血公子言简意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看着对方的身影,楚煊人深吸一口气。他在内心为那素不相识、但他觊觎她容貌和背后财宝已久的长宁公主在内心点了一根蜡。 他最近与温献淳那个总是几次三番和他作对的家伙周旋,甚至还没来得及对那位名动江湖但性命垂危的公主出手,对方居然在不知何时招惹到了这个瘟神……算了。 比起温献淳那个小狐狸的绊子,楚煊人更忌惮身处大都城的这个血衣杀手。 更不用说他的依仗杭越现在不在身边……可恶的顾家小鬼!但他一时间居然奈何不了他们。 等自己解决掉长宁公主和血公子之间的争端,自己一定要立刻处理他们! 赔笑着送走了血公子,楚煊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用力按了按手上的帕子。 帕子下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他冷笑一声拿下了帕子,毫不在乎的朝外面呼喊一声,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门外的太监恭恭敬敬的走进来,对于楚煊人身上的异样懂规矩的不闻不问,默默的弓着腰点燃了烛火,让黑漆漆的房内变得明亮些许。 “最近南镇抚司有什么动静没有。”坐回龙椅上的楚煊人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他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跪在面前的太监。 “是。下面的人上报,顾玄间还未从南镇抚司离开。” 下方的人用力将头垂下,一丝不苟的回答着:“顾氏兄弟在谋划捉拿无为楼血公子及其徒弟……” “你说什么?” 冷硬的声音横插进来。 “是。顾氏兄弟似乎在大都城找到了血公子活动的踪迹,据情报称,银簪大盗事变当晚,一名白衣杀手似乎暗访顾时鸣的房间,和他大打出手,不落下风,后被血公子打断,才前往大理寺搭救顾玄间。” 下面的人每说一句话,楚煊人的眉头就紧一分。 这么说来,杭越事发,倒不是他不小心,而是有人从中作梗的缘故了? 黑暗中,楚煊人轻轻咬紧牙关,他双眸一闪,忽然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等等……你说,潜入顾时鸣房间的人,是一名白衣杀手?他是血公子的徒弟?” “是她,皇上。”下人着重读了一下那个ta,随后耐心解释着:“按传出来的情报的确如此,今天的最新消息显示,郭太师女儿郭瑜似乎也参与了对白衣杀手的追捕。” “另外……按照冷宫那边的消息……”下人深吸一口气,“在‘那一位’消息的前一晚,有人看到白衣杀手潜入,并杀死了清贵妃娘娘安插在那里的全部侍卫。” “砰!”楚煊人忽然一拳砸在龙椅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虽然虞梦簪的失踪对于楚煊人来说无伤大雅,自从那女人毁容后他对她仅剩的一点旖旎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和长孙玄清一样,他之所以留着虞梦簪的命,不过是因为当年卫皇死前,她在楚煊人的面前仍然保持着一副游刃有余的表现让他误以为她有翻盘的证物,才让她活到了今天。 现在的楚煊人在意的不是虞梦簪可能已经被白衣杀手除掉尸首不明,他在意的只是,偌大的皇宫让血公子来去自如也就罢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徒弟居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是、清贵妃身边的知意姑姑说……不必告诉皇上……”伏在地面上的下人因为楚煊人的暴怒猛地低下头来,声音也多了些许颤抖。 南知意……混账女人。 楚煊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想起从前在武当时,自己哄骗长孙玄清这个绝美的女人为自己所用的时候,暗处的大师姐南知意满脸嘲讽的走出来,就当楚煊人以为自己的计划无望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名门正派的大师姐,南知意会威胁他和他做一笔交易。 而正是这笔交易,让他能够在南知意的帮助下动用武当的人,虽然他们大多都是南知意培养出来的普通弟子,可堂堂武当的实力,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他和长孙玄清从朝堂入手,在南知意的监视下获得了大都朝,这女人知晓一切,一直是楚煊人心头的一根刺。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收手了!”楚煊人一挥袖袍,“向天下人公布这人的存在,对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苏子终到 乐成绕过人群,悄悄的靠在墙边,盯着那个晃晃悠悠看上去精神不似正常人的女人。 然而大都城的街道实在郭瑜繁华,络绎不绝的行人不只是百姓,还有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人群纷杂,这样一来,乐成的眼睛就有些花。 当他艰难的从人群中辨别出那抹黄色,咬紧牙关追上去时,却发现她忽然加快了脚步! 乐成一愣,随后立刻快步拨开人群赶了上去! 眼看着那黄衣女子不似方才精神恍惚,而是脚步利落的绕过人群的动作,乐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脸上带上了急迫的情绪,一边对拨开的人大声道歉,一边快跑着拐过街角冲进了胡同! ……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胡同,乐成茫然的转头看向同样不见黄色身影的背后,摸了摸后脑勺。 撞鬼了? * 坐在轮椅上被卫南星推着在庭院里缓步散步的元初君眉心一跳。 她忽然有种奇特的预感。 这几日在玄景日夜守护的照料下,虽然对方没有再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的躲避,规避了他可能遇到其他配角的可能性,但元初君的确没找到夜间出行的机会。 毕竟玄景不是叶初莹,他简直像一块雕像,始终坚守在元初君的门外。 最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明明眼看着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双眼闭上数个时辰没有动作了,偏偏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还是能让他瞬间惊醒。 在卫南星笑眯眯的推动的动作下,面色清平如水的元初君内心小人咬着手帕忿忿不平。 玄景进化到了不需要睡眠了吗?! 还是说他也有一个系统,专门会在我移动的时候对他发出警报?! 元初君单手托腮,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听着身后卫南星碎碎念的笑语: “殿下有所不知,最近大都城内多了个名为‘素娘子’的刺客,据说此人非常擅长暗器,性格诡谲嗜杀,潜入皇宫将一众暗卫尽数以暗器斩首,杀人手法之狠厉引得其成为最近都城最值得讨论的人物。” ……杭越的银簪大盗热度这么快就过了?果然还是有人在引导舆论吧…… 元初君神游天外的放空大脑,随便的思考着卫南星的杂言杂语。 不过、这个素娘子的介绍怎么这么耳熟呢? “除此之外,她的诸多罪名中,有一个想必殿下也很熟悉。”卫南星笑着压低身子,附在纹丝不动的元初君耳畔轻声道:“那日我带殿下赏烟花之时,‘顺手’摧毁的灵机阁梁柱,引得后续诸多问题的罪名,也被锦衣卫安到了这位素娘子的身上。” 元初君眉心一跳。 这个罪名先是经过玄景又到这什么素娘子身上暂且不谈,又是锦衣卫?他们还在查这残骸都已经清理干净了的灵机阁的事情? 看来这九公主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小啊。最近消息有些闭塞的元初君下意识的想着这个原作中身世离奇悲惨的配角。 毕竟有着那样的父母已经算得上天下第一倒霉人了。 不过……这个素娘子的经历,怎么越听越耳熟啊? 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元初君听到一个全新的名字下意识在原作的剧情中寻找,可无论她左思右想,都难以在超长篇幅的文章中回想起大都城副本中找到“素娘子”这个名字。 就当元初君准备暗暗记下找机会仔细盘算一番的时候,卫南星的下一句话让元初君愣住了: “只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消息,殿下有所不知,在下特意潜入南镇抚司一探究竟,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卫南星唇角微勾,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在南镇抚司的房檐……咳,暗处打听到,原来这个素娘子不是凭空出现,她似乎是和血公子在银簪大盗事件一同入侵了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房间才会被锦衣卫集体通缉的!” “……” 哦,原来是我啊。 元初君原本活跃的眼神忽然死,她再度变回了平静。 看到元初君泄了一口气软在轮椅上的动作,卫南星的想法有误,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猜测开口道:“殿下那晚一直奔波着,想来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吧。” “银簪大盗是杭越,我还是晓得的。” 一直沉默的女子忽然悠悠开口,终于回应了卫南星,他闻言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殿下真聪明。” 元初君张了张嘴,第一次被人以半调侃的方式这么评价,习惯了往常被戳破了心事后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个心机女人的她竟然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你母亲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听到元初君“笨拙”的转移话题的话,卫南星轻笑一声,他推着元初君的轮椅一步步深入无人的小花园,周围的树绿油油的,这样炎热的夏季只有这样的傍晚让人感到凉爽。 “多谢殿下关心,不过在下早就放弃寻找母亲了。”卫南星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我现在唯一留在大都城,不去处理杭越留下的烂摊子的原因,只有一个。” “杀了楚皇。” 元初君微微挑眉,虽然早有预料,可从卫南星本人口中听到,还真是不一样的感受。 毕竟在原作中卫南星前期的戏份根本没有,这段大都城的剧情也只在后期于正在武当山的玄景耳边的一句“大都朝被推翻、元朝复兴”为结局。 在元初君感慨的这段沉默其间,原本杀气蓬勃的卫南星忽然转变,仿佛刚刚说出大逆不道话语的不是他一般:“在下的话粗鲁,恐污了殿下的耳……” “无妨。” 元初君猝不及防的发出一阵轻咳声,卫南星立刻抛开脑中的想法,下意识凑近了轮椅上的人,挡住迎面而来的凉风,就要推着她转头回那边的内室—— “啪。” 他扶着轮椅的手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再多和我说说你的事吧。”元初君咳嗽后略显沙哑的声音猛地撞入卫南星的耳中。 “……好。” 于是,他停止了调转方向的动作,遗憾的看着止住自己的那只手平静的收回,看着那只苍白的手离开视线,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在元初君的要求下答应的过分痛快。 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是她的要求。 不只是卫南星,只要看着这张脸,这天下又有多少男人能说得出一个“不”字呢。 看着眼前的发顶,墨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不着任何饰品。 嘴中声音含笑讲着最近江湖趣事的卫南星眼神有些发散,放在轮椅上的手颤了颤,压下抚上那发顶的冲动。 可他又和江湖上那些男人不一样。 只因为长宁,只因为是她,卫南星就无法看见她不安乐。 想来元乾国曾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版本正确 程苏子的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震慑了屋内的其他人。 而作为被提问的本人,元初君则是静静地坐在榻上,脸上无喜无悲,唯有宁静。 当所有人冷静下来,神色复杂的看过来,元初君脑海中叮叮作响的虐心值入账还未停止,她却开口了: “尚有,只是时而会目不能视……” “丫头,你是第一个敢在这方面骗老夫的人了。”程苏子气笑了,“你身体的情况老夫已经看出来,刚刚也不是在问话。”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你的视力大大减少,就算处于能看见的阶段,眼前也是灰蒙蒙一片,还会伴随着难忍的痒意,简直烦恼的人想把眼珠从眼眶内扣出来,我说的不错吧?” 程苏子每多说一句话,屋内其他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次就连玄景都不例外。 他知道的只有殿下说她只是时而会看不清,没想到竟然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全然黑暗的状态,并一直忍受着如此恐怖的折磨! 感受着屋内所有人或震惊或愤怒的目光,程苏子摇摇头。 “除此之外,你的味觉恐怕早就丧失了吧,还有那嗅觉,你还能闻到夏日的花香吗,老夫近日可是觉得呛人无比了。”程苏子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他叹息似的继续说着: “恐怕从不久前你就感受到自己听觉过人,可依老夫所看,那是毒素蚕食你听觉的异动表现,也就代表着不久后,你的听觉也会渐渐消失,恐怕经此异动还会比视觉的消失更为彻底,让人猝不及防。” 程苏子一点点的审判着元初君的命运:“五感如此,内脏肺腑亦然。” “看到你内部的状态,我知道天机那小子已经尽力维持你原有的状态坚持到我到来了。” 此言一落,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算是被程苏子解释了一番的程天机,此刻从程苏子的口中再听一遍自己早就有所察觉的事情,也双手抱臂站在门边,脸上的笑容此刻尽数失去了。 他身边的凌青州一直站在众人之外,可听到的内容却半分不少。 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此刻亦然,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再所有人僵住的时候,他缓缓转身,走出了房间。 站在远离众人的位置,凌青州朝着那边靠柱而站的司务招招手,后者小跑着走过来: “乐成,回大理寺向少卿大人调卷宗。” 司务茫然的眨眨眼:“调什么卷宗?哪年的案子?” “那些江湖上被按下不提,朝廷不管的,都调出来。”凌青州摆摆手,后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非常多!无为楼的杀手可是做了不少灭门的……” “只要没有明确凶手的,都调出来。”凌青州缓慢的眨了眨眼,忽然收回了前一句话:“就算明确了,没有实际证据的,也拿给我。” 凌青州神色淡淡,背对着身后的门,明明是最该站在房内,看着他们元乾的第一公主的他,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要污蔑一个人。” 司务错愕的张大了嘴,从未听过正直精明的凌大人说这种话的他一时愣住,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又连忙跟上,可盯着对方无异常的表情,他竟然一时间说不出任何问题来。 那边的凌青州在不为人知的时候离开了房,其他人也缓缓的从自身涌动而出的情绪中渐渐回笼。 叶初莹颤抖着,双髻上的铃铛微微响动,身穿劲装的她上前一步,红着眼眶一把抓住程苏子的袖子,一向不依不饶的声音此刻竟然生出了几分因为愤怒和悲伤而起的哽咽: “死老头……怎么办……” 程苏子缓缓闭眼,纵容的说着:“愿意这么叫就叫吧。” 叶初莹不是脆弱的女子,因此她此时的红眼眶与其说是悲痛,倒不如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既恨温献淳,又恨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她竟没想到,一直对自己素淡清笑的长宁公主,竟然无时无刻不经受着这样莫大的折磨! 虽然她一直认为长宁公主堂堂公主,如今双腿尽废筋脉俱损,事事都要寻求他人已经十分折辱,万万没想到病痛已经彻底蚕食了她! 殿下竟然演的这样好。 亏得他们还在为大都城的事情奔波,现在殿下的事,就是第一要紧事!! 站在屏风前的卫南星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想要看向元初君的视线被站在床边的玄景挡住。 在这种时刻,他反而是第一个动起来的。 他大步朝着床边走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按住了臂膀,是没向这边看只是满脸杀意和痛心的玄景。 然而,卫南星忽然反手凭借技巧挣脱了玄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温献淳那里会有解药的。” 他一向含笑的嗓音此刻低沉无比,在玄景望过来的视线中,卫南星咬紧牙关,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温献淳不会看着殿下死去的。” “他虽该死,也无药可救,但元乾国的国宝,他必然不可能就此放手!” 玄景眸光闪烁,他忽然想起那个夜晚,背着吐血的失去意识的殿下,冲出重围离开的自己听到城楼上温献淳满是嘲讽的大笑,他当时说,只是为了嘲弄他们,他根本没有解药。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不可控制的想起自己在牢狱中执起鞭子时,对上虚弱的殿下那震惊和失望的注视,玄景每次都感到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仅仅只是回忆起那一幕,他都僵硬的做不出半分动作来。 “我看到过他与杭越的对话,他一定还有后手。”没有理会玄景,卫南星自顾自的转身,他呢喃似的低语着,原来方才的话也不是面对玄景而说的,那只是他飞速思索,丝毫没有停歇下脱口而出的思考话语。 虽然大脑因为怔愣不断地思考着对策,他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靠近着床榻上那人的位置。 程天机皱眉,他也上前一步。对了,他们一直在这里自顾自的想着事情,还未看长宁公主在知道这些信息后的神情。 当所有人目光汇聚于那里时,元初君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全然没有听见程苏子和其他几人的话一般。 如今草木皆兵的他们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元初君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吗。我知道了。” 程苏子单手放在腰上,看着这个平静的过了头的孩子,脸上带着难解的愁绪也有几分不理解:“丫头,你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吗。” “我知道。” 这次没有让他们心惊胆战于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听觉,元初君即刻回答着,双眼双眼涣散的看向前方,她依旧扬了扬唇角,表情清平如水:“我一直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的看着她,片刻后又缓缓回神,转变回复杂的神情。 是啊,长宁公主一直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银簪未断 在系统感慨的这段时间里,元初君如她所说,既然地图显示周围无人,她索性不再软若无骨,而是利落的坐直身体屈膝大刀阔斧的抬手加点升级。 天天被人伺候着骨头都要真酥了。 元初君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着,一边滑动界面,将技能界面拨开,终于攒够了加点身体属性的点数。 系统心惊肉跳的看着自家宿主满脸不在意的抬手一下又一下的在【肉.体】这个属性后方不断的点着加号,内心五味杂陈。 从前的宿主每加一次点中间都要间隔相当一段时间,要完成数个江湖大事件才能抠抠搜搜的加一次…… 虽说都是不同的世界,但是世界观总没发生过变化吧?! [哦,肉.体到五十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五十?!!】 上一秒还在回忆过去的系统忽然破防,它那行数据剧烈的波动起来,大惊失色的看着元初君的基础属性面板! 【肉.体】:50(普通人为10 以下皆是) 【力量】:30 【敏捷】:30 【闪避】:20 【内力】:25 看着这几秒钟就变得相当恐怖的面板,系统呆滞的用数据排了几颗呆滞的句号卵。 宿主刚刚轻描淡写的点的那几下,可是一下子花了四位数的点数啊! 虽、虽然基础属性没有技能等级影响那么大,也不像它们一样需要花费的点数成倍增长,可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啊! 如果这财大气粗的行为让从前其他世界的宿主看了,绝对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的啊!! 早已习惯系统的时不时发疯,最初元初君还会因为不知晓情报过问几声,在明白震撼它的到底是什么事之后,她早就不闻不问。 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元初君看到了基础属性超过五十点后,再想加点就不是耗费10点虐心值那么简单了。 20点一点的花费,就算是元初君也要掂量掂量。 前些日子赚的点数很快急剧下降,除了事先留存好的升级技能的点数,已经见了底。 果然,这种东西就像银两一样,无论有多少都是不够花的啊。 【为、为什么要在肉.体上加这么多点数啊……】 忽然,系统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它没有忘记当初选择技能的时候,宿主有理有据的表示对于前期的她来说暗器比剑术更有用。 为什么现在又要变成大力王啊?! 元初君从系统数据的惊恐表情中看出它的想法,她缓慢的眨了眨眼,脸部轻轻抽动了一下,维持着平静的神情。 系统:……你在努力抑制露出嫌弃的表情吗。 元初君心情不差,索性为系统解答了疑惑: [我的确说过会主攻暗器,但是别忘了,我加的是肉.体,不代表我会用拳头和人硬碰硬。] [我今天之所以会选择集中在基础属性上加点,只因为前两日潜入皇宫的战斗让我看到了这种模式的弊病。] 元初君表情不变,随意的划动界面,回到技能升级处,将剩余的点数全部投入其中,将进入满级的暗器技能进入【突破升阶】状态。 [虽然我的战斗能力已经通过升级提升了上去,但是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元初君随手一挥,关闭了升级界面。 [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战斗的技巧,没有合格的□□做基础,这些都无法实现。] [因此升级的技能现在没有完全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升级□□,会达成升级技能和其他属性的效果,事半功倍。] 系统波动的数据恍然大悟的升起又平息。 随意解释完的元初君看着眼前的数据,脸上染上了一抹狐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早就不是你的第一任宿主了。] [虽然每个人战斗的方式和技巧方向都不同,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你的宿主没发觉□□在其他技能方面的重要性吧?] 系统波动的数据忽然一顿。 片刻后,机械音缓慢的进入元初君的耳朵: 【每个系统启动时,都会进行数据刷新。】 【关于过往宿主的具体长相姓名等信息都会被删除。】 【因为过往宿主的生命已经在世界里消亡。】 系统的机械音平缓。 宁静在二者之间回荡着。 [哦,就是死了呗。] 宿主你面对那些江湖人时的善解人意高情商去哪里了啊啊!! 系统哭笑不得。 【的确如此。因此除了模糊的经历记忆外,无论是他们如何成长,还是如何遇难,作为系统都不会得知。】 更不要说如何加点这种细致末微的事情了。 毕竟它的宿主多到完全数不清。诸如元初君这样天生带病的不在少数,毕竟宿主都要进入已经死亡的身体。 系统虽然数据模糊,但它记得,有数不胜数的宿主死在日益严重像是高.利贷一样完全无法彻底清除干净的原身暗伤上。 而它之所以还在无尽世界中游荡,不过是因为从未有一个宿主安度余生,这才让它始终在飘零中存在。 数据看着不过片刻就转移了注意力,再度将所有心神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段时间深刻表现她“自私”性格的元初君。 正因如此,当元初君不过片刻就清除无数人一生无法除尽的衍生暗伤时,那时的系统就有种奇妙的预感。 或许,它已经不需要继续在大千世界中游荡了。 从未拥有过这般强大的宿主……她一定会成为武林第一的! ……啊啊啊加完点变得超强之后倒头就睡了啊!! 数据波动着,看着心满意足睡过去的元初君,渐渐重新变回一条直线。 虽然宿主性格非常恶劣,但是…… 它在随着元初君一起进入待机前,看到了窗边偷偷摸摸进来的两个锦衣卫,对着一脸凶相双手抱臂的玄景比了个“嘘”的手势,笑着垫脚进来指着元初君房内方向,用表情关怀着房内人的状况。 黑暗前一秒,看着郭瑜和徐八与原作亡命不同鲜活的脸,系统叹息一声。 可宿主她,的确在救人的性命。 * 元初君同样对自己在做什么心知肚明。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对接下来的剧情全然按照原作的走向进行,毕竟如今的大都城无论是事件的走向还是人员的死亡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锦衣卫的顾氏兄弟和郭瑜徐八是,无为楼的杭越和血公子是,主角的玄景和卫南星是,就连那本该在原作中只在回忆露面的卫母虞梦簪都没有在疯病中了结自己,而是活了下来。 这一路来,因为元初君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太多人、太多事。 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势必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一波又起 长孙灼存活下来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关注,事实证明,作为卫南星易容术的教导者,杭越本人对于这方面也是毫不逊色,加之大家下意识将血公子和银簪大盗事件分割开来思考,以至于唯一可能看出尸体不对劲的卫南星也没有将注意力放上去。 对于他来说,长孙家的人死的越多越好。 庭院外,遥遥站在那里的卫南星专注的看着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身上久病的阴冷似乎堪堪褪去一点的元初君。 虽然在专注的看着那边,卫南星的双眼中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 他想的是此时身处皇宫中、自己那数不胜数的敌人。 卫南星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眉宇间是在元初君面前从未有过的厉色。 可当阳光下的那个人隐约恢复了视力,虽然迷蒙但还是看向了在阴影处的自己,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时,卫南星脸上的表情骤变,瞬间变得轻松自如。 轻笑着和阳光下面的白衣女子挥手表示,卫南星转身时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然,与其说是做出事件的决定,倒不如说他终于要在此时此刻做那谋划了十几年的事。 那件他从未改变过的计划。 另一边,看着卫南星转身离开的背影,表面眼神时而涣散时而清明的元初君视野实则十分清晰,意味深长的将目光从卫南星身上移开,感受着脸上温暖的阳光,她不动神色的呼出一口浊气。 “玄景……这样真的有用吗?”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黑衣刀客,后者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到了眸色灰黑的殿下迷茫又为难的神情。 玄景抿了抿唇,低声道:“程苏子讲,如果多晒晒太阳的话,您眼周上的药能吸收的更快些,能看见的时间也能相应的得到延长。” 元初君眼角抽动。 可现在的季节不是温暖的春日也不是凉爽的秋季。 这他妈是夏天!你要把我晒成小鱼干吗!! 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从未拒绝他人的元初君只是轻轻颔首,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挡住额头上的光,想起玄景所说的话又是一僵,没有阻挡那迎头而来的强光。 看出了元初君的不适,玄景皱了皱眉,微微凑近低声道:“现在太阳刚出不久,殿下稍待片刻,属下就带殿下回房内可好?” 元初君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影,忽然抬手先是抓住了对方的袖口,在后者愣神的功夫中,反手抓住了玄景的手腕当做盲人的扶手。 “好。” …… 片刻后,被神情呆滞的玄景浑身僵硬的推到房内的元初君心满意足的被抱着躺回了凉爽舒适的床榻上。 计划通! 虽然前两次玄景对于自己触碰他的反应那么大让人有些不爽…… 但是问题嘛,解决了就好。 * 玄景最近十分苦恼。 在意识到自己对殿下存在不该有的龌龊思想后,他前所未有的产生了慌乱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殿下倾城对她抱有不该有的念头的男人太多,玄景虽然认为他们罪该万死,可和一直自诩有罪于殿下会为殿下献出生命的自己有这种念头时的感受截然不同。 感知到这一点的他几乎是本能,虽然内心万分煎熬,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强行让自己变得清醒下来,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既然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那么行为就必然要安分守己。 可这想法在实施的那一刻即失败了。 玄景无法做到拒绝元初君的任何一个要求,就算这要求会让他一向毫无波澜的内心狂跳,他也会咬牙压下内心的念头,拼命的抑制着自己心中疯涨的混账念头。 “……”抱着刀站在门外的玄景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的房门。 那张冷硬的脸破天荒的露出了苦恼怔然的神情。 他摇摇头,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理智。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无异是等待程苏子研究出的医治方案,以及、让温献淳那个罪该万死的死无葬身之地。 玄景绷紧了唇,抱着怀里黑刀的手微微用力。 可元初君的脸庞却在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脑海中永久性的展露出各异的神态。 ……快停下来! * 大理寺 “这是什么了?”凌青州挑眉看着面前的司务,后者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茫然:“属下也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问原因,将发生这件事的过程详细描述一遍。”凌青州看着眼前肌肉脑袋的司务,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后者用力点头: “哦!” “大人被叫到宫里问话了,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就是依稀似乎听大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反贼’‘谋反’一类的事……”司务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迷惑的看着他: “倒是凌大人,您让我去问大人的事,大人说暂时不用管长孙家的事了。” “似乎宫里那位…贵妃娘娘,前两日受到了些许惊吓。”司务一脸好奇,“而且听大人话中来看,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这几日江湖上流传起来的素娘子!” “那素娘子凭空出现,身为血公子的徒弟第一次出手居然不是对准江湖人,而是大都皇城,已经惊到了一众门派的……” 凌青州缓缓闭上了眼睛,他静静地睁眼看着司务一脸兴奋的侃侃而谈的无视自己的模样,习以为常的站起来: “挺好。辛苦你了。” 猛然间被打断讲述江湖事的司务一愣,茫然的看着自家大人的背影,下意识就要追出去,却被一只抬起的手阻拦,无奈他只能大喊道: “大人您去哪儿啊!” “没你事了,玩去吧。” 司务茫然的歪着头。 玩?我吗? * 站在大理寺卿的门口,凌青州抬起手来,停顿片刻后,轻轻敲击了一下。 不等他开口,屋内的人就应声了:“进来吧。” “青州是吧。” 凌青州刚刚跨进前脚,后脚屋内的人就唤出了他的名字。 一抬眼,对方果然和从前一样,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双手捧着眼前书架上的卷宗。 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到了中年年纪,站在那里虽然个头不高,但身姿挺拔,站在成堆的卷宗面前也不容易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夫妇本色 凌青州作为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早就察觉到了大都朝朝廷和江湖之间始终存在着不清不楚的瓜葛。 可以他的行事方式,非但不会一探究竟,还会对这种看上去就会十分麻烦的事情避之不及。 倒不如说,会被调到大都城来做官已经算是出乎他的计划。凌青州一直以来只想好好的查他的案子,做他的小官。 驱使他的除了生存以外,其实还有他本人极具的求知本能。 虽然外表看不出,平时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好奇心,但是在这种陈年封存的未解事件中,凌青州有着让人惊叹的痴迷。 可这一次不一样。 “……”盯着眼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王序,凌青州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坚持个性,什么是自己该避之不及的时候。 王序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内心。当他一抬头,看见凌青州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挑不出任何错误的时候,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无奈。 “青州。”他叹息一声,转身坐回了椅子上,轻唤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作为两朝的官,我清楚的知道这段对于百姓来说不清不楚的改朝换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其间到底存在着何种的肮脏。”王序微微用力捏着手里的竹简,语气也一点点变得锋利起来: “这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你都不清楚,说实话,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你知道。”说到这里时,王序忽然抬眼,打断了即将开口的凌青州: “别急着否认。”他轻描淡写却又带着让人咬牙切齿的自信: “我知道你不想知道。” “可对于我来说,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王序用力的说出了那个“我”字,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凌青州哭笑不得的闭上了嘴静静聆听着。 他没有直接躬身,像从前婉拒王序那样以有事在身要求离开。 如果是从前,凌青州绝对不会犹豫。可是如今,元乾国、长宁公主也入了这场局。 凌青州和那群围在元初君身边的江湖人可不同,虽然他对长宁公主的在意全然不亚于那些人,但是相比整日将元初君心肝似的捧在手心里鞍前马后的玄景等人,凌青州更愿意相信,既然身中剧毒还能存活至今,已然证明元初君绝不只是一个亡国公主那么简单。 包括那日从杭越的手中毫发无伤的回来,以及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在程天机那家伙身边的套话中也能得出结论—— 长宁公主化险为夷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近平这一点,就能知道元初君的恐怖之处。 就算美貌是一种武器,可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不会对杭越之流奏效、也可以说,绝不会对她所遭受迫害的任何一个人奏效。 可她还是坐到了。 显而易见,她的身上有比绝世的容貌恐怖万分的“利器”。 好奇的凌青州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 不知道凌青州转变的原因,也没心思去思考,察觉到了这次他没有抗拒的王序双眼一亮,他满意的轻咳一声,表情中也多了几分严肃,继续说道: “或许你也发现了,大都城的江湖人实在太多了。” “最开始卫朝时酒楼里江湖的百晓生也渐渐消失在都城里了。”王序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不是百晓生离开了,他还在大都城,只是已经有人占据了他的位置。” 凌青州微微挑眉:“探子的位置也有人占?” 王序哄堂大笑:“哈哈哈!没错!一个江湖探子的位置都要抢了,那群不是人的东西简直太荒唐了!” 笑了数声,他嗤笑一声:“但‘入侵’到大都城的那些人,可不只是想当一个探子那么简单。” “他们有着更大的野望。” “而且……”王序深吸一口气,抬眼目光沉沉的看向凌青州: “他们已经完成了相当一部分。” 凌青州的眼角缓缓抽动着,想明白了什么的他此时眉宇间也染上了一抹讶异的神色。 王序满意的冷笑一声: “你想的不错。” “那群入侵了我们皇城的人不是别人。”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窗外。 他的目光所至,正是庄严肃穆的皇宫。 * 皇宫 养心殿门外 安静的殿外,一道穿着素淡的身影走出,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步都走的又实又稳。 站在殿外停下脚步,女子左右环视,目光扫过周围一动不动的侍卫和太监,看到他们低垂着头无视自己的表情,半眯着眼睛上前一步—— 这个“侍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无人阻拦。 走进门内,侍女抬起头来,露出了她那张清秀的面庞。 是南知意。 她转身关紧了养心殿的大门,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几抹隐藏的很深的嫌弃和烦躁。 盯着中央龙椅上那个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的男人,南知意眉眼淡淡,朝着中央的位置走去。 站在台阶之下,南知意几乎和楚煊人抬起的手同时行动,站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跟在长孙玄清身边“监视”了这么久,南知意早就对这二人如今的傲骨习以为常,甚至只觉得嘲讽无比。 规矩的站在台阶下,南知意抬头看向楚煊人,清冷的声音响彻安静的大殿: “为什么发布素娘子的悬赏?” “……” “其他的暂且不提,将刺杀清贵妃的罪名安在素娘子的头上,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 “为什么要与血公子树敌?你明知道外界传闻的血公子在无为楼所属是假……” “吵死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楚煊人猛地抬起头,声音通过不自觉漾出的内力震慑开来,但凡殿内站的是其他人,都会因为这句低吼声内心狂跳不已。 可站在这里的是南知意。 她全然不在意楚煊人的那些皇帝脾气。 只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南知意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需要知道你做这种事的理由。” 她没有说“你当上皇帝全部依仗我的力量”之类的话,因为她知道,对于楚煊人这种心高气傲的恶心男人,这种话只会让他原本就脆弱到可怜的自尊心再次遭受重创。 现在发疯了的话就不好办了。 南知意淡漠的表情下冷静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以血染色 夜深了。 月色透过窗户照射到房内,躺在床上的元初君呼吸平稳,柔顺的黑发自然垂落,绝美的容貌只露出了些许,其余皆隐于帘幕之后。 门外的玄景双手抱着刀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闭目养神的他日夜如此,多年的训练加之深厚的内力让他做出这种站立休息的事情轻而易举。 白日里便因为元初君的病体十分安静的小院中此刻更是寂静无比,叶初莹等人都前去休息,其余人则是并未回来。 比如正式加入调查素娘子行动的郭瑜和徐八。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元初君这样一个绝世美人、性格好到几乎没有瑕疵的人经受如此磨难,这两个年轻人也从中感悟到这江湖武林的险恶。 郭瑜的侠义驱使之下,既然他们暂时无法帮助长宁公主解毒,在程苏子研究方法的这段期间里,相比继续闲逛下去,他们更愿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而就在这样一个与往常无异的安静的夜晚,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庭院高墙之上。 蒙面的女子身姿矫健,腰间配刀,脚步轻盈的在高墙上移动着。 自认为轻功卓越的南知意并不知道,这方住处无论是真正主人卫南星、还是现在驻守在元初君身边的玄景,都是一个绝世轻功高手。 面对着这两个轻功在整个武林难遇敌手的人,南知意如鸟儿一般的轻巧动静像是冲锋一样清晰。 “!” 刚想抬腿跨进长廊的南知意内心一凛,猛地收回了脚,呼吸停滞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黑色蒙面外的双眼不复往日的平静,带着余惊未散的吃惊。 刚刚……我是被那个黑衣刀客发现了吗? 回忆起刚刚微微侧身即感知到的迎面而来的杀气,南知意的心剧烈的跳着。 从楚煊人那里得知元乾国的长宁公主不但活着,而且此时正身处大都城的消息,说实话,南知意还是有些吃惊的。 可在那之外,她并没有对这个死到临头的所谓第一美人产生任何多余的戒心。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第一美人”的称号,使得从过去便对长孙玄清之流凭借美貌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心声厌恶的南知意,对这个素未蒙面的长宁公主产生了些许不爽的情绪而已。 本以为只是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亡国公主…… 而且南知意早就猜测到这样的女人身边必定有一群“护花使者”在身边,可自认一直隐藏实力的她不觉得自己会不是对手。 ——可刚刚那种纯度的杀气!果然、那个男人彻夜未睡吗?! 不知道自己只是被睡着的玄景身上不加抑制之下自然释放的杀气吓到,南知意一脸正色,似乎对这个意志力强大到能够始终全神贯注的刀客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从小便明白自己相貌平平的南知意对于这些男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她没有因为自己的相貌不吸引异性感到失落。 相反,或许正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才使得南知意明白,一个人的实力远比皮囊要重要的多。 只要有了实力,什么样的男人都会落入她的脚边。 曾经武当的那些弟子是,楚煊人是,未来其他长相出众的男人更是。 虽然不在意,可南知意到底还是明白自己的特性,因此她从没想过和这些长相明艳夺目的女人正面对抗,她对外始终保持着清冷的气质,清秀的面庞配上这样的气质会产生一种别样的美感。 南知意很聪明,她既擅长威逼,又知道如何才能从一众美人中凭借“特殊”二字脱颖而出。 深吸一口气,她轻手轻脚的选择后退。 下意识认为玄景并没有睡着的她毫不犹豫转换了方向。 现在的局势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在她转身的迂回的那一刻,站在门口原本呼吸平稳显然睡着了的玄景倏然间睁开了双眼! 一双比黑夜还要漆黑的眸子带着寒光,目光锐利的四处打量着。 南知意不但心思缜密,更有幸运在身上。 如果她犹豫一秒,现在就会立刻人头落地。 她绕路来到房子的后方,看准了那紧闭着的窗户,轻手轻脚的靠近。 当然,面对长宁公主而陷入她的设局中和直接死在玄景的刀下比,有时还是难以分辨究竟哪个归宿更好一点。 但最起码现在,南知意选择了前者。 * 窗被一只手轻轻的推开。 南知意轻盈的越进来,一进入房内,一股浓厚的药味瞬间扑鼻而来,让即便蒙面的她依旧忍不住皱起眉来。 ……好重的药味…… 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端着药站在房里一样…… 南知意警惕的四处打量着,注意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摇了摇头,抬腿朝着里间走去。 来到床榻前几米的位置,看着被轻纱挡住的白衣女子的身影,南知意缓缓的半眯起眼睛来。 蒙面之下的脸露出一抹冷笑。 好啊,就先让我来看看,所谓的第一美人,让画师自戳双目的存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然已经重病缠身,我就稍微仁慈一点,只是割断你的脖子,就不划花你的脸了吧。 南知意的双眼中带着嘲讽的同情,她双眼缓慢的眨了一下。 …… ……床上的人呢?! 只是一瞬间,南知意下意识的抬腿前进的时候,她愕然的发现床榻上原本静静躺在那里的白衣身影消失不见了! 浑身僵硬的南知意石化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 对其中门道清晰知道的南知意明白,现在的她不能回头,否则的话那躺在床榻上伪装成长宁公主诱自己入局的人就会在自己转头的那一刻瞬间割断自己的脖子! 之所以会如此熟悉,只是这种伎俩曾经也被南知意用来清除卫朝的余孽。 就当南知意大脑高速运转,无暇猜想身后的人是谁,只想着尽快破局的时候—— 迎头而来的浓重中药味瞬间让她张大了嘴! 双眼下意识的闭上,南知意不敢置信的感受着那迎头倒下来的中药! 现在她知道,一进来便嗅到的浓重中药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她的身后,一个站起来比她高上一些的白衣女子站在那里。 元初君歪着头,戴着白纱的脸外,半眯着的双眼带着兴致和天真的残忍。 她就这么举着手里的药碗,任由凉透的汤药在眼前的蒙面红名女子头顶浇灌而下。 “……混账!”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南知意终于不再谨慎,她猛地转过身来,毫不犹豫的出击,手即将落到腰间的佩剑上之时,一只素白的手忽然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洁白的毫无痕迹的手和她那满是剑茧又有些伤疤和肤色黑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对比让南知意脸色一变,不无杀意的抬眼,手用力的想要挣脱元初君的桎梏! ……挣不脱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极致演绎 ……疯子。 