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欢后,贺总他下跪求和》 第一章 贺司夜,不要在这里 从废弃的仓库被救出来时,林晚意浑身伤痕累累,狼狈至极。 不,准确的说,只是贺司夜的保镖救了她。 因为贺司夜虽然来了,却始终干净一身,矜贵高冷的坐在车子里,皱眉睨着衣衫破碎的林晚意。 像是施舍一样,他问,“被他们睡过了?” 林晚意通红的眸子,看了他好一阵。 十年前她成为孤儿的时候,被绑架过。后来受他的恩惠当了十年公主,无忧无虑那么久,再次遇到这样的事,她还是惊恐的。 可贺司夜的话,让她的惊恐成了荒凉和心痛。 他不在意她是否受伤,害怕。 只关心她这幅身体干不干净。 林晚意麻木的摇头,“没有,你放心。” 贺司夜眉头微松,搂着她坐好。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 两人下车后,贺司夜牵住她的手,“一场谋财绑架而已,我已经让警察去处理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轻微的扯动,弄到她身上的伤,她疼得发抖,却又好像没有知觉,她停在空荡荡的楼道里,避开他的触碰,“我就不上去了。” 贺司夜蹙眉,“你身上这么脏,不洗干净?” 林晚意反问,“夏初欢不是要回来了吗?你还有空关心我这些?” 贺司夜脸色不悦,“她回不回,跟你没关系,不必这么关心。” 林晚意手指蜷缩,破碎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自量力的试探,“怎么没有?她回来了,我跟你的关系不该结束了吗?” 男人冷嗤了一声。 笑得她浑身冷汗。 “吃醋了?”贺司夜把她拉到怀里,轻佻拨开她那一身破碎的衣服,一道道指印刺红了他的眼,冷声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 林晚意一怔,顿时泪眼朦胧。 是啊,是她自找的,也是她主动爬的床,就连替身都当得心甘情愿。 但现在,她不愿意了。 林晚意抓住贺司夜作恶的手,“这条路我不想走了,你放过我吧,贺司夜。” 贺司夜眼眸一冷。 不知道是她身上的痕迹刺激了他,还是她想离开的想法让他不满,贺司夜被冲动拉扯着,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透明的玻璃大门外,司机和一众保镖,还没有离开。 林晚意摇头,用力抵抗,“贺司夜你放开我,这是在外面!” 贺司夜越发不满,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抵在墙上,“怕被人看见?这房子上上下下,哪里没有我睡你的痕迹?” 林晚意浑身颤抖。 过道里的风一吹,光线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有人过来。 她害怕,想要挽留最后一丝尊严,不由得软下声线,“贺司夜,我们上楼,不要在这里。” 贺司夜亲吻她的唇角,“晚晚,你不听话,还要命令我?” 他铁了心要攻占她,有的是手段。 身体上原本清浅的痕迹,被他重新碾压了一遍,只留下属于他贺司夜的印章。 更可悲的是,他连她的身体都掌控得一清二楚,什么时候该温柔,什么时候该粗鲁,一切由他主导。 许久之后,贺司夜抱着她上楼。 林晚意无力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她缓缓闭上眼。 “叮咚——” 一条信息进来时,手机刚好在身边,林晚意看了一眼,瞳仁微缩。 【林晚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晚意脑子混沌,查了查信息,毫无收获,也想不起来最近得罪了谁。 这时,贺司夜打开浴室门。 她捏紧手机,下意识想求助他,但是突然想到他们这破裂的关系,又硬生生的闭了嘴。 贺司夜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完全没有心思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电话突然响起。 他接起,刚有些柔和的脸,瞬间一片冰霜。 “知道了,马上过来。” 话音落地,连看都没有看林晚意一眼,快速离开。 林晚意怔然,心口密密麻麻的痛。 电话那边,是夏初欢吧。 也就只有她,能让贺司夜这般失控了。 …… 林晚意太累了,浅睡了一觉。 下定了决心要走,她便不会拖泥带水,她恢复了点力气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在这一套豪华的房子里,她曾被贺司夜圈养三年,从头到脚,头发丝到心脏,都被他占据。 她真的好爱他,哪怕那三年,他只留恋她的身体。 林晚意甚至还想过,没了他自己是不是不能活。 可现在她看透了,为男人前赴后继死路一条。 要为自己活,要工作,要赚钱。 这才是王道。 林晚意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的性子,怕断不掉,所以早在之前,就私下联系了国外的老师,决定过阵子就出国进修,提升自己的专业。 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 再舍不得贺司夜,也只能受着,久而久之,想必忘掉他也不难。 林晚意收回思绪,收拾自己的东西。 打开衣柜,她看着那些款式相同的裙子,突然一阵反胃。 贺司夜真的好喜欢驯服她。 为了让她完全变成夏初欢的样子,别说床上要中规中矩,就连衣服,都要控制得严丝合缝,完全清纯的样子。 林晚意关上柜门,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贴身衣服,剩下的全都留下,还给贺司夜。 就跟自己刚搬进来时那样。 什么都不要,包括对他的爱。 走到门口时,贺司夜的电话打了进来。 呜呜的震动声,跟往日似乎不太一样,震得林晚意感觉出事了。 她接起,熟悉沉稳的声音传出来,“在哪?” 林晚意抿了抿唇,“在家。” “给你半小时,到我这来。” 林晚意一愣。 这个时候,他不该跟夏初欢倾述爱意吗?为什么会想起来跟自己打电话?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走,林晚意不想惹事端,还是打车过去了。 一进门,她就被空气里的冷意扑了一脸。 贺司夜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 他淡淡道,“过来。” 林晚意摸不透他的想法,双腿迈到他的跟前,腰身突然一紧,贺司夜猝不及防的揽住她,她整个人跌落在他的身上,被迫坐着。 贺司夜紧紧捏着她的手腕。 力道比平时任何时候都重,疼得她脸色发白。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男人的供述,“是林晚意叫我们做的,她说只要绑架夏初欢并且让人轮了她,直接给两百万。” 林晚意耳朵一嗡。 第二章 小姐她搬出去了 她忽略了手上的疼,怔怔看着贺司夜,“什么意思,你信了他们的鬼话?” 贺司夜漆黑的眸底,深不可测,“我有什么理由不信?” “我才被绑架救出来,你不记得了吗?”林晚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声音拔高。 贺司夜的脸色更渗人,“所以这才是你绑架她的理由。” “你很清楚,我不可能爱上你。” “所以你铤而走险,像二十岁那年算计我一样,除掉初欢然后代替她。” “对吧,林晚意?” 他一字一句的控诉,就跟尖锐的钉子一样,砸进她身体的每一处。 林晚意疼得动弹不得。 她逼迫自己不落泪,不丢人,可眼眶还是忍不住酸涩,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颤抖的,“贺司夜,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着她潸然的泪。 无情道,“我睡你几年,是怜悯你爱而不得,可你不听话。晚晚,初欢受了刺激在医院昏迷,她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知道我的手段。” 林晚意被他这些话,敲打得心灰意冷。 她嘲讽的问,“我就问你,她最后被轮了吗?” 贺司夜眉眼森冷,“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你不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 林晚意便懂了。 是夏初欢,回国后给自己的一个大礼啊。 她记恨自己。 二十岁时,林晚意并不知道贺司夜心里藏了人。 那一夜之后,贺司夜对她态度大变,林晚意才知道他有个初恋,知道他跟人睡了,她伤心欲绝出国跟贺司夜分开。 她这次回来,除掉自己也合情合理。 林晚意抹去眼泪。 脱离他的掌控。 她站在那里,浑身的气息都写着抗拒和生疏,“我不认绑匪的一面之词,给我时间,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贺司夜注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他冷漠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林晚意,等初欢醒了,你好好去道个歉,下不为例。” 林晚意看着他,从未觉得如此陌生。 他大概也知道这件事经不起推敲,所以急着给她定罪。 亦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是拿她当乐子,讨夏初欢开心。 林晚意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清明的眸子跟他对视,“贺司夜,我没有做过,我不会认。” “我很感激你当年救我,这三年地下情人,也算是还恩了。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老死不相往来。” 贺司夜冷呵一声。 这十年,她从一个落魄千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一寸不是沾了他贺司夜的恩? 娇惯日子过多了,还真当自己翅膀硬,能飞起来。 他等着林晚意服软,可等来的,却是女人砰的一声关上门,毅然离开。 贺司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 他脸上阴沉如水。 好歹也是十年,林晚意一张白纸被他涂满色彩,她什么样,贺司夜最清楚。 狠话不知道放过多少回。 这次他照旧不信。 一天过去,到了晚上,贺司夜的私人电话才响起。 看见来电是助理狄响,他沉沉接起,“说。” 狄响道,“夏小姐醒了,贺总你有空吗,我去接你?” 贺司夜深呼吸一口气,“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对了贺总,你跟小姐吵架了吗?” “怎么说?” 狄响说,“今中午小姐把别墅的钥匙给我了,小姐搬出去住了,家里什么都没带走,你们如果没有吵架,那小姐为什么这么反常?” 贺司夜沉吟。 狄响没听到自家老板的回应,又问,“贺总?” 贺司夜冷声,“她搬去哪了?” 狄响一愣,这个他没查啊,谨慎道,“应该是您名下的房子,我去查查。” 贺司夜语气冷冽,“不用了。” 他这几年就她一个女人,名下房子都空着,开锁都会有信息提示。 可根本没有。 想到白天时林晚意那眼里的绝望和决然,贺司夜感觉,她这次是来真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如细线一般,丝丝缕缕的缠着他。 贺司夜垂眸,看着书桌上的照片,是林晚意跟他的唯一一张合照,当初她死皮赖脸非要放在这的。 他拿起照片,反扣在桌面。 林晚意这人,他原本就没有打算长留在身边。 …… 林晚意搬出去之后,暂时住在酒店。 一路走来,她都隐忍着不屈服,可门关上,四周漆黑一片,想到贺司夜那王八蛋的绝情,林晚意还是想哭。 她其实清楚,分开对他来说反而是解脱。 这一天她预谋了挺久。 真来了,疼是真的疼,但好在慢慢缓过来了,也多亏了夏初欢,让她的愤怒大过伤心。 才经历过一场绑架,再加上精神崩塌,林晚意困得睁不开眼,躺在床上,含着泪水睡去。 她做了一个可怖的梦。 梦里她十三岁时,得知家里出事,急匆匆从学校赶回,一打开门,就看见父母吊死在眼前。 她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一个男人从后捂住了她的口鼻,也想要了她的命。 力量悬殊,她本来不是男人的对手,可那天老天爷帮忙,她手边正好有个趁手的熨斗,抓起来砸在男人的脸上,坏了他一只眼。 因此,她逃过一劫。 后来房子被烧,林晚意想抱回父母的尸体,却跨不过那熊熊的火焰。 林晚意哭着醒来,从床上惊坐起时,早就一身冷汗。 她回到现实,大口的喘气。 眼前阵阵发黑,无数个难忘的,血肉模糊的镜头,在脑海里拉扯。 等一下…… 那个被自己砸坏眼睛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男人,让她突然觉得五官十分清晰,她用力的想,想起早上贺司夜给她看的视频里,那个绑匪就有一只义眼,而且眼周围有疤痕。 是同一个人吗? 第三章 碰见他们刚做完出来 林晚意心脏狂跳,疯了似的想去验证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她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绑匪是夏初欢找的,那她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林晚意去洗了把脸,换掉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来到医院。 在路上,她冷静的思考了许久,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因为事关当年破产,背后是谁在操控,她无从得知,得一步步的来。 买了一束鲜花,林晚意找到了夏初欢的病房。 门虚掩着。 林晚意看见了贺司夜的背影,夏初欢靠着他,轻轻啜泣。 “司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我会去死的。” “找到真凶了吗?我听警察说绑匪认罪了,是谁挑唆的他们?” 林晚意眼眸微闪。 这一刻,她有点没出息的屏住了呼吸——贺司夜会怎么说? 是跟着诋毁自己,骂得很难听。 还是…… 林晚意握住门把,屏息听见里面贺司夜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挑唆,而不是奔着赎金去的。” 她心尖一跳。 猜不透贺司夜是什么情绪。 夏初欢的声线也跟着变了,忽高忽低的,哽咽着眼泪,“那个女人对你重要吗?你又没有喜欢过她,谁会那么不自量力呢?” 贺司夜的气息,缓缓温柔了下来。 他缓慢道,“是我身边的人不懂事,等有空,我会让她过来给你道歉。” “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谁呀?”她带着哭腔娇嗔。 林晚意的视线,穿过那一道门缝,看见夏初欢半仰着脑袋,几乎要跟他的脸贴在一起,梨花带泪,楚楚可怜,没有男人受得了。 贺司夜也不例外,垂下头来。 在他们亲吻上的那一刻,林晚意的手抖了抖,忍着心痛关上了门。 呵呵,她真是天真。 竟然妄想通过夏初欢,得知当年的真相。 有贺司夜在,她恐怕连近身都难吧。 林晚意吐出一口浊气,将鲜花丢进垃圾桶,走了。 回去的时候在下雨。 林晚意站在路边等车,没有躲雨,身上淋了个透。 一辆车缓缓停在跟前。 车窗里,探出一张皱眉的俊脸,“晚意?” 林晚意微愣。 竟是陆璟。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毕业时那个冬季,漫天大雪,烟花盛开,陪她大学四年的陆璟温柔的问她,“晚意,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那时,林晚意跟贺司夜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她残忍的拒绝。 如今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林晚意知道自己无比狼狈,所以没有动弹。 陆璟却下了车,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肩头。 他成熟不少,浑身上下写满了精英的气息,注视着她,“怎么一个人在这,看起来脸色很差,生病了?” 他想碰碰她的额头,想到什么,又克制了下来。 林晚意眼眸微闪,“没有,我来医院看个朋友……你先去忙吧,我的车马上就到了。” 她脱下外套,就要还给他。 陆璟摁住她的手腕,“我不忙,我先送你吧,女孩子淋了雨要生病。” 林晚意一顿,正要拒绝时,余光突然就扫到医院不远处,贺司夜的车缓缓开出来。 四处无障碍。 他那个角度,一眼能看到她。 林晚意像是作对一般,低头道,“好,麻烦你了陆璟。” 陆璟荡开一个笑。 小心护着她上车。 不远处,贺司夜的车内,司机下意识道,“现在的网约车都这么高级了吗?司机还要下车给乘客穿衣服的。” 贺司夜脸色淡漠,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刚才那一幕很短暂,但他还是认出了那男人,是曾经林晚意的追求者里,家世,长相,耐心,都是最上乘的一个。 他曾经还追到了公寓楼下,给她送花。 谁知道碰见他们刚做完出来。 男人之间,谁不懂那些事。 还以为他一个富二代,怎么样也有点底线,没想到一直都等着见缝插针。 林晚意,真就那么让人上瘾? 贺司夜敛了情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嗓音沉得渗人,“走吧。” …… 陆璟问,“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林晚意坐得端正,将外套拿下来,擦去雨水,叠好。 “你帮我送到凯斯酒店就好了。” 陆璟小心的问,“一个人住了?” “嗯。” 男人眼眸弯了弯,也不多问。 林晚意把外套放好,口袋里不小心掉出来一张名片,律师事务所几个字,赫然钻进她的眼球。 她微鄂,“你怎么做律师了?” 陆璟道,“家里的生意太枯燥,我不感兴趣,做律师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我觉得充足。” 林晚意捏住了那张名片,仿佛抓住了一丝希冀。 “我可以留一张吗?” 陆璟看向她,“当然可以,我不希望你出事,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帮到你。” 林晚意笑笑,松了口气。 当年的破产,是一场谋杀。 她浑浑噩噩十年,竟然从未怀疑过,希望现在重新去查,为时不晚。 回到酒店,林晚意急匆匆洗热水澡,泡好姜茶,可还是没躲过生病,发起了低烧。 她累得很,却也睡不踏实。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去想跟贺司夜的那十年。 她并不是没有底线的爱着他,让她难以割舍的,是贺司夜曾给的那些宠爱,实打实的疼,怜惜,慢慢渗入她的血液。 甚至是最近三年。 他冷漠无情,也侮辱了她的爱。 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他没有义务非要爱上自己。 林晚意翻过身,闭着眼睛流泪,叹出一口气。 黑暗里,一道声音问她,“叹什么气?” 林晚意顿时心口一紧。 睁眼一看,竟然是贺司夜坐在沙发上,架着腿抽烟。 第四章 衣服脱了,我要检查 没开灯的房间里,他浅浅吸了一口,点点星火的光落在他的面孔上,是令人沉沦的蛊惑。 林晚意神经紧绷,坐起来问,“你来干什么?” 贺司夜开了灯。 灯光刺眼,晃得林晚意脑子晕得厉害,她挡住光,却挡不住贺司夜上下打量的视线。 烫得跟火一样。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弹弹烟灰,“来看看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闹? 林晚意呵呵冷笑。 她适应了光线后,冷冷看向他,“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贺司夜嘲讽的笑了笑,“你说那三年,是你还恩?当我情人,到底是还恩还是你占便宜,你心里没点数?” 林晚意一愣。 这男人,嘴巴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 贺司夜没耐心,拧眉道,“脱了衣服过来,我要检查。” “检查什么?” “上了陆璟的车,没上床?” 林晚意气得脸色铁青,“我们只是碰巧遇见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龌龊!” 贺司夜灭了烟。 他欺身上床,身上带着浓郁的烟草味,男人味十足,跟他粗粝的力气一样。 林晚意没有力气,但是他的手法实在厉害,没出息的身体,在他掌心颤抖。 贺司夜冷笑,“不是觉得我龌龊,晚晚,你又在做什么呢?” 林晚意一想到他才跟夏初欢亲密过,就又来玷污自己,别开脸嫌恶道,“你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完事之后,我们警局见。” 贺司夜动作停下。 他森冷道,“刺激我?是刚跟陆璟做完,怕被我发现么?” 林晚意心口一刺。 话伤人,从他嘴里吐出来,更是利剑。 她一身的逆骨,蹭蹭长了出来,“是又怎么样?你能把我当替身,我玩腻了你,为什么不能找别人?” 贺司夜一把掐住了她的脸。 林晚意不怕疼,笑了一声,“要不要比比看,你跟他谁更厉害?” 贺司夜的眼神冷得几乎要将她杀死,“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利索了,嗯?” 林晚意用力过度,头晕目眩,大口的喘着气。 贺司夜这才发现她的不对。 掌心的温度烫得离谱。 贺司夜一摸她的额头,刚才的戾气荡然无存,低声问,“发烧了怎么不说?” 林晚意很不客气的拨开他的手。 “我烧死了更好,你少了一个麻烦!” 生病的林晚意,糊涂了,无意识带了十几岁时的傲娇。 贺司夜点了医生上门,冷冷瞥她,“我们连做两天的时候你都没死,这点病毒对你来说算什么?” 林晚意又羞又恼,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 她蒙在被子里不想见人。 在医生到来之前,贺司夜接了温水,用毛巾给她物理降温。 脱光溜了,再次看见她身上的淤青,他眼眸沉了沉。 医生带了药来,直接给她挂上。 睡到次日天亮,林晚意感觉好了不少,就是身上骨头痛。 贺司夜站在窗边打电话。 只淡淡一句,“别让我在沪城看见他们。” 林晚意有预感,他要处理那俩绑匪。 她急忙起来,“贺司夜,你不准。” 贺司夜回头,才发现她醒了。 背着光,他一双眼眸沉甸甸的,“什么不准?” 林晚意喘气。 她脑子急速转动:他那么偏爱夏初欢,那自己怀疑的事情,他会信吗? 不会,反而会对自己起提防之心。 招惹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贺司夜,他面上低调,实际上一只手就能在沪城翻云覆雨。 所以,她要把这个秘密咽回肚子。 林晚意抬起眼睛,演得像模像样,“你是不是要处理那两个绑匪?凭什么?我是被陷害的,我要证明清白!” 但是贺司夜,最了解她。 林晚意撒谎的时候,逃不过他的敏锐。 贺司夜靠近。 眼神跟镭射光一样,“你有事瞒着我?” 林晚意心里一咯噔,“我咽不下这口气。” 安静片刻后,贺司夜道,“绑架的事,你我心里都清楚,别再浪费时间了,没意义。” 话里的意思,是他知道真相了。 但是夏初欢这么做,只是不懂事,任性,而受害者林晚意,查起来没完没了,反而让他烦。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踩着她去护着别人,对林晚意来说,就是往心口上插一刀。 插得好。 林晚意心想,插深点,别再让自己回头。 贺司夜掰了两粒药,用手指捏着,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今天把酒店退了,搬回去住。” 林晚意含着药,苦得打颤,咽下去一半,又留一半在喉咙里,皱着眉说不出话。 贺司夜喝了一口水,用嘴渡给她。 分开时,林晚意眼眸微润,却很清醒,“贺司夜,我们结束了,你这样是越界。” 贺司夜轻嗤了一声,眯眼道,“我不见得你舍得我。” 林晚意忍着心脏的刺痛,反问,“舍不得你什么?舍不得你睡了夏初欢之后又来睡我,舍不得你施舍我一个小三的名义,人人喊打吗?” 贺司夜第一次觉得,这女人反抗起来,还挺疼。 但他享受了太久她的爱。 以至于,此刻即使她眼眸通红,说得那么决绝,他也只是当她任性。 贺司夜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一笔诱人的金钱。 “想要什么,你拿去随便刷,不够再来问我要,或者你挑个时候,我陪你去买。” 他声音温柔,却让林晚意很难过,“你拿钱堵住我的嘴,还是买断我后半生的自由?” “你舍不得我的,晚晚,离了我,你会死。” 第五章 把婚事定下来 林晚意心尖发抖。 是,贺司夜说得对。 以前他侮辱得厉害,林晚意也拿离开威胁过他,但是贺司夜真的放手了,她却哭得跟小花猫一样,哀求他不要走。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贺司夜才吃死了她,肆无忌惮的玩弄她的感情。 林晚意闭上眼,“我不要,贺司夜,我只想跟你分手,你放过我,行不行?” 贺司夜冷下脸来。 她三番五次的哀求离开,磨掉了他那点耐心。 贺司夜冷冷道,“晚晚,你烧糊涂了,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拿上外套,将那张卡塞进她的手里。 “等我忙完了,我来接你。” 贺司夜说得那般温柔,可走的时候,决绝得连空气都是冰的。 林晚意嘲讽的笑了笑。 …… 夏初欢今天出院,在车子里,她闻到贺司夜身上淡淡的沐浴香,还有女人独特的香味。 她问,“司夜,昨晚怎么没来陪我?” 贺司夜淡淡道,“在酒店。” 夏初欢没想到他这么诚实,表情有点挂不住,不敢往深处问。 这几年,他身边一直都只有一个女人。 昨晚上,也是她吗? 夏初欢攥紧手指,很是嫉妒。 昨天她竭尽全力的演戏,妄图得到贺司夜一点怜爱,可最后连索吻都没成功。 一转身,却跟她在床上厮混。 段位真高啊。 不过通过这次绑架,也能看出来她在贺司夜的心里没什么分量。 床伴而已! 夏初欢甜蜜的靠在他肩头,纤细手指,在他的胸膛滑动,“司夜,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你带我回去见了伯父伯母,我们就把婚事敲定下来,好吗?” 贺司夜没什么兴趣,“我说过,我不结婚。” 夏初欢委屈,“不结婚怎么生宝宝啊,名不正言不顺的。” “那就不生。” 夏初欢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着冷漠的贺司夜,试探的问,“司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贺司夜拧眉,“没有,我只是在开车的时候不想分心。” 夏初欢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也很清楚,当年离开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男人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她乖巧坐好,不再打扰他。 …… 几天后。 林晚意的高烧全退,人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案子的事情迫在眉睫,她搜寻了一圈朋友和关系,发现几乎都跟贺司夜挂钩。 深思熟虑之后,林晚意还是给陆璟打了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楚,她约他出来吃饭,边吃边聊。 “是出什么事了吗?”陆璟一来,就止不住关心,“是不是上次在医院,你被人欺负了?” 林晚意心里微暖,“没有,我没有被欺负,只是一场绑架案,我想要绑匪的道歉,这样的小案子,陆律师你接吗?” 陆璟对于她的小心和客气,多少有点苦涩。 以前没表白的时候,他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现如今,全生疏了。 陆璟保持着职业素养,谈吐温雅,“这样的案子不难,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要找到他们也简单,晚意,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林晚意鼻子一酸。 她想到惨死的父母,陆璟此刻无微不至的关心,就越发的令人酸楚。 他们两家曾是故交,所以林晚意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爸妈死于非命,陆律师,我想拜托你帮我打一场陈年官司。” 陆璟皱起眉,严肃道,“他们不是自杀的吗?” “不是,我那年太小,一直以为想杀我的人是债主,如今他被人指使绑架我,才知道是专门吃这碗饭的,他当年那把火,是幕后主使派他来毁尸灭迹。” 大火这件事陆璟略有耳闻。 只是那时候他们都小,所以没有往阴谋论那方面想,陆璟现在接触得多了,越想就越觉得,当年那事漏洞很大。 “那从破产开始查,找到是谁想对付伯父伯母。我觉得亲戚的可能性最大,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一朝破产,连带着自杀,都没有人追究,太蹊跷了。” 林晚意模糊的说,“我跟叔伯他们关系都很一般,出事之后我被贺司夜带走,跟他们就彻底断了联系。” “我回去叫人查一查,别怕,交给我。” 林晚意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木舟,松了口气,“谢谢你陆律师。” 陆璟注视着她,开玩笑缓和气氛,“叫我陆璟吧,一口一个陆律师,我总想收你点佣金” 林晚意连忙说,“佣金不能少,你按照你的价格,我一分不少支付给你。” 陆璟是开玩笑的,“我不缺钱。” 缺你。 多年过去,我没死心。 陆璟没敢说这话,喝了口茶,将爱意没于唇齿。 林晚意想到什么,又道,“对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那个绑匪,他现在被贺司夜处理了,一动发全身,贺司夜肯定会查。” 陆璟状似无意的问,“贺司夜他不管?” 林晚意扯了下唇,“不需要他管,他也没空。” 吃过饭之后,林晚意去结账,顺便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这是出国进修的钱。 但不进账,迟早有被耗光的一天,林晚意退了酒店,租了一套房,而后投出简历。 关于林晚意的一举一动,助理狄响都盯着。 他马上告诉贺司夜,“贺总,小姐开始找工作了。” 这样陌生的一句话,挑动了贺司夜的神经。 只会画一点画的女人,为了脱离自己,要出入社会了? 他薄唇一掀,“有公司要她么?” 狄响现场查。 他笑了,“还挺多人要呢贺总,小姐本事还有的,好歹是博硕双读的高材生。” 笑完看自己老板的脸色不大对,他马上改口,“我去干涉一下,让小姐早点回家。” 狄响说完就要走,贺司夜道,“不用了。” 那女人轴得跟皮卡车上的轮胎一样,自己想不通,别人怎么都拉不动。 夏初欢回来,对她的打击很大。 贺司夜面不改色,“去忙你的,关于林晚意的事,别再跟我禀报。” 狄响转身离开,在门外,碰见了夏初欢。 她一身白裙,款款动人,礼貌朝着狄响笑笑。 开门进去,夏初欢看着办公的男人,成熟迷人。 她绕到身后,给他按摩。 “司夜,晚上我约了朋友聚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这种小事,贺司夜不会不答应。 办公室里安静,夏初欢蠢蠢欲动,手就伸到衬衫里边去了。 “司夜……” 第六章 夏初欢被怼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垂眸。 她的裙摆很长,有一节刚好落在自己腿上。 裙角轻轻晃动,像林晚意双腿盘着自己腰时,那无助的样子。 夏初欢最讨厌白色。 她常说太寡了,干什么都白色,跟奔丧似的。 但是为了取悦他,从不脱下。 贺司夜就跟着了魔一样,在此刻想到她哭泣的样子,欲望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但是夏初欢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又让他清醒。 贺司夜拨开她的手,“不会按就别勉强自己。” 夏初欢尴尬的收回手。 这男人,破坏气氛真的有一手。 她委屈道,“你总是不肯碰我,为什么啊?” 贺司夜淡淡敷衍她,“矜持点。” 夏初欢搂着他的脖子,大胆问,“司夜,你在林晚意那里吃饱了是吗?她的活儿,就那么好吗?” 贺司夜冷淡的问,“质问我?” 夏初欢有些发怵,一下子就没了骄纵的意思,“没有,我是吃醋。” “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我不是十八岁非你不可的毛头小子了,初欢,成熟些,对我们都好。” 夏初欢咬着唇,敢怒不敢言。 …… 当天晚上。 冤家路窄,林晚意约了陆璟聊案子,碰上了他们。 她跟陆璟从车库上来,电梯门一开,一群人里,贺司夜跟夏初欢站在跟前,最是惹眼。 她没什么表情的往后靠了靠。 陆璟很绅士,身体护着她,避免被人碰到。 林晚意难为情,小声道,“谢谢。” “应该的。” 贺司夜扫了他们一眼。 他本想看看林晚意,但是陆璟一米八几的个儿,跟自己差不多持平,硬生生挡了他的视线。 陆璟微微一笑,十足的精英范,“贺先生,好久不见,这是陪女朋友吃饭?” 夏初欢搂着他的胳膊,暧昧非常。 贺司夜没承认。 而是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你呢,约会?” 看似问陆璟,实际上,是在等林晚意的回答。 陆璟一向绅士,不会让林晚意难堪,“只是跟老朋友吃顿饭而已,贺先生误会了。” 贺司夜瞧着他的手。 正揽着林晚意。 说亲密也谈不上,但这几年,从未有第二个男人,这样碰过她。 她竟也愿意让人碰。 他嘲讽地勾了勾唇,将情绪都埋在眼底。 夏初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笑了笑说,“陆律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学时期你就在追晚意了吧?” 陆璟看了她一眼。 他们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交集。 陆璟表情淡然,“夏小姐这么忙的人,还有功夫打听这些八卦。” “哪里需要打听,当初你追得那么洪烈,谁不知道呢。”她恭喜,“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什么时候办喜事?” 陆璟道,“夏小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也才二十多岁。” “你是健忘还是耳朵不好使?” “我说了,我跟晚意是老朋友吃饭,你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夏初欢愕然。 脸蛋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嘴巴一撇,搂着贺司夜撒娇,“司夜,你说句话呀!” 【叮——】 电梯到了。 贺司夜淡淡道,“屁大点事,别闹了。” 夏初欢不满,但是想到这里人多,也不好太骄纵,只好暂时忍一忍。 好位置就那么两个。 两队人吃饭的地方挨在一起,虽然隔断了,但不是很隔音。 林晚意嗓音压低,“从夏初欢的身上下手,有点不太现实,我觉得还是要先找到被她买通的那个绑匪。” 陆璟正有此意。 现目前,就是先找到证据,然后再打官司。 他把牛排切好,贴心放在林晚意的面前,“我派出去的人回了消息,说你有个亲情淡薄的大伯,前两年拿了一笔横财,那笔钱来历不简单,我预感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那他现在呢?” 陆璟失笑,“几个亿,全败在了赌场,他没钱还,把人抵给赌场了。” 林晚意心里一紧,“哪家赌场?” “兰莎。” 林晚意顿时觉得嘴里无味。 兰莎一直远近闻名。 众人都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但是林晚意知道。 是贺司夜! 他也没有亲口告诉过她,不过是有一次他们事后,林晚意昏昏欲睡,被人吵醒。 睁眼,看见一个粗犷的男人对贺司夜俯首称臣。 她通过被子的缝隙,看清那人,是兰莎的二当家。 贺司夜的手有多长,林晚意从不管,她只在乎这个人,只想跟他缠绵,白头到老。 思绪抽回,林晚意吃了一口牛排,“绑匪被处理了,我们现在只能从大伯身上下手。” 陆璟知道事情复杂,叮嘱道,“你别管。” 林晚意扯了下唇。 她怎么能不管。 要是大伯林宗广只是个暴发户,她或许还能跟他对抗,但他现在八成跟贺司夜扯上了关系。 要从贺司夜的手里抢东西。 难如登天。 陆家或许有这个实力,但以贺司夜那样的脾气,恐怕要碾碎陆璟。 她不能让陆璟冒险。 林晚意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就觉得饱了。 她揉揉小腹,有助于消化。 陆璟见状,蹙眉,“怎么才吃这么点,肉不好吃,你就多吃点主食。” 林晚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胃部被什么顶着,胀气得很。 而且心里烦。 就更没有胃口。 隔壁,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娇笑声。 “司夜,我身上香不香?” 林晚意一愣,想到贺司夜曾经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此刻正在拨弄夏初欢。 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无人的卫生间里,林晚意干呕了许久,却也只吐出一滩酸水。 她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一股邪风,从背后蹿起。 林晚意一愣,抬头一看,竟是贺司夜走了进来。 他从背后贴近,滚热的胸膛,跟冰冷的眼神,让林晚意水深火热。 第七章 你有事求他,还是喜欢他? 贺司夜搂着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 四目相对。 林晚意刚刚洗过的唇,殷红水润,衬得小脸越发苍白。 看着怪让人心疼。 他问,“不舒服?” 林晚意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别开视线冷漠道,“跟你没关系,你走开。” 贺司夜高大的身躯,如铜墙铁壁一般,堵得她那边密不透风,“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放你走。” 林晚意不满,“凭什么?” “不想动嘴也可以。”贺司夜修长的手指,勾起她垂落在脖颈里的发丝,“或者,你更喜欢我用其他的方法,逼迫你回答我。” 林晚意咬牙,瞪着他。 “你说。” 贺司夜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什么时候跟陆璟好的,是分手后无缝衔接,还是早就拿他当备胎了。” 林晚意知道他的占有欲,上次开玩笑,就让他心生芥蒂了。 这次不能再胡来。 她认真的说,“我们只是朋友重逢而已。” “我记得以前你避他如蛇蝎,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很喜欢跟他在一块。”贺司夜的眼眸里,分不清是探究,还是吃醋,“你有事求他,还是喜欢他?” 两个问题,都相当刁钻。 林晚意否认,“都没有。” 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嘲讽道,“回答得好谨慎,生怕我动他?” 她一直被娇惯养着,肌肤吹弹可破,力道稍微一重,她就拧眉,漂亮的眼尾迅速红一圈。 清透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掐红了的肌肤,还有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抚顺了贺司夜的戾气。 他松了些力道,嗓音也跟着柔软了一些,“晚晚,你以前吃不得疼,一疼就求我,现在你的牙齿硬了,收得好紧。” 这些话,听起来格外缠绵。 林晚意却心痛,低声说,“我用什么姿态求你?你听了腻味,也会滋生麻烦,让夏初欢不高兴。” “介意她?”贺司夜的手,从衣服的下摆轻巧钻了进去,摁住她的心跳,“你知道她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年都能忍,为什么现在不能?” 林晚意抓住了他作恶的手。 她跟他做了千百回,可是她骨子里是高傲的,不想在外面。 林晚意又怒又羞,“贺司夜,你松开我!” 她反反复复都是拒绝。 贺司夜听着刺耳,吻住了她。 身子一轻,她被抱上了洗手池。 林晚意哑声,“你刚才答应过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放我走的!贺司夜,你不讲信用!” 贺司夜,“你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林晚意一怔。 他宽大的手掌,还覆盖在她的胸口,“晚晚,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在告诉我,你在撒谎。” “我不喜欢你撒谎。” “当然,我舍不得惩罚你,你犯的错,就只能让陆璟来承受了。” “听说他现在引以为傲的律师事务所,花费了不少心思,嗯?” 林晚意近乎崩溃。 贺司夜太了解她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呼吸的节奏不对,他都能察觉出来。 洗手池前实在是太惹眼。 贺司夜没有让人围观的癖好,带着她去了隔壁的休息室,里面宽敞干净,像是专门为这档子事准备的。 林晚意屈辱不已,破口大骂。 贺司夜轻笑,“再骂大声一些,陆璟等不及会来找你,正好让他听听你破破碎碎的声音。” 林晚意颤抖着闭嘴。 她哭得厉害,却没有声音,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他手臂上砸。 砸得贺司夜心脏收紧。 以前她被自己弄得哭,那是快乐的眼泪。 夹着她软乎乎的求饶。 可现在,她闭着眼睛哭,那一层眼皮底下,是对自己的憎恶? 还是为了保全陆璟的委曲求全? 明明他占据上风。 此刻,却骤然无味。 贺司夜收回了自己的手。 空气安静,只剩下微微喘息的声音,林晚意缓缓睁开眼,看见贺司夜正在擦手。 他面目一片冰冷。 擦过手的纸巾,轻飘飘砸在她身上,吐出两个字,“扫兴。” 林晚意瞳仁微缩。 她穿好凌乱的衣服,坐起来问他,“你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 他们分明无冤无仇。 回答她的,是贺司夜无情的关门声。 林晚意在休息室里待了许久,呼出一口浊气。 这该是一个好的征兆。 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挑战,只要再让他厌恶几次,想必就能彻底腻了她。 她现在要抓紧时间,跟大伯林宗广取得联系。 绑匪的目的,是替人除掉自己,毁灭证据。 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她要深入狼窝,直逼幕后黑手的命脉才行。 开门出去,林晚意赫然看见了陆璟。 这是意料之中,但自己这一身挡不住的狼狈,还是让她心酸,“陆律师,让你久等了。” 陆璟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怪她,更没有异样的神色,“刚才我的人给我消息了,林宗广现在没有在赌场,而是在夏家的公司下做事。” 林晚意绷起神经,“好,我知道了,证据我去找,我会尽量小心。”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是律师,你出面的话,会打草惊蛇。” 陆璟哑言。 两人往外走,路过安静的地方,陆璟突然道,“晚意,贺司夜在沪城一手独大,我知道他能将我陆家夷为平地。但是我不怕,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林晚意怎么可能还配得上他的痴情,轻声说,“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陆律师。” 陆璟一顿。 那双眼睛,不可控制的暗淡了下去。 刚好,他们路过了贺司夜吃饭的门外。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夏初欢跟他们碰了个正着,满脸的怨气,无处可藏。 她拦住他们,嘲讽道,“这么快就吃好了,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呢?回酒店?” 林晚意不想搭理这个疯子,跟陆璟说,“我们走吧。” 夏初欢把门关上,双臂环胸,“陆律师,我劝你一句,胃不好不要学人家当舔狗,林晚意舔了司夜那么久,早就被玩烂了,一双破鞋你咽下去,不怕消化不了啊。” 第八章 你对林晚意,死心了吗? 陆璟回过头来。 他摘下金丝边眼镜,递给林晚意,“帮忙拿一下。” 林晚意知道他的脾气。 这个男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很绅士罢了。 律师西装下,是跆拳道黑带选手。 林晚意伸手推回,“你是律师,不能动手。” 陆璟失笑,“我先是个人类,再是律师。” “我的意思是,我来。” 夏初欢不屑道,“林晚意,你还敢对我动手?司夜就在屋子里,你要是动我一根汗毛,我……” 话还没有说完,林晚意的拳头就直接冲了过来。 力道如风,夏初欢本来喝了酒,这一下直接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林晚意看着她捂着脸震惊的样子,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却那么残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她眼底猩红,仇恨的因子在心里肆虐,正要抓住她继续打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贺司夜拧眉,“在做什么?” 夏初欢嚎啕大哭,“司夜,司夜你救救我……” 陆璟也走过来,将林晚意护在身后。 林晚意垂眸,甩了甩发烫的手。 “司夜,你看看我的脸……”夏初欢的眼泪是真的,又恨又恼,“怎么办啊,都肿了。” 贺司夜冷冷扫了一眼林晚意。 陆璟道,“夏小姐骂的是我,晚意是替我出气,贺先生,你有事冲我来。” 贺司夜嘲讽一笑,“口气这么大,那我就看看陆律师道歉的诚意。” 男人之间的战争,不是打架就是喝酒。 陆璟也不扭捏,酒满上,一饮而尽。 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亲自动手翻了翻几张资料。 但是此刻,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六十多度的酒一口饮下,呛得眼睛脖子通红,却一声不吭。 贺司夜眼眸冰冷。 他让人拎了一整件的酒,放在桌子上。 一整件,四瓶。 一瓶倒,两瓶进医院,四瓶全喝完,就是要人命。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眉眼轻佻,“我想看看陆律师的极限。” 陆璟站起身,直接起开了一瓶。 潇洒,果断,为爱冲锋陷阵的勇士。 酒瓶子要送往嘴里的时候,林晚意压住了他的手。 她没什么情绪,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来喝。” 这大话一出,现场沉默了两秒。 而后发出刺耳的笑声。 她看起来就一副从不沾酒的样子,贺司夜更加清楚,她一碰酒就吐。 更何况是这么烈的酒。 这分明是跟他作对。 林晚意站起来,拿起刚才陆璟打开的那瓶酒,看向贺司夜。 她双眸认真,眼里没有赌气,全是决绝,“人是我打的,我也该罚。” 她的动作比陆璟更快,更果决。 怕呛着,林晚意喝得大口,但是下得慢,酒辣得像火烧一般,几乎要贯穿她的喉咙。 但是她不觉得痛,只想把它喝完。 陆璟想阻拦她。 贺司夜一个眼神,两个男人就将陆璟控制住了,无法动弹。 “晚意,你这样会喝死人的,你快住手!” 贺司夜浑然不听。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到底多大的胆子,敢跟自己作对。 酒一点点的下肚,直到见底。 贺司夜面若冰霜,拍手鼓掌,“晚晚,好酒量。” 旁边看戏的女人们,都唏嘘林晚意的不怕死,不敢吭声。 林晚意很快就见识了酒的厉害。 恶心,头晕,气血上涌站不稳。 陆璟挣脱禁锢,满脸担忧,“晚意,感觉怎么样?” 林晚意强颜欢笑,“带我走吧,谢谢。” 再不走,她就要吐出来了。 陆璟一把抱起她,疾步离开。 包厢内陷入片刻的宁静。 一起吃饭喝酒的男女,都借口走了。 半响后,贺司夜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他不怕烫,徒手捻掉火星子。 夏初欢心疼死了,连忙抓住他吹了吹,“你傻呀,桌子上有烟灰缸,实在不行,你摁在我的碗里,我反正也不吃了。” 贺司夜并不觉得疼。 他眼睑低垂,遮住瞳仁里的波涛汹涌。 夏初欢抱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红肿的脸上,“对不起司夜,以后我再也不乱讲话了,我不知道晚意的脾气竟然这么差,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好,让她那么恨我。” 贺司夜,“你骂了她什么?” 夏初欢委屈,“没有骂她,只是问了句他们是不是要去酒店,我爸爸名下的酒店,可以让他们免费入住。” 贺司夜的手一紧,碰到她的伤口,疼得夏初欢哇哇叫。 他抽回手。 夏初欢捂着脸,小心的打量他。 这个男人面上的喜怒,让人看不清。 她趁此机会问,“司夜,你对林晚意,死心了吗?” 贺司夜轻嘲,“没动过心,何来死心一说?” 夏初欢眼眸波动,才算高兴,靠在他身上说,“以后我要是让你生气了,你也会像刚才那样惩罚我吗?” “你听话,不会让我不高兴。” 夏初欢娇羞的在他耳边呢喃,“嗯,我永远是司夜你的小玩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忤逆。”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 听话的女人,男人自然喜欢。 但是太听话,很容易腻。 贺司夜能留林晚意三年,是她身上那股劲儿太迷人,骨头硬,身体软,毫无退路的全身心奉献给自己,填满男人的虚荣心,可抽离的时候,力气也格外大。 真真的是一点都不留。 夏初欢招了招手,“司夜,你在想什么呀?” 贺司夜没应她。 他在想,如果倒退到一个小时前。 休息室里,他该将林晚意弄得哭不出声。 让陆璟好好看看,谁才是她身心的制裁者。 第九章 贺司夜,我想见你 医院里。 林晚意催吐,将喝进去的酒全都弄出来了,挂上点滴。 她支走了陆璟,此刻只留下她一个人。 护士拿了药过来,“吃东西了吗?没吃东西就去吃点,然后吃点药,观察一下就可以走了。” 林晚意道谢。 她看着药,想起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吃药了。 她不吃,贺司夜哄着她,跟哄孩子那样,变魔法,玩游戏,他吃一颗,她才愿意跟着吃一颗。 一颗药,她在嘴巴里含很久,哭得直打嗝。 一开始他用舌头强行给她灌下去。 后来这一招不管用了,他又换花样,耐心十足。 林晚意快要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哄自己的了。 最近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她只记得那个眉眼清冷的男人,吐出的每个字都极其伤人。 后来,狄响来了。 他买了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狄响笑着说,“小姐,是贺总让我来的。” 林晚意无动于衷,但是她跟狄响关系不错,就给了个笑脸,“你买的东西好吃。” 狄响怕她不信,“我给你看通话记录,真是贺总让我来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小姐,你别跟贺总置气了,回去吧,你现在这样儿,我看着都不放心。” 林晚意没看什么记录。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她脑子里哪还有水,夜里早就哭没了。 药水打完了,林晚意说,“我去趟卫生间。” 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肚子还很难受,特别是胃部,总是火辣辣的烧,总是想呕吐。 路过一家中医诊所,林晚意进去开了点胃药。 老中医推了推老花镜,“我看看你什么情况,手给我。” 林晚意让他把脉。 老中医皱了下眉头,“你月经多久没来了?” 林晚意捂着肚子,心不在焉,“我多囊,半年一次生理期。” “哦。” 老中医给她开了点温补的胃药,“你要是信我,半个月后过来,我再给你把一次脉,药别乱吃,注意休息。” 林晚意点头。 回到家,她累得眯眼就睡,药也忘记吃了,第二天早上喝点热水,就当那瓶酒没有喝过。 收拾好自己的精神状态,林晚意开始寻找林宗广的职位信息,发现他最近正好在广招应届生,女士优先,她就冒险投了一份简历。 印象中,林宗广一直碌碌无为,打老婆,没出息,爱赌博爱喝酒,跟自己的爸爸完全是两个样子。 以前爸爸念在他是哥哥的份上,偶尔会出钱资助。 后来被抓到一次嫖唱,爸爸很失望,就再也没有管过他。 升米恩,斗米仇。 林晚意心痛的想,是因为爸爸再也不给他钱了,才滋生的恨意吗? 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啊。 为何血缘如此淡薄?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林晚意抹去眼泪,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以为是简历有回复了。 未曾经,那边传来了沧桑的声音,“是晚意吗?我是你陆伯伯,伯伯厚着脸皮来求你,你救救陆璟!” 林晚意心里一紧,“怎么了陆伯伯?” 陆父简单说明。 林晚意才知道,贺司夜的手段竟然那么快。 他为了给夏初欢出气,要对陆氏集团下手了。 贺司夜从来都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 话放出去,肯定会做得比说的更绝。 林晚意安抚道,“陆伯伯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咬着牙,还是给贺司夜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起。 他嗓音慵懒,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喂?” 林晚意捏紧了手机,低声道,“贺司夜,我想见你一面。” 贺司夜轻轻的笑了一下。 如狐狸一般奸猾! 林晚意明知道,这只是他玩弄自己的一个陷阱,但眼前形势所迫,她还是得闭着眼睛跳下去。 因为她赌不起。 陆璟不可以出事,他是帮自己报仇的唯一一根稻草。 而且,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卷入的这一场风波,所以她要保全陆璟。 贺司夜淡淡道,“过来吧,老地方。”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撑着桌子,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胡乱吃了一把药,就出门了。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之前她搬走的那一套公寓。 房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只是心境全变了,以前踏入的时候是雀跃的,现在只剩下窒息。 贺司夜已经在卧室。 浴室里哗啦啦的在放水,贺司夜背对着她站着,“去洗澡。” 林晚意知道这狐狸的脾性。 跟他谈条件,“我们先谈谈陆氏集团的事。” 贺司夜回过头,注视着她。 他笑意森森,“谈完之后呢?” 林晚意捏紧拳头,“你都叫我过来了,要做什么,还需要我明说吗?” “哦,这是一场交易。”贺司夜漫不经心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然后一步步的,诱着她去浴缸。 贺司夜将她身上,里里外外,狠狠的洗了一遍。 她的肌肤一碰就红,贺司夜这般用力,她疼得眼里全是泪水。 但她不吭声,不求饶。 洗完之后,贺司夜问,“他还碰过你哪?” 林晚意望了他一眼,“贺司夜,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之内。” 贺司夜脸色一沉,“都说是交易了,内容如何,不该由我决定么?” “那要公平公正,你也要洗干净。”林晚意眼眸倔强,“你碰过夏初欢哪里?把自己也洗干净,你能做到吗?” “你亲眼看见我碰她了?” “那你呢?你看到陆璟碰我哪里了吗?” 委屈,难过,绝望,耻辱。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心里肆意翻涌,搅得林晚意浑身颤抖。 贺司夜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坐在自己身上。 猛地大动作,让林晚意再次感觉到恶心,低血糖又犯了。 她隐忍着,死死抓住贺司夜的衣服,故意作对一般,“快点,完事之后,我们好好聊聊陆璟!” 贺司夜刚衍生起来的一点心疼,又被她给压了下去。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往眼前一拉,彼此额头相抵。 那双暗黑的瞳仁里,欲望和冰冷交织着,“林晚意,取悦我。” 第十章 被玩了三年 以前,林晚意可有的是法子。 只要他高兴,很多她难以启齿的,都愿意去尝试。 就这样,她无条件的爱他,一年又一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从青涩的小花,变成了此刻殷红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沾了贺司夜的露水。 她期待着他拨开花瓣,看到内里的花蕊。 那是对他的爱。 给他的真心。 可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在这个挂着温柔表皮,实则冰冷的男人眼前。 真心一文不值。 林晚意搂着他的脖子,慢吞吞的吻住他。 简直没有一点技巧,更没有感情。 可就是这么麻木的一张唇,让贺司夜依旧无法自持。 他许久没碰她了。 上次是多久? 她被绑架出来,跟自己说分手。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突然就那么果决,这让贺司夜很不满。 他得用某种方式,留住她。 在情绪面前,人类只能被操控。 林晚意狼狈,为他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硬骨头。 但是贺司夜又何尝不是。 他为她,破例太多次了。 事后。 林晚意躺在被子里,昏昏欲睡。 她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得心里难受,浑身都很疼,特别是肚子。 仿佛有石头顶着,她干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贺司夜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反而还有点冷。 片刻后,私人医生上门。 见是女性,他脸色稍霁,“身上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伤,你看看是不是低热。” 医生敬畏贺司夜,也知道床上那小人,是他掌中的娇雀,即使自己也是女人,也不敢随便乱碰,小心检查。 她微讶,“贺先生,小姐营养不良,又疲劳过度,所以导致了低血糖。” 贺司夜眉头微拧。 “知道了,先回去吧。” 医生叮嘱,“先生,小姐身体娇贵,你还是亲自做给她吃比较好,易消化,口味清淡,最合适。” “嗯。” 这些话,林晚意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一会做梦,一会又被拉回现实。 掉两滴眼泪,又继续睡了。 贺司夜给她熬了一碗营养粥。 端到床边时,林晚意依旧熟睡,眉头紧闭,脸色微白。 “贺司夜……”她轻声呢喃。 贺司夜吹粥的动作一顿。 他眼神柔软了几分,“嗯,我在。” “贺司夜……”林晚意皱着眉,慌乱道,“你,你不要动陆璟……” 贺司夜脸色一冷。 他骤然将手里的碗砸了出去,声音巨响,四分五裂。 林晚意从梦中惊醒。 她做了个噩梦,再次梦见父母惨死,可这一次更悲惨,就连帮自己打官司的陆璟,也跟着被害。 林晚意想坐起来,下一秒,身子猛地飘了起来,她被贺司夜粗鲁的拉入怀中。 四目相对。 林晚意难掩憔悴,但是那妩媚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即使破破碎碎,也好看得不行。 越好看。 他越生气。 林晚意熟悉他此刻的行为,哑声问,“你还要来吗?” 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被子滑落,她布满痕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贺司夜掐着她的腰,在此刻觉得,怀里这个女人,每一寸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压制着脾气,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求陆璟?” 林晚意靠在他肩头,轻呵一声,“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要不要去查一查?” “我要你亲口说。” 林晚意也了解这个男人。 占有欲,真的强到离谱。 他一遍遍的质问,质问她求陆璟什么,就是不想听到其他的答案。 他在怕什么? 这一刻,林晚意心里升腾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 她扯了下苍白的唇,“我没什么求他的,我也不喜欢他,满意了吗?”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都做了。 贺司夜如果还不满意。 她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贺司夜手上用力,惩罚她,“什么都没有,你当时喝酒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嗯?” 林晚意,“他要是真的喝了,这个人情我还不起,要是陆律师也像你一样,非要我张开双腿呢?” 她支起身体,看着他,眼底没有波动,“贺司夜,你确实不喜欢我,但是像我这样的舔狗,你身边恐怕没有吧,你舍得我成为别人床上的猎物吗?” 贺司夜心脏收紧。 他想到那副场景,血液就已经凝固了。 林晚意还是以前那个林晚意,软的时候软到极致,但棉花里的刺,偶尔冒出来,能戳得你冒血。 电话突然响起。 他俩的铃声是一样的,林晚意以为是他的电话,本想趁此机会从他身上下去。 却不想,贺司夜紧紧扣着她,拿起手机道,“你的。” 林晚意看了眼来电。 她打起精神,“给我。” 贺司夜替她接了。 开免提。 “您好,请问是林晚意女士吗?我这边是夏氏集团设计部,看了你的简历很满意,请问明天方便面试吗?” 林晚意终于抓到了一丝希望,连滚带爬的拿起手机跌落在床上,“有空的,请问几点?” “早上九点。” “好,我一定到。” 林晚意捏紧手机,露出一个笑容。 只要能接近林宗广,打进内部,收集证据就方便多了。 贺司夜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嗅出点异样的味道,“夏氏集团?你还有这种癖好,去情敌的手底下做事。” 夏氏集团的分布很广,林晚意要去的这家公司,只是夏氏的其中之一。 林宗广被安排在那,估计也是夏初欢眼不见为净的缘故。 林晚意一心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漫不经心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温室里的公主了,我要自己赚钱,整个沪城被你们两家大头占据,不是贺氏就是夏氏,去哪里都一样。” 贺司夜嘲讽,“哦?陆璟没有对你抛出过橄榄枝?” “你不要觉得我很抢手,我一个被你玩了三年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陆璟那样的?” “没被玩过呢?你选谁?” 林晚意红着眼,“我选了谁,你不知道吗?” 贺司夜的眉心,骤然一松。 嗯,选的自己。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这个女人的身心都必须只属于自己。 哪怕自己不爱她。 “吃了饭再走。”贺司夜语气缓和了一些。 林晚意微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对方坚硬如铁,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刚才摔在地上的粥,只是其中一碗而已。 除了粥,还有其他蒸出来的肉,口感细腻,闻起来也很香。 林晚意确实很饿,但是闻到味道,又莫名其妙的反胃。 她心尖一跳。 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第十一章 放下,滚。 但是……她不可能怀孕的。 她一直都多囊,一年两次生理期,妇科医生曾经很遗憾的告诉过她,怀孕很困难。 贺司夜也不喜欢孩子。 不,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所以这三年来,不管哪一次,他都做了措施。 唯独上次没有做。 难道是那一次? “在想什么?”贺司夜冷冷问。 林晚意回神。 看见贺司夜,她竟生出一丝恐惧。 要是怀孕了,他绝对不会要的。 这个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婚姻,孩子,关于家庭的一切。 一旦怀孕,只有强行打掉一个结果。 想到刮宫那生生的恐惧,林晚意机械的摇摇头,端起粥喝了一口。 她怀揣着心事,吃得慢。 贺司夜瞧着她。 医生说得没错,她确实娇贵,吃的方面挑剔得要死,从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 他以前就想过,这女人离了自己会饿死。 没想到真这么夸张。 也以前她不吃,贺司夜就哄,现在不了,他只盯着,像盯着犯人,不吃就惩罚。 林晚意吃了两碗。 身体是本钱,不管有没有怀孕,都得先把身体养好,才有精力跟那些杀人犯斗。 一盘蒸鱼,放在眼前。 “吃点。”贺司夜道。 林晚意闻着味道就不适,摇摇头,“我吃饱了。” 贺司夜仿佛没听见,自己夹了一筷子,放在她唇边。 林晚意为了长远着想,只得乖巧张开嘴。 本来吃饱了就恶心,含着鱼肉,她又要呕了,一双眼睛马上起了泪花。 她紧抿着唇,无措的看着他。 她这样委屈,是以前娇养出来的习惯,贺司夜冷声问,“这么痛苦,是因为鱼肉难吃,还是因为这是我做的?” 林晚意强忍着不适,不回答他的话,一筷接一筷的,将鱼肉往嘴里塞。 塞到最后要吐了,才听到贺司夜一声冷斥,“放下,滚。” 林晚意颤巍巍的起来,像是逃离洪水猛兽,离开了这里。 贺司夜烦躁的踹翻了眼前的桌子。 许久之后,他冷静下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他吩咐狄响,“查查夏氏集团南部这边,设计部里管事的人是谁。” 林晚意绝对不可能为了一点工资,去夏氏工作。 狄响很快回话,“设计部总监是林宗广,好像是小姐的大伯,前阵子赌博欠了咱们很多钱,还清之后就去夏氏了。” 贺司夜眯眼,“哦?” 狄响八卦,“小姐要去那边工作吗?” 提到林晚意,贺司夜面色不悦,“没其他的事了,挂吧。” …… 林晚意回去之后,马上给陆璟打电话。 她关心陆璟有没有受到威胁。 陆璟微愣,“我没事,晚意,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晚意也跟着愣住了。 陆璟不像贺司夜会演戏。 他每个字,都在告诉林晚意,他毫不知情,甚至威胁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贺司夜没有打算动手? 这只是他跟陆父联手演的一场戏而已吗? 林晚意气得窒息。 她再次着了贺司夜的道! 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廉价的地步。 “晚意,你还好吗?” 林晚意收拾好情绪,摁着眉心说,“我没事,我是怕夏初欢被打,会不会让贺司夜不高兴,你没事就好。” 陆璟不舍得挂断电话,问道,“你呢?你怎么样?” “我一直都在家,刚睡醒。” “那就好。” 事情太多,林晚意就把去医院检查的事情给忘记了。 随后面试,顺利通过。 已经是两天后。 林晚意进入了设计部,当上了初步设计师。 接待她的同事,是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孩,性格很开朗,“我的工位在你隔壁,你叫我微微就行,以后我带着你熟悉公司的环境。” 林晚意挺喜欢她的,两人留了微信。 微微打量她,“你应该不是应届毕业生吧?” “嗯,我毕业有两年了。” “第一次出来工作吗?” 林晚意干涩一笑,“是的。” 微微看到了她衣领下的吻痕,没有多问,而是小心叮嘱,“下午你去跟林总监报道的时候,记得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最好是结婚了,而且怀孕了。” “为什么要这样?” 微微小声提醒,“林总监是个淫棍,专门招应届生,其实就是看人家女孩漂亮好欺负,之前祸害了好几个,因为没背景,又在乎名声,最后都不了了之了,你这么漂亮,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林晚意心里冷笑。 林宗广竟然比以前更放肆了。 可见后台有多硬。 林晚意笑道,“多谢微微,我会多注意。” 微微甩着高马尾走了。 下午,林宗广的秘书就来找林晚意了。 “林总找你。” 秘书上下打量她,像是在看一盘菜。 林晚意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 林宗广一开始听说了,最近来了个很漂亮的妞,在林晚意开门之前,他皮带扣子都开了一颗,在看见人一瞬间,萎了。 他将衣服整理好,怔怔的问,“你是……晚意?” 林晚意将仇恨,暂且压制着。 不动声色的说,“是的大伯,好久没见了,你竟然还记得我。” 林宗广有些心虚,但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是当年。 他问,“你不是一直在贺司夜身边吗?怎么突然来这里工作了?” 他一双贼眼睛滴溜溜的转,想看出她来这里的目的。 林晚意低眉顺眼,“我已经成年了,贺先生没有义务再养着我。知道大伯你在这做总监,所以来投奔你。” 她不擅长奉承,直接递上了一份礼物。 林宗广看出她没什么威胁之后,松口气,“你放心,有大伯在,就有你的一口饭吃。” 林晚意笑了笑,“谢谢大伯,我爸妈九泉之下有灵,肯定会保佑你的。” 林宗广的表情变了变。 跟贺司夜那十年,不是白跟的,对方的小表情,都代表什么意思,林晚意很清楚。 她可以确定,当年父母双亡,家族破产。 即使林宗广不是幕后黑手,也参与了一份。 那就慢慢来吧。 林晚意走后,林宗广喜滋滋的打开了礼物袋子,掉出来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亡故的林家父母调色暗了一些,乍一看,就跟遗照一样! 这要是常人看见还没什么,但是林宗广心虚啊。 他吓得赶紧给夏初欢打电话。 一接通,林宗广就道,“夏小姐,我,我有个侄女林晚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她突然就来投奔我了,你要不要查查是怎么回事?” 那边沉默片刻。 随后,响起贺司夜冷沉的声音,“查她什么,你展开讲讲。” 第十二章 这是老宅,矜持点 林宗广本来就很害怕,贺司夜一出声,他差点没吓出尿。 这声音,他到死都记得,磕磕巴巴的说,“怎么,怎么是你的贺总?” 贺司夜只是被夏初欢叫过来,陪她选衣服的。 手机在旁边,见备注是林宗广,他便接了。 果然有猫腻。 贺司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查林晚意什么?” 林宗广屁股夹紧,“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贺总……” 这时,夏初欢换好衣服出来的。 她见贺司夜拿着自己的手机,问道,“是谁呀司夜?” 贺司夜看了一眼,对方挂断了。 “林宗广。” 夏初欢皱眉,写满了对他的厌恶,“哦,以后别管他,一个米虫而已。” 她拎着裙摆,像个精灵一样在他面前舞动,“怎么样司夜,好看吗?” 她转动到了贺司夜的怀里,满脸幸福的说,“这一套端庄大气,回去见伯母,她肯定会喜欢,对吧?” 贺司夜漫不经心,“你不喜欢林宗广,怎么还允许他当一个设计部总监?” 夏初欢不满,“哎,公司我说了也不算,是我爸那边呗,看林宗广可怜才收留的。” 贺司夜但笑不语。 夏初欢没有想那么多,又拉着他去选礼品。 逛累了,她借口去卫生间,冷着脸给林宗广拨电话。 “怎么回事?” 林宗广兜不住嘴,“林晚意来我这上班了,说是来投奔我的,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夏初欢皱起眉,仔细想了片刻。 “怎么了,你觉得她不对劲吗?” “没有,那姑娘从小就很单纯,脑子一根筋,就是出现得太突然了,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夏初欢冷呵,“都过去十年了,她那个蠢货要是能知道还能等到现在?她就是被司夜踹了而已,没人要了,不去上班干什么?那副烂身体去卖都没有资格。” 摸到自己还有点疼的脸,夏初欢滋生出恨意,“我给你个地址,让她一小时之后来见我!” 挂断电话,她把贺宅的地址发了过去。 哼。 林晚意,没有司夜罩着你,你就是我脚底下的玩物。 走出卫生间,夏初欢又露出甜美的笑容,跟贺司夜见面,上车回贺宅。 …… 贺宅门口。 贺母出来迎接。 她比同龄人要老十岁左右,身体消瘦,无精打采。 看见夏初欢,她很高兴,“欢欢,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年在国外还好吗?” 夏初欢亲昵的握住她,“伯母,一切都好,就是太想你。” “嘴还是那么甜。” 两人挽着朝里走。 其实贺夏两家,原本没有太多的交集,一切都是因为贺母的心脏病。 她很早就需要换心脏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血型,所以一直拖着。 一场意外,夏初欢的妈妈车祸去世。 刚好,两人就匹配上了。 及时的心脏移植,保住了贺母的命。 贺母知道夏初欢从小就喜欢贺司夜,为了回报,很早之前就叮嘱贺司夜,一定要娶她。 对于贺司夜来说,婚姻要不要都一样,所以贺太太这个位置给夏初欢,就当是孝顺自己母亲了。 今天回来吃饭,免不了被催婚,贺司夜表情寡淡,“再说吧。” 夏初欢知晓他的心思,跟贺母说,“伯母,我想的是先生了孩子再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贺司夜皱眉。 但是贺母是雀跃的,“你愿意受这样的委屈吗?” “怎么会是委屈,我想给司夜生三个!”夏初欢红了脸。 贺司夜隐忍着没有发作。 饭后,贺母把贺司夜叫到一旁。 她气息微喘,“司夜,妈厌倦了这每天吃药的苦日子,但是你又让我放心不下,所以妈求你,你早点跟初欢结婚,生孩子,妈走的时候,也瞑目啊。” 贺司夜严厉道,“妈,你要长命百岁,结婚的事情不急,我自有安排。” “可是妈等不了了,我现在活着一天,我都觉得很痛苦。” 贺母的病,不是来自心脏,是抑郁症。 早年贺父出轨,给她带来的精神打击太大了,她感觉生不如死。 贺司夜心疼,决定过段时间,抽空带她出去散散心。 哄着贺母睡着之后,贺司夜来到外面客厅。 客厅里,夏初欢坐在沙发上,正埋头选着什么。 他看着那道背影,眼里情绪不明。 夏初欢发现了他,笑着招手,“司夜,我在线上选了几款首饰,想送给伯母,她身体越发不好了,我想逗她开心。” 贺司夜看着那些寡淡的款式,尽管她一片心意,但还是拒绝。 “她不缺这些。”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住在这里,多陪陪她吧?”夏初欢满脸的担忧。 贺司夜淡淡道,“我不常回来,你一个人住在这,不会寂寞?” 夏初欢脸蛋一红,靠在他身上,“你要是想着我,我们总会有时间的,除非你心里没有我。” 她伸出手,在他的胸口画圈圈。 眼里全是柔情,“司夜,我真的想给你生孩子。” 贺司夜捏住他的手腕。 “这是老宅,矜持些。” 又是一盆冷水浇灌下来。 夏初欢不甘心,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紧紧贴着他。 她献上自己的红唇,“你觉得这里太刺激,我们去卧室,好不好?司夜,我……随时都做好了给你的准备。” 贺司夜轻抚她的腰肢,禁欲冷淡的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这么爱我,那这么多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夏初欢面红耳赤,缓缓脱下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夏初欢顿时大怒,“谁呀,打扰我们的好事!” 贺司夜了无生趣的拨开她的身子,“去开门。” 门打开,林晚意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夏初欢。 她眼一凝,嗅到了她身上,淡得几乎似有若无的檀木香。 是那个男人的专属味道。 他们刚刚才做过吗? 林晚意轻轻蜷缩手指,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露出来,问道,“夏小姐,林总监说让我来这里找你,请问有什么事吗?” 夏初欢露出虚伪的笑容,“你来得真是时候,我们今天第一次回来,司夜那人你也知道,血气方刚的,在客厅里就……你去帮我们买点套吧,速度快点哦,司夜等不及。” 第十三章 不爽她很久了 林晚意的脸色白了一寸。 她不受控制的,想象着他们在客厅里的细节,跟凌厉的刀片一样,刮着她的皮肉。 这时,贺司夜从里面出来。 他脱了外套,衬衫长裤,包裹着他近乎完美的身材。 夏初欢回头,搂着他的腰肢,亲昵靠着他,“司夜,我还没有告诉你呢,晚意竟然入职了我爸的公司,我让她帮我跑跑腿,你不会心疼吧?” 贺司夜目光黏在林晚意的身上。 手臂,却圈着怀里的夏初欢,像情人那样轻笑,“怎么会心疼,你又吃味了。” 林晚意实在看不下去这刺眼的一幕。 转身走了。 夏初欢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啧啧,这就受不了了。 还以为多强大呢! 夏初欢娇嗔,“司夜,我们去卧室等吧……” …… 林晚意来到便利店。 一次性买了五盒。 尽管知道夏初欢是故意侮辱自己,但是没有办法,这确实是自己的七寸。 她忍不了贺司夜跟别人亲昵。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哪怕心里很清楚,贺司夜从没有爱过自己,也知道他的最终归属是夏初欢,他们两情相悦,做那种事是很正常的。 但是一想到,林晚意就要窒息了。 她用力的憋着,往贺宅赶,路上天气突变,下起了小雨,她身上的衣服湿了一些。 本来想把东西给仆人,让他们带进去就好了,但是现在是午休时间,林晚意找不到人帮忙。 她再次敲门,却发现大门根本没关。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喊了一声,里面没有人应。 他们没有在客厅里做吗? 推门进去,林晚意本想放下就走,却突然看见楼梯口躺着一个人。 林晚意定睛一看,惊讶喊道,“贺伯母?” 她赶紧把人扶起来,发现她磕到了额头,估计是短暂性昏迷了。 好在会一点急救知识,林晚意统统尝试了一遍,贺母终于有了意识,眼珠转动。 林晚意正要把她抱起来,头顶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林晚意,你在干什么?”贺司夜的声音,骤然入耳。 林晚意动作一顿,抬头还没有看清贺司夜的模样,他人就大步走来,一把拨开了她。 他的力气极大,林晚意没站稳,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扶手。 她疼得闷哼了一声。 可贺司夜没有看她一眼,把贺母抱起,去沙发上躺着。 林晚意正要跟下去解释,夏初欢突然抓住了她。 “林晚意,你嫉妒我跟司夜在一起,你心里不爽冲我来,你对一个老人家下手干什么?你不知道伯母以前有心脏病?” 林晚意冷冷道,“请注意你的言辞,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夏初欢看了眼楼下的贺司夜。 她勾了勾唇,压低声音道,“我是没有看见,我也知道你没有做过,但是伯母对司夜来说很重要,你觉得他还会有理智吗?” 林晚意,“他没有理智,贺伯母也有嘴,等她醒了,自然会还我清白。” “哦~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这样呢?” 她收起笑容,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下格外的重。 震得林晚意都觉得疼。 听到声音的贺司夜走了上来。 夏初欢捂着脸,刚才的得意嚣张荡然无存,换上一副震惊,委屈的模样。 “林晚意,你又打我?” 林晚意站在那,冷漠看着她演戏。 夏初欢哭着奔进贺司夜的怀里,痛苦呜咽,“司夜,我不想活了,刚才我就是问她伯母是怎么摔的,她就不耐烦直接甩我一巴掌,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她要这么对我?” 林晚意气得想笑。 但是自己还穿着一身职业装,还有目的没有达到。 所以这次,不能像之前那样放纵。 林晚意秉着一副打工人的态度,不急不缓的解释,“贺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让夏小姐这么厌恶,不惜扇烂自己的脸来嫁祸我。” 夏初欢哭得花枝乱颤,“司夜,我没有!” 贺司夜轻搂着她,抚着她的背。 林晚意别开视线。 贺司夜冷冰冰的声音,如雷贯耳,“你说她嫁祸,证据呢?” 林晚意反问,“那你说我打她,证据呢?” “要是做做样子,不可能打这么狠,除非你再做一次给我看,我就信。” 林晚意瞳仁微缩。 贺司夜是摆明了护着夏初欢。 哦不。 是针对她。 最近她屡次的顶撞,让他不爽很久了。 林晚意并不想妥协。 但是她要赌一把。 她走到贺司夜的跟前,盯着他那双冷酷的眼睛,“我动手哪里能让你满意,你打吧,贺先生,给你的爱人出口恶气。” 她闭上眼。 贺司夜瞧着她那张倔强苍白的脸。 那一巴掌,不想打在脸上,倒是很想打在她其他地方。 打在以前,他一碰就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地方! 这时候,楼下传来贺母的声音,“司夜,你们在干什么?” 林晚意睫毛轻颤,睁开眼。 贺司夜拍了拍夏初欢的肩膀,“你先去卧室,让下人拿冰块给你敷敷。” 夏初欢还想跟贺母告状呢,“我想看看伯母怎么样了。” “她看见你脸肿成这样,只会更严重,多敷一会,防止留印。” 一听会留印子,夏初欢赶紧去了。 贺司夜带着林晚意下去。 贺母看向林晚意,觉得很眼熟,但是又不记得是谁,“这位小姐是?” 林晚意抿了抿唇,“伯母你好,我是夏小姐手下的员工,过来送点东西。” 贺母哦了一声,温和道,“刚才我摔了一下,昏迷了,我记得是你救了我。” 贺司夜扫了她一眼。 林晚意淡笑,“不过是我正好碰见了,不值得一提,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贺母一向好客,有人救了自己,怎么能让人直接走,“姑娘,吃了饭再走吧,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林晚意正要拒绝,贺司夜打断她,“来的时候淋了雨,衣服都湿透了,你就这样穿着回去?” 林晚意一看,自己的工装是一件丝质衬衫,确实有点湿,贴在肌肤上,只是能看出点轮廓而已。 哪有他说的那样严重。 但是贺母也在附和,“是啊,不着急的,我跟初欢讲讲,今天放你一天假,换了衣服,吃了饭再走吧?” 林晚意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贺司夜就带着她,去客房里换衣服去了。 第十四章 晚晚,把我的领带扯下来 门关上,林晚意眼前有短暂的黑暗。 她被摁在门板上,被迫承受男人粗鲁的吻。 林晚意扬起双手打他,却被贺司夜紧紧握住,举过头顶。 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原地。 林晚意没有一丝挣扎的可能。 一吻之后,林晚意只觉得眼前发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脑子一片空白。 贺司夜看着她无措的样子。 烈火,毫无预兆的燃烧了起来。 在这样的地方。 门外是贺母。 楼上是夏初欢。 贺司夜的恶趣味,在此刻凶猛的膨胀着。 他为了避免外人听到,压着她的耳朵低喃,“晚晚,把我的领带扯下来。” 林晚意气急败坏,“贺司夜,你混账!” “听话。” 林晚意挣扎,不准他碰了夏初欢又来碰自己,挣得面红耳赤。 贺司夜不满,一只手扣住她,另一只手扯下领带,绑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们以前不知道这样绑过多少次。 熟悉的压迫感,从林晚意的尾椎骨,一路往上爬,她红着眼,“贺司夜,你疯了吗?这是贺宅,我跟你那点肮脏事,连你妈的地方都要沾染?” 贺司夜嗓音里发出一声闷笑,似调侃,似嘲讽,“肮脏?你脏还是我脏?” “当然是你,夏初欢脏,你更脏!”林晚意胸口剧烈起伏,豁出去一般威胁,“贺司夜,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会杀了你!” 她颤抖得很厉害。 那些话,字字句句的,虽然毫无杀伤力,却让贺司夜信了。 他何尝不知道女人那点心思。 夏初欢让她去买套,是故意看她笑话,现在她这样生气,也是因为自己碰了夏初欢。 贺司夜张嘴,正要解释,门板上传来敲门声。 “司夜。” 是贺母。 林晚意身子紧绷,整个人紧张得不像样子。 贺司夜控制住了想欺负她的想法。 他低声,“这次的,先欠着。” 林晚意瞪他,“你这是犯法!” “嗯,那你找个懂法的朋友,看着我们……陆璟吧,我想他应该很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 林晚意屈辱的咬着唇。 门外,贺母没有得到回应,继续问,“司夜,人家姑娘换衣服,你在里面待着干什么?” 贺司夜一本正经,“在给她找合身的,马上出来。” “你找不到,我来找吧?” “找到了。” 贺司夜一边敷衍外面,一边抓住林晚意的衬衫衣角,从裤子里抽出来。 林晚意以为他还要继续混账,连忙抓住他的手。 贺司夜没打算做什么。 他一粒一粒的给她解开衣扣,冷漠地问,“这一套是公司里规定的服装?” 林晚意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不是,我自己买的。” 贺司夜嘲讽,“难怪那么骚。” 林晚意一顿,“大家都这样穿!” “全都把衣服扎进裤子里,露出你那屁股和腰的形状?”贺司夜眼眸里迸出几分危险,“下次买大一个号。” 林晚意咬着牙,真的很想给这个男人两个耳刮子,却又得忍住。 贺司夜打开衣柜。 林晚意看了一眼,原以为会是夏初欢的,没想到款式和颜色,都是以前的大牌子。 贺司夜选了一套颜色深的,递给她。 “我妈年轻时候留下的。” 林晚意接过,衣服常年有人清洗,上面还有阳光和香氛的味道。 她说,“不是白色裙子就行。” 贺司夜薄唇一掀,故意道,“你穿白裙子像初欢,我最有感觉。” 林晚意气得背过身去。 考虑到外面贺母在,贺司夜开门出去了。 贺母有几分怀疑,“你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贺司夜没觉得久,反而时间不大够,感觉没亲两下就出来了。 他漫不经心,“她太瘦了,找半天才找到合适她的尺码。” “那姑娘是瘦,但是人长得水灵,一看就养得很好。”贺母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之前资助了一个女孩,带回来给我看过,是她吧?” “嗯。” “长大了就好,那孩子可怜,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只希望以后健健康康的。” 贺母感性,为人善良。 正是因为如此,贺司夜在她面前,从不露半分自己的私生活。 面上,一直都是个乖儿子,务实,认真,满脑子都是工作。 她刚才过去问,也不过是怕初欢突然下来会多想,完全想不到半点,自己儿子已经把人姑娘亲得气喘吁吁了。 林晚意穿着衣服出来,跟贺母道别。 贺母知道留不住,给她拿了一份礼物。 林晚意推脱几次都推不掉,只好接下。 贺母笑得很慈爱,“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女儿,司夜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还病着,现在我病好了,却无力再生。” 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的味道,林晚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滋味了,心里酸涩,“伯母,遗憾是常事,你保重身体。” 她说的也是实话,贺母不觉得虚伪,“我让司机送你,外面雨下得很大,你一个女孩我不放心。” “不必麻烦了。” 贺司夜一副绅士的样子,“司机今天没上班,我送吧。” 林晚意皱起眉。 大雨里,迈巴赫缓慢行驶。 两人都没说话。 贺司夜想到什么,翘了下嘴唇,“当年如果我妈真认了你做女儿,那一切就更有意思了。” 林晚意脸色铁青,低声骂道,“变态。” 安静了一会,林晚意想到贺母的样子,忧心忡忡,“她有抑郁症吗?” 贺司夜淡淡,“嗯。” “这个病不好治。”林晚意呢喃,心里很想帮她。 贺司夜余光扫了她一眼。 林晚意面朝外头,风吹起她柔顺的发,将眉眼全都露了出来。 那双眼里藏不住事,对贺母的担忧是实打实的,比夏初欢的还要真。 车到了公司,林晚意下车走了,贺司夜在车里抽了一支烟,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后,才缓缓离开。 林晚意赶去吃了点饭。 拐角的地方,微微突然窜出来,“嘿!” 林晚意吓了一跳。 微微满脸八卦的样子,“刚才我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是谁呀,你老公吗?” 第十五章 早已经是囊中之物 林晚意抚了抚胸口,安稳住自己的情绪,“是贺先生,我刚才去给夏小姐和他送了点东西,下雨了,他送我过来。” “是贺司夜?天哪,一般人根本上不了他的车,下次有这样的好差事你告诉我,我想体验一回!” 林晚意哭笑不得,“我是给他们俩送套的,你也乐意?” “哇,还有现场直播,那岂不是更好了!”她满脸写着很想加入的样子。 林晚意撑着额头走了。 她回到工位,拆开贺母送的礼物,是一张写着密码的银行卡,还有一副平安扣。 希望她日子充裕,也希望她平安。 林晚意鼻子一酸,很想落泪,但最后忍住了。 贺司夜做慈善,就是随了贺母,这么些年,林晚意读书学习,跟贺司夜那样……平时她们很少见面,但是她知道,贺母是很好很好的长辈,是贺司夜绝对不能失去的亲人。 她的病看起来很痛苦。 林晚意能力不足,能做的太少了,想到自己曾经去过一家寺庙,那里面有一位无极大师,很有灵气。 贺母信佛,心地慈悲,如果在寺庙里能拿到舍利子,对她的病或许有帮助。 她在网上搜了一些资料。 微微走过来,一脸的小心,“你做什么事啦?林总发好大的脾气,叫我过来找你呢。” 林晚意并不怕他,收起东西去办公室。 她走后,微微打开了她的电脑,看她刚才在搜索什么。 …… 办公室里,林宗广发脾气。 “晚意,我虽然是你大伯,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啊,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位置的,你,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小三,我会被你连累一起丢掉工作的!” 林晚意看着他演戏,“我怎么就是小三了呢?”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夏小姐让你送东西,你干了什么?你没跟贺先生做什么吗?” “没有。” “你,你气死我得了!” 林晚意早就知道这里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林宗广的脾气,她做好了准备,也承受了下来。 职场上那一套,林晚意多少了解,此刻佯装低声下气,“都是一场误会,因为我跟贺司夜的关系敏感,所以她对我有芥蒂,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大伯,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女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身份,服软就够了。 林宗广抖了抖西装外套,“我也没想把你怎么样,就是生气,知道错了就好,我有个项目给你,你去准备准备。” 林晚意接过。 看了下,是一套服装设计,挺简单的。 不过对方的跟进人,跟林宗广是一样的烂名声,故意让自己接这样的项目,八成是有好事等着她。 “好,我会好好做的。”林晚意扫了一圈办公桌,照片果然被处理了。 她也没想怎么样,就是告诫他,做过的事情,永远不会被抹掉。 下去后,林晚意给陆璟打了个电话。 “林宗广没有怀疑我,你放心。他有个助理微微,跟了他挺多年,我分不清是敌是友,但是我可以利用一把,先打通她这边的关系,插入林宗广的私人圈子。” “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们不好找证据,你争取从他近两年犯的事情里下手,到时候一网打尽。” “好。” 陆璟嗯了一声,然后问,“晚意,最近你过得好吗?” 林晚意苦涩一笑,“挺好的,这边给我年薪十万,足够我的生活开销。” “心情好吗?” 千言万语,彼此都不能说明。 林晚意低声说,“我很好,陆璟,你不要担心我。”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走了会神。 桌子上有什么东西,似有似无的在晃她的眼睛。 拿起来一看,是一支小耳坠。 银耳坠款式特别,是某个品牌的新款,好像要五千多一对。 她记得是微微的。 微微的收入不高,这么贵重的东西,掉了该很着急,林晚意拿着东西去找她。 问了一圈,都说没看见微微。 林晚意正好路过卫生间,发现来时还好好的,这会突然摆上了维修的牌子。 她太阳穴一跳。 以前贺司夜出差,她想念得紧,跟屁虫似的跟着。 等飞机的时候,她故意撩拨,撩起火了,贺司夜就带她去贵宾室的卫生间里。 也是这样,门口放一块牌子,就不会被路人打断了。 林晚意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窸窣的暧昧声响,弄得很重,但是很快就结束了。 林晚意挺尴尬的,转身要走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总,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地方了,我真的好害怕。” 林晚意差点心没有跳出来。 竟然是微微。 只是她不像平时那么开朗,此刻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怨怼,和害怕。 林总…… 是林宗广吧! 微微竟然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在卫生间里,这么肮脏的地方,跟她那样。 以前林晚意也是戏中人,不觉得怎么样,此刻作为旁观者,看着微微和林宗广的私事,觉得无比的讽刺。 贺司夜,跟林宗广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吧? 从不把身下的女人当回事。 林晚意屏住呼吸,轻声走了。 等微微找来的时候,她已经神色自若,跟之前没两样。 “晚意姐,你找我。” 林晚意把耳环还给她,“没什么重要的事,你的东西落在我这了。” 微微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林晚意猜想,这大概是林宗广为了哄她送的。 但是微微很讨厌他。 所以连带着讨厌他送的东西。 是啊,谁不讨厌那样的男人。 快五十的老秃顶,肥腻恶心,不择手段的祸害懵懂女孩。 林晚意一想到,这种败类还是自己的大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 一股酸气上涌,又要吐了,林晚意赶紧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压一压。 最近这样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林晚意不敢拖下去,在下班之后,戴上口罩,扣上帽子,去药店买验孕棒。 怕在外面被人撞见,林晚意藏起验孕棒,往家里走。 外面在下雨,林晚意躲在站台下面打车。 贺司夜的迈巴赫缓缓开过来。 雨刮器一扫,林晚意的身影清晰了片刻,但他精准认出是她。 车子停在跟前,林晚意认出贺司夜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 她手揣进包里,捏紧了验孕棒盒子,不敢动弹。 贺司夜看见她裙角湿了,蹙眉道,“上车。” 第十六章 吸了烟之后亲你 林晚意现在一心只想着验孕,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怀了。 面对贺司夜,她神色有些机械,“上了一天班我很累,我不跟你走。” 贺司夜不喜欢别人拒绝自己,更不喜欢林晚意的拒绝。 他吊着耐心,“要么你自己上来,要么我下车亲自请你,你自己选一个。” 林晚意情绪复杂。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乖乖上车了。 雨越下越大。 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紊乱了林晚意的心。 她紧张的问,“贺司夜,你知道我住的地址吗?” 贺司夜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紧张得头发丝都是翘的。 他缓缓道,“是送你回家,但不是你那破出租屋。” 林晚意立即皱起眉头,跟应激的小猫似的,“我不跟你回去!” “怎么,有约了?”贺司夜凉飕飕的问。 林晚意不跟他争执,这男人不讲道理又蛮横,吵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说道,“今天我的领导教训我了,说不准插足别人的感情,你是要害我丢掉工作吗?” “你没插足,我只是来要你身上的衣服,又不带你上床。” 林晚意一噎,“你胡扯。” 贺司夜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声,“你要是想,我倒也可以。” 林晚意生气,干脆闭嘴不说话。 她心想,今天肯定会被贺司夜拐到公寓去的,那身上的验孕棒,必须要在半路上丢掉。 可贺司夜根本不给她机会。 下大雨根本阻挡不了他加速,不到半小时,车子就到了公寓楼下。 林晚意赶紧把贺母的裙子脱下来,去洗干净。 “衣服我洗好了,就晾在这吧,你有空过来拿,或者干了之后我送到陆宅也可以。”她不敢看他,“我走了。” 贺司夜倚着墙壁抽烟,看见她换上了平时的衣服,眉眼里的炙热就浓烈了起来。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急什么,我不会吃了你。” 那一瞬,眸子里溢出来的风流能逼疯任何一个女人。 林晚意忙不迭的去开门。 却被男人拽回来,扣住了后脑勺。 他撬开她的唇齿。 林晚意根本架不住他这样。 无力的撑着他。 “贺司夜,我们不能这样!”她依旧坚持。 贺司夜恍若未闻,嘲讽道,“你平时总让我别抽烟,我吸了烟之后亲你,你最浪。” 林晚意被臊得脸颊通红,轻轻挣扎。 人没走掉,倒是身上的衣服,落入了贺司夜的掌中。 她闪躲。 要是真的有了,她不能跟贺司夜那个。 林晚意轻微的顺从,细声说,“我上次喝了那么大一瓶酒,胃还很痛,最近能不能别做?” 贺司夜不满,“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么长。” 林晚意脑子发白,“不,不是……我是人不舒服,你今天能不能放过我?夏初欢呢?今天她来,好不好?” 她真的怕,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贺司夜的热度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他松开怀里的女人,掏出手机,丢在她面前。 他握着她的腰肢,转过去。 林晚意被迫趴在桌子上。 “给她打。”背后男人声音低沉,三个字掷地有声。 说是给她打,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 林晚意咬了咬唇。 她难过,但是更生气,贺司夜故意侮辱她,她凭什么要忍气吞声? 还真打开了手机。 还以为夏初欢会是他的星标好友,结果上边翻了一圈都没有。 贺司夜的手极其不老实。 林晚意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半响才找到她的号码。 她没敢真打。 因为贺司夜已经快要降服她了。 她做不到像贺司夜那么变态。 男人见她怂了,冷嗤了一声,手臂一伸,拨通了电话。 林晚意瞪大眼睛,赶忙去抓手机,贺司夜直接开了免提,丢在远处。 她气得想哭,眼圈一片肿胀。 好在那边没接。 贺司夜似乎还有点失望,不动声色道,“今天夏初欢让你买的东西呢?” 林晚意混混沌沌,根本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在你的包里?”贺司夜又问,“今天用一只,好用的话,我再跟初欢用。” 林晚意恼到极致,“我才不做你们的试验品!” “都做过那么多次了,再多这么一次有什么关系?” 贺司夜将烟咬在嘴里,拿出她的包。 林晚意瞬间想到了验孕棒。 他这一掏,到时候全露馅了! 在他的手伸进去那一刻,林晚意马上抱住他,脸色煞白,“贺司夜!”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睨着她。 林晚意语无伦次,“我……我的胃真的好痛,你能帮我拿点药,吃了再继续吗?” 她太害怕,脸上血色全无,看起来确实破碎得可怜。 贺司夜看着她的肚子,“你有胃病?” “上次的酒太伤了。”这话,林晚意没有撒谎。 贺司夜眼眸闪了闪,到底是放过了她。 他多变态都可以,但前提必须得是林晚意好好的。 去拿胃药的功夫,林晚意把验孕棒拿出来,朝窗户外一丢,落入了夜色里。 贺司夜没发现什么异样。 只是说,“你欠我两次了,晚晚。” 林晚意人都是懵的,沾了水汽的眸子瞧着他,“什么两次?” “今天在贺宅你欠我一次,再加上今晚这一次。” “凭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欠也可以,等你的胃好了,一次性还给我。” 林晚意还想反驳,被电话铃声打断。 夏初欢回电了。 贺司夜慵懒接起,人也没走,依旧是开免提。 夏初欢声音甜得腻人,“司夜,我刚才在忙没看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怎么啦?” 贺司夜把手机放在一边,脱下身上的衬衫。 他懒懒道,“没事,刚才在路边捡了一只夜猫,猫太皮,误触了我的手机。” 林晚意嘴角抽了抽。 她想忽略这个男人,但是余光依旧能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 他常年健身,后背宽厚有型。 林晚意有时候没有剪指甲,时常给他后背挠出一条条血印子。 他撞得多深,血印子就多深。 林晚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过去的那些荒谬,抓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一条陆璟的未读消息。 【林宗广手里有夏初欢的把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晚意,你多留意。】 林晚意看完,删掉信息。 头顶突然投来一片阴影,贺司夜的声音沉甸甸的,“删的什么?” 第十七章 你不爱听,还是别问了 林晚意差点没拿稳手机。 她垂着脑袋,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泰然自若的看向他,“垃圾消息。” 贺司夜欺身压下。 林晚意的身体被抵在床头,身前是他宽阔的胸膛,一丝不挂。 她控制着面部表情。 贺司夜冷冰冰的问,“晚晚,你在我这就是透明的,任何事情都瞒不住我,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林晚意抿了抿唇。 她扯谎,“是一个男同事给我发的骚扰短信。” 贺司夜的脸色更冷,“发什么了?” “你不爱听,还是别问了。” “发的什么?”男人逼问。 林晚意脑子里想不出荤话。 尽管以前被这男人逼迫着,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她东拼西凑,也就只凑出一句,“跟你脑子里想的,要脏好几倍。” 贺司夜吸了一口气。 问那么多句,没有一句是真能挠他心口痒痒的,贺司夜有点生气,支起身体。 他关了灯。 黑夜里,欲望跟理智纠缠,翻起惊涛骇浪。 “坐上来。” …… 贺司夜拎得清。 这一晚没真枪实操,但是也没放过林晚意,折腾到半夜,她哭着睡着了,梦里惊醒好几次,都在骂他。 次日早上,林晚意被声音吵醒。 虚掩的门外,贺司夜问,“来之前怎么不打招呼?” “我想你嘛,想得昨晚上都没睡着。” 林晚意马上坐起来。 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但是她心里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夏初欢知道自己的存在。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夏初欢迫不及待的想跟贺司夜亲热。 林晚意打开柜子,又觉得不保险,进浴室,又怕夏初欢用卫生间。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到了门口。 贺司夜竟然也不拦着点。 林晚意来不及骂他了,看向床底,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钻进去的一瞬间,她自己都佩服这麻利的身手。 也确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 门打开。 一男一女的脚,映入眼帘。 林晚意捂住的口鼻,生怕呼吸声变重了,都会让他们发现。 贺司夜环顾卧室内,没有看见林晚意的影子,高深莫测的勾了勾唇。 林晚意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小腿。 夏初欢脱掉拖鞋,光着脚摩擦贺司夜,嘴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司夜,你早上刚起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 林晚意捂住了耳朵。 闭上眼睛。 但是,贺司夜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不想,昨晚上没睡好。” “怎么会没睡好?” “还是路边那只夜猫,挠了我一下,影响了我的心情。” 夏初欢此刻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也没心思想那夜猫是谁,继续勾引。 “司夜,今天我就是你的纯情小野猫。” 衣服顺着小腿落地。 声音挺响的。 林晚意刚好睁眼看到。 她心里波涛汹涌,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做起来了。 谁知道,空气静默半响,贺司夜替她捡起落在脚踝的裙子,穿好。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杂质,纯得跟小处男一样,“脱了冷,小心感冒。” 林晚意,“……” 夏初欢不甘心,抱住他委屈,“司夜,你是不是嫌弃我身材不好?可我是个D呀,这还不够吗?” 贺司夜挺认真的说,“嗯,太大了。” 林晚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初欢哭了一场,缓解尴尬,之后也没有再继续。 本以为也该走了,不曾想,两人就这么坐在床上,聊起了天。 “伯母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司夜,你真的要她抱憾而终吗?” 贺司夜声音发冷,“就这么希望她出事?” 夏初欢慌乱,“没有,对不起司夜,我说错话了,我就是想早点实现伯母的愿望。” “我不会要孩子,你死了这份心。” 多的话他也没多说。 但是落入林晚意的耳朵里,却是千金一般重。 他讨厌孩子,讨厌婚姻,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一团糟。 家族里的联姻,明争暗抢,父亲出轨,母亲抑郁,都是在贺司夜最青涩懵懂的时候发生的。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走长辈们的后路。 就在她怅然若失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自己身下响起。 林晚意大惊。 遭了,是自己的手机闹铃! 她眼疾手快关掉,但是夏初欢还是怀疑了,“司夜,什么声音?” 贺司夜刚才就在想,林晚意那女人会藏在哪。 没想到竟然会在床底下。 他喉咙里溢出一丝笑,格外的性感,“你幻听了,没什么声音。” 夏初欢直接问,“这屋子里有别人?” 贺司夜淡淡,“我说了,没人。” 夏初欢怎么会信,但是贺司夜的态度骇人,她不敢纠缠下去。 她四处打量,想看看那女人会在哪。 贺司夜玩够了。 “走吧,我送你,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踏入这房子半步。” 夏初欢哭诉,“司夜,难怪你不碰我,你在外面都吃饱了!” 贺司夜也没否认,但也哄了两句。 对他来说,这两句是难得的温柔,夏初欢不情不愿,可也开心。 林晚意又待了一会,确定外面安全了才出来。 门再次被打开。 林晚意刚好爬起来,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被卷到了小腹以上,露出那双洁白的长腿。 她赶紧拨下来,挡住。 “她走了?” 贺司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藏得好熟练。” 林晚意回答得很官方,“我昨晚上虽然只是来还个衣服,但夏小姐心眼小,肯定会误会,我这样做是将损失降到最小。另外,我现在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还是不要惹怒了为好。” 她去衣帽间换上正常的衣服。 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贺司夜竟然把那些白色的衣服都丢了? 那她今天穿什么? 正想着,贺司夜从外面进来,从后贴着她。 “搬回来住,新衣服我马上给你填满,选你喜欢的,嗯?” 他渣起来,温柔跟冷漠可以自由切换。 林晚意现在不吃他这一套了,“怎么了,舍不得我了吗?我纠缠你那么久,突然就不追了,对我动心了?” 第十八章 逼急了,跟你玩命 贺司夜看着她故作傲娇的样子,笑了下,“谁舍不得谁?” “那都是以前了,你反复拿出来嚼,不嫌馊。” 贺司夜哦了一声,手臂从后伸过去,拉开一面玻璃衣柜门。 内里,有一个密码抽屉。 林晚意心口一紧,伸手要阻止他,却被他反扣住手,放在输入密码那。 “密码多少?”贺司夜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垂,明知故问。 林晚意控制不住的瑟缩,“不知道……” “不知道?”贺司夜捉着她,输入一串数字,抽屉开了。 他轻笑,“哦,我的生日。” 抽屉弹出来,里面是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贴身衣服。 那都是林晚意穿过的。 也是让贺司夜轻而易举就能发疯,变成恶狗的药。 “真的能忘了我么?晚晚。”贺司夜还在嘲讽她。 林晚意羞愤,可也心痛。 她哑声说,“你已经有夏初欢了。” “你们俩不冲突。” 这句话,就像有人劈开了她的头盖骨。 他要她堕落,下贱,在泥土里碾成渣。 林晚意恢复正常,推开他问道,“贺司夜,你想跟夏初欢结婚,又想跟我上床,我知道这样的例子,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并不稀奇。” “但是我们冲突了,我想结婚,我想生孩子,这些你都不能给我。” “我还是那句话,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别来招惹我,我忘掉你很容易。” 贺司夜闻言,眼底浮起一层寒冰。 他似笑非笑,“来真的?行。” 感情上,贺司夜向来收放自如,“晚晚,走着瞧吧,我等你哭着回来求我。” “像以前那样,求我玩弄你的感情。” …… 林晚意赶到公司,刚好卡着点,没有迟到。 但是工位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夏初欢。 林晚意该早想到的。 夏初欢只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 她站在不远处,身子挺得很直,没有半分的心虚。 反正错的不是她。 夏初欢转动椅子起身,来到她面前,笑盈盈的伸出自己的手,给林晚意看。 “我新做的美甲,你看看好看吗?” 她问得这么欢喜,但是林晚意知道,这是笑里藏刀。 不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不可能这么安静。 林晚意躲不掉,迎面而上,“好看。” 美甲很长。 镶了漂亮的钻石。 夏初欢毫无预兆的,给了她一巴掌。 太突然了,林晚意来不及躲,耳朵一阵嗡鸣,随即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血腥味蔓延。 那指甲,刮破了林晚意的脸,血往下掉。 夏初欢还觉得脏了手,抽了一张纸巾缓慢擦拭,“林晚意,再让我逮到,下次我要你的命。” 说完,高跟鞋响起,人走了。 门外站着林宗广,跟狗似的讨好她。 夏初欢看见他更烦了,冷冷道,“上次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林宗广低声道,“你放心,项目她已经接下了,等到时候见面吃饭,我让人在酒里下药,她不从也得从。” “办隐秘点,别让人看出端倪。” “我知道,初欢你也别生气,为了个贱人气坏身体不值得。” 林宗广说着,咸猪手就上去了。 夏初欢恶心得要死,本来就在气头上,力道没有控制好,一脚踹在他的裆部。 林宗广疼得跪倒在地,痛苦低吼。 夏初欢抽出几张钱,丢在他脸上,“自己去医院。” 说完,直接走了。 林宗广捂着命根子,气急败坏的低吼,“妈的,把老子逼急了,老子跟你玩命!” …… 办公室内。 林晚意抹去脸上的血迹,谁都不敢吭声,只有微微给她拿了药。 “晚意,你怎么会招惹上夏初欢的?” 林晚意舔了舔牙齿,吐出一口血沫子。 她不觉得疼,反而很清醒,夏初欢这般气急败坏,只说明一点,贺司夜是她最大的弱点。 “微微,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吗?我怕留疤,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去医院是假,她想单独跟微微聊会是真。 巧的是,她们碰见林宗广过来看男科。 微微嫌恶,没有让他发现自己。 林晚意顺势问她,“看林总那样子,好像伤得不轻,怎么这么小心,伤到了这么重要的部位。” 微微没什么表情,“公司小群里说,是夏初欢踹的,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林总胆子还挺大,夏初欢的豆腐都敢吃。” 微微咬牙,“最好是直接踢爆了。” 林晚意也巴不得。 她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夏初欢的脾气那么差,既然生气,为什么不直接把林总给炒了,眼不见为净?” 微微被她这么一提醒,眼珠子转了一下,“你怀疑什么?” “没,我随口一提。”林晚意还不能完全信任微微,嘴巴把得严,“我观察了一下林总,他每天都在公司里混日子,我比较好奇,他的后台会是谁。” “他能有什么后台,我也不知道夏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容忍一个这样的人渣在公司里当饭桶。” “所以呢,我刚才才会说,这其中有点蹊跷。” 微微不知道想到什么,呆滞了一下,表情挺凌乱的。 林晚意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 伤口处理好了,林晚意的手机跳出来一条微博消息。 点开一看,才发现有人匿名上传了她被打的视频在网上。 很多人都底下评论,林晚意是小三,被正宫娘娘收拾了。 骂她的词,不堪入目。 林晚意直接卸载了微博。 她跟微微离开医院的时候,在门口碰上了陆璟。 微微识趣先走了。 陆璟看见她脸上的纱布,心疼不已,“怎么不躲一下?” 林晚意开玩笑,“躲了还得了,下次她估计要开车撞我。” 夏初欢那脾性,不可能吃亏的。 陆璟道,“你在她眼皮底下,只会受欺负,还是别冒险了,要是她知道你在查当年的事,恐怕会危及你的生命危险。” “陆璟,只要死不了,我就必须要报仇。” 她不会放弃的。 陆璟,“我帮你。” 林晚意扯了下唇角。 “陆伯伯年纪大了,他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还是少让他操心。”林晚意话里有话,她知道陆璟听得懂,“陆璟,你只管帮我打官司,剩下的都不要你管,对你我都好。” 第十九章 她配这么好的首饰么? 上次的事情,陆璟多少知道点。 而且家里也单独找他谈过话,不要接触林晚意。 她前脚跟过贺司夜,又克死了父母。 会影响到家族面子的女人,再喜欢也得断掉。 陆璟云淡风轻的岔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会。” 回去的路上,陆璟说,“夏初欢离开这里的那三年,有很多事我都知道,国外乱,杀人放火夏家都能处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唯独让她难以启齿的,又怕贺司夜知道,那就是个人的私生活。” 他不是空口无凭,“我查过夏初欢的私人账户,有几个常来往的男人,在当地的名声很臭,玩过很多女人,我联系过对方,给钱就说,他们跟夏初欢……” 陆璟想到那个不堪入目的词,顿了顿,“总归是很恶心的,你别听。” 林晚意没有想那么多,很快分析了起来,“林宗广如果知道这件事,那他手里肯定有夏初欢乱来的证据,视频?照片?那么肯定会被他藏在某个地方,我得想办法拿到。” “他们手上沾了人命,一群亡命之徒,你稍微露点马脚就会很危险,所以要小心些。” 这样的话陆璟说过很多很多次了,林晚意每次都会很认真的点头。 车子路过一家珠宝店,大屏幕上最近热推的一条红宝石钻石项链,让陆璟心动。 很适合晚意。 “晚意,你陪我去买点东西,我想给我妈买点首饰,方便吗?” 林晚意自然不会拒绝。 红宝石拿到手上,比广告上更漂亮。 “帮我试试?”陆璟说,“我妈的肤色跟你相近,我看看好不好看。” 林晚意撩起长发,拨到一边。 陆璟站在她身后。 发丝的香气,似有若无的扰乱他的心智,眼前那一节白皙的脖颈,不再是普通的皮肉了。 而是一只手,直接攥住了他的心,扼住了流淌的血脉,也扼住了他的呼吸。 陆璟忍不住贴近她。 扣锁扣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摩擦过细腻的肌肤,短暂的一瞬,就足够让他流连。 他滚了滚喉结。 镜子晃动,映出林晚意那张美丽的脸,她露出笑,“好看,伯母戴着,会比这个更漂亮。” 陆璟正要笑,看到镜子里出现的人时,表情僵硬了起来。 夏初欢直接走了过来。 她完全忽略林晚意脸上的伤,打量着那条项链,“真好看。” 林晚意冷下脸来。 余光也瞥到了不远处走来的贺司夜。 他们亲昵的搂在一起。 贺司夜眼神冰冷,不知道是在看项链,还是在看人,“喜欢就买。” 结果这条项链,只有一条。 林晚意先来,按道理应该是他们的,可夏初欢非要,直接涨价几万块,她拿下了。 夏初欢的骄横,贺司夜的权势。 镇压得销售经理大气都不敢喘,只得说服林晚意,“这位小姐,我们定制一条这样的项链只需要一个月,你要是喜欢的话,下个月有了我马上通知你,降价卖给你,今天这条就先给夏小姐,好吗?” 陆璟挡住了那销售的靠近,“买东西要讲究先来后到,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贺司夜斜睨着他们,开口嘲讽,“她配这么好的首饰么?” 他上前,粗鲁的将那链子扯下来,“东西是卖给适合它的人,而不是什么东西都配买。” 他这么侮辱人,让陆璟忍无可忍,抓住了贺司夜的手,“贺先生,你这样的行为已经是犯罪了,请你把东西还给我。” 贺司夜轻嗤,“犯了哪一条,陆律师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陆璟直接一拳头扫了过去。 贺司夜眼疾手快,脑袋避开了,只是碰到了一点皮肉。 他不屑一笑,“陆律师要知法犯法吗?” 陆璟脱掉外套,丢给林晚意,又是一拳头挥舞上去,“知法犯法又如何,我早就忍够了这些条条框框!” 贺司夜眼底溢出几分杀气。 毫不客气的回以暴力。 两个人打作一团,分不出胜负。 夏初欢怕贺司夜受伤,上去拉架,结果被一下子甩开,连撞到了柜角,破了相。 她吓得大哭不止。 两个雄性的争夺拳拳到肉,一步不让,两人很快就挂了彩。 警察破门而入。 “都他妈给我住手!” 有人介入,强行拖走了他们。 陆璟身子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林晚意眼眸一闪,赶紧上前搀扶。 他半边身子,都压着她。 林晚意下意识环住他的腰,担忧道,“怎么样?” 陆璟粗壮的手臂撑着柜台,非但没有半点虚的,还能搂住她。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渍,邪魅一笑,“小问题,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对面的贺司夜,脸上阴沉得能渗出水。 脖颈上凸起的筋脉,每一下跳动都跟子弹似的,恨不得扫射向陆璟。 夏初欢捂着脸过来寻求安慰。 “司夜,我是不是毁容了呜呜呜,好痛好痛……” 贺司夜冷着脸,“让警察带你去医院。” 夏初欢一愣,“为什么是警察啊?我要你陪我,我害怕,我好怕在脸上留疤。” “我还要去警局录口供,你也去?” …… 闹事的都被带走。 夏初欢不怕留疤了,非要跟着贺司夜,四个人都上了警察。 狭窄的车厢内,两队男女对立而坐。 林晚意处理伤口很在行,用急救箱里的一些简单的消毒水,擦拭陆璟的伤口,清理血迹。 陆璟什么都不看,就看林晚意,哪里像是刚刚打了架。 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温柔,更像是要马上跟林晚意结婚了。 林晚意认真的时候,十分投入,“疼的话你告诉我,我轻点。” 陆璟笑了笑,故意说,“有点疼。” 林晚意赶紧放松了力道,给他吹一吹。 他问,“有没有心疼我?” 对面的贺司夜,抬眸看向林晚意。 那目光,似冷似热,像猝了毒的刀尖,直逼她的喉咙。 林晚意忽略掉,哭笑不得,“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这些伤要静修半个月才消得下去。” “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不在意。” 夏初欢看他们俩你侬我侬的,再看一看贺司夜,总觉得该做点什么,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贺司夜消毒。 贺司夜拨开她的手。 冷冰冰道,“不用。” 夏初欢娇嗔,“还在渗血呀司夜,你不疼吗?” 贺司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感觉得到疼,但是又分不清是哪里。 第二十章 亲他 到警局之后,几个人配合录了口供。 一场冲动引起的打架斗殴,影响不大,而且两家都是富贵公子爷,都不敢招惹,很快就完事了。 林晚意去卫生间了。 两个男人单独在门外,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贺司夜抽出一支烟,啪的一声点燃,紧绷的弦,在此刻拉得更紧。 陆璟似笑非笑,“贺总,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我犯错的机会,是不是转头回去就曝光新闻,让我的名声一败涂地?” 贺司夜不屑的勾了勾唇,吐出一口戏谑的烟雾,“恐怕他们看不到你打人的粗暴,只会觉得你英雄救美,多震慑人心,陆律师,你是穷得连宣传费都没有了,还要借我的手给你宣传?” “你不也是偏袒夏初欢,怎么就我一个人占了便宜?”陆璟一句话,插在他的心口上,“你更怕我跟晚意的事情曝光,对吧?” 贺司夜看向他。 这个男人的眼里,不再是之前的温文尔雅,而是猎豹之间的掠夺。 贺司夜轻嗤,“陆律师,你的演技竟然已经这般炉火纯青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总得有点成长。” “但是你的口味一如既往的差。” “真差的话,贺总又怎么会跟我争?”陆璟能屈能伸,转变了态度,“贺总你要是真不喜欢了,放手给我,我永远记你这一份恩情。” 这时候,林晚意从里面出来。 陆璟收敛了眼底的光。 贺司夜最后扫她一眼,迈步上了车。 林晚意没有看他,关心陆璟,“去医院看看?我看贺司夜好几下都打在你的肚子上,别伤到了内脏。” 陆璟没当回事。 他打开了自己的车门,护着她上去。 在车上,陆璟轻笑出声,“注意到贺司夜的脸色了么?” 林晚意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窗外。 贺司夜的车在隔壁。 车窗没关。 贺司夜侧头靠在窗户上,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指尖的烟雾袅袅升起,每一寸,都充满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林晚意怔怔的看着他,明明隔着窗户,但他还是察觉到了,眉眼一抬,直直的跟她对视。 那双眼,风流又冰冷。 多情又冷酷。 林晚意自虐一般的,没有躲避,她知道他从外是看不见自己的。 但是下一秒,夏初欢跟条蛇一样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关心他的伤势。 贺司夜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一只大手,突然捂着了林晚意的眼睛。 陆璟沉声道,“晚意,别折磨自己。” 他看着对面的贺司夜,明明他都要亲上夏初欢了,又及时止损,两张唇瓣擦肩而过。 想让林晚意难过。 又下不去手。 他没有告诉林晚意实话。 只是道,“为这种人,不值得浪费自己的情绪。” 林晚意无声。 只是陆璟的掌心里,很快濡湿一片。 陆璟虽然心里难过,但是也实打实的心疼她,趁此机会,他将那条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别哭了,为男人流泪,会挡自己的财运。” 林晚意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宝石确实好看,但这一条要几十万。 她不配陆璟送这么好的礼物。 车子到了公司之后,林晚意道别离开,陆璟在抽屉里拿创可贴,看到那条项链,悄无声息的躺在里面。 他无奈叹口气。 到公司后不久,微微给林晚意拎了个袋子过来。 “什么?” 微微道,“是外涂的药,我看是线上送的,以为你点的呢。” 林晚意打开看了看,都是些极好的药,一般药店难买。 这个药祛疤很厉害。 她下意识想到了贺司夜,随即又觉得自作多情,估计是陆璟吧。 微微看到事故了,笑得很坏,“抛开其他事情不讲,他们俩打架是真好看啊,我完全注意不到夏初欢,只看到你了,两个顶端争一个美色,天哪,我代入了自己,简直要笑死。” 林晚意苦涩一笑,“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陆璟给他妈妈买礼物,我顺便去看看而已,只有一条项链了,两边都想要,男人永远是小孩,打架很正常。” 微微噘嘴,“你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刚说完,又有人来了。 “晚意,你买的药到了。” 林晚意微愕。 又来一个? 这次打开,里面的药功效差不多,但是看包装,绝对是陆璟。 那第一个是…… 林晚意可以确定是贺司夜,他特意买的祛疤药,估计也是怕自己毁容了,以后他看了恶心。 微微眯着眼睛,“不会这俩都是他们买的吧?” 林晚意胡乱塞进抽屉里,“我自己买的,买重了。” 微微看破不说破。 现在有空,林晚意提起项目的事。 她佯装不知道那项目是个套,问微微,“这个项目负责人,我听说不太好相处,你给我传播点经验?” 微微一说这个就来劲,“反正就是潜规则那档子事,林宗广老拿我们这的新人去讨好别人,干得特别龌龊,我算是看出来了,林宗广就这点本事,所以夏家才留他。” 林晚意不动声色,“难道不能避免潜规则吗?” “能呐,看你的反应能力了。”微微道,“你力量不行,就用计谋,前面你多顺着点他,让他放松戒备,然后再一击致命!” 微微看着她寡淡的脸蛋儿,“你是不是没跟男人睡过觉啊?” 林晚意一愣,尴尬的舔了舔唇,“额……睡得少。” “看出来了,你死板。”微微逮着什么说什么,“我跟你说,男人面前你要……” 她正儿八经的传播经验,让林晚意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 这样好让对方没有防备。 林晚意臊得有点难为情,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 她岔开话题,“这次的负责人,跟林宗广熟吗?” “熟,穿一条裤子。” “那他们没点特别的嗜好?他们要拿捏女人,肯定会留下点什么,比如视频或者照片,林宗广不参与?” 微微撇嘴,“那肯定有的,在他的电脑里,我上次瞧见过,但是没点进去看,太恶心了。” 林晚意心里明白了。 她想要的东西就在公司。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备份,但是公司肯定有的。 ……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项目方很满意林晚意的设计,盛情邀请她去吃饭。 林宗广过来找她,拿了一条短裙给她。 “穿上这个再去。” 林晚意掏出来用手比了比,冷笑:刚好遮住屁股,可真是明目张胆啊! 第二十一章 我的小情儿 林晚意在公司的人设,一直都是纯真小白兔。 光有脸蛋没有脑子,这样林宗广不会怀疑她。 所以这次,她不能拒绝,穿上之后下面还套了黑丝,安全裤,外面一件薄款风衣。 衣角一裹,别人什么都看不见。 林宗广皱眉,“你怎么还穿外套,不热吗?” 林晚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伯,我从小体虚,怕冷,请你见谅。” 林宗广也信了她,“到时候包厢里有空调,记得把外套脱了。” “好。” 林宗广转过头去,开始联系对方。 林晚意冷下脸来,手探进衣服里,腰后侧藏了一把刀,到时候逼急了,她直接乱杀。 到了包厢,林晚意在角落里坐着。 负责人王志国还没到。 半小时之后,林宗广才接到他,“你怎么才来?让我侄女好一阵等。” 王志国,“在外面碰到贺总了,聊了一会,他是大人物,我不敢懈怠。” 林晚意听到贺总,就想到贺司夜。 但是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那么巧。 哪里能处处碰到他。 王志国过来了。 林晚意装出局促的样子,对他的动手动脚,都瑟缩着,“王总,久仰大名,你比想象中更亲和。” 她怯生生的夸赞,分不出真假。 倒是把王志国的虚荣心给捧飘了。 漂亮,胆小,好欺负。 对男人来说简直不要太爽。 酒过三巡,王志国喝醉了,在协议上签了字。 林宗广笑盈盈的,把合同收起来,“晚意啊,也吃得差不多了,你看王总多难受,你扶他去醒醒酒。” 林宗广给她房卡,看她外套还穿着,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想着赶紧把人送去房间里。 人一走,林宗广就给夏初欢打电话。 “事情搞定了。” 夏初欢问,“房间里有摄像机吗?” “有,老王肯定会安排的,他一向都喜欢这样。” 夏初欢冷哼一声,“到时候录好了,先发给我一份。” “那肯定的,好东西肯定你先观赏。”林宗广虚伪的讨好,“我知道你恨她很久了,这次身败名裂,我看她还有什么资格跟你抢贺总。” 挂断电话,夏初欢冷嗤了一声。 一家人都是傻逼。 林宗广看起来激灵,实际上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小人罢了,现在费尽心思的帮她扫除障碍,撮合她跟贺司夜。 没想过后果吗? 她真的跟贺司夜结了婚,到时候把他连人带证据一块毁了! …… 房间内。 王志国酒喝一半,微醺,但是清醒,气氛很到位。 他迫不及待的将人压在身下。 林晚意道,“急什么呀,先去洗一洗?” 她这么乖,王志国也乐意听话,先去浴室了。 林晚意很快就找到了摄像头。 摄像头藏在一个玻璃罩子下,林晚意拿出自己准备的那个,想替换掉,没想到刚揭开玻璃罩子,里面喷出来一滩水,扑了她一脸。 那水香得刺鼻。 林晚意意识到不好,赶紧屏住呼吸,但是药效马上就起来了,让她渐渐失去力气。 她身子一晃,往后退,正好倒进王志国的怀里。 他阴测测的笑着,“美人儿,你跟我斗,还太嫩了点!” 林晚意这才明白,他们的套设的是一环接一环。 她浑身发软,被王志国丢在床上。 他骂骂咧咧,“我就知道林宗广那老东西,不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享用,还真是算计我来的!” “说!你是不是他故意派来陷害我的?等着我把你睡了,你反手告我一个强见,要送我去坐牢对吧?” 林晚意被他掐住了脖子。 这一掐倒好,让林晚意清醒了,她假装哭泣,“我不是……” “你不是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林晚意假装害怕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他,“那不是摄像头吗?王总,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摄像头?你要干什么呀?” 王志国看她那无助的样子,精虫上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不是,那当然最好了!我装摄像头,当然是想留下我们的美好瞬间啊!” 说着,就撕掉了她的外套。 一看里面穿得那么短,王志国当即失去理智。 林晚意眼前一黑。 她感觉那药效太猛了,自己招架不住,只能改变计划,掏出后腰上的小刀,划伤了他的手臂。 王志国捂着伤口低吼,“你他妈的,还敢伤我!” 林晚意趁此机会,夺门而出。 王志国来劲儿了,非要把她抓回来好好教训,一路跟了出去。 林晚意越跑越没有力气。 她头晕目眩的,全凭那点求生的本能,胡乱瞎跑,哪里有人,就往哪里走。 来到三楼,一间包厢门没有关严实。 林晚意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把推开。 屋子里,声音戛然而止。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手里捏着一杯酒,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林晚意张嘴呼救,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会……是贺司夜! 贺司夜目光冷淡的上下扫了她一眼。 凌乱的发,短到只到屁股下面的裙子。 还有那该死的,几乎从没有穿出过门的丝袜。 他嘴角翘起冰冷的弧度,嗓子里溢出一声哼笑。 没有他。 这女人依旧浪的没边。 林晚意受不了他这样的视线压迫,转身欲走,回头却见王志国跟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了林晚意的手,“你跑啊!接着跑!” 林晚意被撞得倒在门框上。 贺司夜站起身,缓步走来。 “王总,这么巧,又见面了。” 王志国没想到竟然闯到了贺司夜的地盘,既敬畏,又舍不得怀里的猎物,脑子一转赔笑道,“嗐,这是我那小情儿,跟我闹了点别扭,你们吃,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晚意挣扎。 王志国眼睛一瞪,威胁明显:你要是敢不听话,保准你丢了工作,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林晚意力气小了,转头看向来身边的男人,抿着嘴巴,倔得不肯开口。可一双眼睛湿得如同小鹿,有苦说不出,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贺司夜出了名的能忍。 别人招架不住的,他不动声色,眯眼问她,“小情儿啊,是这么回事?” 第二十二章 你在心疼什么? 林晚意水深火热。 身体里药物乱蹿,跟蚂蚁似的在爬,手被王志国攥着,一旦妥协,她就步入万丈深渊。 但贺司夜就是个好东西吗! 同样是火海一片。 双重的屈辱打击下,林晚意眼眶起了一层雾气,闷不吭声。 贺司夜没耐心,懒洋洋道,“默认了,那王总带走吧,别打扰我们吃饭。” 王志国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走,笑盈盈的说,“抱歉抱歉,下次我定好地方,给贺总你赔不是。” 说着就要去拽林晚意。 林晚意防线崩塌,在身子被拉走的那一刻,拽住了贺司夜的衣角。 贺司夜垂眸,瞧着她纤细的手指。 他的眸子里,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得逞,“林小姐,请你自重。” 林晚意几乎要咬碎牙根。 但眼前情势所逼,她不得不服软,低声否认,“我不是他的人,你……救救我。” 贺司夜,“我救了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林晚意愣了下。 这么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一点点折磨她。 林晚意心酸难耐,手指轻轻的颤抖着。 她说不出口。 跟贺司夜背地里如何厮混都可以,但是这么多人面前,她难以启齿! 桌子上另一个贵公子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司夜,你别逗人家了,看把人家给吓得。” 他想过来英雄救美,却被贺司夜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逼退。 “你认识她?” 贵公子噎了一下,“不认识啊。” “那你在心疼什么?” 贺司夜伸出手,将林晚意搂进怀里。 风衣一罩。 她那姣好勾人的身子,被遮得严严实实。 贵公子顿时悻悻然,“司夜,你连我都玩弄。” 贺司夜没什么情绪,看向林晚意,“陪我喝点?” 林晚意脸颊潮红,顿在原地。 药效还在身体里肆虐。 贺司夜又何尝看不出,他就是想惩罚她的嘴硬,让她在别人的面前丢人。 反正也不会心疼的,她于他而言就是个玩物。 林晚意紧紧握着拳,嘲讽一般回答,“好。” 她坐在贺司夜身旁的座位。 只要没有激烈的动作,林晚意心想,咬着牙熬一熬,熬到他们吃完饭,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贺司夜根本就不可能让她好过。 桌面上,他同人喝酒,吃东西,偶尔回应两句。 可桌子下,他那双略带薄茧的手,轻巧熟练的在林晚意的腿上游弋。 要是平常,这样的动作她也不会当回事。 可今天不一样。 她捉住贺司夜作乱的手,眉头紧皱成一团。 贺司夜看过来。 幽冷的声音,比视线还要沉几分,“林小姐,哪里不舒服?” 林晚意紧紧捏着手里的刀叉。 尖锐刺破掌心,她感觉到痛,才终于缓解了一些。 她艰难的呼出一口浊气后,五官舒展,抬起水润的眼睛看着他,“贺先生即使知道了,能帮我缓解这种不舒服吗?” 贺司夜眯眼,喉结微滚。 他向来就很沉得住气,此刻也不例外,轻轻一笑,手指勾勒秒回着她裙摆的线条,“当然可以,但是我还没有吃完,你稍等,嗯?” 林晚意不抵抗了,任由他摸。 她眼波流转向刚才那位贵公子。 从坐下后,男人的视线就似有若无的往自己身上走。 林晚意浅浅勾唇,“但我实在坐不住了,贺先生,要不然你先忙?” 不等贺司夜回应,她歪了下脑袋,问那位贵公子,“先生,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顿时,桌子上安静了。 贺司夜的女人没人敢抢。 但是女人主动,还是这样的绝色,谁都要挣扎一下。 贵公子被撩得七荤八素,舌头磕巴了一下,“小姐住哪?” “盛庭公寓。” 贺司夜眼底翻涌,冷呵了一声,“盛庭公寓?” 林晚意大胆跟他对视。 她故作无知,“贺先生知道那里吗?” 呵呵。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盛庭公寓就是他们曾经做了无数次的那套房子。 怎么?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去那里厮混? 怒火将贺司夜的理智吞掉了一半。 他嗤笑了一声,“这么巧,我曾经在那套公寓里养过女人,你也是被别人养在那的?” 众人再度沉默了。 贺司夜这样说,明眼人都能听明白。 他们俩这是在玩呢,整个包厢里的人,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而已。 那贵公子的心,七上八下的,既不舍,又惧怕,“既然司夜知道,那还是等吃完之后,他送你吧。” 林晚意失落的垂眸,“哦,先生这么害怕我,是怕我吃了你?” 贵公子连忙说,“当然不是!” 我巴不得你把我吃了! 但是你身边有一尊大佛啊! 林晚意也知道,贺司夜此刻恨不得要把她烧了。 但越是如此,她越开心,她甚至觉得这一把火烧得不够旺,慢吞吞的站起来,对贵公子说,“但是我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如果先生你愿意送我的话,我会全力报答你。” 贵公子眼前发昏。 他一咬牙,一跺脚,站起了身,“司夜,你慢慢吃,我先送了人家姑娘再回来。” 贺司夜垂头,咬住了一支烟,似笑非笑的问,“送走了还回得来么?” 他抬起锋锐的眉眼,看着贵公子,“嗯?” 贵公子的色胆一下子就破了。 他还想说什么,贺司夜不轻不重的一声,“全都给我滚。”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离席。 门关上的那一刻,贺司夜拽着桌布一扯,盘子筷子散落一地。 林晚意被他掐住了腰,甩上桌子。 她疼得眼前有一黑。 还来不及喘口气,贺司夜就欺身压了下来,“就这么下贱?” 林晚意看着他猩红的眸子。 勾了勾唇,“吃醋了吗?” 贺司夜冷酷道,“你也配?我只是怕你这身体脏了我的朋友。” 林晚意无力瞧着天花板,嘲讽道,“但我看他很乐意呢,他好像一点都不嫌脏,我看了一圈,就刚才那位哥哥长得好,我想,灯火朦胧点,他的姿色应该不会比贺先生你差,对吧?” 第二十三章 我赢了 贺司夜直接将她拎了起来,扛在肩头。 林晚意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本来就头晕无力,这一下,她整个人都软了,脑子一片空白。 “你……你要干什么?” 贺司夜太高了,近一米九的高度,林晚意恐高,整个身体绷紧,怕被炸毛了的贺司夜直接丢下来摔死。 贺司夜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刷脸进了一套总统套房。 他将林晚意丢进了浴缸。 冷水一开。 哗啦啦的,直冲向她。 冷热交替,林晚意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想逃离这个地方。 贺司夜摁住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眸子,如残忍的恶魔,“不是你求我留下你的么?不过是碰点冷水就受不了,我想你还是想去王志国的床上,是么?” 林晚意用力隐忍着眼泪。 浴缸里的水逐渐蔓延过半边身体,她冷得牙齿打颤,却没忘跟他叫板,“你以为我求你,是想跟你吗?” “王志国那样的秃子,肾功能早就不行了。” “满屋子的年轻男人,除了你,我还可以挑一个极品。” “贺司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不过是踩着你当翘板,给自己找一个床伴而已。” 贺司夜的呼吸粗犷。 甚至都快要盖过水声。 他站起身来,情绪一点点的被眼眸掩盖。 “既然这么厌恶我,那今晚上,我就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关门。 反锁。 林晚意怒骂,“贺司夜,你凭什么!” 她不是泼妇。 在刚才那一声质问之后,里面很快就安静了。 贺司夜背对着浴室,站在落地窗前,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用力吸了好几口。 烈烟入肺,呛得他闷声咳嗽了几下,密密麻麻的刺痛,很快就密布每一寸毛孔。 许久之后,他才冷静下来。 掉在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贺司夜掐了烟,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备注是林宗广。 他接通,但是没有出声。 林宗广骂骂咧咧,“林晚意,你还想不想干了?”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给你约到王总的?你不仅伤了人,你还跑了?” “现在马上给我回来,王总等着你呢,好好的给人家道个歉,这件事既往不咎,不然项目出了问题,我全都扣在你的头上!” 林宗广骂了许久,一直没听到声音,不耐烦的问,“林晚意,你聋了是不是?” 贺司夜面色冰冷。 他挂断了电话,正准备给狄响打一个,吩咐点事情。 但浴室里太安静了。 贺司夜的心一跳,仿佛被石头砸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起身,打开门。 浴室里的水不断外溢。 林晚意的身体,漂浮在里面。 贺司夜脸色一白,大步走过去,将人捞起来。 “林晚意!” 林晚意脸色苍白。 人陷入昏迷,气息孱弱。 贺司夜目眦欲裂,抱着人就往医院里赶。 中途,他不断的给她做人工呼吸。 卡在喉咙里的那点水,很快就被吸了出来。 她幽幽睁眼。 视线混沌里,贺司夜的轮廓模糊不清,但是那一脸的着急,却清清楚楚。 林晚意扯了下苍白的唇。 她哑声道,“贺司夜,你输了。” 贺司夜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就连表情都定格了。 林晚意此刻狼狈一身,却大放厥词,宣告自己是个赢家。 “你故意的?”贺司夜质问。 林晚意毫不在意的说,“反正你不管我,我也会死的,倒不如赌一把。” 贺司夜的呼吸,乱了又稳,稳了又乱。 半响后,他突然出声,“司机,原路返回。” 司机,“啊?” “啊什么?听不懂人话?” 林晚意闭上眼,冷笑了一声。 …… 次日中午,林晚意被电话吵醒。 她睁眼一看,是贺司夜的手机,来电是夏初欢。 她扶着酸软的腰,起身想走。 贺司夜粗壮的手臂一拉,她被禁锢在了怀里。 手机横在他们之间。 夏初欢的呼吸,她几乎都能听到。 “宝宝,我在哪里呀?” 林晚意闭上眼,听得想吐。 贺司夜辛苦了一夜,刚睡着,此刻嗓音哑得致命,“有事?” 夏初欢试探性的问,“昨晚你说跟朋友吃完饭就来陪我的,我等了你一晚上呢,都没看见你的影子。” 贺司夜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喝多了,睡在酒店。” “你一个人吗?” “嗯。” “我不相信,你给我打视频。” 林晚意绷紧了神经,以为贺司夜不至于变态到这个地步,会拒绝夏初欢。 没想到他答应了。 林晚意受不了,挣扎着要下去,来电视频叮叮咚咚的响,贺司夜没接,注视着林晚意,“我的赢家,昨晚上不是还跟我叫板?现在你在怕什么?” 林晚意气急败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她手腕上全是领带勒出来的红印子,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尽全力也只是碰一下贺司夜的汗毛。 贺司夜接了视频。 但是没有让林晚意入境。 他把节奏把握得极好,也丝毫没有心虚,懒洋洋的跟她对话。 林晚意悄无声息的去捞地上的衣服。 这一套不能穿了。 她给自己线上选了一套,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特意检查了一下。 发现没有血。 林晚意松口气,肯定是没有怀孕的,不然昨晚上那样,孩子不可能还保得住。 没有才好。 她本就不能全身而退,有了孩子,恐怕要粉身碎骨。 从卫生间出来,贺司夜的视频电话还没挂。 夏初欢眼尖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痕迹,“你脖子上怎么会有草莓啊?” 贺司夜直接把镜头对上那一块咬痕。 “这个?”他问的时候,却是看向林晚意。 林晚意几乎要抓狂,恨不得现在从楼上跳下去,彻底脱离这个破地方。 她又转身回了卫生间。 夏初欢委屈,“你骗我,你根本不是一个人去的酒店。” 贺司夜懒懒哄她,“蚊子咬的。” 这种蹩脚的理由,夏初欢怎么可能会信,“什么蚊子咬这么大一块?” 贺司夜最不喜欢解释,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狄响来电。 他担忧的说,“贺总,王志国那畜生的酒店里有摄像头,不知道小姐受欺负的时候被拍下来没有,他要是在里边动手脚,加点什么东西,传播出去了可怎么办?” 贺司夜拧眉,冷冷道,“他没这个机会。” 第二十四章 计划失败 不知道熬了多久,林晚意终于等来了衣服。 她穿上就直接走了。 回到公司,林晚意先去茶水间,洗了个手。 洗手的水,倒进茶水杯里,给林宗广送去。 林宗广看见她就来气,又是一顿骂。 林晚意淡淡道,“大伯,你让我去签合同,可是王总对我下药,想要侵犯我,也是工作之内的职责吗?” 林宗广拍桌子,“这有什么?你一个新人,以为我能一直罩着你吗?女人在职场上本来就没有优势,你长得好,我给你机会,是你的福气,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林晚意却说,“可是大伯,你知道王志国想干什么吗?” 冷不丁的问一句,林宗广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昨晚上王志国差点掐死我,说我是你派去搞死他的,用摄像头威胁我,要我告你犯罪潜规则。” 林晚意看着他呆滞的神色,心里冷笑,“大伯,你说王志国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呢?” 林宗广站起身来,“你怎么做的?” “我当然是向着你的,你是我的亲大伯,又给我工作,所以我反击了王志国,跑了出来。” 林宗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呢喃道,“老王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你不信吗?前半段录到了,王志国手里有视频,你可以派人去拿。”林晚意添油加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我感觉到他很恨你。” 林宗广动作僵硬的坐下来。 他喝了一口茶,冷静下来,“没想到老王会给我来这么一出,晚意,你做得很好,是大伯误会你了。”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昨晚上真是危险,要是真的让他得逞了,到时候就反告你下药坏他名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林宗广表情难看。 其实林晚意的话并不能完全拿捏他。 让他产生怀疑的,是因为王志国这人本来就城府深。 前面好几次都想对他下手。 林晚意看了看他手里的茶杯,低声说,“大伯,要是没其他事了,我就先去忙了。” 刚走到门口,贺司夜跟夏初欢就推门进来了。 林晚意心里一紧,礼貌的问了好,就打算走。 贺司夜轻飘飘的说,“林设计先等会,有事跟你说。” 林晚意皱起眉。 这俩人要搞什么幺蛾子? 两尊大佛亲临这儿,可把林宗广给激动坏了,呵斥林晚意,“愣着干什么,去倒水啊。” 林晚意趁此机会,去问微微。 “贺司夜跟夏初欢怎么来了?” 微微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说是奔着林宗广去的。” “好事坏事?” “坏事呗,好事贺总可不会亲自来。” 林晚意没个底儿,端上咖啡进去。 夏初欢看着她手腕上的印记,“呵,晚意,你昨晚上玩得挺嗨啊。” 林晚意淡淡道,“没有,夏小姐说笑了。” 夏初欢面目有点扭曲。 昨晚上计划失败,她本来就很不爽,现在看见林晚意那被喂饱了的样子,猜想可能是贺司夜所为,就更加不爽。 她非要自虐,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印子是男人勒出来的吧?想不到你看起来那么纯洁,背地里玩得这么开放。” 林晚意面无表情,“夏小姐知道得这么清楚,昨晚上你在床边亲眼看到的吗?” 夏初欢,“我可没有那个嗜好,只是好奇,你一直都单身,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上床一定要跟男朋友?”林晚意反问,“鸭子不行?一百两百的便宜货也有,只是我不挑而已。” 贺司夜扫了她一眼。 气氛凝固。 林宗广咳嗽一声,打破尴尬,“贺总,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吗?” 贺司夜一脸的凉薄,“昨天跟王志国的合同签得怎么样?” 林宗广仿佛被人捏住了七寸,声音都变调了,“挺好的,怎么贺总还有时间关心这种小事?” “怎么签上的?拿公司的女员工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夏氏集团一直都在做犯罪交易?” 林宗广脸都白了,“没有的事,贺总,你不要听小人胡诌!” 贺司夜,“王志国的视频都甩我脸上了,谁在胡诌?” 这句话,惊了在场三个人。 林晚意:这么巧?王志国还真想跟林宗广撕破脸? 夏初欢:原来特意带自己来公司,不是来观光的,而是为了这事儿,怎么办?会不会东窗事发暴露自己? 林宗广:干嫩娘,还真想拖老子下水! 安静之后,林宗广呆在原地,“贺总,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都是王志国那边要求的,他说只是带晚意去吃饭啊,我不知道他会做那么恶心的事。” 林晚意脑子转得飞快。 她趁机悄悄出去,然后报警。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她再次进去,贺司夜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林宗广跪地求饶,“贺总,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责罚我!” 他不怕夏初欢,但是怕贺司夜,夏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多半是靠了贺家。 贺司夜在这里,完全有说话的份。 他不想丢工作啊。 贺司夜面无表情,“我保不了你。” 林宗广赶紧爬到夏初欢的跟前,“夏小姐,你救救我,你要证明我的清白!” 夏初欢怕死了他这张不牢靠的嘴,只得讨好贺司夜,“何必呢,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气坏了身体,小事一桩,交给我处理吧,好吗?” 贺司夜嘴巴毒,“真查起来了,你第一个被抓。你是想坐牢,还是想代替设计部的女员工,上客户的床?” 夏初欢抽了抽嘴角。 林晚意垂下眸子,不着痕迹的压下嘴角。 说实话,他进来之后,质问林宗广那一套操作,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还以为是为自己出气的。 没想到心思细腻,为夏初欢着想。 正想着,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警察!” 林晚意赶紧去开。 为首的警察人高马大,“谁是林宗广?” 林宗广人都是蒙的,“是我,大哥,有什么事吗?” 警察道,“有人报警说你电脑里有很多女员工被侵犯的视频,请配合我们调查。” 林晚意躲在一边,悄悄的勾起了唇角。 她无声看着这一场好戏慢慢上演,却不经意间,对上了贺司夜的视线。 眼神里,带着令人肃然的探究。 林晚意抿了抿唇,收起笑容。 第二十五章 你拍了? 林宗广跟警察闹起来了。 他面红耳赤,“谁报的警?空口无凭的就要侵犯我的隐私,我不答应!” 警察无语的看着他,“这是公司,你的工位,有什么隐私?” “是,是公司里的机密!我不能随便给你们看!” “我们是依法办事,你要是不配合,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林宗广连忙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夏初欢。 夏初欢还算冷静,问警察,“谁报的警?” “别管是谁,我不会耽误你们太长的时间,查完就走。” 林宗广为了引走战火,突然问,“是不是王志国?同志,他才是个畜生,你该去查他啊,我实名举报,王志国背地里乱嫖乱搞!不信你现在就去查,绝对能一网打尽。” 警察不是好糊弄的,“他要查,你也要查。” 说完,拨开林宗广就来到电脑前。 林宗广吓得直哆嗦,“夏小姐!” 夏初欢见他着急的样子,眉头一松,“怕什么,你要是真的没有做亏心事,还怕查吗?” 林宗广先是一愣,然后凶恶的咬着牙。 “夏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公司里有什么机密,你比我更清楚,要是泄露了出去,损失最大的可是你!” 林晚意竖起耳朵听。 心里琢磨着:跟自己猜想的一样。 果然是夏初欢的四秘视频,在林宗广这个老色匹的手里捏着。 林晚意仔细端详他们俩的反应。 夏初欢胆子大,赌了一把,“我相信人民警察,不会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 警察,“别吵了!” 他很快就检查完了,让人进来把主机抬走。 “林宗广,跟我们走一趟吧,我需要你解释一下,里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林宗广双腿一软。 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林晚意更好奇,警察有没有发现夏初欢的东西。 她得抽空找个机会,去警局里一趟。 林宗广被带走之后,林晚意藏到了茶水间。 正要关门,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抵住。 她惊了一下,松手。 贺司夜挤了进去。 林晚意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制冰机,被堵死了后路。 贺司夜抬脚,关上门。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你报的警?” 林晚意别开脸,“不是。”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好像很在意林宗广电脑里的东西。”贺司夜逼近,声音带着诱哄,“告诉我,你想查什么?” 林晚意冷冷道,“你不是都听到了,都是些侵犯员工的视频,我只是为女孩们伸张正义而已。” 贺司夜轻嗤了一声,“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有功夫去管别人,你不怕林宗广的电脑里也有你的视频?” “王志国没拍到什么。” “可我拍到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道雷劈在林晚意的头顶,把她的头盖骨都剖开了。 “什么?”林晚意激动的揪住了他的衣领,“昨晚上吗?你拍了?” 贺司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粉色的U盘,“要不要看看?” 林晚意白着脸去抢。 贺司夜手一举高,她就没辙了。 林晚意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骂道,“贺司夜,你不要脸!” “我昨晚上问过你了。”贺司夜轻笑,“你忘记了?” 林晚意脑子里碎成一片一片。 凌乱的片段里,好像确实有贺司夜问自己,“晚晚,我想留下你此刻美丽的样子,愿不愿意?” 她那时候,根本就不受控制。 贺司夜这个狗男人! 林晚意知道抢不过,硬碰硬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迂回战术,“那随便你,你拿去传播吧,我会倾家荡产的告你坐牢。” 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俯下身去。 他沉声说,“又用这一招?是觉得我不长记性,还会中你的计么?” “我没开玩笑。” “开不开玩笑,我都舍不得。”贺司夜半真半假的说,“只准我一个人看。” 林晚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这话去说给夏初欢听,她能被你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贺司夜靠在台面上,支棱着两支大长腿,把玩手里的u盘。 他问,“你费尽心思来这里上班,就为了搞垮你的大伯?” 林晚意绷紧神经,撒谎道,“我一开始确实想投奔他,后来发现他作风很烂,昨晚上又对我下手,我忍不下这一口恶气,才会这样做的。” “没别的事?” 林晚意生怕他知道点什么,手心全是汗,“没别的了。” 贺司夜冷冷道,“他以前是不是碰过你,所以你这么憎恶他?” 林晚意,“……不是,我跟他不算熟。” 贺司夜脸色稍霁。 林晚意受不了跟他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 赶紧开门出去了。 夏初欢正好从这边过来,看见她之后,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番。 林晚意看见仇人,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夏小姐,林宗广最后会怎么处理?” 夏初欢好笑,“你就这么希望你的穷酸亲戚垮台?没了他,你在这可混不下去。” 林晚意哦了一声,“我觉得夏小姐应该不太希望我丢工作,毕竟我没有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么?可千万别是放大话。” “我觉得你不会希望我那么做。” 夏初欢一愣。 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晚意话里有话,“对了夏小姐,你应该还有事去警局处理,不抓紧时间吗?” 夏初欢一顿,“我要处理什么?” 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难道林晚意也知道那个视频的事? 林晚意很满意她此刻的样子,笑了笑道,“王志国潜规则,是你跟林宗广联手的,你不怕他供出你来?可别因为我,坏了你的形象,毕竟是要加入贺家的女人,有污点不好看。” 说完,林晚意就走了。 夏初欢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番。 她气呼呼的推开茶水间的门,见贺司夜在里边抽烟,性感忧郁。 夏初欢贴着他,“你怎么在这里待这么久?你很渴吗?” 贺司夜眼眸低垂,不知道想到什么,喉结一滚,溢出一声笑。 “不渴,昨晚上喝了很多。” 夏初欢哪知道他开车,嘀咕道,“你不是喝的酒吗?” “醉得厉害,喝了点甜水缓解胃口。” “有我甜吗?”夏初欢撒娇。 贺司夜看着她,笑意淡了些,“没尝过,暂时没什么兴趣。” 夏初欢撅起嘴,“你尝尝嘛,肯定会喜欢上我的,我的吻技一绝。” 第二十六章 恶劣 茶水间里会如何,林晚意没有功夫去探究。 她趁着公司混乱,偷摸前往警局。 陆璟早就在门口等候,两人会面后,从后门进去了。 他们先拿到了林宗广的那些私密相册。 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关于夏初欢的。 陆璟神色凝重,“他没有在公司备份。” 林晚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的方向错了,或许林宗广手里的把柄,不是什么私密视频。 她说道,“我到时候再跟微微套一套话。” 陆璟拧眉,“我有一个建议……” 林晚意跟他心意想通,摇摇头,“直接把林宗广抓来问吗?没有证据,撬不开这个男人的嘴。” 他们朝外走,从门口的缝隙往外看,见夏初欢在外面,正在跟警察沟通。 很快,林宗广无罪释放。 林晚意低声道,“你看,夏初欢还是会保他。” 陆璟又问,“你同事微微靠谱么?” 林晚意顿了顿。 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微微是厌恶林宗广的。 不可能助纣为虐。 “靠谱。”林晚意坚定的说。 陆璟放心。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晚意点头。 回去的时候,她难免失落。 好不容易有这么好一个机会,结果一无所获。 她发现自己好没用,连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泉下的父母一个公道?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不远处,林晚意看见外面,贺司夜准备离开。 林宗广像个孙子一样送他。 夏初欢巧笑嫣然,靠在他怀里。 她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干净,可还是愿意万般容忍,她不只是选择了爱情,更多的,是敬畏贺司夜的身份和背景。 如果是自己是贺司夜的话。 他要查,恐怕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真相大白。 在这一刻,林晚意的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很快,这个想法被电话打断。 她捂着狂跳的心脏,接起。 微微说,“快回来,林宗广到了。” 林晚意道谢,然后立即从另一扇门上楼,在林宗广路过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工位。 林宗广打量她一眼,没说什么。 微微过来找她聊天。 林晚意有所保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不透露。 她气愤,“竟然没让他坐牢,而且还能继续在这里上班,这世界还有没有公平。” 林晚意安抚她,“但是警察说了,他以后不敢再犯浑,好歹有收获的。” 微微,“我想让他消失!” 这一堆受害者里,只有微微是最痛苦的。 因为她要为了这一份高额工资,一直都在林宗广身边。 林晚意说道,“要让他下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等时机,也不能浮躁。” 微微打量她,“你也跟我一样恨他吗?” “嗯。” “你也被他侵害过?” 林晚意捏紧手指,低声说,“是比侵害,还要更痛苦千百倍的事情。” 微微一愣,情绪有些复杂,伸手安慰她。 不远处,林宗广站在玻璃门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俩互相安慰。 他推了推老花眼镜,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 晚上大家都下班了,只有微微被留了下来。 林宗广的办公室里,微微双手放在身前,干笑道,“林总。” 林宗广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摁在办公桌前。 微微疼得脸色发白。 “林总……你不要这样,这是在办公室。” 林宗广恶狠狠道,“外面人都走光了,谁能看见?” 微微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不敢抵抗,可身子下意识蜷缩成一团,不想被他碰。 林宗广怒气冲冲,“我问过王志国了,他根本就没有报警,告诉我,是不是林晚意?” 微微呆滞,“我不知道啊……” “不是她那就是你咯?你知道惹毛老子的下场吗?” 微微害怕极了,可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总不能为了自己,嫁祸给林晚意吧! 她哭得厉害,企图用这种方式,换取林宗广的同情心。 林宗广确实心软了。 可等待微微的,却是更惨的凌辱,他拿出摄像机,逼迫微微就范。 …… 此刻,林晚意什么都不知情,一路打车前往墓园。 她坐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抚摸着冷冰冰的石块,眼泪汹涌。 近日来的艰难,对他们的想念,一下子就开了闸门,控制不住。 她嚎啕大哭。 哭得肚子痛了,林晚意才抹干净眼泪,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十几个头。 她咬牙道,“爸爸妈妈,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枉死的,请你们保佑女儿,一路顺风顺水,早日将他们伏法。” 说完,又磕了几个。 直到头破血流了,才转身回去。 她打了车,处理伤口的时候顺便看手机,却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视频。 点开一看,她脸色惨白。 视频里的微微,被欺负得不忍直视。 林晚意颤抖着,将这段视频删除,可她很清楚,自己删除了,对方手里却有无数份。 林宗广在警告她。 有些事情,被发现了。 林晚意自己都是泥菩萨,但是她不能坐视不管,微微这次受难,跟自己有关系。 她前往公司。 在楼下,找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微微。 林晚意心酸不已,抱住她,“别怕,我们现在去医院,我陪着你。” 微微抬起红肿的双眼,嘴角残破,发丝凌乱,衣服也烂掉了。 她绝望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林晚意垂眸。 微微紧紧抓住她,“林宗广发给你了?” 林晚意轻抚她的发丝,“我删掉了,删掉就等于没有发生过,不去医院,我去给你开药,洗干净之后睡一觉,明天就辞职不干了,好不好?” 微微突然就哭了出来,“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她歇斯底里的吼,“我要是能走,我早就走了,可是我有把柄在林宗广手里,只要我反抗,他马上就能让我身败名裂,我父母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家里的开支全靠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林晚意攥紧拳头。 她用力扶起微微,“走,我们回去。” 她将微微带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安抚好了之后,林晚意出去买药,回来却看见微微站在阳台上。 她面朝林晚意,露出一个解放的笑容,“晚意,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纵身一跳。 第二十七章 挂产科 林晚意不知道哪来的速度,在微微跳下去的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微微被撞了一下脑袋,有些昏沉,林晚意趁此机会,将她捞了起来。 微微发现自己没有死成,哭的不能自已,“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我花了多长的时间才站上去的吗?我不想活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林晚意死死抱住她。 抱了很久很久。 直到微微睡着之后,她才轻轻松开,给她擦干净手脚,放在床上。 折腾这么久,林晚意很累很累。 可她睡不着。 她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繁华,美丽得不可方物。 但是这繁华底下,藏着人性的贪婪。 真是恶心至极。 …… 微微请假,林晚意正常上班。 她听见同事们议论纷纷。 一开始林晚意还不在意,后来是一位男同事主动找她,“你跟微微关系好,你告诉我,视频里的人是不是她?” 林晚意浑身一紧,“你在说什么?” 男同事惊讶,“你不知道啊?小群都传疯了。” 他拿出那段视频给她看。 正是昨天那个。 只是视频里,微微被打了码,林宗广也没有露脸。 “有知情人说这是我们公司里的,我看着好像微微,今天她正好没来,一切都对……啊!!” 男同事没说完,就被林晚意抓起文件夹,打在脸上。 他疼得骂脏话,“你有病吧!” 林晚意脸色冰冷,“你嘴巴太臭了,不好意思,我受不了。” 男同事脸都绿了,“你……” 这时,林宗广过来拍桌子,“闹什么?上班时间,你们都没事做了是吧?” 林晚意坐下来,双手握拳。 林宗广把她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微微呢?” 林晚意恶心得想吐,头也不抬,“我不知道。” “你们俩不是经常咬耳朵吗?她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凌晨的时候给我发了条消息,说想自杀。”林晚意看向他,“林总,微微是你的秘书,我挺好奇的,为什么她突然想自杀?” 林宗广早就是老油条了。 对于威胁不到自己的人,别说闹自杀,就算是要杀了他,他也不带怕的,“这么漂亮一姑娘,有什么想不开自杀的,男人都没睡几个,走得能爽吗?” 