听到素娘子的话,南知意的脑中率先出现的念头便是如此。 这般诡谲的身法和天真无邪的嗓音,像是刻意夹出来的童音和喜悦一般,其间残忍的话语只让人毛骨悚然。 可南知意并不是寻常之辈。 正因如此,她虽然内心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面上依旧强行镇定下来,无视震颤的瞳仁,抬眼看向眼前的素娘子: “你的目标并不是我,不是吗?” 此言一出,面纱女子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后露出一抹可以交流的思索神色,昂着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南知意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顺着素娘子手中抵在她脖颈上的碎片而动,抬手轻轻的抵在锋利处,不用力缓缓推开: “既然你我并非敌人,为什么要平白树敌呢?”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南知意那张清秀的脸上扬起一抹有几分生疏的讨好笑容。 可在非常擅长在这种事的元初君眼前简直假到了极致。 她饶有兴致的任由她动作,歪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是第一杀手、血公子的弟子。”南知意笑笑,“既然你也是个杀手的话,想必不希望自己的任务出现差错影响了名声。”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今晚什么都没看到。”南知意一脸乖巧,那张平平无常的脸倒真的表现的无害,“如果你愿意放我离开的话,我愿意为你做事。” 元初君单眉挑起,戏谑的笑意在眼底传出: “你?” 她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同样习惯了靠计谋和武功被捧着的南知意眼角缓缓抽动着,却因为对方身上显露出的显然比自己强大的气息不敢发作。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可这样一向无往不利的装弱戏码,对于江湖武林的侠客十分有用,可到了同样阴险狡诈的元初君这边,显然毫无作用。 都是千年的狐狸,元初君倒是不介意和她演这一出聊斋。 “南师姐,你既然已经离开了武当,现在的你又能帮我什么呢?”元初君半眯着眼睛,眼底的嫌弃显而易见,让南知意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她耐着性子笑着: “你又知道我为何离开武当吗?” 如此高深莫测的说着,南知意内心则是快速思考着: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只是恰巧知道我的长相而已,并不知道其间的内情。 如此一想,认为两人之间的情报存在信息差的南知意不由自主的再次挺直了腰板,原本惴惴不安的内心此刻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有了底气。 她甚至开始交易起来: “素娘子,要知道这天下如今想和我合作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她轻轻昂头,示意窗外,“要知道我能做的可不少。” “我擅长的不只是武功而已。” 元初君一脸坦诚:“你并不擅长武功啊。” 南知意刚刚升起的笑容猛然一僵,脚步险些一个踉跄制造出声音来。 寄人篱下,我忍! “……是。我的意思是,我很擅长把握男人的心思。”南知意对着元初君眨了眨眼,对着门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相信有了我的帮助,你以后有难以解决的任务都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轻易完成。” “要我为你表演一下吗?” “……”原本笑意盎然的元初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思考着的南知意没注意到身后俯视着自己的女子眼底的漠然。 “哦,这么厉害。”话中的笑意消失了,像是敷衍的捧哏一样,南知意下意识抬眼看了她一眼,忽而又笑了。 “你是不相信我?”南知意轻蔑的笑着,脸上的自信显而易见。 元初君这次选择用沉默来回答。 她看着眼前的低配版自己,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元初君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前世接调查任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这么欠揍吗? 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就被元初君立刻否决。 不对,我没有这样白痴的念头,也不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的。不用说这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傲然的属性,便说自己在那些女友面前说轻而易举就能让她们的男友表现出色心和出轨的心思,都会让这一单生意立刻黄了。 面无表情的元初君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的不发一言被南知意认为是不信任的兴致缺缺,如此一来,她对着门外的方向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既然娘子不相信我,那就让我来为你展示一下如何做到吧。” 啊,果然还是杀了她吧。 元初君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脸上带着轻蔑笑容的南知意。 真是、不爽。 不是因为这家伙抱有恶意玩弄感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元初君双眼缓缓眯起,凝视着一步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的南知意,轻轻“啧”了一声。 果然,因为此时外面的人是玄景吧。 因为前几日的那件事,包括在原作中看到的他身边的那群红颜们……虽然原作的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温言软语过,但是。 他现在,是我的东西。 就算他很可能和其他男人有着相同的属性,有着人本能的色心会对女人动心,但是果然啊。 我还是自私到了极点的家伙。 这点从前世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 如此想着,看着南知意的背影,元初君面无表情的抬手,一把拔下自己头顶的银簪,墨发瞬间倾洒而下。 * 南知意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蹑手蹑脚的走着,想着脑海中自己编好的剧本,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说起来,进来前遥遥看过一眼,门口的那个刀客相貌似乎十分出众的样子啊。 这样好了,虽然是为了从素娘子身边脱身,但是能得到这样一个合作伙伴也不错,至于这个男人,玩一段时间再丢开吧…… “咳、咳咳!” 忽然,一阵痛苦的咳嗽声响起,原本悄悄朝着门口走去的南知意陡然间僵住了! 她甚至来不及回头,眼前的大门就被外面的人猛然间一脚踹开! 一门迎面而来重重打在毫无防备的南知意的脸上,生理性泪水瞬间夺目而出,她甚至来不及痛呼,迎面而来的刀光瞬间让她大惊失色! 好、好强的杀气! 南知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插翅难逃 无力的倒在玄景的怀里,单手捂着自己脖子的元初君面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对于玄景瞬间绷紧的肌肉和剪影的胸膛有些不满,轻咳一声: “不是……杭越,咳咳咳!” 玄景一楞,不等发问,怀里传出的压抑闷声咳嗽再度夺走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半跪着抬手揽住了元初君的肩膀。 就算事后被殿下以登徒子的罪名惩罚他也毫无怨言。 放松身体,将元初君抱在怀中轻轻拍打背部的玄景满脸关切的看着元初君的手,盯着她捂着脖子的手颤抖着一点点移开—— 露出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他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 几乎调动了全部的忍耐情绪,玄景才没有在看到那抹苍白之上无比清晰的青紫时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杀意来。 混账…… 喘息艰难的元初君伏在玄景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嘶哑的声音直接让玄景心头微颤: “来抓我的人,是个女子。” 在玄景皱眉后悔没有直接杀死南知意的时候,声音紧接着响起了: “不是方才的蒙面黑衣女,是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元初君再次解释了一句,她抬眼看了一眼玄景:“她对我说……江湖上有人在买我的头颅。” “……!” 玄景眼部的肌肉再次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哑着喉咙忍耐着情绪安抚着怀里的人:“殿下不必忧心。”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对不对?”元初君抓紧了玄景的衣服,努力抬头看向玄景。 后者平视着双眼,眼神规矩的看向前方。 却是在怕眼底存在压抑不住的杀意吓到殿下。 可这样的表现出现在元初君眼前的时候,她的眸色微暗。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站在房内,对着门外的玄景露出势在必得轻蔑笑容的南知意的侧颜。 元初君的牙根轻咬。 鬼使神差的,素白的手抬起,她抚上在交谈后一直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上。 脸边的胸膛肌肉瞬间绷紧了。 夜间的细碎胡茬感被元初君忽视。她只是微微用力,将那始终抬着头的男人的脸半强迫的按下来。 黑暗中,玄景一向定然的瞳仁快速收缩着,盯着眼前于月光下展现出全貌的美貌女子,双眼闪烁着微微有些闪躲。 寂静的房间中仅有女子有几分艰难的呼吸声,玄景早已屏住了呼吸,清浅的让人听不见。 “……殿下不必多虑这些。”良久后,几乎沉溺在那双眸子中的玄景嘶哑着开口。 盯着那双水润的秋眸,玄景的声音便涩的厉害。 他像是一下子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看着命运多舛饱受折磨的元初君,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握成了拳头。 所有妄图对殿下产生威胁的因素……都该被清除。 “属下会用性命护你周全。” “如果是为了元都时那晚的毒鞭,你大可放心。” 元初君忽然露出了笑容。 可是那笑入了玄景的眼却无比刺眼。 恍然间他表情复杂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分明不是欢愉的笑。 殿下……心情不好。 “玄景,如果你在因为那晚想要为我的余生负责,便大可不必了。”元初君弯着眼睛,笑容不达眼底,吐出来的声音让玄景内心一紧: “因为我永远不会真正对你毫无芥蒂的。” “……” 这句话让玄景原本因为元初君亲昵的动作而提起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他张了张嘴,却对着这张笑脸吐不出任何字词来。 半晌后,只有干涩的一句:“是在下的错……” 可话未落地,那放在他身上的手即抬起,挡住了他的唇。 元初君轻轻摇了摇头:“你会错了我的意。” “我只是说,如果是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已经足够了。”元初君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下,她的脑中很乱,嘴里的话却不曾停止: “我会怨你,只因为你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你为元乾国而装作叛国,我毫无介怀,就算因此付了我的性命也无所谓。” “可你在得知我身中剧毒那一刻,没有坚定放弃我的想法,而是将我带了出来。”元初君一点点的靠近玄景,她的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逼近,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正是元初君作为第三视角看“元初君”经历一切后的心声: “玄景,你本就和我、和父亲不是一类人。” 盯着玄景震颤的眸子,元初君轻声道:“你不是会为了国家付出所有的人。在你心中,眼前的人命永远比国家重要。” “你理应离开朝堂,去江湖。”元初君微微一笑,“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我们是两路人。” 最后的这句话轻到耳语,可在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能清晰听到的房内却显得如此明晰。 我喜欢权势,而你应是江湖恣意的第一刀客。 我该和南知意那样人一般,在权势的泥沼中挣扎,你一直都是那个江湖的武林第一。 元初君缓缓闭上了双眼,她混乱的大脑在说出了这番话后稍稍有些清明起来。 或许是因为南知意试图勾引玄景的这段剧情在原作前所未有,而原作中被南知意盯上的男人无论是真心还是一时交易都最终和她有了不清不楚的纠缠,就连未来的反派卫南星在彻底黑化时也不例外。 正因为这一点,元初君承认,她在南知意表明要将矛头指向玄景时,自己有些慌了神了。 她知道,被南知意这样毒蛇一样的女人盯上,会很麻烦。 可玄景又很傻…… “别、赶我走。”低哑的声音带着恳切的祈求。 ——看吧,多傻。 元初君的内心轻叹一声,感受着肩膀上微微收紧的手。 连我这样利用他的坏女人都无法摆脱,遇到朝堂上远比江湖儿女豁得出去的多的女人,他可如何是好啊。 “殿下、殿下……” 看到元初君叹息的表情,玄景颤抖的瞳仁而有些慌了神。 就算是自己刚刚犯下弥天大错,尚在元乾灭国痛苦中挣扎的殿下都没有说过要赶他离开的话。 玄景不甘心,为什么会是在这种时候。 在如今,他内心的爱慕占领了上风,诚实来讲,甚至比他的愧疚还要高上一分。 元初君默然的摇摇头,自觉玄景这样的人不能再继续被自己坑害下去了。 她收回了刚刚因为占有欲作祟伸出的手…… “啪。” 她讶异的睁开眼,看着自己那瞬间被抓住的手腕,盯着那有力的大手,和自己纤细的手腕对比明显。 甚至还有粗糙的刀茧让人无法忽视。 这么多次,终于轮到玄景抓住“退缩”的元初君了。 她愕然的抬眼看向玄景,肩膀的另一只手微微收紧。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都杀了吧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徐八眉头紧锁,少年的脸上带着不满,似乎对于武林上对于长宁公主存在的恶意十分不理解。 叶初莹则是更粗暴一点。 “砰!” 少女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立刻让旁观的程天机胆战心惊的抬手拦住: “这群混蛋!我要宰了他们!!” “师妹你冷静一点……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程天机无奈的开口劝阻,只是好似他此言一出叶初莹头顶的火苗窜的更高了。 虽然相识没几日,但郭瑜显然也习惯了程天机每次的“高情商”发言,转而好奇的看向他: “不是第一次了?” 程天机无奈的看向郭瑜,点了点头。 “唔。”郭瑜单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明明已经不在武林,而是在大都城活动,那些杀手的手已经伸到这里了吗?” “哼,大都城怎么了,你以为无为楼的势力在大都城还需要做任何遮掩吗?”叶初莹白了郭瑜一眼,后者同样习惯了叶初莹对他们锦衣卫的恶意,浑不在意的好奇挑眉: “这是什么意思?” 叶初莹的这句话饱含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特别是在他们还在追查血公子和素娘子的事件,这个消息可太引人注意了。 “你是说……大都城里到处都是无为楼的势力?!”徐八瞪圆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大都城都是武林人……可无为楼是杀手、诶?真的假的?!” 叶初莹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却是不再愿意解释,偏过头去。 程天机摇了摇头,想起刚刚被徐八拎着丢出去的断臂还心有余悸,缩了缩肩膀,转头看向榻上被叶初莹用药物敷着脖子的元初君: “殿下,玄景兄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如梦方醒,好奇的看向元初君。 是啊,出了这样大的事,一向将长宁公主奉若神明的玄景怎么会不在呢? 元初君抬眼无奈一笑。 “啊。”程天机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指向外部:“刚刚那个断臂……是、无为楼杀手?素娘子的?” 元初君轻轻摇头:“不是。” 程天机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玄景兄将那个素娘子五马分尸…… “是皇宫潜入的杀手的。” “噗咳咳咳!!”程天机猛地前倾,率先开口的反而不是他,是他身后猛地上前探头一脸错愕的郭瑜: “皇宫内居然也派出了杀手?!” ……四面楚歌。 不过如此。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下来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仍然是江湖上的人意图迫害长宁公主也就罢了,不要渴求那些亡命之徒有什么理智。 可大都皇宫都派人来杀元初君了。 程天机深吸一口气,他眉眼低垂看向床榻上那个表情无碍,只是微微垂眸的元初君。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今日的长宁公主和往日的强扯出的温柔不同,平白多出了几分悲戚和叹惋。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后,缓缓攥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的叶初莹。 这次,就连程天机都说不出什么劝阻她的话了。 双眼缓缓闭上。因为这次就算是他,也不禁有些恼火了。 程天机觉得自己还是太蠢笨了。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世间的恶意都会指向一个已然气息奄奄时日无多的女子。 房内一时间陷入了低沉的沉默,所有人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强忍着不在长宁公主的面前说出那些咒骂的话语来。 毕竟这种情况下,最痛苦的人只有长宁公主。 “……大都也参与了。” 令人意料之外的是,一向不会主动开口的元初君这次居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讶异的循声望去,看见的却是一张抬起的面无表情的绝世容貌。 郭瑜率先反应过来,她眉眼凌厉:“你说的当真吗!” 愣住的众人快速思考着,忽然,他们明白了元初君的话。 ——元乾国被江湖人灭国的事! 如果大都朝也参与了的话……为什么温献淳这个武林人会拥有反叛军、为什么如今的元乾国和大都朝迟迟没有发布公告…… 这些问题就立刻迎刃而解了! “是昨晚那个来暗杀的宫中刺客说的吗?!” 郭瑜急切的上前一步,她拨开程天机,冲到床榻前,正面面对着床上的女子,单膝跪地。 徐八试图抬手阻拦,却只是抬了抬就放下了。 他明白郭瑜为何会如此在意。 因为关于这方面的事,她早就有所猜测,还是在郭太师的口中依稀得到了线索后的猜想。 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元初君面对着眼前英气的少女,微微牵动唇角,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 这一个笑容足矣。 郭瑜表情一白,后退半步: “……是真的,那那件事也是真的了?!”她猛地转头,看向元初君:“传言中温献淳和人勾结,贪图元乾国国宝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元初君没有回话,她只是沉默着低垂着头,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表情恳切的郭瑜被身边凑上来的少女一把推开,叶初莹一脸不满的看着她:“你这家伙话太多了!” 而且……你到底会不会看场合啊。 什么劳什子国宝……在长宁公主面前,任何宝物都不会有元乾国重要。 郭瑜一个踉跄起身,表情依旧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世人一直唾弃的那个阴险小人,会是他们的皇上……? 虽、虽然她对皇上并没有任何衷心的情感,而且一直谋划着离开锦衣卫闯荡江湖的事,但是这件事和知道他们的敌人是一国的君主截然不同! 这可是叛国的大事。 凝重的气氛在房内漾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低垂着头的元初君的手一点点收紧,指尖轻轻捏紧被子。 然后,又无力的泄开。 一股绵长的气息从元初君鼻间吐出。 众人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内心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股不妙的气息。 “滴答。” 松懈着手低垂着头的元初君下方的被褥上,一滴鲜红的血液是如此刺眼。 * “殿下——!!” 当玄景清理了身上血腥气,端着重新熬好的药碗走过来的时候,耳边立刻响起这样的惊呼声。 他眉眼一凛,猛地放下手里的碗,径直冲进了房间! 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被叶初莹抱在怀里,鼻间和嘴边尽是鲜血昏迷过去的元初君。 床榻上的叶初莹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一般,恶狠狠的红着眼瞪着门口一脸愕然焦急的郭瑜和徐八: “滚出去!!” “你们、你们这群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舔舐伤口 就当程天机一把扯过身边的糟心爹准备解释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悠然的声音: “的确,倒不是做不到。” 又是谁在这儿说大话……凌凌凌青州?! 原本不耐烦看过去的程天机在看清门口人的容貌时,错愕的瞪圆了眼睛: “凌大人?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得?”凌青州凉凉的看了几人一眼,“我来看我国家的公主,也需要你个外人同意不成?” 程天机摸了摸鼻子:“我哪是这意思……” “况且,将公主放到这个叛国的男人手中,我无法放心。”凌青州轻描淡写的开口。 此言一出,程天机和玄景陡然间僵住了身体。 “……什么叛国?”叶初莹疑惑地看了几人一眼。 “没什么。”凌青州轻轻带过,他抬腿走进来,帮助叶初莹一起将元初君平放在床上: “出去聊吧。” * 正厅 “你如果打算在近日动手的话,已经事不宜迟。”凌青州坐在椅子上,垂眸端起桌上的茶水。 不出所料是凉的。 “喂喂……凌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天机无奈的打断,“你应该知道我们聊得是什么事吧?” 此时的屋内只有玄景、程天机、叶初莹和凌青州四人,程苏子在照顾元初君。 凌青州奇怪的看了程天机一眼:“我当然知道。” 程天机眉心一跳,就要喝一口旁边的水压压惊。 “不是要杀了楚煊人吗。” “噗!!” 程天机一口水喷出来,怒气冲冲的擦着下巴瞪着凌青州:“为什么这么直白啊!” “不就是这样吗。”凌青州坦然,“楚煊人如今在大都举目皆敌,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个皇帝在自己的国家到处都是敌人……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偏偏他们还真的觉得就是这样的。 “好吧。那聊聊怎么做,之后又如何善后吧。”程天机话锋一转,有几分期待的摸了摸下巴。 这次轮到凌青州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和他目光对上的程天机疑问的看过去,凌青州摇头轻笑:“我就说,明明在青州的时候,程大侠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怎么见到了长宁公主就收敛了那么多。” “还以为是遇到心上人后做事温雅了呢。” “喂!别乱说啊!!”程天机大惊失色,感受到身侧刀一般锋利的目光冷汗直接滑了下来。 “大都城的普通公主也就罢了,长宁公主的话,色鬼没那胆子觊觎,我们还是先来聊聊计划吧。”出乎意料的是,为他解围的人是叶初莹。 从这句话也能看得出,叶初莹的确对元初君的事情十分上心,否则看到程天机吃瘪她反而会乐在其中。 ……只是这解释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啊。 程天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我倒是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在面对清醒时的长宁公主还无礼的高声的人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赞同的点点头,玄景则是面无表情的将审视的目光从程天机的身上移开。 程天机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我去杀了他。”玄景轻描淡写的开口,低沉的声音让周围的几人心头一跳。 叶初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对玄景表示赞同,虽然过去她也对程天机容易招惹麻烦的事情感到烦恼,但实际上她只是对要动脑子算计他人不感兴趣而已。 这种直接打上去的想法深得她心。 程天机嘴角一抽,不过不用他开口,那边的凌青州已经单眉扬起: “哦?” 程天机暗道不妙。 好在凌青州的确如他当初说的那样,不会擅自在这种时候提起那种显然是不实传闻的事情: “能得手的话自然容易许多,事实上,现在的大都朝暗潮汹涌。”凌青州垂眸,没再看向玄景,轻声道:“今日卫朝曾经的遗孤在一众前朝老臣的面前露过面。” “卫南星?”叶初莹好奇的挑眉。 凌青州微微颔首:“虽然他曾经是无为楼的杀手,可这消息在朝廷官员之中知道的人并不多,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就是那位江湖中从未被人见过真容的千面楼星。” 虽然卫南星的确没有刻意遮掩过,但是他曾经任务时几乎□□不离手,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踪迹。 “如你所言,他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那些老臣中愿意追随他的人并不少啊。”程天机翘起了二郎腿,一脸惊疑的看向身边的凌青州。 “愿意的也就罢了,至于那些犹豫或者不愿意的,卫南星都已经解决了。” “解决?!”程天机眼角一抽。 “别误会,威逼利诱罢了。”凌青州抬眼看了一眼后者,程天机死鱼眼转过头去。 这家伙不用想,一定是故意用这种会产生歧义的方式说的。 长得道貌岸然,内心全然是黑的。 “楚煊人对于这占据了大部分的老臣的态度始终是打压,以往一直靠着武力压制,可如今卫朝的江湖势力袭来,他便有些难以招架了。”凌青州喝了一口凉茶,随意道: “这么多年的皇帝,他早就没了当年的年轻之势。” “既然如此,我们的这一役更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叶初莹一拍桌子,大声道。 她说话时牵动着鼻子上横亘的伤疤带着一股血气,娃娃脸的少女露出战斗的气势十分夺目。 程天机扯了扯嘴角,脸上染上了兴致十足的神情:“的确。玄景兄,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倒不如让我们参与其中。” “既然是楚皇帝先把江湖人拉入战局,那么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大都皇宫的武林人再多出几个吧?” 站在中央的玄景沉默的看着几人势在必得的表情,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程天机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他倒真怕玄景直接不给他们面子,说他们都比不上他,直接半夜去把楚煊人宰了。 危险系数暂且不说,对方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皇帝,还是被武林人重重保护的存在。另外,现在的事情尚未准备后,楚煊人先死了只会打乱卫南星可能谋划已久的计划。 届时又是麻烦事一件。 “好!那么便说定了!”程天机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凌大人你先为我们讲一下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根据这些事情,我们速战速决!” 凌青州停顿片刻,目光意味深长的从玄景身上移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忘恩负义 那一晚,南知意好好的出去,回来时却丢了一条手臂。 原本平常心等待的长孙玄清吓了一大跳,只是当她出声询问时,却被南知意一个凶恶的目光镇住了。 原本也只是担心南知意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长孙玄清原本歇下了问候的念头,谁知南知意在剧烈喘息数声,强行冷静下来后,竟然是主动谈及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几天后的今天,华清宫中—— 倚靠在美人榻上的长孙玄清纤细的手指执着晶莹剔透去了皮的葡萄,送入口中,紧蹙的眉头却不似动作那般悠闲。 “师姐,皇上当真这么说?” 站立的南知意一条袖袍已然空了,脸上的表情也早比不上前些日子置身事外的冷漠,她眉宇间带着郁气,而此时面对着长孙玄清的问话,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应声,无视后者听见后忧愁的叹息声。 自己在思考的事情和长孙玄清这个只知道满心男人的人截然不同。 南知意神色阴沉的捂着自己已经剩下半截十分不便的手臂,那晚彻骨的痛楚似乎还萦绕在手臂周围。 ……素娘子。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低垂着头的南知意神情可怖,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向武当传的书信,眉宇间更染狠厉。 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长宁公主、亦或者是那个在她眼中翻不起风浪的卫南星了。 被素娘子算计着于玄景手中断了一臂的她,现在只想将素娘子置于死地。 就算对方是血公子的弟子也无法洗清她的怨恨。 ……至于那个黑衣刀客…… 南知意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她眼中带着强行出现的冷静,默不作声的盘算着。 他的武功果然极高,看来长宁公主之所以还活着,果然是因为他在的缘故吗。 既然如此……未必不能利用起来。 南知意咬着下唇,眼底带着几分怨毒。 显而易见,她已经完全将自己断臂的仇放在了素娘子的身上,对于这个真正动手的黑衣刀客,她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是否能够拉拢。 如果元初君在,恐怕一定要在此大骂玄景的臭主角光环了。 ——她现在还真的在。 屋顶上,这方皇上御赐的华清宫竟然在这几日被元初君等人潜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 半蹲在上面的元初君一动不动,唯有在她们开口对话的时候才趁机移动些许路途。 “贵妃,我劝你还是尽早打算的好。” 南知意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的意味。 “什么?!”长孙玄清矜贵的声音带着错愕,“就、没有转机了吗?” “哼。楚煊人和血公子瓜葛着,既然他这么做,断然是打算除去你我的意思了!” 南知意的声音传入元初君耳中时略微有些失真,这个“浑身残破”的女子轻如鸿雁在屋瓦上轻手轻脚的移动着。 听到南知意的话时,元初君的内心稍微有些微妙。 她没想到,那日的举动居然就这么在机缘巧合下达成了让南知意彻底不信任楚煊人的目的。 看样子这任务是血公子留给楚煊人、楚煊人又转托给南知意的了。 如此一来,在南知意的视角,全然就是楚煊人找好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准备杀人灭口的举动。 真是…… 元初君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此时的元初君半蹲在屋檐上,白色袖袍下的首饰暗器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光。 如果门口那里的几个侍卫没被打晕的话,从正门的方向看过来,就会被宫殿最上方的身影惊的呼吸停止。 因为元初君简直没有泄露出半分声音,她拥有实力的同时又足够谨慎。 犹豫了片刻,她没有直接甩出手里的暗器。 这一击下去,如果她瞄准的人是长孙玄清或许还有概率解决她,但是一边的南知意绝对不能因为断臂而被看轻。 ——这样的出场不够华丽。 在门外直接划破那些实则是武当弟子的侍卫颈部时,元初君就没有了从前偷偷摸摸来、无声无息去的念头了。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凭借轻功和暗器掩人耳目的存在了。 现在的她,是“素娘子”。 而血公子如果真的和她记忆中的人无异的话,他一定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特意来澄清素娘子并非他的弟子的。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甚至从另一层面来说,素娘子无论是身世还是名字都被冠在了血公子之下,他或许还要思考这位“白衣杀手”会不会恼羞成怒来找他的麻烦。 于是,元初君继续俯下身来,侧耳倾听里面二人的交流: “师姐,如果长宁公主已经被素娘子盯上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除掉她吗?”长孙玄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在意。 “哼,与其问我,不如去找皇上。”说到这里,南知意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屑: “更何况你当真觉得盯上长宁公主的人是素娘子?” 听到此话,元初君眉心一跳。 我倒听听看你能脑补出什么来。 “那素娘子性格顽劣,天真残忍,如果没有人驱使,这样的人绝对完不成前些日子那些需要缜密思考的行动。”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演出来的假象。不过别想了,凭我来看,那位素娘子的表现可没有半分装疯卖傻的意思。” 南知意越分析,元初君的眉毛就挑的越高。 南知意分析的很简单易懂,或许也是带着不想和长孙玄清多费口舌的意思。 但是……她还是遗漏了一点。 为什么元初君不能是依靠强大的实力和全面的思考才能如此任意妄为的呢? 举一个不是很吉利的例子,那些功败垂成的反派们在自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时,不也一样显露出了玩乐的嘲笑? 或许是因为这个例子实在太不吉利了,在元初君于屋檐上摇头的那一刻,她脚下的屋瓦就在她溜神的那一刻,停上了一只乌鸦—— “谁?!” 南知意眉眼一横,厉声喝道。 元初君眼角一抽,无可奈何的一把捏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公主身世 元初君的这句话让长孙玄清微微皱眉,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南知意,却发现后者根本没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意识到“心心念念”的师姐并没有在意自己,长孙玄清内心稍稍有些失落。 此时的她倒是想不起一直以来将南知意无视,只有在有求于她时才会亲昵的唤上一声“师姐”的自己了。 紧盯着元初君的南知意冷笑一声:“说出这种话的你,又如何证明你前些日的行为呢?” 素娘子大惊:“什么?你竟有如此想法吗?” “可你我并无恩无义,又何来的忘恩负义呢?” 南知意牙根紧咬,看着素娘子这幅夸张悠然的姿态面露不忿,所幸她也从未真心相信过素娘子,那夜不过是先被她得手了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从何处得来我忘恩负义的言论呢?”南知意双眼一眯,似乎对于她从那日便挂在嘴上的“师姐”感到十分不爽。 这种只有她自己情报暴露,对方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十分不好。 毕竟虽然她呼唤自己师姐,可并不意味着她一定就是武当派的弟子,毕竟当初的自己是武当派所有弟子的大师姐,因此师姐这个称谓几乎已经成了她的第二个名字。 如今回到武当派,或许有人甚至不知道南知意是何人,可当你说出南师姐三字时,对方便会恍然大悟。 面对着南知意的逼问,元初君只显得不慌不忙,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内殿。 原本悠哉倚着的长孙玄清在动静刚刚响起之时就已经从榻上跃了下来,此时站在南知意的身后,紧张的看着元初君的动作。 实在是那晚卫南星的杀意吓坏了她。 让她醒悟到,江湖武林还是一如既往的比朝堂后宫要血腥可怕的多。 在两人避让开的动作下,白衣女子飘然的倚靠在贵妃榻边,双手抱臂悠哉的含笑抬眼: “我怎么想的,南师姐真的希望我在这里说出来吗?” 和方才的忘恩负义一般,这样的话让长孙玄清的眉毛皱的更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清秀女子。 南知意对于元初君半威胁一般的话语面不改色。 只是内心却不似面上一般平静,她怨毒的咒骂着素娘子,并发誓此人一定不能再留。 待武当派委任过来的人到了,她一定要率先解决这个小蹄子! “好吧,南师姐害怕,那我就不说了。” “谁害怕了!” 元初君无视对面恼怒的话语,自顾自的从贵妃榻上摇头跳下来,她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奇怪,一个整日自欺欺人度日,另一个……” 她豁然抬眼,眼中带着嘲讽笑意的看向一直躲藏在南知意身后的长孙玄清: “居然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走,自己抱着其他女人生的女儿悠然度日。” “长孙玄清,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楚煊人,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长孙玄清神色一变。 她眼中终于出现了杀意,那是她自己的利益被侵犯到的表现。 可就当她准备开口胁迫素娘子说出知晓此事的缘故的时候,门口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和紧随而来的“哗啦”碎裂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当长孙玄清脸上的恶意尚未散去,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时—— 一道少女的倩影出现在那里。 楚望月神情呆滞的看向屋内的几人,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元初君方才的那句话,颤抖的手下,是掉落的银碗,和其中的安神汤药。 她知道母妃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睡不安稳,为了让她高兴才送来了汤药。 可当他刚刚到达华清宫时,便看见了满地的侍卫头颅和身体,这样的惨样让她下意识的僵住了。 幸好从前便见识过长孙玄清虐打侍卫的她没有直接叫出声来,担心殿内母妃的安危,她甚至来不及管手里撒出来的汤药,慌不择路的快速跑进正殿。 而正在她进入房内的那一刻,正是元初君计算依旧的说出那句话的最好时机。 看着门口的楚望月呆滞的神情下眼角滑落的泪水,元初君白纱下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 是为她计算之精准而满意,可又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连忙压下了嘴角,一副一脸叹息的样子摇头后退。 南知意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元初君,却正巧看到她迅速变脸的表演模样,立刻脸色一黑。 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露出这幅叹惋的神情?! 而这边的两人显然已经不是此时大殿内真正的主角了。 “月儿……你别听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胡说!”长孙玄清脸上的凶恶瞬间褪去,带上几分被戳破事情的恼怒和强扯出来的悲伤: “母妃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怀疑母妃呢?” 楚望月僵硬在原地,似乎还没从刚刚那句话的打击中脱离出来。 长孙玄清的话没得到回应,她有几分急切的上前,一把抓住楚望月的肩膀: “月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靠近的长孙玄清美丽的容貌此刻多出了几分近日接连被胁迫的狂色: “你我是这宫里的依靠,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外来的女人而怀疑你的母亲!” 楚望月肩膀被那尖利的指甲刺的生疼。 她自小便知道母妃的力气大,从那日在父皇怀里被母妃抱过去时被掐的几乎出了血的感受便让她知道,母妃那是让她哭的意思。 她也从来没有辜负过母妃的意愿,每当母妃在她身上的手用力时,她都会哭的凄婉,前几日灵机阁事变时,分明她没有半分怨言,可在母妃的怀里,她依旧要对着那位父皇身边的公公哭的凄惨无比。 因为她的哭,那日守在灵机阁周围的侍卫已经被处死了。 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楚望月瞳仁发散的看着眼前莫名变得恐怖的长孙玄清。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而下,这次已经不需要再刻意伪装了。 她不明白,明明她那么听话了,因为母妃对自己的爱,可到头来,那样的爱都是假的、都是在利用自己而已吗? 长孙玄清眼看着楚望月发散的瞳仁渐渐汇集,出现的不是往日的隐忍和怯懦,只有浓浓的失望和痛苦之时,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就当她要用力摇晃楚望月的身体之时,她的手被一边的南知意拦住了。 “别发疯。”她低沉的声音传入长孙玄清的耳间。 长孙玄清猛地回头,眼底带着赤红的不冷静。 可楚望月这丫头根本不信我了—— “九公主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解释。”南知意率先打断了长孙玄清呼之欲出的话语,转头看向呆滞的看向她们的楚望月,虽然内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皇宫夜袭 剑光闪过,伴随着器物被斩碎的哗啦声,原本风格华贵的华清宫正殿内此时一片狼藉。 南知意冷冷的看着素娘子眉眼含笑,游刃有余的躲避着自己的攻击。这种仿佛被当成了小孩子玩乐一样的态度让南知意表情更冷。 她动作愈发狠厉,照照直指元初君的命门而去! 眼看着剑光在废墟中冲出,元初君似乎避无可避了—— 忽然,一只手穿过袖袍,素白的手狠狠握住了那径直而来的长剑! 仿佛嵌入巨石一般的死力让南知意大惊失色,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只纤细的、握着自己锋利剑刃的手。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做到徒手握住自己的剑的?! 明明看上去身上没有半分肌肉,肌肤也光滑的仿佛没经过任何风吹雨打……这难道是某种练体的秘术?! 南知意错愕的盯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元初君的脸,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些艰难的情绪。 没有!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吃力! 元初君低垂眼眸,双眼带着嘲讽的笑意,盯着眼前南知意那不断收缩着的瞳仁。 你以为我加满□□的结果是什么? 她握着长剑的手忽然用力,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不曾反应过来的南知意微微前倾,与此同时,她听到了身边人含笑的低语: “师姐,想和我打,还是尽早用上武当太极拳的好。” “否则连这条手臂也被砍断,岂不是一辈子都用不出来了?” “喝!” 打断元初君戏谑话语的是一阵低喝的女声,南知意果断的抛弃了手里的太极剑,手作掌状,毫不犹豫的朝着元初君的胸口袭去! 这一击席卷着内力,南知意那浑厚的内力此刻全然涌出,元初君饶有兴致的挑眉,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撤手闪身躲避!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身后大殿的顶梁柱被一掌击中,在内力的作用下,粗壮的木头中间瞬间出现了裂缝! 在长孙玄清错愕的注视下,裂缝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危险的“咔咔”声传入她们的耳中—— “不好!师姐,快跑!” *外部的楚望月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经受了打击的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身前不断地绞动着,彰显着她不安的内心。 双眼涣散的看着殿内不断翻腾和耳边激烈的打斗声,楚望月颤抖着咽了口口水。 她环顾四周,尽量不去看那些血淋淋的尸体,想要抬腿去找父皇,却霍然间想起了南姑姑的话,对她从小便具有的惧意让她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迈开的脚。 而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身后的宫殿忽然传出剧烈的声响——! 楚望月错愕的转过头,同时入目的,是轰然间倒塌的硕大宫殿! 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尘土和废墟一样的屋瓦、木头,楚望月先是震惊,随后是不可抑制的恐惧。 出于本能,她猛地向前跑去,瞳仁颤抖着: “母妃!!” 就在她即将不顾安危奔进仍然在倒塌中的废墟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废墟中冲出! 楚望月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刹那间,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恍然间发现自己正飘在空中! 愕然的抬头,看着那抱着自己腰间将自己带上半空朝着远方架起轻功离去的面纱女子,看着那双出众的美眸,楚望月僵直的一动不敢动。 现在、是怎样?我成了人质了吗?! 楚望月怯懦的试探抓住了元初君的衣角,试图维持住少到可怜的平衡感。 所幸的是,元初君并没有将这个胆小公主当做人质的意思,在飞出几米远后就立刻将其放下了。 诶?就、就这样吗? 楚望月被轻而易举的放下了,迟疑的握紧了小拳头,胆战心惊的看着身边那个身形高挑的白衣女子。 她记得,南姑姑她们叫她“素娘子”。 这个名字楚望月很喜欢,一听便觉得不染一尘的干净出尘。 但她刚刚说的话,却给她带来了晴天霹雳,以至于接下来她都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母妃和南姑姑。 感受到身边的小姑娘正在怯生生的盯着自己,元初君半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废墟,忽然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等!!” 看到对方立刻就要走掉的动作,楚望月心头一急,下意识的呼喊出声。 出乎她意料的是,对面的女人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 她瞳仁微缩,颤抖着随着眼前女人转身的逼近而一步步后退。 就在楚望月即将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对面的人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这笑声很好听,轻松又兴致盎然,仿佛是这深夜中的一缕清心夜风。 楚望月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发顶—— “很害怕吗?” 素娘子的声音飘然虚幻,让楚望月瞳仁变得有几分涣散。 她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抱歉。” 话语一出,楚望月的双眼缓缓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陌生女子。 她终于敢抬眼看向对方了——白纱之上,她对上了一双美的惊艳的双眸,那双眼眸含笑微弯,灰黑色的眸子中只有她一人。 忽然,那双淡然含笑的双眼中染上了惊色:“哎呀。” 楚望月呆呆的看着女子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轻轻擦拭着,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又哭了出来。 元初君看着眼前小姑娘连哭泣都十分安静的模样,想起原作中,在长孙玄清的教导下,每次在其他角色面前争夺利益时都要大哭茶言茶语一番的她,和现在截然不同。 ……知道了长孙玄清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些过去她教给自己的人生之道也就崩塌了吗。 元初君内心暗叹一声。 也许这孩子原本就明白,这种方法根本是错的。 胆小的她每次做出那样的表情,都很辛苦吧。 什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感慨万分,元初君抬眼看向眼前渐渐出现异动的废墟,终于不再犹豫,抬起了放在楚望月头顶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她走了走,一股阻力出现。 低头,一只白净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顺着小手看过去,楚望月刚刚哭过有些湿润的脸出现在元初君面前。 元初君有些无奈,就当她要挣脱开楚望月的束缚直接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小小的祈求声: “……带我走吧。” 元初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前缘尽断 话音刚落,一抹刀光瞬间迎面而来,楚煊人咬紧牙关猛地抬手,身子一个踉跄靠内力接下了这又急又狠的一刀! 他猛地抬头,身前高大健壮的黑衣刀客像是道阴影一般死死的压制着他。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对方就这么处理掉所有侍卫,在一众暗卫中央似乎对他们的攻击方式十分熟悉,斩首时的刀光毫不留情。 “……果然是你。”低沉的声音带着磅礴的杀意。 楚煊人瞳仁微缩,在听到这话的同时,皱眉大喊道: “不是我!想杀长宁公主的人不是我!”他一边狼狈躲避着身前人的攻击,在废墟之中架着轻功躲避,却又要看准那边程天机和叶初莹刚刚设下的蛊虫陷阱,不可谓不勉强: “我只是受人委托!我根本没有将长宁公主划为目标!” 他大声解释着,试图让玄景的刀停下了,可只是徒劳。 “噗呲!” 随着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楚煊人猛地半跪在地上,他赤红着眼睛单手托着那把从自己肩膀而下的黑刀,神情凶悍又痛苦的忍受着利刃刺入掌心的痛楚。 闷哼声从他的喉间传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南知意那个女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来帮我?! 楚煊人向来不会替其他人考虑,因此在这种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对方是不是背叛了自己,而不是考虑对方此时正同样遭遇了强敌。 对……还有、还有卫南星! 楚煊人猛地抬起头来,他脸上带上了鱼死网破的神情:“就算你们今天在这里杀死我,也没人能继承这偌大的大都朝!” “届时助我的人到了,你们也只是死路一条!” 程天机摇着手里的折扇,满脸好奇的看着他:“助你的人?说实话,对于你身后的人,在下早就好奇已久了。” “最近几年江湖中也没有什么邪派突然获得了打量支持崛起的消息,你从大都朝带走的资源都送到了哪里?” 楚煊人猛地抬头,转而愤恨的看向程天机: “你这厮不要忘了今天!你们这些武林人折辱我大都朝,你、长宁公主、包括你们身后的极乐门,都别想轻易了事!” 听到了自己门派的名字,叶初莹微微皱眉,上前一步之时,她身边的程天机反倒先嗤笑出声: “楚煊人啊楚煊人,你的演技真是差的可以。” “真正的皇帝哪有你这么做的。”程天机摇头嘲笑着,他说的话让楚煊人微微皱眉。 出乎意料的是,他此时没有直接反驳程天机的话。 ……他是这样,其他人也是。 【你这样的江湖浪子,穷极一生也不会直到什么是皇家人的傲骨!】 虞梦簪的话再次在楚煊人的脑海中回荡,他狠狠地皱眉。 从前便被如此评价,直到十几年的今天,不只是虞梦簪,还有杭越、南知意、就连血公子都说过,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皇帝。 楚煊人的脸上渐渐染上了恼怒的神色。 这怒火甚至胜过于肩膀上伤口的痛苦。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坐在了这张椅子上!我就是这方国土的国君! 这些混蛋不过是仗着知道我的来历才自顾自的擅做评价!! 短短数秒内,玄景忽然感觉自己的黑刀下忽然出现一股莫名的力道。 他微微皱眉,侧眸看向身边的程天机。 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心领神会:“怎么,皇上还不清楚,为什么你是真是假旁人一眼便知道吗?” 这话落下,终于彻底点燃了楚煊人那可怜的自尊心。 他忽然暴起,也不顾肩膀上抵着的黑刀,在黑刀被武当心法冲撞而起的同时,他忽然反手抽出了身后的天子剑! “一派胡言!朕就是皇上!!” 楚煊人的低吼声带着几分内力,叶初莹被震得微微皱眉,被程天机抬手揽向身后。 发狂的楚煊人的攻击愈发狠厉,玄景皱眉躲闪着,他后退的动作受到桎梏,踩在了暗卫的尸体上。 眼看着楚煊人就要逼近,来到玄景的面前,金龙殿虚掩着的大门忽然被冲开! 刹那间,一枚毒箭忽然划破空气,瞬间进入到了殿内! “噗。” 轻微的进入肉.体的声音响起,上一刻还架起内力的楚煊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不甘心的看向自己的手。 那抬起并架起武当剑法的手忽然软软的放了下来。 瞬间侵袭他全身的毒素让楚煊人猛地踉跄数步,“当啷”一声杂音后,天子剑坠落在地面上。 所有人愣神,回过神来后立刻看向殿门! 原本应该被程天机解决、空无一人的大殿门口,一道不算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孑然一身。 那人身影纤细,一身黄衣破旧却明艳,黑色的长发带着大半的斑白,随着夜风肆意的清扬着,一片恶鬼样的面具罩在她的脸上,面具边缘处,大片的烧伤蔓延开来,一直延续到了脖颈乃至衣服之中。 女子垂落的手中,一根吹箭的竹筒被虚握着。 程天机惊疑的挑眉,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玄景,从后者平静的视线中便知晓他也不知此人的来历。 “你、你?!!” 就当他心中猜测的时候,性命攸关时刻都没有惊呼出声的楚煊人,忽然发出了惊恐无比的声音! “哗啦啦!” 他彻底软下来的身体跌落,靠在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桌子边,不顾身下的疼痛,恐惧万分的盯着门口的身影,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一般! 在楚煊人用尽所有的力气后退的同时,门口的人抬脚,一步步的靠近殿内。 当她的身形逐渐在几人面前清晰起来的时候,众人才恍然发现,女子的手腕、脖颈上到处都是刀疤和勒痕的痕迹。 她曾经被割断过手筋,脚筋或许也不曾幸免于难,脖子上的痕迹更是或许有过自杀的经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虞梦簪。 已经被楚煊人和长孙玄清联手废掉身上所有经脉的她除了隐藏的浑厚内力,已经做不出任何大开大合的打斗对抗动作。 但她从那位【毒长老】的手中得到了这枚毒箭。 凭她积蓄的内力,足够她在遥远的地方即吹出这毒箭命中敌人。 她知道,楚煊人只要看到自己的衣装,就会认出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和先皇一样,都说过,最喜欢自己穿【黄色】的话。 她面具下的唇角想要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已经因为燃烧而僵住的面部肌肉,统统做不到了。 “簪、虞……!”楚煊人瞠目结舌,数年没见过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何况,在楚煊人的心中,对方必然已经被长孙玄清那个善妒的女人玩死了。 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对方。 “楚煊人。”黄衣女子嘶哑的喉咙让在场的几人神情各异。 叶初莹露出怜惜的神情,程天机则是盘算什么药能将人毒哑成这样,玄景…… 玄景皱眉,觉得接下来的展开会很麻烦。 现在就让我杀了楚煊人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启程元乾 现在……是怎样? 程天机凝视着眼前的变数,发觉身边叶初莹的无措,又抬头看了看玄景。 ……玄景兄已经要离开了吗?! 他猛地上前,惊疑的开口询问:“玄景兄?这就要走了?!” 还不清楚杀死楚煊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就这么要离开了? 玄景莫名其妙的低头看向身前的程天机,理所当然开口:“嗯。” “要回去照顾殿下。” “再过两个时辰,殿下就快睡醒了。” 程天机哭笑不得:“……这种事就交给老家伙吧,我们还是先把这边的事解决……” “不行。”玄景果断的拒绝,他面无表情的陈述着: “殿下现在视力有碍,如果醒来看不到我,可能会感到惊慌。” 程天机眨了眨眼,叶初莹脸色一黑。 他茫然的歪了歪头。 玄景兄……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对长宁公主这么重要的? 难不成前几日一直守在长宁公主的房外,就是为了保证她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玄景兄!长宁公主是一国公主,不是什么刚出生的小猫! 这话程天机当然说不出口,但有人会替他说。 “喂!既然殿下需要安全感,醒来的第一眼当然不能是你这样又硬又死板的男人!”叶初莹上前一步,不服气的双手叉腰,“我也是女子,而且我个子很小,完全不会给人压迫感!” “就是说嘛……完全不对啊!”点头点到一半的程天机大惊失色的反驳着! 而且你不是一向讨厌别人说你个子小的吗?! 玄景皱眉,一副思考的样子让程天机心累。 不要真的开始考虑起来啊! 就在程天机对眼前的两个家伙感到棘手的时候,身后摇晃着走过一个人影。 他连忙转身,看着拎着毒箭摇摇晃晃就要离开的黄衣身影,大喊道: “喂!这位……你要去哪儿?” 没有回应。 “啧。”程天机苦恼的咂嘴,转而询问:“你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原本晃荡着前进的女子忽然停住了脚步。 沉默片刻,她忽然抬了抬头: “我是……无为楼,毒长老的手下。” 她拎起怀里的银色铃铛,轻轻摇了摇。 ——无为楼的人?! 三人表情一变。 可黄衣女子却没有等待他们反应的意思,动作飘忽不定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这里。 玄景眉心一皱,提刀就要上前,却被叶初莹拦住了。 二人意外的看向叶初莹,却看到对方正对黄衣杀手的背影露出怜悯的表情: “我们……还是不要对她出手了吧。” 玄景冷冷的看向她,似乎等待她的解释。 “看她的走路姿态,经脉看起来已经被断过了,既然她说自己是毒长老的手下,那想必现在的她身上除了用毒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手段。”程天机开口坦然道。 “比起无为楼,我们现在应该去看看卫南星那边的情况。” “……你们去吧。” 此言一出,玄景脸上的兴致全然失去了。 程天机死鱼眼看着他,你要不要把喜怒表现的这么明显啊?说到长宁公主,你就巴巴上去,就算是楚煊人都等他说完,这边一提到卫南星你立刻就要打道回府。 好在,程天机也不觉得卫南星那边会出什么差错。 毕竟和他一起行动的人,可是那个凌青州啊。 *紫禁城门口 凌青州笑吟吟的看着站在周围一圈比自己官位大上好几阶的大臣和将领们露出兴奋臣服的表情,在一边司务崇拜的目光下,朝着他招了招手: “卫南……不,我们的皇上现在去哪儿了?” 毕竟真正将这些人聚集在这里的人原本就是他。 说到这里,司务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僵硬。 在凌青州淡然的笑容下,司务小声道: “卫、他说,他先回去看看长宁公主醒没醒来……” “说是、怕公主睁眼他们都不在身边会害怕……” 凌青州的笑容碎裂了。 匆匆赶来的程天机手里的扇子掉落在地。 ——为什么你们这些骚扰公主的家伙们连奇怪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啊?!! 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火急火燎准备回到住处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几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玄景一把夺过茫然的程苏子手里的信纸时,他们惊愕又紧张的凑上去: 【长宁公主归国,勿念。】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温字。 “哗啦”一声,信纸猛然间被玄景攥成一团,握紧的拳头剧烈的颤抖着。 咬牙切齿的从黑衣刀客的齿缝中吐出一个名字: “温、献、淳!!” * 他并不知道,一夜之间便被人“掳走”的公主此时正处在距离大都城不远的郊外森林中。 这片区域元初君并不陌生,最起码当初被卫南星带到这里,又被玄景带回去已经走了两遍了。 两人坐在地面上,围着一团燃烧的篝火,白衣女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名贵的衣料被地面上的树枝尘土弄脏,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不定时的翻动着眼前的火堆。 火堆的对面,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正蜷缩着坐在那里,怯生生的抱着双腿,一言不发的静静将脸埋进膝盖中半截。 霎时间,周围只有篝火燃烧的咔咔声。 “接下来我要回无为楼一趟。” 打破这片宁静的是元初君,她微微抬头,大半的脸都被遮在面纱之下,双眼定定的看向楚望月。 元初君的突然开口让紧张迷茫的楚望月微微一缩,随后怯懦的轻轻点头。 看到她这样的回应,元初君单眉挑起:“看你这意思,就算去无为楼也要跟着我?” 紫衣少女浑身一僵。 片刻后,她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我听……说过,你是无为楼第一杀手血公子的弟子。”楚望月抬起头来,小脸上还带着让人怜惜的泪痕,“所以,我想过会回无为楼的事情。” 虽然无为楼很可怕,但是无论如何,楚望月都不想继续待在那个华清宫中了。 楚望月在原作中,半路也是离开了那里。不过是在见到长孙玄清被卫南星虐杀,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情况下,含恨离开的。 元初君静静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想跟着我,就要准备好一路上的杀戮。”元初君的声音平淡,不料面前的怯懦少女却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急急忙忙抬起头: “我、我知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诱饵、装迷路的女孩、或、或者去诱惑敌人,只要能做的我都会去做的!” 楚望月倏然间站了起来,大声道。 元初君拨弄着火堆的手一顿。 半晌,一阵嗤笑声从下方传来:“坐下吧。你一个小豆芽儿能诱惑谁。” 楚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夜路难走 十几个人成队的押镖队伍架着马车看似慢吞吞,实则速度很快的朝着大都朝关外的方向行进着。 这押镖队和寻常队伍的气氛极为不同,男男女女一个个面面相觑,脚步不敢放缓,脸上却皆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队伍的领头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此时的他骑着马,处在一众眼观鼻鼻观心的镖师中央,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 众人心头疑惑,他也是一样。 这一趟他们原本接了护卫人出大都国的人身镖,他为了万无一失选择的道路被那人严厉拒绝,并一定要求他们选择更加方便快快捷的小路,言下之意是只要速度、不要安全。 果不其然,他们在小路上遇到了劫镖的劫匪,原本对方只是奔着货物而来,看到是人身镖也就起了退堂鼓,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劫匪队伍中一小队人显然是没有理解劫匪头头的意思,擅作主张的从高处直接放了箭—— 好巧不巧的,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露面的人,就这么从马车中探出了头。 伴随着其他镖师举刀打飞箭矢的声音,他们此次护卫的人就这么戏剧性的被乱箭误伤,还好死不死直接射中了他的命门,瞬间毙命。 就当双方一时间僵持,镖师不打算放劫匪轻而易举的离开的时候,数声破空声响起。 他们下意识认为还是高处的箭矢,可当众镖师刚刚举起武器准备抵御之际,身前的劫匪队伍突然发出阵阵闷哼声。 错愕的转头时,眼前是大片的血色。 同时出现的,是飘然降落的白衣身影,她身后的高地上,手持弓箭的劫匪不知何时已然被解决的干干净净。 这位近日凭借血公子盛名广为人知的素娘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杀人出现。 面对着镖师们震惊忌惮的目光,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抬眼,这一眼让无数人愣神: “这镖,是押往元乾?” “……是青州。”领头上前一步,脸色严峻的看着素娘子。 “哦——”素娘子低吟一声,随后抬了抬手,脚步轻盈的上了马车。 *于是就到了如今的田地。 领头镖师骑着马,头痛的皱了皱眉,看向身后安静的马车,对着周围心惊胆战的镖师们摆了摆手。 于是,在一众担忧的目光下,他扯了扯缰绳,降下速度,和身边的马车齐平。 “……阁下。” 低沉的声音顺着马车外传进来。 帷幕被一只白净的手拉开,出现的却不是那位素娘子,而是那个跟在她身边、长的一眼便知娇生惯养的紫衣少女。 此时的她盯着窗外的镖师,脸上带上了不耐的神情,这是伪装内心战栗下意识做出来的表演: “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还很稚嫩,只是那话语间的冷漠却让人不敢无视。 只因为她是那位素来传闻性格乖张的素娘子身边的女童,按无为楼的阴险和血公子的毒辣作风,会不会浑身是毒都两说。 领头扯着缰绳,对楚望月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阁下有所不知,我等之所以会前往青州,只不过是因为接了前往青州的人身镖。” “废话。”楚望月白了他一眼,直接打断道,放在窗台边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要、要赶走我们吗? 会被杀掉的啊你们。楚望月的内心忧愁的想着,面上却只能恶声恶气,试图靠打断他的话让他不要再继续找死下去。 周围暗暗听着这边动静的镖师们不知道楚望月的“好意”,只是暗暗咋舌,这位少女的语气还真是恶劣啊。 即便如此,领头也只是微微一顿,确认楚望月不会继续说话后,严词道: “但是,我们此行护卫的人已经毙命,因此我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前往青州的理由。” ——说、说出来了!! 众镖师和楚望月的内心齐声惊呼。 楚望月伪装出来的冷漠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怎么,这是觉得把我们送到青州后娘子也会立刻杀死你们,所以才快刀斩乱麻直接说了吗。 真是个作风直爽的男人啊。 “你……!”楚望月眉毛一皱,在众人心跳加速之下就要开口责骂。 “等等。”沙哑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楚望月的话。 众人呼吸一滞,此时也懒得做掩饰,死死的盯着那边的窗户方向。 在他们的注视中,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紫衣少女瞬间变得乖顺无比,微微后退,落下的帷幕被另一只更修长的手支撑住。 白色袖袍出现,面带面纱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窗边。那双唯一露出来的双眸轻抬,看向眼前的头领: “你的名字?” 这一眼让周围的人瞳仁微缩。 好、好美的眼睛! 江湖上不无流传过素娘子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的消息,或许正因这美的不可方物的双眼,才会让人怀疑她面纱下的脸是否奇丑无比,亦或者是美人被毁了容,才会被她遮住。 可传言到底只是传言,当他们亲眼见到那双惊人的眼眸时,他们不得不承认——江湖的传闻还是保守了。 正因如此,他们的领头此刻的面不改色才让众人佩服: “在下谢屿戈。” 元初君双眼微微上翻,思索了微秒后,没在原作中想起此人的名字。 她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好吧。谢屿戈。” 她唤出对方的名字时,轻飘飘的嗓音有几分失真,饶是严阵以待心中毫无旖旎的谢屿戈都皱了皱眉。 元初君显然已经将过去那唤人名字使人心颤的功夫养成了习惯。 “那便如此,现在你等押的,就是素娘子的人身镖。” “如何?” 众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面面相觑。 这偌大的江湖,又几个人敢说自己是这位背景雄厚的素娘子的“保镖”呢? “这不合规矩。” 谢屿戈即答,冷硬的声音让楚望月瞪圆了眼睛。 这个小公主惊愕无比,短短几秒内,这个谢屿戈恐怕已经数次脚踏过鬼门关了吧! 真是个聊天鬼才啊! 不只是楚望月,就连谢屿戈的同僚们,听到他干脆的拒绝也是忍不住绝倒。 谢大哥!那可是素娘子,不是哪里来的小毛贼,是第一杀手血公子的弟子、残忍的杀手素娘子啊!! 好在他们走的早,不知道大都城此时发生的骤变,更不知道此时已经渐渐传开的素娘子和无为楼联手,杀死大都皇帝楚煊人的事情。 谢屿戈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不甚明了的转头看向众人,对上一张张呆滞的表情,只是疑惑的挑了挑眉。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元初君面纱下的嘴角一抽。 ……好好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真是蠢货 虽然元初君说的话很像个反派,但在镖队于黑夜全然降临停下来的时候,倒也没有真的说什么。 也没有像楚望月幻想的那样,杀几个人见血来表现自己的不满。 马车的窗边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 “……阁下,你、您要吃干粮吗。”外面的男声带着隐忍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着。 毕竟对方白天已经表现出,只要他们不听话,就会杀死他们来折磨谢大哥的意愿了。 帘幕被掀开,楚望月懒散的抬眼看向窗外,盯着那个青年镖师,她左右打量着:“你们领头呢?” “谢…镖头他在火堆边,姑娘有什么要求吩咐我就行了。”青年镖师瞬间警惕起来。 楚望月看出了对方的抗拒,摇了摇头,果然看到了火堆边端坐的谢屿戈,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人没有鱼死网破的意思,如果能就这么平平安安的抵达元乾国就好了,这样娘子也不用继续和自己奔波了。 想到自己第一夜自觉守夜后睡过去,在素娘子怀里醒来的场景,楚望月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人中,轻咳一声,神色严厉的看着青年镖师: “娘子才不会吃你们这些粗制干粮!” 青年表示非但没有因为楚望月的态度而恼怒,反而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留下一句“有事直接找我”后转身就走掉了。 楚望月放下帘幕,转头看向身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和系统高速辩驳研究加点的元初君,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真的不吃些什么吗?娘子。” 忽然被唤作“娘子”的元初君睁开了眼睛,瞬间从和系统的交流中出戏,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楚望月,丢给她一包干粮,单手拄着太阳穴继续闭上了眼睛。 手忙脚乱的接住干粮,楚望月茫然的摸了摸头,看着对方这幅不愿再交谈的意思乖乖的闭上了嘴,抬眼看向马车外。 ……虽然知道素娘子不是坏人,但是毕竟是那位第一杀手的弟子,而且自己也的确看过她血洗华清宫的场景,自然知晓她已经杀人无数了。 她内心有些慌乱,她不知道素娘子在这趟路途结束后,会不会选择杀了这些镖师。 但她知道,不管是自己的性格还是意愿,她都不会说出半句阻止和劝解的话来。 无声的叹息一声,楚望月小小的咬了一口干粮。 ……好干。 吃惯了皇宫高级食物的她艰难的咀嚼着,苦着脸下咽。 就当楚望月自认为这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度过了的时候,外部传来的阵阵骚乱声让她紧张的一耸,下意识偷偷的看向外面—— 元初君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正在一点点数着右上角地图上正在靠近的黄名人数。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无恶不作的杀手素娘子,这伙人能对自己没有展现出明显的敌意,要么他们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就是有要事在身的武林人士。 马车外,几个围坐的镖师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警惕的看向来人。 又忽然想起了此时他们“护卫”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一个个有神色古怪的看向彼此。 ……要不要提醒来的贼人快跑? 坐在火堆边的谢屿戈手撑地利落的站起来,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和身后心思众多的同僚们不同,他严肃的看向那边,俨然一副恪尽职守的样子。 谢屿戈这样一来,周围的镖师也不由自主的跟随他,一同警惕的看向走出树林的一行人。 在看到他们身上的统一装束样式时,镖师们身上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下来。 一行人拨开树林,为首的青年四处打量着,他身边的青年男女也端详着眼前的镖队,察觉到只是普通的镖师同样眉眼放松下来。 “各位是武当派的?”谢屿戈抬起了按在长刀上的手,神色稍缓,拱手看向眼前的几人。 为首一袭白色道袍的青年露出一个善意笑容,他容貌清秀却不出众,显得脸上的笑容更为真诚:“正是。” “请放心,我等只是恰巧路过,并无恶意。”他和周围的同门对视一眼,众人点点头。 谢屿戈理解的点头,正要邀请他们一同过夜的时候,忽然动作一僵。 如果是普通的押镖路上遇到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自然是让人放心,可这次情况不一样。 谢屿戈皱眉看向身后没有动静的马车。 ——他们这次“护送”的人可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要立刻让眼前的各位离开才行,否则谁知道那个性格乖张的女人什么时候会对他们产生兴趣。 领头的青年眨了眨眼,没有忽略谢屿戈看向身后马车的眼神,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在担心护送的人的安危,善解人意的说着: “需要我们共同于此地过夜吗?” 顺便帮助护卫那车中的人。 “不必!”谢屿戈当即拒绝,青年意外又茫然的看着眼前镖师们猛地犀利起来的眼神。 他们似乎想通过眼神告诉自己什么事,可我也看不懂啊! 这一个个富有重量的目光,居然不是想要求我们帮助……哈,总不可能是希望我们快离开吧。 青年双眼一眯。 毕竟他也不能确认这行人到底出城多久。 【到底知不知道如今震动江湖的大都城事变。】 他阴沉的表情转瞬即逝,再度变回了笑眯眯的真诚脸庞:“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再打扰了,这便……”告辞。 “等等。” 在镖师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阵悠远的声音陡然响起。 这声音仿佛银瓶乍破般清亮,传入众人耳中时,镖师们毫无例外的僵住了。 ——完了。 相比镖师们,武当的众人则是惊艳的面面相觑。 无他,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包括那说话的腔调,仿佛只需听一句,就能幻想出说话女子绝世的容貌一般。 不过他们也知道,不能仅凭声音断定一个人,只是下意识的将马车内的人当做了歌女一类的人。 而又和同门们神情不同,领头的青年半眯着的双眼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生出一股贪婪。 面上看不出端倪,他在镖师们冷汗滑落的注视下,上前一步,拱手面对着马车的方向: “姑娘有何事?” “在下武当童嘉。” 谢屿戈抬起的手没拦住童嘉的行为。 镖师们大惊失色。 为什么要告诉她你叫什么名字?!而且还大声再次报了一遍师门,这下好了,不管家族还是师门都暴露在这喜欢屠人满门的家伙眼前了! 不知自己已经在众人中和血公子无异,都变成了爱杀人的狂徒,听到童嘉的话,她几乎是本能的在记忆中探索了片刻。 ……哦,这个人倒是有。 在童嘉说完话后,镖师们紧张的看向马车的方向,他们对于车内人的沉默胆战心惊。 是、是怎样?因为被看清发怒了还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天真残忍 当白衣女子徐徐走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看到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装扮,柔顺的墨发仅被一根素银簪束起,一步步缓慢的下了马车。 死寂的周围,不知谁惊呼出声,率先打破了宁静: “……素、素娘子?!” 此言一出,全场武当弟子瞬间哗然!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马车上,居然坐着近日名声大噪的无为楼新晋杀手、血公子的唯一徒弟,素娘子!! 感受着周围蔓延在自己身上的惊恐复杂注视,元初君不紧不慢的抬眼。 果然,地图上的黄名都瞬间变成了红名。 她面纱下的唇角无力的扯了扯。 真没劲,一个卧底的坏种都没有,就没有在这种时刻有和我联手直接将曾经的同门灭杀在这里的恶徒在? 算了,想来也不会有。 她悠然的落地,抬眼扫视周围,忽然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横刀维持着挡在童嘉面前的谢屿戈身上: “谢镖头,你们镖局的规矩,向来是这样的吗?” 她一步步轻踏着,靠近随着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着的众人,双眼含笑,话语却是半威胁一样: “不保护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和这些匪徒交流起来了?” 她一脸惊叹的摇摇头:“这样可不行啊,谢镖头。” ——到底谁才是匪徒啊?! 就在所有人脸色难看的看着胡诌的元初君之际,童嘉的表情一片煞白,和原本怒意蓬勃的姿态截然不同。 他恐惧的看着对面这个在传信中,勾结无为楼二层堂不费一兵一卒的摧毁了南师姐数年来搭建的大都“堡垒”的女子,想到对方在信中被描述的残忍乖张姿态,下意识的白了脸: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低低的呢喃话语让周围的几人听见了。 他们疑惑的看向状态十分奇怪的童嘉,对方那一向真诚的眯起的双眼此刻瞪圆了,杀意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既像是问话又像是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肉.体加点后五感极为敏捷的元初君耳中,她忽然爽朗大笑起来: “蠢、蠢货哈哈,都说了,你真是个蠢货啊哈哈!” 这次的辱骂非但没有让童嘉恼怒,反而让他忌惮的后退半步,和众人一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默念着“疯女人” “那位精明的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派你这家伙来大都啊?”笑够了的元初君在楚望月的搀扶下直起腰来,紫衣少女同样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童嘉。 的确……这就是江湖人吗?好蠢。 心机还不如自己在宫中死在池塘里的七姐,就连死后被伪装成上吊自尽的三哥都不如。 童嘉脸色一变,他环顾四周,看向周围茫然的盯着自己,似乎想从自己这里得出解释的同门们,眼角缓缓抽动。 ——本来自己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但在元初君的这么一笑,没问题都笑出问题来了! 原本他可以说是因为意外谢屿戈等人押的人身镖是素娘子才如此发问,如今对方一笑,让人自然而然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近而自然会有人想到自己是不是早就知道素娘子的行踪,才会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了! 一旦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大都城事变的事情传遍天下,无论是存在和素娘子之间的勾搭还是与无为楼,都不是童嘉这个正义的武当师兄会做出的行径!! 他咬牙切齿,看着周围神色已经出现怀疑的同门们,不甘心的抬头赤红着眼睛看向素娘子: “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你一个无为楼的杀手会被镖局保护着离开大都朝?!” “难道你才是银簪大盗,那位西厂的杭越不过是你的替罪羊,被你灭口了你才如此急着逃离?!” 喝,长大了,变聪明了。 知道狡辩、混淆视听转移话题了。 元初君讶然的扬眉,半笑道:“哦?如此说来,童大侠这是发现了不得了的辛密啊。” 她一脸苦恼的摸着下巴:“既然如此,我可不能留你们的性命了啊,唉。” “本来想着只是打个招呼,没想到最后还是难免见血啊。”元初君一副可惜的样子摇头道。 镖师们眼角一抽。 为什么!我们也要死?!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啊! 武当弟子们也脸色难看下来,有些胆子小的脸色已经白下来了,他们冷汗直流,看向眼前这个凶名远扬的女子,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竟然有些怨恨童嘉的肆意猜测。 “……!”感受到身后星星点点的灼热注视,童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上一秒还美若天仙,下一秒在自己眼中比恶鬼还要邪恶的素娘子—— 这女人、威胁人一直这么简单粗暴吗?! 眼看着素娘子就叹息着抬起手,就要触碰到自己头顶的银簪之际,渐渐出现了骚动的人群中终于有坐不住的人: “素娘子!我们并无冒犯之意!” 有了开头的,而且众人已经挤作一团,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本性,更因为童嘉挑选人选的时候特意选的互相不认识、不熟悉的师兄弟,方便事后灭口,没想到此刻成了他们不怕被人认出来的底气: “是啊!我们没有揣测你是银簪大盗的意思!” “我们只是路过,没有可你对抗的意思。” “毕竟你现在也没有出手伤人,我们武当也不是滥杀的人。” …… 喂!说最后一句话的那个人,你的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解释的话,童嘉的脸色越来越黑。 这话很明显,就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意思了! 这群该死的混账! 现在童嘉反而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打算在大都城事过后将他们或灭口或留在皇宫用药物做成死士的想法了。 “你、你们!”童嘉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此时早就没了原本的风范和虚伪的笑容。 可不等他破口大骂,他喉间的话就堪堪止住了。 不是他觉得自己还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 ——而是脖颈间火辣辣的疼痛驱使。 上一秒还吵闹着的众人瞬间噤声。 豆大的汗珠顺着童嘉的头顶滑落,他瞳仁震颤着,身体僵住,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脖颈的方向—— 一根尖锐的银簪正抵着自己的脖子。 “!!!” 而突然发难的元初君头顶的簪子依旧好好的在头顶,甚至随着她快速的动作,柔顺的黑发堪堪飘逸的落回白衣之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半蹲下来,生怕脖颈的银簪伤到自己的童嘉,双眼半敛,带着浓厚的嘲讽。 谢屿戈罕见的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元初君。 所以说……明明可以做到速度比任何人都快的,刚刚那种暗器攻击,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早知如此 童嘉没死。 在众人反应过来后惊呼出声,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趴在地面上,一动不能动,双眼瞪大,赤红着眼睛的身影。 他们抬起童嘉,胆战心惊的看向身后的人,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朝着回马车的方向走去了。 在所有人恐惧的注视下,素娘子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懒散的招了招身边的紫衣少女,对着她耳畔低语几声,就兴致缺缺的回到了马车中。 抱着包裹的紫衣少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怯懦的本性被她遮掩了个干干净净,盯着周围警惕的看着自己,却根本不敢对自己出手的众人。 ……这种感觉,比哭着获得怜惜让人舒畅。 楚望月的腰板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她冷冷的扫过众人: “你们,想童嘉活下来的话,就加入镖队,乖乖服侍娘子安然到达元乾国。” 此言一出,四座皆沉默。 “……如、如果我们不想救童嘉的话,可以离开了吗?” 人群之中,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响起,众人下意识的回头,却没从一众低头的人中看出源头。 但这个人无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在这种时刻,显然是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楚望月单眉挑起,娇美的小脸带着冷笑: “可以。” 众人大喜,可不等他们开口,对方就毫不留恋的转身: “但为了保证娘子的路途不被打扰,防止你们通风报信带来一群麻烦,现在就在这里解决你们也是正常的吧。” 武当几人瞬间脸色煞白! *马车里,原本端起茶水打算喝一口的元初君险些呛到。 九公主!我不是神仙!我现在还是个严重偏科的人! 你让我暗中杀死他们不是问题,关键现在我人在明处,就算费力能解决他们,也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啊!! 元初君讷讷双眼上翻,清点着从童嘉身上薅下来的羊毛,哭笑不得。 自己帮血公子和全世界对立,九公主就替自己表示能秒了全世界是吧。 好好好。 尝到了苦果的元初君无可奈何的单手拄着下巴,眼神无奈的看着成功威慑住外面的人自豪的走进来的楚望月。 盯着对方那明艳小脸上或许是相处久了,竟然在神态方面和长孙玄清有了几分相似的表情,特别是在得意的翘尾巴的时候。 说起长孙玄清…… 元初君看向对面坐到对面,安然抱着包裹,重新拿起那吃了两口的干粮,心满意足的重新塞到嘴里的楚望月,似笑非笑道: “说起来,你对自己亲生父母竟然没有丝毫好奇吗?” “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元初君悠然的话一出,原本得意的小姑娘瞬间一僵,塞进嘴里的干粮都有些干涩。 “……” 她愣愣的咬下手里的干粮,默不作声的垂眸缓慢的咀嚼着。 沉默半晌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楚望月的声音□□粮模糊了几分,低声道,“这些年母…她杀的妃子和皇子皇女很多。” 放下干粮,上一刻还昂首挺胸的小姑娘瞬间蔫吧了,在元初君面前又变回了那个实质上在用刚强外表掩盖怯懦内心的小孩: “我知道,这些年没有幸存善终的人,除了那位先前失踪的那个禁忌的女子外,没人在她的手里活下来过。” “……所以,我也不用浪费那个时间和心力了。” 元初君扬唇一笑,单手托腮,歪头看着瞬间没了吃心思的楚望月:“怎么,你就直接笃定自己就是楚煊人的亲生女儿了?” 此言一出,原本只是悲伤的楚望月忽然瞪圆了眼睛,像是瞬间被打开了全新的思路。 也不怪她,毕竟从一出生就生活在众星捧月之中,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个平民百姓会是如何。 看着楚望月傻眼的样子,元初君忽然笑出声,微微后仰,玩弄小姑娘的情绪毫不掩饰。 楚望月茫然的看着大笑着后倾靠在马车边缘,不再看自己,而是掀起帘幕看向窗外的素娘子,咬了咬牙: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楚望月忽然挺直了腰板,虽然还是胆小的气音,但声音已经比刚刚坚定了许多: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楚望月一字一句道,“无论我到底是谁的孩子,现在,我就是个普通的人。” “而且我能决定自己的事了,不用继续装柔弱的公主,可以狠狠地威胁外面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了!”似乎越说越来劲,楚望月目光闪闪道。 元初君闻言开怀的笑声渐渐收敛。她饶有兴致的放下了抬起的手,意外的看向身后的楚望月。 这个曾经锦衣玉食十几年的女孩,此时一身朴素紫衣,上面的装饰甚至没有走起路来叮铃作响的叶初莹华丽,原本美观的衣裙也被从腰间束起变成了方便活动的劲装。她黑发在后方挽起,明艳娇美的小脸上此刻带着风土气和沙尘与干粮的碎屑。 嘴里还鼓鼓的带着些许未嚼动的干粮,杏眸坚定的看着元初君,暂时放在胸前的双手抱着干粮。 忽然,一阵短促的笑声从元初君面纱下发出。 在楚望月茫然又紧张的注视,反应过来后慌乱的思考自己刚刚的态度是否有些问题,连忙摆手:“我、我太自大了!这都是娘子的……” “说的很厉害嘛,九公主。”元初君打断了她解释的话。 楚望月一愣。 她看着对面,传入耳中的非但不是过去习以为常的责骂,和让她示弱的话,甚至反倒是……夸奖? 缓慢的眨了眨眼,望着素娘子说完便不在意的扭过头去的背影,楚望月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半分气音。 片刻后,她感受到鼻间传来一阵酸涩感。 这是从前装作梨花带雨的她从未感受过的强烈酸涩。 用力的咬着手边的干粮,楚望月将喉间的气息强行压了回去。 虽然刚刚的话说的决绝,可素娘子说的话无疑是戳中了她隐藏的内心深处。 ……那位在她不知道,就算后来知晓也毫不在意的亲生母亲的姓名。 楚望月是个少女,还是个极度渴求母爱的少女。 她怎么会真的不在意了呢? 泪水模糊了视线,楚望月用力的咬断干巴巴的干粮,狠狠的放在牙齿间咀嚼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巨大黑锅 这边南知意叫来的外援非但没能来得及帮到她,反而被她连累的成为女魔头的“护卫” 而另一边南知意的处境也称不上好,只是相比之下竟然多出了几分优越感。 偏僻荒败的庭院中,身穿素白衣裙的女子双手抱胸,只称得上清秀的小脸上尽是烦躁的表情。 就在前几日,一宗震动大都朝…不,现在应该叫回卫朝,震动整个国家的骤变终于传了出来。 就在卫南星解决全部事端后,国民才恍然收到布告,十几年前被推翻的卫朝种种冤名被洗清,罪人楚煊人真正的江湖人身份天下大白,所有人震惊无比。 而这则消息正在以急速蔓延天下的各个城池,几乎每个客栈、每个街巷都在讨论这件大事。 而在这次事件中,无论是传出的版本,还是按南知意等人知道的消息,都是无为楼和卫南星联手,在金龙殿诛杀了楚煊人的结果。 皇权和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竟然联手,光凭这戏剧性的内容就足够百姓们热议几个月了。 ——而身为真正背后促成这一切的长宁公主等人却仿佛隐身,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此时躲在这座破败庭院中的南知意恶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周围跪着几个存活下来的被药物变成了死士的武当弟子,他们双眼涣散,显然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为了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工具。 南知意满脸怨恨,她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无为楼会答应卫南星那个混账一起对付楚煊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杭越的事发了?可那也是他自己蠢,而且就算被驱逐,凭那人改头换面的功夫,换张脸回到大都城,只要楚煊人还掌握着皇位,让他恢复权力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不会是杭越,杭越一人在无为楼的权力不会这么大…… 难道是他们那个神秘的楼主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他们到底哪里触碰到那个闻所未闻的家伙的利益了?! 南知意这些日子躲在这里冥思苦想,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真正将矛头对准他们的既不是杭越、又不是无为楼。 ——只不过是她从未放进眼里过的那位长宁公主罢了。 她忿忿的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感受下方传来的寒冷,却比不上她心中冰寒的半分冷。 楚煊人既然已经死了,长孙玄清已经没用了。 更不用说那家伙的脑子已经被我投毒投的快疯了。 想必长孙玄清到死都没想到,为虞梦簪喂了数年毒药的自己也在暗中被人悄悄喂了疯药吧。 南知意单手放在石桌上,一手反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肩膀微耸发出嘲讽的笑声。 因为她想起了长孙玄清临死前,双眼已经涣散,还赤红着眼睛喊“月儿”的哽咽声。 真是蠢货。 一直自认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物投注分毫感情的南知意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在时间的作用下对棋子产生感情的人。 长孙玄清是,楚煊人更是。 虽然南知意不知道无为楼的人到底是怎么轻易杀死那么多死士的同时能杀死楚煊人的,但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绝对和那不知所踪、恐怕已经曝尸荒野的虞梦簪脱不开干系。 南知意烦躁的皱起眉。 这群蠢货……坏了自己的事,居然还要自己亲自来。 就在这几天间,她已经有了全新的对策。 脑海中浮现出断臂的那晚,威势恐怖的黑衣刀客。 既然楚煊人没用,好用的男人,总是能换的。 南知意露出一抹阴沉的冷笑,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打扮,一身素衣柔弱但不狼狈,和打扮的明艳大方的寻常女人不同,看上去好拿捏的同时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出尘美感。 “……已经确定了,长宁公主一行人已经离开大都城了?” “是。”跪在一边的死士低声应道,“那处住处已经没有了人居住的痕迹。” 南知意思索的半眯着眼睛,不过片刻,一个地点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元乾国。 虽然很可惜晚了一点,但最起码南知意现在知道,那个黑衣刀客带着病痛缠身的长宁公主还能出发的如此爽利,丝毫没有在乎她的身体缓慢行进的意思。 看来,他并不在乎她。 南知意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既然评得上美人,必然明艳娇美的矜贵公主呢? 好吧,那就再来一出长孙玄清和楚煊人之间的戏码吧。 不过是再多上几年。 *树林中,抄了近路的玄景日夜兼程,身上的杀气源于他烦躁愤怒的内心迟迟没有消散过。 这位“不在乎长宁公主”的刀客红了眼睛,这一路上全然没有停止过,如今已经落下还在悠悠坐马车的元初君等人好远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抵达元乾国国都了! 程天机等人先跟着程苏子前去极乐门的药阁拿需要的药品,卫南星留下处理卫国遗留的问题,锦衣卫的人协助他的同时继续追查血公子和素娘子的去向。 一行人在长宁公主离开后迅速四散,眼下谁才是凝聚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力量一目了然。 当然,被程天机带走的时候,叶初莹已经气的满头冒火,如果不是被他拉着,已经挥舞着拳头给玩忽职守的程苏子一拳,然后和迅速飞奔离开的玄景一同去元乾国了。 站在大都……不,现在应该叫都城。 郭瑜站在都城的街道上,看着宫中的人整顿着被大都朝奢靡气息污染的风气,双手抱胸满脸畅快,那边忙活的徐八和来人摆了摆手,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搭档一脸欣慰的模样。 徐八额头滑下一抹冷汗,少年眼中含笑走过来:“阿瑜,怎么这幅表情?” “我只是觉得,无为楼居然干了一件好事。”郭瑜单手摸着下巴,一脸思索的说着,“卫南……咳,皇上居然能联手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恶徒,偏偏人家帮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要去追查他们?” 徐八立刻咳嗽了数声,用眼神提醒郭瑜不要说错话,微微弯腰和她低声道: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无为楼的人出手,而且皇上也不管这方面的传闻,但是我们议论的时候还是要收敛一点。” 收获了郭瑜嫌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元乾开幕 或许是因为…… 或许是因为马车上坐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跨入元乾国的边界——青州。 而另一边,日夜兼程的玄景早早的抵达了元乾国的国都——元城。 玄景没有多浪费功夫,他的目标地点十分明确,正式元乾的皇宫,如今温献淳的住处。 “……哗啦。” 手里的信件被人轻轻攥起,宫中寝殿内,一袭白衣的俊逸青年站在桌边,盯着上面的内容,一双下垂的眼眸带着浓重的思索痕迹。 青年长相温润如玉,下垂的眼角似乎总是笑着的,只是因为整日思虑过重,眉宇间和眼角染上了些许皱纹的风霜痕迹,但只让那张脸显得更没有攻击性,连带着一身白衣都显得毫无棱角。 这个看上去无比温润的男人,正是当初一夜之间率领着奇军入侵元乾国,在元皇过世的当晚霸占了元乾国的元凶。 看着上面信件的内容,温献淳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敛下。 信是远在大都的南知意送来的,上面清晰的写明了楚煊人和长孙玄清的死况,包括无为楼忽然发难的举动,以及血公子和素娘子之间的行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温献淳真正在意的事情。 他在意的,是那句“长宁公主尚存活” 将信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也只看到了这一句写长宁公主的内容,温献淳呼出一口浊气,忽然“啪”的一声,将纸连带着手掌一同放在了桌上。 他坐了下来,将信纸一点点的折起来,双眼却是兀自的看向了窗外,双眼无神似乎在沉思着。 长宁公主没死,按照噬无痕的毒素蔓延方式……现在的她想必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五感被蚕食的差不多了。 脑海中那抹白色倩影一闪而过,温献淳的手轻抚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窗外,枝头的黄鹂鸟发出渺远的叫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微弱。在那之后,是下人走过来驱逐鸟儿的声音。 温献淳闭上的双眼睁开了,望着窗外四散离开的黄鹂鸟,盯着雾蒙蒙的元乾国,看着这几月已经习以为常的雨景,他缓缓起身,来到了窗边。 低头看向窗外被雨水冲刷的石头上的青苔,温献淳温润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寒冷。 长孙玄清已经死了吗。 信中说的很简单,看南知意的语气,看来长孙玄清伪装的很好。 ——她没有让南知意知晓自己是她亲生。 温献淳抬手接住几滴雨,将掌心的雨水甩向空中。 辛苦你了,长孙玄清。 将所有病痛留给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带着我的全部仇恨,好好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母亲。 * 青州城 不小的队伍一进城,还没走几分钟,淅淅沥沥的雨就降下来了。 几人都是习武人,对于风吹雨淋习以为常,只是很少来到这个封闭小国的武当弟子们面面相觑,满是好奇: “素来听闻元乾一年四季皆是雨季,上一刻艳阳高照,下一刻倾盆大雨,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走在前方的武当弟子闻言笑笑:“是啊,我说刚刚怎么城门口的士兵没下雨都要穿蓑衣,原来如此。” “我说,这样的雨景还真是美。” 武当弟子和年轻的镖师们走着,朝着最近的酒楼方向走去。 斜着眼睛看着走在雨中交谈着的众人,硬邦邦的在拉车上趴了数日的童嘉已经浑身僵硬,他红着眼睛怒视着那群家伙。 等我找机会逃走,这笔账自己一定要好好和他们算一算! 一群混账!! “娘子,我们到元乾国了。”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楚望月强忍着期待兴奋的内心,将帷幕放下防止进入雨水,低声提醒着。 “嗯。”懒散的应声,半倚在车上的元初君没有活动的意思。 楚望月眼巴巴的竖起耳朵听着车外几人新奇的谈话声,内心心动不已。 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大都城的楚望月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因此对这些从前只是在书本上出现过的特殊气候和风土人情都感到十分新奇。 马车最后停在了青州城最大的酒楼外的门口,在酒楼里的马夫要上前呼唤车内的人下来他引马匹去后方的时候,那边原本谈笑风生的武当弟子和镖师们立刻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一头雾水的马夫: “别别别!这用不到你了,一会儿我们自己牵过去就行了!” 赶走了一头雾水,但是在他们眼中勉强保住了一命的车夫,盯着眼前安静的马车,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由谢屿戈和车内的人交涉。 他站在马车前,双手拱起,一丝不苟道:“已经到达青州了。” “这趟护卫任务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很简单,我们要走了。 武当弟子和镖师们此时不约而同眼巴巴的看向马车的位置,翘首以盼着等待马车内的人发话。 “啊,还真是麻烦你们了啊。”车内传出一个女人伸懒腰的声音,说的话很有礼貌,但是在场的人已经没人会相信她那礼貌外表下的蛇蝎心肠了。 眼看素娘子要这么处理掉这件事,硬邦邦的木板上的童嘉可不干了: “喂!还有我!” “你不是说到了就会给我解开毒的吗?!”童嘉变得嘶哑的喉咙带着满满的怨气,每喊一句周围的人就缩一下肩膀。 他们怜悯的看向童嘉。 看来童师兄是真的疯了,明明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呢? 可眼下他们却已经无暇顾忌那边叫嚷着的童嘉了。 马车的帷幕忽然被一只白净的手掀开,下一刻,紫衣少女撑着伞走了出来,为身后的白衣身影遮风挡雨。 伴随着不紧不慢的动作,这几日已经快折磨的他们做噩梦的素娘子终于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轻盈的落到地面上,双脚踩在雨水中,头顶的油纸伞被楚望月撑着,让曾经的一国公主变成婢女一样鞍前马后的侍奉,元初君恐怕是天下第一人。 戴着面纱的女人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你们……很高兴?” 废话! 谢屿戈的表情挑不出问题:“押镖结束,自然可以放松一段时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元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天理何在 “喂,老家…… “喂,老家伙,你把要采的药告诉我,我一个人去后山不就好了,你干嘛还要跟过来慢吞吞的打扰我的进度?!” 程天机直起腰来,随手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不顾脸上的泥巴,忿忿的看向前方高高的药田。 原本平坦的药田忽然站起来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老人: “哈?!程天机你这混小子,你真以为自己的医术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程天机撇撇嘴,跨过药田来到他身边:“所以说了,让你教我都需要什么药材,我自己来就好了啊。” 他顺手接过程苏子刚刚采摘下来的药草,放在掌心轻轻捻了一下,轻轻嗅了嗅:“老家伙,这……” “少见多怪,别妨碍老夫,滚滚滚。”程苏子忽然打断了程天机的话,一脸嫌弃,“比起嫌弃老夫动作慢,还不如学学闭上你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臭嘴!” 程天机咧了咧嘴,却不知从何处反驳,只能反手将药材放回背篓里,单手提着镰刀支撑着站在路边:“喂。” “干什么!!”弯下腰去将脸埋进药田的程苏子回应着,连带着脾气不好喊叫的声音都显得朦胧了几分。 “我在想,噬无痕的毒真的有那么奇怪吗?”程天机站在路边,单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道,“虽然我自认医术不如你,可和长宁公主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毒素在她体内发作的方式我真的是闻所未闻。” “什么闻所未闻,吐血?昏迷?七窍流血?”程苏子还弯着腰。 程天机长吟一声:“倒不是这方面,我记得最开始见到长宁公主的时候,她身上的经脉尽数被封住了,明明是温献淳为了保住她命做出的举动,但她还是整日呕血,有时听着人说话一会儿没动静了就昏迷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臭小子,你当噬无痕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吗?”程苏子终于采摘结束这片药田,一边甩着手里的土,一边朝着程天机的方向走,顺便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当温献淳那小子传出给长宁公主下了噬无痕这种绝世剧毒的时候,多少武林人惊疑为什么碧梦教的传世之宝会落到他的手中,甚至碧梦教的底层弟子都要对温献淳发动决战了。” “那可是目前为止问世江湖的最毒的蛊。好几代碧梦教的教主都倾尽一生的毒虫喂养它,毫不夸张的说,噬无痕中的蛊毒比现在世间存在的蛊虫的种类可能都多。” 两人沿着后山药田的小路走着。 “我知道,但是……我要说的正是长宁公主封锁的经脉被杭越用药物冲开之后的事。”程天机皱眉,边走边说: “你有没有察觉到,长宁公主虽然在内力恢复后五感丧失的速度更快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了?”程天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 淡淡的寂静在父子二人之间弥漫着,程天机看着程苏子渐渐皱起的眉头。 “你指的是什么?” 出乎程天机意料,程苏子非但没有像小时候教导他医术时那样斥责他,反而转头开始询问起了他的想法。 “我指的是脸色、状态,还有整个人的精神面貌。” 程天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认真,甚至在过度思索中,他喊出了那个许久未喊的称呼: “爹你仔细回想一下,到后来的长宁公主,第一次吐血失去意识昏迷的时候,已经是知道大都和温献淳联手算计元乾国的时候了,对不对!” 程苏子眼角缓缓抽动了一下。 “……就算你现在这么说,这噬无痕世上仅此一处有,除了所谓的江湖说书先生按它的名字胡诌的内容,我们也无从得知中毒后正常的流程是怎……” “爹!你说…会不会、噬无痕,其实根本不会让人死?!” 一直沉思着的程天机忽然猛地抬起头,程苏子话未说完,立刻被身边的青年一脸激动的用力握住了肩膀! 程苏子一愣,抬眼,对上的就是程天机那总是不着调的脸。 此时此刻,程天机的表情无比振奋,像是解开了什么困扰他已久的谜题一般,兴奋的像个孩子。 在怔愣的程苏子的眼中,对方高大的身影似乎在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曾经在谷中抱着医书兴奋的喊自己爹爹的小豆丁。 程苏子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复杂了起来:“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没错,爹,只有这一个说法能解释了!” 程天机双眼亮晶晶的。 “那、你找到让长宁公主不再承受病痛的方法了?”程苏子斜睨向他。 程天机僵住了。 “没想到就乖乖给我继续采药!不管你想到什么绝世奇药,现在只有老夫的法子能让长宁公主减少痛苦!”程苏子毫不客气的一把手打向程天机的脑袋: “砰!” “哎哟!混蛋老家伙!” 称呼又变回来了啊。 不过……他说的那个猜想,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看着程天机忿忿的进入药田的背影,程苏子默不作声的摸着下巴,沉思着。 * “无、无为楼?!” 房间里,楚望月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用气音说着:“我现在就要去无为楼做事了吗?” 半倚在榻上的白衣女子随意的抬了抬手,闭目养神:“嗯。拿着腰牌,去找二层堂的毒长老,当然,你想追随其他人我也无所谓。” “…娘子也是二层堂的吗?”沉默半晌,站在地面上的楚望月怯生生的问着。 “嗯?嗯,算是吧。”元初君抬眼,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你怕虫子吗?” “不、不怕……”楚望月坦诚的摇摇头,眼底一片澄澈。 “蛇?” “一点点。” “蝎子?” “……没见过。” 榻上的元初君利落起身:“去二层堂,这些你都有机会看到。”她随手抛出一块腰牌,楚望月手忙脚乱的接住。 看着木质腰牌上挂着的银色铃铛,她怯懦的抬起头:“那、娘子你呢?” “我?”元初君疑惑的转头,反手指向自己,看到小姑娘担心的眼神后,嗤笑一声:“如果你是在说外面的那些家伙的话,你不是已经替我跟人家说我能秒杀他们了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无为之楼 次日,当元…… 次日,当元初君刚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伸手,却没有人来搀扶。 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过去,却发现无论是玄景还是楚望月此时都被自己“赶走”了。 起身后元初君脑子依旧有些混沌,坐在床榻上发出无声的叹息,看来自己是被养的太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一头乌发,刚要起身的时候,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阁下,您已经醒了吗?” 声音听上去有些谨慎,元初君摸了摸鼻子,说起来也是,武林中练武的人大多都早睡早起,自己虽然起的不算晚,但是和这些练家子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晚了。 不过看来这帮人在外面一直注意着房内的动静啊。 元初君扯了扯嘴角,在屋外人心惊胆战的感受沉默的时候,悠然开口: “嗯。你们先去童嘉的房间等我吧。” 屋外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显然作为来叫素娘子的代表,他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元初君虽然话上那么说,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凝视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气,看来不久后可能又要下雨了。 童嘉的死活于她而言意义并不大,她真正需要做的事,是让武当派那位什么都不管的真人知道,他手下的武当派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当然,如果他还是和原作一样不闻不问选择坐山观虎斗,元初君也不介意出手帮他解决了这些麻烦。 嗯…名头当然用的还是血公子的了。 不知道吃斋念佛的无名和尚一出门,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和整个武林对立了,会是什么感受呢? 元初君正好面纱,微微一笑。 没关系,就算你不想和武林对立,我也会帮你一把的。 * 房内的众人紧张的等待着,他们表情都紧绷着,似乎对于接下来要来此间的人感到十分恐惧一般。 “阁下,这边走。” 伴随着一个武当弟子的声音,一抹白色悠然走入房内。 “哟,人都齐了,镖头也在啊。”元初君半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让你们等了我这么久,还真是感到十分抱歉呢。” “无妨,请尽快为童嘉解毒吧。”谢屿戈面不改色的让出了床榻的位置。 床榻上,浑身僵硬的童嘉趴在那里,脸色青紫,显然这几天的遭遇和痛苦已经让他痛不欲生。 赤红着的眼睛转动着,死死的盯着一步步走近床榻的素娘子,嘴唇颤动着,如果不是来之前谢屿戈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的话,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抑制不住恨意破口大骂起来。 最初对素娘子的感情占上风的或许还是恐惧,可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折磨,那些恐惧也已经转化成了恨意和杀气。 站在床榻边的元初君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童嘉,她缓缓蹲下来,盯着那双赤红的眼睛,用低低的气音说道: “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敢为南知意做事吗。” “什——!”童嘉大惊失色。 是因为我为南知意做事,她才会对我做出这些折磨行为的吗?! 看着双眼瞪圆了的童嘉的思索表情,元初君咧嘴一笑,声音却是冰冷刻骨: “南知意想和无为楼对抗,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童嘉沉默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元初君,在他的认知中,元初君说的不错。 相比那势力庞大到恐怖,已经渗透到了各个角落的无为楼,南知意确确实实不是对手。 单从堂主的长老来说,无为楼就足足有十四堂,每一堂的长老实力都十分恐怖,各自擅长不同的力量,但大多数都以阴狠为主,当然,也不缺少铁骑堂那样雄武的将士们。 无为楼的势力虽然略显臃肿四散,但是有这么个名头下,每个杀手都肆无忌惮,又谨慎的让人抓不住尾巴,就算被抓住,在无为楼看惯了残忍和酷刑的他们也会当即自我了断。 他们像是毒虫一般,遍布天下各处。 看着瞳仁震颤的童嘉,元初君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轻拍着他的脸站起身来,袖子一挥,众人只见一节黑色的毒虫倏然间从他的脖颈处撕裂出一道口子,飞回了元初君的袖口间! 所有人惊恐的后退半步,看着床榻上嚎叫着捂着自己脖子的童嘉,又看着轻描淡写收回袖子的元初君,一时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元初君有些嫌弃的甩了甩自己的手,无视身后脖子已经飚出鲜血痛呼着的童嘉,一步步缓慢的朝前走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脚步忽然一顿。 缓缓转过头来,在所有人万分紧张的警惕注视下,她忽然弯了弯眼睛: “明白了吗。” “这就是和无为楼作对的下场。” 温柔的女声让所有人背后发凉。 ……无、为、楼。 这个无法无天的组织。 * 完成了挑拨离间顺便给无为楼泼了个脏水的元初君直接离开了青州。 骑着马出了城门的她一路径直朝都城的方向走去。 * “二层堂?毒长老?” 高大的守卫看着眼前举着腰牌眼神有些发愣的娇美少女,仔细确认过腰牌的正确性后,在听到他所说的堂主的名字后,脸上的怀疑才少了几分。 众所周知,在无为楼的十四个堂主中,只有二层堂的毒长老和十一层堂的诡长老才会有这样看似弱不经风的手下。 毒长老的手下个个以身饲蛊,在身体被蛊虫蚕食的十分破败的同时,又能在战斗中爆发出恐怖的毒性来;诡长老的人则是年龄跨度最大的,他们擅长诡异的功法,让自己从外表来看毫无攻击性。他的人往往隐藏在街头巷尾,是无为楼冗杂情报的主要信息来源。 守卫将腰牌还给楚望月,内心还有些鄙夷。 不愧是毒长老那些阴狠的手下,面对着一个组织的人还要伪装成这样弱小的存在,如果有不知道她身份的杀手可能就会因为判断失误想要杀她夺货,届时恐怕会被毒的痛不欲生吧。 果然,还是八层堂的骑兵们最光明正大,虽然他们最初是一支从国家叛逃的骑兵队,可在后续的培养中,他们的杀手也是最光明磊落的存在。 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八层堂的杀手们,太爱骑马出行了。 * “驾!” 疾驰着的马匹忽然一个刹车,马背上的人在颠簸下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一众骑着马的队伍,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元初君凝视着对面虽然身穿铠甲,但显然不是正规军队的一众人。 这不是……八层堂的人吗? 在这个时间段,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元初君及时勒马,马匹在原地徘徊了两圈,她仰头看向那边的动静—— “还没有消息吗?”为首的男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唐门唐家 八层堂的几…… 八层堂的几位骑兵面面相觑,最后开口的还是面具男兵九: “……嗯,我们知晓了,你过去吧。” 虽然素娘子的话很嚣张,但是侧面上也回复了他们刚刚的疑问,那就是他们的确要看的是她的行动动静。 元初君看着眼前让路的众人,微微一笑。 这些人已经成功的将八层堂堂主的看“温献淳动作行事”理解成了看“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素娘子行事”。 看来自己无为楼杀手的身份已经贯彻大江南北,元初君心满意足的驾马离开了这里。 如今,江湖武林的人都认可了曾经的第一杀手出山,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可身为他代行者的弟子却一直活跃在江湖之上。 八层堂的众位骑兵警惕的看向素娘子离去的方向。 而且……还会在不远的将来,闹出更大的动静来。 * 成为骗过了骑兵堂,元初君直接驾马来到了都城城门口,在门口便遇到了第一道阻碍前进的关隘。 看着戒备森严的士兵检查身份的样子,元初君微微挑眉。 ……从前的元乾国虽然同样戒备,但可没有出入城都要如此审查的道理。 毕竟从前的元乾国国内活动的人只有封闭的国民和来往的商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 骑在马上的元初君半眯着眼睛,看向城门口审查的队伍中,一行行明显是异邦人、穿着相同门派服饰的武林人层出不穷。 看样子也是最近才允许他们进入元乾国的。 元初君眼角的肌肉缓缓抽动了一下。 虽然知道这种流通是必要的,但一想到这样的命令是由温献淳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强制实施的……元初君就有一种宛如被ntr的恼火感。 她面纱外的眉眼微厉了,冷笑一声,直接横冲直撞的驾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原本有条不紊接受审查的人群中,一阵惊呼声忽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马匹嘶叫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声音清冷的女子冷冽的“不想死就滚开”的低喝声。 众人四散躲开,百姓们早就躲得远远的,最近城内江湖人前所未有的多了起来,不由得他们不擅长躲避这种争斗事。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躲在建筑物后好奇的看着那边的纷争。 刚刚跨过城门,接受完审查的唐门弟子一行人也抬头望去—— 这一眼,所有人都将那于马上拉进缰绳,一袭白衣如鹰鸟一般锋芒毕露的女人尽收眼底。她的脸上带着面纱,露出来的一双美目漠视的看着所有人,似乎全然听不到身后的被冲散人群的惨叫声。 这人……好眼熟啊。 就在黑马女子即将冲入城门的时候,一边的士兵连忙走上前来阻拦: “等等!城内不允许骑马!而且我们还要审查记录你的身份!” 此言一出,原本漠视所有人的女子忽然一顿,目光缓缓的移向了说话的士兵。 “!”后者猛然间对上这双冷冰冰的眼眸,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在咬紧牙关后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对这个士兵的胆量感到佩服,同时又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这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女子的身份。 骑马的白衣女子……白衣面纱女子……面纱…女子… 唐门的重任顿时愕然的瞪圆了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特征,绝对是那个最近震动了江湖的人没错了! 可……她不应该远在卫朝的国都,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元乾国? 还、以这样嚣张,且无人不知的姿态? 在唐门的弟子脑海中划过这个疑惑的同时,马背上的素娘子也冷笑一声翻身下马: “记录?审查?” “谁给你们的命令?”她一脸好奇的歪头,满眼的天真让人群中认出她来的武林人表情难看。 和传闻中说的无异,一个天真又残忍的家伙,像是个孩童一般肆意玩弄人的生命。 士兵脸色发白,他身边的同伴替他回答:“是皇上……” “皇上?你是想说,元皇,还是皇上?” 不料此话一出,原本只是歪头的女人忽然抓住了重点,她一手拍桌,双眼却是弯了起来,声音中都带着好奇。 周围的百姓听到元初君的问话,原本多藏起来的身体下意识的露出了半个身子,他们同样恶狠狠的瞪着城门口的那两个士兵。 没错!就是这群混蛋,元皇一归天,他们就急着向新来的那个家伙效忠! ……害的都城现在到处都是恶心嚣张、到处找都城人质问国宝和公主去向的武林人,都是他们!! 霎时间,不只是元初君,其他百姓沉重的目光一并压在了士兵的身上,他终于维持不住最初的坚持,腿有些发软的对上眼前的元初君,但还是咬紧牙关道: “是皇上!!” “……”元初君沉默的看着士兵,以及身后铺天盖地压过来百姓们的悲怆和愤怒的目光。 她拿起笔,忽然不由分说的在士兵面前的纸大大的留下了一个名字,转身牵着马离开。 众人愣愣的看着元初君转身离去的背影,人群倏然间被焦急的唐门几位少年冲开,他们和众人一起忙看向桌案上的纸上字—— 【素娘子】 墨法流畅,笔力十足,一行大大的字占据了下面的整个版面,比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大上数倍。 唐门几人和身后倒吸凉气议论纷纷的众人不同,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真是…嚣张。 * 玄景已经潜入了皇宫。 他的速度虽然可怕,但也不是因为公主被带走而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凭借着尽早带回公主的念头,支撑着他架着轻功轻手轻脚的潜入。 当务之急不是杀死温献淳那个贼人,而是找到长宁公主。 躲在暗处的玄景眉头微皱。 公主已经好几日没喝药了。虽然公主一直不喜欢,但对于她身体却是必不可少的。 更不用说,为了得知公主坚守的元乾国国宝的秘密,温献淳那厮不知又会用何种手段折磨公主……! 每每想及此处,玄景放在身侧的拳头就会猛地攥紧。 混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暂时不去回想从前公主被挂在刑架上满身伤痕时的画面,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一把勒住外面宫人的脖子,在对方尚未喊出“救命”之前就将对方直接打晕。 眼前的这批宫人也都变了模样……呵,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变故陡生 唐门的三人还…… 唐门的三人还在身后纠结着,元初君已经进入客栈定下了一间房间住下了。 后方吵吵闹闹的,显然是那三人经过了短暂的辩论之后还是决定先跟上来再说,左右他们也要找地方暂时住下。 元初君走进大堂,周围便不乏认出她的身份,窃窃私语起来的武林人。 她视线微转,扫过眼前的几人后,扯了扯嘴角。 果然,对于居无定所的他们来说,眼前的元乾国也就这里能够容纳下他们了。 “果然,大家都认出素娘子来了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唐成乐喃喃道。 唐瑛摇摇头:“因为这次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说完还凑近了几分,附在他耳边道: “你看……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她在观察客栈里的人。” “而且…视线也不是很友好的样子。”唐瑛担心的说。 唐英锦冷笑一声:“从城门口那时就看出来了吧,她可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如今的元乾国的嫌恶。” “只是,不知她的嫌恶到底从何而来。”唐英锦的瞳仁轻轻的转了转,沉思着道。 这也是一路以来他愿意允许两个小辈如此跟踪危险人物的真正原因。 唐成乐眸光微闪:“难不成…素娘子是元乾国人?!” 唐瑛笑笑:“你可真敢想,无为楼的人早就没有了个人的立场,除非到达血公子……”他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得僵硬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停滞了,面面相觑。 难道——是血公子的意思?! 元初君不知道,这次甚至不用她言语引导,几个大聪明已经识趣的将所有罪名按在了血公子的身上。 *而此时血公子真正在意的方面—— 极乐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衣少女双手叉腰,不耐烦的看着一脸兴奋但说不出一二三来的程天机。 程天机摇摇头,拍了拍手上的土:“……目前只是猜想,具体的实施还要到长宁公主身边才能一探究竟。” 叶初莹一头雾水,站在门派的大堂内,她斜睨了一眼那边练功的同门,将程天机扯过来:“那是肯定的,但是离开极乐门之前,我有一点疑惑。” “是什么?” “回到门派后的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掌门有些不对劲。”叶初莹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坦诚的告诉了程天机,“我总觉得她整日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母亲有心事了?”程天机则是毫不避讳的说着,同时转头看向掌门的大殿方向。 叶初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母亲前两日忽然把我叫到房内,然后……” “给了我这个。” 一枚姣好的勾玉形玉佩出现在叶初莹的手中。 程天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玉佩:“这样式倒是第一次见,可下意识就会让人觉得,这块玉佩应该有两块才对。”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无论我怎么询问,母亲都不再回答了。”叶初莹无奈的收起玉佩,“而且,母亲还说最近江湖上形势严峻,太多武林与朝廷勾结的事情,要我们近日不要去朝廷的势力范围下了。” 程天机愕然的眨了眨眼:“那元乾国一行……” “我一定要去!”叶初莹这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红着眼睛道:“现在长宁公主有了险情,我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程天机有所预料,无奈的耸耸肩:“那你想如何是好啊。”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就被人轻轻一拉:“我有一个方法!@#¥……” “什么?!” “笨蛋!小点儿声!” “这……师妹,你可得想清楚,事后挨罚的可不是你……” “哎呀啰嗦死了,大不了回来我再给你求情就是了!” 青年男女争执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变成了密谋的低语声。 暗处,一抹斗笠身影一闪而过。 无名和尚面无表情的思考着两人方才的话。 长宁公主居然回到了元乾国?温献淳那小子居然没有透漏出半分消息来。 还有……那枚玉佩,你终于还是给了她吗? 无名的手缓缓伸向僧袍中,感受到一抹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块勾玉形状的玉佩。 *金狮镖局 “你说什么?!无为楼、素娘子,他们已经联合卫朝曾经的遗孤卫南星,一同替卫朝平反,推翻了江湖人入侵建立的大都朝?!” 回到了镖局的一行人错愕的收到这个消息,谢屿戈则是直接愣住了。 “而且——入侵大都朝的人,居然是武当派?!” 如今,不只是百废待兴的卫朝,整个武林不管是否心怀鬼胎,都趁此机会将千钧重量和矛头指向了武当山上的武当派。 虽然南知意的身份和存在都没有暴露,可满皇宫的侍卫和宫人都被替换成了武当弟子还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来准备汇报的谢屿戈和几个镖师面面相觑。 在此时此刻,他们似乎霍然间明白,路上为什么素娘子要那么针对武当派和童嘉了。 原来人家刚在大都城和你们的人打过一场! 谢屿戈神色复杂,明明素娘子一直做的都是威胁人的十恶不赦的事情,可为什么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还是忍不住会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呢? 他环视四周,看着几个对于大都朝平反事情很欣慰的同僚,内心中这样的念头进一步加剧。 ……好像,已经没人在乎无为楼的素娘子和武当派那些激进派之间的黑吃黑了。 至少、结果是好的? ……不对不对! “素娘子是个无恶不作的杀手!”谢屿戈忽然发出低沉的声音让议论着的众人一顿,人群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镖师笑着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 “没错啊,屿戈你说的不错。” 谢屿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虽然有几分不自在,但还是继续渐渐交谈起来的众人。 ……我是不是、又说话时不看气氛了? * 是夜。 元初君从白天便感知到四面八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对于这些“名门正派”来说,自己的确算的上需要警惕的对象,和与此同时,相比那些挂在悬赏上明晃晃的数字,自己又是一块功成名就的香饽饽。 单手托腮,一脚从窗户踹出两具尸体,元初君轻叹着摇了摇头。 都城就是不比青州,亦或者只是当时自己身边有镖局的那群人守着,没人巴巴来送死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惹火上身 对于房内人毫…… 对于房内人毫不掩饰的怒火,唐家三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性格最为温吞的唐瑛上前拱手,警惕的开口道: “十分抱歉,阁下,我们本无恶意,成英也只是无心之失,我们愿意做出赔偿。” 唐瑛长相温和没有攻击性,一双眉眼眼角下垂,说话时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屋内的元初君扯了扯嘴角,看着地图上方那黄名的三个人,便知他口中的“本无恶意”就是一句谎话。 平民百姓的黄名或许还可以证明为中立,武林人的“中立”从卫南星身上便知,和男人的底线一样容易移动。 “哦?补偿?你们能给我什么补偿?” 当唐瑛说完这句话,三人便听到了屋内人感兴趣的问话。 几人对视了一眼,这次说话的人是唐英锦,他的声音浑厚有力: “阁下,在下是唐门唐英锦,关于惊扰了阁下的事情,在下愿意给你满意的合理补偿。” 说完这句话,元初君头顶地图上白日跟了自己一路的三人的名字才算被揭开。 果然是他们三个。 在原作中堪称“第一搅屎棍”的三兄弟。 当然,最顶级的还要数最小的那个,叫唐成乐的少年。 和他一比,徐八和郭瑜都显得成熟稳重了起来。 因为唐成乐简直就是元初君心中恐怖电影里主角的标配,胆大又粗心,好奇又不怕死,仿佛全天下的危险事他都要试一试才甘心。 不过这种人,元初君也明白到底该如何对付。 在唐瑛因为屋内的沉默而微微皱眉,露出担忧的神情时,唐英锦面不改色,唐成乐则是好奇的抬眼,窥视着门后的场景,被唐瑛用手按下头来。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忽然,屋内打了个哈欠后,忽然好笑的嗤笑一声,话语间的内容让屋外的唐英锦内心一沉。 “什么兄弟、唐门的,我从头到尾问话的那个小子怎么没回话,反倒是你们两个啰里啰嗦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抹倦怠,似乎是强打起精神在回话,也让人怀疑刚刚的那段沉默是不是素娘子已经昏昏欲睡的结果。 唐瑛皱眉和唐英锦对视一眼,身为哥哥的两个人当然不会允许…… “我就是唐成乐。” “成乐!”唐瑛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拦住上前一步的唐成乐,对方梗着脖子的表情简直要将这个温柔的哥哥气晕过去。 唐英锦的表现更为直接,他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唐成乐的面前,面对着眼前被内力冲开的大门,凝视着那不远处床榻边露出一角的白衣身影,冷声道: “阁下这是何意?!” “只要赔偿合理,唐门都可答应,何故得理不饶人呢?!” 屋内的人平缓的呼吸忽然一滞,这样的变化在屋外的三个武林人眼中格外明显。 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那股昏睡气息也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唐瑛有些紧张的护住身后想要挣扎的唐成乐,死死的盯着屋内那道像是终于清醒了的身影。 “……得理不饶人?” 床榻上的人缓缓坐起来,身影于屏风后若隐若现。 她悠远的声线此刻困意全无,一直含杂着的笑意也消失了。 “我做事向来无理,如今好不容易讲一次理,却被人说是得理不饶人?” 屏风后的身影呢喃着,像在思考一般托着自己的下巴。 唐瑛听到素娘子理直气壮的话,忍不住眼角微微抽搐。 做事从来不讲道理这种事……是可以用这种语气好好说出来的吗? “……果然师父说的没错。” 只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三人不约而同的背后一寒。 “江湖上,不能讲道理。” “砰!” 话音刚落,一阵烈风迎面而来,磅礴的内力冲出门扉,眼看着直面三兄弟而去! “喂!都说了我愿意……” “闭嘴!”一向温和的唐瑛忍无可忍的低喝一声,他一手推开身后还想要上前承担的唐成乐,一边脸色严肃的看向唐英锦。 作为直面素娘子杀气的唐英锦,他脸色称不上好看,唐门的功法向来不是以体魄为主,面对着这般强横的内力时总会一时间难以应对。 “空气中有毒!” 可他们是暗器和毒物的专家,唐英锦疾言厉色的回头,他不过片刻就察觉出空气中的不对劲。 说起来的确如此,素娘子身为血公子的手下,虽然内力不敌对方深厚,但是这一式杀人无声无息的暗器和毒药却是用的出神入化,在战斗中也断然不会以内力为主,想来素来都是用结合的方法取胜。 唐瑛脸色大变,连忙抽出怀中的手帕捂住口鼻,转身想要拉着唐成乐后退,一回头,却发现倒霉弟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气急,连忙四下寻找,却是在那扇被内力吹动的门扉中看见了唐成乐的身影! “该死。”唐英锦低咒一声,看着周围渐渐扩散开来的不知名毒气,感受到脚步渐渐虚浮起来的感受,他也只能后退一步,将浸药的手帕挡在脸前,想要呼喊唐成乐的名字。 可二人眼前的门只是稍稍开合了几下,便“砰!”的一声被那混小子死死关上! 身后的唐瑛迅速上前一步,用力的拍打着门扉,却发现大门被关的死死的。 “……是从门派里拿来的机关。”他身后的唐英锦低声道。 唐瑛脸色一黑,再次用力打在门上。 偏偏此时屋内还传来了唐成乐那混蛋的声音: “放心吧三哥五哥,这机关我已经下了,素娘子已经无法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了!” 说的什么胡话! 唐成乐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快去找帮手吧,素娘子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就算血公子也在元乾国,也不会那么快收到消息的!” 现在关键不在素娘子,而是你把自己和一条毒蛇关在了一个屋檐下啊!! 唐瑛哭笑不得,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子脑子不好使,可知道今日他才知道到底是个多么大的隐患。 他身后的唐英锦拉住了唐瑛,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屋内沉声道: “素娘子,这机关除却唐家特殊的装置外,从外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手劲真大 唐成乐看出元…… 唐成乐看出元初君的表情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他咀嚼的动作略微收敛了一下,讪笑着看着对面明明笑着总给他一种恐怖气息的女子: “你别急,既然我放了这个机关,我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三哥他们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放心的离开的啊。”唐成乐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解释道:“虽然这个机关无法从两边破解开,但是用唐门特殊的手法,能让它短暂的开启几秒钟,这时间只要动作够快,绝对够小二把食物送进来。” “况且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内力在里内循环周期慢的很,几天几夜都不碍事。”唐成乐笑笑,“况且你还是鼎鼎大名的素娘子,我还不如先考虑考虑我这几天怎么活。” ……的确如此。 元初君凝视着唐成乐,内心的不爽已经溢于言表。 毕竟被未来会是主角团的家伙当做恶棍束缚在这里,还真是让人不爽。 于是,她无视面前喋喋不休的唐成乐,来到门前的机关面前,在距离它一米的距离停住了脚步,保证不会触发到机关的同时开始仔细端详起它来。 用自己已经超出系统计算范围的暗器技能。 虽然不是机关技能,但多少还是懂一些这些精密的结构。 唐成乐刚从元初君的死亡凝视中解脱出来,一看对方去研究那边的机关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巴巴跟了上去: “你还不死心吗,这东西既然出自我们唐门,既然我都说了无解,必定没人能解开它了。”他凑在元初君身边,被后者一掌推开脸: “离我远点儿。” “……好好。”第一次被如此直白拒绝的少年应是,后退两步后,和她一起看起了那边的机关,只是一直絮絮叨叨的嘴让元初君额头青筋跳动: “你是在看那边的环状结构吗,行不通的,我之前有一次拆那里被炸飞了好几米远。” “那边的弓形也拆不掉,连接着毒箭发射的位置。” “你的眼神……不会是想拆大本体吧!那样的话我们都死定了!” …… 眼看着唐成英这混蛋还要继续说下去,忍无可忍的元初君眼角肌肉缓缓抽动着,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来,忽然一手拍在了唐成英的肩膀上。 一声闷响伴随着少年的身形一颤,他茫然的看着肩膀上瞬间麻痹了的重压。 盯着那双冒着黑气的眼睛,他张了张嘴。 “……你手劲儿好大。” 元初君笑吟吟的斜睨像身边的唐成乐,看着对方那吃痛的半眯着眼睛的表情,轻声细语道: “滚回去。” * 那边的元初君暂时陷入了困境,那边的玄景已经伪装成侍卫在元乾皇宫内警惕的行走了数周。 