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昨晚上那视频你看到了吧?晚意,你也不小了,我发给你那个视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社会多险恶。”林宗广好心劝她,“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夏小姐的意思,要是你不听话,你就是下一个微微,只是主角不会是我,而是一群男人。” 林晚意冷冷道,“是吗?那尽管放马过来。” “我是你大伯,我好心提醒你,你说你这么做图什么呢,你以为贺司夜看得上你?” 林晚意转身欲走。 林宗广继续威胁,“微微的名声就系在你身上,要是你不乖,那下次这些视频,可就会出现在她父母的手机上,她会在各大网站出名。还有你,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你死去的爸妈,看到你变成这样的下场吧?” 林晚意走的时候,门摔得巨响。 她冲进卫生间里,吐了很久很久。 吐完,她反而身体更加虚弱,林宗广的嘴脸,自始至终都在脑子里环绕,拉扯着她。 实在撑不住,林晚意前往医院。 还是老毛病,营养不良。 护士给她挂上水。 林晚意不忘给微微打电话,确保她无恙之后,才闭眼睡过去。 她是一定要保微微的。 微微将会是她报仇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帮手,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她,都必须要抵抗林宗广和夏初欢。 一觉醒来之后,林晚意也输完水了,起床离开。 她的小腹有一股很强烈的下坠感,以前从来没有过。 思来想去,林晚意还是挂了个产科号,去检查一下。 排队输液的时候,林晚意看见了贺母。 林晚意拨弄头发,想把自己藏起来,可贺母一眼瞧见了她,“晚意。” 她喊的时候,朝这边走来。 林晚意只得硬着头皮笑笑,“伯母。” 贺母看她排队抽血,关心问,“你怎么啦?” 林晚意把单子藏在兜里,“有点生病,医生说查查血,小问题,你别担心。”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才多久没见,又瘦了一圈。” “我吃得多,不长肉而已。” 没说多久,贺司夜就找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药,气质矜贵。 贺母笑盈盈的说,“在医院碰见晚意了,你说巧不巧,晚意,今天你不忙吧,上次一直没留你吃饭,我惦记着呢,今天说什么也得跟我回去,我好好招待你。” 林晚意本想拒绝,但是对上贺司夜不容置喙的眼神,又点头答应。 她抽了血之后,就等着下午拿结果。 回去的路上,她跟贺母坐在后座。 两人聊了一阵,气氛起来了,林晚意暂时忘记了公司里的那些烦心事。 她还给贺母唱了一首歌。 歌是哄睡的调子,是妈妈生前常唱给自己听的,她嗓音柔软,如过了水一般清透。 贺母缓缓闭眼,睡着了。 贺司夜看了眼后视镜,难得见贺母能在睡着之后,还带着笑的。 “还有点本事。”他的目光,转移到林晚意的脸上。 林晚意说,“每个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个孩子,伯母在你爸爸那里缺乏安全感,可是在父母面前从不会,可能谁都想不到,妈妈也会想自己的妈妈。” 贺司夜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他问,“你也想你妈了?” 林晚意鼻子一酸,没吭声。 “想你妈就想,何必那么用力。”他知道她额头上的痕迹是嗑出来的,“她知道你这么蠢吗?” 林晚意不想跟他斗嘴。 看向窗外,消化心事。 为了贺母多睡会,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一直等待下去。 林晚意想不通,难过的问,“你一定会娶夏初欢的,对吧?” 贺司夜没什么犹豫,“嗯。” “会包庇她犯的错误吗?不管多严重,多泯灭人性?” 贺司夜抬眸,看着后视镜里的林晚意,“她什么样,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做过什么我不管,我只需要一场婚姻,仅此而已。” 第二十八章 连我家厨师都不放过 林晚意觉得,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贺司夜带来的伤害,更重,更痛。 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冲垮她的防线。 夏初欢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丧尽天良,只要不碰到他的利益,那么最终都会成为他的妻子。 贺司夜的妻子,怎么会容忍别人侵犯呢? 等到他们结婚,恐怕自己的复仇,会更加困难。 林晚意从致命的疼痛里,缓过神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贺司夜情绪不明,“为什么想知道?” 林晚意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那个男人。 他在看自己。 光线很亮,在他深不可测的眸底,投下一片璀璨。 好像很多情。 林晚意淡淡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贺司夜轻笑了一声。 “请柬肯定少不了你的。” 贺母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 她睁眼的时候,眼神都明亮了,问道,“晚晚,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林晚意微愕,“我没有用香水。” “那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神奇?我靠着你睡,竟然没有做梦。” 林晚意笑,“那我常来陪你。” “那自然最好。” 两人搀扶着下车。 林晚意今年已经二十四岁。 长开了,出落得格外窈窕,贺母打心眼里喜欢,“晚晚,有对象了吗?” 林晚意,“目前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是,现在该以事业为主,以后有心仪的男孩,你带回家来,我帮你参考参考,你只要不介意,这里是你的家。” 贺母还是有那个心思,想让她做自己的干女儿。 林晚意含糊其辞。 到老宅后不久,家里的下人就开始忙,林晚意一心想报答贺母,于是去厨房做自己拿手的菜。 她特意按照疗养食谱来做的。 以前贺司夜常应酬,喝得烂醉回来,她给他炖醒酒汤,里面也有滋补的成分,呵护脾胃。 旁边,厨师洗干净大龙虾和螃蟹,准备清蒸。 一只螃蟹想跑,从盘子里跳了出来。 林晚意下意识去抓,却被不小心夹了一下,她连忙缩回手。 那螃蟹马上有了报应,不小心掉进了蒸锅里。 厨师捞起来时,它奄奄一息。 “你没事吧?”厨师关心。 林晚意抹去那一点血迹,“没事。” 厨师觉得好笑,“那螃蟹不想死,拼命的跑,没想到努力错方向了,死得最快。” 林晚意一愣。 她不由得代入自己,是不是,自己努力的方向也错了。 林晚意轻声说,“但不管怎么样,螃蟹都是死路一条。” 厨师,“说得也是。” 他看见林晚意的手又开始渗血,擦擦手拿起纸巾,“我给你包一下,止住血了,再用创可贴。” 林晚意没反应过来,厨师就上手给她止血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话没说完,贺司夜突然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落在他们的手上,“怎么做个饭,还亲热起来了。” 林晚意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转身继续做自己的。 厨师也挺怵他的,但是不明白在怕什么,赶紧解释。 贺司夜来到她身后。 厨师那边在准备油锅,炸东西,滋滋的声音响起时,掺杂着贺司夜的嘲讽,“连我家的厨师都不放过?” 林晚意心梗,“你不侮辱我,你活不下去吗?” “我是在侮辱你么,事不是你做的?” “我难道还不能接受别人的关心了?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贺司夜冷呵,“确实不该管,那一夜在酒店,我该看着你自生自灭。” “我确实狼狈,但是贺先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司夜似笑非笑,“是么?那今天我们找个时间,回顾一下?” 林晚意想到那u盘。 一下子就将他和林宗广联合在了一起。 是不是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行,拿女人在意的贞操,威胁,恐吓。 她怒火中烧,转过身来,使劲给了他一巴掌。 贺司夜一顿,眼底的笑意消失,转而升腾起一股可怕的戾气。 可眼前的女人怒火更盛,几乎要将这厨房给点了。 厨师的声音打破尴尬,“少爷,您没事吧?” 贺司夜舔了舔唇角的血迹。 他紧盯着林晚意的脸,嗓音低沉,“做你的,没你的事。” 林晚意背过身去,“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那边油炸完了,厨房里归于平静。 贺司夜转身,朝外走了两步。 感觉到身后的温度逐渐消失,林晚意的神经才缓缓放松。 背后传来男人沉闷的嗓音,“在这做多久了?” 厨师紧张的说,“少爷,三年了。” “明天不用来了,结工资的时候多算你两年。” 厨师一愣,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该有耳朵和嘴巴,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啊少爷。” 贺司夜直接开门离开。 他走到偏厅,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冰可乐,敷了一下脸。 贺母注意到他,过来问,“你怎么了司夜?” 贺司夜揉了一下脸,单手起开可乐,“没怎么,有点渴。” 但贺母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印子,“怎么回事?” “摔的。” “……那你小心点。”贺母觉得有点像指印。 但是转念一想,谁敢打他。 那肯定是摔的。 吃饭时,贺母尝到林晚意的手艺,再次赞不绝口。 她推给贺司夜,“你尝尝看,比初欢做的好吃。” 贺司夜,“她那娇贵样,从不下厨,两者没有可比性。” 正要动筷,林晚意突然把碗给拽了回来。 “伯母,你吃吧,我今天没有做太多,贺先生要是想吃的话,我到时候再做。” 贺母笑盈盈的,天真又单纯,把碗又给推回去了,“就尝一口,不吃多了。” 贺司夜冷冰冰扫了一眼臭着脸的林晚意,一口气吃掉了一半。 然后再认真的评价,“嗯,确实比初欢做得好吃多了。” 林晚意听见这话,仿佛心里有虫子在啃咬。 她不想跟那个杀人犯作比较。 更不想从贺司夜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比较。 整顿饭,两人都没有交流过一句话。 要不是贺母乐呵呵,这气氛能冷到极点。 饭吃完之后,林晚意陪着贺母在客厅里聊天。 说到死去的父母,贺母一阵伤感,看林晚意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不多时,贺司夜带着电脑下来了。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面朝她们,膝盖上放着笔电。 当着林晚意的面,他插上了那只粉色的U盘。 林晚意刚好抬头看见,吓得蹭的站起来,“贺司夜!” 第二十九章 打哑谜 贺司夜懒懒抬眸,“怎么?” 林晚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贺司夜当着她们的面看那个,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 这样的手段卑劣到了极致,可是林晚意不想在贺母面前丢人,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跟贺司夜是那样的关系。 憋了半响,在贺司夜嘲讽的目光里,林晚意屏住呼吸道,“可以去一下书房吗?我有点工作上的资料,想问你借点。” 贺司夜却不不太想,“你自己上去找吧,需要什么,你随便拿。” 林晚意手指收紧,“但是我找不到,麻烦你帮帮我。” “我的大部分资料都在电脑里,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说着,就把电脑反转过来。 林晚意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 她马上上前,挡住了电脑屏幕。 贺司夜看着她手指都在颤抖的样子,不由得勾唇,眼里满是戏谑之意。 拿到电脑,林晚意三下五除二的,点开U盘,将里面的东西删除。 谁知道U盘里,真是正儿八经的资料。 她愣住。 反复找了找,隐藏的文件也没有放过。 可就是没有视频。 再看那个U盘,确确实实是那天在茶水间那个。 林晚意不懂了,看向贺司夜。 贺司夜撑着脑袋,下巴微扬,“怎么,没有晚晚你想要的?” 林晚意被他逗弄得眼尾都红了,一把盖住电脑,“一开始就没有,是吗?” 贺司夜淡淡,“你要的那个,没有。” 林晚意不信他,“真没有?” “你想要的话,可以有。” 贺母听她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哑谜,虽然不太懂,但是也能看出贺司夜在逗人家,瞪了一眼,“司夜,你别闹,晚晚也娇气的,你少拿人家当乐子。” 贺司夜的视线,扫过她白皙的脖颈,以及脖颈之下,妙曼紧致的身体。 他滚了滚喉结,“嗯,最近两年确实娇气了不少,哪里都不经逗。” 林晚意面红耳赤。 今天贺母实在是开心,林晚意架不住她的热情,在这里过夜了。 晚上她们睡一张床。 林晚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被窝了,贺母爱干净,哪里都打扫得格外仔细。 身上的香味也很淡,尾调是妈妈身上暖香味。 林晚意想到自己惨死的妈妈,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夜里睡不着。 怕打扰到贺母,她也不敢翻身,只是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断地做思想斗争。 对付夏初欢,到底是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孤注一掷。 还是攀附贺司夜…… 林晚意闭上眼,轻轻叹气。 贺母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别怕,别怕。” 林晚意一愣,看向贺母,才发现她其实睡着了,只是察觉到自己的动静,下意识的哄她。 她忍不住落泪。 这时,手机呜呜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是贺司夜的短信:来书房。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因为沾上了贺司夜的气息,仿佛无形的手,从屏幕里钻出来,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咬咬唇,想无视。 最后还是扛不住压力,起身去了书房。 夜里哭,眼睛肿得会很明显。 接吻的时候尽管闭着眼,但贺司夜还是看到了睫毛上的泪花,红彤彤的眼皮子,勾人心魄。 贺司夜喘了口粗气,“我妈还欺负你了?” 林晚意捏着他的衣角,神智被牵引着,软声道,“她太好了,我想我妈妈。” 贺司夜轻嗤了一声,“你现在是越来越贪心,占了我的身体还想占我的母爱。” 林晚意看他潇洒的样子。 由衷的羡慕。 他无情,冷漠,但是不缺爱。 反观自己,一身的圣母心,却连自己都难保。 贺司夜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给她擦额头上的淤青。 林晚意受不了他突然的关心,想躲开,却被贺司夜强势扣着腰,使劲在淤青上碾压。 她疼得抽气,却强忍着不吭声。 药清清凉凉的,疼痛很快就消散。 她的视线描绘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从肩膀领口那滑进去,勾住了纤细的带子。 “卧室还是书房,你选一个。”充满欲望的声音,磁性得致命。 林晚意绷直了身子,“你那晚真的没有拍吗?” 贺司夜,“我觉得今天我表述得很清楚了。” 她松口气,觉得贺司夜也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候,林晚意的手机响起。 还有正事要办,贺司夜本想拨开手机,却被林晚意抢了过来。 “喂?微微。” 她趁机整理凌乱的衣服。 微微在那边断断续续的说,“林宗广把我的视频发出去了……是不是?” 林晚意一顿,“没有,那只是林宗广故意吓我的,视频里全是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 微微哭泣,“我看到了!他只打码了我的脸,可我的衣服,我的头发,还有那一间办公室,他们都认得……他在很多地方侮辱我,被撞见过很多次,没有谁不知道,我被林宗广侮辱了一遍又一遍……” 微微低声啜泣。 林晚意皱起眉,对林宗广恨到了骨子里。 过去许久,微微抽抽鼻子,突然笑了起来,“晚意,我要是死了就好了。” 林晚意瞳仁一缩,急急忙忙往外跑,“你不要做傻事,我现在马上就回来!” 可那边直接挂断了。 林晚意突然被贺司夜抓住了手臂。 刚才的通话,他一字不漏全听见了,淡淡道,“这是个套,别去找死。” 林晚意一把甩开,“我赌不起,微微不能死!” 第三十章 报复 贺司夜微微拧眉。 林晚意使劲抽自己的手腕,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他还是松了手。 “油盐不进。”他低斥。 拿上车钥匙,把人直接拎下楼。 他的车速在夜里飙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她的租房楼下。 果然,微微没有跳楼。 她急匆匆的爬楼梯,贺司夜在后面看她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撞到膝盖,小腿,表情越发的冰冷。 他骂道,“林晚意,你真是蠢到没边了。” 终于赶到门口,林晚意屏住呼吸开门进去,见微微割腕了。 她把人背起来,朝外跑,贺司夜看她那急赤白脸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伸手接过。 “去开车。” 很快,三人到医院。 送救及时,微微捡回一条命,她怕自己死不了,吃了很多安眠药,洗完胃之后,陷入昏迷。 林晚意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开始幻想,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许久之后,林晚意来到门口,看见贺司夜背对着自己吞云吐雾,走到他身边。 “给我抽一口。” 贺司夜闻声,侧头看她。 “知道烟什么味么?” 林晚意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给我。” 贺司夜没给,自己吸了一口,掐着林晚意的下巴,跟她纠缠。 苦涩的烟草味,混淆着贺司夜强势的男人味,别有一番味道。 像迷药,让林晚意眼前发白。 贺司夜哑声,“能接受么?能接受就给你抽。” 林晚意夺了过来。 贺司夜没阻止。 她第一次抽,有一种别样的娇媚。 贺司夜眯眼问她,“林宗广为什么要把视频发给你?” 林晚意垂眸,没出声。 “他也盯上你了?”贺司夜的声音都冷了。 林晚意望着他,挣脱了道德的束缚,半真半假的问,“我要是变成微微那样,你舍不舍得?” 贺司夜,“别拿我跟他比,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别人更不会。” 这个回答,让林晚意满意的笑了下。 她走上前。 踮起脚,猝不及防的落了一个吻,在他的脖颈处。 贺司夜一顿。 仿佛一把火将他的心点燃,烫得无法言喻。 林晚意却在这时,跟他拉开距离。 “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我先去忙了。” 说完,很是果决的走进病房。 关门。 贺司夜一身梆硬的站在那,“?” …… 这一晚。 林晚意躺在陪护床上,毫无睡意。 夏初欢拿微微恐吓她。 目的达到了。 但没有让她害怕,而是让她打破了束缚,跟她硬刚到底。 她要报仇。 也要夺走她最在意的东西。 第一个就是贺司夜。 …… 次日早上,林晚意给陆璟打电话,咨询了视频传播那件事。 陆璟道,“好办,你交给我。” 林晚意提醒,“你小心夏初欢。” “她这次不会帮他,她比任何人都恨林宗广,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林晚意嗯了一声。 陆璟嗓音温润,“很久没见你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吃顿饭?” 林晚意笑了笑,“好。” 不出半天,陆璟就把事情搞定了,警察直接去公司扣人。 林宗广在警局里,不断给夏初欢打电话。 可对方始终都不接。 没有帮手,他只能自己解决,这样的事虽然恶劣,但是影响不大,视频那些也处理干净了,花点钱就能办好。 不过花了半天的时间,林宗广就一身轻松从警局出来。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还给自己放了一首动感DJ,来宣扬自己多牛逼。 车开到半路,一盆狗屎突然从天而降。 糊满了整个挡风玻璃。 林宗广被逼停,下车骂骂咧咧,可是根本找不到嫌疑人,好像这狗屎是老天爷泼下来的。 他忍着恶心开进附近的洗车店。 还没有来得及下车,两个壮汉直接拉开门,强行钻了进来。 林宗广的假发都给吓掉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两人,“你,你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壮汉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吗?” 林宗广仿佛吃了屎,“不,不知道啊……” 说话间,壮汉就开始动手。 林宗广吓得大叫,“啊!啊啊啊啊!” 壮汉,“还挺会挑音乐啊,真有节奏感!” “来,相机举起来,拍清楚点。” “拍下来,发给你老婆孩子看看,哦,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我觉得她应该很喜欢。” “你在夏氏干了那么久,认识不少高层吧?” “他们估计也有喜欢你的!” …… 林宗广魂魄都吓掉了。 还没有开始呢,人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壮汉把他丢下车。 一盆狗尿,淋了他一身。 林宗广喘着粗气醒过来,刺鼻的味道,呛得他窒息。 他抹了一把,知道这是什么之后,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壮汉拿水枪给他冲干净之后,拎进了一个屋子。 “贺总,人给你带来了。” 第三十一章 这次是真的 林宗广颤巍巍的抬起头,看见如同阎罗的贺司夜,差点又晕过去。 壮汉走过来,将刚才拍的视频,放给他看。 林宗广跑都跑不掉,那视频里的自己无比的狼狈,衣衫不整的,又恶臭又下贱。 他被吓哭了。 贺司夜冷冷的睨着他,“喜欢你这幅样子吗?林总监。” 林宗广泣不成声,“贺总,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做过什么事,心里没点数?” 林宗广愣住了。 是微微的那个视频? 但是那贱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贺司夜搞在一起的? 贺司夜怎么会看上她啊! 林宗广来不及想,就被壮汉一棍子打在脑门上。 他疼得呕吐。 贺司夜弹了弹烟灰,无情道,“继续,别让我失望。” 长达二十分钟的教训之后,林宗广被当做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他被送到医院的ICU。 整个人都不像样子了。 林宗广的老婆赶来,医生很遗憾的告诉她,“他下面……没保住。” 说着,把坏死的那个,递给林宗广老婆。 张月晴捂着嘴,“丢了丢了!” 她隔着玻璃窗户看了一眼,林宗广浑身插满了管子,跟怪物似的。 她撇撇嘴。 一转身,猛然碰见林晚意。 张月晴差点没吓死,“你走路没声音啊……额,林晚意?” 林晚意盈盈一笑,“大伯妈。” 张月晴五官都萎缩了,“哈哈,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林晚意,“刚得知大伯出事了,所以来看看,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张月晴压根不知道当年那事儿,毫无防备道,“不知道,说是被抢劫了,哎,老林的运气一直都很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来了正好,我现在还有事,你帮我看着他点,有事你给我电话啊。” 说着,电话就响了。 张月晴一脸的娇羞,“来啦来啦,猴急什么啊。” 没多久,林宗广就被推到了高级病房。 林晚意去看他。 林宗广只有眼珠子可以转。 林晚意温柔的说,“大伯,你成太监了。” 林宗广目眦欲裂,愤恨的看着林晚意。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呢,伤害你的人又不是我。”林晚意淡淡道,“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成了太监,但是年轻貌美的大伯妈,一点都不会寂寞,会有很多男人疼爱她的。” 林宗广还不知道张月晴在外面也乱搞,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此刻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屎尿喷了一床。 林晚意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是吐出来了,“我是你侄女,做这些也不方便,你就先忍一忍吧。” 林宗广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还不能发出声音。 林晚意从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还有一支烟。 “抽一根?” 她凑近,打火机一烧,他仅剩的那几根头发,全都卷曲了。 林晚意故作惊讶,“对不起啊大伯,我不是故意的,烧起来疼不疼?” 他的头皮上,起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水泡。 林晚意冷酷的说,“烧伤是所有痛觉里,最痛苦的一种。” “只是烧掉这么一小块,我感觉你都快受不了了。” “可我的父母,当年却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 林宗广一愣,瞳孔涣散了起来。 他看着林晚意,还是那个看起来很愚蠢内向的小姑娘。 可是为什么,此刻那么可怕? 林晚意抹掉眼泪,安慰他,“大伯,你受这么严重的伤,夏小姐应该会赔偿你的吧?你还能继续做总监,罩着我吗?” 林宗广脑子一团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林晚意已经走了,只留下满屋子的屎臭味。 …… 林晚意回到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她站在热水里,眼睛被水刺激得通红,可没有再掉一滴泪。 今天天气不错。 连老天爷都很喜欢林宗广的结局。 来到餐厅,林晚意见陆璟已经到了,她坐下就开口道谢,“可麻烦你了,为了个人渣费尽心思。” 陆璟眼眸微闪,“他不是我打的。” 林晚意一愣,“那还有谁?” “这么变态残暴的作风,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本来陆璟也打算这么做的。 林宗广自作孽,那么好的机会,不找人暴揍一顿,都对不起他。 但是贺司夜的手脚太快了。 人从警局出来,马上截胡。 他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林晚意并不想提起贺司夜,很快就将话题掩盖过去。 饭局结束之后,林晚意拎着补品和礼物,前往贺宅。 在门口,她正好碰见贺司夜的车进来。 两人在车库碰面。 贺司夜今天打扮得格外矜贵。 完美到垂落在额前的几根发丝,都让人心动。 他眯了眯眼,“吃过才来的?” 林晚意没瞒着他,“见了陆璟一面,谢谢他帮我对付林宗广。” 贺司夜冷淡睨着她。 她明知是他,却把功劳挂在陆璟身上。 眼前男人也嘴硬,没有承认。 林晚意翘了下唇。 她走在前面,走得步履缓慢,路过梧桐树下时,阳光影影绰绰。 落在妙曼的身体上,穿透了衣服,完美勾人的曲线,一晃而过。 某些要命的回忆画面,猛地冲击脑门。 做的时候,他最喜欢从后看她。 因为背对着,她就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反应都是真实的,无半分掩藏。 殊不知,他看得清清楚楚。 贺司夜眼眸深邃,宽厚的大掌,掐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林晚意停住,如受惊的兔子。 像是很满意她这样,贺司夜的手往下移了一寸。 “走路就走路,别扭得那么浪。” 他一本正经的教训,将欲望藏得格外深。 跟长辈一样。 林晚意咬牙,拨掉他的手,“我就是正常走路,分明是你眼睛脏!” “你浪不浪,你心里没数?” 就在这时,夏初欢从客厅出来。 “司夜,你回来啦。” 刚刚还撩拨得火热的男人,换了副神色。 夏初欢穿着洁白的长裙,跟精灵一样,朝他扑来。 拥抱时,巨大的风,将林晚意吹得后退了一步。 她仿佛没有看见,也不在意,朝里走了。 夏初欢这才撅嘴,娇嗔道,“你们俩怎么又走一块了?” “偶遇。” “你又骗我!” “这次是真的。” 第三十二章 是的,不愿意 客厅内。 夏初欢牵着贺司夜,两人亲亲热热的进来。 贺母见他们这样,自然是欣慰的。 她还跟夏初欢说,“晚意这孩子可怜,我把她当我的女儿对待,你们俩可要好好相处。” 夏初欢笑道,“伯母你放心吧,晚意妹妹好,我知道的。” 林晚意但笑不语。 今天夏初欢跟贺司夜过来,主要是说订婚的事。 贺母的身体一天天肉眼可见的消极。 贺司夜到底还是妥协了,愿意订婚。 夏初欢巴拉巴拉的,说得很起劲,大部分都是故意让林晚意听的。 贺司夜偶尔看她一眼。 林晚意不插半句话,手肘撑着膝盖,拨开了一个石榴,吃得很是精细。 她用小刀子,将石榴粒儿拨开,挑出里面的籽。 剥一粒,吃一粒,优雅又干净。 那表情,是对夏初欢的话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晚意,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这句话,突然就拉回了她的思绪。 林晚意抬起头,懵懂的问,“什么?” 夏初欢看她一直在吃,眼里露出几分嫌恶,“我说,你是设计师出身的,我想让你帮我们设计一款戒指,可以吗?” 林晚意情绪不明,“但我不是珠宝设计师,灵感匮乏,我觉得还是叫专业的最好。” 夏初欢很满意她的回答。 她故作委屈,“你不愿意吗?” “是的,不愿意。” 夏初欢,“……” 贺母也道,“晚意确实不擅长这方面,初欢,婚戒不是开玩笑的,设计师我来找,你别操心。” 夏初欢撒娇,“伯母,你对晚意都比对我好。” “晚意还小,你让着她点。” 林晚意心里暖暖的。 她拿了一粒没有籽的石榴儿,喂给贺母吃。 贺母爱吃。 她眼里闪烁着母爱的光辉,“不过晚意是服装设计师,倒是可以设计一下他们的订婚礼服。” 林晚意没有拒绝。 贺司夜时间不多,今天大家都在,贺母说,“上去量一量尺寸吧,早点定做出来。” 楼上衣帽间里,林晚意拿着软尺,在夏初欢的身上比划。 夏初欢得意的看着她,“司夜虽然喜欢跟你做,可只把你当发泄的床伴,而我,他会亲自给我穿上圣洁的礼服,跟我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林晚意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她,“贺司夜在床上猛吗?” 夏初欢一愣。 她说,“当然,司夜如何,你不清楚?” “那我想知道,是贺司夜厉害点,还是你在国外那三年,睡过的男人更猛?” 夏初欢的瞳仁一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晚意拿着本子,有条不紊的记录下她的尺寸。 “我想你也知道贺司夜很介意女人的身体是否干净,所以你在回国的时候,做了一次补膜手术。”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在夏初欢的眼前晃了晃,“小作坊,不需要登记记录,可是嘴巴很不严格的男医生。” 夏初欢一把抓过来,将名片撕烂。 “你要是敢污蔑我,小心你的狗命!” 她越抓狂,林晚意就越平静,“你怕什么呢,贺司夜那么爱你,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会介意。” 夏初欢的呼吸一上一下的,“你知道就好!” 这时,贺司夜开门进来。 夏初欢被他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 林晚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贺司夜见夏初欢的脸色不对劲,蹙眉问,“怎么了?刚才你们俩还掐了一架?” 夏初欢扯了下唇,“没有。” 他脑袋一偏,看向地上撕碎的名片,“那是什么?” 夏初欢呼吸一滞,赶紧踩住。 “没什么,司夜。” 贺司夜目光深邃,“脚拿开。” 夏初欢的心脏抖了抖,害怕被他发现,可更怕现在的他。 她挪开脚。 贺司夜捡起来,将撕成两半的名片合在一起。 “维修家电?”贺司夜拧眉,“出什么事了,你气得把它撕成这样?” 夏初欢整个人呆若木鸡。 “司夜……你说这是什么?” 她拿过来一看,还真是维修家电的广告。 该死的贱人,她被林晚意给耍了! 不过一会,怒气就让她面色红润了起来。 可再大的火,也发不出。 夏初欢现在需要缓一缓,下去了,林晚意给贺司夜量尺寸。 他的身材,因为常年健身,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形状。 软尺在胸口围了一圈儿,林晚意记下数字,刷刷刷,记录在本子上。 量腿围的时候,林晚意得半蹲下。 贺司夜垂眸睨着她,那个角度,实在是欲得可以。 林晚意上软尺的时候,他都还是平的,眨眼的功夫,就多了一座山丘。 她无视。 可手指,还是难免碰到。 贺司夜伸出手,盖住了她的脑袋,朝跟前摁了摁。 林晚意抵住他,“贺司夜,我不喜欢这样!” 贺司夜嗓音沙哑,“我知道,就比划一下,过过瘾。” 他常用一些小手段,但不太舍得这女人做下贱的事。 “上次在医院,为什么突然勾引我?” 那一晚没发泄,憋了许久。 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林晚意反问,“我勾引你的时候还少了吗?” “那次不一样。” “都一样。”林晚意垂眸道,“我每次靠近你,都想得到你。” 这话,很明显的取悦了他。 他喜欢这女人的胜负欲。 尽管他很清楚,那一晚的林晚意,给他那一吻带着别的目的。 他不喜欢被人当垫脚石。 但是林晚意是他的猎物,猎物带点利爪,更有征服欲。 …… 楼下,夏初欢去外面打了个好几个电话。 确保自己的事没有泄露半分之后,才彻底放心,林晚意是在故意吓唬自己。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狼狈的样子,夏初欢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重新拨出一个电话。 “林宗广那个秘书,现在在医院怎么样?” “她知道得太多了,给我下一剂猛药吧。” “别弄死了。” 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之后,夏初欢回到客厅,跟贺母道,“烦死啦,公司那群新人,出点事就找我。” 贺母没多心,“你明明是大小姐,可公司的事都亲自操心,这一点跟司夜真像。” 突然,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夏初欢一看,是林晚意的手机,落在沙发缝里。 见是医院来的,夏初欢自作主张接了。 “林晚意女士,你的检查报告出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过来拿?” 夏初欢问,“什么检查报告?” “你怀孕了啊。” 第三十三章 补药里有避孕的成分 夏初欢眼前轰的一声。 她噌的站起来。 那贱人怀孕了? 正好,林晚意从楼上下来,她看见夏初欢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皱起眉。 夏初欢的眼神,几乎要搅碎她。 贺母问,“初欢,什么电话啊,把你给吓成这样?” 林晚意拿走了自己的手机。 她看了下记录,发现是陌生的号码,不由得松口气。 还以为是陆璟。 但是夏初欢的反应有猫腻,她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着借口离开贺宅之后,林晚意给那个电话回拨。 “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听出她们声音的差别,又重复了一遍,“是件喜事,你怀孕了林女士。” 林晚意猛地站住。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力气瞬间被抽光了。 “你可以重复一遍吗?”林晚意不相信,“我怀孕了?” “是的,你怀孕了,而且你的身体状态很差,我建议你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林晚意赶紧去了。 一套流程下来之后,医生瞧着检查报告,眼神凝重。 “你之前吃补药吗?” 林晚意还没有从怀孕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医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一个月吃一次补气血的药。” 贺司夜常说她太瘦。 补血的药,是他专门叫人定制的。 因为昂贵而且用心,她每次都吃得很干净。 药效也没有失望,从她开始吃到现在,果真是白里透红,很是水润。 林晚意问,“是补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们检查到,你的血液里有避孕的成分,但是很微小,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应该是少量的,定期的,摄入了含有长期避孕药的成分。不过看你现在能怀孕,应该是把那药给停了。” 林晚意攥紧了手指,心口刺痛。 贺司夜,竟然这般谨慎。 即使平时常做措施,也要提防着她,彻底掐断怀孕的念头。 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苦涩道,“是,停了。” 从得知夏初欢要回来那天开始,她规划离开。 就不怎么碰他送来的东西了。 医生,“要是你想要这个孩子,以后就别吃了。” “医生,我不要。” “你有多囊,又吃那么久的避孕药,这个孩子要是打掉,你以后再也不会怀孕。”医生给她看B超报告,“胎儿目前已经有了胎心,长得很好,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医生给她贴上胎心检测仪。 咚咚咚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震慑林晚意的心。 它仿佛在求助:妈妈,我想活下来。 她呼吸不畅,眼前模糊一片。 林晚意沉默了很久。 思绪混乱中,她只抓住一个重点:孩子要保住的话,就必须要夏初欢知道,它已经不存在了。 不。 要找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它不在了。 …… 几天后。 林晚意休息好了之后,接到了微微变成植物人的消息。 她来到医院,听医生说,是有一名实习护士用错了药,导致微微的身体紊乱,生命垂危。 “实习生呢?”林晚意问。 医生心虚的说,“早就被辞退了,刚毕业的学生,这种错,她也负不起责任。” 林晚意去查了这个护士的名字,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都是借口。 微微是被陷害的。 林晚意来不及心痛,微微的家属就在病房里闹起来了。 她赶过去。 微微的妈妈找到了林宗广,撒泼打滚,要他给一个说法。 林宗广躺了几天,伤好了不少,已经能坐起来了。 他厌烦的看着微微妈,“她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微微妈声嘶力竭,“你要是不欺负她,她会自杀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那打码的视频,你看到我露脸了吗?” 微微妈没想到他这么厚颜无耻,冲上去要打他。 却被林宗广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微微妈撞到墙上,晕倒了过去。 林晚意于心不忍,将她带走,处理了伤口之后,给了她一笔钱。 微微妈虚弱的看着她,质疑道,“你是微微什么人?” “朋友。” “什么朋友,给我这么多钱?”微微妈掐住林晚意的脖子,凶神恶煞道,“是不是害得她这样的?啊?” 林晚意拨开她。 起身后退,错愕的看着她发疯。 这人生几十年,她到底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没有见识过什么人性。 可怜的人也心狠。 林晚意没要回那笔钱,转身出门。 整理好思绪之后,林晚意来到林宗广的病房。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忘吃护士的豆腐。 林晚意的到来,护士终于有机会哭着跑开,林宗广被打搅了好事,不爽道,“不知道敲门吗?” 林晚意面对这个人渣,连伪装都懒得了。 “大伯,夏小姐让我给你带个消息。” “什么东西?” 她递上辞退的邮件。 林宗广手里的苹果都掉了,愤怒得五官狰狞,“夏初欢竟然这么对我?她凭什么!” 林晚意表示遗憾,“大伯,我也质问过夏小姐,但是她告诉我,你现在只会给公司带来累赘。” “贱人!” 林宗广气得伤口崩裂,内出血,床边的仪器呜哇乱叫。 林晚意冷眼看着。 这算什么,还有更好的,在后面等着你。 当天晚上,林晚意回到出租屋,把父母的合照摆在桌面上。 她说了好一阵掏心窝子的话,跪在地上,又是砰砰砰几个头,嗑得咚咚作响。 贺司夜打开门,那声儿还在屋子里回旋。 他眼眸深邃,将那照片拨走,自己靠在桌子上。 “这么喜欢磕头,给我也嗑几个。” 他眉眼风流,却没有笑意,气势沉甸甸的压着人。 林晚意不乐意,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她洗过澡了,穿着居家的裙子,膝盖那一块被咯得发红。 贺司夜拽着她,拉入怀里。 近距离看,额头那一块又有点发青,贺司夜冷着脸,“非要跟我对着干?” 林晚意挺温顺的坐在他腿上,可神色低落,“哪里跟你对着干了?” “你这身体我当宝贝似的养着,你就这么给我糟蹋?” 林晚意看向他。 “糟蹋了也是小事,你给我的补药,我吃一两回就好了。” 贺司夜沉声,“倒是提醒我了,你多久没吃了?” “还有我吃的份么?夏初欢回来,你不该紧着她吃?” “够吃,你倒也不必这么无私。” 贺司夜拿出手机,准备叫人送点过来。 林晚意扣住他的手。 伸长了脖子,吻住他的唇。 第三十四章 别勾我 林晚意知道,他来这不是纯聊天的。 他心里那团火,憋了挺久。 但是今天她主动,并不打算做,她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贺司夜一顿粗鲁的乱造。 亲吻之后,贺司夜将林家二老的合照塞进了抽屉。 这才扯掉她的衣服,亲吻啃咬她的肩膀。 林晚意依旧战栗。 她声音有点破,“贺司夜,我有点疼。” 贺司夜便松了些牙齿的力道。 她肌肤白,碰一下就发红,他力道又重,失控的时候没个准,那印子都渗红血丝了。 他轻抚,“以前不是挺经咬的吗?我咬得越狠你越来劲。” 林晚意,“不是咬得疼,是肚子疼。” 贺司夜蹙眉,轻抚她的小腹。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 那里面,躺着他的第一个孩子。 林晚意的心脏,跳动得很快,“我上次跟你在酒店,太那个了,一直都有点撕裂,我今天疼得厉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伤得严重,让我擦一阵子的药。” 贺司夜瞧着她。 林晚意的眼眸湿漉漉的,没看出半点虚假。 她甚至还有点失落。 见贺司夜没回应,很是大方的说,“如果你实在想的话,那……我把刚擦上药洗了,再继续行不行?” 贺司夜何尝看不出她在跟自己拉扯。 他拍拍她的屁股,“药的味儿大不大?” 林晚意琢磨不透他,硬着头皮说,“有点。” “那就去洗洗吧。” 林晚意怔住。 有点想骂人。 贺司夜没忍住,溢出一声笑,“真当我是畜生?” 林晚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低声说,“贺司夜,我是真的疼。” 贺司夜幽幽道,“怪谁?是你缠着一次又一次,我差点没被你榨干。” 林晚意,“……” 她压根没有受伤,怕自己露馅,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桌子上有个袋子,是贺司夜拎来的,林晚意打开一看,里面豁然两个大石榴。 她问,“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麻烦的东西了?” 贺司夜坐下来,把她搂在怀里,面对面坐着。 “剥给我吃,像那天在贺宅那样。” 林晚意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烧吧?” “没骚。”他故意压着舌头,念错音。 林晚意那天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一粒一粒的划开吃,太累了,她想想就手指酸,“能不能吃点别的?” “今天就想吃点石榴,你嫌麻烦也可以换一种方式,用嘴榨汁,然后喂我。” 林晚意手抖了抖。 她可不敢在老虎的屁股上乱蹦跶,拿出小刀,给他剥。 但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司夜哪里是在吃石榴,恨不得把她的手指头给啃秃噜皮。 吃了一小半,林晚意才说,“微微成植物人了,是林宗广干的。” “你还想管?” “可他威胁我,说我要是还跟你这样,我就是下一个微微。” 贺司夜眯眼,“他做不到,你不用把他当回事。” 林晚意给他喂了一颗石榴,但是这次没有很快的抽出来,而是在他的舌头上搅了搅。 贺司夜眼眸一深,“别勾我。” 林晚意,“贺司夜,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这句话,在现在这样的气氛上,效果能达到顶峰。 贺司夜血液还在沸腾,能看不能吃,林晚意吊着他,委委屈屈再说这么一句。 林宗广想活着都难。 知道贺司夜暴戾,林晚意悠着他,“他总是借着职业的便利欺负女孩,你让他在行业里混不下去就行了,别下手太狠,上次你差点打死他。” 贺司夜从温柔乡里抽出一点理智,嘲讽道,“你早就知道了,故意玩我?” 难得的,林晚意没有跟他对着干。 她压下自己的性子,学着书里那样,“也是才知道的。” 贺司夜怎么可能信她。 这一晚,注定不能平静。 一小时后,林晚意眼睛红彤彤,上床背对着他,不理人。 贺司夜点燃一支事后烟,吸了一口,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桌子里找东西。 找出一小罐膏体,上面的牌子他不认识,闻了闻,有点清凉。 他用手指扣了一块,给林晚意的嘴巴抹上。 他一边抹,一边对电话里说,“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办利索点。” 林晚意抓住他的手,呸了一口,“干什么呀,这不是抹伤口的,是我的护手霜。” 贺司夜蹙眉,又给她擦干净。 他手指粗糙,一擦,那裂开的口子就更严重。 林晚意眼圈又红了,“现在你知道怜惜,刚才我求你你半点不带停的。” 贺司夜一本正经的说,“停下来我会死。” 林晚意再次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 贺司夜在地上铺了一层,把她捞下来。 林晚意不喜欢睡硬邦邦的地面,“床又不小,你为什么不跟我睡上面?” 贺司夜,“别的女人睡过,我不睡。” 微微在这里住过几晚。 林晚意知道他精神洁癖很严重,便道,“但是我睡不惯硬地板。” 贺司夜皱眉,把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身上。 胸肌腹肌,软硬度恰到好处。 “可以了,睡。” 林晚意感觉到这个男人把脸埋入了自己脖颈,呼吸均匀,彼此缠绵悱恻。 可她的心冰冷一片。 贺司夜永远只会把她当床伴,当一个泻火的玩具。 他在补品里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毁掉自己? 正想着,贺司夜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 “在想什么?” 林晚意浑身一紧,“没想什么。” 仿佛知道她在撒谎,男人步步紧逼,“为什么突然愿意对我服软了。” 空气静默许久。 她轻声说道,“我总得找个靠山,思来想去,你是最好的。” 她从他身上翻下来,窝在他怀里,“而且我喜欢你,贺司夜。” “怎么不是我爱你了?” 她以前常说我爱你。 说得多了,都觉得廉价,但是突然换了个词,下了个档次,他又不喜欢。 林晚意嘲讽的扯了下唇角,“我爱你。” 贺司夜便搂紧了她。 次日,林晚意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整理好房间,有人来敲门。 是几个搬家公司的,还都是女人,笑盈盈的跟她说,贺司夜下了单,将她的东西搬回胜庭公寓。 该章节已被锁定 林晚意没法拒绝。 她没有管搬家的事,简单吃了个早餐,前往公司。 林宗广下台,马上就有新总监上任。 林晚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林宗广。 “大伯,你不争取了吗?” “我听说这次夏小姐给新总监开的工资是年薪150万。” “你之前好像只有80哦。” 发完之后,林晚意勾了勾唇。 林宗广恐怕又要被气得大小便失禁。 随后,一条短信进来。 却是贺司夜:钱打在你卡上了,去买点你的东西。 林晚意一看,买点东西,他直接给了一百万。 她本不想回,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敷衍回了个嗯。 林宗广不在了,林晚意大部分时间都不会留在公司。 时间充足,她先去上次老中医那开了点保胎药。 “可以帮我做成糖吗?” 老中医推了推老花镜,“不能掺糖,姑娘。” “不,什么都不添,你只管做成糖的样子就好了,谢谢。” 手工费几百块,林晚意多给了些。 “帮我保密,谢谢。” 她吃了两粒保胎药,才去商场购物。 许久没有来了,物价再次上涨,一双袜子一百多,看得林晚意直皱眉。 但这次她一点都不心疼钱。 往购物车里甩了十几双。 其他的更是毫不手软,什么贵买什么。 然后在男装区,看见内裤和袜子打折,她给贺司夜选了几套断码打折的。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领带,“买这么多,送一条吧?” 店员哭笑不得。 买了许久,才终于补齐。 她刚怀孕,很容易疲倦,但是肚子一直都很平静。 贺司夜不愧是贺司夜。 本人很强悍就算了,连种都这么厉害。 上次在酒店,折腾了一整夜,它连一点血丝都没有。 不敢想象,这孩子生下来得有逆天。 买好东西回公寓,贺司夜发来消息:晚上我回家吃。 林晚意扫了一眼,没回。 但她还是做了两个菜,而后窝在沙发里看育儿知识,等待他回来。 刚怀孕很嗜睡,她等太久,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脸上痒嗖嗖。 她下意识打开,听见啪的一声,林晚意才惊醒。 贺司夜站在跟前。 林晚意坐起来,迷蒙道,“你怎么才回来?” 贺司夜看了看腕表,“公司耽误了一会,不过现在才八点,不算晚。” 他目光灼灼,“很累?” 林晚意眼眸微闪,起身道,“昨晚上没睡好,你去洗手吧,我去热热菜。” 她一站起来,手机不小心掉落。 正好滚到贺司夜的脚边。 想起自己睡前看的东西,她一愣,正要去捡,贺司夜已经先她一步拿了起来。 他有点要查岗的意思。 所以手法流畅的开了锁。 育儿的视频,豁然映入眼帘。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几秒,才问,“想要孩子了?” 林晚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系统推送的。” 贺司夜的手指滑动了几下。 “历史记录全是这方面的,你还看了不少。” 林晚意问,“如果我有了,你让我生吗?” 贺司夜关掉手机,漫不经心道,“你不可能有。” 林晚意翘了一下嘴唇,“也是,我本来就多囊,而且你大多时候都做了措施。” 她太难受了,嘲讽之后,又大着胆子加了一句,“有了也不会是你的,你放心。” 贺司夜,“……” 晚餐热一热,贺司夜也不嫌弃,盘盘扫光。 晚上洗完澡之后,林晚意换上今天新买的睡衣睡裤。 贺司夜见她长衣长裤的,只露出手臂跟脖子,不由得眯眼,“你穿这么严实,防谁?” 林晚意挺体贴的说,“我露得多了,怕你招架不住。” “那就不招架。” “我还伤着。”林晚意眉头微皱,精致的五官耷拉着。 贺司夜呼出一口浊气,“我看看伤。” 林晚意微微瞪大眼睛,“伤有什么好看的。” “上去躺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晚意怕拒绝多了他察觉到端倪,更怕他来硬的,慢吞吞解裤腰带。 贺司夜没耐心,直接给她裤子撕了。 他嫌弃的丢在一旁,“以后不准再穿这样的,碍眼。” “……” 碍眼才好。 林晚意配合他。 贺司夜检查了一番,没看到什么,林晚意解释,“隐形伤口你看不到。” 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真伤还是假伤?” 林晚意并拢双腿,“你不信我?” “嗯,不信。” 林晚意露出受伤的表情,闭上眼,“那你来吧。” 贺司夜果真不客气。 前面动作闹得很大,林晚意紧闭双眼,像是面对死神一样,睫毛一个劲的颤。 但关键时刻,贺司夜停下来了,不轻不重的评价了一句,“林晚意,你演技真差。” 林晚意呼吸一滞。 什么意思? 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还是夏初欢跟他说了,他故意在跟自己拉扯? 揣着真相,看她演戏看笑话吗? 林晚意缓缓睁开眼。 她强迫自己冷静,“你做不做?” 贺司夜倒是跟她拉开了距离。 “我不强迫女人。” 他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背,语气冷冰冰。 林晚意不着痕迹的松口气,“我上次确实是伤了,你不信问问夏初欢,她跟你做完之后,怎么会好好的。” 贺司夜,“我没碰过她。” 林晚意一嗡,“什么?” 贺司夜站起身,淡淡道,“结婚之前,我不会碰她。” 林晚意的心一坠。 是啊,她是宝贝,是千金,是捧在手心里,给足仪式感的女人。 她低下头,“她真幸福。” 贺司夜起了反应,得去洗个澡。 从浴室出来,他打开衣橱,看见里面崭新的内裤,随手抽了一条。 “新买的?”他随口问。 林晚意点头,“之前的我给你扔了,贴身的东西要换新。” 她以前时常这样贴心,贺司夜不疑有他。 只是有点小。 穿上之后,勒得慌。 林晚意扫了一眼,很明显裤子裹不住,太明显了,她脸颊微烫,“怎么感觉怪怪的。” 贺司夜幽幽道,“挤变形了,能不怪?” “你长胖了。” “没胖,你记错了码子。” 林晚意没敢说,她一直记得码子,但是这玩意断码,适合他的没了。 “你多穿穿,撑大了就好了。”林晚意只能这么说。 贺司夜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走了两步,实在是难受,又脱下来。 结果稍微一扯,裤子的走线就崩开了。 他直起腰身,看着手里那两块布料。 第三十六章 便宜的同款 林晚意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质量这么差。 虽然便宜,但好歹是花了钱的。 她先怪罪起来,“我下次不买这个牌子了,太欺负人。” 说完,余光小心撇着他。 贺司夜看透了她那小把戏,把裤子丢进垃圾桶,“明天再买新的。” 说着,一甩一甩的走了过来。 林晚意吓一跳,“你不穿了?” “以前的不是都被你丢了?”贺司夜泰然自若的掀开被子,“裸睡我也习惯。” 林晚意不介意他裸睡,但是害怕他失控啊。 她小心侧躺着,贺司夜就跟磁铁一样,从后贴了过来。 他捂着她的小腹。 “礼服设计得如何了?” 林晚意身体有点僵硬,“没灵感,再等等……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由初欢定。” “嗯。” 她心不在焉的想。 不管他们订不订婚,自己都等不了太久。 六个月左右,她必然显怀,到时候瞒不住。 要在半年之内,尽快给爸妈一个公道。 …… 次日,贺司夜挂空挡去的公司。 进大门的时候,碰上一个年轻员工,对方笑盈盈的弯腰问好。 他余光一瞥,瞧见那员工的领带跟自己一样。 款式,条纹,一点都不差。 他问,“现在这领带是爆款么?” 员工也才注意到,不由得一愣,下意识道,“应该不会吧。” “怎么说?” 员工如实说,“这是我在商场特价区买的,19.9最后一条了。” 贺司夜,“……” 员工意识到说错话了,马上掌嘴,“我这个肯定是盗版,办事儿的怎么可能给你买这些low货?” 说完,他感觉自己错得更离谱了,脸上铁青。 贺司夜道,“没事,我喜欢便宜的东西。” 说完,面无表情的上了总裁专属电梯。 …… 林晚意在公司,画着画着草稿,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擦了下鼻子,继续画。 这时,陆璟的电话打了进来,“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 他在电话里说,林宗广的老婆张月晴,今天在男模会所里玩嗨了。 “想不想做点什么?”陆璟这话,字里行间全是狐狸的算计味儿。 林晚意自然不会拒绝。 陆璟见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陆璟看着她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是来当刺客的?” 林晚意眉眼弯弯,显摆了一下手心里的隐形摄像头。 “我想给林宗广一份大礼。” 陆璟失笑。 “走吧。” 陆璟长得白,又很有韩范儿,他们误以为是那种的,于是安排了几个很粗壮的大汉子。 陆璟选了,该轮到林晚意了。 林晚意看着菜单上那些男人的腹肌,还是第一次见过除贺司夜以外的,有点难为情,“必须点吗?” “是的。”前台经理说。 林晚意就点了一个长相温柔的。 她跟陆璟之间一直都客客气气,也不想让他花钱,于是争先恐后的把账给结了。 陆璟失笑,“行,下次我请你。” 林晚意摆手,“我只来这一次。” 说完看一眼账单。 一下子扫出去八万八。 不知道怎么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 她这边扣款,贺司夜那边会有短信。 平时扣钱他不会看,但是今天这个,扣款之后马上发来一条会所的广告。 他捕捉了一些敏感字眼。 180以上,体育生,活好,随时可带走。 贺司夜点进网址,看见是那家隐蔽的男模会所,供富婆玩乐的地方。 八万八。 林晚意选了个中上等的男人。 贺司夜冷冷勾唇。 他慢条斯理的拨出她的电话。 林晚意接到电话的时候,不由得心虚,“喂?” 贺司夜问,“在忙什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来到边上,捂着嘴小声说,“在外面买东西,有点吵,等会我给你回电好吗?” “买什么?” 林晚意肯定不会承认是男模。 她下意识道,“给你买内裤。” “哦,一条内裤八万八。” 林晚意一咯噔,硬着头皮说,“嗯,买条质量好的。” 贺司夜气笑了。 笑得林晚意通体生寒。 “不给我睡,就为了留点力气,去男模的身上摇,是吧?” 林晚意腿有点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贺司夜不追究,只冷冷吩咐,“现在马上到公司。” “半小时之内,我要你出现在我的床上。” 林晚意吓得挂断电话。 她知道这一出肯定会惹怒贺司夜,但是目前情况紧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所以只能舍小取大了。 陆璟看她小脸惨白,问道,“贺司夜的电话?” 林晚意道,“不管他。” 来到张月晴的包间门口,推开一条缝,一眼就看到了十分混乱的一幕。 三个男人,一个张月晴。 她知道张月晴年轻,一直都不满足林宗广那个老男人,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 还,还玩聚众游戏。 林晚意第一次见这样的现场直播,她关上门缓了好一阵。 陆璟拿过摄像机。 “我来吧,你帮我望望风。” 林晚意赶紧松了手。 这样的视频不需要拍摄太多,一两分钟就足够,细节描写放大,找各种角度。 陆璟弄好了,回头问她,“放你这还是我这?” 林晚意还想着贺司夜呢。 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她心不在焉道,“放在你那吧,我需要的时候问你要,这样算犯法吗?” “算,但是我可以让它变成不犯法。” 林晚意松口气,“我不传播,只给林宗广一个人看。” 这时候,经理赶来。 “帅哥美女,你们俩怎么在这,点的男模已经就位了。” 林晚意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用了,我有点急事,得先走。” 经理狐疑的看着他们,“虽然但是,这个费用不退的哦。” “没关系。” 林晚意忙不迭的走了。 来到外面,陆璟看她神情恍惚的样子,问,“你怕贺司夜,他威胁你了吗?” 林晚意摇摇头,如实说,“他知道我来这儿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晚意垂眸,“我跟他又住在一起了,恢复了以前的关系。” 陆璟一愣,只觉得呼吸不畅。 该章节已被锁定 陆璟问,“为什么?” 她不是只想报仇吗? 这其中的瓜葛,林晚意跟他说不清楚,也不敢说。 陆璟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原因,“你觉得我现在没有能力,家族施压,贺司夜那边我无力抵抗,所以你对我失望,才想着回去的吗?” 林晚意见他误会了,连忙说,“没有,跟你没有关系。” “所以你还爱他?”陆璟又问。 林晚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爱他吗?现在更多的是失望。 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报仇的,而寻求其他人的帮助,都是连累。 只有贺司夜,他有实力,也是自己利用起来,最没有愧疚感的男人。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喇叭。 林晚意看去,竟是贺司夜的迈巴赫,黑沉沉的停在大树底下,如蛰伏的猎豹。 而贺司夜坐在驾驶座,一只手自然的垂在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车身。 他淡然看着他们,脸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像是操控一切的造物主。 林晚意道,“陆璟,我该回去了。” 陆璟神色暗淡,拳头不由得收紧。 “晚意,贺司夜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林晚意头也不回。 一上车,贺司夜嘲讽的声音就响起,“摇完男模又摇陆璟,你玩得挺花啊,晚晚。” 他每次都这样,用最阴冷的语气,喊最亲昵的称呼。 林晚意解释道,“我大伯母张月晴在这里玩男人,我过来观赏观赏。”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想拿出证据,但是视频放在陆璟那,她一时拿不出,“我主要是奔着对付林宗广去的。” 贺司夜总算大发慈悲的开口,“不是说了,林宗广那我来处理吗?” “不让他好过的事,多一个不嫌多。” “那就直接弄死他。” 林晚意一噎,拿捏不准他是不是开玩笑,“不至于摊上人命,只要让他难受就对了。” 贺司夜,“你点的男模呢?” 林晚意忙举手,“我没碰,看都没有看,那会所进去必须要点,陆璟都点了几个。” “你舍得不看?”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晚意只能说点他爱听的,“都比不上你,我看着也寡淡。” 贺司夜冷呵。 “我比谁都好,你就是没兴趣,对吧?” 林晚意感觉他还是不信,于是给陆璟发消息,让他把视频发过来。 她看了眼封面,都觉得刺眼,红着脸把手机递给他。 “你看吧,我们真是去干正事的。” 贺司夜点开视频。 虽然很火爆,但过于辣眼,他嫌恶的关掉,丢开,“林宗广的心又不在这女人身上,你搞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林晚意还是了解他的,“林宗广虽然人不行,但是自尊心很强,张月晴是他后面娶的年轻老婆,比他小了十来岁,花了很多钱,他很讨厌别人背叛他。” 她声音细细的,但是手指捏成一团,关节都捏得泛白。 很恨他。 贺司夜云淡风轻的说,“视频不够有劲。” 林晚意抬眸,“那你什么意思?” “视频变现场直播,林宗广看了,比谁都来劲。” …… 这样的事情,并不好办。 风险很大,而且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但是效果是显著的,能给林宗广致命一击。 林晚意心动,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只是一个小职员,靠画一点画吃饭,我干不了这样的事。” 她又阴又细的,说这话,坑摆在贺司夜的面前,他要是乐意,就跳。 不乐意…… 她再想办法推着他跳。 贺司夜睨着她,就喜欢她这欲拒还迎的骚样。 看得他烟瘾都犯了,心口子那一块,痒嗖嗖的直往里灌风。 “回家吗?现在。”林晚意无辜的问了一嘴。 浑然不管,这车子里的气氛崩得有多紧。 可贺司夜更能崩,漫不经心道,“不回家,去商场,给我买八万八的内裤。” 林晚意臊得脸红。 不过这次她不小气了,选了最好的牌子,不管多贵一条,都往购物车里放。 “领带也换了吧。”林晚意主动说,“我给你多挑几条。” 贺司夜淡淡看着她那小样。 明明都是他的钱,但是最后林晚意还争着结账。 “还需要买什么吗?”林晚意问。 贺司夜,“不买了,陪我去一趟试衣间。” “啊?” 没等林晚意反应过来,贺司夜已经朝里走了。 女服务员拿着衣服跟上去,被他一句打发,“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 服务员纷纷驻足。 林晚意在她们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朝里走。 “小姐你放心,我们这里隔音很好的。”服务员笑着说。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开门进去。 里面宽敞,像一套总统休息间。 贺司夜站在她面前,下巴一抬,指了指内裤袋子,“挑一个你喜欢的颜色,给我穿上。” 林晚意感觉这就是个陷阱,“不回去洗洗再穿吗?” “不洗。” 简单俩字,没什么情绪,但是已经透露出几分不耐烦了。 林晚意只得上前,伸手拽住他的皮带。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服务员热情的声音,“夏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林晚意吓得手一滑,裤子掉落,才发现贺司夜里面竟然挂了空挡。 她瞪大眼睛。 外面,夏初欢很快就拿到了店里的新品,准备来试衣间试一试。 服务员的声音很近,“不好意思夏小姐,试衣间被一位先生包了,我带你去另一边吧。” 林晚意耳朵嗡嗡的,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抓紧时间选内裤。 贺司夜故意臊她,“那个色我不喜欢,再换一个。” 林晚意瞪他,“你不是说选个我喜欢的?” “但是太丑了。” 他被捂住嘴,林晚意低声道,“你小声点,别被夏初欢发现了。” 夏初欢没走,就在门口质问,“谁包的?让他出来,我累了,不想走,非要在这试。” 林晚意懊恼,不是说隔音效果好吗? 贺司夜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只看着林晚意因为紧张,忙手忙脚的。 不是碰到这,就是碰到那。 他的眼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这次的裤子买对了尺码,但是林晚意穿得更困难,红着脸说,“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吗?” 杵得那么直,根本就穿不进去。 贺司夜低头瞧着,“我没法控制。” 林晚意磨了磨牙,使劲把裤腰带拉开,才终于给他穿上。 贺司夜评价,“下次再买大一个码。” 第三十八章 女朋友 刚穿上,外面服务员就敲门了。 “贺先生,请问你好了吗?” 林晚意的身体突然被人一拽,坐在了贺司夜的身上。 她张嘴想制止他,结果反而给了男人掠夺的机会,整个口舌都被他侵占。 贺司夜的吻,从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失望。 林晚意也堕落,尽管知道夏初欢在门外,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刺激,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好一会之后,贺司夜松开她,斥责道,“亲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会呼吸?” 林晚意喘息,“我又不是你,天生就会这些。” 她犹记得自己跟他第一次那个的时候,在黑暗里摸索上他的床,强吻他。 一开始贺司夜都是僵硬的。 二十四岁的男人,就好像没有碰过女人,在林晚意伸舌头之前,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那会的林晚意,还沾沾自喜。 在计划之前,她用自己的手练习了好久,绝对能让贺司夜欲罢不能。 结果到后来,他反客为主,打得她落花流水。 想到后来贺司夜对自己的残忍和冷漠,林晚意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人却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服务员没有再敲门了,跟夏初欢解释,“真是不好意思夏小姐,那位先生跟他女朋友在里面,一时半会估计完事不了,我们这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真是抱歉了。” 贺司夜扣着怀里女人的腰肢,浅浅勾唇,“女朋友。” 林晚意扼住住内心奇怪的悸动,“不是吗?” “是。”贺司夜半真半假的说,“怎么不算,你比夏初欢更像。” 林晚意问,“那你要落实吗?一门之隔,当着你未婚妻的面?” 她勾着他的脖子,软下腰身,唇瓣似有若无的,在他的脸颊上轻扫。 贺司夜不喜欢她这样。 可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他内心渴望一向单纯的林晚意,为自己放弃底线。 门外,夏初欢在问,“里面是谁?” “是贺先生。” “哪个贺先生?贺司夜?” “你认识他?” …… 两人吻得忘我的时候,贺司夜的手机响了。 他睁开眼,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下去。” 林晚意软手软脚的从他身上下来。 贺司夜接起电话,“怎么了?” 夏初欢问,“司夜,你在试衣间啊?” “嗯。” 她的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你……你跟谁啊?她们说你带着女朋友在里面,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贺司夜泰然自若的撒谎,“我一个人进来的,没有其他人。” “我不信,你把门打开。” “服务员有钥匙,让她们开。” 林晚意回头,看着他。 刺激之后,无限的空虚变成了难过。 这个男人,从未把她当回事。 林晚意也没怕,毕竟她跟贺司夜,本就是恶心夏初欢。 他要玩。 可以。 奉陪到底。 夏初欢还真是一根筋,让服务员开了门。 进来看见林晚意,她眼影上的亮片都气得抖了两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林晚意泰然自若的晃了晃手里的男士内裤,“给贺先生穿裤子。” “他的裤子要你穿?” 林晚意转头看向贺司夜。 她柔柔弱弱的,“贺先生,你说句话呀。” 贺司夜似笑非笑的,“只穿了裤子,什么都没做。” 这一刻,夏初欢站在他们之间,听到这些话,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被他们俩玩弄于股掌之间。 夏初欢不敢对贺司夜发火,可对林晚意丝毫都不客气,“滚出去。” 林晚意求之不得。 她神色自若的离开。 走到门口,她回头问,“要关门吗?” “滚!” “哦。” 门关上了。 夏初欢这次是真生气了。 她伤心欲绝的看着贺司夜,“司夜,你背着我乱搞就算了,你当着我的面也这样吗?我们都要订婚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 在衣服的包裹下,他照旧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优雅而高贵。 他面无表情道,“我以前那样,你不是不喜欢吗?” 夏初欢眼眸湿润,“没有!是我那时候不懂事,我故意气你的!” 二十出头的贺司夜,跟夏初欢之间是纯真的爱情。 他的初恋,他小心的呵护着,憧憬婚姻和白头偕老。 可他的小心,在夏初欢看来寡淡无趣。 二十二岁她毕业,那天晚上她喝了酒,被男人带走后彻夜未归,次日回来,她拙劣的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贺司夜没有拆穿她。 后来林晚意的事曝光,夏初欢以此为借口,大吵一架出国,三年都不曾露面。 贺司夜问,“那三年,你身边换了多少个?” 夏初欢一愣,眼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漂亮。 贺司夜眼眸冰冷,“走吧,回去陪我妈吃顿饭,她看见你,比看见我开心。” 他这句话,将夏初欢拉回现实。 是啊,即使他生气又如何,他为了贺母的病,不管怎么样,都会跟自己结婚的。 夏初欢擦干净眼泪,撒娇道,“对不起司夜,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不管你了好不好,你早点原谅我……我爱你,以前我都只是玩玩,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嗯。” …… 林晚意心想,接下来好几天,估计自己都是自由的。 夏初欢的脾气并不好,贺司夜得哄好一阵,她才能消停。 几个小时之后,一名同城快递找她,“是林晚意小姐吗?” 林晚意,“是的。” “这是一位先生托我给你的。” 林晚意拆开,是一只很昂贵的钻石项链。 除了重要场合戴一戴,也就只能拿来收藏了。 一位看她很不顺眼的男同事走过来问,“哟,又收礼物了啊,这是某牌子最近才出的吧,整个沪城只有五条,你傍上的那个老男人,还挺舍得给你花钱啊。” 林晚意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对准男同事的脸,“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同事不认输,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 林晚意淡淡道,“好,我发给我的金主了,你早点买个漂亮的骨灰盒,等着受死吧。” 说完,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把钻石项链随手塞进抽屉,手机就跳出来一条娱乐新闻,有人拍到贺司夜跟夏初欢去挑选订婚戒指。 直接一口气,花了一个亿。 有人扒出所有的饰品,那条钻石项链,是钻戒的赠品。 第三十九章 闻着味儿就来了 林晚意看了好一阵。 钻石不愧是钻石,即使现在心情差,可它依旧夺目。 真好看。 林晚意拍了照,转手就发给了熟人朋友,贱卖。 很快,百来万到手。 她看着那笔钱,才终于舒坦的松口气。 人民币带来的安全感,任何东西无法替代。 下班后,林晚意将东西送到熟人那。 熟人刚收好,夏初欢就来了。 她踩着高跟鞋,姿态高挑,“不喜欢吗?我还特意问了司夜,你肌肤白,很适合这一款的。” 林晚意淡淡看着她,“什么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夏初欢冷笑,“恼羞成怒啦?觉得我给你廉价的赠品,所以你生气,用这种方式来气我吗?” 林晚意,“我倒卖个赠品都能气到你的话,我觉得你比这赠品更廉价。” 柜台里的二手贩子咳嗽一下,转身去里面了,避免这一场战争冲到自己身上。 夏初欢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阴冷道,“想不到你这野种还挺厉害,在试衣间里,竟然没有把它给弄出来。” 林晚意淡淡一笑,“所以呢,你想亲自来吗?” “我可不会脏了我的手。”夏初欢大发慈悲的说,“司夜不会要私生子的,看在你伺候了他三年的份上,我给你找一个接盘侠,怎么样?” 林晚意,“多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原装的。” 跟杀人凶手待在一个房间里,她怕自己动手杀了她。 林晚意转身朝外走去。 夏初欢喊道,“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对着干,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晚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苦情女主。 她顿了顿,毫无感情的说,“我爱贺司夜,我只想要他,仅此而已。” 说完,贺司夜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目光深邃,很显然,刚才那句话他听见了。 夏初欢垂眸,生怕被他看穿自己在撒谎,抬腿就想走。 贺司夜不轻不重的说,“去哪?” 林晚意绷紧背,“下班了,我回家。” “刚好顺路,我送你。” 她站在原地不动。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贺司夜走到夏初欢身边,温柔的问,“现在你高兴了?” 夏初欢娇嗔,还是有些委屈的。 林晚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 她坐在后座,夏初欢回头道,“晚意,你的肚子可以系安全带吗?” 林晚意对上她的挑衅,“多谢关心,我相信贺先生的技术,系不系都不会出事。” 贺司夜问,“怎么了,安全带都不能系?” 夏初欢道,“司夜,你不知道吗?晚意她……” 林晚意耳朵一阵嗡鸣,忍不住圈住手指。 “晚意她胃不好呀,上次喝酒喝出事了,我怕勒得她难受。” 林晚意闭上眼,浑身的冷汗如针刺一般。 贺司夜似笑非笑,“原来只是胃,我还以为她怀孕了。” 夏初欢笑盈盈的,实际比谁都紧张,“晚意跟谁怀孕呀,你可真坏,人家都没有恋爱。” “怀孕不一定要恋爱。” “我听说最近陆律师跟她……” 后面巴拉巴拉的,林晚意听不进去了。 她靠在椅子上,无神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突然下一秒,窗户上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抨击声。 她吓得缩起身子。 眼睁睁看着玻璃变成了网状,车子急停。 一群人围过来,拿着棍子,对着车子就是一顿砸。 “下车!” “给我下来!” 林晚意面对这样的变故,完全是陌生无措的,她身子僵硬,捂着肚子蜷缩在后面。 贺司夜查看夏初欢,“你怎么样?” 夏初欢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抱着他哭。 林晚意看着他着急的侧脸,人一愣。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的慌乱。 他安抚好了夏初欢之后,冷着脸开门下去。 外面乱哄哄。 林晚意什么都听不清。 很快,贺司夜就处理好了那群亡命之徒,弯腰进来,将夏初欢抱起。 夏初欢担忧,“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呀,我没事的,就是吓坏了。” “去看看比较好。” 声音越来越远。 林晚意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 尽管早就被伤得没有知觉了,可陈旧的伤口再次受到重击,还是疼得无法言喻。 贺司夜,竟然就把自己丢在了这里。 她不怕那群人找回来吗? 不怕自己跟这辆车一样,被砸得稀烂吗? 林晚意控制着钻心的痛,来到驾驶座,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狄响突然来了。 他急急忙忙下车,“贺总让我来接你,小姐,你没事吧?” 林晚意眼眸通红,脸上毫无血色,“没事。” 狄响看着都心疼,“快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林晚意颔首。 在车上,林晚意慢慢冷静下来,问他,“刚才那群是什么人?” 狄响,“是林宗广派来要说法的,他被辞退,整个行业都不要他,说是之前找夏小姐没成,恼羞成怒了吧,才想出这一招的。” “哦。” 那贺司夜绝对不会放过他。 林晚意苦中作乐的想,那总归是好的。 到公寓之后,狄响看她情绪低落,多陪了一会。 彼此都认识十年了,是很好的朋友,他心里多少偏袒,说道,“我觉得还是你最适合贺总,夏初欢跟你比,算什么呀。” 林晚意低声笑了下,“他们两情相悦,你别这么说。” 这事儿说多了压抑。 狄响问,“小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没胃口。”林晚意觉得麻烦,“你也下班了,回去休息吧。” “这有啥,我以前老半夜给你买吃的,你忘记了。”狄响兴冲冲的说,“你爱吃甜的,我去给你买汤圆甜酒吧,以前那家百年老店还开着。” 狄响前脚走,贺司夜就回来了。 林晚意懒懒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 “这么冷?”贺司夜丢给她一个袋子,“把胃药吃了。” 林晚意现在谨遵医嘱,摇摇头,“不想吃,狄响给我买吃的去了,我想吃汤圆。” “汤圆那么难消化,你的胃受得了?” “但我就是想吃。” 说这么多话,她没有给过一个正眼。 贺司夜掐着她的下巴,跟自己对视,“生我气了?” 林晚意表情淡淡的,“气什么?” “我带初欢去医院,没管你。”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第四十章 我得病了 贺司夜不悦,“她在副驾驶,受的震动比你大,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林晚意哦了一声。 她拨开他的手,“你既然觉得这没什么,那何必在意我生没生气。” 贺司夜压低声音,不喜欢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晚晚。” 林晚意很想把自己裹起来。 他把自己丢下的时候,其实怎么样都能忍一忍,可是她受不了,这个男人跟自己贴得如此近,说一些伤人的话。 她低声说,“我也不求别的,你让我安静一会,好不好?” 贺司夜脾气也差。 以前都是林晚意顺着他,处处都小心,即使真的吵架了,也都是林晚意等不及,找他和好。 他从不会哄她的。 贺司夜转身走了。 林晚意这才,缓缓地,呼出那口浊气。 狄响开车快,拎着汤圆回来的时候,汤底还是滚热的。 林晚意双手搓搓,露出笑,“谢谢你狄响。” 狄响,“谢什么,应该做的。” 贺司夜下楼时,就看见林晚意盛了一只彩色的汤圆,小心咬了一口,烫得吸气,鼓起腮帮子吹。 狄响也跟着吹。 林晚意咯咯地笑。 贺司夜冷着脸,眉头皱成一团。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狄响下意识看过来,突然就被他眼神狠狠砍了一刀,干笑着站起来,“贺总,我先回去了。” 贺司夜没理他,接电话。 “喂?” 夏初欢问,“司夜,你今天过来陪我好不好?我害怕,不想一个人睡。” 贺司夜不置可否,挂断电话之后,什么都没说,朝门口走去。 狄响在他身边问,“贺总去哪,我开车吧。” “嗯。” 他抬眸,看向捧着碗喝甜水的林晚意,“你过来。” 林晚意抬眼,顿了顿,才擦擦嘴走过去。 贺司夜不由分说,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她嘴里还弥留着醉人的香甜,却让贺司夜更加生气,又贪恋,又想咬破她。 一吻之后,林晚意的嘴唇红得滴血,妖艳无比。 她微微喘息,不敢面对狄响,手指微微发抖。 贺司夜淡淡的说,“以后不准再买汤圆给小姐吃。” 狄响张了张嘴,干涩道,“贺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小姐就爱吃这个,我想买来安抚她。” “她需要你安抚吗?”贺司夜冷酷无情,“要不要晚上你也代替我?” 狄响吓得不敢动,“对不起贺总,我不买了。” 贺司夜开门出去,步履迈得很大,鞋底仿佛生了火。 狄响跟狗似的,跟着后面,大气不敢喘。 林晚意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轻轻关上门。 她想大哭一场,可情绪膨胀到极致,最后却也只是发出一声苦笑。 晚上贺司夜不会再回来了,公寓里空荡荡,林晚意趁此机会,去书房学习。 之前计划去国外进修,如今情况有变,就只能在家里继续提升。 这一学,就没有时间观念。 林晚意不知不觉累得睡着。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闻到是熟悉的味道,林晚意就没有睁眼,“你怎么回来了。” 贺司夜没说什么,亲吻她。 照旧吻得很凶。 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林晚意有不祥的预感,微微挣扎,“你在外面没有吃饱吗?” 贺司夜用力掐着她的腰,疼得她阵阵抽气。 他冷冷质问,“我去见我妈,去哪儿吃?” 林晚意低声说,“那你回来做什么,你该去找夏初欢。” 贺司夜没由来的生气。 这死女人,这么喜欢把自己往外推? 贺司夜看着指缝里溢出的白皙肌肤,松开来,纤细的腰侧留下一道发红的指印。 他眼眸微红,“自己脱。” 林晚意绷紧身子,“我还没有好。” “都过去多久了?”贺司夜皱眉,“是药效不好,还是你压根就没有伤过?” 林晚意,“……” 贺司夜直接打开她的腿,要检查。 林晚意忙抵住他,可贺司夜今晚铁了心,不来硬的,来软的,三两下就拿捏住了她。 林晚意很快就水深火热。 她被贺司夜撩得想哭,可又担忧肚子里的孩子,清醒和沉沦之间,她有心却无力,用力的掐着贺司夜的手臂。 “痛……”林晚意不断往床头缩,低声惊呼,“贺司夜,痛!” 贺司夜看她小脸煞白煞白的,忍着停下动作,“我还没有到底,你装也装像点。” 林晚意半睁着眼,潸然泪下,“真的好痛……贺司夜,我,我要去医院……” 她主动说去医院,打消了贺司夜的疑虑。 他迅速起身,给她整理好衣服,前往医院。 她挂了熟人的号。 妇科检查,贺司夜不能进去。 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好奇,“怎么会痛?” 林晚意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外面那个男人,其实是我老公的哥哥。” 医生微讶。 “我老公死得早,我独自一人在家,他哥哥就三番五次的想……医生,我不想这样,你能不能……” 林晚意可怜巴巴的,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医生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义愤填膺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别怕。” 她开了一份假证明。 拿着单子出来,林晚意神色呆滞的,“我得病了。” 贺司夜眉头紧皱,“因为受伤?” “嗯。”林晚意难过道,“女性的结构复杂,受不得一点伤害,你也知道我的体质,一向都不好。” 贺司夜知道她嫩。 但没想到会脆弱到这个地步。 贺司夜谨慎道,“走吧,去开药,好好治。” 他牵住林晚意的手。 走过过道,林晚意的垂着脑袋,灯光一暗,遮住了她眼底的笑意。 回到公寓,贺司夜亲自给她抹药。 他盯着看了许久。 “伤着里面?” 林晚意难为情,并拢膝盖,拿薄薄的被子盖住,“嗯……” “看着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贺司夜瞧着她。 别有深意。 林晚意呼吸微微局促,“我第一次得这个病,跟你也解释不清楚。” 贺司夜再畜生,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不放过她,去洗冷水澡了。 林晚意终于可以放肆笑一笑了。 有了这个保障,估计能等到宝宝稳定。 贺司夜洗了许久的澡,出来一看,林晚意早就睡着了。 他皮肤都洗皱了,依旧觉得燥热,抽出一支烟。 刚点燃,林晚意就转过身来,揉揉眼睛,“我出去睡吧。” 贺司夜,“出去睡干什么?” “我不喜欢闻烟味。”林晚意作势要走。 贺司夜把烟掐了,“睡你的。” 第四十一章 买了点冥币 有了“妇科病”保障,林晚意再也不怕贺司夜动手动脚了,日子就顺畅得多。 除了林宗广的骚扰。 偶尔,她会接到那个畜生的电话,让她帮忙想办法找工作。 林晚意在电话里说,“大伯,你都这样了,不如早早退休了吧。” 林宗广情绪激动,“我都没有钱,怎么退休?你想办法在贺司夜耳边吹吹枕边风,让他给安排一个,行不行?” 林晚意,“不好意思啊,我在他身边说不起话,你还不如找夏初欢呢。” “她要把我赶尽杀绝,怎么还会帮我!晚意,我是你亲大伯啊,你忍心看着我被饿死吗?” 林晚意圈起手指。 亲大伯? 他怎么还有脸说这些话? 残忍杀害自己弟弟,弟媳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林晚意气得发抖,哑声道,“要是我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帮你的,大伯。” 林宗广一噎,“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不吉利!” 林晚意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不敢保证,自己要是继续听下去,会不会一时冲动把他给杀了。 等到下班,林晚意去买了些东西,用纸袋子装着,放在包里。 贺司夜驱车到她身边。 “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晚意兴致缺缺,但还是上了车。 贺司夜扫了眼她的手上,“买了什么?” 林晚意,“买了点冥币。” “给谁?” 感觉最近贺司夜有点问题,睡不到自己,一天就不断的查户口。 她乖巧道,“给大伯送去,他现在经济困难,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了。你想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楼下。 林晚意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后来才知道这是林宗广的房子。 她嘲讽一笑,“这一套得几千万吧。” “两个亿。” 林晚意表情越发的冷,“他还是有点本事的,赌钱输了那么多,还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贺司夜带着她进去,解释道,“这房子是初欢名下的,暂时给林宗广住,她随时都有权利收回。” “他们关系这么好。” 贺司夜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 林宗广在二楼。 他们不请自来,没有人迎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过道的尽头里,传来了男女的纠缠声。 “怎么样,我厉害还是你老公厉害?” “当然是你了,他连根儿都没了,还怎么厉害?” “叫老公!” 林晚意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别开脸。 可张月晴实在是嚣张,浑然不顾这是自己家里,放肆大叫。 贺司夜看着她发烫的耳尖,“听出反应了?” 林晚意瞪他,“我有那么没有下限吗?” “但我有。” “……” 贺司夜没撒谎,但是此刻,他的表情是冰冷的,“男人都一个德行,我会有,陆璟也会,上次你们去会所,看见你大伯妈跟他们玩得那么嗨,我不信他没有想法。” “但是陆璟脑子里,不会代入别人,只会是你。” 贺司夜说到这,冷笑了一声,“穿西装的律师,是最闷骚的,你好不好奇,你在陆璟的脑子里是什么样子?” 林晚意捂住了他的嘴。 “我错了,行不行?” 贺司夜拨开她的手,淡淡道,“你找陆璟,到底打什么官司?” 林晚意的心七上八下。 眼前这个男人,定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上一秒还在说荤话,下一秒就如此正经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对付林宗广。” “对付他,需要请动陆璟么?你就真的只是想为民除害?” 林晚意揪住了衣角。 她胸口微微起伏,正要张口,那边完事了。 张月晴勾搭着男人,走了出来。 猛然看见外面两个人,她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拽开男人放在自己裤腰带里的手。 男人也愣住了,“你们是谁?” 贺司夜扫了他们一眼。 张月晴不敢惹这位大人物,赶紧把男人推到身后,赔笑道,“贺总,这是我家的护工,伺候老林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贺司夜淡淡道,“搞完了么?没止到痒,我还可以再等三分钟。” 张月晴脸上挂不住,“瞧你说得……你是找老林吧,我带你去。” 说着就赶紧往里走。 护工偷完腥,可不负责擦屁股,找准机会就要跑。 林晚意喊道,“护工大哥。” 护工扭头,林晚意道,“你不一起吗?” 护工支吾道,“你们说正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走吧,等会能用上你的。” 护工直觉没好事,但是贺司夜那渗人的目光一看过来,他马上就直了,听话的跟在身后。 林宗广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躺在床上拉屎拉尿。 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怪味。 张月晴让贺司夜先进去,她把林晚意拉到一边。 “侄女,我们是一家人,你知道我这个人蠢,容易犯错,刚才你的事,你能不能先帮我瞒着。” 林晚意天真的问,“什么事?” “就……刚才你们听到看到的。” “哦。”她突然拔高音量,“你是说你跟护工偷晴的事情吗?” 张月晴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 林晚意直接咬了她一口。 咬完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伯妈,我刚才应激了。” 林宗广听出点味儿了,“你们叽歪什么呢?” 张月晴赶紧掐住了林晚意的手,示意她不要说。 贺司夜当了个传话筒,“你老婆在堵你侄女的嘴。” “堵什么嘴?” “来的时候,看了场好戏。”贺司夜笑得戏谑,看了看旁边吓得半死的护工,“你老婆,夸你家这男保姆活儿不错。” 林宗广作为一个采花大盗,这样的荤话一秒就懂。 他震惊的看向张月晴。 张月晴人都蒙了,哪知道两人会这么直接,磕磕巴巴的,“没……没有啊老公,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林宗广也不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尽管怀疑,可为了面子着想,他还是谨慎了一下,“贺总,你空口无凭,总得给我拿出点证据来吧。” 贺司夜听笑了。 笑得林宗广,一张老脸通红。 “绿帽子都砸脸上了,你跟我说你色盲,认不出那是绿色。”贺司夜挑眉,“行,那就让你的护工展示一遍给你看看。” 林宗广有点懵。 有点不敢相信,贺司夜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也会说出这么庸俗的话来。 贺司夜看向男护工,“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你们在外面都在做什么?” 护工慌忙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做。” 贺司夜直接丢下一沓钱。 一万块。 护工愣了。 贺司夜又咔咔砸了两万。 “做了什么?”他慢条斯理的问。 护工马上捡起钱,眼里都是光,“展示,我马上展示!” 第四十二章 算计我,你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林晚意都佩服贺司夜的手段。 怎么能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 喜闻乐见。 林晚意躲在角落里认真看戏。 护工过来,直接抱住了张月晴。 张月晴如避蛇蝎,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干什么?给我滚开!” 护工被打怒了,揪着张月晴的头发,骂道,“臭娘们,是你自己先勾引我的,你装什么纯洁?” “我今天没有把你伺候好吗?啊!” “你不是还说,你迟早要跟这个太监离婚,跟了我吗?反正今天你是兜不住的,不如就硬碰硬,甩了床上那个残疾人,跟我远走高飞!” 张月晴才不会被他挑拨。 林宗广现在虽然残疾了,但是有钱,她不可能为了第三条腿放弃荣华富贵。 为了让打消林宗广的疑虑,张月晴推开护工,跪在了林宗广的床前,声泪俱下,“老公,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相信我,那个护工陷害我,让你把我甩了,他可就占便宜了呀老公!” 护工急红了眼,一把撕烂了张月晴的衣服。 上面还有很多吻痕。 张月晴使劲拽着,可林宗广还是看见了,气得一口老血涌上来,眼珠子通红。 “贱人!” 护工哈哈一笑,看着林宗广干生气不能动弹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爽快了,“上次你老婆还说等你睡着了在这个屋子里来一次呢,要不然今天就别等你睡着了,我们现在就做?” 林宗广气急败坏,抓起旁边的玻璃花瓶,对着张月晴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顷刻间,血花四溅。 护工怕殃及自己,跳得远远的。 张月晴捂着脑袋,没脸见人,趴在地上哭。 林宗广气得喘不过气,使劲捶打着胸口,脸红脖子粗的去找旁边的降压药。 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不小心打翻在地。 药瓶子滚落在贺司夜的脚边。 贺司夜捡起来,拇指摩擦了一下,“晚晚,叫救护车吧。” 说完,把药给丢进垃圾桶。 林宗广在床上挣扎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滚下了床。 求生欲望促使着他往垃圾桶那边爬。 那副模样,让林晚意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被勒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 恨意,在心中蔓延。 她眼睁睁的,看着林宗广在爬行的过程中,因为窒息而晕厥。 “晚晚。”贺司夜出声提醒。 林晚意眼眸微颤,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喘口气。” 离开卧室,林晚意迅速压下内心的情绪,找到了林宗广的书房。 打开电脑,她输入微微之前告诉自己的密码。 林宗广的记性不好,所以不管什么加密的文档,都只用一个密码。 她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私密的相册。 里面,果然有夏初欢的私密视频。 林晚意赶紧用U盘拷了一份出来。 然后迅速离开书房。 谁曾想,贺司夜拦截在门口。 林晚意把U盘藏起来,定定看着他,“救护车还没到吗?” 贺司夜没回答,缓步靠近。 林晚意被迫朝后退。 背砸在墙上。 贺司夜早就发现了她藏的东西,精准握住了她的手。 林晚意不想被他抢走,死死捏住,可她哪里是贺司夜的对手。 她眼眸发红,“那是我的!” 贺司夜转动着U盘,“我带你来之前,初欢就跟我说了,林宗广之所以敢在公司里为所欲为,是因为他手里有威胁她的视频。” 他冷冷看着她,“所以呢,晚晚你现在这么做,是想学林宗广的招数,对付她,得到我吗?” 林晚意心里一哽,“你不是说了,她的过去你不在乎,你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视频威胁?” “我不在乎,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林晚意,“我不会传播。” “我没法信你。” 贺司夜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前段时间一反常态,就只是为了借我的手,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对吧晚晚?” 林晚意下意识否决,“不是!” “还有你下面的伤,是真还是假?”贺司夜的话题跳得飞快,直击林晚意的命脉,“你又要利用我,又不肯牺牲自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林晚意被逼迫得无话可说。 贺司夜搂着她。 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两人来到了二楼的栅栏处。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刚把林宗广拖下去。 他跟死了一样,浑身发紫,因为残疾,在床上躺得太久,再加上护工的马虎。 他的腰腹到小腿那一节,几乎都是溃烂的。 “看到了吗晚晚,你要是对我不忠,算计我,你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林晚意的脸色一白。 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 她死死的扣住了栅栏,一字一句道,“我从没有想过要对付你!” 贺司夜,“对付夏初欢,和对付我有什么区别?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我会跟她结婚?” 这些话,太冷,太狠了。 林晚意的心,被撕成一块一块,鲜血淋漓。 痛到极致,林晚意红着眼睛笑,“所以你今天来,只是帮夏初欢处理掉林宗广的,对吗?” 贺司夜面无表情,默认了。 林晚意挣脱他的束缚。 苦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动恻隐之心了。” 贺司夜看着她的表情,“何必这么不甘心的样子,从始至终,初欢就没有伤害过你,她甚至容忍你在我身边,可你贪心,要赶尽杀绝,晚晚,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林晚意真想捂住他的嘴,辩驳他,痛斥他。 可这条路走到这一步,她不能退,只能往前走。 心里太难过了,她疼得摇摇欲坠。 贺司夜抓住了她,淡淡道,“乖乖待在盛庭公寓,我没玩腻之前,别再用分开的话挑衅我,听见了吗?”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如同拉着木偶一般,朝楼下走去。 救护车还没有走,张月晴看见林晚意,扑上来咒骂,“下贱东西!我可是你的大伯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看不得我好是不是,啊!” “难怪你那短命爸妈死得那么早,都是你克死了!” 林晚意一晃神,那女人就打了过来。 巴掌挨到脸上的时候,张月晴突然被踹飞了出去。 贺司夜高大的身影,顷刻间就笼罩了林晚意。 他冷冷道,“谁给你的胆子碰她?” 张月晴疼得在地上抽搐。 下一秒,贺司夜劈头盖脸的斥责砸下来,“你被夺舍了么,不知道躲?” 林晚意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的朝前走。 回到公寓,贺司夜大概是懒得看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没进屋就走了。 林晚意躲进浴室,待了很久很久。 温暖的热气,给了她短暂的错觉,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听到。 “喂?” 贺司夜,“我的车马上到,你换一套衣服,跟我一块去老宅。” 林晚意哦了一声,像个机械的机器人。 今天去老宅,主要是贺母知道了林宗广的事,想安抚夏初欢。 家里热闹,她想让林晚意也来感受一下。 客厅里,夏初欢把林宗广当个笑话一样说出来听,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声音吵吵闹闹。 林晚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夏初欢诉苦,说得滔滔不绝,贺母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晚意,你是不是不舒服?” 第四十三章 林晚意她怀孕了 林晚意回过神,笑道,“没有,我就是有点累。” “那你上去休息一会,等吃饭了再叫你。”贺母温柔道,“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林晚意还想说什么,被夏初欢打断,“晚意,是不是你大伯出事了,你心里无法接受?” 林晚意中肯的说,“他也算罪有应得。”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侄女,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林晚意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孕反都上来了。 她忍着恶心说,“可即使我有私心也无能为力,那不如夏小姐帮帮我吧,等他好了之后,再回到你身边上班?” 夏初欢委屈,跟贺司夜说,“我是不是说错话啦?晚意有点不高兴。” 贺司夜,“那就都别说了。” 夏初欢撇嘴,眼泪要下来了。 贺司夜搂着她哄了哄。 “司夜,你亲我一口,我就高兴了。” 贺司夜抬眼,看了眼林晚意。 她反应迟钝的别开眼,可还是看到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贺母叹气,“有客人在,你们像什么话!” 夏初欢嬉笑,“伯母,我跟司夜恩爱,你该高兴的呀。” “但是乱套了,你们私下亲昵没什么,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 贺母难得这么严厉,夏初欢愣了下,尴尬的哦了一声。 贺母身体不舒服,上楼去了,林晚意搀着她。 两人彼此支撑,真的像母女。 夏初欢不高兴,“司夜,是不是伯母更喜欢林晚意做儿媳妇啊。” 贺司夜,“她只是缺一个女儿,想收了林晚意。” “那她以后要勾引你岂不是更容易啦!司夜,我不要。” “我跟她以后都是兄妹了,何来勾引一说。” “她才不在乎那些呢!” 贺司夜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 楼上,贺母躺下之后,林晚意坐在旁边休息。 “我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贺母笑盈盈的看着她,“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了点妈妈的影子。” 林晚意笑了笑,“怎么会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晚晚。” “不知道,看缘分吧。” “你要是想了,我给你置办嫁妆,不比司夜的差。” 林晚意心里一暖。 这个时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按照老祖宗规矩那样置办嫁妆,非常费心费神,贺母跟她无亲无故,还愿意这么花心思。 “谢谢你。” 贺母闭上眼,“陪着我睡一会。” “好。”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林晚意轻轻出去,看见夏初欢在外面。 四周无人,她脸上全是嘲讽,“你真有本事,司夜不爱你,你就从老太太身上下手!” 林晚意浅笑,“这么不自信,看见什么都以为我是在抢你男人。” “你没有吗?”夏初欢逼近,“你敢不敢拿你肚子里的杂种发誓?” “急了。”林晚意意有所指,“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让你心虚成这样?” 夏初欢一愣。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太过于冷静,自信的样子太耀眼。 还是生气贺母偏爱林晚意。 还是被戳中了脊梁骨。 她被怒火牵引着,一把抓住林晚意的手,使劲往楼下一推。 林晚意眼疾手快抓住了栏杆,可自己的腰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重重撞了一下。 她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 贺司夜听见动静,赶了上来。 看见蜷缩成一团的林晚意,他蹙眉,“怎么回事?” 他弯腰将人抱起来。 夏初欢慌乱的说,“她脚滑摔了一下,好像撞到肚子了很严重,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晚意一听,忍着剧痛推开贺司夜。 她白着脸,可声音比什么时候都倔,“我自己去,不要你操心。” 贺司夜,“别闹。” “你走开!” 林晚意瞪着他,那眼里是恐慌,绝望,厌恶。 贺司夜脸一冷,松了手。 她大步离开,跌跌撞撞。 夏初欢大喊,“晚意,你就让司夜送你去吧,你这样我怕出事!” 贺司夜背对着门口,冷冷道,“她那么犟,什么事都做得好,不需要我。” 夏初欢看向贺司夜。 之前发现林晚意怀孕,她瞒着不说,是因为当时他们关系还不错,怕贺司夜一时心软,会留下那个孩子。 现在,时机到了。 “司夜。”夏初欢低声道,“其实有个秘密,在我心里藏了好久了。” “什么秘密?” “林晚意……她其实怀孕了。” …… 林晚意赶到医院,她连忙找上次的医生检查。 躺在彩超室,林晚意心揪成一团,“医生,我的宝宝怎么样?” 医生眼神凝重,“差点就出事了,现在你有点出血,回去好好养着,至少要保到三个月以后。” 林晚意一下子就红了眼,“谢谢谢谢。” “别谢我,是胎儿命大。”医生道,“孩子爸爸的基因好,这种子怕是难得碰上几个一样的。” 林晚意吃了几粒随身携带的保胎药,在里面休息了一会。 而后,她去挂了妇产科。 跟医生说,“我想打胎。” 医生错愕,“孩子可以保,为什么突然决定打胎了?” “给我开吧,谢谢。” 见林晚意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医生无奈,只能丢掉这个业绩。 开了单子后,林晚意前往手术室,但是没有进去,在外面走了两圈,等着医生问,她就说不打了。 耽误了两三个小时,林晚意走到卫生间,看见自己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捂着肚子,低声道,“宝宝,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回到盛庭公寓,屋子里照旧空荡荡。 林晚意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吃东西补充营养。 赶紧躺下。 担惊受怕之后,她连睡着都是噩梦连连,出了一身的冷汗。 睁眼,灯火通明。 一股烟味,钻入鼻腔。 林晚意早就猜到了他会来,所以并不意外。 她慢慢坐起来,看向眼前矜贵的男人,“你不该在老宅,陪夏初欢吃饭吗?” 贺司夜掐了烟,来到床边。 他不由分说,掀开衣服。 白皙的腰侧,很大一块淤青。 “这么疼,当时为什么非要推开我?” 他语气如常。 林晚意淡淡道,“你用什么身份带我走,夏初欢会放过我吗?” “要分情况。” 他拿了药,给她按摩。 很轻,像是怕触碰到什么。 “疼不疼?” “不疼。” “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 “孩子几个月了。” 第四十四章 孩子没了 林晚意浑身绷紧。 贺司夜的指腹,温热粗糙,在那片淤青上慢慢揉捻。 疼得她钻心。 林晚意看着他,瞳仁紧缩着,恐惧实在是刺眼。 贺司夜泰然自若,“晚晚,回答我的问题。” 林晚意张了张嘴,哑声道,“一个多月。”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会留下来吗?” 她屏住呼吸,定定看着他。 期望得到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可贺司夜薄唇一掀,吐出的字眼无比冷酷,“不会。” 林晚意扯了下唇,嘲讽道,“意料之中。” “但是你不该瞒着我,我的种,存不存在,该由我来决定。” 林晚意,“你别担心,孩子今天没有保住。” 她唇色煞白,轻声说,“我已经做完了刮宫手术,关于你的东西,我一丁点都没有留。” 贺司夜眼神一凝。 “孩子没有了?” 这一瞬,他渗人的声音带给林晚意一丝错觉。 他后悔,震惊,还有可惜。 可看着贺司夜阴沉的脸,那么的可怕,林晚意又觉得自己很搞笑,“我本来就多囊,怀上孩子就保不住,今天撞那么一下,神仙来了都没有法子。” 贺司夜用力收紧手指。 玻璃药瓶,在他掌心里碎成渣子。 割破皮肤,顿时鲜血淋漓。 林晚意无动于衷。 “医生说,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了,以后,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我,再无后顾之忧。” 贺司夜骤然起身。 像是在逃避洪水猛兽,他大步离开卧室。 谨慎如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狄响的电话。 “查小姐今天在医院的手术记录,马上发我手机上。” 狄响不明所以,查完之后疯狂来电,“小姐打了胎??” 贺司夜听见这句话,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孩子确实没有了。 这一刻,复杂的情绪淹没了他,他一向高傲清醒,在此刻溃不成军,迷茫不已。 那个他今天才得知存在的孩子,真的变成了血水。 他不要孩子。 更不希望林晚意怀上孩子。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窒息? 这时,夏初欢的电话进来了。 她小心的问,“孩子怎么样啊,司夜。” 贺司夜胸腔鼓动,“没保住。” 夏初欢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她安慰道,“这个孩子不属于贺家,早点走也好,以后我多给你生几个,好不好司夜?” 贺司夜没出声。 只是摔烂了手机。 听见爆破声的林晚意,无声的笑了笑。 贺司夜大步走了进来。 他冷声质问,“你故意报复我?” 林晚意淡淡的说,“报复你什么,你在乎这个孩子吗?” 贺司夜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就算孩子保住了,你也会让我打掉的,不是一样的下场吗?” 林晚意眼泪滑落,“贺司夜,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你不爱我,玩弄我……现如今,我的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我遭受了刺骨的痛,可你未曾有过半句关心。” 贺司夜呼吸一滞。 林晚意笑了笑道,“还好他不在了,你贺家,不配拥有我的血肉。” 她闭上眼,感受着这屋子里窒息一般的气氛。 “走吧,我想安静一会。” 不知道过去多久,身边那骇人的气息,才渐渐消失。 连着半个月的修养,林晚意有了理所应当的借口。 贺司夜给她最好的补品,不管多难搞的,他准能送到林晚意的手上。 女人喜欢的珠宝,奢侈品。 每个品牌出新品,必定会马上独一份送到家里。 他还单独给她请了个家庭医生。 “我不要医生。”林晚意怕被医生察觉出端倪,撒谎道,“看见医生,我就想到流产那一天,我有心里阴影。” 贺司夜顺从了她。 换成了心灵手巧的保姆。 保姆将她照顾得很好,一日三餐,都是符合她口味的。 至于补品,江晚乔依旧不相信贺司夜,每次背着保姆倒掉。 这天她从卫生间出来,赫然撞上突然回来的贺司夜。 他前阵子出差,两人一个星期没见。 头发削短了一些,干净利落,衬得那张脸越发的凌厉。 他目光灼灼,在她脸上看了许久,“怎么不喝?” 林晚意垂眸,“太苦了。” “补气血的东西,苦一时,但对你大有好处。” 林晚意放下碗,“以后你别给我熬了,医生跟我说,我对补品不耐受,孩子保不住,跟补品也有一定的关系。” 贺司夜是能听出其中意味的。 这些东西,一查就能查到。 他没有否认,“那就不喝了。” 林晚意正要上床,被贺司夜从后捞到了怀里。 他亲吻她。 从出事后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亲密,林晚意被熟悉的味道冲得眼前发白,无力抵抗。 年轻气盛的男人,轻易有了反应。 她战栗,“贺司夜,我还在坐小月子。” 贺司夜松开她,香软在怀,巴掌大的小脸晕染上一层粉红,半娇半媚。 他哑声道,“眼镜碍事,给我摘了。” 林晚意迟疑,“贺司夜,小月子不能那个。” 贺司夜拧眉。 林晚意抿了抿唇,举起双手摘掉他的眼镜。 没有了阻碍,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但最后一番大动静,也不过是亲亲摸摸,贺司夜隐忍着,“去,放一缸子冷水。” 林晚意抬眸,“泡冷水澡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叫一个服务吧。” 贺司夜差点没拧断她纤细的腰。 “叫,到时候你们俩一起。” 林晚意疼得眼尾发红,起身给他放水去了。 贺司夜从后撩起她的裙摆,查看后腰上那一片淤青。 还有点,但是很淡了。 “药停了吗?”贺司夜问。 他视线不老实的描绘着她其他地方。 热得像手。 林晚意拉着裙子往下拽,“知道了。” 这时,电话响起。 恰好在手边,贺司夜顺手拿起,“陆璟。” 林晚意伸手去拿。 贺司夜躲开,质问,“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约了他?” 林晚意恼火,“我一直在家里,窗户都没开。” “电话里呢?你们没说什么暧昧的话么?” 林晚意生气,“那就把手机砸了吧,把陆璟拉黑,我以后不跟任何人来往,行吗?” 她对他是越来越没耐心。 对自己那么差劲,还不准别人好。 贺司夜接了电话。 “晚意。”陆璟的声音有些着急,“你怎么才接电话?” 林晚意拿起手机要走,被贺司夜一把摁在了腿上。 她咬牙,“我刚才在忙。” “我有个坏消息要跟你说。” 林晚意愣住,“怎么了?” “伯父伯母的墓地被人挖了。” 第四十五章 当年的事 林晚意手抖,“什么时候的事?” “墓地我已经安排人在维护了,也派人去调了监控,你别急,我现在告诉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别人传到你耳朵里变了味。”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换上衣服,马上出门。 贺司夜拿上车钥匙送她。 保姆见状,上来问,“有急事吗?有时间的话,吃了饭再走吧。” 贺司夜停顿,让她打包一份带走。 车子开到墓园,林晚意拨开一群工人,来到父母的合葬墓前。 他们传统保守,所以死之后,没有变成骨灰,尸体被清理过,完完整整的放在了棺材里,夫妻恩爱,同往天堂。 可是现在,棺材被人肆意破坏了。 林晚意心痛难忍,几乎发不出声,贺司夜拥着她,说道,“把他们换个地方吧,另外定制棺木,我选一块风水宝地,重新安葬,二十四小时轮流守护。” 林晚意捂着脸,“是谁做的。” 陆璟走过来,“林宗广。” “为什么这么做?”她憎恶道,“他们都去世十年了,他到底还要怎么样?” “他在医院躺了半月,张月晴跟人跑了,事业也垮了台,他走投无路求了个半吊子道士,对方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 贺司夜捕捉到关键的字眼,“挖坟能改变他的财路,还是说,阻挡这坟墓里的人对付他?” 陆璟一顿。 “不知情。” 贺司夜看向林晚意,“林宗广跟你父母的关系,好像没有差劲到这个地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林晚意不会说的。 说了,他一旦查起来,就会毫无底线的包庇夏初欢。 迁坟的事情,贺司夜一手操办了。尸体被人弄脏,贺司夜安排了专业的人士,将其送去处理,而后封棺下葬。 林晚意想多看看他们。 处理尸体时,亦步亦趋的跟着。 等到一切处理好了,法医摘掉口罩出来,神色凝重。 “林小姐,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关于你父母生前的,你看方便旁人在场吗?” 林晚意心里一沉,让贺司夜出去。 贺司夜拿出火机,“我去抽根烟。” 房间内,法医严肃地问,“你母亲去世之前,是不是怀孕了?” 林晚意摇头,“没有……我妈妈怀孕了吗?” “嗯,死者的髋关节异常,死之前肚子里有个七月大的胎儿。” 林晚意脸色惨白,“不可能!她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怀孕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记得,妈妈有时候背地里会哭。 可那时候她太小了,妈妈又那么坚强完美。 她没有放在心上。 法医也感到惋惜,“愿逝者安息。” 林晚意被这句话,刺激得流下了眼泪。 如果是真的。 妈妈当时多绝望? 腹中孩子,被活活烧死。 林晚意在房间里崩溃大哭,呐喊声歇斯底里。 贺司夜冲进来,将她搂入怀中。 她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断的呼唤他的名字。 “贺司夜。” “贺司夜……” “贺司夜,贺司夜!” 贺司夜一遍遍的回应她。 林晚意被伤得晕厥了过去。 许久之后,她从噩梦里惊醒,一身的冷汗。 贺司夜掐了烟,表情也不太好看,“晚晚,都过去了。” 林晚意讷讷看着他。 他应该都知道了。 巨大的悲哀,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清醒。 “贺司夜,我要见林宗广。” “现在。” …… 贺司夜带着她去医院。 在门口,林晚意已经完全冷静了。 贺司夜道,“你进去吧,我有点事,等会找你。” 一门之隔。 贺司夜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病房内,林晚意看着好转的林宗广,心越发的冷硬。 苍天无眼,他竟然真的开始好转。 林宗广现在一无所有,对林晚意这样的小喽啰,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你恨我又怎么样呢?我现在过得比你想象中的好,你恐怕要气死了吧?” 林晚意打断他,“我妈生前怀孕了,你知道吗?” 林宗广一愣,下意识道,“不会吧,就那么一次,怀孕了?” 林晚意肝胆俱裂。 她急促的呼吸着,大步走近,拽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朝着林宗广砸下去。 可关键时刻,她又停下来了,手止不住的抖。 林宗广刚刚还吓了一跳,见她不敢砸,又不要脸的笑了起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这事儿都怪你妈,我问你爸借钱,她非要拦着,说我这个是无底洞,他妈的两兄弟之间的事,一个臭娘们插什么手?” “我喝了酒,当时你妈一个人在那,穿个骚裙子勾引我。” “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这可赖不得我。” 林宗广好奇,“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妈给你托梦?” 林晚意此刻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她机械的问,“所以,他们是你烧死的吗?” 林宗广当然不会承认,“晚意啊,我可是你大伯,我怎么会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来呢?” 林晚意脸上阴暗一片,分不清是否清醒。 她恨不得将这个人撕成碎块。 可这样,太便宜他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天网恢恢,我相信,那场大火的幕后真凶,会帮我的。” 说完,林晚意转身要朝外走,林宗广紧张的喊住她,“林晚意,你什么意思?” “你在害怕什么,我就是什么意思,刚才你说不是你,那我就去找真正放火的人,不管是你,还是她,总得有个人为那一场火灾付出代价。” 门打开。 林晚意来到外面,呆呆的走到贺司夜的跟前。 他表情很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么?” 林晚意疲惫的闭上眼。 “贺司夜,我想回家。” 贺司夜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好像突然就被抽筋剥骨。 只剩下薄薄一片。 “好。”他难得温柔。 …… 他们走后,林宗广也从医院后门跑了。 他开车,直接去夏氏总公司,来到夏初欢的办公室。 夏初欢早就知道这个麻烦不可能轻易甩得掉。 怕林宗广拼得鱼死网破,夏初欢暂时安稳他,让他把门给锁上。 “我给你五千万,你离开沪城吧。”夏初欢甩了一张银行卡,“五千万不是小数目,足够你后半生的开销,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要拒绝我。” 林宗广裂开嘴笑,“初欢,我什么胃口你还不知道吗?五千万够塞我的牙缝?” 第四十六章 陷害 夏初欢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问道,“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做人要凭良心!” “我现在连命都要没了,还要什么良心!”林宗广恶狠狠道,“林晚意那个表子,竟然要翻当年的失火案,而且看那样子手里已经有证据了。” 夏初欢皱眉,“怎么可能?她找你了吗?” 当初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她知道什么? 林宗广盯着夏初欢,“装,继续装。” “当年你缺钱缺势,陷害我弟弟破产,收购了他们的企业,不然你怎么可能配得上贺家?” “你拉我下水,说要保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结果就是这几年的小恩小惠,随便打发!” “林晚意知道那么多,肯定都是你安排的吧?不然她从鬼那里知道吗?” 林宗广说冒火了,口水喷了夏初欢一脸。 夏初欢又气又恶心,“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把你推出去不是找死吗?” “这就是你做的一场戏罢了!你当初非要我跟我弟弟闹掰,就是断我的后路,等着这一天让我当替死鬼!” 林宗广面红耳赤,上前一把抓住了夏初欢,撕开她的衣服道,“还有贺司夜,我差点死在家里,也是你的主意吧?你费尽心思的想除掉我,不就是为了给你脱罪吗!” 夏初欢推搡他,“你松手,你要干什么!” 林宗广看着她白皙的肌肤,赤红了双眼,“我最喜欢的就是拍女人了,今天我就把你给办了,让贺司夜瞧不上你,你跟我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有难同当!” 说完,嗤拉一声,丝质衬衫全都破了。 夏初欢瞬间衣不蔽体。 她一巴掌扇开了林宗广,怒斥道,“蠢货,你中了林晚意的计!” 林宗广一愣,“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我们闹掰了,事情根本兜不住,你说最后的赢家是谁?” 夏初欢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蠢男人。 但是愚蠢也有一点好处,可以随意利用,她很快有了主意,“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 林晚意在公寓里,安静的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过去许久,贺司夜的司机突然出现,一句话不说,上门把她带走了。 来到了夏氏集团,办公室。 门推开,她看见林宗广被五花大绑,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夏初欢害怕的缩在贺司夜的怀里。 而那个男人,脸色阴沉。 林晚意只看向林宗广,“大伯,你怎么这样了?” 林宗广被揍得有气无力,但还是记住了夏初欢告诉自己的台词,“你说让我来找夏初欢,把她给睡了,你就给我钱,让我远走高飞,现在出事了,晚意,你快救我。” 林晚意笑了下。 “虽然被打得要死了,但是背台词的功夫还是厉害的。” 夏初欢支起身子,楚楚可怜道,“林晚意,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晚意看向她。 “这话该我问你,是你要怎么样,为什么要联合林宗广陷害我?” “我没有!”夏初欢急忙跟贺司夜解释,“司夜,你最了解我了,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演这种戏呢?” 她一边哭一边说,把男人心都泡软了。 贺司夜最厌恶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加上他的偏心。 今天林晚意死罪难逃。 但出乎意料的,贺司夜再次看向林宗广,“我最后问你一遍,谁叫你这么做的?” 林宗广满嘴巴血水,含糊不清道,“林晚意……” “我要听原话。” 林宗广一愣,疼痛和眩晕,让他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有点记不清,夏初欢是怎么交代的了。 他只说,“林晚意叫我这么做的。 贺司夜很有耐心的问,“什么时候?怎么说的,给你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林宗广下意识看向夏初欢。 夏初欢呼吸都止住了,暗暗咬牙,后悔刚才的决定。 林宗广想活着,更想有荣华富贵,用尽全力东拼西凑,“在医院里,林晚意找我说,她想除掉夏初欢,让我来把她睡了,然后她拿你的钱,回报我。” 林晚意笑了笑,“真的吗大伯?” 林宗广看不清人,但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眼神很渗人。 他甚至不敢点头。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了今天在病房里的录音。 所有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都放了出来。 林宗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激动的咒骂,“表子,你竟然敢背着我录音!” 贺司夜皱起眉。 旁边的狄响马上会意,对着林宗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林晚意淡淡的说,“我录音是因为我想保留真相,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夏初欢见局面无法扭转了,靠在贺司夜的怀里哭。 “司夜,我好难受,你现在送我回家,陪我缓一缓好不好?” 贺司夜缓缓松开了她的手,“你确实应该静一静。” 夏初欢愣住,“司夜,我要你陪我。” 林晚意不去听他们,报了警。 她忍不下去了。 林宗广的所作所为,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他必须遭受现世报,她才能好受一点。 警察将林宗广带走之后,林晚意也跟着离开。 她坐在车内,才肆无忌惮的流泪。 “爸爸妈妈,那个畜生会下地狱的。” 不多时,贺司夜从公司出来。 他换掉了司机,驱车前往别墅。 林晚意精疲力尽,没有力气跟他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洗澡,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保姆炖好了浓稠的排骨粥,送到房间来。 贺司夜盛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 林晚意抬起眼睛,看着他,“林宗广会被枪毙吗?” 贺司夜面不改色,“不会。” “那会终身监禁。”林晚意抱有一丝侥幸。 贺司夜用勺子,捻下一块软嫩的排骨肉。 放进她的嘴里。 他说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林晚意原本是睡不着的。 但是贺司夜让保姆在粥里放了安神的药,她实在是累,迷迷糊糊睡着了。 贺司夜守在床边。 期间,手下来电,告诉他,“贺总,查到了,当年夏家确实是收购了林家,但没有证据表明,那场火灾跟夏小姐有关系,估计是林宗广自己做的。” 贺司夜沉默。 其实答案就在眼前,呼之欲出。 片刻后,贺司夜挂断了电话,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林晚意,安安静静的守候着。 第四十七章 判不了罪 林晚意睡了好几个小时。 她吃饱睡足,精神气好多了。 醒来之后,她见屋子里空荡荡,莫名有点害怕,下床狂奔。 书房里有人。 她想也没想就跑过去,看见贺司夜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归了位。 贺司夜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别的不用做,堵住林宗广的嘴就行了,我不想听到关于初欢的任何一点负面消息。” 说完,他就感觉到了林晚意的存在。 转头,就见她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 贺司夜看着她赤裸的脚,不满道,“鞋子呢?” 他起身,把她抱起来。 这女人又轻了,搂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 林晚意抓紧他的衣领,“林宗广判定了吗?” 贺司夜淡淡道,“定不了,录音不算证据。” 林晚意气得发抖,“他亲口承认侵犯了我妈妈!” “这是诱导性的问话。” “我没有诱导!他亲口承认了!”林晚意伤心欲绝,“这还不算犯罪,那什么才算?法律没有人性吗?我妈妈跟我爸爸那么恩爱,她被自己的小叔子侵犯侮辱,怀着孩子被活活烧死!林宗广凭什么不为此付出代价!” 林晚意的怒吼,震耳欲聋。 贺司夜看着她通红的眼,心口莫名的窒息,搂着她道,“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坐不坐牢都没有区别。” 林晚意怔怔的看着他。 她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堵住林宗广的嘴,为了夏初欢吗?” 贺司夜脸一沉,“不是。” “我要听真话。” 贺司夜沉声道,“晚晚,别用质问的口气跟我说话。” 林晚意一把推开了他。 踉跄着,疯狂往后退。 贺司夜冷着脸,瞧着眼前干瘦的女人,“你父母死于非命,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林宗广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法律不认可,我替你做了,你何必还要无理取闹?” 林晚意捏紧拳头,“受惩罚的不该只有他一个人。” “当年那场火灾,是他一人所为。”贺司夜重新把她拉入怀里,温柔的威胁,“晚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 林晚意心如死灰。 好在,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不然她会痛死。 林晚意推开他,转身朝外走去。 贺司夜没有追。 他就是太骄纵了,林晚意的头才会那么铁,什么都想去撞一撞。 他要是继续惯着,以后有的她受。 抽了两支烟,保姆急匆匆跑来,“先生,小姐跑出去了。” 贺司夜拧眉,沉声道,“干什么吃的,看个人都看不住。” “我,我……” 贺司夜大步离开。 他驱车去找,也一并发动了手里的人,整整一夜,都在外面奔波。 然后次日早上,他一身疲倦回到家里。 却在门口看见了她。 林晚意蜷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垂眸看着地面,姿势很僵硬。 贺司夜局促的呼吸着。 他的胸膛仿佛被石块碾压,疯狂的鼓动。 他克制着,自己要爆发的脾气,将人猛地拽起来。 “林晚意,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林晚意抬起眼,冷漠的说,“谁跟你在玩,我只是想在这里冷静一下而已。” 她看着他因为着急和愤怒,而猩红的眼,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一股快感。 “你怕我死在外面吗?”她好笑的问,“贺司夜,你爱上我了?” 贺司夜呼吸粗重。 这时,电话响起。 打破了他们之间要爆发的火山。 林晚意摸索出来,发现是贺母,眼眸闪了闪。 “伯母。”她语气尽量平静。 贺母担忧,“晚意,你还好吗?” 林晚意一愣。 出事这么久,贺母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我很好,伯母。” 贺母叹气道,“我听说你大伯的事了,晚意,让司夜接你过来,我怕你一个人做傻事。” 林晚意嗓音发紧,“你,怎么会知道的?” “事情传上了新闻,我无意间听到的,所以我赶紧打电话来问你,你还好吗?” 林宗广的罪名曝光。 当年的丑事被揭露,那段母亲竭力的隐藏伤心过往。 被人放上了网络,再次无情鞭挞她的尸体。 可是。 可是,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 林晚意剧烈的颤抖着,拿不稳手机,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贺司夜搀住了她。 温度靠近的那一刹那,林晚意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她用力推开,咬牙道,“别碰我。” 贺司夜的耐心,在昨晚也被消耗得一点不剩,冷冰冰道,“别在我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可林晚意依旧不要他碰。 她朝外走,一字一句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刚走两步,贺司夜就将她拽了回来。 她越发站不稳。 贺司夜冷冷道,“别忘了,当初是我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该无条件的服从我。” 林晚意看着他,那双瞳仁里倒映的自己,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真像个笑话。 林晚意眼眸低垂。 将那一滩死水,都藏在眼皮之下。 贺司夜纹丝不动,“走吧,跟我去老宅,别在她面前添油加醋。” 林晚意冷笑了一声。 他不是天生冷漠,任何人的情绪他都可以考虑周到。 唯独将她撇开。 …… 林晚意跟贺司夜到了老宅。 贺母看见她那样子,心里别提多疼。 她瞪着贺司夜,“你不知道安慰安稳她。” 贺司夜心情也不悦,不想管这件事。 贺母安抚好了林晚意,去找自家儿子,“这件事我得好好跟你说说。” 贺司夜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干到底。 他昨晚并不好过,现在心脏都还跳得不寻常,即使对于自己母亲,他都没有几分耐心。 贺母难得这么严肃,“林宗广现在被人赎出,依旧潇洒快活,你看得下去?” 贺司夜拧眉。 他淡淡道,“跟我关系不大,我没什么看不下去的。” “但是保林宗广的人是夏家,我不理解其中渊源,可不管有没有苦衷,这都是不对的。” “司夜,初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贺司夜知道一点内情。 不过是当年夏家收购了即将破产的林家而已。 跟夏初欢没有太大的关系。 收购,也是商场里很正常的行为。 夏初欢心善,以为是夏家的收购导致林晚意的父母双亡,所以多次纵容林宗广。 林宗广现在走投无路,反咬了夏初欢,她都不计较,愿意放下过去。 贺司夜抿了抿唇,“她没什么事瞒着,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 第四十八章 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吗? 贺母第一次觉得,自己儿子对女朋友的偏袒,这么令人不爽快。 她的占有欲并不强,平时也不跟他住在一起。 但是,这件事不是很明显,错的是夏家吗? 贺母道,“司夜,我总觉得这一回,你在针对晚意。” 贺司夜眼眸微沉。 他仿佛被人捶了一记,心口闷堵。 他今日对夏初欢的偏袒,确实不是因为爱她。 是惩罚林晚意怀孕不说,意外流产。 是惩罚她三番五次的想离开。 也是遏制自己,对林晚意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情愫。 他曾经那么厌恶她。 可现在,自己很多情绪都被她牵引着,无法控制的被牵着鼻子走。 贺司夜越想越燥,“没有的事,妈,你别操心。” 这时,管家来提醒,“夫人,少爷,夏小姐来了。” 贺司夜大步朝外走去。 林晚意蜷缩在沙发上,背紧紧的往下压,一副把自己保护起来的样子。 夏初欢光鲜亮丽。 衬得那个女人越发阴暗。 夏初欢奔入贺司夜的怀里,“司夜,我昨晚上又做噩梦了。” 贺司夜表情寡淡,“我让人开点安神药给你送去。” “是药三分毒,我要你陪陪我。” “再说。” 几人在附近沙发坐下。 林晚意慢慢放松身体,似乎缓过来了,除了没什么表情之外,其他看不出什么异常。 夏初欢主动开口,“晚意,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那件事也过去了。” 林晚意淡淡看着她,“什么事过去了?” 夏初欢委屈,“是你挑唆你大伯欺负我的事呀,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今天特意来开解你的。” 林晚意,“我没做过,不需要。” 贺母都听不下去了,“初欢,晚意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你别乱说。” 夏初欢不爽。 到底谁才是你的未来儿媳妇。 总是向着外人说话! 夏初欢柔弱的说,“嗯,我也相信她,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了。” 她一副可怜的模样,说着不计较的话,但是言语里,可把自己委屈死了。 贺母是过来人。 不知道见过多少绿茶。 此刻,滤镜都不管用了。 但想到她曾经是恩人的女儿,贺母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照顾林晚意的情绪。 林晚意感激她的温柔体贴,笑了笑道,“没事伯母,你照顾好自己。” 贺母,“我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笑得出来。” 夏初欢插嘴道,“是说新闻上的事吗?” 她一副为难的样子,“晚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你大伯跟你妈那回事,不是强迫的。” 林晚意看向她。 她知道这个女人歹毒。 可没想到,会歹毒到这个地步。 真的是伤多了,都不觉得疼,林晚意冷静的说,“你继续说,我听听看。” 夏初欢低声说,“你想啊,如果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你妈要留下那个孩子呢?” 贺司夜都听不下去了。 他沉声道,“夏初欢,闭嘴。” 夏初欢一愣,哭泣道,“司夜,你为什么凶我呀,我这么跟晚意说,是开导她。” 贺母真的生气了。 她不会发火,拉起林晚意道,“我们上去休息会吧。” 夏初欢站起身,“伯母,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做错什么了呀。” 贺母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她们俩相依为命的那副死样子,夏初欢的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她转头看向贺司夜,又换了表情。 “司夜……” 贺司夜冷冷道,“你在国外那几年,专门学了怎么尖酸刻薄,是么?” 夏初欢尴尬,“司夜,你怎么这么说我呀,好难听。” “比不上你的一半。”贺司夜命令道,“林家的任何事,你都别再管了。” “我也没有管呀,我是在关心她……好嘛,司夜你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夏初欢想依偎在他怀里,可刚凑过去,就被贺司夜避开。 “我去抽支烟。” …… “晚意,你想林宗广,落一个怎样的下场?” 贺母轻声问林晚意。 林晚意微愕,“伯母,你要做什么?” 贺母依旧慈祥,但是眼里是沉稳的,“我不知道夏家为什么一定要保他,可这样的祸害,实在不适合留在世界上,晚意,我想帮你。” 林晚意摇摇头。 “不用,为这样的人脏自己的手,不值得,如今法律覆盖全国,只要你做了,就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不想你为我碰这一滩浑水。” “可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林晚意只一句话,“物极必反,有些人留下的祸害,迟早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她也打消了弄死林宗广的想法。 死了太便宜他。 路太长,报应也还没有来,她相信老天有眼,会让坏人生不如死。 贺母叹了口气。 她其实这样做,还是有私心。 夏初欢以后是贺家的儿媳妇,她为林晚意报仇,是为夏初欢积德。 但好像……力大无处使呢。 林晚意在房间里睡下了。 贺母出来,看见贺司夜在楼上抽烟。 她走过去,正好有点事要说,楼下却传来了呵斥的声音。 夏初欢,“你吃白干饭的吗,这点事都做不好?” 保姆卑躬屈膝,“对不起夏小姐,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喝柠檬茶,我马上给你换。” “你还怪我咯?我不喜欢什么,你不知道问啊?” “好,下次我一定先问问您。” “没有下次了,你直接去领工资吧,我不想再看到笨手笨脚的仆人。” 保姆很委屈,“夏小姐,我是贺家的保姆,你要辞退我,是不是应该跟老夫人说一声呢。” “我马上就要嫁给司夜了,我也算是这里半个女主人,我要辞掉一个保姆都没有权利吗?” 保姆被侮辱得想哭,转身跑开了。 贺司夜掐了烟,正要下去,贺母抓住了他。 “算了。”她面无表情道,“初欢在家里被娇惯得不像样子,她呵斥下人是常有的事,我会另外安排那阿姨的差事。” 贺司夜问,“你喜欢这样的儿媳妇么?” “能嫁给贺家的女人,能有几个称心如意的,只要你喜欢就行。” 贺母问,“你喜欢她吗?” 贺司夜没有正面回答,“你刚才不都说了,谁嫁进来都一样,不如还恩了,心里不亏。” “儿子,你在怪我。” “不怪你,我原本就不打算结婚,但结婚可以双赢。” 贺母垂眸,“我来找你,就是跟你说说结婚的事情。我以前不太了解初欢,如今多次见面,我总觉得跟我想象中出入很大,你还年轻,不到三十,我觉得婚姻大事,还是再等一等吧。” 第四十九章 退婚 贺司夜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等的,迟早的事。” 贺母苦笑。 她虽说总是生病,但是婚姻大事,不能马虎。 她也感觉得出来,贺司夜对夏初欢的感情不如从前了。 “初欢喜欢你,私下跟我说了很多次,非你不可,所以我念在她母亲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打算为你们操办。但这只是我应允你们结婚的一小部分原因,甚至都算不上。真正让我妥协的,是你对初欢的执着。” 贺司夜微顿。 “但是初欢回国之后,你对她,真的不如从前了。” 贺司夜淡淡道,“我知道。” “你清楚自己的感情?”贺母倒是很意外,“我还以为,你跟你父亲不一样。” “怎么,我父亲就很钟情吗?” 贺母双手握拳,青筋跳了跳,很伤心愤怒,但是依旧保持优雅。 “他确实钟情,只是不对我,即使当初有贺家那么好的条件作为诱惑,他依旧选择净身出户。” 贺司夜眼底浓墨一片,“他狗眼不识泰山。” “我不怪他,但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 贺母松口气,想表达的意思是,“如果那三年,你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么你跟初欢的婚期就停下来吧,我不想你抱憾而终。” 贺司夜的太阳穴,跳了跳。 “我没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 对于夏初欢,他曾投入了太多的精力。 如今对一切都看得淡薄了。 贺母,“订婚的事停一下吧,太着急,反而会乱了套。” 贺司夜没有意见。 但是夏初欢不乐意了。 突然取消订婚,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是有人背地里说了什么吗?” 她意指林晚意,是不是在背地里嚼了舌根。 贺母解释,“我请大师算了,你们最近两年不适合谈终身大事,还是等一等吧,选个良辰吉日,好好操办。” 夏初欢,“什么大师,别是被人骗了吧。”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贺母不多说,疲倦不已,“我先上去休息了,你们自行看着办。” 看出贺母不高兴了,夏初欢不敢多说。 但她不甘心啊,一低头,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起来。 “司夜,我先回去了,晚上就不在这吃了。” 说完,拎上包就走了。 走了半小时,贺司夜就接到了夏父的电话。 “司夜,初欢是在你那犯了什么错吗?” 贺司夜眯眼,“怎么说?” “她今天回到家,车子都被撞得稀烂,人身上破好几处皮,我问她怎么了,什么都不说,哭着回屋子把自己给关起来了,司夜啊,她是我的掌上宝贝,我都舍不得说重话的,怎么去你那一趟,就出这么大的事?”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 正好这个时候,林晚意睡醒了,从楼上下来。 她神色寡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蹭的一下,贺司夜心中的火苗子,就点燃了。 他沉声道,“让她自己缓一缓。” 说完,直接挂断。 林晚意直奔厨房,贺司夜起身,从后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妈突然劝我取消订婚,是你的意思?” 林晚意觉得好笑,但是没有力气笑。 始终,都耷拉着那张脸,“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在她做决定的期间,只有你跟她接触过。” 听到这句话,林晚意的心,直接冷成冰块。 “夏初欢是想不开死了吗?你气成这样?” 贺司夜蹙眉,“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林晚意心想,何止是说话难听。 她以后还要做得更难看! 为了长远着想,林晚意得忍气吞声,但是此刻的贺司夜,实在是让她没有心情演戏。 更不想跟他接触。 “贺司夜,松手。”她语气冷硬。 她扯不开,就硬扯,大有一股要将手断掉,也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架势。 贺司夜这才松开。 林晚意面无表情的去厨房做饭了,很快,就是一份营养又清淡的鲜菇面。 她无视他,直奔楼上。 贺司夜轻嗅到她身上的味道,都带了冷意。 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了贺母的欢声笑语。 林晚意别的本事没有。 讨好人的倒是有一手。 以前是对自己,现在是对贺母。 贺司夜冷冷吩咐保姆,“收拾一间房出来,今晚我在这里过夜。” 保姆转身去办,想到什么又问,”一间房?晚意小姐等会还要走吗?” “就是给她住的。” “那少爷您呢?” 贺司夜一顿,“收拾两间,这还用问?” 保姆哦哦了两声,哭笑不得的转身走了。 晚上林晚意确实没有走。 她实在太想念妈妈,可是十年的分别,让她迷茫得不知道如何去想。 就依偎在贺母的怀里,酝酿着睡意。 贺母抱着她,仿佛抱着小小的女孩,忍不住仔细的打量她,“晚意,你真的不考虑做我的女儿吗?” 林晚意婉拒,“我在伯母你心里就是女儿了,不需要什么仪式感。” “司夜年少时将你带回来,给了你新生活,我想给你后半生的保障,算是圆了年轻时候没有女儿的痛。” 贺母轻抚她的耳发,无意间在后脖颈处,看见一个有些久的牙印。 “你……”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晚意,你谈恋爱了吗?” 林晚意捂着那处印子。 太明显了,她否认也没有用,硬着头皮道,“是,有一个。” “什么时候的事,你带回来看看。”贺母道,“你太年轻单纯了,我怕你被骗。” 林晚意,“没事的伯母,我有分寸,你别担心。” 贺母失落。 林晚意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好像自己的儿媳妇被人撬走了一样。 次日早上,没有睡好的贺司夜一起床,就闻到了早餐的清香。 林晚意跟保姆一起在厨房。 有说有笑的。 虽说厨房是油污之地,但是林晚意形象气质都太好了,他豢养的小娇雀,出落得雪白迷人,叫人看了实在心情舒畅。 他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的来到餐桌前。 林晚意刚好放下一盘煎蛋。 煎蛋做得恰到好处,白里透红,贺司夜拿上叉子,轻轻一拨弄,流心溢出来,看得叫人脸红心跳。 他问,“昨晚上怎么没在客房睡?” 他优雅的带起一小块,张嘴,放入。 英气逼人的眼眸,看着林晚意。 林晚意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你是一直都守在门口吗?” 第五十章 她有对象了 四周无人,但是保姆就在厨房,并不远。 楼上,随时都会出现贺母。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要仔细听,也能听见。 但是她就是这般肆无忌惮。 他喜欢玩弄感情,她就陪他喜欢。 贺司夜不是女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然。” 林晚意嘲讽,“等我做什么,难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也留下你的子子孙孙吗?” 子子孙孙几个字,她还是压低了声音。 贺司夜不客气的回,“我的子孙,何时受过委屈,从来都是在它该去的地方。” 他视线微微下移,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时,保姆走了过来,“晚意小姐,都做好了,你快坐下吧,都忙碌一早上了。” 贺司夜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几只煎蛋是来自林晚意之手。 他伸手捏着盘子,正要独占的时候,林晚意一把拨开。 放在了贺母的位置上。 贺母慢吞吞的出现,“我真有福气,一睁眼就能吃到我想吃的。” 林晚意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明明都是一样的食材,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贺母吃了心情都好了。 她不是个普通人,是一剂良药。 但是林晚意刻意做得少,算着饭量做的蛋,还被贺司夜吃掉一个。 剩下的,她都堆放在贺母的身边,“伯母,你喜欢吃的话,我常来给你做。” 贺母,“会不会辛苦你?” “不会的 ,我的时间很充足。” “我听说你现在在初欢的公司里上班,要不然你换一个吧,到司夜的公司去,给你安排一个没什么活,工资又高的工作。” 林晚意拒绝,“没有这样的工作,伯母。” 贺司夜却道,“有。” 林晚意手一紧。 贺司夜淡淡道,“按道理来说是没有的,但是走后门的话,那我可以临时造一个。之前晚晚在我身边熟悉过,想必你要是重新做的话,很快就能上手。” 林晚意听他开黄腔,抿了抿唇,扫他一眼。 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落在那样一张娇媚的脸上,风情味儿很重。 贺司夜早上起来没有得到舒缓的火气,此刻又要重新燃起来的意思。 贺母不懂,还问,“是什么岗位?” “商业机密,你不适合知道。” 林晚意越发不适,想逃离属于贺司夜的地方。 她才被这个男人伤透心。 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他插科打诨。 借着要急着上班的理由,林晚意起身跟贺母道别。 贺司夜无情道,“找个像样的借口,今天周末。” “我周末加班。” “我联系初欢,给你取消。” 林晚意捏紧拳头,“我有私事,可以吗?” 贺母是懂的,叫林晚意先走。 她一走,贺母就跟贺司夜笑着说,“过了今年八月,晚意就二十四岁了,她有了男朋友,你不要老是管着她。” 贺司夜浓眉一拧,“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我昨晚才知道。”贺母又担忧,“那男人不太像是个好东西,已经跟晚意那个了,你多盯着点,小心晚意被骗。” 贺司夜问,“哪个?” 贺母老脸一红,“你这孩子,你说男女之间,谈恋爱了会哪个?” 贺司夜顿时胃口全无。 瞒着自己报仇。 瞒着自己怀孕。 还瞒着自己在外面偷人? 他也起身,戾气重得能把桌子给掀了,“我先去忙了。” 贺母也愣住了,“你不是说周末陪我么?” “我加班。” “……” …… 林晚意的车刚开出去,就被贺司夜截胡了。 车窗滑下,他冷冷道,“上来。” 林晚意无视他,转动方向盘,直接把他的车给顶开。 一脚油门,很快就消失在实现里。 贺司夜浓眉紧皱。 以往林晚意发脾气,她都是无声的抵抗,这次是他第一回,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她的力量。 还没有谁敢这么大肆的在他面前发脾气。 但是一想到,林晚意才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抿了抿唇,又把脾气给隐忍了下来。 林晚意回到公司,很快就接到了上级的辞退通知。 h 很是客气的找到她谈话,“这是公司给你的补偿,你看看,要是不能接受的话,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林晚意看了一眼。 是一笔超出普通赔偿十倍的数额。 林晚意问,“是谁的意思?” “这你不需要知道了。” 林晚意猜到了贺司夜身上。 除了他,没有谁这么神经。 她被这个男人盯上,就不可能还能干得下去。 林宗广也不在这了。 她留在这没有什么意义。 “我接受。”林晚意问,“我要立即打款。” h 笑了,“好,我去联系一下上司。” 贺司夜大方,钱马上就到了自己那张卡。 下一秒,电话响起。 贺司夜嗓音醇厚,“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报道?我这里正好缺一个秘书。” 林晚意几乎可以想象,以后自己过的都会是什么日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工作的想法,我手里这笔钱,足够我下半生挥霍了。” “要跟我撇清关系?” “你想多了,我哪有这个权利。” “那你刚才在说什么。”贺司夜冷声道,“我问你,只是客气而已。” “……” 林晚意提醒他,“让我做你的秘书,不是什么好事。” “没关系,我天生喜欢挑战。”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没有回公寓。 她坐在咖啡厅里,看了很久的房子。 她真想搬出去。 看了很多个心仪的房子,价格也都能接受,最后一冲动,给中介打了个电话。 中介知道她能马上交钱之后,热情的约了见面。 不愧是做中介的,短短几乎话,就让林晚意热血沸腾,仿佛马上就要迎来属于自己的自由。 她跟着中介去看了房子。 开锁进去的时候,她看中介输入密码,觉得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中介带她进去看房子。 林晚意一眼看中了那一张大床,太软,太漂亮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躺在上面有多开心。 “我就要这一套了,押一付三是吗?”林晚意问。 中介点头,“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可以帮你争取优先购买权。” “多少钱?” “大概是在一千个左右,我帮你多砍砍价。” 江晚乔暂时没有那么多钱。 拿出手机付款之后,贺司夜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林晚意挂断。 他继续打。 挂断。 再打。 林晚意受不了,只得转到一边去接,“怎么了?” 贺司夜问,“在哪?” 林晚意撒谎,“在商场买东西。” “这么巧,我也在商场,哪个区?” “我马上要走了,你不用来找我。” “是么?你回头看看。” 第五十一章 上来 林晚意错愕的回头。 就见贺司夜站在门口。 她不可置信,这个男人怎么能闪现这么快? 做坏事当场就被抓包,林晚意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很是僵硬。 中介如同看到活佛,孙子似的上去迎接,“贺总,你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贺司夜把视线,从林晚意的身上挪回来。 “打扰到你了么?” 中介摇头,“没有呢,我刚跟那位美女交易完……贺总,你也是来看房子的吗?” “路过这,顺便来看看。” 中介热情的拉着林晚意过来,给她介绍,“小姐,这就是我们贺总,你站在外面放眼一看,只要是视线之内的房子,全都是贺总名下的。” 林晚意,“……” 贺司夜摩擦了一下袖扣,好笑的扫了林晚意一眼,“你们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了。” 中介赶紧送他。 贺司夜拦住,“你先招待好你的客户。” “那贺总你先慢走。” 林晚意没劲儿看下去了。 被贺司夜抓包,以后都不可能再看房子,而且哪有什么别的房子给自己看。 贺司夜那个资本家,都把好房子给垄断了。 林晚意很是抱歉的跟中介说,“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租了,我赔偿你违约费吧,你把钱退给我。” 中介为难,“这个你得找我们贺总。” “……” 这房子的租金是一个月两万。 刚才一次性给了八万块,那笔钱怎么也得拿回来。 林晚意小步跟在贺司夜的身后。 贺司夜停在原地,看着她。 中介即使是个木偶,此刻也知道氛围不对,赶紧先走了。 贺司夜清淡开口,“进去说。” 林晚意不肯,“就在这说。” 贺司夜直接进去了,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通知。 咬咬牙,林晚意忍辱负重跟了进去,她站在宽阔的客厅里,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可因为贺司夜的突然介入。 这房子都阴暗了起来。 贺司夜站在铺满阳光的落地窗前,身形修长,肩宽窄腰,是个实打实的大狼狗身材。 他说,“这房子确实不错,你喜欢它什么?” 林晚意,“现在不喜欢了。” 贺司夜回头,坐在太师椅里。 “上来。”他斜睨着她,如墨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风流。 兜兜转转,她还是顺从了他的话。 坐在他腿上,林晚意不扭捏,“刚才扫出去的那笔钱,你还给我。” 贺司夜轻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没求你,那本来就是我的。” “说好了之后又后悔,你属于违约,哪里就该是你的。” 林晚意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作势要下去,“那不给就不给吧,就当是钱打发给狗了。” 贺司夜扣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晚晚,你听话,年薪我给你开到八百万。” 林晚意面无表情,“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不配。” “你没得选。” “……” 贺司夜分开了她的双腿。 两人贴合得更近。 他许久没有过了,此刻只是拥抱,就让他有点难耐,“你什么时候出月子?” 林晚意扫了一眼他下面。 “至少四十天。” “这么久?” 林晚意没应,心里盘算着。 贺司夜并不知道她在算计自己,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她。 林晚意也不挣扎,但是也不迎合,牙关紧闭,睁着眼睛。 跟个塑料人似的。 贺司夜再大的火,此刻也熄灭了,“你就这么屈辱?” 林晚意,“我没兴趣,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爸妈惨死的样子。” 贺司夜听得都性冷淡了。 他滚了滚喉结,“林宗广也就那样了,比微微好不到哪里去,活着受苦比死了更好,你高不高兴?” 林晚意道,“我爸妈复活,我才会高兴。” 贺司夜拧眉,更加变态的说,“那好,我找人把张月晴给办了,怀个孩子再活活烧死,让林宗广一辈子都有阴影。” 林晚意赶紧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亵渎孩子!” 贺司夜从来都是薄情之人,对孩子更是没有感情。 但想到林晚意才失去一个孩子。 他暂且温顺,“知道了。” 林晚意冷着脸,“回去吧,在这里磨磨蹭蹭也干不了,耽误时间。” 她滑下去,整理自己的衣衫。 贺司夜看着她的腰侧,“你最近似乎胖了些。” 林晚意一僵,收了收小腹,“年纪大了,该有赘肉了。” 贺司夜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今天奔波得有点久,林晚意坐在车上,偷摸吃了一颗保胎药。 贺司夜嗅到了味道,“什么味儿的糖,一股中药味。” 林晚意不急不缓的,“你尝一口?” 他靠边停车,抓着她接吻。 本来只是浅尝一口,结果火又燃起来了,林晚意没跑掉。 车内,贺司夜声音低哑,“……该剪指甲了。” …… 林晚意是故意的。 贺司夜不放过她,她故意用指甲刮他,出了血。 但男人没当回事,走进药店。 “拿瓶碘伏消毒液。” 他刚得到舒缓,嗓音低沉性感,混着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在场的母蟑螂路过,都得翘起屁股。 女店员更是红着脸,“是哪里受伤了吗?” “拿给我就是了。” 女店员拿来给他,顺便摸了摸他的手。 贺司夜拧着眉,“发春就别干这个,去夜店。” 女店员脸白了,乖乖扫码结账。 回到公寓,贺司夜把消毒液丢给林晚意。 “给我喷上。” 林晚意手腕酸软,“你自己不行吗?” “谁伤的,谁负责。” 他洗干净手,顺便解开了裤腰带。 林晚意以为,至少得休息半个月。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结痂了。 林晚意简直想去死一死。 为什么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那么的反人类。 林晚意洗完澡之后,想去客房睡。 贺司夜把她捞上床。 “就这么着急避开我,真交了男朋友?” 林晚意一顿,“我确实该谈恋爱了,贺司夜。” 贺司夜语气沉重,“才二十四。” “二十四谈,至少谈三年,了解这个人之后,二十七岁步入婚姻,生下孩子。” 林晚意看着他,“你不结婚,你不生孩子,但是我都想,我想要一个完整平凡的家庭。” 贺司夜搂紧了她。 无情的问,“除了我,你对别的男人有感觉吗?” 林晚意也挺无情的,“关了灯,腿一张,不都是一样的。” 第五十二章 有二心 贺司夜轻嗤了一声。 “他不会亲吻你,不会抚摸你?”贺司夜缓缓道,“你是感官动物,你每次失控的时候,都会盯着我,一遍遍叫我的名字,确定是我贺司夜。” “这些都可以改。” “改不掉。” “我说。”林晚意翻过身去,一字一句道,“改掉我喜欢的类型,慢慢适应新的男人就可以了。” 贺司夜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将人粗鲁的转过来,逼迫着林晚意跟自己对视。 林晚意看着他。 眼睛还是那双眼睛,但是里面的情绪都变了,淡得几乎看不见。 贺司夜眯了眯眼,“你跟我来真的?” 林晚意问,“不是真话,那我们在沟通什么?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假话不断的试探对方……贺司夜,你不是最厌恶幼稚吗?以前我发脾气的时候,你总是没有耐心。” 贺司夜沉沉道,“没有耐心,跟你有二心是两回事。” 林晚意,“我不跟别人结婚,难道跟你结婚吗?” 她柔软的身体,慢慢的贴近他。 再贴紧。 她细声问,“贺司夜,如果没有夏初欢,你会娶我吗?” 贺司夜没有回答,滚了滚喉结。 她又问,“收回刚才那个条件,即使现在有夏初欢在中间夹着,你会娶我吗?” 贺司夜开口,“不会。” 林晚意,“那你在反对我什么呢?你不喜欢我,又不肯我跟别人好,是出于什么心理?” 贺司夜攥住她的手,反扣子床上,将人压在身下。 林晚意被迫仰视他。 贺司夜尊贵如神祇,半边脸埋没在阴暗里,又如恶魔般邪肆。 “知道我为什么舍不得你吗?林晚意,我还没有玩够你。” “即使你以后结婚了,我也能照样把你抓回来玩一遍。” “当着你丈夫的面玩你,如何?” 他像是惩罚她,轻咬她的耳朵,说邪魅的情话。 林晚意一直都很向往幸福的生活。 渴望跟贺司夜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就是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总是在不断的摧毁她。 林晚意眼眸颤了颤,别开脸道。 贺司夜厌恶的松开她,起床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晚意喊道,“贺司夜。” 贺司夜停住。 他没想到林晚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服软,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会怎么哄自己。 谁知道,林晚意问,“要不然我们这个月都分开睡吧,对彼此都好点。” “?” 贺司夜捏紧拳头,直接摔门离开。 …… 他走后,屋子里的宁静,反而让林晚意松了口气。 她也睡不着。 索性坐在床头,拿出之前买的课,学习了起来。 贺司夜在隔壁凝神一晚。 她就学习了一晚。 …… 做贺司夜的秘书,跟别人不一样。 除了要顶尖的学历,极快的反应能力之外,还要能忍气吞声,长得好看,做得一手好菜。 得习惯他的脾性,生活习惯。 还要随时能承受他多变的心情。 这些,林晚意都具备。 她很快就去报道了。 贺司夜打量她一眼。 发现衣服宽松有度,既得体,又能裹住她妙曼的身姿,很少满意。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什么都不说。 好在狄响也是老油条,琢磨得出自家老板的意思,笑着去跟林晚意说,“小姐,可以了,你先去你的岗位上熟悉一下吧。” 林晚意道,“你别叫我小姐了,叫我林秘书吧,我也不是什么小姐了。” “你是我的小姐啊,你永远都是。” 贺司夜放下文件,冷冷道,“狄响,两句话就能交代的东西,你需要很长时间吗?” 狄响小声道,“不知道贺总怎么了,你别惹着他,去泡杯咖啡吧。” “好。” 林晚意走了。 她即使心不在焉,也熟悉贺司夜的喜好,很快就泡好了一杯浓淡得宜的冰美式。 这次去办公室。 贺司夜的表情依旧是冰冷的。 他们的冷战,不会轻易和解。 林晚意也不想和解,放下咖啡,非常懂事的退下去了。 贺司夜扫了一眼那咖啡杯。 越看越不入眼。 “狄响!” 狄响赶紧进来,“贺总,什么事?” “把咖啡喝了。” “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 狄响赶紧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好在他下午还没喝呢,喝完夸奖一番,“味道还不错,是小姐泡的吗?” 贺司夜冷飕飕看他一眼。 狄响改口,“林秘书的手法一绝。” “喝完去叫林秘书,让她把工位搬到我这里来。” “啊?不会打扰到你吗?” 贺司夜在公司,出了名的要求高。 有人在旁边,连呼吸重了都是罪。 跟他共处一室工作,两人必须得死一个。 贺司夜越发的不耐,“你再问一句,我让你今天就死。” 片刻后,林晚意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没什么意见。 搬到办公室,他们也没什么交流。 她认真工作,不出声,连翻阅文件,都是细微的。 贺司夜先开口,“把桌子转个方向。” 林晚意这才抬头。 她看了他一会,明白这个意思,是不想正脸对着自己。 她乖巧照做了。 留给他一个背影。 贺司夜扫她一眼。 这办公室三面都是玻璃设计,此刻阳光正好,落在她洁白的丝质衬衫上,透得恰到好处。 林晚意埋首苦学。 认真的背影,说不出的养眼。 贺司夜的心慢慢静下来。 