他复杂的发现,皇宫内的宫人虽然被更换了一批,服饰和身手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是宫内的基本陈设和宫殿方位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元乾皇宫一如既往,皇宫的整体面积相比佳丽三千的大都皇宫来说就小了不少,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个个园林共建的私宅。 大部分宫殿都由以原生态的陈设为主,大多都是青葱绿植和郁郁葱葱的茂盛大树,在雨季的作用下,连绵的阴日虽然让植物生长的并不是十分高大,但一个个都尤为茂盛。 他甚至能沿着记忆中的道路从此处畅通无阻的来到曾经长宁公主的宫殿前。 寝殿庭院前的那处花卉绿植如故。 唯一变化的,或许就是从前的三两宫人,变成了现在戒备森严的模样。 藏身于郁郁葱葱的大树后,玄景谨慎的看向那边的方向,盯着专门站在花卉边看管的两三宫女。 看她们行走的脚步,武功和内力甚至比自己刚刚打晕的这个外围的侍卫还要深厚,守卫在门口的那两个严阵以待的侍卫便更不用说了。 他们二人的装扮甚至就和其他侍卫不同,看样子是温献淳的亲卫。 玄景眯了眯眼睛,看着紧闭着的大门了无生气的样子,和其他宫殿因为潮湿打开大门的模样截然不同。 “哗……” 耳边毫无征兆的响起了雨声。 这熟悉的气候让玄景微微一怔,他面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瞬间降临的大雨,盯着迅速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地面,已经因为急雨渐渐地笼罩上了一层薄雾。 当玄景转过头来时,正巧看到长宁宫前的画面—— 花卉的花坛周围,那几位身手矫健的宫女一人举着一把伞,自己身处雨中,正为坛中的娇花遮风挡雨。 宫殿门口的几个侍卫除却守在门口的,其余殿下的人皆站在雨中,不动如山。 虽然玄景不认为这样的举动如何惊人,但他们这样的行为几乎已经告诉了他,殿中有人。 而且如此森严的守卫,殿中的人中只能让他想到——长宁公主。 放在身侧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收紧,玄景面无表情的盯着瓢泼大雨下一片寂寥的长宁宫。 安静的简直像空无一人一般。 殿下……你应该很痛苦吧。 * 元乾殿 站在窗边的温献淳望着窗外这寻常的一场雨,温和的眉眼破天荒的皱了皱,他的内心不知为何,竟有些郁结。 就像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生了一般。 他一双原本低垂着的眉眼在皱起来后明显的多出了压迫感,凝视着眼前的雨景,看着高高郁郁葱葱的大树被雨水击打的树叶左右摇晃,粗.壮的树干依旧在雨中屹立不倒的模样。 忽然间,他的身后一道黑影闪过。 来人恭敬的跪在了地上,这是前些日子温献淳安排去大都城,放出的传闻是“追捕长宁公主”那行人的领头。 南知意的信已经到了几天了,自己的人才刚回来,更可以看出,南知意这女人到底有多着急。 已经算是火烧眉毛了啊。 “大人,大都现在已经被卫南星安定下来,无论是曾经的卫国老臣还是大都朝新上任的年轻官员,都声明追随正统血脉,复兴卫朝的宣言了。” 温献淳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件事情他早有预料,无论是从南知意愠怒的言语来说,还是从那边现在的风头来看,都该是如此。 卫南星并不是仓促进行,他早有准备。 更何况……这次不是还有无为楼的帮助吗?温献淳冷笑一声。 然而,就在他随意的抬手,不顾窗外的雨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区区六次 不管如何,现…… 不管如何,现在元初君和唐成乐的的确确是一同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屋子里。 至少就目前表面来看是如此。 被元初君这样发问的唐成乐非但没有露出半分不自在的表情,反而立刻开始从善如流的思索起来,侧躺在对面的椅子上,单手支撑着一侧的脑袋,冥思苦想的发出一阵低吟声: “嗯……” “问题就这么难想?”元初君意外的看着他,半眯着眼睛索性也躺在了身后的床榻上,悠然自得的声音传入唐成乐的耳中: “这不符合你表现出来的性格啊。” “我什么性格?”唐成乐几乎是秒回,他一脸期待的看向床榻里面被挡住面容的女子。 “怎么,难道以前从来没有人评价过你的性格吗?”声音变得懒散起来了,像是恢复了最开始被打扰前昏昏欲睡的状态。 唐成乐笑道:“别人是别人,你可是鼎鼎大名的素娘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若有所思的摸起下巴来:“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我能在如此平和的状态下进行沟通的非正派江湖人啊……” 元初君嘴角一抽。 她面纱外的双眼微微上翻,在唐成乐看不见的地方有些无语的盯着床板,想着从前剧情的俗套。 那是因为唐成乐还没遇到那些所谓“胜利前一定要聊天”的反派们。 ……嗯?我是不是默认把自己放在了反派的位置上? “本来还在因为机会难得冥思苦想,现在正好,快来说说你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唐成乐一脸期待的催促着,甚至还补充了一句:、 “在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情况下。” 元初君的回答倒没有对得起唐成乐的期待和热情,她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才磨磨唧唧的呢喃着: “你啊,是一个莽撞又不怕死的家伙。” 简单到像是敷衍的话,唐成乐却笑了。 “这话我听得不少,但是头一次在‘想杀了我’的人嘴里听到。”他眨眨眼,忽然有趣一笑: “不过以前都是在长辈口中才听说过。” “……”元初君缓缓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就是在照搬原作中其他人对你的评价啊,傻孩子。 “既然你已经评价了我,那么礼尚往来,接下来该说说我眼中的你了。”唐成乐丝毫不在意元初君的冷淡,他甚至笑着坐起来倚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不过事先说好,如果说的不符合你心情了,可不能动手。” “毕竟我要评价你的第一点,就是小肚鸡肠。”唐成乐大大咧咧的说着。 元初君眉心一跳。 ……毕竟现在的自己不是“长宁公主”这种在原作中有名有姓的人物,“素娘子”完完全全是她本人,现在却在被原作中的重要角色评价着……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觉。 至于小肚鸡肠嘛…… 唐成乐看到床榻上的人微微点头:“嗯。一样,很多人这么说过我。” “哈哈。那我可就放心说了。除此之外,你还是一个漠视生命的人,除了你入眼的人的性命其他人都可以被你随手杀死或者当做棋子来利用。” “不止如此,你追名逐利,喜欢强行逼迫别人为自己让路。” 唐成乐的话几乎是从元初君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多做停留。 毕竟更污秽的词语自己都听过了。 她无趣的闭上双眼。 元初君不觉得唐成乐能说出让自己意料之外的…… ——“不过嘛,在我看来,你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元初君呼吸一滞,蓦然间睁开了眼睛。 专注的唐成乐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还在用心的思索着,口无遮拦的直接脱口而出 “你有些孩子气,有着孩童占有玩具的自私性,不允许任何人侵入自己的领地。” “让人难堪后你会很快玩腻了,给个台阶将人丢开。” 不知为何,这话一出现在元初君耳边,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面无表情、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黑衣刀客的身影。 “啊……这都是我的臆想,毕竟我还没有那么了解你,只是根据你的话猜测的行为。”说到这里时唐成乐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远了,他笑着解释道: “我的思维比较发散啦,还能幻想出比如你丢开人后还会沾沾自喜后突然间的自我愧疚……”之类的。 “够了。” 够、够了……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本来昏昏欲睡的元初君就要从玄景的身上想起自己第一次弄丢宠物狗找了半个月才找到的痛苦与愧疚了。 她在唐成乐惊呼的声音下霍然间坐了起来。 面纱外的一双美目在唐成乐茫然又好奇的注视下一片黑气。 好了,这混蛋小子这么一刺激,自己是彻底没了睡意了。 “这件事真的存……?!”唐成乐莫名的看着元初君浑身散发着的烦躁气息,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的从凳子上窜了下来,就要喊出来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冷笑一声: “你话太多了。” “我们换个话题吧,那个机关,你一共尝试了几次?”元初君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好在唐成乐是不会让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的人: “唔,我一共在床上躺了六次。” 六次……猜到这家伙贼心不死,不过没想到能傻到这种程度。 而且为什么每次都能大难不死啊?! 元初君不无诅咒的盯着唐成乐,后者立刻举起手来: “好!下一个问题是我的!” 谁跟你俩一人一个问题呢…… “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唐成乐举着一只手一直真诚的看着元初君,像是只是出于好奇一般。 元初君单眉挑起,忽然扬唇一笑:“怎么,你想看?” 摇头摇头。 果断的拒绝让元初君眼角一抽。 “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相貌的话我更在意能被见过的人都说成第一美人的长宁公主元初君的长相。”唐成乐坦诚的说着,甚至连自己只是跟风都说的明明白白。 “好啊。”元初君半眯着眼睛,冷漠道:“那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唐成乐昂扬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失落起来,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来: “诶——好吧,那我换个问题,曾经的第一杀手——血公子在元乾国吗?” “不在。”元初君这次回答的很干净利落。 无论时间线再怎么改变,元初君都丝毫不怀疑,血公子无名现在必定跟在自家女儿的身后上了极乐门看自己曾经的妻子。 “这次也是因为好奇?”元初君抬头看了一眼唐成乐,对方却摇了摇头,坦诚的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元初君: “是因为怕他已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扫清障碍 在唐成乐大言…… 在唐成乐大言不惭的理直气壮说完那句话后,屋内就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 忽然,站在那里的元初君发出一阵嗤笑声。她在唐成乐的注视下侧身双手抱胸倚靠在房内梁柱上,侧头看向凳子上的人,悠然的声音带着嘲讽: “那如今你又打算如何是好?” 她笑着弯了眼睛:“难道说,你为自己想好死法了吗?” 笑盈盈的话间丝毫不隐藏她蓬勃的杀意。 如果此时面对她的是其他人,现在必然已经身后汗涔涔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惜的是,对面的人是那个脑回路清奇的唐成乐。 于是,即使面对着元初君半威胁式的话,唐成乐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又理所当然: “既然那段话已经让你了解了我,多获得解答的我稍微更知晓了你的个性不也是应该的吗。” 元初君挑眉看向他:“你莫不是想说……你了解的我,不会杀你们?” 唐成乐耸了耸肩,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过了元初君面前,乖乖的前去解开机关。 在即将靠近门的那一刻,他无比熟悉的忽然后仰! 刹那间,伴随着“嗖——”的一声破空声,一枚朝着他的面门而来的毒箭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 后仰的唐成乐甚至不需要看,直接反手一甩! “铛!” 一块苹果核直接被他丢了出去! 正中门上机关一处不起眼的边缘。 即将继续吐出毒箭的机关忽然堵塞住了。 元初君半眯着眼睛,凝视着轻描淡写堵住了机关出口的唐成乐悠哉悠哉的走过去,弯下腰撅着开始正经解起那边的机关来,嘴里还慢悠悠的说着话,解答着元初君刚刚的问题: “是啊。你当然不会杀了我们了。” “因为我们…唔,并不是你这次来元乾国的目标,不是吗?”唐成乐一边吃力的扯着机关,一边笑着转头看向身后冷眼看着自己的元初君,讪讪一笑: “……搭把手呗?” 元初君冷笑一声,却没有回应他的要求那句话: “那可未必。” 袖袍一甩,一枚素银饰瞬间被弹飞而出,原本死死靠在门上的机关瞬间在巨力下松懈! “!”冷不丁失去阻碍的唐成乐险些抱着机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嘿笑一声,将拆卸下来的机关三两下折叠成一个匪夷所思的大小,回收进怀里: “我看得出。” “你分明和名声大的可怕的你师父血公子是两种人。” 元初君眉心一跳。 “和传闻中稍微惹恼就会灭人满门全然不同。”唐成乐转身拔下深深嵌入桌子的毒箭,倚靠在桌子上,转头对着元初君弯起了眼睛: “在我的猜测中,你眼底的情绪根源根本不在这里。” “要么,你很怕麻烦,毕竟唐门虽然素来低调,可也是个不小的门派,更何况我还是血脉的那一支。” 说到这里,唐成乐一直悠闲的神态一变,他一边说着,一边半眯着眼睛盯着那边终于露出了上半身,能让他看清她眼睛的元初君,试图从她眼中的反应看出端倪来: “要么……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说?” “长宁公主。”唐成乐秒答。 元初君:“……” 她沉默的凝视着这个在原作似乎只有大大咧咧一个形象的唐门搅屎棍。 忽然,元初君扬唇一笑,白纱外的双眼缓缓弯了起来,在此刻,悠远的声音似乎又变回了传闻中那个天真残忍的杀手: “是啊。你猜的一点不错。” 看着唐成乐瞬间亮起来的双眼,元初君忽然声线一变,柔柔的声音反倒让唐成乐脸色一变: “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 白衣女子在意识到什么的唐门少年不妙的注视下轻轻抬起手,手指抵在白纱外的唇边,笑意盈盈: “我非但不怕麻烦,反而很喜欢。” “我喜欢事事周全,做越多的无用功,我越高兴。”她对着武林人说话,脑海中却是回忆起从前在现代时稳妥的同时操控数个单子的自己。 她弯起了眉眼:“只要比别人多走一步、只要事事都在我的掌控中……” “我就感到无比的愉、悦。” 伴随着一字一句的声音响起,唐成乐的瞳仁轻轻震颤着,盯着对面那仿佛带着漩涡的黑灰色眼眸,却看不见其间半分清晰的神色。 唐成乐:“……” 他吞了吞口水,缓缓低下了头。 片刻后,一阵轻笑声忽然从低着头的唐成乐口中发出。 “虽然面对着你还说这样的话,可能会被打死,但果然……我还是忍不住啊。”唐成乐抬起头,满脸笑意和苦恼: “明明是在面对着你,明明说出这些话的人也是你……” “可为什么我对于那个长宁公主反而更好奇殷切的要命了呢?” 元初君笑容一滞。 唐成乐迎着元初君诡异的注视,不可控制的上扬嘴角,摊开双手: “你越这样说,越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能让多方势力聚集于此,甚至还让你这样丝毫不在意朝廷和江湖的玩乐人物如此执着的人……” “到底是何种人物啊?” 唐成乐声音忽然高昂起来,他双眼带着闪光,似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期待和兴奋了一般。 元初君默然的凝视着眼前双眼发光,在自己的注视下一点点艰难平静下来的唐成乐。 宁静过后,一个幽幽的女声响起了: “所以——你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想了解长宁公主,还是——” 唐成乐笑。 “你。” “……你还真是不要命了。”匪夷所思的低语声响起。 “我喜欢不要命。” “你有一秒没在找死吗?”这是真诚的问话。 “我喜欢找死。” “靠近长宁公主,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想了解我和无为楼,就别找死……” “我——喜——欢。” “……” * 那边的元初君和唐成乐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那边的皇宫内却阴雨森森。 “滴答、滴答”的鲜血顺着黑刀一点点的滴落到地面上,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流淌到宫殿的台阶下。 一具具无头尸体横陈在殿外,雨水淅淅沥沥的流淌着。 浑身浴血的男人站在黑暗中,提着一把刀,像是地狱索命的刽子手。 在杀了如此多的人之后,玄景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在确认他们全部断了气之后,直接站在了宫殿的门前。 凝视着眼前被封锁的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仙风道骨 当脑海中兵九…… 当脑海中兵九冷漠的话随着“杀无赦”而落下之际,众人几乎同时拉上了铁甲面罩,猛地拎起了身边的各种武器,伴随着叮当作响的碰撞声,一个个变回了那个满是杀神的无为楼八层堂。 兵九抬手提起了长枪,冷冷的凝视着那边显然因为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转而瞬间警戒起来,俨然一副提剑随时准备进攻样子的队伍。 ……虽然素娘子那个人肆意命令他们的行为让人很不爽。 但是她的说话方式却让兵九很满意。 身为一个嗜杀从不多废话的男人,他对于素娘子对他们说话时无意间所透漏出的,没人能从他们的手下活下来的意思。 那边的兵十六看着兵九提起长枪冷笑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却是随意的拎起了身边的铁甲长弓。 他轻飘飘的将目光从浑身煞气的兵九身上移开,和众人一同翻身上马。 相比严阵以待跃跃欲试的众人,兵十六轻轻拉了拉缰绳,马匹熟悉的上前两步,兵十六再度站在了骑兵队伍的前端。 穿戴着皮手套的手提起长弓,在众人习以为常的表现中,轻描淡写的拉开了重量非凡的长弓。 面罩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不着调的神情霍然间消失不见。 “嗖——” 利箭划破长空。 …… 骏马踢踏的声音此起彼伏。 马蹄上沾染这鲜红的血迹,八层堂的骑兵众人漫不经心的提着自己的武器,马相比战斗时的迅猛此刻显得游刃有余,缓步朝着密林内部的方向前进着。 在他们身后的大地被血色浸染,上一刻还装备齐全的队伍此刻横陈在鲜血中,一个个没了气息的样子让人呼吸一滞。 骑在马匹上的兵九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一手拎着长枪,红缨枪的尾端被鲜血染红,正一点点顺着枪头滴落到地面上。 他铁甲面罩外的双眼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尸体,毫不留恋的转身跟上了队伍。 ……不过如此。 正派原来就只是在由这种程度的武当统领,怪不得堂主说我们不必多虑正道恶徒之间的斗争。 骑马的众人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森林中。 在八层堂的骑兵离开后,原本毫无声息的尸体中,一道身影缓缓抽动了一下。 上一秒了无声息的尸首中,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 “……呼、呃!” 奄奄一息的谢屿戈忽然猛然间睁大了眼睛,他面部痛苦的扭曲抽动着,躺在同伴和武当弟子的尸体之下,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胸口、胸口好痛!! 他躺在血泊中,只觉得胸口闷痛的要命。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仅剩的力量,掀开了身上人死透了的尸体,伏在地面上痛苦的喘息着。 “哈、哈啊……唔!” 他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上一秒被红缨枪贯穿的回忆似乎还历历在目。 他低头,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此刻恍惚又痛苦,虚幻的双眼愣愣的看着正在发出撕裂剧痛的胸口上,那曾经的长枪贯穿伤以恐怖的速度愈合着。 胸口的孔洞上汩汩的冒出黑血。 他手颤抖的抬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伤口上、那正在拼命向里面啃噬着钻入的肥硕虫子尾巴。 就算稳重如谢屿戈,此时看到这般恐怖的画面都是一瞬间脸色煞白!! 几乎是本能,他颤抖着的手迅速握住蛊虫的尾端,可那看上去无比肥硕的蛊虫却在自己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变得滑溜无比,在他绝望的视线中猛地钻了进去! 心头一痛的同时,胸口的疼痛消失了,谢屿戈的脸上却在一瞬间血色全无。 呆呆的坐在同伴的尸体上,谢屿戈恍惚间,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前几日—— 客栈中,几人即将离开之际,笑吟吟的素娘子双手抱胸出现在门口,在他警惕的挡在身后同伴面前之际,忽然抬手推了一把自己。 那只纤细的手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力道不小,就算是谢屿戈这样健壮的男人都被猝不及防的推着胸膛微微后退了半步。 ……是那时候……?! 谢屿戈的瞳仁微缩,放在身侧的拳头猛然间攥紧了! 然而,就在他心底杀意燃起的一瞬间,明明已经麻木消失了的痛感却霍然间增强了数倍! 谢屿戈表情猛地扭曲起来,心口的绞痛让他瞬间伏在地面上,痛苦的将手指深深陷进泥土之中。 良久后,痛苦的喘息才堪堪平息下来。 恍惚的双眼渐渐恢复了视力,看着自己指尖那并不属于自己的鲜血,谢屿戈的双眼一点点的变得赤红起来。 就在刚刚,那像索命阴兵一样的骑兵瞬间将他们所有人击败,只在一瞬之间。 他颤抖着幻视周围镖师同伴和武当众人的尸体,他重重的喘息着,眼睛变得越来越红。 只是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无力感,亦或者只是被蛊虫折磨所致。 心口的绞痛和脑海中的那抹白衣身影已经再也散不去了。 谢屿戈知道,现在的他,生不如死。 颤抖着起身,他神情迟滞的一步步挪着,背对着身后的惨相,拎着自己的长刀一步步朝着元乾国的方向前进。 他知道,是那几日素娘子的风轻云淡和心情不错,亦或者只是发生在那位武当大弟子身上的遭遇没降临在他们身上,才让他们足够自大的忘记了—— ——那个人到底有着怎样残忍的传闻。 密林中 躺在大树上的兵十六嘴里叼着树叶,双手放在脑后,看着那从尸体上爬起来,一步步一瘸一拐的朝着都城走去的谢屿戈。 他默不作声的低头,看着那边闭目养神的兵九。 他斜睨了一眼身边同样昏昏欲睡的兵十九,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在发现这群人的一瞬间,相比众人略微了解一些江湖事的兵十六认出来了,那伙人其中一行人是武当弟子没错,可另一行人—— 如果兵十六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如今江湖第一镖局金狮镖局的人。 金狮镖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无为楼有丝缕的相似。不过似乎是因为从不真正对人东搜,最多只是在不违背正道法则的前提接受任何人的委托,但也是绝对守序正道的存在。 在江湖人眼中,几乎都下意识将金狮镖局当做了正道的范畴。 可看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引导着那群武当弟子……当然,不排除他们在和他们合作“讨匪”了。 再看素娘子信中的意思,看来他们讨的这个“匪”,看来就是她,或者说、是无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面上薄雾 曾经的极乐门…… 曾经的极乐门作为江湖上名不经传的小中立门派,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被武当的南知意在暗中率人灭门,无头苍蝇一般满心怒火和无力的血公子又在后续的事件中因弯月玉佩被人卫朝的有心人看到,遭无为楼和卫南星联手暗算、死无全尸。 直至双亲皆故去,叶初莹甚至都没能见过这个自觉身份不妥,从未露面的亲生父亲一面。 可如今,极乐门掌门素媛的弯月已经来到了叶初莹手中,而血公子的弯月也在见到叶初莹那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 “快!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唐成乐招呼着身后的唐英锦,后者架着轻功越过屋瓦,盯着头上渐渐压下来的乌云,微微皱眉。 明明只是傍晚,却比其他地界的夜晚还要昏暗无光。 这就是元乾国吗。 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一辈子,想来这里的百姓除了这般天界,已经不知道、也不在乎其他地方的气候和天象到底如何了吧。 凝视着因为江湖人越来越多,日渐安静的街道,百姓们都不愿意出行了。 明明自己才是本来的主人,却被外来者逼的只能足不出户啊。 街道上的人也一天比一天要少了。 元乾国和曾经被江湖人侵占的卫朝不一样。 如果说江湖人的加入让原本开放宏大的卫朝变得更加繁荣多样化了的话,元乾国根本无法接纳外来人。 他们可以是客人,但也只能是客人。 “三哥!你在瞧什么呢?”前方的唐成乐和其他唐门的兄弟姐妹站在一起,他们回眸看向身后的唐英锦。 “……”唐瑛沉默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唐英锦,他似乎知道英锦三哥在想什么了。 他走出众人,轻轻一跃,来到后者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三哥,不必多想了。” “无为楼究竟是对是错,于我们都没有很大的关系。” 唐瑛三言两语直接挑明了这日烦恼唐英锦的真正源头。 唐英锦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唐瑛。 唐瑛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唐门的众人只是微微停顿,便继续朝着注定出现波澜的皇宫方向前进着。 他们并没有看到,稀稀拉拉的街道上,一抹一瘸一拐的身影正和他们同方向。 来人正是进了都城的谢屿戈。 他甚至都没有时间为镖局的同伴们收尸。 每多一刻,他就会感觉心口的蛊虫咬噬的更为深入,疼痛让他的额头生出一股薄汗。 不知道蛊虫只是因为进入了元初君以外的区域感觉不安而已,谢屿戈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元初君在警告他的行为。 谢屿戈之所以会顺着蛊虫的指引前进,并不是为了寻仇。 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和素娘子、和整个无为楼抗衡的。 谢屿戈只要想起素娘子、想起她在旅途中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就不得不来。 这次是自己身中蛊毒和其他人的死,素娘子原本可以对待自己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让自己死在八层堂骑兵的长枪之下,可她没有。 凭那人天真残忍的性格,留自己一命,除了折辱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而其他人的死也是在警告谢屿戈,如果不乖乖来到她身边被折磨,按照血公子传闻中的作风,这次是素娘子杀死一行的所有人,下一次就是血公子对镖局大本营出手。 在那之后,又可能是镖师们的家人。 整日饱受折磨不曾休息的谢屿戈眼下带着浓厚的乌青,就算蛊虫屡次调转方向,他也只能忍受着痛楚咬牙默不作声的转移方向。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蛊虫医治的七七八八了,可脚却依旧跛着,不出所料的话,下半生他都会如此走路了。 左腿的小腿腿骨被当初兵九一枪打断了,蛊虫虽然能治愈外伤,却无法接骨,加之日夜兼程的行路,谢屿戈的腿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不会在意这些事了。 从鬼门关走上这一遭,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从素娘子的怒火中救下镖局的人。 这一行就算再艰难,他也不得不去。 * “喂!程天机,我们、我们这算是已经混进来了吗?”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一个木箱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来。 木箱中,少女蜷缩在里面,娇小的身体倒不是什么难事,可对于另一边的程天机来说可就不好受了。 程天机有些艰难,但对于叶初莹的问话,还是无比笃定的说道:“肯定!现在就看马车的目的地是哪里了,只要在远离皇宫的位置,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然后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在外面接应玄景兄!” “……为什么我们要用这种方式混进来啊!凌青州那家伙临走前不是说,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吗?!”不舒服的叶初莹抱怨着。 程天机无奈,也只能安抚着叶初莹:“姑奶奶,谁知道温献淳那家伙居然能在城门口一个一个的审查啊!想混进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们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是两个人的缘故,还躲开了另一伙森林里虎视眈眈的杀神。 “放心吧,只要安全进到都城里,我们想如何都简单了。”程天机自信满满道。 叶初莹也罕见的星星眼了起来: “你终于有用了一次!” “那是自……什么叫‘终于’啊!” 吵吵闹闹的箱子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就这么慢悠悠的在两三个元乾国国内商人的护送下,驶向—— ——皇宫。 木箱内的叶初莹大惊失色的用气音呼喊着:“完蛋了啊!程天机你快想想办法啊!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是送往皇宫的货物啊!” “换下来的时候明明就只是看见了几棵元乾国本地培育的花种而已!” 程天机连忙出言稳住叶初莹烦躁的情绪:“别急!只是花朵而已,想来他们也不会怎么检查,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逃……” “里面的东西打开看一看!”外面厉声道:“这可是如今的皇上特意嘱咐的花,可是要送往长宁宫移植的,绝对不能有差错!” 程天机:完蛋了!! 叶初莹恼火不已:喂!混蛋天机,别给我轻易放弃啊!! 程天机欲哭无泪,到底什么人才会开箱检查一堆花啊! ……等等。 什么宫? 两个慌张的箱子忽然一静。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箱子要送去的宫殿,是叫…… ——长宁宫是吧? * 元宫大门口 “你说什么?!” 伴随着哗啦啦碎裂的陶瓷声音,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毫无怨言 元乾国似乎是…… 元乾国似乎是一个雨之城。 一年到头,无论春夏秋冬,整个小国似乎永远都处于阴雨之中。虽然阳光不足,这里的人皮肤都相较他处更为苍白一点,但茂盛的雨水和充足的水汽让这里的树木永远枝繁叶茂,家家路边的花草一旦不清理三两天都会形成茂密的小“丛林”。 生机勃勃和阴雨连绵在这个小国里融洽的并存着,也是这里的人几十年来共同生存的习性根源。 阴郁的天气让他们情感内敛,茂盛的生机又让他们勤劳热情。 元乾国最不缺乏的就是肤白水润的美人,无论男女,都有一种水乡的天然温和。 可如果你认为他们只有温和,那就错了。 ——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自在生存的人,内心的力量绝对不低于旁人半分。 只会更强大。 * 当温献淳缓缓抬头,看到门口那坐在轮椅上凝视着自己的白衣身影时,他怔住了。 白衣女子身处大殿门口,殿门外的雨水星星点点的随着夜风吹进来。吹动女子柔顺的黑发时,让那张表情寡淡的容颜多了几分生动。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殿内的人,如果忽视她身边四处倒地的下人身影的话,倒多出几分诗情画意来。 忽然,一阵轻笑声从殿内响起。 “真是……好久不见。”温献淳缓缓的起身,他移步来到桌前,就这么正对着元初君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个礼,声音也微微放开了几分: “草民参加公主殿下。” 弯着腰的温献淳缓缓抬头,他双眼带着莫名的笑意: “外头下雨了,殿下身子弱,草民这就关上门。” 说完这话,他自顾自的直起身子来,步伐缓慢的朝着大殿门口、靠近元初君的方向前进着。 温献淳的步子悠然,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一点一点的收紧了,那双温和的双眼此刻也前所未有的冷静惊疑,一步步靠近门口的人。 直到走到她的身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虽然依旧难以在脑海中形成记忆性的画面,但他在此时此刻,的确是看清了的。 ——一个好生生坐在那里、完好无损的长宁公主。 周围空无一人。 她不但活着,而且…还有温献淳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噬无痕,西域碧梦教剧毒,可这世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念生、九念死,九死一生,死者千模千样,可这生者如何,百年来无人知晓。 可温献淳恍惚间笑了。 他知晓了这生之一道的结果了。 真是……奇迹。 他双眼灼灼的看着坐在轮椅上一脸平静的凝视着自己的长宁公主,双眼流光溢闪,此时仿佛也不在乎那脸上的温和假面,只专注而又沉静的看着元初君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忽然,一阵好似很近又仿佛十分悠远的声音响起了: “不是说…要关门吗。” 元初君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只是两人却没有一个移动。 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喘息声,雨水滴答落到了地面上,来人一身黑衣被雨水打湿,手上提着的黑色长刀染血。 温献淳愕然的抬头。 伴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闪电亮起,照亮了殿门前忽然出现的黑色身影。 来人浑身煞气逼人,一双凌厉的剑眸的眼神仿佛刀子一般割的温献淳面门生疼。 是、玄景? 此时的温献淳笑容完全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的沉思表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想错了? 长宁公主,并没有领悟生之一道,只是勉强苟延残喘着? 可她凭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温献淳惊疑的眼神在玄景和元初君之间来回的飘忽着。 他在玄景的逼近下不自觉的微微后退,就这么看着对方站在长宁公主的身后,黑色的染血身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和身前始终保持平静的长宁公主之间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人呼吸为之停滞。 温献淳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他挑眉看向长宁公主: “草民愚钝,殿下能为草民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况吗?” “你找到国宝了吗。”元初君开口回答了,可她却是在用另一个问题回答着温献淳的疑问。 后者盯着元初君,头轻轻的摇了摇:“正因为没找到,又自以为找到了,现在才一头雾水。” 他的话飘忽虚无,让忍耐着内心的杀气站在元初君身后的玄景微微皱眉。 他听不懂二人的谈话,也知道现在不能打断殿下的话。 可当他匆忙赶到,看见的就是坐在门口淋雨的殿下和站在她面前笑的一脸奸诈的温献淳时,玄景自认几乎丧失全部理智。 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了长刀,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温献淳,似乎随时都准备在元初君的一声令下出手。 听了温献淳这哑谜一般的回答,元初君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眉毛在侧面看来平静又无辜。 她的神情过于平静了,不过长宁公主似乎向来如此。 温献淳的眸色微深,他想起在地牢中时,浑身是伤的元初君便是如此,没了力气,就在来人时才堪堪抬起眼皮,轻飘飘的看他一眼。 ……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入过她的眼,即使她已经被自己害的痛不欲生。 “如此说来,就是还没找到的意思了。”元初君叹息般的说着。 温献淳声音带笑:“是,请殿下明示。” 连温献淳都没找到,看来这个在原作中便是个未解之谜的元乾国国宝真的不是什么现实存在的宝物秘籍一类的了。元初君敛眸,内心叹息一声。 既然不是实物,所谓的密辛之类自己就全然不在意了。 她苦恼的凝视着手腕上的红朱砂手串,双眼微微出神。 看来自己还是该将心思放在卫朝顾氏兄弟的宝藏之上。 不知道对面的长宁公主非但不知道任何有关元乾国国宝的消息,还将自己当做了寻求的工具,此时无果后甚至已经转而将目标转向他处了。 “传闻说,元乾国有国宝,得其者可得大道,世世代代被元氏一族守护着,原本我也是不信这样的传言的。”温献淳的声音娓娓道来,天生柔和的嗓音像在讲故事一般: “身处偏远地区的元乾国终年孤立自足,依附于大国生存,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平庸的元氏出现了一位容貌惊世的公主。” 元初君低垂着头,身后的玄景皱眉盯着温献淳,表情却多出了几分聆听的专注。 与此相反,低垂着头的元初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元乾事了 听到玄景的…… 听到玄景的话,温献淳愣住了。 他荒唐的后退两步,盯着在长宁公主面前装聋作哑的玄景,忽然冷笑一声: “疯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 “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了,就转头来埋怨别人了吗?”元初君歪头,她眼神澄澈的说着。 温献淳微微一顿,忽然笑了,也不再和元初君虚与委蛇起来:“是。殿下教训的对。” “可殿下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呢?”温献淳笑着,“我利用心善的人达到我的目的,和苟且的人联合,那殿下呢?” “殿下靠着自己的美貌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吗?” 元初君轻轻摇头:“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毕竟……看不见这千人千面的人,不就正在我眼前吗?”她叹息着吐出这句话的同时,温献淳霍然间僵住了。 “!!!” 玄景皱眉,抬眼重新审视般的看向温献淳。 他从来不会怀疑长宁公主的话,也不会探寻她知道这些事的源头,因此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是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温献淳的身上。 而瞬间石化的温献淳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元初君,瞠目结舌。 “你…你知道?!不…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竟然破天荒的被惊得结巴了起来。 元初君飘忽的声音带着笑意:“别怀疑,温献淳,这世间只要发生过的事,就不要怕旁人知道。” “是杭越告诉你的?!是杭越那个混账东西?!” 可惜的是,此时的温献淳已经听不进别的话了,他大脑快速运转着,惊疑的厉声道。 听到杭越的名字,再想到无为楼勾结楚煊人和温献淳一起对长宁公主做的事,玄景的眼神更加凌厉,如果不是轮椅上的元初君感受到他蓬勃而起的杀气,抬手安抚性的按了按他的手臂,想来现在的玄景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立刻杀死他的心。 “你说西厂的都督?为何会是他呢?”元初君一脸单纯的看着温献淳,此时已经再难冷静下来的他冷笑一声: “不要装了,杭越如何,银簪大盗如何,从大都……不,从卫朝回来的公主殿下,比草民要清楚的多。” “……唔,这倒也是。”元初君也不推辞,若有所思的点头,声音带着舒缓: “说的对,毕竟杭越是银簪大盗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了,既然如此,武当楚煊人狸猫换太子、勾结武当帮众一起入侵卫朝,给卫皇泼了脏水杀人又夺国的事情,想来也已经传开了吧。” 温献淳:“……”他沉默的盯着元初君多此一举的话。 片刻后,他喃喃道:“……是你。” 那双低垂的眉眼此刻带着惊色和感慨:“谁能想到,是你呢。” 元初君笑了:“是啊,楚煊人到死也不知道。” 两人的话好似哑谜,听的玄景一头雾水。 “好一招借刀杀人,还将前后的敌人都屠杀殆尽了。”呢喃着的温献淳踉跄着后退两步,看向元初君的眼神终于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摇头,坦率道:“既然如此,这一次,是我输了。” “铛”的一声,玄景的黑刀触碰到地面上,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不过想杀我,还没那么简单。”温献淳的声音一点点平静下来。 元初君轻轻摇头:“还不明白吗。” “什……?” “既然我能让你父母死,也能决定你的生死。”元初君叹息一声,在温献淳眼角抽动的同时说出这番话,在对方即将破防前,到底没说出他父母的名字,只是叹惋的嘲讽着: “你的机会在放我从这里离开时,就彻底消失了。” “自以为是逼我到绝境,殊不知……” 温献淳:“你是想说,放虎归山吗?”他的额头青筋跳动着,似乎也忍耐到了极点,怒极反笑道:“说的不错,我现在是体会到了。” “什么叫被自己桎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受了。” “还要多谢长宁公主给了我这么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句话仿佛都要沁出血来。 看着眼前全然不顾自己温润设定的温献淳,元初君笑了笑。 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用急着谢。” “等到该谢的时候,我怕你就不想谢了。” “?!”温献淳脸上的表情一滞,他缓缓抬头,只听到头顶的房梁传来了奇怪的“咔咔”声。 ……什……么? “哗啦啦!” 房顶的屋瓦瞬间被击碎,刹那间无数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内,硕大的孔洞瞬间让夜风和冰冷的雨水侵入,玄景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护住了不动如山的元初君。 温献淳一头乌发被冷风吹动,他愕然的看着眼前瞬间出现的一众浑身杀气异于常人的铁甲士兵们。 所有的八层堂铁甲兵均面戴铁甲面罩,气势磅礴的站在那里。 只有为首的黄衣女子面戴鬼怪面具,甩动一根竹笛。 “是你?!”玄景愕然的开口,看着站在前头的黄衣女子。 无他,对方便是在卫朝皇宫时忽然出现并夺走了楚煊人性命的那个无为楼杀手! 他冷着脸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群人,形式陡然间发生了逆转! 温献淳不敢置信的一点点转过了头,看着身后坐在轮椅上浅笑着于玄景身后“避雨”的长宁公主。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外面的人都被他们解决干净了吗。 他轻笑一声,终于放下了手,缓缓做出了投降的动作。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他再看不出无为楼和元初君之间的关系,他就不会到达今日的地位了。 *兵九站在队伍的前部,皱眉看着对面的温献淳,他环伺四周,也不曾看到那带着诡异笑意的白衣面纱女子。 唯一穿着白衣的,只有那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无用的所谓公主而已。 心思缜密的兵十六想到白天被飞鸟传来的消息,想到信中素娘子所说的时机已到,又看了看眼前的画面,单眉挑起。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扬唇一笑,一扭头,正好看到兵九因为不明白而皱眉看向自己的动作,周围的骑兵亦然,他们似乎也习惯了在弄不清楚问题的时候转头看向这个脑子最好使最阴险的兵十六。 就在此时,他们霍然间发现兵十六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参见长宁公主。” 兵九:! 他几乎是本能,稍加思索就随着兵十六的动作一起行礼,有两人的带头,哗啦啦的骑兵们顷刻间跪了一地。 虞梦簪:“……”她只是微微沉默,就不动声色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死绝药人 元乾国的雨…… 元乾国的雨季似乎从未停止、也无人知晓它的起始是何处。 似乎元乾这个国度生来就是与雨共存的。 只是今日的元乾国,即便往常罕见的晴天都闭门不出的居民们忽然变了性般的,在雨中欢笑起来。 他们像是终于在最熟悉的雨中洗去了所有的浮沉和郁郁,重新焕发了新生。 他们不了解武林上的事,他们甚至不知道无为楼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们只知道,他们世代尊崇的元氏一族、他们无人不知的“国宝”,长宁公主归来了。 *元乾皇宫中,窗外的雨依旧击打着窗外的树,茂密的枝干上不断地滑落支撑到了极限的雨珠,在窗外庭院的地面上形成一小汪水泡。 忽然,一只素手伸出了窗外,手的主人轻轻的接住了滑落的雨水。 顺着伸出的手望过来,手腕上一串暗红的朱砂手串,一道神色淡淡的绝美女子就那么坐在窗边,她顶替了那鸠占鹊巢站在这里整日谋划阴暗事件,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关怀声音: “程少侠他们如何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响起,像是悠远的低语。 忽然,她的身后被罩上了一件外袍,锦缎的素色袍子为她挡住了大半窗外的冷风,神情冷硬的男人站在她身后,静静的为她挡去风雨,闻言沉声道: “殿下,他们已经在和风殿休息下了。”说到这里,玄景忽然皱了皱眉: “……只是那个程天机一直要求见您一面,似乎是关于噬无痕的蛊毒破解有了新的进展,需要您配合一下。” 元初君收回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怎么可能。 面无表情的元初君内心感到荒唐,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她只是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您不用顾忌他的,一切都以您的要事为主。”玄景单膝跪地,认真道。 在他都没察觉到的时候,相比刚从元乾国时的恭敬,现在的他跪下几乎已经成了本能,眼中的恭敬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亲昵的关怀。 元初君轻笑一声。 玄景的关怀在她眼中又是被下意识的分析过的内容。 