但是很快,恬静的气氛,被不速之客打破。 夏初欢来了。 她一打开门,看见林晚意就在贺司夜的办公桌旁边,哭泣道,“司夜,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贺司夜面无表情,“什么传闻?” “你竟然让林晚意做你的秘书,还给她特权,让她跟你共处一室,你退掉我的婚约,果然是因为她!” 贺司夜,“不是。” “都被我抓到现行的了,你还不承认!” 夏初欢哭闹,但是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又不会让男人烦躁。 她见贺司夜不想哄自己,主动给台阶下,“司夜,你抱抱我嘛。” 这时,林晚意拨通了座机电话。 “你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上来两个保安,这里有人闹事。” 干脆利落的说完之后,挂断电话,然后她站起来,对贺司夜道,“贺总你稍等,夏小姐马上就会从你的眼前消失,不影响你的工作。” 夏初欢被她这套大胆的操作给整傻了。 贺司夜也是冷冰冰的看着她。 第五十三章 总裁特助林秘书 很快,保安敲门进来。 “谁在闹事?”为首的保安气势汹汹。 一看是夏初欢,他一愣。 林晚意道,“将夏小姐带出去吧。” 贺司夜头疼,“够了,林晚意。” 林晚意转头,天真无邪的看着他,“贺总,我做错了吗?” “这事儿不该你管。”贺司夜幽幽道。 “我是您的秘书,夏小姐不请自来,一来就哭,你满脸的不高兴,难道不是妨碍到你了吗?”林晚意说得有理有据,“扫除你的障碍,是我应该做的。” 夏初欢委屈不已,“司夜,你看看她,根本就容不下我!” 林晚意,“夏小姐你严重了,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 “你就是故意针对!” 贺司夜道,“你出去。” 他将夏初欢搂入怀里,冷冷道,“其他人闯入,不论是谁你都可以这么做,但是夏初欢是例外,她在这里有特权,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之内。” 林晚意不卑不亢的,“好的贺总。” 她拿上自己的手机,跟保安道歉,“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我点了奶茶,请你们喝。” “麻烦了林秘书,其实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已经点好了,你们别客气。” 几人说说笑笑离开办公室。 贺司夜心一沉。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就能把情绪控制得这么好。 仿佛一点都不受自己影响。 夏初欢趁此机会闹,“司夜,我不准这样,她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放心!” 贺司夜松开她,“你还有别的事么?” “你这就要赶我走了?” 贺司夜想了想。 有道理,留下夏初欢,林晚意怎么都是吃味的。 “那就等我晚上一起吃饭。” 夏初欢这才有一点笑模样。 她撒娇,“其实我很好哄的,只要你稍微对我好一些,我自己能想通。” “嗯,我知道。” 还没等夏初欢多高兴一会,贺司夜又道,“那退婚的事,你也早点想通。” “……” 下午六点半,林晚意忙完,去食堂吃饭。 中途接到了贺司夜的电话。 “定一个两人份的西餐厅,半小时之后,我要马上吃到。” 林晚意没吭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司夜皱眉。 他回拨,对方直接关机了。 他冷呵一声。 夏初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清楚感受到贺司夜生气了,不由得道,“她一直都这么嚣张吗?” 贺司夜冷冷道,“她没有嚣张的资格。” 话是这么说。 但是夏初欢却能感受得出来,即使都做得这么过分了,贺司夜也不会生气。 “司夜。”她握住他的手臂,“不用她定了,我定吧,我知道你爱吃什么,马上就定好。” 贺司夜抽出自己的手臂。 “去食堂吃。” 夏初欢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司夜……” 贺司夜看她,“不喜欢?” 夏初欢怎么不知道,他是奔着林晚意去的。 虽然满脸写着不满。 可一个男人,反复被一个女人牵扯着情绪。 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 都只能说明他喜欢上她了! 夏初欢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贺司夜的耐心有限,“那下次再去吃西餐,今天我去食堂。” 夏初欢不愿意放他走。 “我跟你一起去吧。” …… 食堂内。 谁都不敢靠近这个总裁办秘书,所以林晚意是一个人在吃。 两尊大佛出现,她顿了顿,咽下嘴里的虾肉。 “贺总,夏小姐,你们竟然也会吃食堂。” 贺司夜坐在她对面。 人往背后一靠,即使在这样公式化的地方,可那一身的尊贵还是无法掩藏,“吃什么不是吃,我不挑。” 夏初欢第一次吃食堂。 尽管哪里都是干净的,但她就是不乐意,“司夜,这里好吵,设备都好简陋啊,我不想在这里。” 林晚意轻轻勾唇。 她低头吃了一筷子米饭,“贺总,平板就在你旁边,你自己点,点好了我给你端来。” 贺司夜冷冷道,“不是手机都关机了,昭告你下班后不处理公务的态度么?怎么现在你这么殷勤了?” “说得也是,那就祝你吃得开心。” 夏初欢见不得他们俩打情骂俏的。 赶紧点了餐,吃完带着贺司夜走人。 但是她早就该预料到,这一顿饭不会吃得安静。 贺司夜确实不挑,这里的食堂也很干净。 但是林晚意不老实。 她慢吞吞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桌子下的脚,却从贺司夜的脚尖,一点点的往上移。 小腿,膝盖,再是大腿内侧。 贺司夜再刚硬的男人,此刻也被摩擦得青筋暴起。 他呼吸有些急促,“林晚意。” 吃得好好的,猝不及防一声低斥,让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夏初欢问,“怎么了?” 贺司夜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 林晚意的目的达到,本来想收回自己的脚。 却突然被贺司夜双腿夹住了。 她手指一紧,面上不露声色,“怎么了贺总?”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没事,饭有点干,你去帮我买一瓶冰水。” 林晚意再次抽动自己的脚。 根本就无法撼动。 她便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故意要自己出糗。 夏初欢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暧昧,但是又无从确认,眼神始终在他们之间游弋。 贺司夜倒是一点都不怕。 但是他知道,林晚意很介意这些。 他喜欢在她的弱点上反复折磨。 生活上,床上,感情上。 都如此。 尽管林晚意对他心寒,做好了违背道德,勾引贺司夜的打算,但是此刻,在夏初欢的眼皮子底下。 她还是有些不适。 沉默久了,贺司夜慢条斯理的问,“怎么了林秘书,是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了吗?” 林晚意感觉在自己的脚踝都不是自己的了。 被他夹着,温度烫着。 血液都不循环。 她说道,“我现在不太方便,还是让夏小姐帮忙吧。” “她不干这些粗活。”他逼问,“你哪里不方便?” 林晚意不会妥协他的逼迫。 眼前的借口行不通,她就招手,让旁边的职员帮忙买。 “谢谢,这笔钱去财务报销。” 职员连忙说,“不需要的,一点小钱就算了。” 说完赶紧去了。 贺司夜冷冷勾唇,“林秘书很会差人跑腿。” 林晚意,“大家都是员工,为老板服务意义都是一样的。” 看起来像是风平浪静了,但是贺司夜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随手将手机拨到地上。 正好滚到脚边。 他淡淡道,“初欢,帮我捡起来。” 第五十四章 别这么硬,放松 夏初欢并没有说的那么娇气。 连弯腰捡东西都不沾。 她果然,作势要去捡。 林晚意知道,贺司夜就是想要她看到桌子下暧昧的一幕。 这个变态一点都不在乎夏初欢的想法,她生气,只会是自己遭殃。 林晚意也僵持着。 这几秒,赌的就是一个心惊肉跳。 然而,在夏初欢弯下腰的时候,贺司夜松开了自己的力道。 林晚意的脚顺利落地,放在很平常的位置。 夏初欢没有注意太多,把手机擦了擦,放在手边,“司夜,你刚才故意的意思好明显,你作弄我呢?”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确实是不小心。” 这时,冰水来了。 职员行为很殷勤,买的也是食堂最贵的。 但是贺司夜连开都没开,饭也没吃完,起身准备走人。 “晚上有一场重要会议的记录还没有给我,我希望在九点之前,可以看到林秘书把我想要的东西,传送到我的邮箱。” 林晚意微笑,哦了一声。 她没有他们那么浪费,把饭吃完了才走。 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会议记录,贺司夜不过是借口留她在公司而已。 林晚意也确实听话。 只是不办公,借着公司的资源库,学自己的东西。 陆璟发来消息:晚晚,你决定半年内出国? 林晚意:嗯。 陆璟:进修设计师吗? 林晚意:是的,我总得有一技傍身,而设计正好是我喜欢,也是我擅长的。 陆璟:那你还回来吗? 林晚意:当然,复仇是我一生的使命。 发完这段话,林晚意轻抚自己的小腹。 陆璟又发来一张图片。 点开一看,竟然是在公司楼下。 林晚意诧异,给他打电话,“你在楼下吗?” 陆璟的嗓音,温柔无比,“嗯,我刚好路过,看见顶楼亮着灯,贺司夜没有加班的习惯,你最近做他的秘书,想必很多东西都还在学,所以就猜到是你在里面。” 林晚意笑。 陆璟试探性的问,“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方便上去吗?” 林晚意想了想,“我下来吧。” 工作的地方,是贺司夜的雷区。 他洁癖严重,自己都不准在办公的地方吃东西。 更何况是别人。 来到楼下,林晚意看见站在风里的陆璟。 意外的是,他脱掉了规矩的西装,换上了灰色的派克服。 他一手勾着头盔。 身子慵懒的靠在机车车头。 如驭兽师,跟自己的雄狮互相依偎。 林晚意缓步靠近,看着他低垂的眸子,里面装满了笑意。 “你这样得迷死多少少女?”林晚意眼睛亮晶晶。 陆璟注视着她,“迷到你了吗?” 林晚意一顿。 他又淡然的转移话题,“走吗,带你骑两圈。” 林晚意确实想疯狂一下。 夜里的风,实在太迷人了。 但是她想到自己怀孕,还是摇头,“我还有事要忙,恐怕得下次了。” “那好,周末我等你。” 林晚意张了张嘴。 陆璟知道她的顾虑,说道,“我不会骑太快。” 林晚意再次心动,点点头。 她绕到机车身旁。 好大一辆摩托车。 一身张扬狂傲的机械,形状如巨龙,颜色是低沉的黑。 她问,“我可以摸摸吗?” 陆璟失笑,“当然,它听我的话,不会咬人。” 林晚意把手放在上面。 机械是冷冰冰的,但是触感却极好。 陆璟靠近,“上去试试看?” 林晚意瑟缩,“好高,摔下来怎么办?” “我扶着你。” 他伸出手。 礼貌的问:能否抱你? 林晚意便微微张开双臂,陆璟便环住了她的腰身,轻轻一提,她就上去了。 她吓得脸颊发白,“陆璟!” 陆璟看她那小样,嘴角荡开一个笑,自己也跟着跨上去。 脚一用力,机车摆正。 男人在后面护着就是不一样,林晚意一下子就不怕了,她抬头看向前方,高度不一样,前方的风景都变好了。 陆璟从后靠近,声音洒在她的耳廓,“想走两圈吗?” 林晚意摇摇头,“我先适应一下。” 陆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手环在前面,搂着她的腰身,“别这么硬,放松。” “腰塌下来。” “晚意,贴着我。” 他太温柔,声音太有磁性了。 林晚意下意识的听话,往后挪了几分,跟他身前相贴。 隔着薄薄的衣服。 她感受到了硬邦邦的腹肌。 罗列整齐。 林晚意有些难为情,“我看很多人都是坐在后面的,我在你前面,你会不会不好骑车。” 陆璟很喜欢这样。 他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小心翼翼的说,“在我这里,不存在前后的问题,我只想给你最好的视野和感受。” 陆璟刚说完,车子突然倾斜了一下。 林晚意身体失重,以为要掉下去了,吓得低呼。 陆璟闷笑,“吓唬你的。” 林晚意气急败坏,捶了他一记。 不疼,反而把陆璟的心给敲碎了,爽朗一笑。 他们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 也是这般亲密。 陆璟笑完,心口又涌上一层密密麻麻的酸涩。 她只短暂的属于自己。 陆璟的视线太火热,林晚意意识到了不好,低声说,“陆璟,我要上去工作了。” 陆璟不舍,“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吗?” “嗯。” “我帮你?” “事情不难,只是繁琐。”林晚意摸索着下去,“你回去吧陆璟,改天我请你吃饭。” 陆璟将自己带的东西,递到她手里。 爱意在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变成一句平常的回应,“好。” 陆璟目送她离开。 穿过玻璃门,林晚意听见背后的呼喊。 “晚意!” 林晚意回头。 陆璟身形笔直,喊道,“周末我等你。” 林晚意挥挥手,“回去吧!” 她转身走了。 进入电梯,她打开袋子,发现都是自己大学时期爱吃的东西。 很难买的阿婆手工蛋糕。 张叔家的肉酱意面。 打开时还冒着热气,香得迷人。 林晚意笑了笑,下一秒,电梯又开了。 她抬头,笑容僵硬在脸上。 电梯外面,站着不知何时来的贺司夜。 他单手插兜,松垮的白色衬衫,被他的狂傲不羁一衬,都变得邪魅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进入电梯。 林晚意下意识往后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将袋子藏在身后。 贺司夜审视着她,“林秘书,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做完了吗?” 林晚意还没有开始做。 她如实道,“还没有。” 贺司夜冷笑了一声。 这电梯里的温度,顿时降到了零度。 “分内的事情没做完,就急着跟你的情人哥哥玩机车paly,林秘书,谁给你的胆子,嗯?” 第五十五章 第一次 林晚意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体验了一下骑车的感觉。” “体验的话,需要靠那么近?”贺司夜冷声,“他教你的时候,你的裤腰带得掉到脚底下了吧?” 这话是真侮辱人。 陆璟确实对她有那个意思。 但是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彼此也很小心。 陆璟从不会像他这样,嘴巴恶毒又低俗。 林晚意也没给他好脸色,懒得跟他说话,瞧着往顶楼走的楼层数字。 【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了。 林晚意说道,“贺总要我做什么,麻烦你说清楚点,下午根本没有开会,我给不到你什么会议记录。” “我让你做秘书,你就真以为只是做秘书?” 贺司夜将她桌子上的东西一扫,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放。 他手掌的力气极大。 粗鲁得根本不像个人。 陆璟是处处考虑她,而眼前这个畜生,恨不得将她的腰都掐断。 而眼前的趋势。 她还没有地方躲。 只能被迫接受贺司夜的靠近,紧贴。 然后承受他眉眼里,杀死人一般的锋利。 林晚意低着头,看都不想看他。 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冷硬道,“跟他这样几回了?” 林晚意眼睫轻颤,“第一次。” 这三个字,明明很正常,但是听到贺司夜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语气越发的低沉,“是在我的地盘上第一次?私下无人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林晚意难受不已,“陆璟是个好人,你别侮辱他!” “呵。”贺司夜冷笑,“侮辱他?你这么下贱,跟他放在一块竟然是侮辱?” 林晚意眸子一润。 “我下贱,你还这么稀罕?”林晚意呛他,“你有本事别碰我!” 贺司夜抿紧了唇。 他冷厉着脸,将林晚意抱到了落地窗前。 窗前一片灯火通明。 林晚意看向楼下,陆璟还没有走。 她瞳仁微缩,猜到了贺司夜的想法,挣扎道,“贺司夜,你不准这样!” 贺司夜凑后贴着她。 拿出她的手机,拨通了陆璟的电话。 陆璟刚上车,接到电话就停下来了,“晚意,还有事吗?” 贺司夜捂住她的嘴。 跟电话里的陆璟说,“看楼上。” 林晚意瞪大眼睛,脸色雪白。 陆璟抬起头。 贺司夜并没有脱掉她的衣服,但是也没有放过她。 林晚意剧烈摇头。 其实楼层很高,她根本看不见陆璟的脸。 但是,玻璃那么大。 灯光那么亮。 两道影子叠在一起,不需要看清,就知道在干什么。 陆璟在电话里,一直都在沉默。 林晚意抗拒不了贺司夜的行为,牙齿死死咬着他的手。 可男人感觉不到痛。 他无边的愤怒,此刻需要发泄。 电话没挂,贺司夜跟她咬耳缠绵,“晚晚,我厉害么?” 他故意说给陆璟听。 林晚意再也受不了,眼泪汹涌而出。 她闭上眼,哭得发抖,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心里如刀子肆虐着,疼得无法言喻。 为什么要这样…… 她并不喜欢陆璟,可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贺司夜为什么要如此侮辱她?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过去很久,林晚意的身体软了下来,任由他作为。 她睁开眼,看见楼下没有了陆璟的身影。 她呆呆的看着,心如死灰。 几分钟之后,办公室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贺司夜,你给我出来!” 贺司夜像个恶魔,轻笑,“听,给我们助兴来了。” 林晚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脸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思绪开始飘远,直到一片空白。 “林晚意?” 耳边,是贺司夜着急的声音。 时轻时重。 林晚意被拍醒。 她睁开疲倦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宽宽大大的,很不舒服。 贺司夜在眼前。 他凑近来看她,眼里还有几分焦急。 她醒了,焦急就慢慢消失,仿佛错觉。 贺司夜的态度还是那么冷,“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做一半都能晕死过去。” 林晚意回想起刚才的事,仿佛噩梦。 她神色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贺司夜拿来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冷汗。 林晚意抗拒,躲开。 贺司夜强行给她擦洗,“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陆璟面前骚,依旧是这样的下场。” 林晚意心口一涩。 她问,“凭什么要禁锢我的自由。” 贺司夜淡淡道,“我没有禁锢过你,但是你这次,让我真的生气了。” 她跟陆璟在车上亲亲热热,拉拉扯扯。 自己在暗处看了半个小时。 那半个小时,他几乎要咬碎牙龈。 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是自己放在掌心娇生惯养了十三年的小东西。 凭什么被别的男人沾染? 贺司夜冷淡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刚才做的那一切,都理所应当。 林晚意紧咬牙关。 嘴里几乎要咬出血腥味。 “贺司夜,你就是个畜生。” 贺司夜大大方方的嗯了一声。 “我资助你,你就真当我是慈善家么?”贺司夜笑得残忍,“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林晚意捏紧拳头。 贺司夜的声音温柔了些,“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怎么身体会变得这么虚。” 林晚意一愣,下意识摸到了小腹。 好在被子盖着,他看不见她的动作,她说道,“我不要看医生,贺司夜,我想去卫生间。” 她态度转变得很生硬,但是贺司夜没多想,将她抱起。 林晚意坐在马桶上,反复检查自己。 肚子有些坠痛。 不用想,肯定是伤到孩子了。 她舔了舔干涩破皮的嘴唇,撑着起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如今这路,步步艰难。 但是必须得走下去。 待了一会,林晚意开门出去,神色好了些。 贺司夜刚好开门进来,手里多了两份热腾腾的饭菜。 “过来吃。” 林晚意确实很饿很饿。 她埋首小口小口的吃,含糊不清道,“贺司夜,我是不是只要听话,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贺司夜看着她,“你听话的时候,我何时亏待过你?” 林晚意没什么表情。 良久,她嗯了一声,“我会听话的。” 吃过饭,林晚意出去了一会。 随后进来,手里多了一份合同。 合同放在贺司夜的面前,林晚意说道,“贺司夜,我想出国进修。” “我已经跟国外的老师商量好了,半年之内忙完家事。” “这半年,我什么都会听你的,并且争取还清你曾给我的资助本金。” “当然,你要利息我也不介意,我能还就还。” “如果这半年,我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那你放我远走高飞,再也无权插手我的私生活。” 第五十六章 契约 贺司夜光是听着,就已经皱眉了。 “没有一项条件,能诱惑到我。” 林晚意轻笑,“如果这半年内,我违约一次,那么我付出的代价就是终身囚禁于你。” 她问,“这还不够诱惑到你吗?” 贺司夜微微眯眼。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依旧是曾经那副面孔,但是又少了很多东西。 短暂的思虑之后,贺司夜签下了合同。 “晚晚,你主动对我献上你的生死状,这个举动我很喜欢。” 他语气里的势在必得,倨傲无比。 断定了她绝对会违约。 林晚意收起合同,“那你就当时我取悦你的手段吧。” 她说完又问,“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准备明天的工作了。” 贺司夜看着她。 仿佛那一份合同,一下子就给她换了灵魂。 变得乖巧,温顺。 也很无趣。 刚才的事,本就是贺司夜临时冲动,如今怒火消散,她一张脸白得跟鬼一样。 他也没有兴趣。 “出去吧。” 林晚意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岗位。 贺司夜抽了一支烟出去,看见她果真在认真地工作,即使眼底血丝一片,即使已经累到极致了。 贺司夜心口微紧,有点冒火。 但她也没做错,这火没处发。 灯突然关了,办公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电脑屏幕微弱的光。 林晚意抬起头,看向贺司夜,“怎么了?” “回家。”贺司夜拿上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 林晚意哦了一声,拿上包跟在身后。 到家,洗澡,躺上床。 林晚意都跟机器人似的,一切都做得行云流水,却也没有感情。 短短一个小时。 贺司夜的心情就起起伏伏数次,越来越烦躁。 他看着闭上眼睛侧躺的林晚意,厉声道,“睡着了?” 林晚意转身,眼眸朦胧,“有什么事吗?” 她累得睁不开眼。 贺司夜的心软了几分,“抱着我睡。” 林晚意顿了顿,慢吞吞的挪过来,环住了他的腰。 周末那天,林晚意给陆璟发消息,拒绝了见面。 陆璟后来回什么,她都没有再看。 她无颜再面对他,那件耻辱的事情,要过去很久很久,才会被时间淹没。 而林晚意的逃避并没有用。 今天早上,贺司夜找了一套衣服给她。 “换上。” 林晚意看他。 贺司夜换上了一套素黑色的休闲服,凌厉肃杀。 丢给自己的这一套是白色。 款式相同,一黑一白,是情侣色。 林晚意问,“我们要去哪?” 贺司夜,“你现在要做的是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询问。” 他抬了下手,看时间,“三分钟后,我在外面等你。” 三分钟后,林晚意从楼上下来,看见贺司夜跨坐在一辆机车上。 林晚意愣住。 这辆车比陆璟那一辆更大,更冷硬,贺司夜姿态随意慵懒,仿佛天生的骑手,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让人沸腾的魅力。 她猜出了他的想法。 忍不住想,怎么二十七岁的男人,能幼稚到这个地步。 她不肯上前,“我怕骑这个车。” 贺司夜,“那晚上没见你怕。” “那一晚我只是好奇,试了一下,所以才会害怕。” “我骑车,泥点子都不敢碰到你。”贺司夜声音发沉,“别废话,上来。” 林晚意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上去了。 她被迫坐在前面。 “贺司夜,这样危险。”她怕死,出声提醒。 贺司夜从后紧贴着她的后背,两人的身体曲线,严丝合缝。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贺司夜恶劣的进了一步,“那一晚,陆璟就在我这个位置,他恐怕要爽上天了。” “你……” 几乎不给林晚意缓冲的时间,他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啊!!!” 林晚意大叫。 刺激,失重感,狂风呼啸。 林晚意脑子一片片的发白。 过去许久,车子停下。 林晚意灵魂归位,才发现陆璟站在不远处。 他骑了车来,站在那,似乎等了很久。 林晚意一愣。 她不敢看陆璟受伤失落的脸色。 贺司夜轻笑了一声,嘲弄道,“好痴情的男人,我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 “晚晚,你说我们不来,他是不是要在这里等你两天?” 林晚意哑声,“我已经体验过飙车的感觉了,我们回去吧。” “心疼他了?”贺司夜勾唇,“回去倒是可以,但是直接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礼貌?去,给他打个招呼,该说什么,不需要我教你吧晚晚?” 林晚意垂眸,“陆家也不小,你这样得罪他,对你以后不好。”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林晚意还想张嘴,贺司夜直接将她扣在车身上,粗鲁亲吻。 牙齿碰到嘴唇,疼得她想哭。 可她硬生生忍着,闭上眼,慢慢的迎合他。 这样他的怒气消散得快一些。 她能早点离开这里。 一吻之后,贺司夜吮去她唇角的血丝,抬眸扫了一眼陆璟,这才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晚晚,转过来。” 林晚意麻木的撑起身子,面对着他,跨坐在他怀里。 搂紧他的脖子。 她埋首在他怀里,感受到车子重新启动,飞一般的开了出去。 她以后再也不敢骑车了。 …… 几天后,林晚意拎着新鲜的食材去老宅。 贺母盼了五天,可算是盼来了,“你又带菜过来,做饭的事情给阿姨吧,你这小手白嫩嫩的,沾了油污多浪费。” 林晚意轻笑,“我今天给你做甜品吃,好吗?” 她化了淡妆,遮住自己的疲惫。 光一照,清透可人。 贺司夜在门口掐了烟,迈步进去。 林晚意换上围裙,那围裙本就是正常人的尺寸,但是她最近又瘦了,两根带子即使已经到了最紧的程度,还是松垮一大截。 她不在意,拿上面粉,鸡蛋,开始做。 贺母才看见自家儿子,“这么巧,你今天也有空。” 贺司夜嗯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的,“没有未婚妻了,不需要陪她,时间自然就多了。” “以前也没见你空闲的时候往这边跑。” 贺司夜很放肆,“不是晚晚回来了么。” 贺母无意问她,“晚晚回家跟你什么关系?” “她手艺好,我来蹭饭。” 母子俩轻笑。 林晚意打发好了奶油,不确定甜度,用食指勾着,尝了一口。 她嘴唇殷红,手指纤细白皙,两种颜色的碰撞,让贺司夜越看越眼热。 他走进来,“味道如何?” 林晚意吓一跳,忘记了刚才的味道,又尝了一口。 老人家不爱吃甜,她觉得合适了,“很香。” “我尝一口。” 林晚意微微蹙眉,没有反驳他,去找勺子。 贺司夜打断,“就用你的手。” 第五十七章 宝贝 林晚意看他一眼。 在外人面前,向来都很矜持禁欲的男人,逮着机会,总是要占她便宜。 林晚意挖了一块,递到他的嘴边。 “伯母会看见吗?” 贺司夜张嘴含住,眼神粘着她,“她在听曲儿,没空过来偷看。” 奶油入口即化,香甜迷人。 他多吮了片刻。 指尖酥麻的感觉,让林晚意心跳加速,她抽出来,若无其事的继续做。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开始期待等会吃蛋糕的时候了。 最近她身体虚,贺司夜不打算把她怎么样。 但是合同上都那么写了。 他不会放过任何欺负她的机会。 一盘子奶油,端上卧室,林晚意身上被涂满,而后供贺司夜享用。 吃完之后,贺司夜舔了舔唇角,“怎么这次比做的时候更甜?你在身上放糖了?” 林晚意眼尾泛红,轻轻啜泣。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 明明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可每次亲密的时候,就完全不受控制。 就跟傀儡一样,被他牵引着,毫无抵抗的力量。 身上太黏糊了,林晚意去浴室洗澡。 贺司夜开门出去。 贺母刚吃完药,准备休息,她瞧着紧闭的门,“晚晚呢?” 贺司夜睁眼说瞎话,“不知道,估计在花园里玩吧。” “你等会安排她睡一会,我要去休息了。” 贺母情绪不对,贺司夜下楼,问保姆怎么回事。 保姆为难道,“夫人不让说,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告知少爷你一声。” 她说,“刚才夫人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情绪很激动,气了好久。” 贺司夜脸色冰冷。 “将他的号码拉黑,要是有陌生电话进来,你先接了之后,再转给夫人。” “好的少爷。” “看着夫人,有什么事随时禀告给我。” “哎好。” 林晚意在楼上,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她转道去安慰老夫人了。 当年那事儿,众人都知道,贺母没什么好隐瞒的。 面对林晚意,她也乐意说自己的心事,“他那样的人渣,凭什么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林晚意问,“他找你说了什么?” “前不久司夜不是要跟初欢订婚么,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他说要带着妻儿回来参加订婚宴,还要以司夜爸爸的身份。” 说到这里,贺母又激动了。 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晚意安抚她,“恐怕不是奔着订婚回来的,有别的目的。” “晚意,你想表达什么?” “要是他真的过得好,当初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回来。”林晚意说她爱听的,“八成是不如意,想回来拿点什么。” 果真,贺母一下子就心情好了。 “报应来了吧!”贺母说,“当初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一个唱戏的戏子,勾得他不知天南地北,我听说他后来也做生意,但是屡战屡败,如今也不知道靠什么收入,反正是不如司夜的。” 林晚意笑,“贺先生十几岁时就接管贺家了,现如今坐在千万人之上的位置,谁能比呢。” 贺母也骄傲。 “贺先生的成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谁都夺不走。”林晚意柔声道,“伯母,你别怕,贺先生的性子,也不允许外人欺负你。” 轻柔的几句话,击中要害,贺母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好奇,“晚意,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林晚意由衷道,“我知道林宗广现在妻离子散,生不如死,是你之前插手了。” 贺母,“顺手的事,我也气愤,这样的人不配好好活着。” “我没有能力动手,你帮我报了仇,我该谢谢你,伯母。” 贺母眼神暗淡,“我取消订婚宴,就是想好好查一查,如果夏家真的跟你父母双亡的事有牵连,我不会让夏初欢入我贺家的门。” 林晚意垂眸,“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有再提的必要。而且架不住贺先生喜欢呢。” 贺母叹了口气。 “司夜是真的爱她,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非要她不可。” 林晚意扯了一下唇。 没多会,贺司夜开门进来。 贺母心情好得差不多,脸色都红润了。 她抓着林晚意的手,像是抓着宝贝,“司夜,你可算是捡到宝贝了,她几句话,比我那些药管用得多。” 贺司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那确实是个宝贝。” 贺母,“那你要多操心操心她的人生大事,我们现在是她的家人,可别亏待了她,让她男朋友看轻了。” 贺司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林晚意哪想到贺母会整这么一出。 面对男人戏谑的眼神,她硬着头皮说,“分手了。” 贺母惊讶,“分手了?因为什么?” “不合适。” 贺司夜勾唇,恶劣的问,“哪方面不合适?” 林晚意,“那方面。” 贺母脸红,咳嗽一声道,“哪有这么短时间就发现不合适的,我觉得是另有原因。” 她心想,肯定是对方嫌弃晚意的过去了。 无依无靠的,那不是随便欺负? 她很快就做了决定,“晚意,你不是有设计的天赋么?你在司夜身边反正也是做做样子,不如我给你找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师,你去上课学习,如何?” 贺司夜皱眉,马上拒绝,“不行。” “又怎么不行了?她才二十四岁,这么好的年纪,跟在你身边混日子做什么?” “跟着我是混日子?总裁特助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得不到的工作。” “那是你,我要晚意开心,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贺司夜淡淡看着她。 “晚晚,你喜欢做什么?” 林晚意抽了下嘴角。 面对两边的压迫,林晚意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贺母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想学习,但是我会合理安排我的时间,不会亏待了工作。” 贺司夜冷着脸。 贺母喜笑颜开,“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让老师联系你。” “好,谢谢伯母。” 贺母睡下之后,两人从房间出来。 贺司夜看得出,林晚意是高兴的。 他眼底无波澜,“那就不限定你的上下班时间了,只要我能随叫随到,其他的,你看着安排。” 林晚意抬眸,瞳仁亮晶晶。 “好。” 她一笑,白皙的脸颊就圆润了。 如一颗夜明珠。 美好,圆润,通透。 别人捧在掌心,都舍不得用力。 但是贺司夜却滋生出变态的想法,想弄碎她。 “这么高兴?”他问。 林晚意颔首,“我喜欢设计。” “胜过喜欢我?” 林晚意望着他,才发现他不对劲。 危险靠近,她忍不住想撤退,可贺司夜圈住她,便如牢笼般坚固。 “晚晚,我们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燃烧着她,“做一回了。” 第五十八章 那我克制一下 林晚意被他火热的眼神,搅得身体发麻。 他们曾经疯狂无数次,次次都刻骨铭心。 公寓里的沙发和床,浴室里的玻璃。 都不知道被撞烂了多少回。 林晚意走近,用湿润的嗓音,说败兴致的话,“贺司夜,你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 贺司夜,“嗯?” “你随时随地,毫无预兆的发清,真的不是病吗?” “……” 沉默片刻,贺司夜大方的承认了,“即使是病,也影响不到我什么。” “但我会死。” 林晚意细声说,“我幻想过很多种死法,唯独没想到被你做死,那样太不体面,我不允许它发生。” 这把贺司夜给整笑了。 “不会。” “会,我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那我克制一下。” 林晚意气急败坏,控诉道,“你别说克制,每次你克制之后,都是更大的狂风暴雨!” 贺司夜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声音,让楼下的保姆忍不住驻足。 抬头看来。 贺司夜松开了一些距离,不让他们怀疑。 保姆们笑着走了,窃窃私语,“晚意小姐真厉害,把夫人和少爷都哄得开开心心。” 林晚意靠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围栏上。 唇角浅浅勾着。 贺司夜问,“你讨好我没问题,讨好我妈,出于什么目的?” 林晚意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的目光是真的毒。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确实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贺母是最好的选择。 林晚意避重就轻,“她帮了我。” “处理林宗广?” “她身上有我妈的影子。” “这可不兴说。” 贺司夜道,“你要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我得下地狱。” 林晚意抽了下嘴角。 恶魔竟然还有这样的觉悟。 难得。 贺司夜刚才起了邪念,就压不下去。 但是从怀孕,流产以来,他都没有真的碰过她。 哪怕是前几天晚上,在公司里那么大的动静。 他都克制了力道,没有伤害到。 贺司夜已经不满足于磨磨蹭蹭了。 下午没吃饭,他就带着林晚意去找了私人医生检查。 这次林晚意没有跑掉。 好在是私人医生,不需要仪器检查,林晚意一直贴在贺司夜的身上,亲密无间。 她彰显出害怕。 贺司夜知道她对流产有阴影,特意跟医生说了。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睑,舌苔,以及精神状态。 他问什么,林晚意回答什么。 医生道,“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林晚意浸出一身冷汗,转头看贺司夜。 那小脸上,全是惶恐。 贺司夜轻抚她,“不怕,只把把脉。” 林晚意攥紧了他的衣角。 关节紧得发白。 贺司夜拧眉,想不到她会抗拒成这样。 但是不检查,怎么对症下药? “害怕医生碰你,那我陪你去医院,我们查查血。” 林晚意更害怕了。 查血岂不是马上得知她怀孕? 林晚意低声道,“我看到机器,就想到我去清宫的时候,机器进入我的身体,把那个已经有胎心的孩子的尸体弄出来……” 贺司夜一怔。 他不是没见过血腥的画面,但是林晚意这么一说。 他心如刀绞。 林晚意靠在他怀里,“我害怕。” 贺司夜便对医生挥挥手。 医生觉得不把脉也没什么,开了一些滋补的药。 “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大,小姐是身体亏虚了,注意忌冰冷的食物。” 林晚意颔首,“谢谢。” 拿了药,他们就抓紧时间离开了。 人多的地方,林晚意难为情,收起了自己的演技,从他身上下来。 贺司夜没有察觉到什么。 “医生的话你都记住了?” 林晚意点头,抱着一大袋子药,心里郁结。 她最讨厌吃药。 最近吃保胎药吃得嘴巴里都没味儿,现在又来这一大堆。 得想个办法把它们都处理掉。 …… 很快,林晚意就跟设计老师见面了。 两人交谈得很愉快,定了课程。 夜里,林晚意跟贺司夜说了细节。 贺司夜沉声道,“周末两天全天上课?” 林晚意,“嗯,周一到周五每天只有两节课,所以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周末。” “所以你放假的时候,几乎都不见人。” “你随叫随到。” 空气陷入沉默。 其实,林晚意为什么这么做,两人都心照不宣。 在学习方面,贺司夜从来都吝啬。 所以她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学历。 全都是贺司夜的精心培养。 这次学设计,他自然是巴不得她能成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要真的随叫随到,那上课没有意义了。 林晚意装傻,“周末你正好可以跟夏初欢培养培养感情,约约会,开开房,这样不是很好?” 贺司夜,“……” 林晚意难得见他无语的时候。 打了个哈欠,美滋滋入睡了。 接下来,林晚意就认真上课。 她胎儿稳定,能做的事情就多了些,脑子也转得快。 工作,上课,处理得很妥当。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画了一幅坐莲观音,被老师选中,参加一场国际比赛。 林晚意羞涩,“我这是一幅观音,而其他的设计师都是珠宝和衣服,会不会太违和?” 老师,“没钱的人玩车,有钱的人拜佛,真正走在时尚前端,又很有钱的人,都会相信玄学,你这幅可以成为很多产品的周边,你放心,不会差的。” 人就是经不得夸。 一夸,林晚意就觉得自己行了。 果不其然,得了三等奖。 林晚意高高兴兴,拿着奖杯去找贺母分享。 管家来开门,“老夫人最近情绪很差,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她。” 林晚意心里担忧。 来到楼上,她正要前往贺母的卧室,却隐约听到远处的拐弯处,有打电话的声音。 有点耳熟。 好像是夏初欢。 林晚意无声走了过去。 听见夏初欢说, “伯父,你们选个时间回来吧,在伯母最脆弱的时候,好好照顾她,她想起你们夫妻的情分,当年出轨的事情,她就不会再计较了。” 林晚意错愕。 最近贺母屡次受到渣男的骚扰,竟然是夏初欢的主意! 她疯了吗?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夏初欢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得,虽说现在司夜厉害,但你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只有你回来了,说服了伯母,我跟司夜重新订婚,我到时候在中间牵线,你依旧是贺家的老爷子。” “这白得的富贵,你不心动吗?” 话说完,保姆从楼下上来了。 她远远看见林晚意,喊道,“小姐,你在那干什么呢?” 第五十九章 做小三,没道德 夏初欢一惊,连忙挂断了电话。 她走出来一看,哪里还有林晚意的影子。 只有保姆。 “刚才你在叫谁?” 夏初欢严肃的问。 保姆道,“晚意小姐啊。” “她人呢?” “去看老夫人了,刚进去。” 保姆有点害怕夏初欢,“我上来是想告诉你,少爷回来了,夏小姐。” 刚说完,贺司夜就上来了。 他一身矜贵,气势压人。 保姆退到一旁。 夏初欢调整好面部情绪,“司夜,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贺司夜淡淡道,“你没睡醒,这是贺宅。” 夏初欢尴尬,“我的意思是,你要来,你跟我说一下呀,我跟你一起嘛。” “你看起来很心虚,做什么了?” 夏初欢笑,“我心虚什么呀,还不是刚才那个保姆,冷不丁的上来吓我一跳。” 没多说什么,贺司夜带着她去看贺母。 林晚意在床边坐着。 看她果然在这,夏初欢眼神狠厉。 这死女人,肯定都听到了! 也是没有办法了,她才给贺老爷子打电话的。 但是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贺司夜,都很介意他。 要是让贺司夜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谋划的,那还得了? 床上,因为抑郁症严重的消瘦的贺母,脸颊早就凹陷。 昏迷不醒,不肯见人。 林晚意站起身来,“贺司夜,你陪着伯母说会话吧,她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你。” 夏初欢眼眸微闪,“对,司夜,你待会吧,我跟晚意先出去。” 刚走,贺母就道,“晚意。” 林晚意错愕,赶紧回去。 “伯母。” 贺母眼神呆滞,“你来了。” 林晚意酸涩,“嗯,我的设计拿了个三等奖,来找你分享喜悦,你快快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那幅画。” 贺母闭上眼睛哭泣。 “我好不了了。” 林晚意咬紧牙关。 她转身出门,缓冲自己的难过,夏初欢跟着出来,将她拽到一旁。 “你都知道了,对吧!” 夏初欢阴冷道,“说吧,要什么好处才能堵住你的嘴?” 林晚意冷冷的说,“你不怕逼死她吗?” 夏初欢心想,死了才好! 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她跟贺司夜现在估计都结婚了! “她的心脏是我妈给的,她欠我一条命,就算真的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一片好意!” 夏初欢道,“我找你,只是不想事情闹起来,影响到我和司夜的感情,不过你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我不会放过你!” 林晚意轻笑,“你都说什么都不怕了,还来堵我的嘴,说明你还是没底气。” 最近这段时间,林晚意时时刻刻都跟贺司夜在一起。 虽说没有大肆宣扬。 但有心人想查,很容易就一清二楚。 夏初欢私下,恐怕还在对面房子装了摄像头,他们晚上怎么亲热入睡,都知道了吧。 近日来的嫉妒,在此刻疯狂的发酵,让夏初欢失控大骂,“当小三还当出优越感来了,贱种一个,跟你妈一样。” 林晚意不在意道,“别装了,如果做小三,就可以跟贺司夜天天一起睡觉,你应该是最想做的那一个。” 被戳到软肋,夏初欢面容都扭曲了,“林晚意,你给我闭嘴!” 她的气急败坏,让林晚意开心。 这还不够。 她要什么,她就摧毁什么,不管是人,还是物。 林晚意歪着脑袋,“夏小姐,我去跟司夜说说吧,让他今晚上去睡你,好不好?” 夏初欢骂道,“下贱的狗!” 林晚意始终淡然。 她推开夏初欢,“去洗洗吧,因为贺司夜随时都可能去找你,保持干净,他对你也有好印象。” 夏初欢怒极反笑。 “林晚意,你真的是恨得走火入魔了,你为了给你那死不瞑目的爸妈报仇,连道德都不要。” “什么是道德?” 林晚意反问,“做小三不道德,草菅人命就是道德吗?” “跟一个家庭破碎,早就该死的孤儿说道德,你可真能高估我。” “夏初欢,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 “自己受着吧。” …… 过去很久。 贺母才吃药躺下。 保姆走过来,低声道,“小姐,去看看少爷吧,他现在比谁都难过。” 林晚意,“你该去找夏初欢,我安慰不了他。” “但少爷跟你在一起更开心!” 刚说完,贺司夜的电话就打来了。 “过来。” 他嗓音喑哑。 恐怕是把烟当饭吃了。 他就俩字,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林晚意找了半响,才在后花园里找到他。 林晚意闻不得烟味,站在不远处。 贺司夜回头,眼尾猩红,“愣在那做什么?” “你把烟掐了。” “过来!” “你掐烟。”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贺司夜此刻实在是太需要她,最后还是妥协,把燃了一半的烟踩在脚底。 林晚意等着四周的烟味消散了些,才走过去。 贺司夜问,“平时你都是怎么哄我妈的?” 林晚意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里回过神来。 “这次哄不了了,事情闹得有点大。” “我已经杜绝了那边的来往,除非他厚着脸皮从外面跪着进来,不会再打扰到我妈半点。” 林晚意冷漠的翘了一下嘴角。 “然后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靠你了,晚晚。” 贺司夜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她需要你,你是她的心上良药。” 林晚意会去做的。 不管贺母是不是她的靠山,她都会报答她。 林晚意也没说答不答应他,手指松开他的衣角。 顺着胸膛,锁骨,慢慢往上爬。 然后捧着他的脸。 跟他平视。 他担忧过度,眉心有一股散不开的雾霾。 “贺司夜,你求我。” 她轻声开口。 贺司夜的眸底,如枯井开了花。 他握住她的腰肢。 像是掐住了她的命脉。 “重说一遍。” 他威胁。 林晚意抿着唇,轻笑了一下,“贺司夜,你现在有难,我要你求我。” 她嗓音轻轻的,如清透的泉水,划过伤口。 痒,刺。 痛。 贺司夜胸腔鼓动,“没有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林晚意,你要想好了,我即使真的求你,你也承受不住。” 林晚意轻抚他的发丝,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怎么会承受不住,你求我难道跟床上一样,直接到底吗?” 贺司夜的呼吸瞬间粗重。 一向都羞耻于说私密事的女人,此刻说这些,实在是撩拨得紧。 他明明很难过。 一下子就从难过里拽到了酒肉池林里。 林晚意又道,“你放心吧,伯母只需要静养,你担忧是没必要的,改日我去一趟灵隐寺,帮伯母求一颗舍利子。” 贺司夜的心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他想吻她,林晚意嫌弃那一嘴的烟味。 更怕咽了他带烟味的口水,影响到孩子的发育。 第六十章 初欢在这,我得陪她 但是林晚意抗拒不了他。 贺司夜想做的,从来都没有人敢阻拦,他心情好,万物生,心情不好,不讲人情味。 一吻之后,贺司夜情绪不明的问,“对我是真心的吗?晚晚。” 林晚意,“为什么这么不自信。” “我感觉得到,你恨我。” “喜欢胜过恨。” 林晚意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的身体,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别的感觉。” 贺司夜抬眸。 他的眼睛如墨一般漆黑,但是没有感情。 林晚意不想听他撒谎,捂住了他的嘴。 “我等会还有课,得先走了,可以吗贺总?” 贺司夜不乐意。 他一蹙眉,林晚意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又道,“我还得回去吃药。” 贺司夜这才松口,“我让司机送你。” “你不送?” “初欢在这,我得陪她。” 林晚意嗤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她走时,贺司夜又添了一句,“晚上不回来了。” 风一吹,凉到了林晚意的心里。 他又变回了那个无情的男人,好像刚才的温存都是梦一样。 梦醒了,林晚意要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屋子里,独自承受孤独了。 …… 夏初欢挺意外的,贺司夜竟然愿意留下她在这里过夜。 她最近太缺爱了。 开始不切实际的想,不会真的是林晚意吹了枕边风吧? 想到真有这个可能,夏初欢心里更加不爽。 那女人竟然都可以差遣靳墨寒了。 可见她在男人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虽说在这里过夜,但是贺司夜更多的时间是在陪贺母。 她为了保持好形象,不得不陪在身边。 贺母多少是欣慰的。 笑着说,“去睡觉吧,不用彻夜彻夜的陪着我。” 医生过来检查。 一番折腾之后,贺司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终于离开。 夏初欢洗了澡,换上性感的蕾丝睡裙,在床上等他。 贺司夜只扫她一眼,而后靠在床沿,没有了动作。 夏初欢跟蛇一样,慢慢爬到他的身上,“司夜,你今天状态怎么样?” 贺司夜瞧着她姣好的身材。 睡裙遮不住什么,沟壑迷乱眼。 “几年不见,你身材管理得相当不错。” 他中肯的评价。 夏初欢羞涩,“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十八岁的时候我想给你,但是你说要留在婚后,现在你还是那个想法吗?” 贺司夜淡淡道,“嗯,还是那个想法。” 夏初欢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 她问,“那如果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呢?” 贺司夜慵懒道,“图什么?一时爽快,还是跟林晚意争?” 夏初欢咬了咬唇,“司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几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难道要抓着这个错误,一辈子跟我这样吗?” 贺司夜,“没怪你了。” “你胡说,你就是介意!” 夏初欢委屈得直哭,“我那时候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是被人引诱,被人骗了,我又不是神仙,能一直都不犯错的。” 贺司夜瞧着她。 情绪平平。 夏初欢努力的取悦他。 但是努力半小时,贺司夜就好像一个没有功能的太监一样,毫无反应。 她羞愤难当。 一通电话,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贺司夜接起,“怎么了?” 狄响道,“贺总,查出来了,前阵子老爷子回来了一趟,在老夫人去医院的时候,两人见了一面。” 贺司夜眯眼,危险道,“谁跟他接的头?” “家里出内鬼了,最近一直都有人通风报信。” 贺司夜沉默片刻。 夏初欢坐在他身后,提心吊胆的穿上衣服。 她知道贺司夜很讨厌出轨无情的贺老爷子。 要是被他知道,这事是自己策划的。 他不得掐死自己。 夏初欢下床,跟他说,“司夜,我去一趟卫生间。” 她一进去,就马上给老爷子发短信。 【伯父,你要是想我好好的,千万不要说是我联系的你,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嚼碎在肚子里!】 老爷子很快就回:【我明白。】 夏初欢想了想,又说;【司夜肯定会问你的,你就说是林晚意给你报的信,我会给你制造证据的,你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安排好这些,夏初欢深呼吸一口气,开门出去。 屋子里早就空荡荡。 贺司夜走了。 …… 公寓内。 林晚意吃完睡前的保胎药,恶心了好一阵,反反复复的刷牙。 在浴室里捣鼓了半小时,她才出来。 最近她习惯熬夜了,出来后睡不着,她给一位很出名的老中医拨打电话,咨询贺母这样的病情。 老中医说,“吃了几年药都不见效,那就得换一种方式治疗,亲人在身边吗?出去玩了吗?家里有没有添新生命?” 林晚意,“前两条做到了。” “依旧没有好转?那就是让她得病的那件事,又回来折磨他了。” 林晚意觉得他好神,连忙问道,“那怎么办呢?” “加我联系方式,接下来的内容,是需要付费的。” “……” 老中医说,“这个号码就是我的微信号,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林晚意心想,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就像算命的一样。 加上之后,对方发来收款码:你好,请支付伍仟元。 林晚意眼皮跳了跳。 她挠了下头皮,有一种对方端来一盆水,引导着她往水里甩钱的错觉。 一心在想这是不是个骗局,她都没有注意到,房门被人打开了。 林晚意给老中医打了个电话,问道,“这五千是承诺治好吗?” 老中医,“只是病情咨询的钱,要开药的话,我们另算。” 林晚意,“开的药承诺治好吗?” 老中医,“这个我没有办法保证,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病例来看,八成是能治好的。” 林晚意,“这样吧,我们写一份承诺书,要是你开的药能治好,除了本金之外,我还给你另外支付伍万元作为报酬。如果你开的药没有效果,你把钱全部退给我。” 老中医想了想,“我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林晚意,“这对你来说不是捡钱吗?你的病例胜率可是百分之八十,我伯母的病不算严重,你一出手,肯定是百分百能好的,一个月多赚五万块,你不心动吗?” 老中医觉得可行。 “那就写承诺书吧。” 林晚意笑道,“那你转我两千块钱,当承诺书的定金。” 老中医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晚意勾了勾唇,把这老头给拉黑了。 挂断电话,她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回头一看,竟然发现贺司夜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了沙发上。 第六十一章 对她的偏爱 他一只手慵懒的耷拉在沙发扶手上,目光灼灼看着她。 喝了酒,有几分醉意。 他说,“没看出来,你脑子转得挺快,我记得以前你走的是纯情傻白甜人设,怎么,现在不装了?” 林晚意尴尬。 以前为了让贺司夜喜欢上自己,隔三差五的就跟夺舍了一样,一会御姐风,一会萝莉风。 用试错的方式,去试探贺司夜喜欢什么样的。 后来自然是不管什么风,他都不会正眼看看自己。 林晚意钻进被窝,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回来坐会就走的。 她躺下来,“我要睡觉了。” “不邀请我一起?” “你跟夏初欢做完,不抱着她睡吗?” “没做。” 贺司夜难得的解释一下。 林晚意分辨不出这话的真假,但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的目的不再是要求他爱着谁,会不会爱自己。 只要能折磨夏初欢就行。 贺司夜掀开被子,将她捞了起来。 林晚意不满,“你要干什么?” 她才发现,贺司夜拎回来了一个袋子。 是一套白色的裙子。 贺司夜眼底有些红,“陪我出去兜兜风?” 林晚意睁大眼睛,想破口大骂。 但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嗫嚅,“我明天还要上班,晚上还要上课。” “明天给你假。” 贺司夜说话间,已经把裙子拿出来了。 又是白色。 又是法式少女风。 他伸出手,宽厚的大掌,写满了邀请。 林晚意抗拒。 他眉眼不变,但是气息充满了压力,“晚晚。” 林晚意不情不愿的把手给他。 她纤瘦的身子,站在他的双腿之间。 任由男人剥掉身上的睡衣,露出白皙的身子来。 尽管跟眼前男人做过很多次,也露出过无数次羞耻的姿态。 但在这种正经的气氛下,他为她换衣服,没有其他的想法。 林晚意止不住的难为情。 手臂圈着自己,瑟缩着肩膀。 贺司夜看着她锁骨下面的位置,自己一手抚大的美好,摄人心魄。 他滚了滚喉结,没有委屈自己。 但餍足之后,他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印子,没有再继续下去。 裙子穿上,很合身。 细腰长腿。 “好看。” 贺司夜哑声,欲望还没有消散的眼眸,注视着她,“想去看花海吗?” 林晚意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但是今晚上他醉了,七分醉的男人也矫情。 她还是跟着去了。 来到花海边上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林晚意问,“有什么可看的呢?” 贺司夜单手插兜。 下一秒,四周的灯光突然亮起,一望无际的花开得娇艳美丽,真如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林晚意被惊艳到。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贺司夜的浪漫。 但是她看到自己的白色裙摆。 便知道,这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看向贺司夜,身边的男人眼里装满了温柔,怀念。 随后,慢慢恢复冷漠。 他不开心。 很不开心。 林晚意想距离他远一点,不想他身上的戾气染到自己身上。 贺司夜突然开口,“这片花海是她为我准备的。” “……” 林晚意恍惚了一下。 她以前跟狄响盘问过贺司夜跟夏初欢的过去。 贺司夜十岁那年,贺老爷子出轨,他生命里最后一丝温暖也破碎了。 是夏初欢陪着他走出来的。 她总是一身白裙,像个公主一样陪着他,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甚至是想出了,为他种一片花海的方法。 那些日子,确实是刻骨铭心。 林晚意站在这,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她又不是死了,你为什么要我来?” 贺司夜面色冰冷。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林晚意暗地里翻白眼。 在这里坐了很久,贺司夜抽了三支烟,酒劲儿还是很浓。 他脱下外套,披在林晚意的肩头,“走吧,回去了。” 林晚意松口气。 他情绪还很低迷,随口问,“跟我在一起很紧张?” 林晚意扯了下唇,“我一直以为你在酝酿,怎么在花海里干我。” “……” 贺司夜的脸色更冷了,大步走在前面。 林晚意拎着裙摆不敢追,小步的在后面走。 路过保安亭,她看见保安鬼鬼祟祟的。 她大着胆子去问,“你认识他吗?” 她实在好奇,贺司夜今晚上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保安点头说认识,“之前这里是旅游的项目,后来被他承包了,除了他谁都不准进来。” 林晚意掏出几张毛爷爷给他。 “之前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保安摩擦了一下毛爷爷,然后揣兜里了,“你怎么知道?在他承包之前,这里出了件很牛逼的事。” “什么事?” “有个富家千金跟两男的在这里玩那个,玩了一整夜,就是刚才那位太子爷过来把监控销毁的,后来值班的保安也消失不见了,我就来这儿了。” 林晚意震惊。 “富家千金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那位太子爷的掌中宝。”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年前吧?小姐你可千万别外传啊,千万别说是我传出去的。” …… 林晚意才想明白,为什么三年前那一晚,贺司夜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夏初欢背叛他,他找自己发泄怒火。 真不是个东西。 林晚意慢吞吞的来到车边,见贺司夜没走。 他目光阴冷,“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我要是真被绑了,你会救我吗?” “上次不是才救了你?” 林晚意笑了笑,开门上车,带进去一股冷气。 天气转凉,夜里露水浓厚。 他们在那待了那么久,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露水打湿了。 林晚意本就不喜欢这白裙子,正好把它脱下来,换上自己的。 贺司夜道,“衣服丢了吧。” 林晚意没有犹豫,随手丢在车外。 车子启动,离开。 林晚意开口,“你介意这件事,为什么又要反复拎出来折磨自己。” 贺司夜手指微紧,“知道了?” “林宗广的电脑里,有珍藏版,我那天看了一眼。” 贺司夜青筋暴起,“我没看,也不信。” 林晚意听笑了。 “好痴情的男人。” 在贺司夜的眼里,夏初欢始终是单纯天真的。 林晚意心想,真的是爱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才会在事发之后,想尽一切办法堵住悠悠之口。 替她压下所有的负面影响。 即使她消失三年,再次回来,也愿意跟她结婚。 在男人最脆弱的时候,替他疗伤的那个女人,是他心口上的烙印。 谁都无法代替。 林晚意无言看着窗外,也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三年贺司夜对自己的霸占。 根本就不是可怜自己。 是在跟夏初欢作对,是要她吃醋。 仅此而已。 第六十二章 他没有告诉你,你们暴露了吗? 次日,林晚意就得知消息,贺司夜将那一片花海给卖出去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有多丢人。 所以这几天没有再联系林晚意。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贺司夜一直都在贺宅,夏初欢也在。 一般他们俩在的场合,林晚意不会插入。 她偶会会给保姆打电话,询问贺母的情况。 今天照常打过去,林晚意问,“老夫人如何了?有按时吃药吗?” 那边,传来的是贺司夜的声音,“你每天都这样问吗?” 林晚意下意识道,“怎么是你接的?” “保姆辞职了。” 她一愣,“这么突然。” “我也很突然,你跟她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晚意感觉贺司夜的声音冷得很。 仿佛针对自己。 她察觉到可能出事了。 后来狄响开车过来,说家里来客,接她过去吃饭。 林晚意问,“哪个客人?” “贺老爷子回来了。” 狄响不满,“家里赶不走,他死皮赖脸的,贺总为了顾虑到老夫人,没有闹得太难看。” “那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林晚意担忧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好受,所以贺总赶紧叫我来接你。” 林晚意上车。 到达贺宅,林晚意急匆匆往里赶,冷不丁看见客厅里,坐着她素未谋面的贺老爷子。 贺海霖见到她,仿佛多年好友碰面,“晚意,你怎么才来?” 他这话一出口,林晚意就察觉到了危险。 她问,“老爷子,我们认识吗?” 贺海霖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候,贺司夜带着贺母回来了。 贺海霖马上就要去看她。 “素容……” 林晚意伸出脚拌了他一下。 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反应没有那么快,平衡力更是差,他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吃屎。 林晚意连忙把他扶起来,“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注意,你没事吧?” 贺海霖鼻血汹涌。 他捂着嘴,怒视着她,“你谋害我!” 林晚意叫来狄响。 “快带老爷子去里面看看。” 狄响明白,将贺海霖拖起来就走了。 贺司夜走到门口时,林晚意正在擦拭地毯上的血迹。 他扫了屋子里一圈。 而后看向林晚意。 林晚意去搀扶贺母,“伯母,先上去休息吧?” 贺母没有看她,神色冷淡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司夜,你带我上去。” 林晚意愣了一下。 她很明显在怪自己。 怪自己什么呢?最近没有回来看她吗? 贺司夜也没说什么,搀着贺母朝楼上走。 林晚意站在眼底,目光追随着他们。 全是茫然。 夏初欢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别挡着路啊。” 林晚意捂着被撞痛的肩膀,眉头紧皱,想不通怎么了。 楼上,贺母背过身去,忍不住哽咽,“她怎么能是那样的人?” 贺司夜抿了抿唇,还没有说什么,夏初欢先插嘴了。 “伯母,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林晚意当初对你好的时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贺母淡淡道,“跟你没关系,你也别说话。” 夏初欢嘟嘴,“我是提醒你,一片真心错付了!” 贺母心烦意乱,进去休息了。 贺司夜下楼。 狄响刚好出来,龇着大牙笑,“小姐刚才把那老头弄出鼻血了,在里边待着呢,你放心贺总,他绝对不会打扰到老夫人。” 贺司夜看向林晚意。 她独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背影单薄,曲线笔直。 似乎还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贺司夜没过去,吩咐狄响,“送她回去。” 狄响一愣,“贺总,不是你叫她来的吗?不吃完饭再走?” “我妈现在不待见她,留在这也是碍人眼。” 林晚意走了过来。 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她眼眸一片冷清,“发生什么事了,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一点。” 贺司夜冷漠道,“贺海霖没有告诉你,你们的狼狈为奸,已经暴露了吗?” 林晚意错愕,“我跟贺海霖?” “他手机里有你们来往的信息记录,保姆也都招了。” 贺司夜一身寒气渗人,“或者你现在还想说点什么,我可以给你时间狡辩。” 林晚意听他一席话,差点没有气流产。 背后的夏初欢,冷不丁来了一句,“司夜,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这么恶劣,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放过她。”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 将胸腔里的浑浊,都吐了出来。 她不会背锅的,冷静问道,“贺总,你刚才说贺海霖的手机里,有我跟他的来往记录?” 贺司夜,“怎么,不信?” 他递给狄响一个眼神。 狄响把贺海霖给带出来了。 他的鼻血还没有止住,脸上摔出一大块淤青。 贺司夜喜闻乐见,却依旧面无表情。 林晚意直勾勾的盯着他,“我们见过吗?” 贺海霖谨记着夏初欢的话,从容不迫道,“没有见过,但是我们前阵子,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你都忘记了吗?” “通话记录给我看看。” 他早就有准备。 通话记录都有,很是频繁。 贺海霖主动解释说,“你说怕被司夜发现,你用小号跟我打的。” “狄响。” 林晚意马上道,“查这个小号,登记在谁的身份信息下。” 夏初欢一愣,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是恋爱脑了。 开始较真了。 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时间伤心难过,对贺司夜失望。 然后跑开吗? 事情突发,她没有做得很仔细,会不会查出什么来? 狄响可是站在林晚意这边的,马上去查。 贺海霖一时不知所措,呆愣着把手机给了狄响。 林晚意勾了下唇,“狄响,记得把信息记录也查一下,时间地点,都帮我好好的记录下来。” “好的小姐。” 贺司夜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们。 林晚意站累了,找了一张椅子桌下,“对了贺总,你刚才说家里的保姆也招了,哪个保姆?可以方便你的手,查一查她的账户里有没有进账,大概多少,打钱的账户是谁吗?” 这些话,每一句都是对贺司夜说的。 但是却让夏初欢手脚发软。 她强颜欢笑,“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不怕死的。” 林晚意看着她,“夏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感觉你说话都在抖,冷还是热了?” 第六十三章 林晚意,你真该死! 夏初欢立即站直了,“我说话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管家心急如焚,“少爷,少爷……夫人自杀了!”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贺司夜大步上楼,发现贺母躺在床上,掌心是一大片散乱的安眠药。 他急匆匆抱起,上车去医院。 林晚意也想跟着去看情况,被夏初欢拽住,“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不然司夜会杀了你!” 林晚意反手甩开。 “滚!” 夏初欢怒了,正要发火,林晚意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拽。 女人尖叫着滚倒在地。 林晚意小跑出去,可还是没有赶上车,只得让狄响送一送。 好久之后,她才抵达医院。 来到贺母的病房。 门口保镖把守。 “夫人怎么样了?” 林晚意着急的问。 保镖,“她正在洗胃,少爷说了,任何人不能靠近,你还是避着点吧。” “我进去看看她。” 林晚意推搡。 下一秒,门被打开。 一股寒风铺面而来。 贺司夜阴沉着脸,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墙上。 林晚意错愕的看着他。 一股致命的窒息感,让她眼底充血。 她用力挣扎。 想呼救,想解释…… 可贺司夜完全失去理智,恶狠狠道,“林晚意,你真该死!” 刺耳的话,直击心脏。 林晚意突然丧失了挣扎的力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无比绝望。 在她脸色绛紫,快要死的那一刻,贺司夜骤然松了手。 林晚意软软滑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浑身发抖,身子蜷缩。 贺司夜拂袖而去,“将她丢出去!” 砰的一声,病房门关上。 四处,都充斥着贺司夜的戾气,以及他对自己的厌恶。 保镖附身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林晚意不敢让他碰。 怕他的好心,会换来贺司夜的报复。 林晚意摇摇头,沙哑道,“我没事。” 她去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一把冷水脸。 伸长脖子。 那儿,已经淤青一片。 她勾了勾唇,冷笑。 他那一刻,是想杀了自己吧。 好的时候,他们抵死缠绵,什么情话都说得出口。 出一点事,她的命就不值钱。 夏初欢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 她一次次的犯错,一次次的触碰他的底线。 照旧被宠爱。 可自己呢? 从始至终,都是个廉价的床伴而已。 林晚意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时,碰见狄响。 狄响见她好好的,松口气,“真怕你想不开……小姐,你理解一下贺总,夫人是他的命,谁碰谁死。” 他递上查来的信息,“你看看吗?都查出来了,小号是谁,给保姆打钱的人是……” 林晚意闭上眼,摇摇头。 “去给贺司夜看吧,我看了也无用。” 狄响,“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林晚意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病房。 她心里冰寒一片。 “贺海霖呢?” “也跟来了,不过去看自己的鼻子了。” “看着他,别让他靠近夫人,她不能再受挫了。” 狄响颔首。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林晚意给陆璟打了个电话。 狄响刚才收集的证据,全都交到了陆璟的手上。 “可以把贺海霖抓走吗?只有关起来,伯母才能安全养病。” 陆璟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脖子上的指痕实在是太刺眼了,他伸出手,抚摸她的脖子。 林晚意害怕的避开,“陆璟,这里四处都是他的眼线,你克制一下,好吗?” 陆璟握紧拳头。 他收回自己的关心,“我不怕他,但我无法阻止他伤害你。” 林晚意心酸,转移话题,“贺海霖的事情麻烦你了。” “你放心吧。” 他对付不了贺司夜。 但是专业上的事情,他能做好完美无缺。 贺海霖几十年没有出现,早就不是当初的老爷子了。 他只身回来,无依无靠,又让贺司夜厌恶。 带走他轻而易举。 陆璟拿了药膏过来,跟林晚意说,“我送你回去。” 林晚意不想去那个地方。 “去楼下坐坐吧。” 楼下的咖啡厅里。 陆璟将药膏抹在掌心,融化了之后,才按在林晚意的脖子上。 等待肌肤吸收。 林晚意呆呆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璟心疼无比,“你没有办法离开他吗?” 林晚意讽刺的笑了笑。 “我要报仇的话,他是我最好的垫脚石。” “但他是夏初欢的靠山。” 林晚意咽了口唾沫,嗓子里,如尖刀刺入那般疼。 “除了赌一把,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原本,她还想着找贺母做靠山。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夏初欢截胡。 这条路,比想象中还要难走。 陆璟道,“法律没办法给每个人公正,晚意,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做你此刻想的事情。” 林晚意瞳仁一缩。 她想的是,如何让夏初欢以命换命。 “不要。” 林晚意抓住他的手,推开,“你前途一片光明,不值得。” 陆璟苦笑,“前途是为了取悦我而存在的,如果我已经没有了开心的原由,我要这前途干什么?” 林晚意心里一酸。 “陆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呢?” 陆璟神色暗淡,“你攀附他,顺从他,只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可我陆璟也不差,为什么你不选择我?” 林晚意呼吸一滞。 “我不需要你的顺从,不需要你的付出,我甚至不要求你跟我发生关系。我只希望你可以开心,可以好好的,我不会比贺司夜差。” 林晚意心疼得快要窒息。 她无法去看陆璟此刻的神色。 被迫低着头,轻声说,“你要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陆璟脸色灰败。 林晚意去给了咖啡的钱。 走进日光里,上了车。 陆璟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抹了把脸,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他揣了一把刀,直接去住院部了。 林晚意坐上了出租车,在城市里一圈一圈的逛。 最后停下来,坐在桥边看风景。 风带着潮湿的江水,扑在脸上。 细细密密。 江晚乔不由得想,以前的妈妈,受到的伤害也这么浓密。 可她都扛下来了。 从未,让自己受到分毫的伤害。 林晚意抹去眼皮之下的泪水,再度睁开眼,视线清明。 天快黑的时候,她才起身回家。 这时,电话响起。 见是狄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他火急火燎的说,“小姐,出大事了啊,贺总跟陆璟对砍起来了!” 第六十四章 就算司夜不要她了 林晚意心跳骤停。 她跌跌撞撞的从桥上下来,脑子里在嗡鸣,反反复复都是那句话,他们打起来了。 狄响说,陆璟带了刀,一路冲到楼上病房。 刀子无眼,肯定会见血。 而贺司夜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受伤。 陆璟现在,恐怕也是生死难料了。 林晚意一路踩着油门,赶到医院。 过道里,浓郁的血腥味。 人不见了,但是地上满是血迹。 林晚意脸色雪白,抓住清洁工问道,“他们人呢?” “小姐!” 狄响从一扇门内出来,“小姐,这里!” 林晚意大步走过去,“陆璟!” 换药室里,堆着四五个人。 贺司夜和陆璟,一左一右坐着,正在接受伤口包扎。 贺司夜脱了上衣,露出肩膀上那一道口子,很长,却不深,医生一用力,就冒出血珠子。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林晚意。 杀气还没消,压得人喘不过气。 众人都害怕,呼吸都是小心的。 可林晚意不怕。 她忘不了前几个小时,差点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都经历过死亡的恐惧了,此刻还有什么好怕的。 “晚意,我没事。” 陆璟开口。 林晚意看向他,缓缓走过去,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之前我跟你说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陆璟伤得更重一点,脸上,身上,口子,淤青都有。 他一点都不觉得疼,笑着说,“男人之间打架很正常,警察还在外面,包扎了之后我要跟着去一趟,你陪我吗?” 林晚意觉得他真是疯了。 温文尔雅的男人,明知道旁边有一只老虎,却还一个劲的撩拨他。 惹怒他。 林晚意由衷的说,“我陪你去。” 陆璟轻声,“晚意,谢谢。” 旁边,赫然发出一声巨响。 林晚意的余光,瞥到是贺司夜一脚踹翻了换药的架子。 医生被波及,跟着摔倒在地。 他不敢有怨言,甚至疼得连声音都不敢有,赶忙爬起来垂着脑袋。 贺司夜幽冷道,“下手这么重,到底会不会换药?” 林晚意屏住呼吸。 他知道,贺司夜那一脚原本是想踹在自己身上的。 他本就特别憎恶自己。 还没有为他妈妈出那口恶气。 包扎了伤口,去了警局之后,林晚意搀扶着陆璟,朝外走去。 陆璟突然停下来。 林晚意抬头看去,见不远处,站着陆父。 陆父两鬓白发,神色苍老。 弓着腰过来,毕恭毕敬的跟贺司夜问了好。 一脸诚恳的说,“司夜,你伤得不严重吧?” 贺司夜为晚辈,站在高他三个台阶之上。 气势如王。 他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得问问你的好儿子。” 陆父紧张道,“是,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把他打个半死,叫他以后再也不敢惹你。司夜,到饭点了,上我家的车吧,我订好了私家菜……” 陆璟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打断他,“爸,你不必对他这样!” 陆父气极,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你这个逆子,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陆璟站得笔直,一身傲骨,“我没错。” “你还没错,贺先生怎么你了,你要伤了他?” “晚意又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动她?” “跟你有关系吗?” 陆父语出伤人,“就算司夜不要她了,也轮不到你来捡!” 陆父骂完,脸色从爆红慢慢变色,逐渐绛紫。 他捂着心脏,弯着腰。 陆璟一惊,忙扶着他,“爸!” 陆父高血压犯了。 林晚意赶忙过去,突然腾空多出一只手,将她猛地拽了回去。 她重重撞入贺司夜的怀里。 戏谑嘲讽的声音,从他的胸膛里震出来,“去做什么?让他父亲好好看看,是什么妖孽把他儿子迷成那样的?” 林晚意一身恶寒。 她挣扎。 贺司夜索性将她反扣过来,面朝陆璟。 陆璟刚把陆父带上车,回头想去找林晚意。 看见她背后的男人,如雄山一般壮阔。 那双眼,是睥睨万物的不屑。 他捏着林晚意的肩膀,轻轻一推,“去吧,跟你的陆璟哥哥一起。” 林晚意脚下腾空,差点摔倒。 陆璟大步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晚意。” 林晚意安抚他,“我没事,你快跟伯父去医院。” “你呢?” 林晚意没有说自己要怎么办。 她只说,“我不会跟他走的。” 一句话,正中陆璟下怀。 他情绪是激动的,松开她,转身上车。 林晚意挥手,之后连头也没有回,上了自己的车。 贺司夜脸色阴沉如水。 他正要过去,好好跟林晚意掰扯一下协议的事。 背后狄响,突然喊住他,“老爷子的事有进展了,贺总,回去吧,正好你的伤需要静养。” 贺司夜停住脚步。 他目光从林晚意的车上抽回,身上一股子气,到处乱蹿。 狄响眼睁睁看着他的纱布被血打湿。 他瞪大眼睛,“贺总,你不要用力啊,注意身体。” 贺司夜垂眸,“走吧。” 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口。 狄响想给他弄一下,但是车上又没有医药箱,问道,“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贺司夜冷着脸,“不用。” 纱布被打湿了,血腥味很重,他索性一把扯下来。 狄响的心抖了抖,知道他在赌什么气,“贺总,你生气生早了,小姐安排我去做的事情孩子查,没有水落石出,是谁都有可能。” 贺司夜,“别在我面前提她。” 狄响哦了一声闭嘴。 他看见他肩膀上的血就这么顺着往下流,拿纸巾给他擦擦。 贺司夜一把打开,“滚。” 他此刻一身的戾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狄响默默地把车开到了盛庭公寓。 贺司夜上去了。 屋子里,并没有人。 这一刻,他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转手就给林晚意拨打了电话。 林晚意没有拒绝。 “喂?” 贺司夜低声问,“你忘记我们签的协议了吗?你就这么想一辈子囚禁在我身边?” 林晚意语气温和,没有情绪,“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现在人死去哪儿了?” “怎么了贺总,你现在还乐意看见我吗?” 林晚意低嘲,“你现在不应该恨不得杀了我?我想,我现在躲得远远的,对你我都好。” 贺司夜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因为隐忍得太用力。 刚缝合的伤口,彻底裂完了。 疼得钻心。 贺司夜抿了抿凉薄的唇,“林晚意,你好样的。” 挂断电话之后。 林晚意知道,危险要来了。 她让司机停车。 没多久,贺家保镖的车就狂飙过来,不由分说将她塞进了车内。 第六十五章 林晚意不见了 盛庭公寓内。 贺司夜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外面。 伤口的血自己止住了,他依旧没有处理。 不知道在等谁。 许久之后,有人敲门。 敲响第一声的时候,贺司夜的心尖跳了一下,因为是林晚意。 后来一想,她绝对不会敲门的,只会自己进来。 敲门声在持续。 小心,有节奏。 贺司夜开门,见是狄响。 狄响递上几张纸,“贺总,这是小姐让我查的流水,跟老爷子通话的那个小号,根本就不是小姐的身份信息。还有那个保姆,前几天走的时候,账户里多了几万块钱,打钱的账户……”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贺司夜的脸色,低声道,“反正不是小姐。” 