现在的玄景显而易见,已经发觉我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表现出来的真的对事事毫不关心的样子。最起码,这事一出,自己和无为楼之间存在瓜葛的事情已经是瞒不住了。 玄景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盯着对方发顶的元初君抿了抿唇。说实话,她以为对方会询问,至少会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在被卫南星掳走的那次就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而她在心中早就对玄景可能存在的种种疑问事先准备好了答案。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 似乎注意到了元初君的视线,玄景只是沉默不语的将头垂的更低。 元初君也沉默着,她一双秀眉缓缓皱了起来。 玄景没有多嘴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对自己的信任,可是不知为何,元初君就是在眼前玄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情绪。 就像…自己夺回了元乾国,对于玄景来说没达到十分让人心情愉快的程度一般。 元初君转动着自己的轮椅朝着桌后走去,跪着的玄景连忙起身,利落的顺着她的方向推着轮椅,将元初君好好的安置在桌后的位置,规矩的站在一旁。 元初君无声的“啧”了一声,虽然她同样不觉得夺回元乾国这种事对于有更大抱负的自己来说算什么,可对于“长宁公主”来说可是非同小可。 ……玄景、真的这么淡定吗? 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担心过的男主心中正在为或许不久后就会到来的自觉离去感到惴惴不安,此时的元初君只因为别扭的内心微微不爽。 她就像一只布偶大猫,可以自己不在乎,可如果周围的两脚兽不夸赞她的美貌,她就会不爽的甩甩尾巴。 元初君:盯—— 玄景:低头沉默。 啧。 元初君怀揣着不爽的内心低头翻起桌上元乾臣子发来的恭贺奏折,虽然烦躁,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批阅起来。 她以长宁公主……不,现在应该是长宁王的身份写那些“已阅”时的字迹,和她给八层堂的众人留纸条上的凌厉豪放笔风截然不同。 娟秀端正的字体带着正经和认真,让人不敢轻视的同时又能感受到其间尊贵的气息。 说起来,八层堂的那群人,现在还在元乾国盘踞着啊。 说来也是,原作中他们似乎也在玄景来之前,一直在温献淳身边守候着,想来他们收到的任务内容就是没有出入暂时不要回无为楼八层堂总部吧。 恐怕现在的八层堂堂主收到消息,还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长宁公主=素娘子的人=二层堂毒长老的人=无为楼的人,放心大胆的让手下留在这里,甚至自以为元乾国已经在暗中成了无为楼的势力吧。 收起了毛笔的白衣女子扯出一抹笑容来。 这笑容和远在千里之外的黑袍男人面具下满是狰狞伤疤的笑容相重合。 处于总堂中,长长的桌子上,早早到达的几位长老按照排序坐在上面。 众人之中,坐在第二位的二层堂的毒长老就这么浑身鼓胀着,在黑袍的遮掩下,连分毫皮肤也不曾露出来,甚至袍子下还若隐若现的响起“咯吱咯吱”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蛊虫的声音,让周围的长老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所有的堂主模样千奇百怪,像是什么奇人的聚会一般,此时齐聚一堂。 由毒虫操纵着毒长老身体的元初君抬眼看向外侧,看着那四层堂位置空空如也的阴长老的位置。 果然,杭越没回无为楼。 “哈哈哈,杭越小儿……”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只是不等他话说完,另一边七层堂的天长老就这么拍了拍桌子: “砰砰。” “在无为楼不能呼唤人的真名,阳长老,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忘记了吗?” 被叫做“阳长老”的男人长的五大三粗,身上毛发旺盛,如今虽然是夏季,可在这样阴冷的夜晚,他依旧毫不在意的保持着赤膊。 被天长老阻止了的他脸上皆是一目了然的无语,他撇撇嘴,似乎在用表情说着“杭越小儿已经生死不知,还管他作甚”一样。 “呃嗬嗬,天长老说的对啊。” 这次发声的是一阵童音,说话的人却是一个老妪,她发出女童一样娇俏活泼的笑声来,满脸的皱纹纵横。 按照排位来看,她赫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和自己把持的毒长老齐名,阴险狡诈的十一堂主——诡长老了。 “毕竟无论如何,杭越曾经都是我们无为楼的功臣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89章 蛊虫危机 诡长老手下…… 诡长老手下的男童此话一出,让楚望月面具后略显紧张腼腆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了攥,自以为毫无破绽的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可对于能完美的模仿一个人的诡长老身边的人来说,这样的小动作无疑过于明显了。 容貌俊俏的少年就这么站在后方,凝视着楚望月远去的背影,盯着那挺拔的身姿和形态。 他一眼便看出,毒长老新找到的这个手下曾经、或者说现在明面上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少都是一个上位者、名门望族的女孩。 他们暂且没在毒长老的传闻中听到他学会了诡长老那诡异的“返老还童”一般的秘术,所以这个少女的真实年龄大概就是她展现出来的这样。 可……为什么呢? 男孩缓缓眯了眯眼睛,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全然消失了,成熟的思考着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是下意识利用人时的阴狠神情。 “男孩”今年48岁。 这——就是外界传闻中无为楼的势力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五岁幼童的真相。 这便是十一层堂诡长老专属的秘术。 或许正因如此,元初君才会叫她“天山童姥”吧,不过两人的性格可是截然不同。 屋内,操纵着毒长老的元初君透过毒长老那双孔洞的双眼里的“目虫”,盯着正中央缓缓出现,落座的男人。 男人身形反而十分纤瘦,一层堂的堂主未出席的缘故,两侧直接就是被黑布笼罩着显得身形庞大、和本身十分健壮,一脸正气的阳长老。 对比之下,更显得中间的“楼主”简直和一个文弱书生没区别。 就连六层堂的地长老和他一比都显得康健起来了。 不过或许是其他长老早就见过他,而元初君又在从前的视频时间线后或多或少的见过一点剪影,因此此时殿堂内一片安静,每一个人提出异议来。 对于这个直到大结局都没真正在大众面前露面的楼主,元初君也所知甚少。 正因如此,现在的她双眼通过目虫死死的盯着中央的人。 男人的身形渐渐明晰起来—— ——他坐着轮椅被推进来。 毒长老已经无知觉的眼皮狠狠地跳动一下。 看着面容淡淡的楼主就这么被推进来,推他进来的人还是一层堂的那位容貌美艳的女子堂主长老的时候,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让在寝宫内的元初君险些咳嗽出声。 无他,似乎只是反了过来。 俊男推一脸淡漠的美女,变成了美女推神色寡淡的男人。 在所有的注视下,推着容貌普通、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大众脸的男人入席后,自己转身飘然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单手拄着桌子托在下巴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身上的轻纱曼衣勾勒出她美艳的身姿,脸上妩媚的表情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这就是一层堂——魅长老。 她的位置甚至不是和其他长老平齐的两侧,无论是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楼主还是别的什么,她都软若无骨的坐在了楼主的身边。 却无人在意。 坐在位置上的楼主目光浅淡的扫视过在场的众人,眼神一点点的从所有人的面门上移动过。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身侧的“毒长老”身上。 阴沉的毒长老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黑袍将他的整个身子笼罩其下,熟悉的腐蚀味道刺激着所有人的鼻腔,虽然已经习以为常,可无论是以为对蛊虫的恐惧还是别的,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坐的离他远了点。 一个身份众星捧月的元初君默不作声的用另一个身份承受着所有人的忌惮和嫌恶。 “毒长老。” 一直沉默着的楼主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听上去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那种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过来,或好奇或看好戏。 他们看到,在楼主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原本低垂着头的毒长老缓缓微弱的做出了一个抬头的动作,虽然不甚明显,也可以当做回应。 在一众长老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楼主顿了顿,缓缓道: “最近蛊虫上有很大的进展了吗?” 长老之间如果不是关系紧密断然是不敢问这么私人的问题的,或许这正代表了他作为楼主的权威。 他们惊疑的看过去,只见一直僵硬的像一个木人的毒长老闻言动作幅度大了几分,虽然还是一顿一顿,可楼主此话一出,连这木讷的仿佛半截入土的动作都在他们眼中显得莫名恐怖了起来。 ——说的也是…他们居然没想到,毒长老这样一个疯狂的人,能把自己弄得和药人一样惨,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了一个超级大毒物?! 嫌恶的眼神渐渐散去,变回了严肃的忌惮,就连一向肌肉脑袋的阳长老此刻都没有将战意的目光放在被公开表示实力增强的毒长老身上。 无他,和正常的强者战斗和与这种以毒为势的人战斗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就算是他,也会惧怕不声不响一头雾水的死亡。 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诡长老这样的人。 毒长老:“……” 注意到周围瞬间笼罩过来的目光,元初君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从前班级上被当面夸奖的倒霉学生。 ……嗯,按这边的反应来说的话,老师的“夸奖”应该转换成带头孤立的行为吧。 元初君缓缓移动目光,黑袍下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目虫盯着中央那个面无表情容貌普通的男人。 这个人渣没资格得到老师的比喻。 毒长老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下一刻,他缓缓抬起了手臂。 黑袍之下,在所有人瞳孔微缩的惊悸目光下,几根晃动着的虫子肢体就这么从黑袍下伸出,似乎构成了毒长老手臂的冰山一角,在其他几人尚未看清楚的时候,就被主人再次缩了回去。 “……” 所有长老面色严峻,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内心这股反胃是怎么回事,元初君可以告诉他们,这叫掉san。 对于不怕虫子的元初君来说算不得什么,亦或者她根本不在乎不是自己的身体。 以身饲虫的毒长老如果知道自己变成了这幅半人半虫的姿态,会不会感到“惊喜”呢? 不知道,也不重要。 “……原来是这样。”面色平淡的楼主都微微一僵,他无事发生的移开目光,只是那眼神却没再投向右手边这个已经彻底疯了的家伙。 他抬眼看向其他人:“此番聚集,没什么大事。” “就是有必要解决一下,四层堂阴长老的事宜。” 来了。 果然如此。 所有人的内心毫无意外,甚至可以说楼主终于说到了这关键之处。 楼主转头,直接看向三层堂位置的阳长老:“阳长老,关于阴长老留下的势力……” “已经处理完了。”阳长老即答。 所有人没有任何异议的坐在那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0章 离她远点 元初君有些…… 元初君有些意外。 盯着那边忽然爆种的楚望月一动不动的动作,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哦,原来是吓傻了啊。 她看着地面上哀嚎,似乎已经要活活痛晕过去的男孩,在一双双忌惮的目光下,僵硬的站了起来。 忽然,毒长老抬了抬手。 “他”无视了诡长老意味深长的目光,对着那边“冷漠”的站在原地的紫衣面具少女招了招手。 于是,在他们眼中上一秒还对于自己所作所为毫不在乎的紫衣少女瞬间变得乖顺起来,直接绕过其他长老,恭敬的来到毒长老的身边。 她身上的铃铛还在发出脆响声,可此时这清亮的声音却仿佛催命的索魂铃一般,让人背后发凉。 楚望月其实也是怕毒长老的,可比起那些人,她面对素娘子钦点的毒长老反而产生了庇护感。 她甚至没有猜想对方会不会为了息事宁人直接杀了自己,就下意识的巴巴走过来了。 而元初君的确不会对楚望月做什么。 因为她认得那从地面上哀嚎的男孩眼睛中钻出来的毒虫是什么。 那东西和自己眼睛里的这东西一模一样——目虫,对人类的眼睛有着诡异的痴迷,每吞噬一颗眼球,都会让目虫那可以沟通下蛊者的眼神更为明亮清晰。 元初君甚至试着通过系统接管了一下那人身上的目虫,不过或许是只吞噬了一双眼睛的缘故,那对目虫的视野显然没有毒长老脸上的这只清晰。 目虫停止捕食后,会缩进去,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形成药人的双目。 ——可实际上,这玩意大的可怕。 看到那男孩双眼中突出来的触角就知道了,目虫的体积挤在那颗小小的脑袋中现在想必已经感到十分逼仄了。 所有人盯着那对越来越长的触角,隐隐有了猜测。 “该给我个解释了吧,阿毒?”诡长老亲昵的说着,她脸上却毫无表情。 明明抱着怀里痛不欲生的手下,她最先要求的不是治疗他,而是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觉得有问题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楚望月紧张的情绪被面具遮盖下,她似乎踌躇着要不要站出来认罪。 就在此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目虫,可感受到恶意的目光,包括贪婪、杀意、□□、嫉恨等,以此为食物。” 嘶哑的声音比诡长老老妪的嗓音要难听上许多。 可这句话的意思却无比明显: 【他死了活该。】 诡长老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那还有救吗?” “有。不过会瞎。” “砰。” 上一秒还抱着怀里少年的诡长老猛地松手,毫不留恋。 所有人:“……” 知道你这家伙绝情,也不用这么利落吧!这么快是怕以恶意为食的目虫爬到你身上吗?! 可诡长老用动作告诉他们,她还能做出更绝的事情。 她就这么嫌恶的拎起了“苍儿”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用女童的脸做出了厌恶的表情,嫌弃的将彻底痛晕过去的他向前伸了伸: “给你当药人。权当赔你的目虫。” “我就不追究你了。” “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阿毒。” 杀长老的眼角一抽。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明明是你的人先觊觎人家的手下才被反制了吧! 而且……果然,毒长老和诡长老都是同年龄的人啊,关系也比和其他长老略好一点,亦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一样喜欢阴人且冷酷无情。 “资质太差。”毒长老转身,声音毫无起伏。 “哦。” 话音刚落,诡长老直接一手掐断了手上男孩的脖子。 他一瞬间断了气,身上也开始微弱的变化。 缩起的骨骼和身上的肌肤渐渐变化着,在所有人习以为常的注视下,渐渐由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苍老的中年男人。 一头黑发因为功法的缘故已经全白了。 楚望月:“……” 她静静地站在毒长老的身后,凝视着这些无为楼高层之间的对话。 对于他们来说,人命似乎就是这么卑贱的东西。 放在身下的手缓缓攥紧,面具后娇美的小脸此刻绷紧毫无表情。 显然,她在方才门外的纷争中,也知道是自己的表现出了问题,才让对方发现自己是个“软柿子”的事实。 如果不是毒长老不知何时在自己身上放的毒虫,恐怕现在自己断气的人就是自己了。 面对着这群人,如果此时落得那般田地的人是自己,恐怕毒长老也会和诡长老做出相同的做法来。 这种事无关冷酷,毕竟这里是无为楼。 退一万步讲,诡长老直接掐断了那个苍儿的脖子,反而让他尽早解脱了。 楚望月想要咽口水,又想到正是自己的微动作出卖了自己,又梗在喉间。 就在她僵硬的思考的时候,她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黑袍男人忽然转身了。 身形庞大的毒长老正面面对她,楚望月如同惊弓之鸟,内心一沉的同时,下意识就要跪下—— “砰。” 对方忽然一挥袖袍,一掌落在楚望月的肩头,这次的手掌不是昆虫肢干,而是一个腐烂的手掌。 楚望月被力量桎梏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周围的长老见到这一幕眼角一抽。 ——要不要补充的这么快啊! 而且在无为楼给自己的手下身上放目虫,难道是让接触她的人都要先自废双目?!否则你能在无为楼见到几个对身边的人没有恶意的存在?! *其实有部分内容是元初君胡诌的,目虫的确是以恶意为食,不过要有明显的战斗动作,而且还要感受到宿主身上的恐惧后才会出手。 否则就凭自己坐在这里开会的短短时间内,目虫已经快被周围长老的恶意目光凌迟而死了。 不过不管真假,二层堂的人人缘都会越来越差。 这次真的是非礼勿视了。 愣愣的楚望月盯着周围人从自己身上移开,并再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此时忘记了小动作的事情,缓缓抬手触摸了一下被那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手掌拍上的肩头。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不用僵硬着抑制本性的小动作了。 因为毒长老这样一来,已经没人再敢随意的凝视她了。 手无力的垂下。 楚望月面具后的五官缓缓扭在一起,鼻子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缓缓抽动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或许是因为环境的缘故才如此敏感,但是…… ——这绝对就是保护。 她从前在皇宫,作为堂堂公主都没有体会过的纯粹的、毫无杂念的保护行为。 因为楚望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堂堂毒长老能在自己这个已经丧失了公主身份的人身上得到什么便利。 她也知道,这或许对毒长老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她还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1章 孔雀求偶 看着勉为其…… 看着勉为其难让自己走进了屋檐下的玄景,程天机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身后的叶初莹也赶到了。 小姑娘鼻子上的伤疤虽然清浅了几分,但还是一眼看得见,看来是要注定跟随她一生了。 不过显然他们作为江湖人还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对于武林上的人来说,无论男女,能保住性命和武功就是唯一的愿景,皮囊都是身外之物。 当然,用美色杀人的人不算。 魅长老:? 叶初莹一收起伞,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殿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可不是吗,明明是来救你的,结果我们反而成了被搭救的那个了。”程天机也被提醒了,哭笑不得的说着。 元初君神情寡淡的脸上面对这些人时,露出了和无为楼楼主疏离的表情截然不同的笑容: “平安便好。” 两人看着女子绝美的容貌上露出的真心笑容,皆是心头一暖。 “找殿下有什么事。” 冷漠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两人破功,上一秒在火炉前的心立刻好像被丢进了数九寒冬中一般。 叶初莹恨恨的瞪了一眼玄景,不过似乎是因为这次行动自己没帮上忙,玄景顾前顾后,她此时倒也没再继续和他拌嘴争宠。 程天机被玄景的问话提醒了,他立刻双眼一亮,上前一步: “殿下,我观你最近虽然脉象依旧虚弱,可精神似乎好上一些了?” 此话一出,原本隐藏着不耐的玄景神情猛然间一肃。 “嗯?”叶初莹疑惑地转头看向忽然说出这种话的程天机,不过程天机前几日的确一直泡在药房里,也不知道在极乐门里这家伙和程苏子那个老头交谈的那几天聊出了什么东西。 不过…… “的确,殿下,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我看你的眼里神光和脸色都好了几分了!”叶初莹被程天机提醒了,她惊喜的开口道,眼底带着浓厚的期待。 显而易见,她极度希望这样的转变缘由是她想象的那一种。 “……”元初君脸上的笑容不变。 面对着三人瞬间凝聚过来的灼灼的目光,她微微敛眸,轻轻低下头。 直到片刻后,在程天机坚持和玄景震颤的注视下,她缓缓点头,笑着抬起了头: “不必担心。” ……回答的不是情况有所缓解。 也没有正面回应程天机的疑问。 肉眼可见的,程天机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一点点转变成了沉思的表情。 刚刚稍稍高昂一些的情绪因为元初君这含糊的回答微微有些低迷,玄景此时也缓过神来了,眼神复杂的在思索的程天机和如常的元初君身上来回逡巡。 显而易见,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认定,长宁公主方才低头沉默的那几秒,是在思考是否要说实话。 最后她选择了一个看似最没重量的折中回答。 可这反而让三人更加担心。 叶初莹直接明了的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来:“殿下!” 她眼神急切的上前一步,而那边知道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殿下的病这个正事的玄景也没有阻拦她,就这么由着她走到了元初君的轮椅前: “请告诉我们你的情况吧!别再隐瞒自己的情况了!” 叶初莹忽然猛地上前,在轮椅上女子意外的注视中,“啪”的一声热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被一双充斥着剑茧的小手握住,元初君瞳仁轻颤,随后若有所思的盯着身前的那双手。 “我们真的很忧心你的身体。”叶初莹眉眼低垂,明明看上去比元初君小上许多,可此时脸上却露出了哄人的神情,温声道: “不要怕让我们忧心。” “因为无论你怎么隐瞒,我们都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 叶初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元初君适时的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在这个情绪似乎始终都是平淡的女子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波动无疑是罕见的,在场的三人顿时深受鼓舞,一个个目光坚定的看着那个茫然无措的环顾他们的白衣女子。 他们看着那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轻轻弯了弯眼睛。 一声在雨中仿佛被打散,轻的比雨滴还微弱的气音从女子那苍白的唇中吐出: “好。” ——暗中,一名红衣男子隐藏在黑暗中,他微微抬起斗笠,盯着屋檐下,那因为长宁公主低微的声音,就捧着对方的手露出热切神情,双眼亮晶晶的叶初莹,神色复杂。 看着那双酷似自己的双眼露出自己前所未有的祈求和欣喜神情的时候,一代血公子,身姿却有些僵硬。 ……他本来是来杀、或者说试图控制长宁公主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的。 看着叶初莹欢欣的笑脸,暗处的红衣一点点的抬手,将斗笠压低,身形消失。 临走前,他腰间一块染血的武当腰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冰山一角。 * 长宁宫 殿内的寝宫中,几个人影站在那里,除了程天机和程苏子父子二人之外,还有几个姗姗来迟赶来本想帮忙的极乐门弟子,包括元地皇宫原本的太医,还有八百里加急匆匆被送过来的卫朝的名医和使臣。 榻上的女子靠在软枕上,仅能露出一抹白色衣角,其余均被帷帐和那个黑衣刀客挡的严严实实。 卫朝的几个使臣原本还带着一度芳容的念想,可他们甚至不敢去看玄景,更遑论他身后被保护的很好的元初君了。 就在他们内心叹息的时候,同行中的一个年轻身影走了出来。 在几人退后到外厅的时候,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一路上都没说过什么话的年轻人就这么走过一层层玄关,直接掀起帷帐走向了床榻众人的方向——! “诶……” “等等!”稍微年长一点的一个使臣立刻拦住了看到同行人想要阻拦凌青州的动作,连忙抬手拦住了他,在对方一脸匪夷所思的注视下,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 “……凌大人,是元乾国生人。” 几人恍然大悟,不过也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边身姿挺拔走进去的陵寝刚走的背影。 毕竟在元乾国落难的时候,只有凌青州这个刚上任都城的人愿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出身,甚至以此为荣,和一些连忙撇开关系的老臣截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2章 绿茶破防 玄景在得知…… 玄景在得知那封信是被卫南星送来的时,内心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情绪。 直到他屏息凝神,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消失数分钟后,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声从帷帐后传来。 他心一沉。 当面无表情的玄景一如往常,接过自己递出去的书信时,元初君莫名的从这个神情平静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沮丧。 “……?” * 太医们最开始还能议论一会儿,可是很快,程天机好程苏子之间的对话就不是他们能掺和进去的程度了,一个个听的眼冒金星。 而程天机和程苏子根据元初君的形容,又有些昏了头。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情况,说她病入膏肓吧,有时精神和神态脉象显得既有精神又好像下一刻就要昏迷;说她没什么问题吧,动作和气息虚弱的简直像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无异。 送走了头都大了的两代医圣,其他的太医使臣更是话都不敢说,直接默默地退了出去。 凌青州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睛站在元初君榻边的玄景,后者背后肌肉微微一紧。 ……所有人都退出去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宁静。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她抬手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还低着头似乎一直没从自己发散的思维中回来的玄景。 这可罕见了,我还在这里呢,就能走神?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我一直也没对玄景露出不好的情绪,他又是因为什么情绪不佳的呢? 以元初君的视角来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玄景会是因为那封让自己哭笑不得、满是昭然若揭心思的“求偶信”此时郁郁寡欢。 看着玄景沉思的皱眉模样,元初君唇角微勾。 现在的她显然不会像在大都时一样,因为玄景的疏远心惊胆战,生气于“工具人”是不是被女配要勾走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元初君已经足够有安全感了。 况且她自认为和玄景之间的相处很协调。 毕竟她这样一个自我的人,居然会只是因为想让玄景不再担心,忍耐着内心内力的心火披上他递过来的外袍。 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证明了很多。 在元初君没看到的地方,自己侧眸凝视着玄景的眼中带着浓厚的笑意,甚至单手托腮起来,饶有兴致的凝视着眉眼越来越低垂的玄景。 ——她也在改变着。 “……” 良久后,玄景的表情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在艰难的脱离了思考后,元初君那没做掩饰的目光让感受敏锐的玄景几乎是一瞬间察觉到了,也同时浑身僵硬了起来。 !!! 殿下、在看着我……? 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个在外面冷漠的可怕,似乎没有任何同理心的男人,此刻局促的像个巨型玩偶,僵硬的站在那里,甚至连低垂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和那双他既爱又怕的目光对视。 可当玄景脑海中闪回出曾经卫南星在自己面前说的一系列话,包括刚刚那封信、以及殿下的笑…… 玄景抿了抿唇,缓缓抬起了头。 不出他所料,对上了那双含笑的沉静眼眸。 “玄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殿下。” 玄景前所未有的急切打断了元初君的话。 元初君单眉挑起,茫然的看着急匆匆打断了自己的话,然后又局促的结舌的高大男人。 等待片刻,他也没有继续开口。 元初君只得无奈:“你……” “殿下!” 又来? 元初君这次直接闭上了嘴,原本就只是关心一下玄景的她既然被对方连续两次慌乱的打断,索性也不说了。 她用探究和耐心的目光盯着玄景。 眼神意义很明显: 【好的。你来说吧。】 元初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玄景慌了神,却又强装镇定,不用猜也知道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面上清平如水,内心却是好笑的饶有兴致的起了兴。 像是一个e人找到了i人玩具一般。 完全搞错了重点的元初君在玄景局促的低头的那一刻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哈,天下第一的男主可真好…… ——“殿下,我想…离开元乾国。” ……玩。 元初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原本低着头沉声的玄景在说出这句话后,似乎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一般,终于有了勇气,抬起了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殿下,我想……” “闭嘴。” 低低的阴沉声音让玄景一僵,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他愣愣的看着“倏”的一下坐起来,面无表情的冷淡盯着自己的元初君,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因为长宁公主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就算是面对恨之入骨的楚煊人和温献淳时,她还是维持着端庄宁静的声音和神色。 可现在,却冷漠又眼神阴冷的盯着脑袋混乱的玄景。 ——元初君连演都忘了…或者说懒得演了。 她眼角肌肉不经意间因为用力微微抽动了一下,绷紧的唇一张一合。 到了嘴边的那句“为什么”又转了一圈,咽了回去。 风水轮流转,刚刚“咄咄逼人”的元初君就这么被迎面而来的惊雷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次反倒是玄景变得紧迫起来了: “殿下,我……” 我不是让你闭嘴了吗!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哪里出了纰漏。 元初君心烦意乱,明明上一秒还扬言“不会再担心玄景被其他事从自己身边勾走”,现在就立刻被打脸了。 不对,原因先放一边,先让他别离开我身边……好好想想怎么办啊元绿茶! 装瞎?之前用过了!好用但不是这个场合用的!示弱?可老子不是一直在表示我是个弱鸡了吗,前世的那些男人难道不都是自尊心被大大的满足了吗?!还有、还有其他女人?可我怎么会没有其他人漂亮?? 元初君放在榻上的手一点点攥紧了。 她想不通。 上一世屡试不爽的方法她都在玄景的身上使用过了,虽然效果不大,可她都归功于对方对自己的情感已经达到饱和…… ——现在想来,难道是我在自作多情?! 忽然,她身前的黑影微微晃动起来。 玄景看着始终低垂着头,甚至连一眼都不愿意投在自己身上的元初君,身上的肌肉绷紧着,默不作声的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礼。 看着那乌黑的发顶和颤抖的动作,玄景深吸一口气。 事情都已经了了,自己已经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碍殿下的眼了。 殿下刚刚说的对,现在的她还不是元乾的王,这条路上还有着不小的阻碍。 与其继续再在这里让殿下郁郁寡欢,自己更应该有用一点。 玄景努力用回忆那些人的名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心头的抽痛和不甘还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3章 武林公敌 “哈?!你…… “哈?!你说什么?玄景那个混蛋!!” “嘘、嘘!” 长宁宫外,少女愤怒的大喊声被一个咧嘴安抚的男人压下。 程天机无奈的指了指身后的宫殿,示意长宁公主还在休息中。 叶初莹满腔怒火立刻被止住,她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几次,随后低声凑过来: “殿下知道了吗?” “……嗯。”程天机无奈的点了点头,“玄景兄的意思,他可能会去给那些如今在朝堂上给殿下找麻烦事的大臣找一点、嗯,麻烦。” 程天机哭笑不得,他已经尽量说的隐晦了。 他总不能在皇宫直接说,殿下的暗卫要去把几个朝中重臣直接“宰了”吧。 不过……师妹她不是一直讨厌和自己对长宁公主“争宠”的玄景兄吗,怎么如今他终于离开了,她反而生这么大的气? 似乎看出了程天机眼神中的意思,叶初莹双手抱胸,那张英气的小脸上都是不屑: “你懂什么,虽然玄景那家伙很可恶,但有他在身边,殿下……呼。”叶初莹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情愿,慢吞吞道: “总会很开心。” 程天机惊讶的挑眉:“什么!我怎么没发现?” 叶初莹嫌弃:“你这次来元乾国整日抱着那堆药方,像是真的要弃武从医一样,要是以前的你恐怕早就发现了,” 她微微后退,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你难道没发现,你所说的殿下精神好了,和玄景那家伙完全脱不开干系的吗。” 程天机笑道:“能让你都这么说,看来没错了。” “什么没错?”叶初莹皱眉。 “凌大人先前和我笃定的说,玄景兄喜欢上了长宁公主,我原本还不信呢。” …… ……静。 “哈?哈??哈?!” 发出致命三连问的叶初莹一步步逼近程天机,已经一把将他推到了红墙上! 后者一脸惊恐的举着双手放在头顶,就这么看着矮上自己一头的少女满脸荒谬的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退无可退的靠在了墙上。 然后,紫衣少女果断的转身,声音带着认真: “滚得好。” ——变化好快啊! * 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元初君躺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窗。 程天机所说的呼吸平稳的睡觉完全是战战兢兢不敢出错的系统默默弄出的幻象。 从昨天开始,宿主的心情好像…不,是绝对非常糟糕!! 凭系统的计算量,只能算到每天稳定提供数值的主角离开身边而已,它只能一边为宿主的踏实肯干(?)感到欣慰,一边装鹌鹑将一切默默地打点好。 元初君低头,看着自己两个牺牲的大拇指指甲,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满脸烦躁的靠在靠枕上。 她想不通。 既想不通被自己“照顾”的玄景,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纠结这么久。 每次她以一种结论想要停止想玄景的事,最终都会失败。 当转而决定先想明白再休息的时候,就会陷入重新的死循环。 ——元初君失眠了。 从前同时和七八个客户聊天都游刃有余的元初君,因为一个男人失眠了。 这种她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 “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伴随着程天机的阻拦声一同传入元初君的耳边。 “哎呀,这位……杀手,长宁公主还在休息中,你就别乱凑热闹了。” 回应他的声音极为冷漠:“我需要询问是否要杀死前些日子继任决议上反对的大臣。” 这次的声音比程天机还要轻飘飘几分:“唔唔。兵九说的…话糙理不糙。” “嗯,这件事应该先不用你们急……”了。 ——“进来吧。” 屋内传出的声音让程天机一愣,他潜心一听,果然,屋内平稳的呼吸有几分微弱的紊乱起来了。 他下意识的紧张后退,可想到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门神一般的黑衣刀客时,又有些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没有那把锋利的刀和凛冽的杀气了啊。 ……凌青州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么个堪比恐怖故事的结论的。 玄景兄对长宁公主的衷心简直让自己都直呼可怕,他怎么会做出这绝对在他眼中就是在“亵渎”的行为呢。 不过嘛,感情的事,有些时候也的确由不得别人。 兵十六惊讶,一脸无辜的反手指着自己戴着铁甲面罩的脸:“最后的话是我说的,难道是我把长宁公主吵醒了?” 兵九没他那么多思考,直接推门而入—— 程天机连忙上前一步,提前接替下了最前方的位置,虽然无奈,嘴却是停不住: “你要这么说的话,最后一句话其实满打满算应该是我说的才对。” 兵十六笑着耸肩。 大门在“吱呀”的一声之下被推开了。 “殿下,我们打扰了。”程天机很懂规矩,他一挥衣袖,率先行礼,兵十六紧随其后。 “……”险些直接大步走到帷帐之后的兵九顿了顿,看着身边两人行礼的模样,也笨手笨脚的学着做了一下。 他毕竟是无为楼培训出来的“兵”,根本不是正规军.队,更不会知道这些宫中礼节了。 程天机英气勃勃,他大步上前一步,开口道:“殿下,兵九和兵十八……” “是兵十六。” “……和兵十六来了。”程天机改口之快让兵十六叹为观止。 不愧是圆滑的武林人! 床榻上,白纱后,一个恣意坐在那里的身影让三人一愣。 “……素娘子?”程天机眼角一抽,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榻,忽然想到了清晨叶初莹的那句话。 还真是……玄景兄前脚刚走,这边就有人下手了。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哦~” 素娘子就那么坐在那里,素衣精钗,露出来的一双美目半眯着,手里把玩着一串朱砂珠串。 笑吟吟的兵十六看着这副模样的素娘子,忽然间有些疑惑。 嗯?素娘子心情有点差?会是无为楼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诶?这是…殿下的手串?” 程天机眼睛很毒,一眼便看出来了。 元初君微微一顿,她忽然含笑点头,甚至在程天机摆手婉拒的动作下对他做了个赞许的动作: “你的观察力很不错,不愧是医术上的奇才。” 下意识想要回绝,表示自己还是更愿意被叫做“大侠”的程天机忽然一顿,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狐疑的看着素娘子: “这个名头……是长宁公主说的?” 元初君笑容一僵,眼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个程天机还有自我意识过剩的特点。 似乎看出了素娘子眼中的嫌弃,程天机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还是先说正事吧。长宁公主怎么突然离开了?离开前有没有什么要嘱托的?” 程天机也知道了元初君和无为楼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这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 谁让天下最大和最神秘的两个国家简直像是复制粘贴一般,先是被江湖人夺走了国家,再之后是原本的血脉继承人在受尽苦楚后和天下第一楼无为楼的人联手夺回国家。 除了一些细节,简直没有任何差别。 虽然程天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4章 一夜暴富 元初君没有…… 元初君没有诳他们。 她真的主动去寻找现在恐怕已经恨死了自己的谢屿戈了。 站在元地的标志性建筑琼楼之上,在这里的尖顶处,可以俯瞰到整个元地的景象。 白衣女子悠然自得的坐在顶端的亭子边缘的墙壁上,她随意的垂下双腿,举着手里的油纸伞,相比绝世的公主,她更有一种危险又沉郁的氛围美感。 现在的元初君早不是当初被卫南星抱着到处飞都会吓个半死的人了。 在轻功技能被提升上来后,恐高就奇异的消失了,仿佛元初君真的学习过数年的轻功一般得心应手。 在雨中的女子和下方街道上已经大肆出行、变回了从前生活的元乾国国民,以及这淅淅沥沥的阴沉雨景相得益彰,这种特殊的“繁华”只有在元乾国能够看到。 或许正因如此,那些江湖人才会在元乾国开放的一瞬间争先恐后的来到这里。 而在前几日的工作中,元初君也更改了温献淳政策中的一些不确定性,将武林人的管辖从死板僵硬变得更加灵活,最起码不会认为在城楼登个记就能万事大吉了。 此点参照和花一起混进来的极乐门师兄妹。 这样沉郁的景色下,元初君原本郁结的内心稍稍得到了缓解。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或许对玄景有种别样的情感,可她始终没给这份情感定义一个重量,也一直逃避般的无视,正因如此,昨日对方的忽然离开才会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如今看来,元初君脱离了无措之后,是平静的理智。 她需要时间来思考。 最起码要先治好自己喜欢逃避的毛病才好。 身后一瘸一拐的跛脚身影越来越近,残破的身躯打破了这片协调的和谐。 元初君撑着伞,一点一点的晃动着自己的腿。 就当她呼出一口浊气,准备转身询问个清楚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噗通”的一声。 元初君:? 她讶异的转头,看着正在一点点将头磕在地面上的谢屿戈。 对方此时狼狈不已,灰头土脸的样子和当初元初君在镖队中第一次见对方时判若两人。 在元乾国这样的气候下,乞丐想要生存都要有一套和外界不同的行动路线,或许正因如此,人生地不熟的谢屿戈才会混的比乞丐还要狼狈吧。 原本对方见面就跪,让元初君不可控制的想起了当初自己一句半句话就要跪在自己面前傻眼的玄景,可看到对方灰头土脸的样子,又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当谢屿戈的头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悠然的声音,穿过雨,传到他的耳畔: “抬起头来。” 当灰头土脸的男人抬起头的时候,他脸上的胡茬和浓重的黑眼圈让人心惊,当元初君对上那双无神痛苦的双眼时,记忆中那双坚毅沉静的黑眸消失无踪了。 谢屿戈恍惚的双眼盯着眼前端着伞站在墙边的素娘子,他将眼底的情绪压下,静静的看着对方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污了自己的眼吗。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元初君看着谢屿戈这幅凄惨的样子,她微微皱眉,和想象中虽然被救活,但还是因为同伴被杀死意气风发、怀揣着仇恨瞪着自己的模样截然不同。 【宿主,似乎……是在蛊虫自解入他心脏的时候,因为痛郁非凡,他出现了心魔。】 元初君哑然。 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不是兵九他们就是我了呗。 叹息一声,元初君垂眼看着眼前狼狈的谢屿戈,从墙上跳了下来。 她将手里的伞伸了出去。 谢屿戈头顶的湿润雨水消失了。 可两鬓早就被雨水打湿,正在向下滴水。 “…放过镖局的人。”谢屿戈一点一点的低着头,嘶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很久没说话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武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金狮镖局没有其他的心思。” 武当的事? 还没传进宫里来。 元初君举着伞,低头看着眼前的谢屿戈,歪头声音清晰的响起: “武当的事?你知道去的人是谁吗?” 元初君问话的方式模棱两可,看不出漏洞来。 低垂着头的谢屿戈忽然一顿,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他罕见的露出了如此富有攻击性的眼神,掀了掀眼皮,单眼看着头顶为自己挡着雨的女人: “还能是谁?” “血公子。” “他袭击了武当派的太虚真人,屠杀了大量武当弟子,还抢走了作为掌门象征的武当玉牌。” 元初君眼角一抽。 她好像知道谢屿戈为什么会露出这幅表情来了。 现在在他眼中,恐怕就是自己明明已经托自己的“师父”血公子去找了武当派的麻烦,现在还在这里装傻充愣,让他再复述一遍事情的过程。 目的也只有一个——威胁谢屿戈。 元初君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没这么想过。 虽然猜到血公子会在见过叶初莹之后就发觉武当对极乐门的迫害,可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快,偏偏还好巧不巧的正在自己对武当出手之后。 不过看谢屿戈现在的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会认为自己是好人的程度了。 元初君也不在乎,素娘子如何无所谓,只要“长宁公主”是善良的人便好了。 果不其然,她下一刻就听到了谢屿戈的话: “……长宁公主身上的蛊毒,是你们下的吧。” 她微微敛眸,一低头便对上了明明在跪着,偏偏不卑不亢到了极点的谢屿戈: “没有任何风声,温献淳也是你们的人吧。” “你们的目的只是元乾国,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暗中掌握这个国家,身中剧毒的长宁公主根本不会是你们的对手。”谢屿戈凝视着素娘子那温和的眼神,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我只是想知道……那卫朝呢。” “现在的卫朝,是不是也落入了你们的手里?”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忽然,她弯了弯眼睛笑的开怀,在谢屿戈厌恶的眼神中,抬手好笑的同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你真聪明。” 