贺司夜看了眼那账户的信息。 其实只要查,就肯定能查出来。 就看贺司夜愿不愿意了。 贺司夜站了半响,问道,“不是她?” 狄响心想,这还不够明显吗? 都这样了,还带着疑惑。 摆明了是想故意虐她。 图什么呀。 狄响还是偏心的,解释道,“小姐图什么呀,她那么喜欢你。” 贺司夜冷着脸,“说话大点声。” 狄响挺直腰杆,“我是说,老爷子有问题啊,要是小姐真的跟他联手欺负咱们,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把小姐给供出来,摆明了是陷害。” 说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贺司夜转身进屋接电话。 贺海霖怒斥,“你竟然叫人抓我!贺司夜,我是你老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贺司夜看了眼狄响:谁抓的? 狄响摇头,满脸写着不是我啊。 想到什么,他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是林晚意平时抱着睡觉的玩具。 他指着抱枕:是小姐。 贺司夜一把将抱枕拿过来,冷冷的对贺海霖说,“到底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 贺海霖一噎。 沉默片刻,他知道自己败露了。 贺司夜这么问,是带着答案装糊涂。 想到以后的路还有那么长,贺海霖说,“是我自导自演的,我就是想气死她!” “你妈凭什么不帮我?当初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我对她的好她全忘了,那么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贺司夜闭上眼。 他用力捏紧手里的抱枕,顷刻间,就变了形。 送开来,发现那指痕留下一大片可怕的印记。 他想到自己因为一场误会,差点掐死林晚意! 贺司夜怒斥,“你当初出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吗?” “哪个男人不出轨?你不也一样吗?一边吊着初欢,一边又跟林晚意那个贱人来往,这比出轨还恶劣!再说了,当初你妈嫁给我的时候,是她死皮赖脸,我有什么办法?她拿她娘家的资本来引诱我,结了婚又不给我,本来就是她的错!” 贺司夜猛地摔烂了手机。 狄响忙道,“贺总,你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贺司夜青筋暴起,“他这次为什么回来?” 狄响,“是为了他那个儿子,得病残疾,钱用完了也没有保住双腿,现在是回来拿钱求医,想保住他的命。” 贺司夜呵呵冷笑。 “都是报应。” 母亲为他伤神一生。 即使都如此了,也不肯放过。 都是报应。 贺司夜虽然在嘲讽,但是低垂的眼眸里,止不住的受伤。 狄响跟他许久,知道他虽然嘴巴毒,但是也渴望爱的。 贺海霖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小三和她儿子身上。 从未对他上过心。 谁不渴望爱呢? 狄响唉声叹气,“贺总,小姐是无辜的,不要再伤害她了。” 贺司夜眼眸微闪。 “她人在哪里?” 他嗓音微哑。 “我现在派人去接她。” 狄响马上动身。 然而这一走,到天黑也未曾有消息。 贺司夜给她打电话。 没有接。 最后直接关机了。 他们之间吵架再厉害,林晚意也不会关机的。 贺司夜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不愿意往坏处想。 这次是误会,他动手伤了她,以林晚意的性子,她肯定会赌气不见。 是不是猫在哪儿了? 她以前老是用这样的套路。 贺司夜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好几口,压一压内心的燥。 他想到什么,换了套衣服出门了。 来到陆家,陆璟刚被打一顿,身上还有血。 贺司夜直接冲撞进去。 拎着陆璟的衣服,质问,“林晚意呢?” 陆璟眼底一片肃杀之气,“贺司夜,你在发什么神经?” 贺司夜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林晚意被你藏在哪儿了?” 陆璟终于回过神。 他不顾脖子快要拧断的疼,着急反问,“晚意不见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陆璟一把推开他,将人摁在墙壁上,厉声质问,“她丢了吗?遇到什么危险了?” 陆父和陆母,看见自家儿子竟然又跟贺司夜动起手来了,连滚带爬的出来阻止。 陆璟被拽开。 他声嘶力竭,“贺司夜,晚意要是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贺司夜站在那,呼吸急促。 林晚意不在这。 她消失了。 派出去查的人,没有一个回信。 贺司夜转身,朝外走去。 陆璟下意识跟上去。 陆母拦住他,泪流满面,“我的儿啊,妈求求你了,别追了,别追了好不好?” 陆璟失魂落魄,“晚意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他一身的伤,刚走两步就倒下了。 陆母心疼不已,“阿璟,妈妈真的不明白,我这一生的心血都灌注在你身上,让你变得如此优秀,你为什么会为了个女人,落得如此的地步?” 陆璟握紧拳头。 在亲情和爱情的双面夹击下,他声音破碎,“妈,我爱她,爱了好多年。” 陆母捧着他的脸,“世界上那么多好女孩,还有比她更好的,不要这么执着了好不好?” “我做不到。” “她是贺司夜的女人啊,即使你们两情相悦,他不放手,你也得不到的!” 陆母是过来人。 贺司夜刚才那么激动,分明就是在意林晚意的。 自己的儿子,争不过他! 陆璟想要重新爬起来,突然砰的一声闷响,他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陆父拿着棍子,又心疼,又愤怒。 “把少爷抬进去!” 第六十六章 局中局 贺司夜在回去的路上,终于接到了手下的来电。 “找到了?” 他问。 “还没有,但是我们查到小姐的手机关机前,定位在朝阳路。还有,夏小姐跟我们说,下午时候林宗广去找过她,好像是借车,我们找到的监控也表明,小姐上的是我们自家的车,很有可能是林宗广假冒我们,把小姐给带走了。” 贺司夜打开地图。 朝阳路那一条,往前走十公里,是林宗广家。 他眯了眯眼。 驱车前往。 路上,他找到了林晚意的手机,已经被碾的稀碎了。 大概是路上挣扎,她故意抛出来做记号的。 贺司夜一脚油门。 车子停在林家的门口。 别墅里很安静。 大门从里锁了,可见有人在内。 他的胸腔用力的鼓动,几乎要跳出来。 正在他想办法,如何悄无声息打开这扇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 张月晴打开门。 看见贺司夜,她不解道,“贺总?你怎么有空来?” 贺司夜盯着她,不露声色道,“家里有客人吗?” 张月晴拢了一下衣服,“没有呀,就我跟老林在家,你找他啊?” 贺司夜直接进去了。 里面照旧,跟上次没有什么区别。 张月晴关上门,回头笑着说,“老林前几天才出院呢,最近都能下地走路了,我去把他叫出来,贺总你随便坐。” 贺司夜站在客厅中央。 他的目光如同x光线,扫射过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但是一无所获。 好像这里,从未有谁来过。 但是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林晚意的失踪,跟林宗广脱不了关系。 很快,林宗广出来了。 他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气色好了不少。 “贺总,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他赶紧吆喝张月晴倒茶。 张月晴说,“那我得去拿珍藏的好茶叶,等会啊。” 来到仓库里,门一开,林晚意被五花大绑,捂住嘴,坐在椅子上。 张月晴扭着屁股进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你这贱丫头还有点福气,竟然让贺总找来了!” 林晚意心里一紧。 她被绑架,然后拖进林家,这段时间,她差点一脚踏进阎王殿。 不可否认的是,这期间她只想到了外面那个男人。 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让她坚信,只有他可以救自己。 明明跟自己预算的没有差,但是此刻的心情,还是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垂着脑袋,无力的挣扎了一下,想发出声音。 可是,怎么都悍不动。 张月晴拿了茶叶,阴森的对着林晚意笑,“等把外面那尊大佛送走,我再慢慢的折磨你。” 砰的一声,门关上。 只有一束光,落在林晚意的脸上。 她能听到外面大厅的谈笑声。 林宗广跟张月晴一唱一和。 贺司夜始终稳重,“林晚意不见了,你们今天见过她么?” 林宗广哎哟了一声,“我跟她现在都断绝亲戚关系了,怎么可能还能见上面,贺总,报警了吗?”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见没见过?” 林宗广这个老油条,再好的演技,被贺司夜这么一震慑,也心虚三分,“没见过。” “你只有这一次回答的机会,从现在开始,接下来发生任何一件跟你有关系的事,你都会为之付出代价。” 林宗广差点没有坐稳。 他抗住巨大的压力,笑盈盈道,“贺总,你不会怀疑我吧?我闲杂一个半残人士,能做什么呀,再说了,我才领教了她的厉害,哪里还敢去碰她。” “你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有人能帮你。” “我老婆啊?她那个下贱东西,能……” “这房子的主人。” 贺司夜打断他,“把你从警局里捞出来,又给你进口药,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人。” 林宗广的脸都白了。 贺司夜竟然全都知道。 那他可知道当年的事? 会为林晚意鸣不平吗? 林宗广一下子就觉得,夏初欢这个靠山,垮台了。 贺司夜弹了弹烟灰,“告诉我,林晚意在哪?” 林宗广快要绷不住了,但依旧嘴硬,“我没有见过她。” 贺司夜轻描淡写,“好。” 片刻后,一众保镖,押着个男孩进来。 张月晴大叫,“儿子!” 她儿子还在读初中,穿着校服就这么被押进来了。 贺司夜不是什么善人。 十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保镖反扣着他的手,摁在地上就是两巴掌。 张月晴求饶,“贺总,你有什么冲我来,你不要动我儿子!我求求你了!” 贺司夜睨着她,“那你来说,林晚意人呢?” 张月晴一愣。 夏初欢承诺过,要是这件事办成了,往事既往不咎,一笔巨款入账,送他们走人。 要是办不成,当年的事他们全揽了。 下半辈子无期徒刑。 这分明就是一个坑,往前往后,都是死路一条。 她身子一软,呜呜哭了起来。 林宗广道,“贺总,我们真的不知道林晚意在哪里啊,我们马上出钱,让警方快点找好不好?你不要这么对我们!” 贺司夜扬扬下巴。 保镖就把那孩子拎了起来。 就在关键时刻,里面的仓库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贺司夜眼神一凝。 起身快步走去。 门打开,林晚意一身狼狈倒在地上的画面,冲击着他的眼球。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徒手扯断绳子。 林晚意被撞得头破血流,软软倒在他的怀里。 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贺司夜把她抱起来。 张月晴见事情已经败露,干脆全盘拖出,“不是我们的主意啊贺总,都是夏初欢,是夏初欢叫我们这么做的!” 贺司夜来到他们跟前,停下。 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 “知道是谁给我的消息吗?” 张月晴一愣,“谁……” 贺司夜一字一句道,“就是你们嘴里的夏初欢。” 张月晴不可置信,满脸惶恐。 原来,这都是夏初欢设计的一个坑。 她故意引诱他们进洞,不仅可以除掉他们,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连带着解决掉林晚意。 一箭双雕。 贺司夜抱着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张月晴看着地上被欺负的儿子,想到马上要坐牢了。 她心里不甘,恨意滋生。 冲出去开上自己的车,一路跟上了贺司夜。 她拼了命的踩油门。 在跟上大桥的时候,猛地加速,撞飞了贺司夜的车。 砰的一声巨响。 车子冲破大桥的围栏。 坠入湍急的江流。 第六十七章 死女人,谋杀我? 在车子急速下坠的那一刻,贺司夜想也没想,将昏迷的林晚意,紧紧裹在了怀里。 砰的一声巨响。 车子砸入水面,荡起了巨大的水花。 一时间,桥上所有的车都停下了。 张月晴也受了很重的伤,人卡在半烂的车子里,无法动弹。 但她是亲眼看见贺司夜的车掉下去的。 他们两个,非死即残! 张月晴太高兴了,即使满脸是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初欢的电话。 夏初欢不耐烦,“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张月晴道,“贺司夜死了,你心爱的男人死了,哈哈哈哈哈!夏初欢,你个贱人,你想害死我,我首先让你生不如死!” 夏初欢只当她是发神经。 直到后来,新闻报道说,贺司夜的车被捞起来之后,只剩下一架空壳。 人不见了。 夏初欢这才意识到,张月晴不是在发疯! 她吓得嚎啕大哭。 贺母也看到了新闻,跌跌撞撞的下楼来,看着爆哭的夏初欢,“怎么了?我儿……我儿怎么了?” 夏初欢走过去,扶着她。 她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口齿不清道,“司夜出事了,为了救林晚意那个扫把星……伯母啊,司夜被林晚意害得出车祸,掉进江水里生死未卜啊!” 贺母心脏骤停,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伯母,伯母!” 夏初欢大叫,本来想喊人,突然愣住了。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贺母。 心里冒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要是不管她。 要是让她直接死在这。 是不是……她跟司夜的婚事,就无人阻拦了? 夏初欢抹去眼泪,突然笑了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捂住了贺母的口鼻。 忍不住低喃,“反正你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我帮你一把吧。” 贺母一动不动。 在夏初欢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 天,漆黑如墨。 林晚意被冷醒。 她睁开眼。 动了下身子,她发现自己身体被禁锢了,无法动弹。 侧头一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手臂坚硬如铁。 但是脸色被水泡得发白,仿佛已经死了。 林晚意恐慌不已,用力的掰开他,爬起来。 “贺司夜,贺司夜……” 林晚意用尽全力把他拖到岸边,跪在地上不断的拍打他。 “贺司夜你醒醒,贺司夜!” 贺司夜的脑袋左右晃动,就是不见苏醒的迹象,林晚意又掰开他的嘴,大口吞吐,做着人工呼吸。 感觉到他有呼吸了之后,林晚意继续拍他。 “贺司夜!” 拍到最后一下的时候,贺司夜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无力的张嘴,“死女人,要谋杀我?” 林晚意一愣,喜极而泣。 她浑身还在往下滴水,但是眼泪还是很清晰,贺司夜一眼就看到了。 他轻嗤一声。 眼皮子又累得合上了。 四周一片寂静,他们的衣服跟手机都被冲走了,身上到处都是伤。 等了很久,她终于等到一个夜钓的男人,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小诊所。 好在诊所里是女医生当值。 她借给她一件白大褂。 林晚意摘下手上的金镯子,给了那个夜钓的男人,“谢谢你,这个镯子值点钱,你拿去可以换几万块。” 男人喜出望外,“要我帮你报警吗小姐?” “不用谢谢,这边有电话。” 她还不确定,到底是谁想杀死他们。 现在暂时安全,得先考察一下。 男人走后,林晚意摸着肚子。 她冷得身上没有知觉,不知道孩子怎么样。 知道贺司夜在里面躺着,她不敢太大声,将医生拉到一旁,“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医生惊讶,“你怀孕了?” 林晚意忙捂住她的嘴,为难道,“是……麻烦你不要说出去。” 医生看她很漂亮一女的,估计过往复杂,点头答应。 把了脉,孩子没多大的问题。 出这样的意外,孩子都还安然无恙,医生嘀咕,“这是个天选之子把。” 林晚意难为情的笑了笑。 “不过你现在很虚弱,得赶紧休息。” 她掏出一些零食,递给她,“太晚了,没有外卖送这边,你将就吃点吧。” 林晚意找了找。 “请问有更好消化一点的食物吗?” 医生又早桌子底下掏了掏。 “一瓶八宝粥,还有我儿子没吃完的奶酪棒,要吗?” 林晚意高兴接过。 她身上没有首饰了,就让女医生记账,明天双倍给她。 她带着一箱子零食进入里屋。 贺司夜依旧睡得很沉,药水输入了一半,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就是床太小了。 他一米九几的个子,小腿都耷拉在床尾外边。 她先吃了点面包补充体力。 看着那个男人,林晚意依旧觉得很神奇。 出车祸的瞬间,他竟然会舍命抱住自己。 后来又抱着她往岸上游。 强大的意志力,凶悍的体力,愣是没有让她出任何意外。 林晚意趴在床沿。 想仔细看看他。 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贺司夜睁开眼。 林晚意一惊,想往后退,贺司夜抓住她,声音沙哑无力,“跑什么?” 他一用力,手臂上的口子就开始渗血。 林晚意吓一跳,“你快放开!” 贺司夜不以为意,死死盯着他,“放开你又跑了。” 林晚意急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轴,强行掰开他的手指,叫医生进来。 医生查看伤势,啧了一声,“不行,得缝针。” 林晚意提心吊胆,仰着脑袋问,“可以缝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麻药没了,能忍吗?” 林晚意一噎,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贺司夜就道,“来吧。” 她心里悬吊了起来。 此刻,那些矫情的过往都烟消云散,她低声道,“很痛,贺司夜。” 贺司夜懒懒看着她。 这副愚蠢又真诚的样子,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扯了下干涩的唇,“没疼你身上,你叫唤什么?” 林晚意皱起眉。 “哦,是心疼。” 贺司夜浅浅勾唇,“不恨我了?” 林晚意呼吸一滞,咬牙道,“恨,但这是两码事。” “怎么是两码事,我差点在医院掐死你。” 医生看着泊泊往外流的血,提醒道,“先生,可以边缝边聊吗?” 林晚意干脆转过身去。 贺司夜非要她看着。 “晚晚,转过身来,疼死我,解你的心头之恨。” 第六十八章 你喂我 生缝真的疼。 他手臂上那道口子还是陆璟砍的。 之前的线崩开了,又泡了水,有些发炎肿胀。 医生处理的时候,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在伤口里来回的掏,很用力。 贺司夜疼得嘴唇泛白,但是没有吭一声。 林晚意看不下去了,仿佛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 她闭上眼。 贺司夜干脆坐起来。 林晚意吓一跳,“你干什么?” 贺司夜不由分说,扣着她的后脑勺拉到跟前,吻住了她。 彼此嘴里苦涩。 可他的吻汹涌无比,苦涩成了调味剂,让他兴奋。 缝针多久,他就扣着林晚意吻了多久。 林晚意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舍得松开,骂道,“蠢东西,跟我亲了三年,还没有学会呼吸?” 林晚意头晕目眩。 又丢人,又缺氧,断断续续道,“我……鼻子不通……” 贺司夜给她渡氧气。 林晚意的舌头都被他吮麻了,无力的推搡着。 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医生已经走了,她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整个人浑浑噩噩,软绵无力。 她懊恼不已,避开这个男人,坐在角落里休息。 贺司夜靠在床沿,垂眸睨着她。 这里的医生胖些,白大褂大了她两个尺寸。 她挂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觉得不像样子,于是腰带捆了一圈又一圈。 但是依旧大大的,褂子下摆掉在地上。 林晚意坐在那,膝盖曲折,从衣服里露出小半截圆润的肌肤。 肌肤上不少红彤彤的印记。 是在江边磨的,石子儿粗粝,她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那样。 她擦了擦鼻子,又吃了一块面包。 贺司夜看得昏昏欲睡。 林晚意回头看他一眼,眼皮子都掉下去一半了,就是不肯睡。 她以为是饿了,走过去,从衣服里掏出来一瓶八宝粥。 “热好了,你吃点。” 贺司夜给整笑了,“哪儿热的?” 林晚意脸一红。 她原本是想放肚皮上的,又怕冻着孩子。 就放在胸脯里。 贺司夜心知肚明,就是故意臊她。 她打开盖子,塞给他,“爱吃不吃。” 贺司夜没接,注视着她,“吃,但是得你喂我。” 林晚意打量他。 一手刚缝了针,一手在输液。 林晚意小半边屁股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的喂他。 贺司夜低头吃一口,就看她一眼。 林晚意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你再看我不喂了。”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嗓音低沉,“那我该看什么?” “你看别的地方。” “不想看。”贺司夜问,“我才救了你,你看都不让我看?” 他视线往下,落在她紧裹着的衣领口,“那就把衣服脱了,我看其他地方。” 林晚意一巴掌扇他脸上。 “你不要脸!” 一巴掌软绵绵的,不及他打她屁股时的百分之一。 他不以为意,脑袋凑过去,“快些喂。” 林晚意掰开他的嘴,一咕噜全往里倒。 倒完就不管了。 半响后,医生敲门,“我方便进来吗?” 林晚意,“请进。” 医生抱了一床单薄的被子给她,“晚上你将就点,我也只有两床,你裹着睡。” 林晚意感激不已,“谢谢。” 医生看了眼贺司夜。 男人五官冷漠,但是举止投足全是风流味儿。 她可太了解男人了,提醒道,“你发着烧呢,又那么大一口子,可别做那个。” 贺司夜撩起眼皮。 “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林晚意尴尬低下头。 医生笑着走了。 林晚意去锁上门,接了点清水,给自己身上洗了洗。 贺司夜眼尾扫到她,里面什么都不穿,就这么裹上了白大褂。 他痛苦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林晚意睡在地上,背对着他,“你不给家里报平安吗?” 贺司夜,“没力气。” “那夏初欢呢?她估计很担心你。” 贺司夜侧头看她。 林晚意蜷缩在被子里,跟一根香肠似的放在地上,露出后脑勺,漆黑的发丝铺散一地,透着淡淡的香气。 其实出事这么久,他压根没有想起过夏初欢那号人。 他说道,“来我床上睡。” 林晚意骂道,“你疯了,你自己都躺不下。” “那我下来。” 贺司夜坐起来。 这给林晚意吓得,赶紧爬了起来。 床小,但是林晚意瘦,她只需要一丁点地方,大部分靠在贺司夜的怀里。 男人在低烧。 温度很烫。 到底是比地上暖和多了。 林晚意背对着他。 贺司夜很困,但是能感觉到林晚意睡不着。 他也不想睡,强撑着问,“还在置气?” 林晚意眨眨眼,故作不懂,“置气什么?” “狄响都跟我说了,我妈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哦。” “就一个哦?” “那要我怎么样,要我跪下来感激涕零,误会总算解除了吗?” 贺司夜真不喜欢她这张气人的嘴。 语气也不重,但就是刺得疼。 贺司夜把她转过来。 掐着她的下巴,抬起那张小脸。 他抵着她的鼻尖,眸底一片深沉,“动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林晚意淡淡道,“哦。” “……不跟我说没关系?” “你跟我道歉,说什么,不是我的自由吗?凭什么道歉了就必须回没关系,那你亲了我,怎么不娶我?” 贺司夜的神经,仿佛绷紧了,又猛地松手。 拉扯得他神经分裂,“林晚意,你怎么这么大的本事,一张嘴比谁都软,但是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林晚意拍开他的手,“我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也不见得能得到我想要的。” “想要什么?” “你。” 她回答得很快。 就跟真话一样。 贺司夜看着她的眼睛,漂亮,清澈。 唯独不真诚。 他轻嘲,“换攻略了。” 林晚意装作听不懂。 贺司夜嗓音喑哑,“那份协议真是厉害,竟然能掰断你的傲骨,让你心甘情愿做第三者。” 林晚意轻笑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遮住满眼凄凉,“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一直都很享受玩弄感情的滋味。夏初欢何尝不是你的玩具,不过她比我更有价值,所以你更在意她罢了。” 贺司夜握住她的脸颊。 脸真小,一手就握住了。 他淡淡道,“晚晚,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单纯,天真,满眼都是我,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权衡利弊,全是虚伪。” 林晚意无言。 以前单纯,是因为她把情感都投资在他身上。 以为父母死后,他会是自己的靠山,会爱她,会救赎她。 可父母死了不会复活。 这个男人,永远就是一座冰山。 不会爱任何人。 第七十章 他想要你 林晚意根本扛不住他的审讯。 如实道,“没看完。” 即使如此,贺司夜的脸色还是变了。 林晚意忍着腰间的痛,“拢共只看到几个字,我不会外传,绝对烂在肚子里。” 贺司夜冷冷道,“他已经准备好回来了,传不传都无所谓,一个野种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 林晚意心想,真的不在意吗? 我看你就差把嫉妒写在脸上了。 但是她看破不说破,只点头附和,“他回来做什么?” 贺司夜冷嗤。 “病了,一个残废,没钱治病,想回来要点钱吊那条狗命。” 林晚意应承他,“确实该死,他承受的都是贺海霖的现世报。” 人类的磁场就是这样的。 一个圈。 你做了什么,老天爷都看着,该是你的报应,一点都不会少给你。 贺司夜脸色阴沉沉的,“看见他绕道走,知道了么?” 林晚意哦了一声。 她问,“贺司夜,陷害伯母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嗯。” “要给我交代吗?” 林晚意看着他,心里存了一丝希冀。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贺司夜轻抚她的发丝,像哄狗子一样,“等我有空,我带你去商场挑你喜欢的,看中什么就拿什么,价格没有上限,如果你等不及,你拿着卡自己去刷。” 林晚意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她要这些吗? 这些真的能打动她,那十年,她家里恐怕堆满了奢侈品。 林晚意梗着声音,“你知道是谁陷害的我,哪怕你做做样子也行。” 贺司夜无情道,“既然是做做样子,那何必浪费感情。” “你觉得安慰我是浪费感情吗?” “我做了,你又能得到什么?临时的快感之后呢?” 林晚意心尖一抖,骤然觉得无力。 车子停下,到贺宅了。 门口,站着夏初欢。 她眼睛浮肿。 看起来无比憔悴。 贺司夜冷淡的结束话题,“没多大点事,心胸宽广点。” 说完,他开门下车。 隔着玻璃,林晚意看见夏初欢冲进他的怀里,眼泪横流。 贺司夜抬起头,在空气中顿了顿。 而后,不知道夏初欢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微一变,两人进了贺宅。 林晚意冷笑了一声。 狄响见状,为贺司夜说话,“小姐,其实贺总还是很在乎你的,知道你出事了,他比谁都着急。” 林晚意道,“你去忙吧。” 她需要冷静一会。 狄响走后,林晚意打车回公寓。 她拿出账本。 协议上说好了,这十年吃的用的,全都折现还给他。 好在那些奢侈品她都没要,更多时候她也用得节省。 几年大学,拿了无数的奖杯,奖金。 算起来,连本带利的也就五百多万。 加上自己身上现有的,还需要再赚三百万,就可以还清这笔钱了。 这一刻,林晚意突然觉得很累。 身心皆疲。 她不想再慢慢来,不想在贺司夜的身边提心吊胆。 想跟陆璟一样,拽着一把刀,直接将夏初欢捅死。 一命换一命。 她下去陪父母。 正想着,她的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猛地将她拉回现实。 她赶紧从抽屉里找出胎心仪。 确定胎心正常之后,才松口气。 一直等到晚上,贺司夜都不曾出现过。 林晚意简单吃了点东西,买了一部新手机插上卡,才发现陆璟给自己留了很多言。 最后一条是:晚意,近段时间我被禁足,可能没法随叫随到,你注意安全。 林晚意眼眶一热。 陆璟被禁足,可见是在跟陆家对抗。 她赶紧回拨电话。 不曾想,最后接电话的人是陆父。 “是你吗,林小姐?” 林晚意哑声,“你好伯父,请问陆璟怎么样了?” 陆父语气很重,却又客气,“我希望你不要再联系他了,你耽误他这么多年,最好的青春浪费在一个第三者的身上,对我们陆家,对他,都是一种奇耻大辱!” “林小姐,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可能真的弄死我儿子。” “但他为了你,得罪贺司夜,他对阿璟可不会心慈手软!” 林晚意瞳仁一缩,“伯父,我只是请求陆璟帮我一点忙,他是全沪城最好的律师,对我家里的事情也清楚,你放心,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你只想合作,可他不想,他想娶你,想要你,你不知道吗?” 林晚意的心脏,被猛地击中。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声音,“老爷啊,少爷还是不肯吃,都绝食两天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嘟嘟嘟。” 电话被紧急挂断。 林晚意突然无措,抱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担心陆璟的身体。 起身去做了很多吃的,装在保温盒里,前往陆家。 陆父此刻焦头烂额。 对儿子的对抗,他生气又心疼。 看见林晚意过来,他满脸愤怒,“你还敢来?” 林晚意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你送上去给他吧,我就不去了,你也别说我来过。” 陆父一看是吃的。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只有她做的东西,陆璟会吃点。 他赶紧让保姆送上去。 林晚意道,“你别说我来了,但是你要让保姆抱平安,说我安全到家。” 陆父嘲讽,“你还说你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儿子心里想什么,你一清二楚!” 林晚意不卑不亢,“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更有爱而不得的时候。伯父,我不会再找陆璟合作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他,先保证他的安全再说吧!” 她说完,没有过多的逗留,走人。 陆父坐在底下抽雪茄。 满脸的凝重。 片刻后,保姆喜出望外,“少爷肯吃了。” 陆父并不意外。 他看着外面林晚意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模糊不见。 可他有一种预感。 陆家,会一直笼罩在这个女人的阴影里。 …… 林晚意到家,看见门口的男鞋,有些整愣。 他竟然回来了? 她来到里面,见贺司夜站在厨房,背对着她。 “贺司夜,你怎么没有留在贺宅?” 贺司夜没回头,嗓音哑哑的,“你吃过了?” 林晚意确实吃过了,但是她不会承认,自己给陆璟送了饭。 被他知道,自己会被掐死。 她低声道,“嗯,吃了。” “在家里做,出去吃?” 林晚意垂眸不看他,嗓子一阵干涩,“做了点不好吃,拎出去丢了,就去外面随便吃了点。” 贺司夜转过头来,注视着她。 突然,她手机叮咚一声。 来了一条信息。 这一刻心有灵犀,林晚意知道是陆璟发来的。 她僵持着,没看。 贺司夜问她,“怎么不看?” 他料定了她心虚,替她打开了那条短信。 陆璟:晚意,我知道饭是你做的,很好吃,谢谢。 第七十一章 缺安全感 林晚意并没有看到内容。 但是荧幕上的光,映在贺司夜的脸上,他眼里的表情变化,都在证明。 信息内容,跟陆璟相关。 而且自己刚才撒的谎,也被戳破了。 贺司夜关掉手机,看向她。 那眼神,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冷。 林晚意感觉,他应该是出事了。 心里郁结,火气无处可发。 然后来到了这里,要找她发泄。 她开口,“陆璟为了我,跟家里闹绝食,我不能看着他为我死掉。” 贺司夜没有震怒。 相反,他很平静。 平静的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他坐下来,正好眼前是刚拆开的一盒饼干。 “你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 林晚意,“饼干撑肚子,当时没想那么多。” 贺司夜打断她,“过来。” 林晚意双腿如灌铅。 她不动弹,贺司夜的耐心,一下就没有了。 “林晚意!” 林晚意脸色一白,小步走到他身边。 贺司夜将她拉入怀里,眸底渗人。 “就这么喜欢他吗?” 林晚意解释,“我刚才说了,他因为我闹绝食,这跟喜欢搭不上边。”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换做别人,你也会这么做吗?” “陆璟又不是别人。” 贺司夜冷呵一声,“好一句不是别人,才两句话你就说实话了,对他的爱关不住了?” 林晚意自己没做错。 她不心虚。 她看着他阴沉的脸,说道,“我跟你不一样,可以心里装一个,身体上再挂一个。” “你心里装的谁?”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答案来问我?”林晚意语气尖锐,“你很缺安全感吗贺司夜?” 贺司夜一下子就安静了。 安静得,让林晚意的心尖颤了颤。 她刚才那句话,确实是故意说的。 他凭什么有火气就要朝着自己发。 她自己还一肚子气呢。 就是要刺他。 贺司夜被小狐狸这一爪子,给挠得不轻。 痛到心坎里了。 或许是太痛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暴戾,只是静静的握住她的腰,扣在自己的怀里。 他说,“林晚意,你能不能乖点?” 林晚意嘴硬,“夏初欢那么乖,还不够吗?男人不都喜新厌旧,在外面玩乖乖女,家里装个母老虎,换着来,不是正好?” 贺司夜阴冷道,“你吃火药了吗?” “不是你先朝我开炮的吗?” 两人怒视了一阵。 林晚意看出来了,贺司夜今天确实不对劲。 眼里装满了忧郁。 上次这幅样子,还是去花海,他又怒又伤。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林晚意掐着他的肩膀,语气温柔了些,大胆猜测,“我们出事这两天,夏初欢把男人带到家里去了吗?” 贺司夜表情一凝,“不是。” “那你怎么了?” 贺司夜不想说。 把她推开,“滚。” 林晚意也生气,还不想伺候了。 贺司夜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见林晚意走,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爽,气我没有帮你出气,但是别给初欢戴那些莫须有的帽子,我不爱听。” 林晚意一顿。 她心口密密麻麻的疼,“我被诬陷的时候,你二话不说想掐死我,可关于夏初欢的,我随口一提,你就立即打压了。” 贺司夜,“她不像你能承受那么多。” 林晚意捏紧拳头。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那么喜欢她,你心情不好找她才对啊!” “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贺司夜嘲讽道,“你那么爱我,我不找你,你又该难过了。” 林晚意此刻,真的很想给他两个巴掌。 她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越想越气,林晚意很想发泄,随手抓起一个瓶子,摔在地上。 玻璃瓶子应声而碎。 贺司夜眉头一皱,起身打开门。 林晚意站在里面安然无恙,玻璃渣子落在脚边,地板上到处铺满了纸星星。 这纸星星有些年头了。 还是林晚意十四岁的时候。 少女怀春,买了五颜六色的彩纸,在上面写满了自己的愿望和心意。 折成星星,灌了满满一瓶子。 在贺司夜十八岁生日时,送给他。 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贺司夜成年,肩膀上扛起的是家族重任。 是学不完的金融。 那一罐子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嗤之以鼻。 林晚意伤心,但是东西也没丢,就一直留在了现在。 现在摔碎了,林晚意感觉过去的爱也跟着碎了。 贺司夜冷着脸,“晚晚,捡起来。” 林晚意僵在那,“我不要了。” 他心里一沉,语气很重,“捡起来!” 她越发的生气,伸出脚将那些星星全都踩扁。 地上到处都是透明的渣滓。 毫不意外的,林晚意第一脚,就踩在玻璃上,见了血。 靳墨寒粗粝将她拽开。 放在椅子上,蹲下来捏住她的脚踝。 林晚意不怕疼,挣扎他的禁锢。 “我不要你管!” 贺司夜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隔着薄薄的布料,这一把掌实打实的用了七分力。 林晚意只感觉半条腿都麻了,尖锐的痛像是割掉了一块肉,她眼眸顿时发红,溢出眼泪。 她抓住桌子,不敢动弹。 贺司夜冷着脸,抬起她的脚,在血肉里摸索出残破的玻璃。 都挑出来之后,他恶劣的在伤口上摩擦。 林晚意疼得低吟,鼻翼扇动,眼泪啪的一下掉了下来。 贺司夜,“还知道疼?下次不听话,我打断你的腿。” 林晚意僵在那,不吭声,嘴唇抿得紧紧的。 千金大小姐脾气,娘胎里带出来的。 不管被磨合多少次,都改不了。 贺司夜给她包扎了伤口,脸上没有半点心疼,“真的不捡起来吗?” 林晚意别开脸,“那是送你的,你不要,那就是垃圾,垃圾留着干什么。” 碎了正好。 免得她每天看着,还总想着以前。 他们没有吃禁果之前,贺司夜对她如掌上明珠。 那些好,总能抚慰她的伤,跟毒药一样。 所以,碎了才好! 贺司夜俯首,随手捡起一颗。 他面对着她,脸颊落在灯光的阴影里,忽明忽暗。 他拆开了一颗。 林晚意去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两根手指夹着,念出上面的字。 “司夜哥哥。” 林晚意面红耳赤,挥舞着双手争抢,“贺司夜,你给我!” 贺司夜继续念,“司夜哥哥,我几乎每一晚都会想你。” 他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如魔咒,让林晚意无比痛苦。 “贺司夜,你不准念!”她怒吼。 贺司夜冷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捡起来,我把每条都拆了。” “十四岁的晚晚,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吧?” “那时候流行什么?” “霸总一夜七次?” “代入过我么?” 第七十二章 做干女儿 林晚意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道,“你偷偷翻过我的枕头?” 贺司夜不屑一顾,“我需要翻你枕头下的小说?你在想什么,当时全都写在脸上。” “你还不承认,你不翻我枕头,怎么知道下面是小说?” “保姆跟我提过无数次,让我指导你不要看下三滥的东西。” 所以都是保姆告诉他的? 那自己那些年,写的笔记,也被保姆看去了吗? 想到那些丢人的往事,林晚意又气又羞,滑下椅子,一股脑把地上的星星全都捡起来,关在抽屉里。 贺司夜处理掉地上的玻璃。 时间不早了,他还要出门。 叮嘱她道,“这两天脚别碰水,最好也别出门,有什么事叫狄响就行了。” 林晚意钻进被子里,不想说话。 贺司夜开门离开。 次日,狄响带了早餐,还有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玻璃罐子过来。 林晚意坐在那,没有睡醒。 狄响吐槽,“贺总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我全城找一个这样的罐子,这都好多年前的款式了,我找了俩小时,才在一家小学门口买到。” 林晚意抱着那瓶子,心里五味杂陈。 贺司夜在干什么呢? 不屑自己的爱,却又不允许自己的爱破了。 林晚意说道,“估计是昨晚上被我气疯了。” 狄响拆早餐盒的手一顿,“你们吵架了?” “嗯,我骂他没有安全感。” “天老爷,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么?”狄响说道,“昨天我们回家,得知夫人高血压犯了,昏睡了两天,现在都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早上我去的时候,贺总还守在医院呢。” 林晚意错愕。 所以他昨晚发火,是因为贺母吗? 她不由得担忧。 狄响试探性的问,“小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晚意知道他的意思。 道歉? 不可能。 她本就没错,是贺司夜自己往枪口上撞的,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计较,她又提起,不是找虐么。 尽管现在贺母误会着自己,但是林晚意还是去了医院。 她在门口,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司夜,我就说伯母没事吧,你看,你一回来她就醒了。” 林晚意松口气。 醒了就好。 她拎着礼物敲门。 只有贺司夜跟夏初欢在里面。 男人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些。 夏初欢看见她,说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伯母才转好,看见你又要气得脑溢血。” 贺母瞧见了她。 “晚晚,你过来吧。” 夏初欢一愣。 她怎么突然又跟她亲热起来了? 林晚意知道误会解除了,乖巧来到床边,坐在床沿。 “伯母。” 贺母还很虚弱,只能躺在那,手动一下。 她眼眸含泪,“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林晚意鼻子一酸,“没关系,你不要跟我道歉。” “我当时还凶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林晚意失笑,“那算什么呀,要是我,我还要打人呢。” 贺母露出笑模样,呢喃,“你没事就好……” 夏初欢走过来,跟开玩笑似的说,“误会解除了就好,司夜,你也真是,怎么都不跟我说是一场误会呀,我还以为是晚意做的呢……你什么时候跟伯母说的?” 贺司夜脸色冷淡,“我没说。” 夏初欢一愣。 他没说,那是谁说的? 误会的时候,不是都昏迷了吗? 夏初欢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向贺母的时候,她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充满了冷意。 她就更加心惊肉跳。 这死老太婆,不会昏迷的时候,还能听到声音吧? 贺母说道,“你们三个今天都在,正好,我有事要宣布。” 贺司夜嗯了一声,拿了一只苹果,慢吞吞的削着。 贺母道,“我打算收晚意做我的干女儿,下个月就举行宴会,全城皆知。” 贺司夜手一滑,刀割了手。 这把夏初欢给吓死了,忙拿过来就把手指含在嘴里。 贺司夜蹙眉,抽回来,用纸巾擦掉,“妈,你在胡说什么?” 贺母很坚定,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可能会走,所以我要把这件事给了了。” 贺司夜,“她是不是你的干女儿,都是贺家的人,没必要这么隆重。” 在这件事上,林晚意也没有办法同意。 她颔首,“对,伯母,其实都一样的。” “不行,必须要正式!” 贺母还说,“你从此,就是我贺家的千金,你生下的孩子,可以入我贺家的族谱。” 林晚意被这泼天的富贵,给震得不轻。 她怎么了? 怎么好像在交代遗嘱一样! 林晚意吓坏了。 贺母咳嗽了一声,“尽快吧,我想你们两个,在两年内给我生一个孩子。” 夏初欢颤抖着,“伯母,你说话可要说明白呀,是他们俩各自生孩子,还是他们俩生个孩子?” 贺母蹙眉,“你这是什么问题,他们俩给我生孩子,岂不是乱论了!” 林晚意心情无比复杂。 早就乱了呀,亲娘。 夏初欢松口气,而后羞涩的看向贺司夜,“我会努力的,伯母。” 贺母淡淡道,“初欢,虽然我知道会委屈你,但我还是得跟你说,我想等你们有了孩子,再说结婚的事,你看你接受吗?” 夏初欢毫不犹豫道,“接受,只要是跟司夜在一起,伯母,我不在乎那些规矩。” 贺母并不意外她会这么回答。 她看向贺司夜,“司夜,你表个态。” 贺司夜手里的苹果没有削完。 一半肉,一半皮。 他不在乎,一口咬下去。 “婚事我自有定夺,至于林晚意做你干女儿的事,我劝你好好想想。” 贺母不在乎,“我就要这个女儿。” “妈,你先养病。” “我脑子又没病,你不用反复强调。” 贺司夜觉得有问题。 话题说完了,他支走了病房里两个女人。 门关上,他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林晚意做你的干女儿?” 贺母瞧着他,问道,“我更好奇,婚事你都不着急,你也不怕夏初欢受委屈,倒是先问我干女儿的事,碍着你什么了?” 贺司夜洞悉到了她的想法。 “妈,你知道什么了?” 贺母闭上眼。 她隐藏着痛苦,无奈,和愤怒。 “我虽然昏迷,但是耳朵能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清楚。”她避开了自己如何昏迷的片段,“夏初欢为什么要陷害林晚意,处处跟她作对,你心里没数吗?” 贺司夜心存侥幸,“没数。” 贺母怒道,“你跟林晚意纠缠不清几年了,你给我说实话!” 第七十三章 你喜欢她吗 贺母分明是带着答案跟他聊的。 摆明了,要他吐真话。 贺司夜并不想气她,倒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沉默片刻,绕开了那个回答,“所以,你收她做干女儿,是要阻止我?”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 贺母脸色凝重,“你喜欢她吗?” 他依旧不正面回答,“不能结婚。” “所以你还是想要夏初欢,你是为了我?” “不是。” “那你这跟你爸有什么区别?”贺母情绪激动,“你怎么就跟他一样了!” 贺司夜生怕她气撅过去。 但是此刻,也没有什么话能安慰到她。 贺母平静下来,捂着心口道,“我不管你跟她好多久了,有多喜欢,现在她是你妹妹,你不断也得断!” 贺司夜拧眉。 这次,他顺了自己内心。 明明白白告诉她,“断不了。” 贺母到底是偏心的,“她也在撩拨你吗?” 贺司夜,“暂时找不到能替代她的。” 贺母也知道,年轻的有钱男人,都没几个好东西。 她儿子身处那样的圈子。 不可能独善其身。 她现在细想,林晚意平时的举动,看他的眼神。 都不是什么清白人。 两人,算得上是两情相悦。 可这样的关系,到头来都是要烂掉的。 贺母提醒,“儿子,色是刮骨刀,你就不怕栽在女人手里吗?” 贺司夜淡淡道,“没事,我骨头硬。” 贺母表情难看。 她又问,“晚意不像是愿意做地下情人的女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话没说完,贺司夜给她拿了两粒药。 “到点了,妈,该吃药了。” 贺母白了他一眼。 她乖巧服下。 药太苦,她看见旁边的礼盒,上面的图片太有食欲。 贺司夜拆了一个给她吃。 他看了眼牌子,这家甜品都是手工制作,很难买到,又贵又少。 贺司夜幽幽道,“难怪要认人家做干女儿,给你买上万块的甜品,给我买二十块的内裤。” 贺母差点呛到。 喝了水之后,她问,“听你现在处处都是晚意了,夏初欢对你不好吗?” “你喜欢吗?” “你的女人,要我喜欢什么?” 他们母子,其实都在彼此谦让。 贺母要报恩。 贺司夜,怀念年少的爱情。 但是夏初欢变了。 可再怎么变,现实摆在眼前,没有谁能代替那年少十几年。 也没有谁,能代替十几岁时的怦然心动。 贺母道,“司夜,夏初欢是你付出过真心的人,我不想你有遗憾,所以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她。” 贺司夜眼底情绪不明。 “嗯,这本就是我的计划。” …… 从医院离开,贺司夜饿得有点胃疼。 他给林晚意打电话。 “在哪?” “公寓。” “做饭,我半小时到家。” “几个人?” 贺司夜胃更疼了,“你觉得呢?我还会带谁来?” “你那未婚妻。” “别做了,现在马上去洗澡,衣服脱了躺好。” 林晚意语气柔软了些,“你想吃什么?” “自己看着办,饭菜不可口,我会选择吃点其他的。”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撇嘴,去厨房做饭。 她现在害怕他动那个心思。 所以在这顿饭上,下足了功夫。 贺司夜到家,屋子里已经弥漫了菜香。 他心里的浮躁,得到了安慰。 吃过饭后,他看着林晚意不施粉黛的脸。 “这一顿和昨天那一顿,哪一个更好?” 林晚意心里嘀咕,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啊。 这都要攀比的吗? 心里腹诽,她嘴上老实,“这一顿我用了最好的食材,时间也用得最多。” “嗯。” 他把女人揽到腿上坐着。 林晚意有些紧张,晃荡着小腿,“你后来怎么跟伯母说的?” 贺司夜靠在沙发上。 带动着林晚意的身子,她不得不趴着。 他视线垂着,看着被挤开的领口,那露出沟壑的美好。 “每个字都是你不爱听的。” 林晚意紧张问,“真要做干女儿吗?” “她跟我一样轴,认定了的,不会改。” 林晚意的心被拽了一下。 “你认定了什么?” 贺司夜抬眸,“什么?” 林晚意一愣,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样自取屈辱的问题。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没什么,怎么办呢?我不想有这层关系。” 贺司夜轻抚她的腰肢,“自食恶果,平时你对我的喜欢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早就看出来了。” 林晚意懊恼,“我才没有!” 贺司夜搂紧了几分。 闭眼。 呼吸均匀了。 林晚意震惊不已。 他到底是什么成分,怎么能睡得这么快? 林晚意跨坐在他身上,屁股跟双腿都酸麻了,想趁着他睡着下去,但是一用力,他就察觉到,铁臂悍然不动。 她懊恼,“贺司夜,去床上睡。” 贺司夜最烦被人打扰。 他拧着剑眉,“不需要,你别乱动。” 说话时,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 林晚意知道他恼了,火气蹭蹭涨,会无差别的攻击任何人。 路过的猫狗,身上都得着火。 但是她怀着孩子。 这样的姿势久了,对小腹冲击力很大。 她迎难而上,“贺司夜,你睡你的,你总得让我下去,我的胯骨要被扯断了。” 贺司夜松开了手。 但是却以另一种姿态,将她扣在怀里。 他声音微哑,充满了疲倦,“我几天没睡一觉了。” “晚晚,乖,陪我睡会。” …… 林晚意靠在他怀里,思绪被拉回从前。 她从小就有极好的基因,血脉纯良,智商高,记忆力更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 即使过去几年,贺司夜跟她的点点滴滴,都清晰无比。 失去父母,她带着悲痛进入贺家,日夜睡不着,都是贺司夜陪着。 他那时候已经十七岁,长得极高,正在变声器末尾的男生,嗓音略微粗粝,却已经很有磁性了。 一夜又一夜。 哄着她入睡。 进入新学校,她性格孤僻不入群。 富家子弟欺辱她,她不还手。 是贺司夜背地里将他们揍得头破血流,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时间翻转。 她十七岁时,贺司夜已经二十一。 他高出她半个头,眉眼里有了稳重。 身边男孩,不管家境好坏,都是一股子稚嫩气。 贺司夜不一样,他无慌张,无天真,办事从来都是沉稳的,仿佛与生俱来。 一次外出,她在酒店里来月经,裙子被弄脏,贺司夜亲自去选了最好的卫生巾,顺带买了红糖水。 第七十四章 打上瘾了? 她痛得难受。 是贺司夜抱着她入睡。 那一次开了先河。 暗恋得到了甜头。 林晚意就总是缠着他,想办法往他怀里钻。 他是宠她的,一向不好女色,又有洁癖的男人,心甘情愿被算计很多次。 夜夜那么搂着,抱着。 即使白天不见面,贺司夜去忙学业,一整天脚不沾地。 回来之后,依旧温柔对她,耐心十足。 她要什么,他手一翻,便有了。 从不吝啬。 林晚意为了般配他,从高二开始就用力学习。 他身边的女人莺莺燕燕,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凹凸美艳的,冰山绝美的,热辣入骨的。 都喜欢他。 可贺司夜从不正眼看。 林晚意总以为自己是例外,他对自己好,却不肯袒露心意,她以为是年纪太小。 直到二十岁,她觉得自己终于成熟。 满腔爱意藏不住了。 她做出大胆的决定,摸黑爬上他的床。 …… 林晚意收回思绪,想到那些美好的过往。 已经笑不出来了。 贺司夜是一个,把方方面面,都布置得极其精妙的男人。 青涩懵懂的青春期。 林晚意爱他,为自己编造了一场荒唐的梦。 而他,却深爱着夏初欢。 他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伤害。 所以藏得极好,林晚意跟他同在屋檐下,都未曾让她知晓半分,那个女人的存在。 …… 在他怀里睡不着。 林晚意小心的拨开他的手,滑下沙发。 贺司夜便醒了。 她微愕,“吵到你了?” 贺司夜眼眸猩红,睡着被吵醒的疲倦,更加浓烈。 但他没继续睡了。 看了眼时间,说道,“睡了一个小时,够了。” 林晚意更加错愕,“哪有一个小时……” 她不甘心看时间,还真是。 回忆那么长? 她竟然不知不觉,发了那么久的呆。 贺司夜看她神色不对,一眼就看出来,“所以刚才那一个小时,你在做什么?” 林晚意不满,“没必要告诉你。” “背着我想谁?” 他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 这样强的占有欲,裹挟得林晚意喘不过气。 就像自己高三时,追求的男生暴涨,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收不完的情书和花。 出手阔绰的公子哥,给她定游艇,开飞机表白,亦或者往最好的餐厅里充值,让她吃很久很久的大餐。 家境一般的男生,亲自做礼物,开车来楼下等她,或者想各种办法,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这些,贺司夜都一一踏平。 他直接给她选一所最难考的名校,要她日日夜夜学习,分不出半点心思去看追求者的面貌。 江晚乔撑着下巴,看着他。 “贺司夜,我的过去全被你占据了,我还能想谁?” 贺司夜冷淡一笑,“你是我养在笼子里的娇雀,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来观赏你的人那么多,你就没有一个看对眼的?” 林晚意最讨厌他这样。 明明都将她的胸膛剖开了,看惯了那颗心,满满当当全是他。 却还是带着质疑来嘲讽自己。 林晚意不高兴,“确实有看对眼的,但是你又不给我自由,说也是白说。” 贺司夜冷着脸,“看中了谁?” “多了。” “那有空就召集一场旧友聚会,我带你去弥补你的遗憾,好么晚晚?” 林晚意,“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可得谢谢你了贺总。” 刚说完,贺司夜就将她拎上来,不客气的撕咬。 她的唇立即就破了。 疼得眼尾泛红。 “记不记得去年的大学同学聚会,我没让你去?” 林晚意自然记得。 请柬都发她手里了,被贺司夜丢进狗窝里。 后来室友还给她打电话,求着她去。 林晚意眼神幽幽,“然后呢,你现在要我去了吗?” 贺司夜冷嗤了一声。 “给你打电话的女同学,之前跟你玩得那样好,在聚会上被一群男人玩得差点残废。” 林晚意一愣,“什么?” 贺司夜拿出手机找了找,给她看那个视频。 未打码,视觉冲击得厉害。 林晚意连忙拨开,手指微颤。 贺司夜阴森道,“你当初被我养得那么高贵,倨傲,如高岭之花。谁不想拉你下水?嫉妒你的人多如牛毛,但凡我撒手,你比她的下场更惨。” 林晚意脸色惨白,眼眸里浸了泪水,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 贺司夜捉住她的手。 恶劣道,“你是不是喜欢被那样?” 林晚意这下是真生气的,挥手要打他。 贺司夜避开,冷飕飕的,“打上瘾了?我妈都没有打过我的脸,你还要三番五次,嫌自己命长?” 林晚意颤抖着,“贺司夜,你就这么喜欢侮辱我吗?” 她眼泪来得突然,倒是让贺司夜一顿。 他伸手去擦。 林晚意一巴掌拍开,小野猫的性子又来了。 她控诉,“你有本事就真把我丢进去,你别走,看着他们玩,我倒要看谁先忍不住!” 贺司夜眼眸一沉。 他立即想到,怀里这个娇气的尤物,被他们任意亵渎…… 心脏都要爆炸。 他低声道,“你写了我贺司夜的名字,谁敢碰你?碰你一根毛发,狗命难保。” 林晚意表情冷硬。 “你放我下去!” 贺司夜扣着她,脸色似冷非冷,“陆璟已经被禁足了,林宗广的案子,你打算让谁帮你打?” 林晚意抬起头,“你……你接下来了吗?” 他再次笑。 笑得还是那么恶劣,死性不改。 “他老婆要杀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跟他打?你咽得下这口恶气,那我就不管,任由他继续作威作福。” 林晚意忙着抓住他的衣角。 衬衫上开出一朵褶皱的花。 她还在生气,眼里的泪水都没有风干。 此刻,又要对他服软。 林晚意心里酸酸涩涩,“你帮我吗?” 贺司夜享受折磨她的感觉。 他睨着她,风流无比,“我不做慈善。” 林晚意见不得他这样。 下意识道,“我不求你,但是你也别阻挠我。” 贺司夜不屑一笑,“这次我给你机会求我,你不珍惜,下次你要再找我的话,我就没有那么好讲话了。” 林晚意心里一悬。 但她又不肯抛弃下限。 转头果断下去了。 她身娇体软的,挪动时蹭到他,轻易就起了火。 他都记不清多久没有做了。 刚又被气到,此刻想将那个身姿摇曳的女人拆吃入腹。 他忍了又忍。 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林晚意很快就会回头求他的。 到时候不得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第七十五章 贺司夜你王八蛋! 林晚意叫了阿姨过来,收拾家里的清洁卫生。 她出门去了。 之前落下的课,接下来几天全都补上。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的六个小时之外,她几乎都在学习。 连吃饭都急赶慢赶的。 两天之后,贺司夜给她来电。 “你死在学校里了?” 林晚意正在吃饭。 今天中午有鸡腿,她馋了,要了一只,此刻吃了一半。 她懒得应付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兀自吃。 等不到回答,贺司夜冷声,“林晚意,哑巴了?” 林晚意这才含糊不清,“我还有七节课没上,后天就能上班了。” 隔着电话,贺司夜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但是忍不住想歪。 他最近火气大,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起火。 这两天,他身边没有秘书,又不乐意让新人帮忙,大小事他都经手。 琐碎事让他心烦意乱。 林晚意又这般勾引他,贺司夜嗓音骤然低哑,“在吃谁的?” 林晚意没懂,“什么?” “吃谁的吃这么香?”贺司夜故意羞辱她。 明明羞辱她会让自己不爽。 但心口被扯得酸胀那种感觉,他又爱不释手。 林晚意明白过来,怒斥,“我在吃鸡腿,贺司夜你王八蛋。” 她骂人如清趣,声音纤细仿佛沾了水。 贺司夜更燥了。 他靠在椅子上,肆无忌惮的说荤话。 林晚意快要爆炸,把电话挂断,顺便把人拉黑。 拉黑的后果,就是晚上被他堵在门口。 林晚意就算是神仙,也逃不掉他的五指山。 贺司夜站在那,人群来往,他鹤立鸡群。 一身矜贵。 表情禁欲又冷漠。 跟电话里的变态判若两人。 林晚意想跑。 转身却撞进老师的怀里,“晚意,你干什么呢?” 老师笑的时候,看到了贺司夜。 她指着他,“你家长来接你了,你怎么往回跑?” 林晚意不想跟他回去。 她便抓住老师的手臂,“老师,我晚上想去你家吃饭,可不可以?” 老师还没有说话,贺司夜到了跟前。 他身形高大。 头顶是灯,投下来的一片阴影,刚好笼罩了林晚意的身躯。 林晚意不敢回头。 贺司夜嗓音磁性,正经得不行,“老师,今天辛苦你了,把人给我吧。” 老师跟贺司夜有几段来往。 算是好友。 她笑着说,“晚上去我家吧,晚意想吃我做的饭呢,最近她辛苦得一刻不歇,确实要好好补一补,都瘦了。” 贺司夜打量她。 女人埋着脑袋,浑身写满了对他的抗拒。 他就偏要问她,“去老师家里吗?想好了?” 林晚意仿佛被绳索勒住了脖子,挣不脱,又不敢动弹。 “不去了……” 贺司夜却道,“去吧,老师独居,家里人不多,不会太麻烦。” 林晚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恶意。 抬起头来,转过身。 摇头,“不去了。” 贺司夜勾唇。 很喜欢她这怯生生的样子。 他满意的把人揽过来。 对老师说,“辛苦了。” 林晚意四肢僵硬,跟着他上了车。 贺司夜摸出一支烟,扭头睨着她,“我长得很吓人么,你看见我就跑。” 林晚意没作声。 他启动车子,轰轰的声音压着她。 “去哪里?”她小声问。 贺司夜故意吓唬她,“回去弄烂床板。” “……” 一路提心吊胆,最后车子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 是林晚意爱吃的湘菜馆。 她长得纯白,却很爱吃辣,呼哧呼哧的吸着气,一张脸儿白里透粉。 鼻尖下巴汗涔涔,赏心悦目。 一坐下,贺司夜就问她,“律师找到了么?再过几天,林宗广那边没有人去管,就要无罪释放了。” 林晚意翻阅菜单,头也不抬,“这次有人保他吗?” 贺司夜不动声色道,“没有了。” “那我不担心,这件事轰动那么大,即使无罪释放,我重新诉讼他,也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不着急,是在等某位大律师出来么?” 他眼神充满胁迫。 林晚意点好了,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我已经答应了陆伯伯,不会再跟陆璟扯上关系。” 但是,事与愿违。 话说完,林晚意就看见餐厅正大门,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 陆璟清瘦了很多,嘴唇微微泛白,白色的休闲装衬得他肌肤白如雪。 他径直走来,语气温婉,“路过这里看见贺总的车,心想肯定能碰上我想见的人,所以进来看看。” 他看着林晚意,露出笑容,“我运气不错。” 陆璟突然的出现,让林晚意脑子有些宕机。 他有备而来,可又不礼貌,横冲直撞的,直接坐下了。 贺司夜眯眼,“陆律师什么家教德行,别人的位置,你问都不问直接坐下了?” 陆璟自顾自道,“我请客,贺总。” “并不稀罕。” “那请你出去,我跟晚意吃。” 林晚意清清嗓子,“陆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璟说正事的时候,俊逸沉稳,“微微苏醒了,我来跟你报喜,她愿意做证人,指控林宗广,加上这次的蓄意谋杀事件,我能帮你争取到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跟林晚意猜想的大差不差。 她淡淡一笑,“谢谢。” 陆璟爱看她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样子。 忍不住满眼温柔。 林晚意又收起笑容,“那陆伯伯那边怎么交代?” 陆璟安抚,“我能出来,就说明家里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别担心,这场官司闭眼也能赢。” 两人聊案子聊得欢快。 他如同甘露,解救了干涸的林晚意。 她脸上的笑由衷,刺得贺司夜不爽。 他隐忍着不发作。 想看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这时,服务员过来问,“新添了客人,请问需要加菜吗?” 贺司夜冷冷问,“有情侣套餐吗?” 服务员愣了下,翻了翻,“我找找看。” “不用找,按你们店里最贵的上,这对新人要沾沾喜气,迫不及待了。” 林晚意忍不住翻白眼。 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们在线上点,你先去忙吧。” 服务员也感觉这里的气场奇奇怪怪。 讪笑着走了。 林晚意拿起平板点菜,却被陆璟拦住,“难得有一次跟你吃饭的机会,等官司赢了,你亲自做饭给我吃,好吗?” 林晚意一顿,觉得这是应该的,便点头。 贺司夜的脸色越发难看。 后来,贺司夜没吃多少。 他被夏初欢一通电话叫走了。 餐桌上就剩下林晚意跟陆璟两人。 林晚意插了一块牛肉,“陆璟,你真不吃吗?” 陆璟看着她。 “我知道你也吃不下,别勉强自己了。” 第七十六章 封口 林晚意缓缓放下叉子。 她垂着脑袋。 不想自己的情绪,被人窥探了去。 陆璟跟她认识多年,太了解她了。 就跟了解自己一样。 “其实我看得出,贺司夜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你跟夏初欢不一样。” 林晚意嗯了一声,“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 陆璟笑,“你知道分寸是好,为什么要跟我报备?不需要,晚意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 林晚意一愣,随后笑了笑。 陆璟又忍不住问,“还是很喜欢他吗?” 林晚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吃饭结束后,林晚意将剩下的菜打包带走,放在流浪猫公园。 本来想去上课,却在路上接到陆璟的电话,说林宗广想见她。 林晚意来到看守所。 林宗广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他一身的伤痕,眼睛肿得一大一小,有一只看不见了。 但是,依旧有求生的欲望。 四周人清了场,林晚意坐在窗户之外,看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在这里还会有私刑拷问吗?” 林宗广如枯朽的大树,明明已经要死了。 但是眼里的恨意不减。 “不是你挑唆的贺司夜,他派人对付我的吗?” 林晚意轻笑,“你老婆冒死撞车,我跟贺司夜差点死在江水里,他没有把你弄死,算是他慈悲了。” 林宗广激动的抓住了栅栏。 “那你让他弄死我!我还不如死了!” 每天都要遭受一顿毒打。 然后上药。 然后又打。 他不想活了。 林晚意对这样的林宗广,太喜闻乐见了。 她心里累积的怨气,终于在此刻有了发泄口,“真的想死,你早就死了,你主动提出见我,说明你还想活着。” 林宗广盯着她,发抖。 时间过去太久了吗? 眼前的小女孩,明明还是个娇滴滴,什么都不会做的愚蠢小孩。 怎么一眨眼,就这般冷静沉着了? 林宗广知道,以前哄孩子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夏初欢之所以愿意帮我,是因为我知道她以前在国外乱搞,我有现场的视频,你要吗?我给你,你帮我无罪释放。” 林晚意不屑道,“我要来做什么,没有那样的嗜好。” “你可以拿去告诉贺司夜。” “贺司夜看过现场直播了,视频没有什么新意。” 林宗广目眦欲裂,“什么?” 林晚意原本也以为,那样的视频可以让夏初欢翻车。 现在她看明白了。 舔狗是不在乎那些的。 就好比她喜欢贺司夜一样,明知道他有心爱的女人,可自己有时候还是犯糊涂。 林晚意又问,“夏初欢不至于因为一个视频就那么怕你,你还知道什么?” 林宗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爸妈当年不肯同流合污,非要做自己的品牌,被夏家强势收购不成,夏初欢买通我,用手段让你家破产的。” 林晚意捏紧拳头。 两个恶魔。 一个毁掉了自己的妈妈。 一个毁掉了家庭。 林晚意垂眸,将恨意都藏起来,“既然她是幕后黑手,那你罪不至死。” 林宗广看到了一丝希望,“晚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你还是会救大伯的对吧。” 林晚意故意骗他,“嗯,我把你救出来,你帮我卖命,怎么样?” “行,行!”林宗广这个老油条,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改过自新!” 林晚意起身走了。 她来到外面,深呼吸一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林宗广躺在房间里准备睡觉时,有人敲门,“有人保释你了,走吧。” 林宗广被惊喜砸混了头。 谁保释的自己? 他第一时间,只想到了林晚意! 林宗广走的时候还在乐呵:这个蠢货,还以为跟着贺司夜长了头脑。 没想到还是半罐子水。 来到外面,林宗广走不动路,就给夏初欢打电话,要她派车来接。 结果发现她把自己拉黑了。 吐了一口老痰,林宗广骂骂咧咧。 没多久,一辆车停在林宗广的面前。 “上车。” 林宗广警惕,“你们是谁?” “夏小姐派我们来的,找你有事。” 林宗广不疑有他,直接上车。 车子开到无人的地方,停下。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阵惨叫。 折磨许久,车门划拉一声打开,林宗广跟条狗一样滚了下来。 他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 “救命……”他微弱的呼喊。 林晚意在暗处等了半小时。 她看着那个男人,一点点的被痛苦折磨,直至昏迷。 想到当初的妈妈,也是这样的痛苦。 她忍不住眼眶发红。 司机提醒她,“小姐,办事吧,来人就不好了。” 林晚意抹去眼泪。 “好。” 林宗广被送往医院,医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废了,一双手,没了。 也张不开嘴。 喉咙里像是灌了铅。 医生见他醒了,还说,“得亏你来得及时,不然你就没了。” 林宗广想到自己被打之前,那群人说是夏初欢派来的。 夏初欢! 他憎恶至极,咬牙切齿。 他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即使出头,自己这个残废身体又有什么用? 林晚意推开门。 “大伯,你醒了。” 林宗广错愕的看着他,充满了怀疑。 他已经哑巴了,说不出话。 林晚意主动解释,“你不是叫我保释你吗?我保释了,结果你人不见了,我沿着那条路找,发现了在地上的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林宗广很是激动,想说话说不出来。 林晚意惋惜道,“大伯,你的喉咙被烫坏了,一辈子说不了话了。” 林宗广五官狰狞。 夏初欢这是要堵住他的嘴。 但是自己命大,捡回一条命! 林晚意道,“是夏初欢吗?” 林宗广失去理智,轻易就被她套进了陷阱里。 林晚意笑了笑,给他剥了一个橘子。 “我真为大伯你惋惜,但是我能力不足,也就只能看着。” 林宗广气愤的在床上挣扎。 林晚意,“下个月,贺家夫人要收我为干女儿,夏初欢会以贺家准儿媳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哎,一旦成了,我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大伯,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这样……一个人行吗?” 林宗广当然不行。 他害怕极了,脑子转得飞快,想办法帮林晚意。 他说不出话,也写不出字。 就用各种手法比划。 【我可以帮你,捣乱这一场宴会,给夏初欢一个大礼!】 第七十七章 他就是那个小叔子? 林晚意离开病房时,嘴角笑意浅浅。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远处,站着单手插兜的贺司夜。 他难得脱下那一身西装。 穿着淡色的休闲服。 慵懒矜贵。 他目光淡淡的掠过身后的病房,而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林晚意收紧手指。 难免紧张。 这男人神出鬼没,谁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有没有把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 贺司夜走到她跟前。 “什么时候学会自己动手了?”他旁若无人的抓住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她蜷缩的手指。 林晚意最怕他这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 自己仿佛被剥了皮,毫无隐私可言。 她低声道,“我看你忙,所以就没跟你说。” “不问,怎么知道我忙不忙?” “问了你会帮我吗?” “自然,血腥暴力这种事,不适合给女生做。” “哦,下次有这事再叫你吧,我以为你跟夏初欢不方便,毕竟急着要孩子,我打搅你们的好事不道德。” 话刚说完,贺司夜的脸色就冷了。 “这样的事你不需要你操心。” 林晚意瞥他一眼。 她甩了甩手,掌心的汗水慢慢风干。 神色自若的转移话题,“我想回去了,你要一起吗?” 贺司夜道,“不再多看看你那要死不活的大伯?” “他都那样了,你就别理他了。” 贺司夜冷嗤。 “心不狠,他就是个祸害。” 林晚意心说,我知道。 我就是故意留下这个祸害的。 林晚意甩了下手,掌心的汗水渐渐风干。 她也冷静了不少。 “你来医院干什么?” “来拜访老友,问问我妈的病,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晚意紧张问,“又严重了吗?” “还是那样子。” “那我最近不去看她了,免得让她情绪波动。” 贺司夜似笑非笑,“她都想做你妈了,可见多喜欢你,你去看她,只会让她高兴。” 林晚意何尝听不出他的调侃。 她不甘示弱的反击,“她更高兴的是要个大胖孙子,你跟夏初欢多努力。” 两人朝外走,等电梯。 贺司夜问,“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林晚意心里一紧。 他明知故问。 知道她什么心思,偏要调侃她,看见脸上的难过了,反而高兴。 他就喜欢虐她。 林晚意垂眸看着地面,“她也回来挺久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贺司夜,“你去问她。” “……” “你更有经验,告诉她床上哪个姿势更容易怀孕。” 林晚意抿了抿唇。 一万句恶毒的脏话,差点坡口而出。 电梯门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医生,看见林晚意便笑,“林小姐。” 林晚意心脏骤停。 妇产科那位熟人! 她知道自己挺多秘密的。 贺司夜走了进去,见她愣在原地,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看见鬼了么,站在那干什么?” 医生也挺好奇的,“林小姐你怎么了,好像有点怕我啊。” 林晚意不动声色道,“没有。” 她走进去。 贺司夜强势的将她搂在怀里。 医生一愣,“这是你那个小叔子?” 贺司夜目光凉凉,“小叔子?” 医生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表情挺怪异的,“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林晚意绝望的闭上眼。 贺司夜扫她一眼。 而后淡淡的问医生,“展开讲讲,我做出了什么样的事?” 林晚意插嘴,“医生,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医生却看出了她的害怕。 心里不平,对贺司夜苦口婆心,“弟弟,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都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这样不对的呀。” 贺司夜冷嗤了一声。 他掐住林晚意的腰,问,“你是我强扭的?” 林晚意欲哭无泪。 电梯门开了,医生摇摇头,唉声叹气离开。 等她开车走后,贺司夜一把将林晚意扛起来,丢进车子。 林晚意害怕至极。 转身就要跑。 贺司夜附身进去,放下椅子。 林晚意身子一颤,椅子就变成一张宽大的床,她往角落里缩,可这样只会让贺司夜更欢喜。 四面都是死路。 她无处可逃。 林晚意转过身来,被贺司夜抓住了脚踝,架在他的腰肢上。 她抵住他的小腹,脸颊发白。 “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 贺司夜附下身来,掐住她的下巴,两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他欣赏着自己的小宠物,瑟瑟发抖。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谁是瓜?谁才是强扭的那个?” 他一边问,掐着下巴的手指松开。 顺着她脖颈的血脉,往下走。 林晚意今天穿了一件衬衫。 他的手指轻巧剥开一颗纽扣。 雪白的肌肤,映出他眼底一片猩红。 林晚意握住他作恶的手,服软道,“你是瓜,我……是我强迫的你。” 贺司夜淡淡嗤了一声。 他身上浓厚的男人气息裹着她。 林晚意很快就脸颊耳朵一片绯红。 她预感接下来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所以必须得马上制止。 这样的环境。 在车里。 贺司夜肯定会兽性大发。 要她半条命。 孩子保不住的。 贺司夜被她抓住手,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解了,嗓音低沉的问,“说说吧,我是怎么成你小叔子的?” 林晚意难为情。 她上次装病,才跟医生那样说的。 谁知道这件事还会有后续。 此时此刻,林晚意不敢撒谎,“你太那个了,我承受不了,所以让医生给我开了假证明……我说,我说我老公死了,你觊觎嫂子,把我弄成那样的……” 说到后面,林晚意声音越来越笑。 把贺司夜都给整笑了。 他带着情绪吻她一阵,咬破皮,吃到血。 “我哪个?”他贴着她的唇问,“我太哪个了,嗯?” 林晚意臊得想哭。 半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 贺司夜变本加厉,“说话,嫂嫂。” 林晚意流泪,“贺司夜,你闭嘴。” 贺司夜不逗她了。 在抽屉里摸了一阵,没有套,他蹙起眉。 “我叫人送来。” 林晚意大叫,“你不准,不然我死给你看!” 贺司夜尚有一丝理智,“你不怕怀孕?” 她已经没有吃补品了。 他不放心。 林晚意眼眸闪了闪,“我都丧失怀孕的能力了。” “不是百分百的。”贺司夜道,“你多囊,不也怀孕了?” 林晚意转了转眼睛。 “你去医院二楼拿。” “拿什么?” “二楼有免费的套,你去拿,我在这等你。”林晚意倔强道,“我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跟你在这……” 贺司夜浓眉紧皱。 林晚意道,“你不方便,我去。” 她说着就要下车。 贺司夜把她拽回来,“我去。” 第七十八章 年纪轻轻,萎了 贺司夜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因为贺母的病,他把医院的流程都倒背如流,但是去找小孩嗝屁袋,他还是第一次。 在二楼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机器。 他随口问了个过路的护士。 护士红着脸告诉他,那个是在一楼的出口那。 贺司夜下去一找,果然是。 他拿了两支。 回去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林晚意给骗了。 她那么清楚,怎么可能会说错在二楼。 然后他来到车边,打开车门一看。 里面空空如也。 他果真被骗了。 林晚意早就计划了要跑,故意让他去二楼找一圈,可以延长她逃跑的时间。 贺司夜再大的想法,此刻也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渗人的火气。 …… 林晚意此刻正在车上。 司机问她,“小姐,你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吗?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林晚意看着表上的钱,多少还是心疼。 她便叫司机随便停下。 下地一看。 眼前的广告大屏幕上,赫然跳动着贺司夜的形象照。 他面对镜头,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 眼神一片冷冽。 仿佛穿透了屏幕,看着自己。 此时此刻,林晚意才真正意识到贺司夜的强大。 这沪城那么大,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他的影子。 到处都是他分布的权势。 自己也是。 不管去哪里,身上都有他的印记。 骨头里的钉子,早就被他打穿了。 林晚意抿了抿唇,去买了些吃的,吃完就打车回贺宅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赌一把。 …… 贺母正在给她准备宴会的礼服。 “我觉得红色最适合你,你觉得呢晚意?” 事到如今,林晚意已经无力反驳贺母了。 “一切听你的安排。” 贺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晚意,我最喜欢你的听话。” 林晚意垂眸。 可是听话的孩子没有糖吃。 她什么时候能有夏初欢那样的偏爱呢? 不管做什么,做得多过分。 在贺司夜的心里,永远占据高位。 林晚意有点累,想上去休息一会,便去客房睡觉了。 楼下,座机响起。 贺母笑着说,“司夜,是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贺司夜顿了顿,说道,“嗯,跟初欢一起。” 贺母收起笑容,“哦,好。” “你今天如何?” “好了不少呢。” 挂断电话之后,贺司夜想了想,又给管家打了个私人电话。 “家里来谁了?” 管家道,“咦?少爷怎么知道家里来客了?” “夫人今天听起来高兴,总不能是因为你。” 管家无奈一笑,“来的是林小姐吗,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贺司夜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冷嗤一声。 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管家还不知道自家少爷都要被气死了。 被林小兔子耍了一圈不说,还把家给偷了。 …… 林晚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来时,她感觉外面吵闹,来到门外朝下一看,赫然看见贺司夜跟夏初欢上楼。 林晚意赶紧躲起来,不想让他看见。 他们俩走进了隔壁的浴室。 夏初欢柔软无骨的手,从背后圈住他。 “司夜,今天你答应带我回来,是不是想通了,愿意跟我结婚?” 贺司夜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他情绪不明,“不是说了,先怀孕再结婚?” 夏初欢不满撇嘴,但是当初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好反悔,“那我们现在做,好不好?” 她像条蛇一样搂着脖子想亲他。 结果不小心碰到烟,烫了她一下。 夏初欢低呼,委屈道,“司夜,好痛。” 贺司夜看着肌肤上那一片红。 用手摩擦了一下,“冷水泡一泡。” 夏初欢不依。 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太迷人了,一靠近,她就忍不住身娇体软,哀求道,“司夜,今天气氛都到这里了,你给我一次,好不好?” 贺司夜淡漠的看她一眼。 打开水,给她淋着伤口。 夏初欢不满,“不疼的。” 贺司夜,“不疼刚才叫那么大声?” 夏初欢羞涩,“我等会叫得更大声。” 贺司夜,“……” 他也没阻止夏初欢的勾引。 但是努力好一阵,夏初欢发现他都没有反应。 她有些挫败,“司夜,你对我没感觉吗?” 贺司夜,“有阵子没有去检查了,估计男性功能不太正常。” 夏初欢愣住,没想到这样丢人的话,他直接都说出来了。 她回想自己跟他每次,他都很烦躁。 是不是……萎了? 夏初欢吓了一跳,连忙说,“那我们得赶紧去医院检查呀,你才二十多岁,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要孩子?” “想要孩子可以做试管。” “那你不跟女人做了吗?” 贺司夜吸了一口烟。 一本正经的说瞎话,“那种事,有没有都一样。” 夏初欢石化了。 她心情无比的复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不死心,想探进他的裤子里。 贺司夜抓住她的手腕,没什么情绪的说,“你的手法好熟练,初欢。” 夏初欢一愣,一股冷意爬上后背。 过去年少轻狂。 她追求刺激。 只要真爱的贺司夜,死活要将初次留在新婚夜。 她耐不住寂寞,开了新河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熟练,她都已经习惯了。 夏初欢道,“你为了报复我,不也找了林晚意,我们的罪孽抵消了。” 贺司夜淡淡的看着她,“我要是怪你,我就不会纵容你了。” 夏初欢委屈,“可是我总觉得,你待我不如以前了,你对她都比对我好。” “对她好?”贺司夜笑了,“你让人绑架她,你陷害她,害得她流产,再也不能生育,这些,我哪一件怪过你,我到底对谁好?” 夏初欢心虚,低下头。 贺司夜语气冷了一些,“以后别再管她了,知道了吗?” 夏初欢抱住他,“那你跟我好好的,我们要孩子,然后结婚,你多陪陪我,行不行?” 贺司夜不置可否。 他拨开腰肢上的手。 