只不过你弄错了对象,不是“我们”,而是“我”而已。 谢屿戈缓缓偏头,躲过了元初君的手。 后者微微一顿,也不在意,就这么平静的收回了手。 “你也不必忧愁于蛊虫的副作用。”元初君眉眼低垂,一副怜悯的样子让谢屿戈心头作呕。 “虽然我知道,你忧心的断然也不是这种事。”她缓缓道,“可是即便你来寻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保证,你才能相信,我不会对金狮镖局下手呢。” 看着一脸忧愁的元初君,谢屿戈面无表情。 果不其然,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5章 杀手侍卫 不过短短一…… 不过短短一夜时间,她的虐心值就已经到达了四位数之多,并且还在稳步上升着。 当元初君从睡梦中醒来,对摇摇晃晃的马车车壁敲了几下,帘幕外的人只是稍微停顿,就递过来一杯清亮澄澈的水。 与其说百毒不侵,倒不如说元初君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大的“毒物”。 因此她非但没有迟疑,反而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似乎根本不怕马车外已经变成了专职车夫的谢屿戈会做什么手脚一般。 马车外,坐在边缘上的谢屿戈果真如元初君所言,将身上的脏污尽数洗净,身上的衣物也更换了一套。 只是那眼底的乌青却没有好半分。 这浓厚的乌青似乎彰显着他并没有从恨意和同伴的死中脱离出来,如今只是为了镖局众人的安危不得已做出的权宜之计一般。 【宿主,我们快加点吧!!】 元初君笑着挑眉:[哦?这还真是一反常态啊。] 系统的声音带着雀跃,如果它智能,现在一定要感慨一句: 它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而元初君也不紧不慢的在系统激动万分的注视下打开了升级面板。 这次的她没有直接加点基本属性,而是停留在了技能等级界面,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索了起来。 系统有些疑惑。 之前没有这么多虐心值的时候,它也不见宿主加点的时候有分毫的迟疑,每次都是快刀斩乱麻的将某一个属性拉到最高。 怎么到了如今可以任性一回的时候反而迟疑……哇啊啊加了! 系统还在总结的时候,元初君的手忽然动了,在系统大惊失色的数据波动下,直接利落的点击了内力的加点,猛然间拉满! 宿主……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系统的数据模拟出了一个小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右上角跌落半截的虐心值,在花费之后又在缓慢的上升着,感慨万分。 将内力变成了“十级(正在突破)”状态后,元初君又将基础属性里的内力数值一起拉到了和肉.体平齐的50水平。 做完这一切后,右上角的虐心值瞬间跌下大半。 元初君好奇的抬起了手,潜心查看身体上的变化。 感受着经脉中流动的暖流,她缓缓攥了攥拳头。 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默不作声的攥紧了右拳。 “咔。” 伴随着一声脆响,马车外的人忽然一把拉住了马的缰绳,原本在行驶着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元初君疑惑的抬眼,却听到车外传来“噗通”一声有力的声音。 这声音对于当了几天半个皇帝的她来说并不陌生了。 她挑眉,抬手掀起了窗户的纱帘—— 谢屿戈停下了马车,就这么单膝跪地,一言不发。 他的跪姿和熟悉的玄景有着很大的差别,玄景会偷偷的看自己的反应,谢屿戈则是一板一眼的跪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一般。 看得出他跪的毫无感情。 ……我在想什么呢。 元初君轻轻摇头,将脑海中玄景的身影挥开,她饶有兴致的倚靠在床边,绝美的容颜尽数被面纱遮挡,一双带着调侃笑意的美目就这么看向窗外的男人: “谢镖头,这是何意?” “息怒。” 谢屿戈没有解释,他只是说了一句简短的“息怒”,像是在忍耐自己的情绪一般。 元初君表情一滞,她似乎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抬起头来。”这次元初君的声音中,笑意少了几分。 谢屿戈一言不发的抬起了头。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此显眼,彰显着男人面不改色的外表下压力重重的内心。 “……”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她试探性的再次握紧了拳头,唤动着还在流动暖流的经脉。 “唔嗯!” 外面的谢屿戈闷哼一声,元初君看见,他支撑着身体的那只手陷入地面几分。 显然十分吃力。 元初君神情呆滞的盯着那个虽然抬着头,双眼依旧盯着地面的谢屿戈。 是、因为我的加点……? 说起来也是,这还是第一次将技能从低级直接拉满来着…… 这可糟糕了。 元初君松开了手,看着谢屿戈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压力不小的表现,烦躁的皱起了眉。 在真正驯服这股磅礴的内力之前,自己还不能变回长宁公主了啊。 否则无疑等同于告诉世人,你们眼中柔弱的长宁公主身上的病就是个笑话,到时候别说虐心值了,或许会有瞬间因为被欺骗爆表的人物,比如现在在元乾国的那些人。 但不排除不明情况的大众会还没接受完“长宁公主的惨状”就知道这些都是一场骗局。 届时不要说暴露身份的震惊获得点数了,就连现在还在因为自己在元乾国刻意放出的消息,稳步扩散获得的虐心值都会急停! 她烦恼的放下了帘子。 *马车外,沉默跪着的谢屿戈缓缓起身,他一直涣散的双眼凝神,看向那落下来的窗,透过轻纱,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 放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的攥紧,不顾上面沾染的泥土。 “……” 可下一刻,想到素娘子面对浑身的脏污自己时,那微微掩面,居高临下的嫌恶目光时,他又停顿了片刻。 走到溪水边,洗净了手,他直接翻身利落的上了马车。 握住缰绳,感受着身后渐渐收敛起来的外放内力,谢屿戈抽打着马匹,平稳的驾驶着马车,内心却是越来越沉。 ……没想到素娘子看着年轻,内力居然已经修炼到了足够随着情绪外放的程度?! 要说这偌大的江湖上,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除却那些门派的掌门之外,明面上的人也就至于血公子一位了…… 更不用说血公子根本不靠内力。 这对师徒,真是太恐怖了。 谢屿戈握紧了绳子,面无表情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这样一来,这茫茫江湖,真的还有能钳制住这对无法无天师徒的人吗? 如果让谢屿戈回到前几日,他会毫不犹豫的告知那些自以为中立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镖局的各位,事不宜迟,要立刻谋划组成正派联盟,立刻对这对隐藏多年的师徒发动讨伐! ……可惜,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的谢屿戈思考的是,究竟是什么能引得那个一直风轻云淡、什么都看不上眼的素娘子愤怒到内力外放呢?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对方即将放下帘幕的时候,谢屿戈飞快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脸、眼神。 素娘子眼中的烦躁和不满几乎溢于言表。 谢屿戈的眼神晦暗不明,他自认这些日子待在素娘子的身边,无论是进入元乾国还是如今,他已经对于后者的性格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方可是一个就算眼前就是挑衅自己的敌人,都会露出笑脸阴狠的折辱对方的女子。 能让这样一个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6章 这是污蔑 马车就这么…… 马车就这么在谢屿戈的驱使下平稳又快速的到达了目的地——卫朝的大都。 走在街头,看着谢屿戈前去售卖马车的背影。 自从进入卫朝的领地,可就和元乾国那个偏僻且江湖人并不集中的位置不同了。 身为金狮镖局年轻一代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江湖上的人几乎已经认定谢屿戈这个男人必然会是未来金狮镖局的话事人。 ……可如今,这个侠肝义胆的谢屿戈,正跟在那“无恶不作”的素娘子身后,鞍前马后。 看着素娘子那高高在上的吩咐谢屿戈,后者默不作声的去做的样子,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怎样的画面。 人群中,几个急性子的人几乎要冲上去询问谢屿戈:金狮镖局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落得这般田地?! 不过这些人到底还是被身边的同伴拦住了。 无他,站在那里平静等候的人——可是那位素娘子啊。 那个代表着血公子,江湖上第一惹不起人的素娘子。 仅是站在路边,悄悄看着那位端立于此的女子,都会给他们一种奇怪的压迫感……嗯?怎么流汗了? 几个年纪轻的少侠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一脸莫名其妙。 他们身边的长辈和前辈倒是状态还好,只是一个个脸色苍白,一脸僵硬的盯着那边的元初君。 因为他们感应得出——那是顶级内力才会有的内力外泄。 在他们的眼中,那轻描淡写的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手摆弄的女子身边的情景陡然一变,对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满满是杀气和威胁。 ! 他们在对方的一个抬眼下,忙不迭的后退一步! 而此时,屋内的谢屿戈也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那些人原本惊恐的表情在看到自己出来后,瞬间被惊疑和担忧充斥。 “……”谢屿戈只是沉默着,站在素娘子的身后。 对方执意要让自己处理掉马车,让自己走在她身后……想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名声一起跟着败裂吧。 不过自己现在早就没想过回镖局的事情了。 与他而言,能够弥补曾经的遗憾,护住镖局其他人的性命,已经足矣。 “好了?”元初君凉薄的双眼忽然一弯,她笑眯眯的看着一路上都乖乖的谢屿戈。 后者轻轻点头。 元初君扫视过周围的人,不耐烦的收回了目光。 她的想法还真不是如谢屿戈所想的那样。 她的念头很简单,只是习惯了以长宁公主的身份整日坐着,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自然想要好好活动活动。 一个眼神吓退了周围还要继续跟踪查明真相的其他小门小派的各位。 刚刚站在这里的元初君刻意看过了,周围并没有能提供自己大量数值的配角,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喽啰罢了。 当然,不排除他们中有实力不弱的存在,可既然在剧情中没有占据地位,那对于我而言就是无用的。 ……说起关键角色,之前谢屿戈的事情是个例外,可不能不防。 元初君被提醒后,果断展开了自己蛊虫的技能,感受着那些被自己投放在配角们身上的蛊虫反应——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 ……嗯? 沉默半晌,她站在原地,谢屿戈就这么跟着她一同站在这里等待。 忽然,她双眼倏然间睁开,脸色陡然一变! 不好!! * 阴暗的胡同里,元初君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似乎了无声息的锦衣卫女子。 是郭瑜。 看样子,距离她被袭没经过多久,至少不会超过半日。 只是袭击她的人显然和兵九截然不同。 那人是确确实实打算杀了郭瑜的。 元初君缓缓合上眼,感受连接中完全断开、已经死掉的蛊虫。 和谢屿戈紧急进入心脏不同,蛊虫用生命换来了郭瑜的半日苟延残喘。 在元初君睁开眼的同时,她身后的谢屿戈猛地上前一步,看着对方的锦衣卫官府眉头微皱,蹲下来,伸出手去探那趴伏在血泊中的少女的鼻息。 ……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有呼吸。 谢屿戈猛地松了一口气。 可在他感应到身后的目光时,他的脊背又陡然一僵,后退一步,低声道: “还活着。” 元初君在谢屿戈看不见的地方,也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屿戈绝望的认为要下黑手,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元初君一定要抬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暗道幸好没事了。 一抬手,元初君直接转身: “背起来。” “……”谢屿戈意外的抬眼,他下意识的目光追随素娘子。 脑海中瞬间冒出来的“又要折磨人”的念头,在看到对方眼中写满了的愤懑情绪时缓缓收了回去。 素娘子因为这个少女的伤……很不爽? 可是、为什么? 虽然脑海中的思考百转千回,谢屿戈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含糊,立刻上前,动作利落但小心的扛起了地面上气息微弱的郭瑜。 跟在素娘子的身后,看着对方放弃了来时的大路,转而走向了小路时,谢屿戈脚步稳健,脸上的沉思却不断。 从素娘子展现出来的情绪来看,他不禁感到怀疑:难道这个女子,就是路上让素娘子陡然间变得情绪不满的原因所在? 谢屿戈瞬间感觉自己的肩头落下了一个重担。 那么……这个女子又是何人? “你很好奇?” 前方忽然传来了似笑非笑的声音,让谢屿戈心头一跳。 注意到对方已经由背对自己转而走在自己身侧,斜睨的一双含情双眼此刻带着不爽中硬挤出来的几分笑意,谢屿戈只是看了一眼,就规矩的移开了目光。 “是。”他供认不讳。 元初君哼笑一声,对方或许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和情绪转变在自己的地图上显示的多么明显吧。 短短几分钟,对方已经成了红黄小人数次了。 “就算是还你伺候我一路的情分,问吧。”元初君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说着。 谢屿戈也毫不含糊:“这个少女是何人?” “锦衣卫的人喽。”元初君的回答十分不负责任。 谢屿戈沉默半晌,身边的女子立刻“噗”的一声笑出来。 在谢屿戈面无表情的死亡凝视下,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7章 我很无辜 南镇抚司 …… 南镇抚司 原本平静的锦衣卫们一大清早瞬间乱作一团。 来来往往的医生和锦衣卫们穿堂而过,人群之中,脚步最为麻利的徐八动作利落,只是那脸上的担忧和悔恨却迟迟散不去。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阿瑜出门的时候自己就该不管说什么都跟上去的! 脑海中浮现出对方被送来时,趴在男人肩上的郭瑜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的凄惨恐怖模样。 “……”徐八缓缓的握紧了手里浸湿的帕子,一向澄澈的双眼此刻渐渐漆黑。 这边的人是一个气氛,另一边却是另一种画风。 锦衣卫正厅 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跛子,对方的姿态让这几日都是这么走路的谢屿戈心情莫名。 不过看顾玄间的样子,似乎只是因为重伤未彻底养好,就急匆匆的赶过来的缘故。 “素娘子!” 顾玄间人未到,声先来。 冲进来的他恶狠狠的瞬间将目光聚集在了旁侧座位上的那个白衣女子。 女子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单手掀起白纱,在无人能看到的位置送入口中,又似乎不合口味,那双凉薄的美目缓缓一皱,嫌弃的放下了茶杯。 “在。” 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终于抬眼看向门口冲进来的顾玄间:“呀,这不是前·银簪大盗吗?” 她声音中的嘲讽让顾玄间这个急性子的人气的发抖,他凶恶的伸出手指向素娘子:“你这恶人,为什么敢出现在南镇抚司?!” “你这是自投罗网!” “这是哪儿来的话?”素娘子双眼陡然一圆,眼中的无辜和天真浑然天成,和传闻中的表情没有两样: “我一不是恶人,二没做恶事,难不成南镇抚司是什么虎口狼穴吗?” 她倒打一耙的作为上顾玄间眉眼一横,只是不等他继续开口,座上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开口了: “坐下吧,玄间。” “……是。”顾玄间鼻间喷出一口恶气,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声,大步走向了旁边的位置上。 “果然还是指挥使大人明事理。”元初君笑的眉眼弯弯,抬头看向最上方、那位和顾玄间长相有着七分相似的冷漠男人。 对方显然没有接元初君嘲讽话茬的意思。 甚至让元初君有些不爽的是,对方甚至没有将目光过久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在端详着自己身后沉默不语的谢屿戈。 那眼中的探究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无比清晰。 “……”注意到了顾时鸣眼神的谢屿戈沉默不语。 他们本就是同龄人,甚至在顾老将军过世之前,还在镖局和将军府的关系之下见过几面。 此时此刻,那边愤懑的顾玄间似乎才刚刚发现—— 刚刚坐下的男人倏然间站了起来,一边的荆旗甚至没来得及按住他: “谢屿戈?!” 他错愕的惊呼出声。 荆旗默默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一脸荒谬,甚至朝对方的方向踉跄着走了两步的顾玄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站在……的身后?”顾玄间脸上的惊疑几乎写出来。 就在他打算继续出声发问的时候,座上的顾时鸣声音沉了几分: “玄间。” “坐下。” “!”这次的顾玄间脸上的不甘多了几分。 他犹豫了很久,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只是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那边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谢屿戈。 在他的记忆中,对方虽然像一块木头,可是和外人眼中冷冰冰的哥哥全然不一样,为什么多年不见,对方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不是前几日的传闻中,谢屿戈这家伙还被当做金狮镖局的未来继承人吗?! 感受到顾玄间那如针一般的目光,谢屿戈只能回之以沉默。 看来他们的消息还没传开。 在元乾国伤亡惨重的事情。 “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元初君打断了两人的僵持,歪头看向座上的顾时鸣。 她笑吟吟的看着对方:“如果是为了商量答谢的礼物的话,那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毕竟我们和指挥使大人之间的交情也不少了。” “谁和你们——”顾玄间气急开口。 元初君抬眼,斜睨向那边的顾玄间:“——毕竟玄间已经在无为楼待过数月了,虽然经历可能不是那么美好,有过类似被欺凌的经历。” 顾玄间脸色一僵。 “不过放心吧,我都确认了玄间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毕竟我一直在好好看·着他。” 素娘子一字一句的声音让顾玄间脸色僵硬。 “……是、你做的?”顾玄间脸色煞白。 几乎是本能,他猛地低头巡视,在看到素娘子纤细的手腕上那抹红色朱砂串珠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居然是你!”他失声惊叫起来。 荆旗眉头一皱。 看着顾玄间此刻脸色大变的模样,和平时气急的样子截然不同。 倒像是……什么重要的把柄被素娘子握住了一般? 元初君眼角一抽。 她不动声色的顺着顾玄间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串珠—— 好嘛!原来秘宝钥匙在这儿!! 也是,自己居然妄想顾玄间这家伙会心机深重的将钥匙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来只是以为放进串珠就天下大吉了吗?!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反而无视起了那边脸色难看的顾玄间,转头一心一意的看着顾时鸣。 “……”注意到自己弟弟失态的表现,顾时鸣只是抬眼,便轻描淡写的越过了话题: “比起谢礼,我们更想知道,对郭瑜下手的人是谁。” 素娘子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反正不是我。” “那就是无为楼的其他人了?”荆旗迅速接话。 “……”素娘子沉默片刻,复刻一般的耸肩: “反正不是我。” 好的,绝对是无为楼的其他人。 元初君没撒谎,她真的不知道是谁,毕竟现在的剧情都已经被自己更改的面目全非了,现在她除了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恩怨之外,也做不到“全知全能”了。 只是既然能将思维导向无为楼,何乐而不为呢? 元初君不知道,这次她倒是没做错。 ——“指挥使大人!郭瑜醒了!!” 门外的锦衣卫冲进来,兴冲冲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8章 风起云涌 “对郭瑜动…… “对郭瑜动手的那个无为楼的人,你认识吗。”顾玄间皱眉,此时在众多锦衣卫的面前,他也保持着冷静的态度,皱眉看向元初君。 元初君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玄间。 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想要情报?代价呢。 顾玄间顿时咬牙切齿。他身边的顾时鸣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先后退。 “素娘子。”顾时鸣面无表情的看着元初君,在锦衣卫们紧张的注视下徐徐道: “我想你和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不必多说也心知肚明。” “嗯哼。” “关于你将郭瑜带回来的事情,我们很感激。”顾时鸣一板一眼的说着,“但是就事论事,在南镇抚司,无为楼的人永远都是敌人。” 元初君全然没有意外和失望的表情,她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顾时鸣:“我、很、了、解。” 顾时鸣沉默了。 原本只是皱眉看着两人对话的锦衣卫们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荡着。 忽而,他们一个个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难、难道说……!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床上,在看到郭瑜再次昏迷过去的样子,他们竟然松了一口气。 无他,按照两人的对话,明明处于对立状态,可素娘子还是将看似完好无损的郭瑜送了回来,那说明—— ——她在别的地方动了手脚!! “嘶……” 一阵为难的咋舌声在人群中响起。 他们想起来,作为眼前女子的师父的血公子,是一个怎样阴险毒辣的人物。 元初君扫视过周围脸色难看起来的锦衣卫,笑容更盛: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说着,她状似不经意的抬了抬手,几根触须一样的触角在众人头皮发麻的注视下从指缝中探出,轻轻摆动着,又“害羞”的缩了回去。 站在锦衣卫之中的顾时鸣面无表情,感知到身后顾玄间蓬勃而起的杀意,他声音冷淡: “你要什么。” “我要锦衣卫的各位,帮我一个小忙~”元初君眨了眨眼,终于含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 私下底说完了的顾时鸣看着素娘子转身的动作,一向面无表情的他此时居然皱起了眉头。 手里拿着素娘子刚刚递给自己的“暂时抑制蛊虫”的药瓶,顾时鸣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为什么? 他不理解,素娘子为什么会提出:让锦衣卫传出长宁公主身上的蛊毒是碧梦教和无为楼联手制作,只为了控制江湖和朝廷的消息? 这和自断经脉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对方和身边的谢屿戈就要走出门口,顾时鸣猛然回神,他面无表情的向前垮了一步: “等等。” 门口的白衣身影停住了。 顾时鸣低声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元初君背对着他而站,聆听的意味十分明显。 可顾时鸣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对方身边、那始终一瘸一拐跛着脚的谢屿戈身上: “谢屿戈,你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原本从始至终仿佛一个木头一般一言不发的谢屿戈僵住了。 顾时鸣的问话,和顾玄间那激昂的声音截然不同,其中的意味也存在着不同。 顾时鸣是在以锦衣卫、以南镇抚司的立场,询问谢屿戈,或者说他身后的金狮镖局。 如果江湖中地位非凡的中立角色都变成了无为楼的人,那么这武林的风向就真要改变了。 在那时,自己再放出无为楼的意图是天下时,无为楼无疑是成为了这片江湖武林的公敌。 顾时鸣如此想着,眸色也随着谢屿戈的沉默一点点的暗了下来。 直到—— 一条纤细的手臂揽住了谢屿戈的肩膀,元初君笑吟吟的转过头来,面纱外的一双眼睛此刻弯起来,声音比起这两个沉重的男人来无比欢欣: “这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谢屿戈、谢镖头,现在已经在为元乾国做事了。” 顾时鸣瞳仁一缩。 这是一个他绝对没想到的回答角度。 不是金狮镖局、也不是无为楼。顾时鸣甚至想过了对方现在可能被素娘子捏着把柄,成为了专属于她的仆人,可顾时鸣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抛出一个地位不低、又十分敏感不能被轻视的元乾国来! 谢屿戈原本僵硬的肩膀在被元初君勾过去后,听到此话,反而微不可察的放松了几分。 两人离去了。 站在原地的顾时鸣保持着沉默。 屏风后,顾玄间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身边是脸色凝重的荆旗。 “哥……” “按素娘子说的做。”顾时鸣忽然吩咐,在顾玄间瞪大了眼睛,以及荆旗的苦笑中,迟疑了一下,补充道: “还有,传出消息:谢屿戈会跟在素娘子的身边,只不过是因为他个人投靠了…元乾国的长宁公、长宁王的缘故。” 他缓缓转头,在两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平静道: “别再让那些武林人胡诌了。” * 江湖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和前几次的无为楼插手朝廷事,能够让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不同,这次的消息一放出来,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死寂气息。 ——无为楼、居然妄图谋划整个天下! 无为楼的顶层中,相貌平平的男人坐在轮椅上,面色僵硬的看着桌面上呈上来的文件。 身边的魅长老低垂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忽然,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 可在场的杀手没人觉得这笑会是心情愉悦的笑。 因为现在的无为楼……四面楚歌。 “好啊…好。” “南镇抚司、卫南星……还有,素娘子。” 楼主将手里的竹简丢向桌面,发出一阵杂音,身边的魅长老立刻跪倒在地面上,一言不发。 只听到头顶传来楼主那气疯了的笑声: “你还真是有个好徒弟啊。” “血、公、子。” “我的好朋友。” 他脸上笑意全无,面无表情的拿起一边的竹筒,触摸着上面的各个楼堂的令牌,在摸到二层堂的时候,指尖微微发狠。 伴随着“咔”的一声,那二层堂上的令牌多出了一道裂痕。 早知有今日,当初你说要去吃斋念佛时,我就该不顾多年情分…… ——直接杀了你。 * 少林 “什么?” 长相俊逸的和尚拿着手里的扫把,面带异样的看向身边八卦多嘴的小僧。 对方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99章 血流成河 无视身后倒…… 无视身后倒在地面上,在远处赶来的同伴的呼喊声中昏迷过去的愣头青女弟子,元初君大步朝前走去,身后的谢屿戈沉默不语,回首看了一眼那侥幸活下来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元初君的身后。 两人这一路过关的路上,不乏有这些不怕死的人出来拦路。 最开始元初君还有耐心给那些初出茅庐不知道轻重的人一个教训,到现在她都有些麻木,只是吩咐谢屿戈打晕他们,直接抬脚离开。 她现在隐约明白为什么那些武林中武艺高强的人一个个要么住在高高的深山里,要么来无影去无踪了。 像自己这样总是大剌剌的名声外放,这一路上确实烦的很。 好在这种痛苦马上就要结束了。 站在黄土之上,白衣女子迎风而立,名贵的衣服就这么被西北风吹动向后飞扬,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荒无人烟的荒野中显得格外飘逸。 元初君抬手,拨开了面上的黑发,凝视着眼前已经没了人影的荒野。 身后的谢屿戈牵着两匹马,站在元初君的身后,看向对方背影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探究和疑惑。 他在不解,为什么素娘子要来关外。 ……难道她已经不满足于眼下的势力,还要继续向外扩张吗? 谢屿戈眉心轻轻跳了跳。 他看着素娘子就这么翻身上马,也紧随其后,和她一起转为骑马在荒野上驰骋。 ——白衣女子潇洒的骑马掠过荒野,身后的黑衣男子身形高大,紧随其后,乍一看去,竟然有几分江湖人的意气和郎才女貌之意。 可二人真正的目的和关系有讽刺的截然相反。 当被人群簇拥的女童拨开头发,抬头眺望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女童长的精致,身穿柔软的锦缎,周围簇拥着她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其中不乏有几个眼神格外成熟的童男童女。 诡长老用着女童的身体,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盯着那边素娘子远去的背影,朝着身边招了招手。 原本为她披上遮挡风沙外袍的女人立刻弯下腰来,附耳过去。 “那个方向是朝向哪边?” 诡长老的声线向来诡异,此刻潜心思索之下,没有控制下的老妪嗓音就这么流露出来。 “禀长老,那个方向是朝着沙漠去了。” 沙漠? 素娘子这厮……去沙漠做什么? 诡长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原本的计划在见到素娘子的那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显然也听闻了近日沸沸扬扬的关于他们无为楼要谋取天下的传闻,身为长老之一的她自己都不知,可她又不能表现出不知来,毕竟她不知道其他长老是否知道。 在无为楼里,最忌讳的就是泄露出弱点。 正因如此,如今无为楼的诸位长老除却知晓真相的魅长老以外,虽然同样一头雾水疑神疑鬼,但面对其他长老时还是没有露出任何怯态来。 或许正因为这一点,无为楼才会直到现在都没传出这是赤裸裸的污蔑的话澄清来。 诡长老无法忍受这种事情不在掌控的感受,几乎是同时,她立刻吩咐充斥在各方的所有亲信、手下们以最快的速度收集传闻。 可越收集,越夸张的传闻只让诡长老暗暗心惊。 她有些慌了神了。 几十年前加入无为楼的时候,那是的楼主还是上代,自己老早就说过,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容身之处。 ……可如今,这个容身之处已经快要和整个武林为敌了。 她咬紧牙关,才会选择悄悄来到关外。 她要回到自己曾经的师门,那个传自己秘术的隐世门派。 ——可万万没想到,都已经来到了关外了,居然还能看到素娘子的身影!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长老,我们……”身边的女子看到诡长老迟迟没有吩咐,眼前的素娘子和谢屿戈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出声询问。 “别管他们!继续按我们的路径行动!”诡长老咬牙切齿道。 事到如今,她只能赌素娘子的目的不是自己了。 * 那边的诡长老刚刚顺着元初君走过的路离开,他们前脚刚走,后方再次出现了一行人。 “唐少侠!前方就是素娘子那个魔女走过的路了,不能再前进了啊!” 男弟子和身边的同门用担忧的目光看向眼前一脸正气的男人,扶着怀里昏迷的女弟子,话却是在对着男人身后那双眼发亮的青年说的。 “素娘子居然真的在这里!” 说话的人探出头来。 正是唐成乐。 唐英锦转头看了一眼多嘴的唐成乐,他身边的唐瑛立刻笑着上前安抚那个情绪有些激动的男弟子: “放心吧,我们不会去招惹素娘子的。” 唐瑛的声音很有说服力,不过片刻,那些刚刚在过度惊吓下疑神疑鬼的弟子们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 呼出一口浊气,转过身来的唐瑛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他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运气会这么“好”。 “成乐,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改日再……”唐瑛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为难,却意外的被唐英锦打断了: “我们去看看吧。” “什么!?” “好耶!” …… 这边的三人也启程了,虽然唐瑛一路上都荒唐的对唐英锦解释着此行到底多么危险,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前进着。 三人之后,一道黑衣身影纵马而过。 黑衣刀客纵马掠过三人,感受到身后的烈风,唐成乐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被唐英锦一把拉了过去。 后者在拉过唐成乐后,立刻皱眉看向纵马离开的那人的背影。 对方身形高大健壮,虽然只是一掠而过,也让在场的几人和行人立刻感应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森然的寒气。 “那是?”唐瑛微微皱眉,一时间也忘记了继续劝说唐英锦,而是用带着询问和警惕的目光看向对方。 视野中唐英锦的侧脸绷紧着,死死的盯着那陌生的背影,彻底淡出视野。 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因为他们都感知到了,这个从未听闻过的刀客,身上的气息—— ——十分危险。 而无名、又从未见过的强大森然人物,在眼下这个紧张的天下局势中,让他们不由得不想到那个名字—— 【无为楼】 * 该死的无为楼! 纵马疾驰着的男人眉头紧锁,俊逸的外表此刻却杀气腾腾。 当玄景解决完那些朝堂中顽固的大臣,终于在踌躇已久,准备偷偷摸进元宫,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殿下的状态的时候…… 在玄景看到伏在床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0章 胆大包天 “呸呸呸!…… “呸呸呸!” 唐成乐吐了几口沙子,有些艰难的在沙漠中前进着,他身边的唐瑛抬手护着他,有些为难的看向眼前的黑下来的天色。 “笨蛋,都是沙子就不要说话了。” “五哥,不让我说话还不如杀了我。” 唐成乐一脸坦然,理不直气也壮。 唐瑛被气的想笑:“再忍不了也得给我憋住。”他抬手打了一下唐成乐的额头,“除非你想变得像三叔一样。” 唐成乐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啊!我不要变成鸭子嗓子!” 看着唐成乐耍宝的捂住嘴的样子,唐瑛无奈一笑,笑过之后,抬眼看向身前正一步步稳健的前进着的唐英锦。 他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心,几步走上前去,来到唐英锦的身边: “三哥,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先落脚,等明天环境好一点再赶路吧。” 唐英锦闻言微微侧头,刚想开口,身后唐成乐的“呸呸呸”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话在他嘴边打了个转,最后只应声说了句“好。” 三人围坐在地面上,唐英锦靠着身后的枯树闭目养神,那边的唐成乐吃过干粮后,贼眉鼠眼的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了唐成乐神色的唐瑛眨了眨眼。 一路上来他也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三哥这么执着于找到素娘子的原因,因此看到唐成乐此时探究的眼神,也打算扯过对方低声解释一番。 然而,他忘了,身前的弟弟不是其他的兄弟姐妹,而是那个唐成乐。 ——“三哥,你喜欢素娘子啊?” “……咳咳咳!”这是猛然间呛了一口的唐英锦。 “唐成乐!!”这是瞬间瞪圆了眼睛大惊失色的唐瑛。 …… 片刻后,瘪嘴揉着脑袋的唐成乐哀怨的看着眼前放下拳头的唐瑛,嘀咕道:“我也不知道嘛……” 唐瑛额头的井字号跳了两下缩了回去,他放下了拳头,重新坐回了地面上: “那你猜也猜的好一点,未免太过荒唐了。” “很荒唐吗?”揉着脑袋的唐成乐歪头,疑惑的看向重新支撑着地面坐下来的五哥。 唐瑛斜睨对方:“当然。你如果不信的话,不妨回到中原,在大街上喊一句你喜欢素娘子,明日你的大名就会被说书先生们知道。” “在那之后,传入素娘子和无为楼的耳中,我和英锦哥他们就只能在你的坟头哭了。” “嘿,没想到五哥你还挺会编故事的。”唐成乐嘿笑一声。 唐瑛脸色一黑,警告的看向唐成乐:“我可不是在编故事,我警告你唐成乐,不要总是觉得好玩就毫不顾忌的胡说八道。” “是是。” 唐成乐放下了做作装可怜的手,单手拄腮,拨弄着眼前的火堆的同时,嘀咕的声音在黑暗中混入火花中: “……但是我真的觉得素娘子其实很不错啊……” …… 静。 “咚!” “啊!好痛啊五哥!!” 唐成乐一场短暂的闹剧过后,原本显得有几分沉寂的氛围悄然发生了转变。 现在的唐瑛显然早已经无心顾忌唐英锦那边的事,他忧心忡忡的坐在唐成乐的身侧,在他说出那番话后,眉头就一直没松懈下来过: “成乐,你和五哥好好说说,那晚你到底和素娘子都说了什么?” 唐瑛的追问让一向自我的唐成乐都有些棘手。 “你到底怎么让她放你一马的?”唐瑛满脸为难的看向唐成乐。 “!”上一秒刚刚双手放在脑后准备躺下来的唐成乐猛地一挺,直接靠着腰部力量半路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唐瑛: “五哥!什么叫她放我一马!而且你那是什么眼神!” 唐成乐神情愤懑:“我们只是普通的坐在那里聊天。素娘子很快解开了机关,因为她本来的目标就不是我,干嘛要杀我啊。” 多次看向唐成乐的表情确认,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后,唐瑛才在唐成乐受伤的表情下松了一口气。 就在兄弟三人准备继续聊些什么的时候,他们的耳边不约而同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靠在枯树边闭目养神的唐英锦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冷厉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道身影渐渐从黑暗中走过来。 在火焰的映照下,他露出了原本的相貌。 “铛”一声,人未到,长枪率先刺了过来! 唐瑛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唐成乐,正面面对着眼前突然发难的长枪,眼神冷下来,右手猛然一甩! 一抹寒光瞬间从唐瑛的袖口中飞出! “铛!” 暗器和长枪相撞,将长枪的气势削减三分,动手的人似乎也放弃了一击毙命,直接闪身出现,手执长枪端立在那里。 这下一来,三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女子身形高挑,脸上戴着上半张聊胜于无的面具,露出来的唇紧紧的抿着,身上的杀气凛冽,似乎因为自己以及不中轻轻“啧”了一声,露出些许烦躁的神情来。 “你是何人?”唐瑛微微后退,防止着女人随时提起长枪进攻的可能,在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同时冷声问道。 女人嗤笑一声,没有回复唐瑛的意思,只是提起长枪,阵势立刻展开。 唐英锦目光微沉,对方的这个阵势,这是要一人和他们三人对抗的意思了。 这么有自信? 他思索着,最近有没有惹到哪号人物。 “这位姑娘……唔!”唐瑛还是没有放弃,及时对方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来,他依旧拱手向前,就当他打算劝说对方暂时停战的时候,对方再次迅捷无比的进攻了! 这次对方没有奇袭之后,动作又快又狠,直击唐瑛面门! “乒!” 这次抬手抵抗的人是唐成乐,唐英锦甚至来不及抓住他,对方就一个箭步冲上前,提着长剑就要打上去,不过被他身后上一秒保护的唐瑛一把扯住了衣领! “啊!五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抓住的唐成乐挣扎着,却被上前一步的唐英锦用蛮力直接按了下来。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袭击?”唐英锦眉头紧锁,沉声道。 黑色劲装女子冷笑一声,似乎对于名门正派的这些说辞想来不感冒: “你我无仇,可与旁人有。” 话音刚落,便右脚点地,再次灵活而迅捷的攻击了过来。 唐英锦拔剑对抗,后方的唐瑛抓住唐成乐,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雇凶的杀手?”唐英锦一边抬起长剑挡住对方的长枪,一边抬眼看向对方的表情。 女子唇边的笑容消失了,绷紧着唇角,似乎因为被看轻“职业操守”的她冷淡道: “想知道情报?先杀了我再说吧。” 不是“打败她”,而是“杀了她”,意思就是死也不会说了。 话毕,接下来无论唐英锦怎么开口,女子都宛如一个战斗兵器一般,除了一式又一式的杀招外,再没回复唐英锦的半句问话。 眼看着战斗越来越焦灼,就要分出个胜负来,一边旁观的唐瑛和唐成乐终于坐不住了,眼看着唐瑛就要压制不住唐成乐,要让局面再次变成熟悉的三打一的时候,唐英锦忽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1章 西域天教 这边的元初…… 这边的元初君和谢屿戈朝着沙漠内部前进,外面的江湖已然是一片腥风血雨。 无为楼狂放的作风震惊了武林的同时,也让他们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除却已经元气大伤,刚刚除去内部余孽的武当之外,其他的名门正派在已经群情激奋的金狮镖局的鼓动下,成立了前往沙漠讨伐素娘子的一支武林队伍。 只因为无为楼的势力遍及天下,狡兔三窟,每个分部之间都有秘密的联络和道路,就算他们想要直奔楼主老巢,都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将矛头指向了一路无比“嚣张”,唯一一个能被发现踪迹还没有自裁的无为楼杀手——素娘子。 * 另一边的诡长老同样踏上了征程,只不过她的目的地不是碧梦教,而是自己出身的地点——天山天教。 诡长老是隐世门派天教的弟子,天教弟子为人狠辣,又故步自封,一个个自以为拥有延年益寿的绝学便无法无天,守在自己易守难攻的天山雪山上传承百年。 诡长老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离开了天教、离开了西域,启程中原的人。 不仅如此,还有一件天下人不知、只有元初君明白的密辛—— 那就是,无为楼的楼主、毒长老和诡长老都不是中原人。 毒长老和诡长老不必多说,多年共同从西域赶到中原,只不过他们一个是碧梦教的毒人一个是天教的不老人,二人一路扶持到达中原的同时,又相互忌惮,在无为楼的争斗中又互相虎视眈眈。 或许正因如此,毒长老才会为了提升实力把自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也同样因为这个,诡长老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才会连毒长老早已经换了个芯子的事毫无所察。因为这些年毒长老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而无为楼的楼主,实际上算得上半个西域人,无为楼最初的创始人是他的祖父,而他身体里虽然剩余不多,但的确也流淌着西域人的血。 无人能追溯到无为楼各个堂的起源,而现在各个堂的长老,除却老妖怪诡长老和毒长老之外,都已经是第二代、三代的长老。 例如八层堂曾经那位因为军规死刑而叛逃的将军,早已经衰老病死多年,只是骑兵的传统一直流传下来罢了。 现在八层堂的骑兵们只能称得上精心培养的杀手,完全算不上士兵。 在无为楼存在的这百年间,他们一直低调的掌握武林各事,做着操盘的被后人,这次事件反而是他们在武林上最嚣张的一次。 ——楼主明白,这是他们被更后面的人操盘了的结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道理十分简单。 技不如人,楼主十分坦然,因此他现在唯一困惑的事情,只有那个从小和自己一起练功长大的血公子,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越发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正因如此,他飞鸽传书,一封信件送到了远在少林的血公子手上。 * 那边的诡长老早就看出楼主不同寻常的乖僻性格,如今更是在这般境况下毫不犹豫的返回天教,她知道江湖上针对无为楼要产生一场动乱,便毫不犹豫的来到自己的师门避风头。 ……那个小鬼就和他的祖父一样疯狂! 诡长老暗唾一声,内心却是在为自己和元初君的方向不同而暗暗心安。 顶着风雪爬上天山,诡长老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身边的随从已经在路上被冻死几个了,原因只是无用而被放弃。 当鼻子通红看上去像个喜庆的福娃,内心却反而黑暗无比的诡长老敲开山门时,门内却传来阵阵骚乱声,片刻后,一阵厉声低喝让她懵了: “外面的人!又是碧梦教派过来的?!你是怎么上来的!” “……什么?”诡长老茫然的眨眨眼,反映过来后咬牙用力再次敲了敲: “你们在说什么,是我啊!我是阿桂!我是从门派密道上来的啊!!” 门后传来一阵平静。 片刻后,“吱呀”一声响起,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青年男子疑神疑鬼的拉开大门,看到了门外被冻得脸上全是冰霜的诡长老——阿桂。 “…真的是阿桂,真的是阿桂!阿桂回来了!她没死在中原!”青年猛地惊呼一声,立刻向身后喊去,几个童男童女闻言立刻探出头来。 紊乱的童音和老者的声音混杂着,这种熟悉让阿桂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来,然而下一刻,她的表情却猛地冷下来: “对了,你刚刚所说的碧梦教——” “是什么意思?” * 天教内堂 “砰!” “真是一群混账!” 小小的童女气愤的一掌拍在桌上,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区区碧梦教,也敢打我们天山天教的主意?!现在的教主是谁,怎么能这么胆大包天!” 周围立刻叽叽喳喳的传来小孩子一般的应和声,坐在主位上的青年男子虽然外表依旧年轻,可拿着茶杯的手已经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他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的茶,看着下方的弟子们因为阿桂的话变得群情激奋起来。 而他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阿桂,徐徐道: “碧梦教攻打天教,是为了天教秘术。” “!”阿桂猛然一梗。 她身后的弟子听到这句解释更加愤怒,继续怒骂起碧梦教的痴心妄想起来。 没人看到,被天教教主用似笑非笑目光看着的阿桂已经僵硬了,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一点点的身体也随之颤抖。 …… “噗通!” “啊呀,阿桂你怎么了?”周围的人忽然听到这声异响,连忙看过来,却看到阿桂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脸上皆是惶恐和不安。 似乎还有一阵隐晦的……心虚? “阿桂你不舒服吗?”“我去叫巫医过来吧?”“不行啦,山上的最后一个巫医前两天老死了,我们哪天再去碧梦教掠一个吧。” 周围人面兽心的人们讨论着讨论着,就渐渐将话题转移,全然忘记了身后那个仍然跪在地面上,惶恐的看着上方人的阿桂。 “好了。” 忽然,一阵悠远的老者男声响起,下方麻雀一般的弟子们忽然间噤了声。 他们看到最上方那个慢悠悠的男人颤抖着放回茶杯,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俯首跪在地面上的阿桂: “阿桂,和我进来吧。” “我有话对你说。” “……是。” * 进了内室后,原本就胆小如鼠,将天教当成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阿桂几乎是本能,直接再次跪倒在地。 教主这次却没有让她起来。 “阿桂,你该死。” 嘶哑的老者嗓音让阿桂肩膀猛地一耸,她毫不犹豫的将头磕在地面上,声音越发凄厉起来,甚至还维持着童音的可怜: “求教主饶我这一次!我真的知错了!” “可请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2章 风起云涌 碧梦教和天…… 碧梦教和天教之间的冲突早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经历十几年的争斗使得他们之间小打不断,大打却在碧梦教教主的频繁更换下并没有真的产生。 可无论是碧梦教的哪一任教主,都毫不例外的对天教产生了显而易见的觊觎心思。 然而奈何天山的地势实在过于恐怖,加之天教虽然人数少,可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妖怪,实力和经验实在太强,碧梦教的武功又历来都是以身饲虫的自.残方式,本就短命。 如此一来,自然纠缠数年也得不出个结果。 反倒是天教真的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活活熬死了数个碧梦教的短命教主。 而如今碧梦教的现任教主,正是上代教主的遗孤,今年不过年方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如果不是碧梦教的大护法还在他身边,恐怕碧梦教早就乱作一团了。 * 而元初君此次前来,却不是为了碧梦教和天教之间的争端,他们之间熟强孰弱元初君毫不关心。 她真正关心的,是——【噬无痕】 不过不是自己体内的那些总是吸引毒虫、让普通蛇虫退避三舍的毒。 沙漠之上,白衣女子身骑骆驼,面带白纱,黑发随风而动,莫名的悠远苍茫感在女子身上油然而生。 元初君凝视着那边若隐若现的宏大碧梦教堡垒的影子,一双美目缓缓眯起。 身后的谢屿戈骑着骆驼,默不作声的来到她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边的碧梦教。 在他眼中,这个被称为毒物的魔教被这个“温婉”的女子盯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明明是邪.教之间的争斗,可不知为何,谢屿戈内心却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元初君凝视着碧梦教,内心却是在回忆着原作中碧梦教地下暗室中,隐藏的真正的“宝贝”。 ——【噬无痕】蛊毒的虫母。 没错,【噬无痕】的虫母还活着。 元初君所中的剧毒,不过是噬无痕的冰山一角,虽然毒性相同,可与那源源不断产生旷世剧毒的虫母来说,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 她的大计已经全面,只剩下这最后一把“钥匙”。 她面纱后的唇角微扬,手轻轻捏了捏手腕上的朱砂红手串,翻身下了骆驼。 她昂首阔步的朝着碧梦教走去,肆意张扬的脚步让人微微愣神,在反应过来后,谢屿戈立刻跃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在内心为那个看似平静的邪.教点了一根蜡。 谢屿戈握紧手里的刀,快步迎着风沙跟在了元初君的身后。 元初君斜睨向身后木头一般的谢屿戈。 ……果然,还是和玄景不一样。虽然都话很少,但是这一路上,玄景必然会主动为自己遮挡风沙的。 脑中莫名其妙的冒出这样的念头,让她额头青筋微跳。 我在想什么呢? 谢屿戈恨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像玄景对待长宁公主一样照顾…… 不,玄景也不怎样。 脑海中霍然间浮现出玄景离开长宁公主时那决绝的背影,元初君眼角的肌肉缓缓抽动了一下。 那股无名火再次“倏”的一声在心头窜了起来。 元初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以前委托有失败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她踩在沙子上的靴子微微用力,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着。 玄景、玄景……怎么整天想着玄景?! 她忽然“啧”了一声,在谢屿戈警惕的皱眉下,猛地转过头来,眼底不知为何染上了烦躁,她直接指向身后的碧梦教: “你,混进去。” 直接明了的命令让谢屿戈一顿。 片刻后,缓缓点头。 这才是谢屿戈认为素娘子按照她原本的性格会做出的命令,路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为了侮辱自己的话,这样的行动才算榨干自己的价值。 ……只是、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被迁怒了的错觉呢? * 这边的元初君抵达碧梦教,那边的阿桂神情复杂的听着天教教主的命令,而另一边的沙漠之上。 于唐家三兄弟后方,一大伙队伍正在速度不慢的沿着前方的脚步紧紧追随着。 这些人都是被无为楼近日的悬赏和围攻惹毛了的武林人士,他们对于无为楼血腥狂放的作风恼怒不已,偏偏又无能为力。 只因狡兔三窟已然不足以全然解释无为楼这个组织,对于江湖来说,武林人在明,而他们这些杀手在暗。 获取武林人的位置并逐个击破,对于无为楼的杀手来说,易如反掌。 只有那夜在唐英锦的手上碰了壁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正因如此,在无为楼嚣张的骚扰中,他们终于愤怒的集结起来。 在最为愤懑的金狮镖局的号召下,武林人很快集结成一伙队伍,朝着如今唯一一个位置摆在明面上,一路上“嚣张”的大张旗鼓前往碧梦教的素娘子的方向追击。 金狮镖局的目的很简单——夺回谢屿戈。 其他武林人的目的也很简单——从素娘子入手,将无为楼这个作恶多端的组织直接围攻到消失!! ……或者只是让他元气大伤不敢轻举妄动也好。 除却经历了内外部矛盾、尚未从清除了那些余孽的伤中缓过来的武当以外,一众正派弟子都到达了沙漠。 人群中,混入其中的极乐门弟子极为眼熟。 叶初莹对着身边的程天机挤眉弄眼,处在群情激奋的正道弟子之中,她的表情极为别扭。 “……” 程天机艰难的从叶初莹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意思,扫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看向他们的方向后,才微微弯腰伪装着低声对身边的少女开口道: “……不知道。跟着就是了,随机应变。” 叶初莹眼角一抽,然后毫不客气的对身边弯腰靠近,头还在看向别处,活脱脱一副混混的痞样的程天机发动了一发“正义肘击”! “呜呃!” “嗯?程兄,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前方的丐帮弟子立刻转过头来,满脸关切的看向他。 虽说是丐帮弟子,可其实他们个个打扮的干干净净,不是人们传统意义上的叫花子模样。 实在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伪装身份了,自然不需要维持乞丐的样子。 “没、没事!”程天机呲牙咧嘴,一手按着自己的腰子,强笑着对眼前关心自己的其他门派的朋友们挥手致意。 在他们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之时,恶狠狠的瞪向身边事不关己看向别处的小师妹: “我说的又没问题!”程天机气汹汹的用气音强调着,“再说了,不是你执意要来看看素娘子到底又要搞什么鬼的吗?!” 本来听到前半句无所作为的叶初莹在听到程天机的甩锅,立刻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指着程天机的鼻子就要和他拌嘴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 “两位少侠,还是先不要分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3章 谁的女儿 玄景遇到南…… 玄景遇到南知意是在前往碧梦教的路上的事—— 风尘仆仆、满脸烦躁迎着风沙在沙漠中跋涉的南知意远远的看到玄景的身影后,只是短暂的思索,她就立刻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身形格外高大的男人。 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黑衣刀客是谁。 率先袭上心头的是难以抵抗的杀意,每每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袖子,都会让她咬牙切齿。 这种断臂的事情对于将自己实力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南知意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好在对于南知意而言,就算没了力量,她还是有自信,靠着自己的头脑仍然能利用男人和身份重新立足于江湖。 既然武当容不下她……元乾国又被无为楼提前侵占,那她就来到西域! 她就不相信,这偌大的江湖,怎么能没有她这个心思七窍玲珑的人的立足之地! 咬紧牙关,南知意愤恨的看着那边的黑衣刀客的背影,脚步却已经下意识的后退准备暂避锋芒了。 ——然而,在强烈的恨意之后,袭上南知意心头的,是浓浓的野心。 眸光闪烁,她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男人实力到底有多么强悍恐怖。 即使他的名声从来没有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可在南知意的思维中,还是会下意识的认为只是因为对方一直在那个弱小的长宁公主身边做一个小小的暗卫,才能才会被埋没了。 在南知意的逻辑中,对方理所应当的应该认为自己需要一个摆脱长宁公主这个拖油瓶,而自立出去的机会。 这是南知意脑海中对“男人”这个似乎天生在她眼中代表着自负的物种最本质的本色。 ……这是她的机会。 于是,在半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之下之下,南知意抬手引退了身边所剩无几的随从。 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原本就被风吹乱了有些狼狈的头发半散下来,又重新扎好,看上去就是虽然狼狈不堪可依旧努力维持着得体外表的模样。 她让自己从外表看来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一些,脸上表情变化的很快,又给人一种顽强不屈的挣扎的错觉。 这种设定南知意已经屡试不爽了。 对于懂事坚强又不经意间露出些许媚态的女子,这些一向以冷硬为风格的男人总是会为之沉沦。 她脆弱又顽强的眼中带着隐晦的势在必得的自信,踉跄着迎着玄景的面而来—— ——当玄景皱眉看到这个跟踪的女子的身影时…… 他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南知意内心一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面无表情而失望。 相反,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自以为是那夜的蒙面和夜行衣让自己没有被发现,而玄景这样的人会面对女人面无表情已经在南知意的预料之中。 毕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南知意知道,对方既然在长宁公主身边侍奉,自然不会对“美人”产生多少波澜。 不过…南知意也自认靠的不是绝世的容貌。 她所依仗的,一直是自己那和普通的俗气女子不同的出尘气质。 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当其他女孩都在擦脂抹粉的时候,南知意就知道该如何表现的素淡出尘。 ——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脱颖而出。 南知意扯了扯嘴角,表情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甚至在看到玄景的身影时,还胆怯犹豫的后退了两步。 她不知道的是——实际上玄景不会记得任何无所谓的人。 更何况此时此刻的他,烦躁的内心现在只有那一道坐在轮椅上的白衣身影。 看着狼狈脸色苍白、不施粉黛的女子踉跄的走向自己,玄景皱眉就要拔刀—— 然而,没看到玄景手放在黑刀上的动作,女子僵硬犹豫站在那里,随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忽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正一脸坚决的看着他。 这套动作在旁人看来,显而易见的表现出她有故事的样子。 可对于玄景来说。 玄景:?疯子? 在那之后的对方吐出来的话,是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的真正原因: 【我能带你找到素娘子,只求你帮我杀了她!】 至于后面的“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之类的话自然而然的被皱眉思索的玄景无视了。 在沉默半晌后。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黑刀。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画面。 走在玄景的身边,原本还维持着清高可怜人设的南知意咬紧牙关,不得已加快了脚步。 她恶狠狠的自以为隐晦的瞪视着身边的男人。 这个混蛋!走的这么快是在干什么!! ……哼,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过是无用的坚持罢了。 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 开始有多冷淡,最后就会变得多廉价。 南知意露出一抹冷笑,她拉了拉自己松垮的道袍,踉踉跄跄的走在玄景的身边。 在故意做出的数声喘息没有得到回复后,南知意直接咬了咬牙,惊呼一声直接跌倒——! …… 预想中的环抱没有出现,搂住南知意的是滚烫干涩的沙子。 南知意:…… 她伏在沙漠之上,神情呆滞的抬头,看着依旧前进着,甚至连头都没回的玄景—— 混蛋!! * 在接下来的前进着,诸如此类的行径层出不穷。 南知意露出失意的表情略微展现出真正的脚力——否则她真的跟不上玄景的脚步。 玄景无动于衷。 容貌素雅清秀的女子泫然若泣,似乎想起了伤心事,甚至传出了低微的啜泣声。 玄景脚步不变。 女子“哎哟”娇声揽住被风沙吹散的道袍,惊慌又红着脸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玄景已经走出去数米了! 南知意咬牙切齿,几乎维持不住假面的可怜和清高。 可恶的混账!!! 没想到啊,那个长宁公主虽然看上去弱,可果然还是在“第一美人”的名头之下,给这个家伙灌了不少迷魂汤啊。 哼。 南知意冷哼一声,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眼神微冷。 美人吗……我最恨的就是美人。 想起记忆中长孙玄清凭借着过人的容貌在自己面前的狂妄愚蠢模样,南知意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来。 不过都是徒有外表的蠢女人罢了。 ——这个蠢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玄景此时眉头紧锁,数次几乎忍耐不住直接拔刀斩了身后那个莫名其妙女人的冲动,在带回长宁公主心切之下才堪堪忍下。 ……等到了碧梦教,抓到那个蒙骗了殿下的素娘子,就杀了这个疯子。 他在南知意不知又脑补了什么的得意目光下面无表情的收回了刀。 感谢殿下的仁慈吧,让你多活了几日。 * 至此,在苍茫荒漠中,数道脚印来自不同的方向,皆朝着碧梦教的方向前进着。 而元初君布置的这场大戏的演员,也终于全部就位。 ——好戏,即将开幕。 * 碧梦教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的教中弟子们还在有序的进行着自己的日常活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4章 那便杀吧 暗中,一抹…… 暗中,一抹白衣身影动作灵巧的躲过守卫的监视,处于对方的视线死角处,眺望向那边对方的背影。 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血公子的女儿”,在对方的追查下,平白替叶初莹背了这个身份的元初君还在一门心思琢磨碧梦教下方暗室的位置。 她手握朱砂手串,死死不放手。 元初君之所以对这钥匙这般执着,不过是因为她已经通过原著得知——这钥匙不管是巧合还是编剧安排,都和碧梦教暗室中的锁完美适配。 早在身处当时还是大都国的大都时,元初君就已经谋划起了这边的虫母。 获得大量虐心值不是她的真正目的,前几日的虐心值暴涨也不是元初君的最后一次收网。 她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 ——天下第一。 面纱外的双眼缓缓眯起,她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 这个方向游荡的碧梦教弟子已经越来越多了……毫无疑问,这边是有问题的。 元初君明白,就算碧梦教自己处理不了那噬无痕,也会严加看守。 毕竟噬无痕的巨大杀伤力暂且不提,它到底还是耗费了碧梦教几十年历任教主的心血,绝不可能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大致的方向已经明白了,不过元初君并不打算就这么贸贸然动手。 一方面信息还不够……另一方面嘛。 面纱下的薄唇缓缓勾起。 这偌大的碧梦教,可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般死气沉沉。 她还需要等待一个人动手的时机—— ——小教主。 *正堂中,空无一人的正厅中,原本悠然晃悠着自己双腿的男孩忽然一点点的停了下来。 在多次确认过周围没有人了之后,他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 而那张稚嫩的脸上,此时毫无笑意。 他面无表情的抬起手,盯着那指缝间蠕动的虫子的黑影,微微皱眉。 ……中原、无为楼的素娘子? 她来碧梦教做什么。 不错,小教主并不糊涂。 相反,他表现出来的方式既能自保,又是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纵使身处西域,他依旧对中原的事了如指掌。 正如前几日天教教主威胁阿桂时所说的那番话表达出来的一样,天教虽然不如碧梦教,尚且知道中原的一些事情,更何况本就更为开放的碧梦教呢。 小教主自有一方势力,他也早就看出来,父亲身边的大护法换了芯子。 此人,正是中原无为楼前任长老——杭越。 想到中原关于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如今被无为楼的“解药”威胁着不得不做他们傀儡的传闻,他就这么冷眼看着杭越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拥立自己做了碧梦教新的教主。 然而,在长久的相处之后,小教主才明白,凭杭越对毒物的了解,绝对不可能有噬无痕的毒药。 ——也就是说,中原现在的传闻是假的了。 这些对于小教主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长宁公主到底是怎么在身中噬无痕毒的情况下,好生生的活到今天的呢? 对于碧梦教的人来说,似乎不是只剩下一套器官能动的话,都算得上好好的。 果然……那个长宁公主不简单。 看来下一步,自己该去一趟中原,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美人”,长宁公主了。 能结盟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小教主也不觉得自己会是能够驯服得了噬无痕的人的对手。 不能谈妥的话,自己就只能讨好对方,答应对方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了。 小教主眸色微深,看向大门外空空如也的庭院。 总之,他对于噬无痕的破解方法势在必得。 只要知道这件事,他就能掌控虫母,在那之后,不要说区区天教,整个江湖都将被他纳入掌中。 ……等等。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小教主微微皱眉,看向自己指缝间蠕动着重新钻进血肉中的蛊虫。 既然素娘子来了,而在传闻中,素娘子似乎和长宁公主积怨已深…… 这倒是个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用素娘子这个的罪过长宁公主的人的头颅当做见面礼,既可以哄得那位殿下高兴,又可以表现碧梦教的实力,让对方不能轻易轻视他们。 按照中原人的说法,这应该叫……一箭双雕?不知道,中原人的话太难说了。 他冷笑一声,自然的垂下手。 下一刻,天真无邪的无聊笑脸再次染上他的脸庞。 堂内,专属于男孩的乖张的“快来人啊——”的大叫声传到门外正一步步走过来的杭越的耳中。 “……” 还沉浸在素娘子和血公子之间不是师徒,而是父女,甚至素娘子的母亲还是太师的女儿,种种狗血事件中的杭越耳朵冷不丁被一摧残,让他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他缓缓闭上双眼,压制下心头的火气,进去看那位祖宗这是怎么了。 ……要不然就现在杀了他算了。 * 那边的人各自心怀鬼胎,这边的谢屿戈已经渐渐摸清了碧梦教之中的路线图,除却一些被拦住的道路之外,其他的地形都十分简单。 可是,这边的谢屿戈完成了任务,站在道路中央,却不知该如何联系上素娘子。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 ……对方既然还没有现身,看来是对自己完成的不满意了。 谢屿戈深吸一口气,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停留许久,在反复确认自己的确感知不到暗处可能存在的人之后,他睁开了双眼,定定的看向了那边上一个碧梦教弟子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靠近”的区域。 他朝着那个方向迈开了腿,径直走了过去。 ——不知道谢屿戈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甚至还凭借着肉身之躯即将直蹈蛊虫的老巢,这边的元初君还在想着另一位可能会给这次事件造成不小困扰的人。 卫南星。 在原本的剧情中,这里杭越已经在元乾国和温献淳一起被玄景逼到绝路,在温献淳被斩之后,坠崖自尽。 而在那之后,卫南星暗中夺回了卫朝后,那时的他已经经过了杭越的磋磨,不仅毁了容,在见到自己母亲惨死在冷宫中后更是精神濒临崩溃,只剩下一个前进的欲.望驱动着他继续活下来。 在这种状况下,他来到了碧梦教,并伪装成了上任教主身边的大护法,用杭越教给他的易容术,暗中控制了整个碧梦教。 ——然而,这一切不过都只是表面上的情况罢了,事实上,在十几集过后,那个看上去十分草包的十岁教主就会展现出他非同寻常的思考量。 正如杭越所言,这个江湖上从来不缺狗血事。 正因如此,如今的十岁幼童会是上任教主与天教弟子交合的产物、在天教秘术下一直隐藏真实年龄,也不足为奇吧? 杭越:不。非常稀奇。 这种事是一旦传出去,都会让整个西域两大教同时混乱起来的程度。 此时的杭越摸着自己的下巴,大脑还在为刚刚长孙灼说的那个信息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5章 知意之死 “……唔呃…… “……唔呃……” 痛苦的闷哼声在趴伏在沙子上的道袍女子口中发出,她神情痛苦的支撑着地面,感受着胸口的闷痛,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来,痛苦的半眯着眼睛努力睁开—— 她看着眼前重重的风沙,踉跄着站起来,抑制着喉间的腥甜。 摇摇晃晃的前进半步,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南知意这样清醒的女人,破天荒的出现了些许迷茫的情绪。 她微微向前一步,却忽然被脚边的一个东西绊倒了——! “噗”一声,她直接跌进沙漠里。 沙子中猛地抬起头来,南知意几乎是本能,双眼带着杀意和烦躁的猛地回头! 她自以为是什么杂物,可当她看到身后沙土上横陈的事物时,她蓦然间愣住了。 ——一张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的女童脸半埋进沙子里,她的一半脸已经变回了老妪的苍老,似乎还没得来的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被一刀封喉了。 而这个“女童”,正是刚刚随意一招,就让自己晕死到了现在的那个无为楼的诡长老——!! 彻骨的寒意顺着南知意的脊梁骨攀升。 在身后忽然发出天真的声音时达到了顶峰。 “哎?你是?” “啊啊啊!!” 尖叫声在南知意的口中响起,她惊恐的瞬间连滚带爬的远离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腿软着瘫坐在地面,仅剩一只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也不在乎胸腔的疼痛了。 “嘶——”原本弯腰附在南知意耳边的女子缓缓直起身子来。 她单手挖着自己的耳朵,露出来的双眼微微皱在一起,像是被南知意的尖叫吓的不轻一般,片刻后又悠然放下,随意的微微弯腰前倾看着眼前被吓破了胆的女人。 面纱女子身上的白衣干净无比,没有沾染一丝风沙,随着沙漠上的烈风飘动,和那柔顺的黑发很快占据了南知意的视野。 ——是、是素娘子!!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南知意瞳仁微缩。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最先想起的,却是那晚从头而降的凉透了的药。 “嗯?怎么了?”素娘子盯着南知意被吓傻了的表情,笑着摸了摸自己面纱下的脸,“我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吗?” “还是说,南师姐这是做了亏心事,怕被我发现?” 元初君忽然话锋一转,她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南知意,这句话顿时将对方发散出的心思抓了回来。 “……我没有。”南知意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线,沉默的回答了,她单手支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 她想要和素娘子站在同等的位置谈话。 ——可迎面而来的一脚让她的幻想破灭。 “呜!你做什么!”被轻描淡写的像是玩具一样被用靴子踢倒的南知意瞬间大喊起来。 被这样对待的她显然忘记了所谓的处境和实力之间的事情,几乎是能,她立刻开始用言语攻击起素娘子来: “素娘子!我警告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在西域,还是中原无为楼让你无法无天的时候了吗?!” “我右臂的仇,迟早都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元初君讶异的单眉挑起。 哟,这是真的被自己逼疯了,连发疯都做的这么熟练,可完全不像原作时“冷静美人”的作风了啊。 毕竟要是从前的她,什么都可以舍弃,除了这一身的“气节”。 “你在说什么呢?” 在南知意看来,就是素娘子单脚踏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脸荒诞的看了自己一眼后,嗤笑出声: “你的右臂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捡走了?” “非要我明说吗?你觉得自己不是玄景的对手,于是就把这罪责强加给无辜的我,论无耻,果然还是你这样的贱女人更在行一点啊~” 素娘子的直言不讳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径直插入了南知意的心脏。 更何况对方不但做到了阴阳怪气,用词也毫不忌讳,使用着素娘子身份的元初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素质问题。 “你!”南知意瞠目结舌,可还没有反击,就被对方物理上一脚堵了回去,只能气急败坏的听着素娘子单方面攻击自己。 “让我想想,你之前还想着勾引玄景来着吧?结果见面就被人家斩了一臂……” “住口!” 南知意红着眼睛,在喝完这一声后,不可控制的“噗”一声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很不爽吗,姐姐?”素娘子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微微弯下腰来,抬手将南知意别过去的脸正过来,笑着盯着对方咬牙切齿的神情: “姐姐被打成这样,是和我们无为楼的诡长老打了一场吗?能将诡长老一剑封喉,看来南师姐的武当剑法还是当仁不让呢。” “呵。”南知意原本愤恨的表情忽然一变,她的嘴边带着血,冷笑着又幸灾乐祸的看着素娘子: “你完了。” “我知道你在干嘛,你想向我试探到底是谁对诡长老下的手,你分明知道凭我的实力做不到杀死他。” 南知意这次终于猜对了。 她冷笑着看着素娘子,不顾脸边的鲜血,冷嘲热讽道: “杀了她的人的确不是我,可那个人和你之间也不是并无恩怨的。” “那个人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长宁公主身边的护卫——” “玄景。” …… 笑容转移了。 南知意看到自己恨之入骨的素娘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对于她来说,自己要死在荒野无所谓,可只要这个该死的素娘子同样会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她只觉得畅快。 “……”素娘子沉默的看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还要嘲笑自己的南知意。 这就是自己可以死,但是仇人也不能活着吗。 她在南知意的剧烈咳嗽中叹息一声。 “既然如此,可真是太遗憾了。” “不过为了防止你会在黄泉路上刻意等着我,我还是断了你的念想吧。” “省的你连去地府受罚都要迟到。” 她轻轻摇头,将放在南知意胸口上的靴子也拿了下来,此时也不在乎对方会不会、能不能跑了。 素娘子就这么在南知意的凝视下,凑近了对方已经渐渐气息微弱的脸边,在对方双眼一点点合上之下,蓦然间拉下了自己的面纱——! 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瞬间出现在南知意的眼前! “!!!”原本已经即将气绝身亡的双眼倏然间瞪圆了! 南知意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张美的模糊的脸,对方伏在自己耳边轻声: “我就是长·宁·公·主。” “呃…噗!!” 在南知意最后一口气化为活活气死的老血的时候,元初君无比机敏的后退一步,看着吐出最后一口血后,双眼彻底丧失了生机的南知意。 “……” 元初君知道,看似对外表不在意的南知意其实对“美人”一词心中无比介怀。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6章 终局开幕 终于,在唐…… 终于,在唐家三兄弟的信任下,谢屿戈终于是说出了这一路流言蜚语下的真相。 他低头握着自己的拳头:“……不必管我了,镖局还有更好的……” ——“既然如此,我们去求求素娘子吧!她会让血公子不要对金狮镖局的人出手的!” 唐成乐天真的声音让谢屿戈眉头微跳。 就当谢屿戈即将询问唐英锦,他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个智商不太高的弟弟的时候,他听到了唐英锦沉稳的声音: “嗯。当然要如此。” 谢屿戈大惊失色! 他连忙看向了那边更为智慧的唐瑛—— “可是……”唐瑛一脸难色。 没错!这种说法分明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到素娘子呢?”唐瑛愁容满面的温声道。 ——重点是这个吗?!! …… 总之,唐家三兄弟和晕头转向的谢屿戈一同前往碧梦教正殿,他们要寻找素娘子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谢屿戈连忙换下了身上这让他颇为羞耻、让唐成乐无比好奇的碧梦教弟子装束。 * 那边的事终于结束了,这边的争端也同时结束。 结束了思考的杭越正冷笑着想着什么时候处理了南知意那个蠢女人时,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看到是长孙灼那个蠢货的时候,毫无所察的前进—— 直到胸口再次出现一阵刺痛感。 “……” 他讷讷低头,胸口那明晃晃的银簪尖端是如此清晰,又是如此熟悉。 当他脑海中的回马灯出现的是当时一簪刺入自己胸膛的长宁公主时,他现在只是微微感慨。 ——这次的人不是长宁公主了。 而且如果是他的话,也绝对不会歪了。 ……呼。 说的也是,长孙灼那个蠢货,怎么会在只身一人去了卫朝又如此快速又平安的回来呢? 毕竟那里——现在可是“那个人”的地盘了啊。 “砰”一声,杭越倒在了地面上,感受着自己正在快速流逝的生机,抬了抬眼。 他看到一张□□被“长孙灼”撕了下来。 是卫南星。 如今卫朝的皇帝。 ……自己曾经的义子、最锋利的一把刀。 卫南星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树边默不作声的杭越,他的眼神冷的可怕: “你身上还会留银簪吗?被我顺走也没有感觉?” “……你老了,杭越。” “义父。你教我的东西,也能把你骗到了。” 话音刚落,一阵低笑声响起。 卫南星一辈子都不会直到自己为什么会带着那把象征着失败的银簪。 杭越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表情冷漠,但难掩僵硬的卫南星。 他知道,对方在怀疑,到底为什么这么轻易,自己又为什么这样平静。 ……说实话,杭越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 在卫南星的注视下,杭越缓缓抬起了手—— 在对方死死的凝视着,“噗呲”一声,杭越一把拔出了胸口的簪子。 素银簪此时倒是看出了令人感到讽刺的便利来。 然后,他在卫南星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抬手划花了自己的脸。 “啪”的一声,卫南星一把抓住了杭越的手,他的脸上写满了荒唐:“你在做什么?!” 回复他的是杭越低低的笑声,后者即使嘴角已经流出鲜血来了,依旧一把挥开了卫南星。 他靠着树,拿着面具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下。 在卫南星百感交集的注视下,他缓缓拿着银簪,插入了卫南星头顶的发髻中。 “我在下面等你。” 最后的气音在卫南星耳边响起,他错愕的看着杭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头顶的银簪,断了气。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杭越却是在感慨。 他被这银簪伤过两次。 一次是长宁公主,一次是卫南星。 只不过原因都是相同的——轻敌。 亦或者他只是没能想到,养大的狗咬人会这么疼。 他输了,纵使再不甘心,他也绝不会在卫南星这个小畜生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甘愿情绪。 ——或许南知意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不过元初君远远没有卫南星那么仁慈罢了。 元初君心狠手辣。 她将自己的每一步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在唐家三兄弟和谢屿戈前脚解决了门口守卫的碧梦教弟子,拼死的结果是受伤一瘸一拐的离开后,她灵活的从暗处闪身出来。 站在没有活人的暗室前,她轻轻扬手—— 一枚朱砂手串即出现在她手中。 她抬手,捏碎了这一路陪伴自己、让自己得以安眠的手串,捏着一枚小的可怜的钥匙,完美无缺的放入了锁孔中—— “咔哒。” 铺天盖地的毒气,对于元初君来说,却像奇世珍馐。 她目光灼灼的打开了专属于自己的“宝藏”。 然后反手快速的关上了门。 ——她还不想整个碧梦教被她“屠”干净。 * 那便的元初君得手了,这边的小教主呼唤了数声,都没有得到杭越的回复。 渐渐地,童声的“护法!护法!”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小教主摆动的脚也停了下来。 发觉还是没有回应以后,小教主从座位上跃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素娘子已经下手了? 小教主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有想到,素娘子下手会这么快。 几乎已经认定伪装成护法的杭越已经不会出现了,小教主深吸一口气,走入了正厅—— 几乎是同时,门外忽然呼啦啦的冲进了一大群中原人!! 小教主愕然的瞪圆了眼睛,眼前的情况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门外的一众人冲进来,刚要摆出阵势和周围的碧梦教守卫对峙的时候,只见屋内忽然冲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个表情微变。 中原并没有流传出西域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眼前这个普通的少年正是如今碧梦教的教主。 可当他们看到周围的碧梦教弟子均是大惊失色的围在少年身边护卫时,不用细想,也能知道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中原人?!你们胆敢入侵碧梦教?难道是要和西域开战吗!!”一个弟子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小教主的身前,挡在他的面前,厉声对着面前乌泱泱的武林人们低声喝道! 他说的话不无威望。 之所以会说出“和西域开战”这样的话来,只是因为西域虽然被两大门派桎梏着,可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权上,西域还是存在着国度的。 而在明面上,代表着中原最高皇权的卫朝和西域统领着零散小国的首领之间还是存在着友好的合约。 正因如此,这位碧梦教弟子此言一出,那边的武林人立刻后退数步。 对方一下子就搬出了这么一座大山来,饶谁都要震上一震。 ……可人群之中“隐身”了的程天机却是皱了皱眉,看着那个挺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 第107章 长宁公主 素娘子的忽…… 素娘子的忽然现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最上方的那位小教主。 可如今这里的江湖人实在是太多了,小教主早就歇下了带素娘子的人头去敲长宁公主的门的念头,他已经决定继续扮傻下去了。 ——顺便看一下,这所谓的新晋“江湖第一恶人”,到底是怎么死在武林人的围攻之下的。 飘然落地的素娘子率先扫视了所有人一眼。 她面纱外的一双美目半眯着,眼中的漫不经心和游刃有余让原本就内心发慌的众人暗暗发怵。 可想到无为楼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他们又咬紧牙关,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眼底渐渐升起了坚定和怒火。 “素娘子,时至今日,你已经无路可逃。”唐英锦站在人群边缘,沉稳的声音一如既往,只是此时却平白多出了几分罕见的怒火。 看来谢屿戈的事情,的确是让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怒火中烧了。 “逃?”缱绻的声线仿佛在和情人低语一般,此时只是在荒唐的笑意下所晕染的效果。 素娘子缓缓转头,凝视了一眼“胆大包天”的唐英锦,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潇洒的转身。 屈膝、单膝跪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恭敬的低下了头。 所有人大惊失色! 他们几乎是本能,一个个迅速的抬起了头,惊惧又谨慎的看向了最上方、那能让不可一世的素娘子也低下头、单膝跪地的人! 在他们抬头的一瞬间,“哗”的一声,一道硕大无比的帷幕瞬间降下! 白色的帷帐遮挡住后面全部的景色,只有一道若隐若现、坐在椅子上的窈窕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帷幕后果然有人!! ……能让素娘子低头的人,莫不是无为楼的那位楼主?!可无为楼的楼主居然是一名女子吗?! 所有人的脑内快速的思考着,就连一向思维活跃的程天机此刻都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这一切变化的实在是太快,快到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死死的盯着帷幕后的那道身影时,率先发出声音的却是漠然单膝跪地的素娘子: “属下不辱使命。” 属下?!这么说来果然是——! “公主殿下。” …… ………… 啊? 公、公…… “公主殿下?!!” 一阵惊呼着的女声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叶初莹错愕的单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对她来说极为熟悉的身影和坐着的轮椅。 “……”一边的程天机沉默着,他的眼角轻微的抽动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 本以为最多最多殿下会是和无为楼存在合作交易关系,没想到…… 程天机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带着复杂的看向帷幕后那不动如山的窈窕身姿。 你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长宁公主……殿下。 这边的程天机和叶初莹认出了“长宁公主”的身影,那边的武林人们还在头脑混乱着。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形下听到这样的称呼,第一反应想到的都不会是那位传闻中“被素娘子和无为楼桎梏着危在旦夕”的长宁公主。 可、无论是身形还是年纪来看,亦或者只是从现世存在的中原公主来说,只剩下那一位了而已!! ……原来,根本不是她如何可怜,这不过都是他们这些傻瓜的臆想罢了。 长宁公主,这个真正手握权力的女人,戏耍了整个江湖、整个天下。 静谧扩散着,连呼吸都变得停滞了下来。 惊愕和被戏耍的难堪情绪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而帷幕后的女子似乎也十分善解人意一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所有人从困惑和讶然中缓过神来。 单膝跪地的女子双眼随意一翻,盯着右上角不断闪现刷屏的数值,面纱下的唇角轻轻勾起。 在中原武林人僵硬石化的功夫,那边的碧梦教众人还处在状况外。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的小教主—— 却发现自家教主也石化了。 原本躲在傀儡人身后的小教主此时也无暇继续伪装,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变故,想着自己先前甚至还想暗算素娘子,让她客死他乡的想法,只觉得一阵胆寒。 可在那之后,他的双眼瞬间变得无比狂热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边帷幕后看上去无比正常的女子倒影,几乎兴奋的丧失了思考,猛地挥手——! 下一刻,原本还一脸正气挡在他面前的药人忽然变回了他本来的样貌,双眼无神,像是个僵尸一般直挺挺的朝着帷幕的方向冲过去! 叶初莹惊叫一声,小教主的突然发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原地的素娘子,却发现对方对于长宁公主即将遇袭一事表现的云淡风轻! 可时间不等人。 电光火石间,眼看着那名傀儡人就要冲到长宁公主的帷幕面前了! ——一阵轻微的叹息声忽然响起。 像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又像是垂垂老矣的暮年人,带着置身事外的旁观和同情,徐徐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是何必呢。” “连死亡,也不得安宁。” 她最后叹息一声,在众人刚要浮现起复杂情绪的时候,红唇轻启: “吞。”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的一瞬间,眼前平整的大殿地面忽然拔地而起!所有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硕大的长条黑影,它张大着嘴,就这么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将那药人的身体从下一直吞到了头顶!! “……” 死一般的寂静在瞬间变的破破烂烂的大殿中回荡着。 却又掷地有声。 他们听到了自己脚下的土地传出翻涌的声音,听到那长蛇巨物蠕动离开的声音。 “噗通。” 叶初莹腿脚发软,跪倒在地。 周围的人乃至程天机都没有搀扶她。 因为他们的腿也软了。 此时此刻,平稳的跪在中央,处于仅有的一块毫无破坏地面上的素娘子的冷笑无比清晰: “以卵击石。” ……的确如此。 如今,他们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赞同起素娘子的话来了。 “属下恭贺公主殿下收服万虫,终继元乾国宝!” 素娘子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滟滟,带着罕见的真心的笑意。 “收服万虫?!不、这不可能!!”尖利的少年的未变声的尖叫如此刺耳。 小教主疯了。 只是让他看了一眼碧梦教恐惧数十年的巨蛇的身影,他便疯了。 “……”所有人默然又复杂的看着那不管不顾的冲出大殿,大吼大叫着显然是经过了巨大的恐惧失去了心智的人。 “咔嚓。” 当他们表情难看的转过头来的时候,身后锯齿合拢的声音,让他们浑身一僵。 而在这之后,小教主的大叫声也消失了。 “咕噜。” 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口水。 他们颤抖着瞳仁看向最上方那位仍然叹息着,似乎对于小教主的死十分叹惋的倩影,只觉得脊背发凉。 “诶?元乾国宝?这是从何说来呢?”唐成乐天真的问话仿佛一道利箭,瞬间打破了原本凝滞的氛围! 唐门众人大惊失色! 蠢货!! 臭小子!! 虽然内心如此怒骂,可他们还是瞬间警惕的挡在了一脸状况外的唐成乐的身前。 回复他的人不是“长宁公主”,而是缓缓直起身来,从单膝跪地恢复成站姿的素娘子。 她冷笑一声,声音带着轻蔑:“不错。这便是你们这些愚蠢之辈也妄图霸占的元乾国的国宝。” “这国宝——便是长宁公主!!”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他们都是曾经在温献淳掌控元乾国时期进入过元地的人。 也都的确在元乾国国民的口中听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请前往m.aishu55.cc,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