这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眼眸一眯,以为是偷听的下人。 结果转身一看,晃过去的那道身影,却是林晚意。 她走得很快,快得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 贺司夜意识到她把对话全听进去了,脸色顿时一沉。 第七十九章 我贺司夜在这,你不会死 林晚意大步下楼。 她脸色苍白,走路急切,但是理智告诉她还有宝宝,不能太急,要出事。 所以下楼梯的时候,她刻意放缓,走得稳重。 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贺司夜跟来了。 “晚晚。”他喊她。 林晚意手抓着扶手。 根本就不敢回头。 她知道他很爱夏初欢。 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几乎没有分量。 但是现实中,亲耳听到他践踏自己的尊严,不把自己的伤害当一回事…… 那感觉,跟刀刮皮肉有什么区别! 林晚意垂着脑袋,脚下像是灌了水泥那般沉重。 一步一步的,朝下走了。 贺司夜浓眉紧皱。 从刚才发现她开始,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喊她,她无视。 说明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女人心思敏感,稍微不对就容易受伤,受伤之后还喜欢自己捂着,捂得越来越严重。 等一会? 担忧? 他为什么要担忧? 他们的相处模式,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彼此各有所图,不谈爱情。 他为什么要担心她多想?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反复的拉扯着,翻涌成海。 贺司夜无法平静。 脸上乌云密布。 夏初欢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司夜,你想什么呢?” 贺司夜条件反射的,抽出自己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走了下去。 夏初欢有些委屈,看向落下端坐的林晚意,呵呵冷笑。 贺司夜不愿意碰她。 她就非要恶心人。 来到客厅时,夏初欢抱住了贺司夜的胳膊。 “伯母,晚意。”她大方的喊。 林晚意垂着眸子,没什么表情。 但是缩回袖子里的手指,已经攥紧了。 她觉得好窒息。 在仇人,还有仇人的靠山面前,她感觉空气都是肮脏的。 还有贺司夜的眼神。 他不管在什么场合,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赤裸裸。 思考不顾及任何人在场。 短暂的时间,对林晚意来说度日如年。 晚餐做好了。 贺母招呼着林晚意去吃饭。 林晚意扯了一下唇,婉拒,“伯母,我恐怕不能留下吃饭了,我有点急事,得回去。” 贺母正要开口,被贺司夜打断,“什么急事?” 他语气还是那么生硬。 听不出半分的愧疚。 林晚意想到自己的感情,还有这个人,在他那里一文不值。 甚至是夏初欢玩弄的物品。 林晚意的喉咙,就跟刀在割一样,疼得无法言语。 她哑声道,“我的设计老师找我。” “找你什么事?” 就像是针对一样,贺司夜非要拆穿她的谎言。 林晚意麻木回答,“我的设计作品出问题了,要回去更改。” “什么问题这么急,连饭都吃不了?” 贺母听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开口道,“好了司夜,晚意忙就先走吧,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 贺司夜脸色不好看。 似焦虑,似愤怒。 总之,是渗人的复杂。 林晚意没有逗留,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来到外面。 下意识走进车库。 看着面前的豪车,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打车来的,转身朝外走,碰上贺司夜伟岸的身体,赫然出现。 风吹起她的长发。 露出发白的脸。 发红的眼。 贺司夜几乎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如轻巧的力道,波动他的心弦。 她往后退。 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这让贺司夜很不爽,眼底翻涌起浓烈的冷气,“我送你回公寓,待在那,哪里都不准去,直到我这里忙完回去找你。” 说完,拿出车钥匙靠近。 林晚意继续往后退,吐出干涸的两个字,“不用。” 贺司夜直接上手。 几乎是蛮力,粗暴,毫无绅士力度的,将她丢进车内。 林晚意还没有坐稳。 贺司夜就跟着上了车,男人压迫的气息随之而来。 “不听我的话了?” 林晚意急促的呼吸着。 她心里疼痛难捱,对这个男人痴恋的情绪,变成了刀片,反噬了自己。 她抬起眼,看他。 眼眶模糊了,又风干,男人的模样始终很冷,冻到骨头里。 “贺司夜,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他不假思索,语气无情,“卫生间里,我跟夏初欢的对话,哪句让你不高兴了?” 林晚意咬了咬牙。 低声控诉,“我不是人吗?我连不高兴的权利都没有了。绑架,陷害,纵容林宗广这个杀人犯逍遥法外,这些对你来说,确实没有关系。但是孩子呢?孩子不是你的种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贺司夜的眼神,瞬间阴翳了好几个度。 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此刻胸膛里乱蹿的是什么。 总之,他只想避开这个话题,“事情已经过去了。” 林晚意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过去了。 真是轻描淡写啊。 真的是,因为自己是林晚意,连孩子都变得不重要了。 林晚意扯了下唇角,满脸的嘲讽,“如果我当时更糟糕一点,跟那个孩子一起死了呢?” 贺司夜瞳仁微缩。 他抿了抿唇,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会。” “我说万一。” “没有万一,我贺司夜在这,你不会死。” 林晚意眼睛更红了。 你看。 这个男人好恶毒。 明明不喜欢自己,三番五次的伤害自己。 却又总给自己希望。 林晚意垂下眸子,低低的笑了一下。 车子到公寓楼下时,贺宅的车也跟着到了。 他们拎着一个盒子,递到林晚意的手上。 “小姐,这是夫人给你准备的礼服,你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林晚意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礼盒多少有点重。 林晚意最近瘦得厉害,纤细的手腕就跟骨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盒子一压仿佛就会断。 贺司夜沉着脸给她拿过来,“我先送你上去。” 这时,贺宅司机开口道,“少爷,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夫人说你不在,她就一直等你。” 贺司夜拧着眉。 他心里清楚,贺母是叫他们盯着自己的。 再过几天,林晚意就要成他妹妹了。 要断就断干净。 不要留任何念想。 贺司夜越发的燥,“那就让她等着!” 说完,拽着林晚意的手,大步朝楼上走去。 林晚意像个傀儡,任由他牵着。 跟没了魂儿一样。 贺司夜开锁进屋,把盒子一丢,将她摁在玄关处接吻。 第八十章 你要做吗? 他力气很大。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也不是吧,可能以前也有更大的时候。 林晚意不记得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跟着贺司夜的舌尖走。 还是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触感。 但是属于那份少女的心悸,逐渐没有了。 她麻木的张着嘴,嘴角发酸,舌根发麻,感觉整张脸快要面瘫的时候,这一场浩劫,才总算结束。 林晚意慢慢的闭上嘴,吞咽着。 面前的男人依旧抵着她,呼吸粗重。 “林晚意,我最不喜欢你这副死样子,好像我是在强迫你。” 林晚意心想,难道不是吗? 哦,也不是。 是自己先喜欢他的,即使后来夏初欢回来,她也因为种种不可抗力的原因,反复跟他牵扯在一起。 这个小三,是她心甘情愿当的。 上床第一次,他就明确的表现过对她的厌恶。 她头铁。 不肯信。 总觉得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晚意摸了摸发烫的唇,问道,“你要做吗?” 贺司夜还没有从愠怒里回过神来。 这个话题,一下子就跳跃了。 “什么?” 林晚意抬起眼睛,乖顺的说,“在医院里我放你鸽子,你现在要不要讨回来?” 她眼底一片灰暗。 跟放弃了挣扎一样。 贺司夜兴趣全无,“你现在连个玩具都不如,我怎么做?” 林晚意的手指颤了下。 “那你走吧,我不送你了。” 贺司夜心口郁结,掐着她的下巴,“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跟夏初欢说的话,让你生气了?” 林晚意的脸被他掐得变形。 好痛。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情绪波动那么大。 又那么的莫名其妙。 林晚意问,“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我的回答,会让你高兴吗?” 贺司夜仿佛被提醒了一般。 他松开手,似笑非笑,“也是,我何必在意你的心情。” 他很快就恢复以往的表情。 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支票,填写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是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拿去买,就上次那套,我自愿赠与。” 林晚意问道,“你给我的钱,你给我买的房子,即使写我的名字又如何,难道到时候我们闹崩了,我有支配权吗?” “你脸皮厚,当然会有,我贺司夜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来的。” 他抓住林晚意的手。 将那张支票塞进她的手里。 “别在我面前装清高,晚晚,你什么时候来初潮,我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你对我的那些心事。” 林晚意脸色微白。 “别让我不高兴,我的耐心有限。”贺司夜丢下这句话,开门离开。 林晚意又被关在了这套牢笼里。 郁郁寡欢。 她躺在床上,不断的吃保胎药。 因为好难受。 她缺氧,窒息,心脏痛。 只有吃保胎药,确保宝宝的安全,心里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怀孕后最明显的反应就是嗜睡。 心情不好的时候,林晚意更爱睡,至少这样不需要期待,也不用难过。 但是中途她醒好几次。 渴了,想上厕所,或者是饿了。 那张床睡得她身上肌肤好痛。 最后一次喝完水回来,林晚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天好黑。 大概是凌晨了吧? 这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孤独无边的蔓延着。 林晚意睡不着了,摸索着到床边,看时间。 有几条贺司夜的消息。 【想吃什么?】 下一条:【不回我,去找陆璟了?】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把手机关掉。 没多久,门外就亮了灯。 从卧室门的缝隙里溢进来,是暖光,却让她感觉浑身发寒。 贺司夜走进来,带了吃的。 林晚意想装睡,但是来不及了。 他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手掌抚上她的肚子。 林晚意一惊。 他的动作突然得吓人,好像是知道了她怀孕了一样。 贺司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皱眉,“吃过了?” 林晚意身子僵硬,“什么意思?” “你饿极了的时候肚子会下凹,今天没有。”贺司夜收回手,没什么情绪,“吃没吃?” 林晚意这才恢复思考。 “没有。” 贺司夜没有深究,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吃吧。” 打开餐盒,里面的东西还是热的。 不像是贺宅里的菜品。 林晚意感觉很饿,但是菜含在嘴里,却不太想咽下去。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宝宝需要营养,自己也需要,再不吃就要出事了。 忍着强烈的恶心,林晚意使劲往下咽。 “呕……” 林晚意捂着嘴,大步跑向卫生间。 贺司夜皱起眉,来到她身后。 “怎么了?” 林晚意呕出一滩酸水,脸色发紫发白。 贺司夜扶着她,再次问,“胃不舒服?” 林晚意双手发抖。 看着池子里的黑水。 是没有消化的保胎药,吃太多了,有的没有完全到胃里。 苦味浓郁。 贺司夜察觉到不对,“你在家里吃了什么?” 林晚意开水冲掉,若无其事的擦干净嘴唇,“什么都没吃,所以饿得太过了,现在吃一点就排斥。” “黑乎乎的是你的酸水?”贺司夜语气不容抗拒,“别骗我,林晚意。” 林晚意无力的站起来。 她什么都不想说,转身出去了。 贺司夜看着她那摇摇欲坠,却又很倔强的样子,又气又无奈。 吐了就好多了,林晚意重新开始吃,逐渐能咽下去一些。 贺司夜看她瘦成那个鬼样子,浓眉紧蹙。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感觉她无比虚弱。 就跟丢了魂一样。 自己哪里有亏待她? 贺司夜走过去问,“房子买了吗?” 林晚意垂着脑袋,“没有,我不需要房子。” 她需要的是自由。 “不需要,我送你的你也得接着,不是想攒钱还我吗?那房子算是你的个人财产,你可以自由分配。” 林晚意的手指微微抖了抖。 她不信他的鬼话。 她总是逃避他的回答,贺司夜觉得索然无味,去整理床铺。 林晚意神色恍惚,“你要在这睡吗?” “不行?”他看向她。 林晚意哦了一声,没有反驳。 她眼前恍惚得厉害,想吃了赶紧去休息。 背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最后,又突然安静了。 林晚意感觉到一阵寒风,转头去看,就见贺司夜手里竟然拿着自己藏起来的胎心仪。 她心慌得厉害,不敢动弹。 贺司夜眯了眯眼,目光深邃,“林晚意,你买这个干什么?” 第八十一章 咽下去 林晚意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这么近。 他要知道了。 知道自己怀孕,孩子要保不住了。 她心疼得难以言喻,极度的害怕下,滋生出异样的冷静。 她面上,一片风平浪静,“那是我之前就买好的。” 贺司夜注视着她,“什么时候?” “刚怀孕的时候,我第一次当妈妈,身体又很差,所以我买了这个,随时查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贺司夜垂眸,摩擦着胎心仪。 打开开关。 里面显示了最近的使用记录。 林晚意喉咙干涩,感觉好像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才用过。”贺司夜说。 林晚意眼眶一热,低声道,“我……我以为他还在。” 贺司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话题沉重。 他不谈。 拿了胃药,贺司夜诱哄着她吃下。 林晚意张嘴含着,却不愿意咽。 贺司夜捧着她的脸,嗓子是温柔的磁性,“一码归一码,我们俩怎么吵架都没问题,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林晚意滚了滚喉结,“吃了。” 贺司夜没说话,直接掰开了她的嘴,手指伸进去检查。 林晚意微微睁大眼睛。 舌尖抵着他。 贺司夜食指微微压着,语气危险,“咽下去,晚晚。” 林晚意不肯吃,挣扎得眼尾发红。 贺司夜便抱着她接吻。 让她嘴里的药,混着自己的唾液,强行吞下去。 林晚意气急败坏。 像是防线崩塌一样,她使劲抵触他,捶打他。 可软绵绵的拳头,对贺司夜来说毫无攻击力。 最后又在她嘴里扫了一圈,将她口腔里残留的药味吃干净,才善罢甘休。 “所以你最近这么消极,是你还没有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他问。 林晚意苦笑,“那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走得出来?” 他抱住了她。 林晚意靠在温暖的怀抱里。 可心里感受不到温暖。 极度的恐慌之后,她仍旧绷着身子,不敢大口喘气。 贺司夜低声说,“孩子还会有的。” 林晚意呆呆的,“不会再有了。” “可以领养。” “那不是我的孩子。” 林晚意嘲讽的笑了一下,“贺司夜,你还会有很多很多个孩子,不只是夏初欢,其他的女人也巴不得给你生……但是我没有了,你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贺司夜呼吸一滞。 是他? 是他吗。 林晚意低声呢喃,“夏初欢推了我,但是她敢如此嚣张,全然是有你仗着,我恨她,更恨你。” 她这些平静的声音,柔软得毫无攻击力。 却一直环绕在贺司夜的耳边。 他迟迟无法平静。 这一晚,他没有留宿在卧室。 在客厅里抽了几支烟,贺司夜仍旧觉得心里烦躁,干脆出门喝酒。 酒吧里的喧嚣,让他身心俱疲。 喝了两杯,夏初欢闻着味儿就来了。 她看见贺司夜情绪不好,不敢问是怎么回事,只是顺从他,伺候他。 他只要高兴就好了。 贺司夜看着靠在怀里的女人。 她很会,穿着白裙子。 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是一抹很突兀的风景。 贺司夜又醉了,看她的影子,带着几分朦胧。 夏初欢深情的看着他。 “司夜……” 贺司夜静静的看着。 他透过她,在想林晚意。 那个女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时候,从不会这么露骨。 她满心怀春,对自己的渴望和爱,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但是又遮掩得那么好,不轻易叫他察觉。 他很清楚,林晚意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自己占据了她十年的青春。 那是留在心口上的烙印,除了死,不会消除。 所以他肆意妄为。 也轻贱了她的爱。 贺司夜被酒精烧得头疼欲烈,横竖都不舒服。 夏初欢凑上来吻他。 贺司夜避开,不耐道,“走吧,我不喝了。” 夏初欢有些尴尬,但仍旧不肯放开他。 人都是犯贱的。 对喜欢自己的人,嗤之以鼻,对冷落自己的人,爱不释手。 两人来到外面。 贺司夜道,“我喝了酒,没法开车,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夏初欢都愣了,“你怎么这样啊司夜,大半夜我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你要我像他们那样,半夜必须去酒店,或者去你家,大战三百回合吗?” 贺司夜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夏初欢。 她心虚又不甘,“你现在怎么……怎么这么传统呀。” 后来司机到了,夏初欢只能上车走人。 贺司夜站在路边,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刚点上,背后就出现了一家三口。 年轻的父母推着婴儿车。 妈妈用手挥舞着飘散的烟味,防止孩子闻到。 贺司夜扫了他们一眼,掐了烟,一口没抽。 他静静看着他们离开,宝宝的腿在车子里挥舞着,好像很高兴。 他勾了下唇。 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 贺司夜还是回了公寓。 他没有去卧室,就在客厅里将就了一晚。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晚意醒来,出来看见他。 他连睡着的姿势都很端正。 外套丢在一边,衬衫扣子开了几颗,露出一小片胸膛。 发丝微乱。 却多了几分凌乱的美。 林晚意走过去,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看样子是醉着,还没有醒。 林晚意看了他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温度正常。 她回到厨房给他熬醒酒药,喝了醒来不会头疼。 端着杯子回来,贺司夜已经睁开了双眼。 他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没动,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是恨不得我去死,怎么还管我死活?” 林晚意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习惯使然。 她把杯子递给他,“喝了吧,反正都熬好了。” 贺司夜捏着杯子,连带着她的人一起,拉入怀里。 隔得近。 她嗅到了这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是夏初欢的。 林晚意觉得好恶心,皱着眉要下去。 贺司夜强势扣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呼吸纠缠。 “胃好了吗?” 林晚意使劲挣扎,“贺司夜,你放开我!” 贺司夜拧眉。 不明白她突然又生气了。 “怎么了?”一晚上都过去了,贺司夜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昨晚不是没有打扰你了么?我依了你,你也不高兴?” 林晚意快要窒息,“贺司夜,你身上好脏。” 贺司夜的脸一沉,“再说一次。” “你好脏!”林晚意急促的呼吸着,大胆控诉,“你睡了夏初欢又来碰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贺司夜沉声,“谁告诉你我碰她了?” 第八十二章 对她好点怎么了 贺司夜一脸的严肃。 身体里残留的酒精,在血液里乱蹿,逼得他浑身滚烫。 特别是抓着林晚意的手,烫得跟火烧一样。 烧得林晚意不敢动弹。 贺司夜主动解释,“我去喝酒,她过来找我,想跟我睡,我没同意。” 林晚意想吐,“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真去了,你不得跟我闹死?” 贺司夜看着她。 那眼神充满了嘲讽。 林晚意急促的呼吸着,撑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会闹了。”她低声说,“反正你迟早都是属于夏初欢的,我闹也没用,以后我不会自取其辱了。” 贺司夜变了脸,“少在我面前说大话。” 林晚意疲惫不已。 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更恨贺司夜的无情。 她想挣脱这一层束缚,用力的去呼吸一口,没有贺司夜的空气。 她麻木道,“信不信都随你!” 贺司夜捏住她的手腕,残酷的说,“那就让夏初欢现在过来,我们现场来一发,我不信你可以无动于衷。” 林晚意睁大眼睛。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竟然可以用这么轻松的语调,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她身上的骨头也硬了起来。 咬牙道,“好,叫她过来吧,我不会再为你掉一滴眼泪。” 贺司夜却没动弹。 他看着她,居高临下如同上位者。 空气静默半响,他才轻启薄唇,“这样的套路,已经三番五次了,林晚意,你不腻我都腻了。” 林晚意被他折磨得呼吸快要不畅。 而后,又被他堵住呼吸。 他惩罚般的亲吻她。 要她窒息,让她痛苦得脸色发白,因为求生欲望,不得不紧紧的攀附他。 死死搂着他的脖子。 贺司夜的心,才终于得到一丝慰藉。 松开自己的唇,让她得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林晚意已经没有力气了。 强烈窒息感之后的死里求生,让她忍不住瘫软,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贺司夜站起了身。 他淡淡道,“我先去洗澡,早餐叫人送来了,你直接吃,不用等我。” 林晚意眼睫扇动。 泪水,不由自主的滑下。 四周安静了下来。 林晚意慢慢爬起,失神。 呜呜呜——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她的思绪。 林晚意找到手机,看见是陆璟来电,她才终于有力气,擦去眼角的泪水。 “喂?” 陆璟顿了顿,想关心一番。 但是一想,能难过成这样,估计是因为贺司夜。 他在身边吗? 在的话,自己的安慰,将会让她更难过。 陆璟低声道,“晚意,之前的计划,你有信心完美进行吗?” 林晚意眼眸低垂,“嗯。” “我给你找了个助攻,是想要惊喜,还是现在了解一下?” 林晚意没有心情去了解。 “给我惊喜吧。” “好。” “谢谢你陆璟,我都这样了,你还愿意义无反顾的帮我。” 陆璟失笑,“我心甘情愿的,晚意。” 林晚意眼眶微热。 她又坐了一会,早餐便来了。 贺司夜洗完澡出来,看见林晚意站在玄关处换鞋。 他脸颊上有热水的潮湿。 浸透了五官上的冷冽。 “去哪?” 林晚意淡淡道,“我老师叫我出去一下,有事跟我说。” 贺司夜仿佛过了那股子劲儿。 不询问真假,便让她去了。 咖啡厅里。 老师已经在椅子上坐下。 林晚意点了一杯奶茶,笑问,“老师,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老师双手握着杯子,“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不用,你有事就跟我说。” 老师神色严肃,“我给你争取了一个比赛的名额,是E省的决赛,不过要本人亲自到场,现场设计,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我带着你过去,这个比赛你要是能拿一等奖,将会是你设计路上非同寻常的飞跃。” 林晚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去。” 老师,“想好了?对手很强的,我怕你有压力。” “没事,我去。” 只要能逃离贺司夜,她甘之如饴。 哪怕只是暂时的。 老师有些惊讶,“你都不带考虑一下的吗?你是贺先生的秘书,这件事不需要跟他报备?” 林晚意抬眸,看向玻璃窗外。 不远处,熟悉的迈巴赫停下。 贺司夜下车,带着夏初欢。 前脚出门。 后脚就跟她在一起了。 所以,反复的强调自己跟夏初欢没有过。 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林晚意垂眸,不去看。 “不需要,他现在忙着谈恋爱,没空管我的。” 老师其实也能看出来。 他们俩应该有点那种关系。 林晚意在这段关系里,受了伤。 “贺先生不是一般人,晚意啊,别那么头铁,及时止损吧。” 林晚意笑笑,“好,谢谢你老师。” 商场内,夏初欢正在挑选礼服。 过几天,就是认干女儿的宴会了。 夏初欢出来给自己选了一套,然后又故作大方,给林晚意选了一些礼物。 贺司夜拧眉。 看着那些不上档次的东西,“不用送,她不会喜欢。” 夏初欢不满,“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啦。” “从小到大,我从未亏欠过她,随手买的都比你选的贵重百倍,她能看上是脑子进水了。” 夏初欢被他突然冷漠的语气,给整得有点尴尬。 贺司夜亲自选了一些。 大大小小的,十来二十件。 一刷卡,百万没有了。 他写了个地址,递给店员,“送到这。” 夏初欢呆在原地。 她等着他操作完了,才开口问,“司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 “我可是你的另一半,你在我面前,公然对我的情敌好,你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生气了,司夜!” 贺司夜淡淡的看着她,“她马上就要是我的妹妹了,对她好点怎么了?” 夏初欢一噎。 虽然很有道理。 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难道林晚意真的成了贺家的人,他们就不会再上床了吗? 她不信! 贺司夜,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显然不一样。 夏初欢在这一刻,才终于感受到一丝真正的危机感。 她一路跟随着贺司夜,上车。 贺司夜,“我先送你回家。” 夏初欢难过,“我想去你的公司,好不好司夜?” 贺司夜皱起眉,有些不耐。 “我不喜欢别人监视我。” “没有,我不是监视你,我经常看不见你的人影,人家就是想见你嘛。” 她嘀咕,“为什么林晚意可以做你的秘书,天天跟在你身边,我就不行?” 贺司夜抿了抿唇。 耐心耗完。 “下车。” 第八十三章 你受得了吗? 此刻,林晚意刚到公司。 她接到电话,说有东西到家了,开下门。 林晚意不解,仔细询问了是什么,才得知是贺司夜买的。 她没心情,“放在门口吧,不会丢的。” 对方依旧客气,“既然没在家,那我们晚点再送可以吗?” “可以。”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就看见贺司夜来了。 他明显脾气暴躁。 一张脸乌云密布。 林晚意不管此刻会不会触到他的霉头,问道,“你给我买了什么?” 贺司夜看见她,眉心微微松懈,不答反问,“胃好了?” 林晚意眼眸微闪。 谎言一出,就要撒无数个谎,她此刻人在钢丝上,不得不往前走。 “好多了,至少可以上班了。” 贺司夜这才回答她的问题,“给你买的全是你喜欢的,我叫人送到公司来。” 林晚意蹙眉,想拒绝。 但是贺司夜已经打电话通知了。 所谓喜欢的东西。 不过是以前十五六岁时爱的首饰和衣服。 现如今做得更漂亮了。 但是,早就物是人非。 林晚意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是一条很漂亮的钻石项链。 她想起今天早上,夏初欢跟贺司夜才去了商场。 “又是赠品吗?”林晚意问他。 贺司夜蹙眉,“不是。” “我以为又是呢。”江晚乔放下,兴致缺缺,“既然不是,那我就更不能要了,这么贵重,给了我也是浪费。” 贺司夜脸色的更加阴沉。 他细长的手指,勾起一条项链,“过来。” 林晚意抬眸。 “我不要。” 她不肯,贺司夜就走到她身边。 将人强势搂在怀里,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 江晚乔想挣扎,被贺司夜扣住腿和腰,禁锢在自己的大腿上。 手,穿过她的胸脯,轻轻掐住她的脖子。 江晚乔被迫抬起下巴。 贺司夜的气息贴在她的后耳,“你介意上次夏初欢送你赠品,那是因为你不听话。” “晚晚,你不听话还要我奖励你吗?” “我说过很多次,不要招惹我生气,但是你偏不听。” “既然不听,后果就得受着。” 林晚意放弃了挣扎。 她脸色灰败,“我不是都受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司夜阴沉道,“你是受了,但是没记住教训。” “那你把我关起来吧,用锁链把我套起来,关在笼子里,这样我到死都只是你贺司夜的所有物。” 只是一句绝望时说的气话。 可落在贺司夜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轻嗤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后那块软肉上。 林晚意别开脸,躲避他。 贺司夜语气温柔了些,嗓音磁性又蛊惑,“晚晚,原来你喜欢这样。” 林晚意一愣,又怒又羞。 贺司夜继续说,“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以前太惯着你,总怕你受伤,所以很多想法都没有付诸行动。” 他亲吻了一口她的下巴。 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小片粉红的印记。 “这么嫩。”他喟叹,“这样的体质,我把你关起来的话,你受得了吗?” 林晚意才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跟他调情。 而且,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感兴趣。 他变得兴奋了起来。 仿佛马上就要这么做。 林晚意浑身僵硬着不敢动。 贺司夜逼迫着问,“嗯?回答我的问题,晚晚。” 林晚意被逼得红了脸。 她垂下脑袋,最终还是选择了求饶,“受不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我不想变成那样。” 贺司夜,“那我要是想呢?怎么办?” “你……” 你可以找夏初欢啊! 林晚意现在还是理智的,知道这话要是真的说出口,贺司夜就真的会把自己关起来。 她斟酌一番,磕磕巴巴道,“你冷静一下,很快就会好了,而且,你囚禁我是犯法的。” 掐着脖子的手,空出一根手指来,抵住了林晚意的嘴唇。 他恶意的捻了捻,“冷静不了呢?怎么办?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很多次我生气,就想干脆毁掉你好了。” 林晚意恐慌道,“不会的,你只是当时气性上头,你千万不要冲动。” 贺司夜失笑。 他一笑,林晚意就仿佛在照镜子。 看到了小丑般的自己。 嘴硬的是自己。 卑微的也是自己。 林晚意懊恼,再次垂下脑袋。 贺司夜把她翻转过来。 林晚意身子失重,下意识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才没有掉下去。 贺司夜挑开她衬衫的扣子。 林晚意抓住他,“这是办公室。” 贺司夜蹙眉,“不做,给你戴上。” 他伸出手。 林晚意才看到他掌心躺着一条项链。 很好看。 但是此刻林晚意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僵硬着身子,让他给自己戴项链。 设计简单的链子,垂在她漂亮白皙的锁骨处。 倒不像是项链点缀人。 更像是项链因为这个人,而熠熠生辉。 贺司夜依旧搂着她,说道,“这些如果你都不喜欢,你跟我提你的条件,你高兴了,上次在我妈那的事,就此翻篇。” 他在哄她。 林晚意脑子一片空白。 她没有任何条件。 只被他的无情,折磨得死去活来。 林晚意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你身上有刀子吗?” 贺司夜眯眼,“想捅死我?” “嗯。” 贺司夜勾唇,拍了拍她的屁股,“我的抽屉里,去拿。” 林晚意滑下去。 他办公桌的抽屉都加了密码。 她之前开过几次,是自己的密码,这次没有改,还是那串数字。 林晚意心情复杂的打开,里面躺着一些应急的匕首。 她想拿那把最大的。 好重! 她重新放下,选了一把小小的。 捏着刀子,她来到贺司夜的跟前。 贺司夜修长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微微仰着脑袋,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笑意蔓延到眼里。 风流得让人心肝俱颤。 “想怎么杀我?”他饶有兴趣的问。 林晚意懊恼,“你能不能别一副享受的样子?” 万一她真的起了杀心呢? 贺司夜嗤笑,“但你这幅样子,我真的以为是我们俩之间的情趣。” 林晚意看了看,哪里像? 她冷着脸,拨开他的衣服。 露出肌肉饱满的胸肌来。 左边新房,躺着他鼓动的心脏。 但是那一片,还残留着上次受伤时留下的疤痕,已经很淡了,却让林晚意不由得想起,上次他们九死一生。 是贺司夜护住了自己。 他遍体鳞伤。 而自己连孩子都没有伤到分毫。 第八十四章 轻点,晚晚 林晚意本就没有想杀了他的意思。 只是想留下点印记。 现在一看,她就更加心软了。 贺司夜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刀尖,悬空在心脏的上方,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刺吧。” 林晚意没有瑟缩。 她说道,“我没想要你的命,这一刀下去,你会死。” “赌一把?” 他刚硬的语气,就好像活靶子不是自己一样。 林晚意还真往下刺了。 刀尖很利。 一碰到肌肤,马上就破了。 林晚意瞳仁微微一缩,想收回,却被贺司夜紧扣住手,不准逃脱。 “找得准心脏的位置吗?”贺司夜泰然自若,“你要扎准,用尽全力的扎,这样一刀下去,我的心脏马上断流。” “晚晚,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 林晚意急了。 “贺司夜你松手!”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林晚意手一抖,刀子歪了,在胸膛上划出一条很长的口子。 贺司夜松了手。 那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林晚意赶紧拿手捂住,随即又想,这能止住什么血,又转身去找医药箱。 贺司夜翘了下唇角。 嘲讽的看着她慌乱的样子。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伤口有多严重,泰然自若道,“进。” 门外,狄响开门进来。 他一看眼前的场景,有些怔愣。 总裁衣衫不整。 胸前一片血迹。 小姐看起来急得要哭了。 这是个怎么回事? 林晚意拿出绷带,给贺司夜止血。 贺司夜嘶了一声,挑眉,“轻点,晚晚。” 林晚意死死的抿着唇,被他一声调侃弄得浑身不自在。 也很生气。 她用力挤压了一下伤口。 这一下是真的疼,贺司夜闷哼一声。 他不喜欢被外人盯着,问道,“狄响,有事?” 狄响抱着怀里的文件,“有份合同需要你亲自过目,但是不急,我给你放桌子上?” 贺司夜嗯了一声。 狄响弓着身子走向办公桌。 贺司夜压低声音,跟林晚意说,“这下高兴了?” “不高兴,你再继续扎。” “扎死都可以。” 林晚意胸脯一起一伏的,“你言重了,我不敢。” “所以你一开始拿刀,是要干什么?” 林晚意看着再次被血液渗透的纱布,眉心拧起,“只是想给你留下个印子,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永远消除不掉,我会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 贺司夜诱哄,“那你乖乖的。” 又是这句话。 她不乖吗? 林晚意问,“怎么定义乖,是像个木偶一样任你摆布,还是像二十岁之前那样,喜欢你喜欢得毫无底线。” 贺司夜抿唇不语。 自然是后者。 他面对过太多人的告白,但是唯独对林晚意爱不释手。 她的爱是热烈的,带着自己的野性。 不是夏初欢那样。 太杂。 胸膛上的血总算是止住了。 林晚意抬眸注视着他,突然就很想要一个答案。 “贺司夜,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贺司夜淡淡道,“当然。” 林晚意不爱这种轻佻的回答。 “是打心眼里的那种喜欢。” 贺司夜被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也有。”他嗓子哑哑的,“床上的时候,你……” 林晚意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我不想听了。” 贺司夜发出沉闷的笑声。 虽说林晚意很喜欢他。 但是在床上,她总是很矜持,三年了,两人来过无数次,但是她的技术依旧差得令人头疼。 唯一一次难忘的,就是那一次在酒店。 她被林宗广算计,被迫臣服于他。 那一次,她难得不知餍足。 不过也没能撬开她的嘴,听一点自己爱听的。 贺司夜想到那一晚,都过去那么久了,依旧记忆犹新。 他有些燥。 一燥,伤口就火辣辣的疼。 他皱眉,觉得不太对劲。 他看向不远处的林晚意,“你给我抹的什么药?” 林晚意回头,一副严肃的样子,“风油精。” “……” 该死。 这低俗又让人无法忍受的报复手段。 下午林晚意跑现场去了,贺司夜带伤在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 偶尔,林晚意会收到贺司夜的一条消息:消气了吗? 林晚意要看许久。 不知道该怎么回。 最后都无视了,装作没看见。 一整天都在外面,林晚意没有浪费时间,把分内的事情做好,搞定了好几个难题。 结果交到贺司夜的手上。 饶是他追求完美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随手将合同丢在一旁,“最近你就别忙工作上的事了,有时间跟我回去看看我妈。” 林晚意抬眼看他。 贺司夜,“工资照发。” 林晚意垂眸,“哦。” 当晚下班时,林晚意跟贺司夜一块出去,在门口看见了等待的夏初欢。 这个天已经开始冷了。 她穿得单薄,抱着胳膊,短裙下的纤细白腿合拢摩擦,好像很冷。 一看见贺司夜,她就带着哭腔讨伐,“你怎么才下来呀,冷死我啦。” 贺司夜皱眉,“怎么穿这么点?” “我才买的新裙子,想第一时间给你看嘛,但是你一直不下来,被好多路人看去了。” 她靠在他怀里。 贺司夜把她拉开,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吧。” 林晚意眨眨眼,见他们无视自己往车边走了,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结果脚刚抬起来,就被贺司夜一声呵斥,“你愣在那做什么?” 林晚意站在原地不动,“我应该不需要一起了吧?” “你说呢?” “……” 林晚意抿了抿唇,在心里吐槽千百遍。 还是乖乖上了车。 她坐在后座,缩在角落里。 夏初欢打开镜子补妆。 眼神却一直瞄着后面的林晚意。 路过街道,人流多,夏初欢道,“晚意,我来的时候没有买礼物给伯母,你可以帮我去买点吗?我穿着裙子好冷哦,不方便。” 林晚意想着最近还要找贺司夜请假。 怕自己拒绝会让他不高兴,于是听话下去了。 林晚意刚走,夏初欢就把车窗滑下来,翻身骑在了贺司夜的身上。 没等贺司夜反应,她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露出里面精心准备的礼物。 姣好的身材,在衣服的衬托下,性感到爆炸。 她抵住贺司夜的胸膛,红唇蛊惑,“司夜,我知道你喜欢刺激,今天我们就在这人流鼎沸的地方,在车里做一次,好不好?” 第八十五章 做小野猫 夏初欢可是有备而来。 她不信,自己都这样了,还拿不下贺司夜。 贺司夜眉目不动,“车里没开空调,你脱了,冷不冷?” 夏初欢想好了应对之策,“我现在浑身滚烫,司夜,急需要你帮我降火。” 她说完,就附身下来亲吻他。 贺司夜脸颊一偏。 吻落在脸上,留下一个口红印。 夏初欢不管不顾的,捧着他的脸娇嗔,“司夜,我知道你是为了家族和伯母,才答应跟我和好的,但是你的目的是结婚不是吗?你迟早是要生孩子的,哪怕是为了应付长辈,你也该跟我上床,知道吗?” 贺司夜淡淡道,“我确实喜欢刺激,但是这太刺激了。” 他转头。 看见车窗外,有个环卫工一个劲往这里面看。 好像在控诉他乱停车。 “这里只是临时停车。”贺司夜寡淡的提醒她,“你想等会让交警把罚单贴在你的身体上吗?” 夏初欢笑,“司夜,我早就给这里的人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打扰我的。” 贺司夜给她把衣服穿好。 “别冻着了。” 夏初欢生气了,不准他这样。 “我装矜持,装温柔,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在你面前晃,你不感兴趣,那我就做小野猫,你总喜欢其中一个!” 她蛮横的去扯他的裤子。 贺司夜也没拦着。 等裤子一开,低头一看。 好家伙,根本没反应。 夏初欢气喘吁吁,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贺司夜挺照顾她的,“你要是觉得,这样也可以强来,那我挺想开开眼界的。” 夏初欢垂着脑袋,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现在衣衫不整,坐在那哭就像个笑话似的。 但是更多的是难过。 她问道,“你跟林晚意也这样吗?司夜,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移情别恋了,是不是?” 贺司夜眼眸清冷。 “你跟她比,自然是你重要。” “你还在骗我,我重要,你为什么这样?” “状态不佳。” “你还在蒙我!” 夏初欢声嘶力竭。 刚吼完,车门突然开了。 林晚意拎着礼品,弯着腰正要进来,突然看见车内这样的场景,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结果不小心撞到脑袋,疼得眯了眼。 她不顾疼痛,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关上门。 但她不知所措。 退出去之后,背过身,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司夜拧眉,看着她无措又僵硬的背影,整理好裤子。 夏初欢也不想在这种女人面前丢脸。 她豁出去了,原本想的是,贺司夜再不愿意,自己强来的话总有可乘之机。 她还想让林晚意无意间撞破他们办事的过程。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夏初欢伤心欲绝,“司夜,我不想要没有感情的婚姻,要是你实在没有办法喜欢我,我觉得我们不用结婚了。” 贺司夜,“好。” 夏初欢瞪大眼睛,“好?” “嗯。” 这下,轮到夏初欢不乐意了,“你竟然都不带哄我一下的,我只是赌气嘛!” 贺司夜似笑非笑,“我不喜欢拿婚姻赌气。” 夏初欢愣了一下,终于好受了一点,“司夜,在你眼里,婚姻还是很重要的,对吧?” “一般。”贺司夜道,“你如何看待私生活,我就如何看待婚姻。” “……” 夏初欢被怼得说不出话。 她的私生活一片混乱。 特别是在国外时,在父母的笼罩下,她玩得几乎天昏地暗…… 这些,贺司夜是不知情的。 他只知道自己出国前的不懂事。 所以现在她心存侥幸,被一冲就上天的贺司夜狠狠吸引,不管为了权势还是这个人,她都想要。 贺司夜打开车门,“林晚意,上车。” 林晚意机械的转过头。 她扫了一眼他们的衣服,都穿戴整齐了。 才尴尬的坐下。 她仍旧不肯抬头,是避嫌,也是掩饰自己的表情。 她想自己此刻一定很难看。 会被他们笑话。 到了贺宅,夏初欢拎着东西去讨好贺母了。 林晚意跟贺司夜并排朝里走。 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贺司夜说,“没做。” 林晚意跟他拉开距离,没做声。 贺司夜不悦,“听不到我说话?” 林晚意呼吸哽住,“要是我跟别人那样,裤子都掉膝盖上了,你会信我一句没做吗?” “……” 她加快脚步,进了客厅。 贺司夜冷了脸。 林晚意刻意避开他。 给贺母端茶送水,拿药,去厨房帮忙。 还有去看仆人打扫后院的卫生。 只要能不跟贺司夜接触,她现在去通马桶都行。 但是大家都觉得她娇贵,什么都不让碰。 什么都做不了的林晚意,一停下来,脑子里就是撞破的那一幕场景。 她胸闷得喘不过气。 背后,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晚意啊。” 林晚意回头。 看见夏初欢,她面无表情。 夏初欢双臂环胸,趾高气扬的,“生气了?” 林晚意,“生什么气。” “我故意支开你,跟司夜在车里,你看见了,肯定伤心死了吧?” 林晚意了然。 哦,来找不痛快的。 她问,“跟贺司夜做是很光荣的事吗?你看起来好像要去颁奖了。” 夏初欢嗤笑了一声,“不,跟他做不光荣,但是相爱的人做很光荣,在爱而不得的小三面前恩爱,更光荣。” “真的做了吗?”林晚意问。 夏初欢一愣,对上林晚意清冷的眼睛。 她什么意思? 这满脸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林晚意淡淡的说,“买礼物总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贺司夜一次得四十来分钟,要是真做了,那他男科的问题还挺严重的。” 夏初欢抽动了一下嘴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司夜没有病。” “他没病那就是你厉害,一向持久的男人,遇上你几分钟就缴械投降。” 刚说完,一道高大欣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夏初欢的身后。 林晚意一顿。 贺司夜冷着脸,“聊什么,还需要躲在这里说?” 林晚意也没好脸色,“我在跟夏小姐讨论,男性全程十分钟不到,该怎么办。” 夏初欢慌了,知道这是男人的尊严。 她赶忙解释,“不是啊司夜,是她自己在那乱说,我还为你辩驳呢!” “没什么好辩驳的,我确实有问题。”贺司夜目光瞧着林晚意,一片阴冷,“这件事我确实需要好好治疗。” 夏初欢,“……” 第八十六章 愿意给了? 夏初欢去客厅的时候,眼里带泪。 她找贺母哭诉。 贺母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埋着头掉眼泪。 等四周无人了,夏初欢才道,“怎么办伯母,我跟司夜恐怕是要不上孩子了。” 贺母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我……”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 贺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就算你很想要孩子,但是也不能这么着急,我觉得司夜是个规矩本分的人,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我想他因为紧张而没有反应,也是正常的。” “可其他正常的时候,我也尝试过啊,司夜就是不愿意碰我!” “那怎么办,慢慢来吧。”贺母敷衍。 夏初欢嘀咕,“伯母,你要我们有孩子了再结婚,我总觉得很奇怪,好像你不愿意我们结婚一样。” 贺母轻轻笑了笑。 她优雅的说,“你想多了,我要是不愿意,何必还撮合你们,这不是给我找罪受吗?” “那你直接让司夜娶我啊。” “你觉得,我能做他的主吗?” 贺母四处看了看。 “你看,我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夏初欢生气,“还能去哪,肯定是跟林晚意厮混去了,伯母,你竟然就这么纵容他们乱搞,简直违背伦理!” 贺母垂眸,“司夜的事,我大多数都做不了主,愿意结婚,其实就是他有孝心,为我好而已,剩下的,你也别强求了吧。” 夏初欢知道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干脆说,“那你给司夜整点药,我争取把孩子怀上不就好了。” 贺母严肃道,“胡闹!” 夏初欢撇嘴。 一番话,把贺母给气得有点胸闷气短。 她手指发抖,“初欢,你送我上楼去吧,我要休息了。” “哦。” 夏初欢扶着她。 虽然是扶着,但是一点都没有用力,上楼梯的时候,全靠贺母一人在走。 她走一截,要歇一阵。 贺母也没有拆穿,埋着头往前走。 终于上了楼梯,贺母停下来,回头看。 她说,“有楼梯真是不方便,假如哪天我一个人在家,摔下去死了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贺母观察夏初欢的神色。 夏初欢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怎么会呢,家里随时都有保姆的。” “但是也无法保证,每个人都是好人,往往,最信任的人伤得越深呢。” 夏初欢不明白,贺母为什么这么说。 是在警告自己吗? 还是上次,自己谋杀她未遂。 让她知道了? …… 贺母睡下了。 夏初欢出来,看见书房半开着门。 她欢喜走了过去。 …… 贺司夜脱了上半身的衣服。 露出伤口,让林晚意抹药。 上次抹了风油精,本来只是惩罚他,但是贺司夜更狠,竟然任由伤口不管。 现在都开始发炎了。 林晚意给他清洗了伤口之后,裹上纱布。 贺司夜的肩膀很宽。 林晚意给他包纱布的时候,需要一整个手臂抱着他,才能绕一圈。 垂落的发丝落在胸膛,挠得肌肤发痒。 耳畔的呼吸,开始粗重了起来。 林晚意抬眸,看着贺司夜逐渐深沉的眸子。 他的手拨弄她的发丝,“晚晚。” 林晚意被他的气息灼得手指颤了颤。 余光,瞥到门口,有人正在偷看。 林晚意给纱布打了个结。 “想吗?”她轻问。 只有他能听到。 贺司夜只是发个烧,没有想真的做。 毕竟这是贺宅。 但是林晚意轻轻两个字,他就好像破防了,“愿意给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人揽到腿上坐着。 林晚意没有挣扎。 她蹙眉,“我胃疼,你自己注意点。” 贺司夜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 书房这一带。 没有允许,谁都不能上来。 林晚意知道夏初欢在看,她最渴望的,最想要的,但是死活得不到的东西。 此刻,在她身下,廉价得跟什么一样。 她有一种奇怪的快感。 比被贺司夜占有更快乐的,就是夏初欢的嫉恨,无力,还有痛苦。 她爱的男人。 正伺候着她。 林晚意不断的提醒,“我胃疼,贺司夜。” 贺司夜闷闷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是想任由自己来的。 但是林晚意肚子一疼,小脸就惨白得跟白纸一样。 他怪心疼。 夏初欢没看完,就哭着走了。 事后,贺司夜不餍足的亲吻她脸颊上的汗水,“这次满意了?” 林晚意闭着眼,软趴趴的。 “不懂你什么意思。” “夏初欢都恨不得把脑袋都伸进来了,当我没看见?” “……” 林晚意愣了一下,别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司夜轻嗤一声。 “女人的计俩。” 林晚意小声说,“你不就喜欢这样?被人围观,你才高兴。” 贺司夜却问,“不是还介意我跟夏初欢在车里脱裤子吗?现在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对吧?” “……” 她僵硬着身子滑了下去,去洗漱。 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异样之后,她吃了一粒保胎药。 片刻后,她下楼。 夏初欢就在那等她。 一脸的阴狠。 “贱人。” 她上前就要打。 林晚意淡淡的看着她冲过来,在手要落下来的时候,她一把抓住。 她的力气,比娇生惯养的夏初欢要重两倍。 在夏初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夏初欢气急败坏,“你敢打我?你勾引我的男人,你还敢打我?” 林晚意甩了甩手,“不是你自己冲上来的吗?我的手就摆在这,什么都没做,你的脸非要往上撞,我有什么办法。” 夏初欢眼眸赤红。 林晚意笑了笑,问道,“帮我们计时了吗?” 夏初欢,“什么?” “刚才在书房,你看了那么久,你估摸过时间吗?是不是只有十分钟?” 夏初欢目眦欲裂,“林晚意!” 林晚意甩手又是一巴掌。 一边一个,匀称。 林晚意冷冷道,“敢直呼贺家小姐的全名,谁给你的权利?” 夏初欢人都要气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要脸,还没有正式认亲呢,就敢说这样的说。 她说,“我还是司夜的女朋友呢!司夜才是贺家的一家之主,我是其次,你一个半道来的干女儿算什么?” 林晚意无视她的话。 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保姆便走了过来。 恭敬道,“小姐。” 林晚意道,“送夏小姐去医院吧,脸肿得太难看了,我怕会影响到大家吃饭。” 第八十七章 好人全是你做了 夏初欢大声喊叫。 哭泣撒泼。 贺司夜闻声出来,被贺母拦住了去路。 “你去忙你的吧,女人的事,我来解决。” 贺司夜抬眼看向对面。 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夏初欢脸上的浮肿。 这次是真的伤着了。 要不然不会这么不顾形象。 贺母说,“本来这件事就是初欢不占理,她撒泼打滚的,无非就是要你当靠山。她有靠山是什么样,你不清楚?” 贺司夜眼里情绪不明,“林晚意还没有成你女儿,你倒是先护上了。” 贺母笑了笑,“你对晚意有情,我知道,但是比起初欢,你还是残忍了点。” 贺司夜回避这个问题。 他淡淡道,“有情?无非只是她上赶着送,我大发慈悲怜悯她罢了。” 贺母一愣。 她蹙眉,“晚意是好女孩,你别这么欺负她。” 贺司夜面无表情,转身回到书房。 夏初欢眼睁睁看着他来了又走,停下动作不可置信。 司夜不帮我吗? 她不理解。 等贺母到了跟前,也就只是轻描淡写一句,“都这么大人了还打架,像什么样子,初欢,快叫下人给你敷敷脸。” 夏初欢委屈,“伯母,你帮我评评理呀!” “小打小闹的,有什么好评的。”贺母挥挥手,“去吧,这么肿着怪难看的。” 这话,跟林晚意说的一样。 跟谁站队,不需要明说了。 夏初欢有苦说不出,只得乖乖听话。 给她抹药的仆人,知道她脾气暴躁,所以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生怕弄疼了,她借机大发脾气。 但是夏初欢一肚子火,总得找地方发。 下人弄得太慢,她也不高兴,一把推开她,凶神恶煞道,“残疾人吗这么墨迹?老娘本来就很烦了,你还来招我,你是不是想死?” 下人哆嗦着低头,不断道歉。 夏初欢拿起药膏,掰开下人的嘴,全给她塞了进去。 下人吓得直哭,却不敢反抗。 “给我吞下去!”夏初欢大声呵斥。 下人乖乖照做。 希望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命。 但是药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夏初欢又不满了。 她让下人跪在自己脚边。 “手伸出来,放在地上。” 下人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双手合十,“对不起夏小姐,我刚才不是故意动作那么慢的,我是怕弄痛你。” “少给我废话,你那么慢,不是残疾是什么?”夏初欢阴冷道,“我对付不了夏初欢,还对付不了你吗?” 下人受不了这个委屈,起身想走。 她宁愿不做了! 夏初欢一看,把她给拽了回来,一脚踹在肚子上。 下人疼得蜷缩成一团。 夏初欢踩着高跟鞋,碾压她的手背,“我今天就彻底让你变成残疾人!” 下人的尖叫,引起了林晚意的注意。 她循声过来。 就见下人双手通红,哆哆嗦嗦的朝外走。 林晚意跟她关系还不错,平时有说有笑的。 见状,她不由得皱眉拉住,“怎么会这样?” 下人哭泣,躲在她身后。 夏初欢趾高气扬的出来,“干什么,我还不能欺负一个下人了吗?大不了赔医药费不就行喽,又没断,能有多疼啊。” 林晚意注视她片刻。 最后,什么都没说,也只是拉着下人去诊所看看。 拿了药回来,林晚意给她抹上,裹上纱布。 “最近你就别干活了,工资照发,你好好休息。” 下人委屈,“谢谢小姐。” “这也怪我,她撒气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夏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上次欺负走了一个老人,我们个个都唏嘘,很怕她。小姐,真的要这样的人,做少爷的妻子吗?” 林晚意扯了下唇,“她刁蛮,就是因为有贺司夜撑腰,你情我愿的,我们旁人不插嘴。你要是做不下去,换工作吧,我帮你找。” 下人抹去眼泪,点点头。 林晚意给她转了点钱。 下人委屈道,“你这么好,我觉得你才应该陪在少爷身边。” 林晚意笑,“我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妹妹了,哪有兄妹在一起的道理?” “你不喜欢少爷吗?可我每次看你的眼里,全都是少爷。” 林晚意微愕。 这么明显吗? 错乱之间,下人走了,换上贺司夜朝着自己走来。 林晚意尽量避开视线。 他走到跟前,带起一阵属于他身上独特气息的风。 “初欢跟我说了,情绪上头没忍住,不过你刚才也不该给她补偿,好人全是你做了。” 林晚意抬起头,讨厌此刻的贺司夜。 他对夏初欢,真的是毫无底线的包容。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又要吊着自己。 “你真没意思,贺司夜。”她直言。 贺司夜淡淡的说,“我有没有意思,你不都非我不可?厌恶却无法改变,才是最没有意思的。” 他又说,“还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没法离开我,身心,都离不开。” 林晚意承受惯了他的毒舌。 但还是觉得心脏绞痛。 她无言,进了贺宅。 这几天都得住在这,直到宴会开始。 这事儿闹得挺大。 林晚意私下了解了一下,贺母几乎邀请了沪城所有的熟人,但凡沾边的,都来。 她将林晚意碰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高得让林晚意惶恐。 宴会当天,林晚意一早就要起来收拾,化妆,熟悉宴会的过程,背台词。 一切就绪之后,下人为她穿上礼服。 她第一次穿暗红色的裙子。 高定的布料垂落,如柔软的瀑布宣泄而下,蔓延到她的身后。 高v开领,遮住羞耻,露出美好。 美背,锁骨,漂亮得恰到好处。 林晚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不意外自己如此惊艳。 因为自己十三岁之前,一直都是父母的掌中宝贝。 她从小漂亮到大。 林晚意低声呢喃,“妈妈,我不会认别人做妈妈的。” 刚说完,贺司夜的身躯,就从后贴近。 “在说什么?” 林晚意吓了一跳。 好在化了妆,看不出她的脸色变化。 她拽紧裙摆,“你怎么还有空到这里来?外面招揽客人不需要你吗?” 贺司夜没出声。 垂眸,从上面的角度,看向她礼服领口下的二两软肉。 他沉沉道,“没别的礼服了?” 林晚意不理他,“这是伯母给我挑的,没有人不夸。” “太露了,换一套。” 他自己看看就行。 给那些狗男人看? 眼珠子都给挖了。 第八十八章 裙子太不方便了 林晚意看向他,“你发什么神经?我的妆容跟发型,都是为这套礼服定制的,你要我换,先不说我的尺寸合不合适,时间也不够了。” 贺司夜粗鲁的拽着礼服的领口,两边拉了拉。 本来想遮住的。 结果一拽,挤出来的肉更明显。 他黑着脸,“穿这一身在宴会上晃一天,得勾走多少男人的魂?” 林晚意,“别发神经,谁不是这么穿?” “换了,要不然把领口缝上。” 林晚意翻了个白眼,突然歪头,严肃喊道,“伯母。” 贺司夜回头。 林晚意抬起腿,用膝盖猛地顶向他的胯。 再刚硬的男人,都有脆弱点。 贺司夜单手扶着桌子,虽然不狼狈,但是眼里已经渗出了杀气。 林晚意若无其事的问,“还会被我勾走魂儿吗?” “……” 宴会开场。 林晚意没忘今天的事,很快就跟陆璟碰面。 陆璟被她漂亮的样子,震惊得挪不开眼。 但是出于礼貌,他不该看的,一眼没看,“你很漂亮,晚意。” 林晚意笑了笑。 她递上一杯酒,用仅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都安排好了吗?” “嗯,你放心。” 还想再说,林晚意已经感受到了贺司夜的杀气。 她挺直背脊。 “我得走了。”林晚意放下自己的酒杯,叮嘱道,“你注意安全。” 陆璟知道她还是怕那个男人的。 说是怕。 倒不如是爱。 平等都是人,何来害怕一说,因为爱,所以在意他的感受。 在人来人往中,陆璟拿起刚才那杯她喝过的酒。 杯沿处,有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陆璟轻轻的摩擦着杯身,张嘴覆盖了上去。 浓郁的酒香里,藏着属于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本来就存在,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身体里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了起来。 …… 林晚意来到荧幕之后。 贺司夜给她一份手稿,“到时候你要上台发言,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念。” 林晚意嗯了一声。 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林晚意微愕,却没有拨开他,“随时会有人路过,你收敛点。” 贺司夜反而用了几分力气。 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来。 林晚意微微蹙眉,随即就听到他似严肃,又带着调侃的语气说,“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妹妹了,在此之前,你就没有想对我做的?” 林晚意看着他微微翘起的薄唇。 几分风流,让她脸红心跳。 她竖起耳朵听背后的声音,以防随时有人进来。 “但是宴会已经开始了,等伯母的致辞结束,就轮到我们上台,时间那么点,你来得及吗?” “要做什么来不及,嗯?” 林晚意瞪他一眼,“你少在这里装纯洁,你脑子想什么我不知道吗?” 贺司夜抬起她的下巴。 突然凑下去,用力吻她。 他吻得几乎用尽全力,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拆吃入腹。 林晚意后背发凉。 这个男人估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干妹妹又如何? 他想要的,不管套上什么身份,都不管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越来越近。 林晚意被他吻得窒息,浑身更是滚烫不已。 但是她更怕被人撞见。 平日里还好,今天这样的宴会,要是被人看见他们亲密,恐怕要被宾客们的口水给扒掉一层皮。 林晚意挣扎。 但是贺司夜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人越近,他越是兴奋。 恨不得现在就抱着她出去,在荧幕面前,众人的视线面前,大开大合的来一场。 哗啦一声。 有人掀开了广告布。 贺司夜松开她。 林晚意身子一软,站不稳,跌落在他的怀里。 贺司夜稳稳的抓住她的手臂。 他一副正经的模样,连气息都没有一丝变化,“怎么了,被裙摆绊着了?” 林晚意气喘吁吁。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已经在自己背后了,正瞧着自己。 她紧张得连呼吸都没了,却还要硬着头皮跟他演戏,“嗯……裙子太不方便了。” 说着,手指颤巍巍的抓着裙子,四处拨弄。 贺司夜给她整理好。 而后看向后面的宾客,“这位阿姨,有什么事吗?” 宾客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我在外面听到有动静,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心想是不是工作人员犯懒呢……你们俩藏在这干什么呢?” 贺司夜摊开手掌。 上面,是刚才准备的手稿。 “躲在这背台词。” 他说得太正经的。 又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怒自威。 宾客没敢逗留,说了句打扰了,打着哈哈离开。 林晚意依旧不敢喘气。 她耳朵嗡嗡的,好像已经被抓奸在床了,心里紧张得肋骨都跟着在痛。 贺司夜捏了下她的手掌心,冷嗤了一声,“就这么点心理素质,你能办成什么事?” 林晚意抬起头,“你就这么喜欢作弄我?” “刚才你跟陆璟搔首弄姿,这点作弄算什么?嗯?” 林晚意咬牙,“我没有!我只是过去打个招呼。” “真当自己是贺家的大小姐了,贺家的宴会,需要你去打招呼?” 贺司夜冷冰冰道,“别忘了我们签的合约,再惹我不高兴,我撕掉那张废纸,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笼中雀。” 提起合约。 林晚意抿紧唇,情绪一下子就淡化了。 还有三四个月。 她就有自由了。 离开后台,林晚意坐在隐秘的角落里,背着手里的稿子。 现场来宾,觥筹交错。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 林晚意拿起来一看,是陆璟发来的:都准备好了。 林晚意没有回,删掉了信息。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林晚意看过去,见一群人拥着夏初欢从楼上下来。 她今天穿得格外吸引眼球。 王后设计师的黑色裙子,是整个沪城唯一的女王高定。 她肌肤白如雪,黑发做了大卷,铺散在后背。 除了裙子和美貌。 脖子上那一条项链,正是光彩夺目。 是价值千万的人鱼之泪。 除了贺司夜,没有谁能搞得到。 林晚意也忍不住看。 虽然贺司夜也疼爱她。 但是买的东西,从来都是橱柜里唾手可得的。 而不会为她花心思。 夏初欢大肆的炫耀,“这是司夜买给我的,等这场宴会结束,你们谁要是实在喜欢,我可以租给你们看一看。” “只能看,不能摸,这是司夜给我的爱,你们摸了会给我带来坏运气。” “我允许你们拍照,并且发在朋友圈。” 随即,响起了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四周传来不少羡慕的,嫉妒的,或者是不屑的眼神。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把夏初欢捧上最高处。 不知道是谁,问了夏初欢一个敏感的问题,“你跟贺总这么恩爱,请问什么时候结婚呢?” 第八十九章 成为他的妹妹 夏初欢面对问题,临危不惧。 “我跟司夜的感情稳定,结不结婚都一样,而且今天林小姐才是主角,你们怎么不去关心关心她?” 灯光,很听话的打到了林晚意那一边。 林晚意正坐在角落里。 本来那一身,在夏初欢没有出场之前,也是很惊艳的。 但现在,已经黯然失色。 更何况,林晚意的背景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讨论的。 比不上夏初欢的一半。 众人兴致缺缺,只在背地里窃窃私语。 “说她是主角,谁信啊,这些年一点水花都没有,突然就成了贺夫人的干女儿,不过是多了一个无用的身份罢了。” “就是,你看人家夏初欢,从小就被贺家少爷喜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身边还是她。” “明明她才是主角。” “唉,主不主角的,不都是谁风光谁说了算,人家夏初欢大方,愿意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人家。” …… 林晚意闻言,轻轻一笑。 一双碎钻小高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往上一看,就见夏初欢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脸颊微红。 带着微笑。 “林晚意,你马上就要成为司夜的妹妹了。” 她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就算再喜欢他,以后也得克制自己一下了,再上床,可就是违背道德。” 林晚意轻轻垂眸,不反驳她这个问题。 她跟那些八卦人一样,问道,“刚才他们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什么时候跟贺司夜结婚呀?” 夏初欢眼神一冷,“我说了,我跟司夜结不结婚都恩爱。” “你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结婚,能不能结婚?” “……”夏初欢捏紧了杯子。 林晚意淡淡道,“你们俩结不了,真的只是因为我吗?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幅漂亮的身躯背后,是怎样的放荡?” 夏初欢被戳中脊梁骨,顿时怒火中烧,“你少胡说八道!当年我犯错,司夜已经原谅我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群男人搞?”林晚意笑道,“你以为你在国外那几年,贺司夜一次都没有找过你吗?只是找到你的时候,看见你在熟睡,一地用过的安全套让他无处下脚,所以又折回国内了而已。” 夏初欢愣住,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胡说!” 她不是都跟他们说了,有任何贺司夜的消息,都要提前跟她报备吗? 自己疯狂那段时间,贺司夜怎么会来? 来了,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林晚意抬眸。 看向夏初欢的背后。 贺司夜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正在朝这边走来。 像是为她来。 又像是为夏初欢。 林晚意知道,自己刚才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贺司夜再介意过去,也舍不得放走夏初欢。 她想走。 不想跟他们三个人在同一个磁场。 刚要转身,夏初欢手里的红酒,猛地朝她泼了过来。 直冲正脸。 红酒入鼻,刺激得她无法呼吸,也失去了视线。 四周的人惊叫起来。 林晚意忙抹去脸上的红酒。 她下意识去找贺司夜,却见那个男人怀里抱着夏初欢。 夏初欢在哭。 她紧紧的抓着贺司夜的衣服,低声啜泣,“我不是故意的司夜,我喝醉了,刚才给妹妹敬酒,却不小心摔了一下,就泼到她身上了。” 她声音不小,也是解释给其他人听。 他们不仅信了夏初欢。 还有人笑,“活该,哈哈哈长得跟狐狸精一样,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夏初欢靠在贺司夜的怀里,轻笑。 “司夜,我的脚扭到了……”她不准贺司夜去关心林晚意。 贺司夜皱起眉,“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松开手。 正要去给林晚意擦拭。 陆璟先他一步,将外套披在林晚意的身上。 “贺先生,夏小姐都扭到了,还是你亲自带她去看看吧,至于晚意,她一点都不怕冷,也不怕狼狈,不过是被红酒泼了一脸,身上的衣服打湿而已,我来处理就好了。” 他出了名的不怕事。 律师的嘴巴,阴阳怪气第一名。 贺司夜阴沉着脸,“不必了,我的妹妹,出了事自然该我来处理。” 陆璟好笑地问,“妹妹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夏初欢也拉住了贺司夜的衣角。 “司夜,你就把这个示好的机会给陆律师吧,我的脚真的好痛,司夜。” 林晚意低声道,“陆璟,走吧。” 她转身去了更衣室,擦洗掉身上的红酒。 礼服已经被毁了,巨大的一笔钱,泡了汤。 她心疼的摸了摸。 不多时,陆璟拿着新衣服敲门。 新裙子也不是随便挑的。 很适合她。 林晚意由衷的感谢。“等会我还要致辞,礼服被毁,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陆璟注视着她,无情拆穿,“你又不可能真的成为贺司夜的妹妹。” 林晚意一愣。 “接下来马上就要出场好戏了不是吗?”陆璟说道,“事情闹起来,宴会被毁,贺家不可能在有心思,再继续收你做干女儿。” 林晚意整理裙摆,没有作声。 陆璟说,“晚意,我希望你报仇,但是我更希望你真的能成为贺司夜的妹妹。” 林晚意轻笑,“你知道贺司夜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陆璟抿唇不语。 “你只是了解他的冰山一角,他到底怎么样,他妈妈可能都不了解,但是我了解。” 他之所以同意这场宴会。 只是想让贺母顺心一点而已。 他在乎自己是他的干妹妹吗? 呵呵,一点都不。 林晚意开门出去。 楼下,夏初欢正依偎在贺司夜的怀里。 正好看见林晚意下楼,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隔得远,贺司夜没有看见她。 夏初欢在他怀里几乎要扭出水来,“司夜,今天他们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你怎么都不帮我圆场?” 贺司夜垂眸,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 “什么时候买的?” 夏初欢娇羞,“才买的,今天这样好的机会,我想打扮得漂亮点,给你长脸,司夜,他们都以为是你给我买的呢,你不要谢我。” 贺司夜,“不需要你给我脸上贴金,下次别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就在这时候,夏初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接听之后,开了免提。 谁知道,那边说的却是,“夏小姐,请问你租的项链什么时候还给我们呢?时间已经到了,超过的时间,按照一分钟一千元收费。” 夏初欢,“……” 第九十章 以后照常疼你 夏初欢连忙挂断电话。 然后去看贺司夜的脸色。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只是提醒她,“你戴这一条项链,在这里出尽风头,已经在各大媒体上登入热门了。” 夏初欢脸红不已,“司夜,我不是虚荣,我是觉得它太贵了,性价比不高,所以才租的,我是为了给你省钱呀。” “你的钱,不用说是为我省。” 夏初欢咬着唇。 她知道贺司夜多少有点生气。 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她低声吐槽,“司夜,我这样做还不是你害的,如果你给够我安全感,我也不会想着在林晚意的面前占尽风头,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贺司夜淡淡的问,“林晚意有什么可怕的,让你这么忌讳她?” “你跟她睡觉。”夏初欢直言,“你为什么能睡她不能睡我?心理学上说了,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睡觉,你骗我说你不行,分明就是对我没有感觉,可是你对林晚意就有。” 贺司夜皮笑肉不笑,“照这么说的话,你对你睡过的每一位,都有感情?” 夏初欢一噎。 “我没有,司夜……” 话音还没有落地,四周的灯光突然就黑了。 现场宾客立即哗然。 夏初欢害怕,连忙缩到贺司夜的怀里。 “怎么了呀司夜?” 是断电了吗? 怎么可能,这样的大宴会,酒店怎么会有这么低级的故障? 很快,台上的大屏幕,亮起了灯。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一段视频,被慢慢打开。 刚刚还喧闹的宾客,一下早就安静了。 因为视频里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刚刚才大肆秀过恩爱的夏初欢! 视频里的片段很直接,她脱光了衣服,抱住了一个欧美男人的大腿…… 刺激的片段几乎就是几十秒之后。 林晚意也在看。 她并没有提前看到这个视频,但是猜到了夏初欢很大胆。 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活色生香。 听着耳边宾客的窃窃私语,他们的嘲笑,咒骂。 还有夏初欢后知后觉的尖叫。 林晚意一动不动,轻轻的勾唇。 她欣赏着这一段视频,想着夏初欢以后一败涂地的名声。 她恐怕,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了。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没有办法直接杀了她给你们报仇,但是我会让你们安息的,你们放心。” 一片嘈杂声里,林晚意闭上眼轻声呢喃。 再次睁开眼时,夏初欢已经叫人把视频给关掉了。 大厅里的灯光也逐渐亮起。 夏初欢脸色苍白,无颜面对,在夏家的庇护下,离开了宴会现场。 林晚意去洗了把手,顺便洗了一下眼睛。 出来时,碰见贺司夜站在角落里,正等着自己。 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 林晚意站在那没动,贺司夜主动上前。 他刚抽完了一支烟。 烟味没有散,跟他眼里的戾气一样重。 “你想报复她,私下怎么来都可以,你非要搞得人尽皆知?”贺司夜沉声质问。 林晚意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手被猛地攥住。 贺司夜的手掌大,力气重。 捏得她的手腕,骨头生疼。 林晚意白了脸。 贺司夜轻嗤,嘲讽道,“还知道痛?知道今晚上之后,她会面临什么吗?比你此刻的痛,要严重千万倍。” 林晚意心脏一紧。 此刻,对这个男人的质问和数落,心凉了个彻底。 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 这时候,狄响来电。 贺司夜像抓犯人一样,死死的捏着林晚意的手腕,另一只手空出来接电话。 “说!”他语气不善。 狄响道,“贺总,车子开出来了,你到南门来找我。陆璟好像在四处找小姐呢,要不要我拦着?” 贺司夜挂断电话,强行带走了林晚意。 林晚意也不挣扎。 这个男人发火的时候,几乎没有谁能压住。 她挣扎,无疑是火上浇油。 而且温顺,可以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 上车之后,贺司夜不客气的将林晚意丢在后座。 林晚意想坐起来。 被贺司夜欺身压住,扣住了双手手腕,举过头顶。 林晚意顿时不能动弹。 贺司夜的眼里,酝酿着冰冷的情绪,“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尽量找公关处理好,但是流言蜚语压不住,要想让这件事彻底消失,那就只能用另一件事覆盖。” 林晚意心脏怦怦跳,哑声问,“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贺司夜冷漠道,“召开发布会,这件事你怎么策划,陷害的,所有细节,你讲给媒体听。” 林晚意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忍不住鼻子发酸,“视频都摆在眼前了,贺司夜,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贺司夜用力的捏紧她,“视频真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放出来,人尽皆知?” 林晚意被他冰冷的眼神,冻得四肢百骸都在痛。 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闹起来很严重。 知道贺司夜一定会收尾。 但没想到,竟然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她真是天真,竟然会被他偶尔的温柔所蛊惑。 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现实。 林晚意吃吃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却饱含泪水。 一张脸,充满了绝望。 贺司夜被她这幅模样,弄得心里发紧。 他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语气也温柔了一些,“晚晚,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以后照常疼你。” 林晚意的心被肆虐。 那些温柔诱哄的话,此刻就是真正的刀子。 割碎了她。 林晚意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无神看着某个地方。 “贺司夜,事情不是我做的。”她轻轻吐出这句话。 贺司夜拧眉。 他没信。 “除了你,我找不到谁还会有动机。” 林晚意浑身一冷,心痛呢喃,“是啊,你知道她多恨我,曾经如何伤害过我,所以你料定,换做任何人都会报复她的,你这么清楚,可你从未心疼过我半分,就连出这样的事,你都还是想着牺牲我,保全她。” 贺司夜定定的看着她。 被她眼里的空洞,刺痛了心脏。 他先忽略掉这股不适。 却如何都压不下来。 于是,贺司夜退而求其次,“那就暂且不说了,我们回家。” 林晚意好笑的想,回家? 那个冰冷的铁笼子吗? 以前她靠着自己的幻想苟活。 现在呢? 第九十一章 她是被害者 林晚意闭上眼,一副任由他摆布的样子。 贺司夜看着她。 他竟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表情了。 以前她爱自己,伤心难过或者是高兴,再怎么掩饰,他都能一眼看透。 可现在,她不让自己看。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 林晚意不挣扎,温顺的下车了。 贺司夜注视片刻,到底是没有挪动半分,有些烦躁的皱起眉。 “走吧!”他吩咐狄响。 狄响发动车子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贺总,你真要小姐开发布会道歉吗?” 贺司夜拧眉,“别问。” 狄响大胆道,“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既然不想,可又为什么要折磨小姐呢?看她难受,你心里就开心吗?” 贺司夜冷漠道,“你这么喜欢揣测我的心事,你不如别做助理了,你当我肚子里的蛔虫?” 狄响闭嘴。 他只是想说,眼前人在,就好好珍惜。 他作为旁观者,看得出来老板是在意小姐的。 既然在意,为什么不疼着,爱着。 唉。 搞不懂。 …… 林晚意回到家。 她接到老师的电话,这才抹去脸上的眼泪,压下情绪。 “老师你好,有什么事吗?” 老师听出她声音不对劲,问道,“宴会还没有结束吗?” “结束了。” “哦……”别人的八卦,老师也不好问,说正事,“你最近排出空了吗?上次我跟你说的比赛,大概明晚就要走了,你要是行,我就订机票。” 林晚意咬了咬唇。 沉默片刻,她说道,“我可以的老师,麻烦你订票,随后我把机票钱发给你。” 老师失笑,“没事的,等回来你买就好了,不用给我钱。”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 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一头扎进书房,认真的学习了起来。 …… 几小时之后。 狄响将林宗广带到了贺司夜的跟前。 他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贺司夜坐在那,冷漠如阎罗。 “真话?”他问。 林宗广此刻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看透生死的人,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他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那你在怀疑谁?” 贺司夜点燃一支烟。 淡淡的星火,在漆黑的瞳仁里跳跃。 “你之前离开派出所之后,不是还跟你侄女见过面吗?” 林宗广轻嗤,“你以为这件事是我跟她密谋的吗?” “你告诉我实话,我会对你从轻处理。” 林宗广搞不懂了,“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是林晚意做的?她那懦弱的性子,能做出什么来?她妈到底怎么死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面对我这个杀人犯,她做什么了?哈哈哈,我本来要被打死了,是她把我送到医院救活的,傻逼圣母婊,活该。” 贺司夜眼眸一沉。 他起身,来到林宗广的跟前。 一脚踹在胸膛。 林宗广体力不支,旧伤复发,疼得五官痉挛。 贺司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踩着他的头,一张脸布满冰霜,“所以宴会上那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林宗广的脸被踩得变形。 说话更是断断续续,“那可是我送给夏初欢的一份大礼……当初她为了收购林家,逼死林晚意的父母……她答应过我,要是我帮忙,就保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结果我被她当猴子一样耍,还想弄死我……贺司夜,这样一个恶臭又歹毒的女人,你不会还要娶她吧?” 贺司夜踩得更加用力。 林宗广疼得麻木,竟然都感觉不到疼了。 他双眼混沌,吐字不清,“贺司夜,你才是最失败的人。” “林晚意是你的宠物,看被人咬了,她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 “哈哈哈……傻逼侄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他昏迷了过去。 仿佛死了。 贺司夜被浓郁的血腥味,闷得快要窒息。 他来到外面,狠狠的抽了一支烟。 脑子里一团乱。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冷静之后,贺司夜拿出手机,给林晚意打电话。 可好几个都不接。 就在贺司夜准备回去的时候,夏家来电。 贺司夜皱眉接听,就听到夏母哭着说,“司夜啊,你快来医院吧,初欢割腕了……” 贺司夜一脚油门,开往医院。 夏初欢是真的狠。 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是无法扭转局势的。 手术之后,夏初欢依旧么有从危险里脱身,进入了ICU。 夏母眼泪不止,对贺司夜哭诉,“她当年不懂事,被人威胁迫害,拍下那样的视频,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她以后可怎么办?” 说着,还拿出早就伪造好的“证据”。 告诉贺司夜,那些视频里的夏初欢,是受害者。 她是被迫的。 “证据”和重伤的双重保护下,贺司夜原谅她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可贺司夜没看。 他站在那,依旧风度翩翩,只是脸色不好看。 “夏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这么夸张。” 夏母哀求,“司夜,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介意这些,但是初欢那么好一个孩子,你即使不娶她了,那她的下半生怎么办呐?要一直活在阴影里吗?” 贺司夜抿着唇,没有言语。 夏初欢的伤严重,两天后才脱离危险。 转到普通病房。 她出来的时候,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脸颊白得跟鬼一样。 夏家的人跟进去看。 贺司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的表情是阴冷的,很是复杂。 夏初欢躺在那,虚弱的喊,“司夜……司夜……” 夏母回头,几乎要给贺司夜跪下,“司夜,这个关头,哪怕你演演戏也好,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很需要你。” “司夜……”夏初欢带着哭腔。 贺司夜扶住了夏母。 无声走了进去。 …… 此刻,机场。 林晚意跟老师碰面,准备离开沪城,去参加比赛。 她闭关两天,一心学习,被贺司夜揉碎的心,差不多也快要愈合了。 只要不去想,也就还好。 然而,平静总是短暂的。 机场内的大屏幕上,广告被切换,变成了实时新闻。 林晚意一抬头,就看到了贺司夜。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 正在温柔的喂病床上的夏初欢。 第九十二章 娇滴滴的花,跟林晚意像 这个新闻就像是故意的,要刚刚好一点的林晚意,再次遍体鳞伤。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 照片是偷拍,配的文字,都是些调侃之类的。 视频风波之后,大家都以为夏初欢陨落,再也没有抬头之日。 可万万没想到,贺司夜不介意。 他爱的是夏初欢这个人。 夏家已经扭转了局面,放出自己伪造的证据,证明夏初欢是被害者。 现在网上的风评一边倒。 全都是可怜夏初欢的。 林晚意看笑了,忍不住嘲讽勾唇。 她垂眸,不去看那刺眼的照片,贺司夜的温柔和大方,比任何东西都令她痛苦。 老师也忍不住感慨,“整个沪城,别说有钱人了,就算是普通家庭,都做不到贺总这样大方吧,可见真的是爱到心坎里了。” 林晚意抿唇不语。 老师看向她。 都是女人,何尝看不出她伪装的轻松。 “晚意,专心搞事业吧。” 林晚意眼眸微闪,颔首。 “男人是靠不住的,夏初欢现在得势,也是靠当初那点情分,但凡男人厌倦了,她摔下来死得比谁都惨。你这样好的天赋,不要浪费,等有了钱之后,你就会发现男人什么都不是,遍地的好男人任你挑。” 林晚意却问,“老师,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老师苦笑摇头。 “傻孩子。” 林晚意低笑垂眸。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贺司夜。 贺司夜也最清楚。 但是他嗤之以鼻,随意践踏。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在关机前一刻,林晚意的手机突然响起。 贺司夜那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她面无表情的挂断,而后关掉手机。 …… 一次挂断,第二次打过去,就关机了。 贺司夜皱着眉。 注视了手机片刻,背后就传来了夏初欢的声音,“司夜,你帮帮我。” 贺司夜回头。 见夏初欢一脸的娇羞,“你可以抱我去卫生间吗,我……我好像有点憋不住了。” 贺司夜按了铃。 不消片刻,就有护工进来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贺司夜示意夏初欢,“带病人去卫生间。” 夏初欢不满,皱起清秀的眉头,“司夜,我不喜欢别人照顾我,你来,好不好?” 这么难得的亲密机会。 她不想放弃。 贺司夜神色淡淡,“还有功夫挑人,那说明还能憋会,那你先憋着,我有事,先走了。” 夏初欢一愣。 眼睁睁看着贺司夜就这么走了。 门关上。 贺司夜站在门外,再次拨出那个号码。 不出意外,依旧是关机。 贺司夜沉着脸,给狄响打电话。 被问到林晚意,狄响比他还懵逼,“小姐不接电话?我不知道啊,最近我也没有跟她来往……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贺司夜预感不像。 他回到家,看到门口只留下一双自己的拖鞋。 打开柜子一看,她平时穿的,全都洗干净消毒包装好了,保存了起来。 屋子里,也是整理之后的,淡淡空气清新剂。 贺司夜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很多东西都收起来了,但是关于她的东西都还在。 说明林晚意出了远门。 但是还会回来。 然而,她没有告诉他,她这段时间要去哪里。 贺司夜很不爽。 他有一种,这个女人要脱离自己的感觉。 贺司夜这几天忙碌,没有好好休息。 回到这屋子里,让他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感觉周身发冷,肚子里饿得厉害。 开了灯,他坐在沙发上,睡得有点糊涂。 这是哪里? 以往,每次自己无意间睡着,身边总是有林晚意的。 即使她不在,身上也会有温暖的被子。 鼻息间,会有食物的香气。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冷冰冰的空气,皱巴巴的衣服。 贺司夜皱起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刚好手机响起。 贺司夜眉头舒展,心跳不由得加速。 呵。 这个时候才来电。 结果拿起来一看,是狄响。 贺司夜冷着脸,语气堪比寒冬腊月,“什么事?” 狄响噎了一下,“是这样的贺总,我问了一圈,才知道小姐请假出去比赛了,跟老师一块的,应该不会有危险。” 贺司夜手指收紧,语气更冷,“她是我的秘书,她请假为什么我不知道?” “……人事说小姐拿请假卡去批的时候,上边有你的印章。” 估摸着是她私下偷偷盖上的。 小姐能干出这样的事,不稀奇。 贺司夜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这种被什么折磨着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用力的撇开,去忽略。 而后,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了,不用再联系她,是死是活,都不用跟我汇报。” 狄响,“……” 挂断电话之后,狄响才敢腹诽:好硬的嘴。 真的不给你汇报,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 贺司夜躺在卧室的床上。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变得让他躁动难安。 周围都是熟悉的味道,好像林晚意还在。 但是四周安静得诡异。 天还没有亮,贺司夜就离开了这里。 驱车前往贺宅。 贺母一般都起得早,这个点,天空泛起一点鱼肚白。 她正在浇花。 贺司夜来得突然,却不突兀,照常跟贺母问候,“妈,起这么早。” 贺母头也不抬,小心的摸了摸含苞待放的花瓣儿。 “这花这么廉价,你怎么爱养这个。”贺司夜道,“改日我叫人给你送几株娇贵的,你养着也有意思。” 贺母笑了一下,眼尾有轻微的褶子。 “花哪有廉价娇贵一说,我养着开心,它就有价值。”贺母道,“这是晚意之前给我买来的,说好养活,不需要费功夫,花虽然便宜,但是晚意不一样,她心好,人也好,比你嘴里娇贵的花,贵重千倍万倍。” 贺司夜听笑了。 他坐下来,瞧着那花儿。 颜色不娇艳,但是沾了水,也娇滴滴的。 跟林晚意还真有点像。 他随手摘了一片叶子,在掌心把玩,“不是之前还不高兴,说她破坏了我跟夏初欢的好事?” 贺母,“大错在你,要是认真起来,你是第一个该罚的人。” “你不怪她了?” 贺母抬眸,打量他。 她岔开话题,“夏初欢出这么大的事,我看你半点都不着急,怎么,你不喜欢她了?” 贺司夜轻描淡写,“公关已经把热度压下来了,事情过去了,别再提。” “还跟她结婚吗?” 贺司夜不语。 贺母戳着他的心窝子。 “你这里,换人了吗?” 贺司夜手心一紧。 那片叶子,成了浆糊。 他淡漠的拍掉,就像是对待一段不值钱的感情。 “不是换没换,是这里,没人了。” 他爱的,始终都只是年少时候的夏初欢。 第九十三章 你知道该怎么做 贺母看破不说破。 她太了解自己儿子,含着金钥匙出身,几乎没有缺点,又在事业上,做得如此成功。 他始终站在最高处,俯瞰这个世界。 被夏初欢伤害之后,他对儿女情长,更是嗤之以鼻。 贺母恍惚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不开心吗?” 贺司夜的情绪藏得很深,“没有,醒得早,不想去公司,回来看看你。” “我还以为你在逃避什么。”贺母点到为止,“晚意呢,出事之后,她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你欺负她了?” 提起林晚意,贺司夜就呼吸不畅。 他避开这个话题,抬腿往里走。 “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贺母笑盈盈的起身。 她抚了抚身上的衣服,跟着走了进去。 …… 中午十二点。 另一座城市的林晚意,刚结束比赛。 见老师在外面等候,满脸的期待和焦虑,她上前安慰,“没事,我感觉我发挥得不错。” 老师握住她的手,松口气,“有信心拿第一名吗?” “有的。” 这话说出口,她就感觉到了压力。 今天来参赛的人,林晚意之前几乎都在网上刷到过。 名气高低的都有。 大多都碾压她。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因为紧张,饥饿感就尤其的强烈。 害怕肚子里的宝宝不高兴,林晚意拉着老师去吃饭了。 这几天胃口不大好,林晚意都是点清淡的吃。 清淡菜最为贵。 一份小时蔬,要588。 林晚意下意识道,“青菜七块一斤,买回去可以做三份588。” 老师闻言,忍不住乐,“那不一样,这一份588,有550是服务费。” “钱这么好赚吗?” “好赚,等你成名之后,你有了更多的钱,你会对588嗤之以鼻。” 林晚意心想,不会的。 跟着贺司夜的时候,他财大气粗,对她从不会吝啬。 但是她对钱,始终抱着敬畏的态度。 老师说,“今天辛苦你了,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林晚意摇摇头,“你的钱也是钱,不能践踏。” 她知道老师爱吃辣,所以点了几份家常菜,而后把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 但是后来上菜时,却有多了好几份昂贵的清淡菜品。 林晚意提醒,“不好意思,你们上错菜了,这几份我没有点。” 服务员笑盈盈道,“没有上错,有客人给你们点的,另外,这一桌他也结过账了。” 她把卡递给林晚意。 里面钱一分没少。 林晚意错愕的眨眨眼。 她看向老师,“老师,你这里有熟人吗?” 老师也表示不知情,“我第一次来……难道是刚才比赛的时候,第一眼就爱上我的追求者?” 林晚意失笑,“指不定是。” 老师瞧了瞧,有些暧昧的说,“但是这些菜,分明就是你爱吃的啊,我之前见你常点这几样,是你的熟人吧晚意?” 林晚意没法否认。 她四处看了看。 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影子。 于是,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 最后点开了陆璟的对话框。 具体聊什么,贺司夜看不到了。 他站在二楼,林晚意背对着自己,小小的屏幕里,她的手指翻飞着,正在打字。 为什么他看不清字,却知道是陆璟。 因为陆璟的头像,是林晚意的背影。 闷骚得要死。 有人对她好,第一时间想到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好样的,林晚意。 贺司夜重重放下酒杯。 不知道是不是气压太强。 坐在林晚意对面的老师,突然抬头看见了他。 贺司夜没有躲避,面无表情的跟她对视。 老师浑身发麻,迅速低头。 林晚意没有在陆璟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皱起眉头。 其实她想到了贺司夜。 但是又觉得要真是他,未免太离谱。 “可能是鬼点的,我们先吃吧。”林晚意说道。 老师魂不守舍。 叮咚—— 老师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贺司夜发来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老师。】 老师欲哭无泪。 林晚意看她神色痛苦,紧张道,“是考试结果出来了吗?” 老师盖住手机,强颜欢笑,“没有,你别紧张,考试结果要明天才出来。” 她挠了一下头皮,给贺司夜发去消息。 【贺总,我不明白怎么做,请你指点迷津。】 贺司夜:【我想哄她。】 老师一愣,看着那四个字。 再联想贺司夜那冷冽的脸。 实在是违和。 她看着眼前的菜,呢喃道,“是真见鬼了。” 贺司夜到底喜欢谁啊。 太复杂了。 林晚意没听清,挥了挥手,“老师,你怎么了?” 老师笑笑,“我没事,你吃开心些,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你点?” 林晚意有些惶恐。 她觉得老师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种奇怪的预感,一直持续到晚上去酒店。 老师主动刷钱,要了一套大套房,单人床。 林晚意制止,“老师,我们俩不需要这么好的房间,普通的双人床就可以了。” 老师,“啊?我们住一间啊?不行,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那就普通两间房。” “那不行,你今天这么辛苦,怎么能睡普通床。” 说完,麻利的拿过房卡,“开好了,我们走吧。” 林晚意表情有些呆滞的跟着进入电梯。 她抱着自己的包,靠边站着。 老师把房间号给贺司夜发过去了。 【贺总,剩下的交给你了。】 发完,她觉得有点对不起林晚意,看向她。 林晚意捏紧手指,“老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老师愧疚道,“这是老师应该做的,毕竟你是贺总带给我的学生,为你花钱是应该的。” 林晚意抿了抿唇。 她觉得不简单。 进入房间之后,林晚意赶紧先把屋子里检查一遍。 因为太仔细,太紧张,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房间里早就有人来过了。 检查许久,林晚意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她还是觉得老师有问题。 她在网上搜索:熟人杀猪盘,有什么预兆。 点开里面的详细案例,林晚意看得目不转睛。 这时候,她突然看向浴室门口。 门没有关严。 露出一丝缝隙。 林晚意神经绷紧,想起来刚才哪里都检查过了,唯独没有检查浴室。 里面藏着几个? 林晚意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拿起包,准备跑路。 就在她刚起身的时候,浴室里的灯光突然亮了。 林晚意头皮发麻。 大步到门口。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林晚意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背后的男人声音响起,“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 第九十四章 虚伪至极 林晚意猛地回头。 灯光下,贺司夜身形挺拔,穿着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给冷冽的模样,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几乎是一瞬间。 林晚意砰砰乱跳的心,就这么平缓了下来。 不可否认。 即使对他失望至极,甚至到了恨的地步,但是这种时候出现,依旧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林晚意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人快要到跟前的时候,她才回过神,转身开门。 贺司夜精准握住了她开门的那只手腕。 也没用什么力气。 但林晚意就是挣脱不掉。 她抬眸,看着眼前脸色冰冷的男人,“你有什么事?” 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你说呢?林秘书。” 他每次一喊她林秘书,就代表生气了。 林晚意挣了挣,没挣脱。 她垂眸不看他,“我已经跟人事请过假了,也批准了,有什么问题吗贺总?” “什么员工的权利这么大,还能滥用我的印章?” 林晚意没想到他竟然还去查了。 这么小气。 林晚意又道,“比赛是很早就约上了的,最近正好你有私事要忙,我也没事做,就想着请假来参加比赛……贺总,我用的是自己的年假,不可以吗?” 贺司夜手指用力。 掐得林晚意生疼,忍不住皱眉。 但她没吭声。 贺司夜看着她那张倔强又冷漠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掐住她的腰,抵在门板上。 身子猛地腾空,吓得林晚意不得不攀着他,稳住自己。 贺司夜的胸膛贴过来。 温度灼人。 林晚意屏住呼吸。 贺司夜惩罚般的咬住她的耳垂,泄愤一样的说,“你倒是很会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让我好找啊,晚晚。” 林晚意避之不及。 他的气息就像虫子一样,钻进自己的皮肤,又痒又酥。 她抗拒这样的亲密,更厌恶自己的反应。 贺司夜的吻辗转到她的脸上。 猛地一口下去。 “啊……”林晚意低呼,声音颤抖,“贺司夜,好痛……” 这条疯狗! 竟然对着她的脸颊咬了一口,疼得她几乎闻到了血腥味。 贺司夜冷冷道,“这就痛了?林晚意,你的承受能力可不止这么点。” 巨大的暴风雨,要来了。 林晚意说不怕是假的,她知道贺司夜折磨自己的手段,永远都是那一件事。 他在那种事上,可以衍生出无数种花样。 总归,是要她生不如死。 林晚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惩罚我?” “我惩罚你,还需要理由吗?”贺司夜掐住她的脖子,厉声质问,“你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嗯?” 他掐得不重。 但是手指抵着下巴,她的视线没法移开。 强行与他对视。 贺司夜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冷得冻人,却又蛊惑人心,“亲我。” 林晚意看着那张凉薄的唇。 别无选择,颤抖着吻了上去。 在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吻技生涩又凌乱。 贺司夜的呼吸还是乱了。 她的牙齿乱打,带着清香的味道。 被迫的试探他,又总是不情愿的缩回去。 来来回回,折磨人的性子。 贺司夜受不住,压着她反客为主。 林晚意承受不了,还是忍不住哭了。 但这次她哭得无声,连眼泪都很少,眼睛紧紧闭着。 贺司夜似乎上了瘾。 非要折磨她。 逼迫她睁眼。 “看我是怎么疼你的,晚晚。”他埋首在她的脖颈,哑声冷笑。 林晚意眼眸通红。 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没有挣扎。 后来情到深处,贺司夜又发神经。 他温柔的抱着她,举动都很小心。 他问,“晚晚,告诉我,你是我的什么?” 林晚意闷不吭声。 “晚晚,快告诉我。” 林晚意低声,“小猫小狗吗?” 贺司夜很喜欢她这样说。 他重复呢喃,“嗯,你是我的宠物,只能对我一个人摇尾巴。” 林晚意越发的心酸。 一次之后,林晚意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哀求着他别了。 即使已经稳定三个月,但她依旧怕。 可贺司夜不餍足。 他体谅她身子不好,但也没有放过她。 其他方式,总能缓解。 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结束的,林晚意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躺在浴缸里。 贺司夜赤身进来,抱着她。 温水立即满了,洒在地板上。 贺司夜先亲了她一阵,才给自己点一只烟。 林晚意蹙眉,不喜欢烟味,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别开脸。 贺司夜掐了,“最近你好像特别讨厌二手烟。” 林晚意靠在浴缸边缘,淡然道,“会有人喜欢二手烟吗?” “你以前喜欢。”贺司夜亲吻她的肩膀,代替尼古丁带来的快感,“以前不管是什么,你对我都爱不释手。” 林晚意嘲讽,“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贺司夜一顿。 他兴致缺缺,抬起头来,懒洋洋的靠着。 他说了点她爱听的,“林宗广被判无期,我会安排人在里面好好问候他。” 这样的结果,在林晚意的计划之内。 她并不惊喜。 贺司夜蹭着她的脸,像恋人那样亲昵,“还不高兴?” 林晚意嘲讽,“你是为了我,才对付林宗广的吗?” “不管是为了谁,这样的结果,你喜闻乐见。” “跟我有关系吗?”林晚意忍不住质问,“贺司夜,你这么做是为了夏初欢,你为什么要把他算在我的头上?你是怕后面出什么事,报应到夏初欢,所以你才这么对我说,对吗?” 林晚意不想哭的。 但是,情绪她不可控。 即使不掉眼泪,眼睛也忍不住发红,发胀。 贺司夜见她那样,心里一滞。 仿佛被人扼住了呼吸。 难得的,他开口解释道,“林宗广背后一直都有夏家撑着,不是朝着夏家的人下手,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处理他。” 林晚意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虚伪至极。 “贺司夜,以你的能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时顾虑过,但是在我身上,你处处都要顾虑,任何事情都比我重要。”林晚意扯了下唇,“我不是三岁小孩,你拿这些话来哄骗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贺司夜抿唇不语。 情绪不明。 林晚意只是发泄,也不求一个答案,她感觉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从浴缸里爬起来。 贺司夜见她要走,心里莫名一空,拉住她的手,“又要去哪?” 林晚意没作声,大步朝前走。 地上到处都是水。 她挣扎时,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手臂碰到锐利的地方,轻易就割开了一道口子。 血疯狂的冒出来。 顺着身上的水珠子,往下流。 贺司夜紧张的抱住她,摁住了那处伤口。 “我要吃人吗?干什么这么激动。” 林晚意如遇厉鬼,用力的拨开他,朝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 她颤抖着,声嘶力竭,“贺司夜,我不想陪你玩了。” 第九十五章 爱上你吗? 不知道是那一巴掌,还是因为那句话。 贺司夜的脸色,阴沉如水。 “玩?我们在玩什么?”贺司夜沉沉道,“你见过我跟谁一玩就是玩十年的?” “那我是你的谁?” 贺司夜手指收紧,“我们不是各取所需?当年你爬上我的床时,我亲口告诉过你,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林晚意感觉浑身都凉透了。 她低声问,“贺司夜,三年多了,我们日夜纠缠那么久,你对我,还是那么恨,依旧把我当个玩物,没有其他的改变吗?” 贺司夜一字一句道,“要什么改变,爱上你吗?” 林晚意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呵呵,她就不该问,真是讽刺。 僵持了一阵之后,贺司夜耐着性子道,“先处理你的伤,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他俯首抱起她。 林晚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处理伤口。 曾经渴望的场景,此刻明明发生了,却让她感到厌恶。 他特意跑来。 只是因为不想碰夏初欢,所以找自己排解。 从始至终。 他都只把自己当做还是干净的“夏初欢”,偶尔给予的温柔和疼爱,也只是给年少时的那个“夏初欢”! 她从不是自己。 从不是林晚意。 伤口包扎好了。 贺司夜捧着胳膊,小心的吹了吹。 林晚意抽回自己的手,别开脸淡淡道,“我想单独待一会。” 贺司夜,“我陪你。” “我看见你恶心,贺司夜。”林晚意声音轻轻的,却十分有力量,“你要我死的话,就陪着我吧。” 她笑了笑。 干裂的嘴唇,通红的眼睛。 都让贺司夜心里紧张。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多过份。 此刻,确实需要让她冷静。 “那你好好睡一觉。”贺司夜轻抚她的发丝,“有事叫我。” 林晚意皱着眉,很反感他的触碰。 贺司夜开门离开。 他站在门口,没有走。 抽了一支烟之后,贺司夜来到了老师的门前。 老师一直等着呢,没有睡,开门看见贺司夜,她绷紧神经问,“她有没有怪我?” “没有。”贺司夜脸色很差劲,“你偶尔在微信上联系她,问她心情如何,然后告诉我。” 老师不太理解,“你们吵架了吗?” 贺司夜顿了顿。 他说,“算吧。” “没有哄吗?”老师大胆问。 她感觉贺司夜不像是那种愿意放低身段哄女人的人。 贺司夜不耐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报酬我算在你这个月的工资里。” 见他要走,老师忙道,“贺总,你们的关系我不好插嘴,但我作为女人,又结过婚,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想给贺总提个建议——你们之间的矛盾,时间和旁人都淡化不了,只有你本人可以解决,如果你想让晚意好好的,就还是……” 她抓了下脸,不太敢说得太直白。 毕竟贺司夜表现在外的,掌上明珠是夏初欢。 可别不小心摸到老虎的屁股。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 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老师叹口气,关上门之后,还是给林晚意打了个电话。 她没有接。 预感不对,老师连忙告诉了贺司夜。 贺司夜开门进去。 果然,屋子里空空如也。 她手机放在沙发上。 贺司夜立即出门,四处寻找。 最后在保安的提示下,他驱车来到桥边。 桥边栅栏上,挂着她那件长风衣。 风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仿佛林晚意单薄的身影,一眨眼就会掉下去。 贺司夜顿时口干舌燥。 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 要她好好活着。 贺司夜大步下车,不顾川流不息的车流,横跨大桥车道。 他伸手去抓那件风衣。 刚好一阵狂风刮过,衣服从他掌心滑落,随风掉入了十几米高的江里。 贺司夜的心跳顿时停止。 好像亲眼看见林晚意那个傻女人,从这里跳下去了一样。 “林晚意!”他大声呐喊。 很快被汽车的鸣笛声淹没。 贺司夜赤红着双眼,拿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 “马上调动人手到我这里来,有多少要多少,马上!” 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打完电话,等人的这几秒钟,他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眉心。 心里的焦虑,痛恨,怒火。 像恶魔一样分解他的身体。 最后,冲动还是没有压制住。 贺司夜翻越栅栏,顺着一条小路,往江里奔去。 …… 几个小时之后。 贺司夜因为体力不支,被人强行拉上江面。 很多人都在打捞。 人手极多,在江水里不断的游走,场面十分震撼。 有媒体拿镜头对准了贺司夜。 他浑身湿透,眼眸狠厉,胸口因为局促的呼吸,而用力起伏着。 记者问,“我们得到消息,你是在打捞你的妹妹林晚意,请问是真的吗?” “贺总,她对你很重要吗?”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激动,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下水去找她,请问你们真的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吗?” …… 视频被发到网上,有人直播。 传达到网上每一个网友的手里。 夏初欢在医院,也无法避免看到。 她看着贺司夜那张绝望的脸,嫉妒的揪紧了床单。 当年她乱搞,打破了他心里的形象时。 情绪波动都没有这么大。 为了一个床伴,他竟然这么在乎! 要超过自己了吗? 夏初欢气得在病房里乱打乱砸,用水杯打烂电视。 然后崩溃大哭! …… 贺司夜什么都没说。 切断了现场直播。 拎着刚才那个问自己问题的记者,直接丢进了江水里。 杀鸡儆猴这一招,总是效果显著。 其他人忙不迭的往后退,再多的八卦,也不敢问了。 贺司夜抿紧苍白的唇,附身捡起林晚意掉入江水里的衣服。 【叮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 贺司夜无力的拿起来,看见来电竟然是林晚意。 他呼吸一滞。 接通之后,他没有作声,那边传来冷淡的,熟悉的声音,“贺司夜,你找我有事吗?” 贺司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捏紧拳头,屏住呼吸问,“林晚意,你在哪?” “我在医院。”她轻描淡写,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仿佛这外面的惊天动地,她半响不知情,“伤口太疼了,我来开点止疼药。” 空气顿时静默。 贺司夜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圈。 却没有证据。 静默几秒之后,林晚意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贺司夜怒斥,“林晚意!” 林晚意没有挂,依旧那副淡淡的语气,“怎么了?” 贺司夜咬牙切齿,“做好等死的准备吧,林晚意。” 第九十六章 你担心我死? 林晚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那股子恐慌劲儿,早就已经过了,所以现在她冷静得跟什么一样,“好的,贺总。” 说完,挂断电话。 贺司夜的耳朵嗡嗡的。 他脑子里好像进了水,有点混沌,但是此刻很清晰的一点是,他很愤怒,只有林晚意能发泄他漫天的愤怒。 贺司夜大步朝桥上走去。 要上坡,路不好走。 保镖见状忙上前扶住他,“贺总,你小心。”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推开。 他早就在江水里透支了自己身体的力气,可此刻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刚才精疲力尽的人不是他。 保镖在旁边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嘴巴大得能塞下鸡蛋。 他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水里游了那么久,嘴皮子都泛白了。 才休息多久,就又忙上了。 身体里有机器发条吗? 贺司夜不仅有力气走路,还有力气开车。 车速直飙150迈。 他轻而易举找到了林晚意的病房。 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想好了,不管林晚意哭成什么样,要装得多么楚楚可怜。 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世界上,还没有谁耍过他贺司夜! 然而推开门…… 贺司夜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他的心一下子坠入低谷。 她没在。 躲着自己,还是又骗了自己? 贺司夜还以为自己要爆发,将这医院夷为平地。 然而,此刻却莫名其妙的冷静。 他硬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坐下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推门而入,是这里的护士,推着病人进来。 她看见贺司夜,有些错愕,“这位先生,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贺司夜抬眸。 他头发还没有干,却有一种凌乱的英俊,通红的眼底镇压人心。 他淡淡吐出三个字,“林晚意。” 护士问,“你是来找她的吗?” “嗯。” “你稍等,我帮你查一查。” 查询提示,林晚意并没有申请办理住院。 贺司夜手撑着护士台。 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护士惊讶,“你病了吗先生,我给你挂了号,你看看吧。” 他身上湿透了。 现在天气转冷,很容易感冒。 贺司夜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他坐在车里,其实余怒未消,还是很想杀了那个坏女人。 可他却没有力气动手。 她好好的,不是吗? 只要好好的,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她。 这样想着,贺司夜闭上眼,很快就陷入了睡梦里。 身上黏糊糊的,又在车里,四周冷空气乱蹿,他睡得很不安稳。 梦很碎。 一些清晰的片段,无非就是他蹒跚学步时,抱着父亲的大腿,哭着要他别走。 但是贺海霖无情的踹开了他。 贺司夜坐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就爬过去,拽住贺海霖的裤腿。 “爸爸,爸爸……” 他吐字不清,只会哭,只会喊爸爸。 只会让贺海霖,生厌。 贺司夜永远都记得那时候的贺海霖。 无情,冷漠,毫无人性。 但是他转身,将宠爱和精力,全都给了那个女人,还有他后面的儿子。 他的母亲,一病不起,日日被病魔折磨。 …… 贺司夜猛地惊醒。 他用力的呼吸一口气,瞳仁紧缩着,仿佛被恶魔攥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贺司夜快速打开门。 夜里带着湿气的冷风一吹,他才逐渐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极端的荒凉之后,就是深深的无力。 贺司夜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坐回车内。 为自己点燃一支烟。 此刻的烟瘾,疯狂到了极致。 点燃一支烟,他一口气不停歇的全吸了。 烟雾一半吐出,一半咽下去。 苦涩的烟雾,几乎要燃烧他的喉咙,他的肺。 不觉得疼,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快感。 贺司夜眯眼看向前方,捻掉还在燃烧的烟蒂,后背慢慢靠下。 他仰起头。 骨节分明的下颌,凸起的喉结。 淡蓝色的血管。 开出无形的,糜烂的,藤蔓。 …… 此刻,酒店内。 林晚意并非一个人睡,老师怕她被贺司夜欺负,所以来到了她的房间。 夜太深了。 老师早就呼吸均匀,林晚意照旧睡不着。 她还是恨贺司夜。 即使今天小小的耍了他一番,看见他为了打捞自己,累得精疲力尽的样子,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她反抗的力量,在贺司夜面前微不足道。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跟自己一样。 活着,比挫骨扬灰还要痛。 不多时,门外传来刷卡的声音。 林晚意头皮绷紧。 知道是贺司夜回来了。 她看向门口,见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来。 他直接开了灯。 老师被吵醒,见是贺司夜,马上坐起来,将林晚意护在身后。 “贺总,你回来了。” 贺司夜面无表情。 脸色灰白,却很渗人,犹如阎罗。 他薄唇轻启,“你出去。” 老师咽了口唾沫,解释道,“今天晚意真的是去医院拿止疼药了,你别怪她。” “要我重复刚才的话吗?”他毫无耐心,“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从二十八层楼上丢下去?” 老师脸色苍白。 林晚意将老师送出门。 她关上,转身看向贺司夜。 他已经脱掉了身上因为湿透又风干,而皱巴巴的衣服。 一言不发的去洗了个澡。 林晚意见他这样,反而沉不下心来。 她坐在沙发上。 等啊等。 不知不觉,竟然起了睡意。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很痒。 睁开眼,就见贺司夜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在亲吻自己。 林晚意下意识推搡。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让贺司夜的吻变得粗暴用力。 她的四肢被钳制。 无法动弹。 贺司夜又啃又咬。 像是确认她存在一般,直到血腥味蔓延两个人口腔,他才善罢甘休。 松开时,林晚意的脸,因为窒息而绯红。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贺司夜哑声问,“好玩吗?” 林晚意的视线渐渐清晰。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的男人,那模糊的情绪下,是她熟悉又陌生的疯狂和偏执。 奇怪的燥热,在彼此的血液里,疯狂沸腾。 林晚意气息依旧不稳,她问道,“你在干什么,贺司夜?” 贺司夜垂着眸子,修长的手指慢慢滑动到她的脖颈处。 修长滑腻的脖子,他轻轻握住。 “你看不到吗?我怕你死了,我在镜头前的狼狈,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晚意抬起那张小脸。 “是吗?贺司夜,你担心我死?” “当然,谁舍得养了十年的宠物,突然就没了?” “没有别的意思吗?”林晚意凑近了几分,想听他的心跳声,想看清他藏在眼底最深处的真实感情,“你跳下水的时候,在想什么,我要是真的溺死在水里,你会跟我一起死吗?” 第九十七章 晚晚,对不起 贺司夜骤然手上用力。 差点掐死她。 林晚意被窒息感弄得眼前发白。 但这种濒死的感觉,也只是一瞬,贺司夜就松开了。 他滚了滚喉结,吐出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气息,“林晚意,下次再这么玩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林晚意轻嗤了一声。 不屑一顾。 眼前的男人撑着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晚意感觉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 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他便转身走了。 林晚意在原地坐着,消化今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确实是在试探。 也确实是在玩弄他。 好像效果有几分惊喜。 林晚意这样想着,起身往床上走去。 却突然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她错愕,朝外走去,就见贺司夜脸朝下,摔在客厅里。 林晚意呼吸一滞,过去拉他,才发现他的肌肤很烫,脸也红得不正常。 一摸,发烧了。 刚才的得意荡然无存,林晚意赶紧叫车送医院。 电话拨打出去时,贺司夜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晚意一愣。 贺司夜的眼皮,睁开一条缝,“我不去医院。” 说完,直接把手机抽过来,砸烂在地上。 林晚意骂道,“你个疯子,那是我的手机!” 她捡起来一看,屏幕碎了,也黑了,手机破破烂烂,变成了三四块。 贺司夜无力的闭上眼。 林晚意气过之后,看着烂泥一样的贺司夜,抿了抿唇,还是选择了出去买药。 她想把他拖到沙发上,但是又怕自己力气太大了,弄到孩子。 她拍了拍他的脸,“你自己起来,去沙发上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贺司夜目光灼灼看着她。 他问,“你那么恨我,你还管我做什么?” 林晚意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跟个孩子一样,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这里而已。” “那你把我丢出去。”贺司夜语气虚弱,眼底的红血丝几乎要烧起来似的可怕“别管我的死活。” 林晚意骂道,“你神经病啊?” 贺司夜紧紧抓住她的手,“你消气了吗?” 林晚意一愣。 她与他对视,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几分懊悔。 懊悔什么? 贺司夜低声呢喃,“晚晚,对不起。” 他无力的闭上眼,跟换了个人一样,跟小狗似的,依赖的攥着她的衣服,裤脚。 想跟她亲近。 林晚意错愕不已。 她愣神的时候,听到贺司夜又说,“如果你恨我,消不了气,你就让我烧一晚上,你心里总能好受点。” 林晚意被吓得不轻,用力拍打他的脸,“贺司夜,你……你被夺舍了吗?” “……” “贺司夜,你起来。” 贺司夜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 在沉默片刻之后,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听话的坐起来。 “我想去床上。”他哑声道。 林晚意皱起眉,动作僵硬的扶起他。 到了床上,贺司夜把她搂到怀里,不准她走。 “打电话让酒店送药就行了,不用你亲自去。”贺司夜像抱着大玩偶一样,抱着怀里的女人,低声道,“乖乖让我抱一会。” 林晚意呆呆的,果真乖了。 贺司夜一下子就恢复了真面目。 闭着眼睛,凑过去,摸索她的嘴唇。 林晚意大惊,连忙挣扎。 贺司夜威胁,“非得要我用另一种方式让你安静吗?” 林晚意马上就老实了。 “好,我不走。” 贺司夜眼皮开了一条缝。 眉眼锋锐又冷漠的睨着她,“嘴巴张开。” 林晚意道,“我说了,我不走了。” 贺司夜便蛮横的去吻她。 用自己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吻之后,林晚意抿着发麻的嘴唇,一动不动。 贺司夜烧得厉害,头晕目眩。 躺着都恶心。 他提醒,“打电话了吗?” 林晚意,“你还需要退烧吗?” “林晚意,我死了,贺家能把你林家祖坟挖出来给我陪葬。” 十分钟之后,酒店就送来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以及一些物理降温的工具。 贺司夜被烧得睡不着,口干舌燥的靠在床头。 林晚意盘着双腿坐在他面前,正在看退烧药的功效。 她拿起温度计,命令他,“烤一会,我看看多少度。” 贺司夜皱眉,“麻烦,直接把药给我。” “这些药是根据温度多少来吃的。” 贺司夜眉头舒展。 他似笑非笑,“这么仔细,是怕我吃坏药?” 林晚意抬头看他一眼。 她把所有的药扣出来,十几粒放在掌心,来到他跟前。 “都吃了吧。” “……” 贺司夜乖乖烤温度计。 已经烧到四十度。 林晚意把药给他吃下。 她低着头整理满床的狼藉,“我就不该管你,你烧坏了脑袋,当个傻子才好。” 贺司夜懒洋洋靠着,一只长腿支棱在床上。 “当个傻子,就能听你的话,想怎么爱你就怎么爱你,林晚意,你可真变态,想把我当你的硅胶娃娃。” 林晚意恶心不已,“你少拿你龌龊的心思揣测我。” “你比我更龌龊,暗恋我七年,明目张胆的爱我三年,即使我玩你玩得毫无底线,你还是想跟我共度余生,是不是?” 林晚意真不明白。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又戏谑的说出她心里敬畏的爱情? 她自嘲道,“我这样廉价,你很有快感吗?” 贺司夜冷嗤,“你今天玩我的时候,不也很爽吗?” 林晚意转身下床。 贺司夜拉住了她的手,拽进了怀里。 他说道,“林晚意,你折磨不了我,还是跟以前那样,好好爱我吧。” 林晚意却问,“刚才在客厅,你祈求我原谅的时候,你是装的还是真心的?” 谁知道,贺司夜说,“真心。” 林晚意心里一滞。 贺司夜冷冷勾唇,“信了?” 林晚意才知道,自己又被他玩弄。 三番五次。 见证自己的愚蠢。 她连嘲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空洞,“嗯,信了,我自己骗自己,也没关系。” 贺司夜一愣。 他心软成一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晚晚。” 林晚意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她说,“不用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很能抗,我不需要你偶尔给的甜头。” 贺司夜却不爱听这样的话。 他收紧手臂的力道,“晚晚,我确实需要你的原谅,但是你不该拿你的死来玩弄我,我最不喜欢被人欺骗。” 林晚意冷笑一声,挣开他的拥抱。 这时候,贺司夜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来看,眉头皱起。 林晚意知道是谁,想走,却被贺司夜捏住了手腕。 他直接挂了电话。 第九十八章 来抓奸吗? 林晚意看他不耐烦的样子,差点以为那不是夏初欢。 但是屏幕上分明是她的备注。 手机被丢在一边,贺司夜从后搂着她。 身体温度还没有恢复正常,灼人得很。 贺司夜无力的靠在她的肩膀,“晚晚,陪我休息会。” 林晚意无情道,“我没空。” “合约。”贺司夜凉薄吐出两个字。 林晚意皱着眉,不情不愿的乖巧了。 算了。 等贺司夜睡着了再走。 可这一夜,贺司夜的高烧反反复复。 折腾到了天亮,才安稳睡去。 贺司夜睡了两个小时。 他的体力便恢复了。 醒来时,林晚意已经累倒了,靠在床头,睡得不安稳。 贺司夜轻轻抱起她。 林晚意如梦魇发作,眉头轻轻皱起,“别动我的宝宝……” 贺司夜一顿。 看着怀里苍白的小脸,他回忆起刮宫时林晚意心如死灰的样子。 心里阵阵抽痛。 但没有孩子,始终是一件好事。 他对亲情凉薄,孩子的到来,只会是害了他。 等着林晚意进入梦乡之后,贺司夜接到了狄响的电话。 他大叫,“夏初欢从医院跑出去了,我查到她刚到机场,她去找你了贺总!” 贺司夜面无表情,“她怎么来的,你就让人怎么把她送回去。” 狄响,“我可不敢啊,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贺司夜挂断电话。 夏初欢带伤过来,来势汹汹。 直奔酒店而来。 她甚至还穿着病号服,手上缠着绷带,就这么站在了酒店门口。 贺司夜一身高贵。 眉眼冷峻。 “来抓奸吗?”他冷酷的问。 夏初欢怔怔看着他。 然后视线偏向他的身后,虽然看不到床上,却能感觉到,里面是有女人的。 是林晚意。 林晚意来这边,他跟着来了,两人再次厮混在一起。 夏初欢嫉妒得冒火。 但她除了哭,装可怜,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司夜,我在你这,到底算什么?” 贺司夜淡淡道,“先别关心这些,视频的风波还没有降下来,你又抛头露面,是想把你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我不是受害者吗?”夏初欢质问,“林晚意毁了我的名声,这笔账怎么算?” 贺司夜轻嗤。 “怎么,你质疑我的办事能力?”他问,“我送进监狱的林宗广,是个摆设?” 夏初欢眼眸一闪。 男人阴冷道,“夏初欢,别闹了,我的耐心有限。” 夏初欢见状,有些害怕。 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哭着上前,“对不起司夜,我再也不任性了,你抱抱我……” 贺司夜避开了她的触碰。 “回去吧。”他尚有一丝耐心。 夏初欢不死心,质问道,“你一点都不爱我了吗?可是我受伤的时候,你分明很关心我的。” 贺司夜皱着眉。 “我不是在救你,是救十八岁时的夏初欢。” 夏初欢脸色一白。 这一刻,贺司夜亲口承认,他不再爱自己。 只爱年少时,第一眼喜欢的那个女孩。 他在爱自己的执念。 甚至就连自己本人在这里,都比不上当年的心动。 夏初欢懊悔不已,也害怕到了极致。 她哀求,“对不起司夜,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的爱你,再也不乱来了,司夜……我没有你活不了的。” 贺司夜冷淡的睨着她。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让人过来带走了夏初欢。 一切,归于平静。 贺司夜揉了揉眉心,推开房门,见林晚意已经醒了,坐在床沿。 她很乖。 似乎才睡醒,眼眸温顺的低垂着。 贺司夜问,“想吃点什么?” 林晚意抬眸。 她问,“你不去哄夏初欢吗?” 贺司夜轻抚她的发丝,“现在你比她更重要,开心吗?” 林晚意感觉好笑。 她拨开这个男人的手,面无表情道,“你自己都在说,以前坏了的东西,怎么修补都无法回到当初,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还很渴望你对我偶尔施舍的爱?” 贺司夜依旧一副拿捏她的样子。 “不喜欢我陪着你?” 林晚意别开脸,内心毫无波澜,“我要去找老师了,贺司夜,你忙你的吧。” 贺司夜不爽。 他不是不爽林晚意此刻的小性子,而是他有一种,怎么都抓不稳她的错觉。 他沉声道,“一场比赛而已,你想要第一,跟我开个口的事。” 林晚意,“不需要。” …… 贺司夜打电话给官方。 官方听了他的要求,诧异道,“贺先生,你不需要走这个后门,我们看了林小姐的设计,很优秀,第一已经是她的了。” 贺司夜一顿。 “是么?” 随后又想,好像林晚意一直都很优秀,只是藏起了锋芒而已。 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怀里的小女孩,突然就抖开了隐形的翅膀,要展翅翱翔了。 奇怪的酸胀感,塞满了他的胸腔。 贺司夜给她打去电话。 林晚意的语气依旧冷漠,“有事吗?” 贺司夜轻缓道,“在哪?” “今天要公布成绩了,我在比赛现场。” “好。”他顿了顿,声音格外磁性好听,“我也想看我的晚晚拿奖,允许吗?” 林晚意一愣。 他似戏谑,又很认真的语气,让她四肢百骸,弥漫起一股莫名的酥麻感。 直击心脏。 爱而不得就是如此折磨人。 她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慢慢沉沦,陷入贺司夜编织的陷阱里,一点点被吞噬。 半响后,林晚意才道,“随你了。” 话是这么说。 但是林晚意骗不了自己,她第一次拿奖,还是很期待贺司夜的到来。 她也想在贺司夜的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人一旦开始期待,时间就过得极其慢。 晚上八点时,颁奖典礼要开始了。 林晚意没有看到贺司夜。 她的心慢慢发冷。 四周人声鼎沸,大家都很兴奋,林晚意安静的坐在椅子里,轻扯了一下唇。 他原来是在逗弄自己。 你真傻啊林晚意。 他玩你玩得还少吗? 你竟然就信了他临时起意的鬼话。 真是活该被伤得体无完肤。 后来公布第一,林晚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抱着沉甸甸的奖杯,站在聚光灯下,微微一笑。 很多人拍她。 质疑她,羡慕她,议论她。 林晚意朝着他们微微鞠躬。 举办方是一位很温柔的外国女性,她轻声问,“林小姐,你一鸣惊人,获得了千万人的喜欢,在这里我想请问一下,你设计的初衷是什么呢,拿着奖杯的现在,你是什么心情?” 林晚意沉默了。 因为她发现,不管是此刻的心情,还是拿奖的初衷。 都是因为贺司夜。 她从小的努力,到现在初露锋芒。 都是为了证明给贺司夜看。 第九十九章 原来是去陪夏初欢了 林晚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的。 她不需要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 坐上老师的车,她的脸埋没在阴影里,终于敢松懈几分,垂下肩膀,满眼的酸涩。 老师看破不说破。 “晚意,第一名的奖金有一百万,扣掉税的钱,我都给你发过去了。” 林晚意反应慢半拍,“我们平分吧老师。” 这段时间,她辛苦跑来跑去了。 老师欣慰一笑,“你想着我,我就很高兴了,老师不缺钱,贺总从不亏待我。” 林晚意垂下脑袋。 老师摸摸她的肩膀,“晚意,我说句实话,其实贺总是在乎你的,只是方式不一样,男人幼稚又犯贱,最喜欢用逗弄的方式来获得女孩的好感,我感觉,贺总对你就是这样。” 林晚意无力靠在车窗。 “但我累了,老师。” 老师无奈叹气。 她一开始,也对贺司夜的行为生气。 但是这两天,她看着贺司夜跟林晚意的相处,作为旁人,心里很清楚两个人都爱而不自知。 他们彼此喜欢,彼此习惯,甚至已经融入了彼此的血肉。 可中间隔了一层纱。 所以,她挺可惜这段感情陨落的。 可作为旁人,没有劝说的资格。 …… 外面下雨了。 雨势有点大,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 车子慢慢到达酒店门口,林晚意撑着伞下车。 老师突然拽了她一下。 林晚意抬眼,“怎么了老师?” 老师有些慌张的挡住她的视线,但是有些事欲盖弥彰,林晚意还是看到了。 酒店门口。 贺司夜下车,怀里抱着夏初欢,大步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林晚意脸色苍白。 手里的伞没有拿稳,被风一吹,掉在地上。 雨竟然这么大。 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甚至落在脸上,还有些疼。 她嘲讽的勾了下唇。 原来他没来,是跟夏初欢在一起。 白天他跟夏初欢说的狠话,不过是情绪上头。 等冷静下来。 夏初欢依旧是他的心中人,掌中宝。 林晚意怕自己站不住,搀住了老师的手臂。 “老师……”她低声道,“退房吧。” 老师有些心疼,“好。” 林晚意转身,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可眼前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雨太大,很多人都在赶路,林晚意站在雨里,浑身湿透,无路可走。 她满腔心酸,化作眼泪。 跟雨水混在一起,很快又消失了。 …… 新酒店订好了之后,林晚意打车过去。 电梯门口有个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坐着轮椅,好像是出故障了,怎么弄都弄不好。 林晚意上前,帮他把轮胎上卡住的东西,拔了下来。 男人颔首,声音低醇,“多谢。” 林晚意看向他,“没关系。” 她一顿。 男人的肤色很白,清瘦,欣长。 黑色的休闲卫衣,穿得普通却很有版型,脖子上青蓝色的淡淡血管,纵横交错,凌乱却有一种病态的美。 再往上,是一张寡淡的脸。 跟一张资料上的照片,重叠。 贺谦承。 贺海霖在外的私生子,贺谦承。 林晚意从未见过他,也只是见过一张他生病之前的照片,但这个苍白病态的男人,就是他。 因为没有谁,还能长出跟贺司夜相似的五官。 还有那独有的,阴冷的气质。 贺谦承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抬头,淡淡的问,“小姐,你要进吗?” 林晚意回过神。 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贺谦承先开口打破沉寂,“林小姐,需要衣服吗?” 林晚意心里一紧。 她问,“你认识我?” 贺谦承轻轻勾唇,苍白已经让他的唇线变得极其淡,连带着瞳仁的颜色都变浅了。 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 他温声说,“今天你拿了设计一等奖,网上到处都在传。” 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电梯里有监控,你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遮一遮吧。” 林晚意低头一看。 白色衣服湿了,确实很透。 她有些难为情的接了过来,“谢谢。” 电梯门开的时候,贺谦承突然说,“我以为司夜会来发布会现场,没想到我还是错过了,我那素未谋面的弟弟,不知道愿不愿意见我。” 林晚意驻足。 她有一种,自己被猎豹盯上的感觉。 “贺先生,你要是想见他,可以直接联系他的助理。” “你不是他的助理吗?”贺谦承跟着滑动轮椅,来到她面前,“秘书,不是也做助理的工作吗?” 他掌控一切的感觉,让林晚意有些不适。 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毫无隐私。 林晚意往后退了一步,“抱歉,我只负责他工作上的一些琐事,私下约人这样的事,我还无权插手。” 贺谦承轻轻一笑。 并不为难她。 “感谢林小姐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再会。” 林晚意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情久久才平静下来。 她看着手里的外套。 衣服并不贵,但是洗得很干净,她出于礼貌,联系了酒店的干洗店。 啪的一声。 衣服的口袋里,掉下来一张名片。 林晚意捡起来,发现是贺谦承的联系方式。 她瞬间明白,贺谦承并非偶然在这里跟她碰见。 他想跟她合作。 林晚意犹豫片刻,随手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以为是干洗店的人,结果开门一看,却是贺司夜。 林晚意站在原地。 贺司夜身上淋了一些雨,凌乱的发梢,彰显了他的急促。 他注视着她手臂上挂的外套。 男士的。 他目光幽深,“屋子里有其他人?” 林晚意眼睑半垂,心情平静。 “你有事吗?” 贺司夜沉着脸,抬起一条腿进入。 林晚意被他的身子抵着,不断的往后退,直到碰到墙壁,无法动弹。 她不拦着。 也不再看他。 满眼的冷漠。 她无所谓的表情,比那件男人的外套更刺眼。 贺司夜眯了眯眼睛,“我来找你,是解释我为什么没有去参加颁奖发布会。” 林晚意轻轻的勾唇。 她垂眸,毫不在意道,“你去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贺司夜兀自说,“夏初欢出了车祸,这边没有她的亲戚熟人,警方就只能叫我去处理。基本的流程走完之后,我就来找你了。” 林晚意嘲讽。 在酒店门口,他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吧。 如果看见了,他估计就会说,他们去酒店,只是一起聊聊天而已。 林晚意淡淡道,“哦,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她的语气,多多少少带上了不耐烦。 贺司夜眼眸溢出几分危险,“这次失约,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 “你给的补偿,说实话入不了我的眼。”林晚意打断他,“无非是昂贵的首饰,包包,或者是房子车子。这些是个有钱人都能给我,没什么可稀罕。” 第一百章 你以什么身份陪我去? 贺司夜冷嗤。 “这是找到下家了?”贺司夜瞧着那件外套,“看样子不是很大方的人,你适应得了吗?” 林晚意攥紧掌心。 她确实失望,却依旧是有血肉的人,所以面对贺司夜的羞辱,她做不到完全的冷静。 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她至少,能很快就缓过神来,跟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我们的合约,我就算再饥渴难耐,也得等到合约结束,我再跟别的男人滚床单。” 贺司夜眸色一冷。 怀里的女人面无表情,但是五官实在是欲。 长得温润,漂亮,又精致。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男人想,一旦开了头,就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很清楚。 他一旦撒手。 有的是人饿狼扑食。 贺司夜身体里的血液,不断的沸腾,又强迫冷静。 胸腔不断起伏。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亲吻。 林晚意挣扎开来,他的吻落在脸颊上。 是一片凉意。 林晚意低声道,“贺司夜,我不想做,我的身体不舒服。” 贺司夜没想过做。 他此刻很烦躁,怕自己情到深处了,会伤了她。 他低声诱哄,“只接吻,晚晚。” 林晚意也不想。 她别开脸。 突然,她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名片。 下一秒,贺司夜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 垃圾桶里很干净,名片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很显眼。 贺司夜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紧绷,开口道,“外套是他的。” 他是谁。 贺司夜不知道。 他不需要去探究,只要对方是个男人,他对林晚意抛出橄榄枝,就是向他宣战。 林晚意没有否认,“嗯,我身上湿透,他借我遮了丑。” 贺司夜冷呵。 “仅此而已?” 林晚意大方回应,“要检查吗?” 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 他问,“身体可以检查,心呢?” 林晚意嘲笑,“他要是进了我的心,名片就不会在垃圾桶了,你也更不会在这里看到我,而是他的床上。” 这话,分明就是在彰显真心。 却让贺司夜听到很不爽。 他幽冷道,“我越来越不喜欢你这张嘴了,晚晚。” 他解开自己的皮带。 要惩罚她。 这时,旁边的电话响起。 是主办方来电。 对方很客气,“林小姐,我们想特邀你晚上一起进餐,请问你有时间吗?” 林晚意垂眸,看着贺司夜已经开了的裤链。 她捂住了话筒,对贺司夜道,“如果继续的话,我就回绝她,这次的比赛,就当我没有来过,更没有得过奖。” 她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贺司夜。 贺司夜虽然总是在情事上对她折磨。 可大事从不含糊。 林晚意爱好设计,之前为了爱他,收敛锋芒许久,现在好不容易出头,他不可能把她摁回去。 贺司夜穿好裤子。 拨开她的手,手机开免提。 林晚意呼出那口浊气,拿起手机去了另一边。 她嗓音轻轻颤抖,却很柔软,“你好,我晚上有空的……” …… 晚上这顿饭,对林晚意来说很有意义。 她换了一套很得意的衣服,化了淡妆,大方又简约。 贺司夜陪同她一起。 林晚意蹙眉,“你……” “别提夏初欢。”贺司夜淡漠道,“我已经把话给你说完了,事情就是如此,你不信就去查。” 林晚意,“没想提,我只是告诉你,你没有身份陪我出席。” “……什么?” 林晚意回头看他。 光鲜亮丽,温润如玉。 她红唇轻启,“但凡知道你贺司夜的,都知道你有个心爱之人夏初欢,你陪同我,是以情人还是金主?” 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合适。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 不容置喙道,“是你的家属。” 林晚意一愣,“什么?” “你十三岁受我资助,走到如今,我不是家属是什么?更何况,在某种意义上,我是你的哥哥。” 林晚意心里恶寒,“宴会没成功,我们没有兄妹关系。” 贺司夜凉薄的睨着她,“那就按照你说的,我是你的金主。” “不是非得去,你可以去忙你的。” 贺司夜掌心的温度烫人,“你初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不可能不怯场,你缺我不可。” 他们争论不了多久。 主办方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林晚意不喜欢麻烦别人,一声不吭的开门出去了。 到了吃饭现场。 在门口,有人迎接他们。 林晚意优雅的走过去,淡淡一笑,“你好,我是……” 那女生无视她,笑盈盈的去问候旁边的贺司夜,“贺先生,等候你许久了,快跟我进去吧。” 林晚意眼眸微闪。 贺司夜也没动,冷冷问,“你是谁的人?” 女生有些娇羞,五官灵动,“我是上个月才来的助理,我们老大叫我来接你,还说贺先生是很厉害的人物,要我仔细着呢。” 贺司夜扫了一眼她的胸口。 “工作牌呢?” 女生穿了一件低领的紧身毛衣。 她垂头看了一眼,对自己格外自信,“我叫薇薇安,你可以直接叫我薇薇。” 贺司夜没有再应。 无视她,拉住林晚意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薇薇安微愣,很快就紧跟在身后,往他那边靠。 “贺先生,我们这次特别注重您的到来,特意给你安排了主位席……”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人从房间内出来。 他的出现,打断了薇薇安的聒噪。 林晚意,跟贺司夜都停住了脚步。 因为面前出现的,是站起来了的贺谦承。 他身形单薄,骨架却很大,清瘦却依旧有气势。 他并无什么攻击力。 可是林晚意清晰的感觉到了,身旁的贺司夜情绪有所变化。 贺谦承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此刻在贺司夜面前,会有多难堪。 他走过来,以主办方投资人的身份,对薇薇安说,“你舔错人了,我们今天着重邀请的对象,是得奖的林晚意小姐。” 薇薇安脸色一白。 她看向林晚意。 刚才的故意忽略,此刻变成了巴掌,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自知理亏,道歉之后退到一边。 贺谦承温和道,“司夜,林小姐,里面来吧。” 贺司夜纹丝未动。 他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谦承端着做大哥的温和。 “这是我的工作,司夜。” “但你的归宿,不是在病房的ICU,或者是停尸间吗?” 第一百零一章 为什么换做你就不可以了 贺谦承不怒反笑,“司夜,父亲跟我说你脾气差,我原本还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真是有点孩子气。” 贺司夜,“原来有话直言就是孩子气,他教育人的方式,一如既往的清奇。” “好了司夜。”贺谦承不跟他闹,“今天是林小姐的重要日子,别因为我们的事情耽误了。” “别太看得起自己,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说完,他带着林晚意进去。 走得十分坦然。 贺司夜重新审视面前的主办方。 这是一场跨越半个国际的比赛,林晚意得奖,全是实力,没有水分。 但是他未曾想,贺谦承会是主办方的投资人之一。 他厌恶原生家庭里分裂出来的私生子。 但是也不想耽误林晚意。 ——贺谦承在故意恶心他。 他以为自己这个举措,即使达不到什么效果,但也能让贺司夜难受一会。 但他低估了贺司夜的承受能力。 他就是个无情的变态。 还怕别人变态吗? 贺谦承在背后,捏了捏手指。 抿唇走了进去。 林晚意跟主办方的各位大佬打过招呼之后,就落座了。 她轻抿了一口淡水,用仅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跟贺司夜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用来了。” 贺司夜脸色阴沉,“所以给你外套的男人,是贺谦承。” “嗯。”林晚意承认。 贺司夜气笑了。 “准备拿他当备胎?看上他什么了。” 林晚意早就习惯了他的毒舌。 此刻,也能坦然的回应,“你觉得呢?在你眼里,他不如草芥,我要是跟他也不跟你,你又在什么位置,贺总。” 贺司夜伸出手。 放在她的大腿上。 薄薄的裙子,是丝绸的材质。 温顺的贴在她的肌肤上,贺司夜恶劣的捏着她的软肉,似警告,似爱抚。 林晚意皱眉,轻轻躲避。 她真是烦透了这个男人的招数,永远这么下贱。 也总是能拿捏她。 饭后,贺司夜代表林晚意,去跟主办方谈判。 主办方的意思是,要买断林晚意的个人设计。 以后但凡她出手的设计,版权都交给主办方。 当然,她的报酬不菲,利润五五分。 这是一个相当诱人的条件。 贺司夜几乎没有考虑,就拒绝了他们。 “即使她真有挣钱的想法,我会给她开工作室,出了你们喜欢的设计,很欢迎你们带价询问。” 主办方微愣。 他们看向林晚意,“林小姐,你觉得呢?” 林晚意颔首,“贺总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她并不是恭维谁。 实话实说。 贺司夜虽然混账,可她心里想什么,未来的目标是什么。 他简直一清二楚。 贺司夜起身,“多谢这次的款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主办方不死心。 直接问,“贺总,我们也是才了解到,我们团队里的贺谦承,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次你拒绝我们,是不是你哥哥的缘故?” 贺司夜顿时戾气横生。 他目光淡然,却藏着骇人的锋锐,“刚才林小姐的话,你们是听不明白,还是压根没听?” “她的想法,跟我表述的一致,不想跟贵司合作。” “这句话要我一字一句,剖析给你们听吗?” “还是说,你们懂了,但是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 主办方臊得脸颊通红。 给贺司夜道歉,给林晚意道歉。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猜测……真是抱歉……” 林晚意轻笑,“没关系,刚才没听懂,现在你们该听懂了,感谢厚爱。” 她这次这么出头,如天降之星。 没有资本方的打包,谁信? 众人都以为,她只是贺司夜的附属品而已。 可唯独贺司夜不这么认为。 林晚意被他牵着手,离开招待室。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里五味杂陈。 …… “贺司夜,我想去卫生间,你冷静一下吧。” 长长的过道里,江晚乔轻声说。 贺司夜背对着她。 “我需要冷静什么?” 林晚意看破不说破。 “我去卫生间了,你等我吧。” 说完,就走了。 贺司夜今天为她出头,半真半假。 但是怒气,绝对有一部分是因为贺谦承。 他需要冷静。 林晚意说完就准备走。 贺司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你不陪我?” 林晚意眨了眨眼。 “你冷静,我在你旁边你不觉得多余吗?”她认真的说,“要是你缓解得慢,我可以晚点过来,或者我忙完了,就先回酒店。” 贺司夜眯了眯眼。 林晚意轻轻一笑,“以往我郁闷难过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缓解的,我都可以做到,我相信你也可以。”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不去看贺司夜充满危险的眼神。 呵呵。 现在不高兴了。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不是也安慰她要懂事乖巧吗? 轮到自己就受不了了。 …… 林晚意并没有去卫生间。 她只是不想跟贺司夜待在一起,所以只在附近散步,缓解肚子里的胀气。 前三个月,她提心吊胆,恶心孕反。 三个月之后,以为平安无事了,没想到新的问题又来。 吃一点就胀气。 嘴里还总是苦涩。 这边的酒店前台,有免费的水果,她选了几粒青梅。 平常人无法承受的酸,她吃得停不下来。 不远处,有人在哭泣。 林晚意好奇过去看了看,竟然是接待自己的薇薇安。 她刚被贺谦承训斥完,哭得梨花带雨,哀求他不要解雇自己。 贺谦承没什么表情,“你得罪了贺司夜,他动起真格来,没有谁能保得住你。” “什么?是贺先生的意思?我不相信,他看起来那么好相处!是他身边那个女人吧,我今天无视她,所以她报复我?” 随后,薇薇安看见林晚意,吓了一跳。 她恼羞成怒,愤恨的瞪了她一眼,“现在你高兴了吗?” 林晚意凉飕飕的。 “如果只是解雇你的话,那我不太高兴,还爽不到我。” 薇薇安骂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本来就没有做错,你比赛全是靠的贺先生拿奖,我不该接待他吗?凭什么要招待你一个做情人的?” 林晚意挑眉,“我是贺司夜的什么?” 薇薇安情绪上头了,大声道,“情人啊!难道不是吗?” 林晚意笑了笑,看向贺谦承,“贺先生,你听到了吧?如果她拿不出我是贺司夜情人的证据,那么我会发起诉讼,告这位女士对我非法诽谤。” 薇薇安愣住了,“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你都写在脸上了。” 林晚意无视她。 第一百零二章 以后不准再见他 贺谦承挥了挥手。 让薇薇安走了。 他看向林晚意,目光深邃,“刚才我听我负责人说了,我们跟你的谈判,不大愉快。” 林晚意垂眸。 贺谦承走近了几分。 不似其他病人的奇怪味道,只有淡淡的中药味,并不觉得难闻。 他问,“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你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林晚意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介意你们提出的条件,完全不尊重我,另外,能有薇薇安这样势力的助理,我即使真的跟你们合作了,想必以后的日子也水深火热。” “她仅代表个人。” “抱歉,我想法偏激,只觉得人以群分,你们大差不差。” 贺谦承看了她一会。 随后,发出闷闷的笑声,“林小姐,你跟司夜真像,不肯吃亏,讲话也直来直往。” “你要是喜欢虚伪,我也可以演给你看。” “真奇怪,这么厉害的林小姐,为什么总是在夏初欢面前吃亏?”贺谦承眼里有几分戏谑,不解道,“司夜不该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吗?” 林晚意皱起眉。 贺谦承凑得更近了,似乎想看清她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你一直受夏家压迫,甚至是司夜的压迫,所以你这次想出人头地,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给他们看。我可以帮你,林小姐。” 林晚意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正在编织一个圈套。 等着她掉进去。 林晚意想往后退。 却被贺谦承直接抓住了手腕。 他生病,掌心几乎没有温度,如冷冰冰的枯木,紧紧攥着她。 贺谦承轻咳了两声,“我需要治病,得靠贺家,林小姐,我们合作,可以双赢。” 短短几个字,简单明了。 竟然直接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突然,林晚意感觉背后蹿起一股阴冷的风。 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贺司夜。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阴沉似水。 林晚意下意识抽出手。 贺谦承轻笑,“林小姐,再会。” 他转身走了。 留下一地的误会,让她慢慢跟贺司夜解释。 林晚意捏紧拳头。 两兄弟一个种,都坏到骨子里了。 贺司夜逐步靠近,呼吸凝重。 目光自上而下笼罩着她。 “现在你是连解释都没有了。”贺司夜语气平缓。 却毫无温度。 林晚意轻轻摩擦自己被捏红的手腕,“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看到了?” “你确定?” 林晚意抬眸。 她眼底清澈,不慌不乱的,“附近有监控,你也可以去查。” 贺司夜的胸腔,微微起伏。 他其实早就来了。 等了一会,没等到林晚意,就过来找她。 便看见贺谦承支走了薇薇安,笑着靠近她。 抓住她。 低声说话。 他那个角度,贺司夜能清楚看到他的眼神和神色。 温润如玉的表皮下,是看中猎物后的兴奋。 他盯上林晚意了。 而林晚意也没有反抗。 她被他抓住手,也只是怔愣,而后微微缩着身子,像受惊的小白兔。 贺司夜带她去了卫生间。 冰冷的水,不断清洗她被抓过的手腕。 他用力的揉搓。 似乎想搓掉那一层皮。 林晚意也不挣扎,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被贺谦承抓过的地方,原本就有点痛的,现在被贺司夜的力道一盖,就只剩下一片麻木。 许久之后,水停了。 贺司夜的动作也停了。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她手臂上水珠,沉声道,“以后不准再见他。” 林晚意扯了下唇。 挺嘲讽的。 但面对贺司夜的命令,她也挺乖巧,“我可以不去见他,但是无法避免他找我。” 贺司夜的力道无意识加重,“只要你想,可以避免。” 林晚意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嘲讽道,“贺司夜,允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行为,真的很可笑,你是对我有意见,故意折磨我,还是你看见你大哥,你心里有气,冲我发的?” 她的话,让贺司夜眼底燃起一片怒火。 可林晚意不在意。 她继续说,“你跟贺谦承的恩怨,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主动招惹他,但是我跟他的专业是同一个,如果是送上门的好处,我不会躲开。” “我也没有理由,因为你放弃我的大好前途!” 最后一句话,林晚意说得掷地有声。 比前所未有的无情。 贺司夜的心,沉了又沉。 弥漫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此刻,林晚意的电话响起。 是老师打来的。 林晚意转身接起,语气温和,“老师……嗯,我忙好了,我去找你……” 说完,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 留下贺司夜在原地。 贺司夜站在那,镜子里的一半脸,明明在灯光下,却阴沉得看不清轮廓。 他想起很早以前。 林晚意心思单纯,为他处处考虑周到。 但凡是跟他情绪挂钩的,让他不高兴的,林晚意都会嗤之以鼻,甚至主动避开,不惹他生气。 她聪明,伶俐,也很懂如何伏低做小,让男人开心。 可现在。 她分明很清楚,贺谦承已经不单单是能影响到他情绪的人了。 他是破坏家庭的罪魁祸首之一。 是不共戴天的火热关系。 但是林晚意不在意了。 她甚至把自己的利益摆在前面,不听他的劝告。 质疑他,无视他。 强烈的落差感,让他生出一股无名火。 贺司夜不怒反笑。 嘴角勾起阴森的笑容。 想用贺谦承反抗自己? 那就走着瞧吧,我的好晚晚。 …… 林晚意买了回北城的机票。 老师见她拿着手机操作,多嘴问了一句,“不跟贺总一起吗?” 林晚意轻笑,“他还有一个夏初欢需要照顾不是吗?估计是没有时间的,我就不去打扰了。” 她操作完了,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老师岔开话题,跟她聊接下来的事情。 “想单干吗?”老师问,“我看你不太想签公司,单干也好,赚得多,就是辛苦些,也容易被同行打压。” 林晚意心不在焉道,“不单干,目前还没有发展事业的想法啊,等……再等一年吧。” 等孩子顺利生下之后。 她再正儿八经的搞事业。 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的难受,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她伸手轻抚。 老师突然喊道,“哎?贺老师。” 林晚意微愣,顺着她的声音看去,居然看见贺谦承也在。 他们俩正好眼神对视。 贺谦承却在看她的肚子,意味深长。 林晚意一愣,赶紧把手放下。 贺谦承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大方的打招呼,“这么巧,赶上了同一趟航班。” 林晚意扯了下唇,“你要去哪里?” “回北城。” 林晚意心里一咯噔,“是回贺宅吗?” “那不是我的家,我找我的父亲。” 第一百零三章 去死吧! 他这么说,好像跟贺宅没有关系。 但是林晚意听说过,贺海霖这次回来,是不把贺谦承治好,不会善罢甘休。 贺谦承低调的工作。 钱不算多。 贺海霖更没有什么本事,一心想着怎么吸贺司夜的血。 想必,接下来会有一场很长的拉锯战。 贺谦承主动坐了过来。 林晚意想往旁边挪一点,可旁边没有位置了。 贺谦承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是我弟弟的女人,我不至于窝边草也吃。” 林晚意,“你有话直说。” “今天我提出的要求,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晚意垂眸,“我不参与你们兄弟俩的战争,你也高估我的本事了。” 贺谦承注视着她。 这样的婉拒,挺让人舒服的。 贺谦承笑道,“跟漂亮温柔的女生说话,真是一种享受。” 林晚意,“……” 他拿出手机,“不介意的话,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设计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问我。你现在的老师毕竟是司夜的人,你们之间有什么,她随时都能背叛你。” 不远处的老师,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 她疑惑的看过来。 林晚意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手机加了。 贺谦承,“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司夜。” 林晚意有点上火,“我不怕他知道。” “哦?” 贺谦承勾唇,“那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他填好备注。 不是林晚意,也不是晚意。 是林小姐。 林晚意收回视线。 要登机了。 林晚意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行李箱。 去拿的时候,却发现箱子不见了。 四处找了找,才发现滚到了一位大哥的脚边。 林晚意过去道,“你好,这个箱子是我的。” 那男人戴着口罩,扣着帽子。 闻言抬起眼,看了看她。 突然从怀里抽出一只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对准了她的脸。 “贱人,去死吧!” 林晚意瞪大眼睛,快速往后退。 她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下一秒,身子天旋地转,泼出来的那莫名液体,全都洒在了男人身上。 四周立即传来惊呼声。 机场的保安,将那个滋事的男人给带走了。 林晚意回过神来,抓住贺谦承的手,惊讶道,“你怎么样?” 贺谦承脱掉身上的衣服。 但是液体已经渗透了,伤到了里面的肌肤。 是硫酸。 这边的医疗速度极快,贺谦承被送上了救护车。 林晚意看着他急促的呼吸。 跟老师说,“我得跟着去一趟,他有旧疾,呼吸不稳,身边得有个人守着。” 老师磕磕巴巴,“啊,啊……好……” 从出事到现在,一切发生得突然又惊恐,老师完全云里雾里。 等人都走完了,她才反应过来。 完蛋。 跟着贺谦承跑了。 贺总那醋缸子要是知道,得暴击出一万点伤害。 …… 救护车内。 因为疼痛,惊吓,引发了贺谦承的其他毛病,此刻他脸色苍白,需要大量的氧气。 好在车内设备齐全。 路上并无大碍。 到医院之后,贺谦承去急救了。林晚意作为朋友,签了协议书。 她冷静下来之后,顺便了解了一下他其他的病。 血液病。 无法根治,娘胎里带来的,靠药物吊着,就这样吊了二十多年。 医药费也无法报销,一年要花费近百万。 难怪贺海霖一定要打老夫人的主意。 只有贺司夜,能救得了贺谦承。 几个小时之后。 贺谦承被推出来。 出于礼貌,林晚意去病房看他。 贺谦承坐着,肩膀那裹了纱布。 他唇色发白,却不失风度,“我发病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林晚意不跟他兜圈子,“硫酸泼在我身上,最多就是一点皮外伤,但你有病,你可能会死,没想过吗?” “英雄救美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当时见你有危险,我什么都没想。” 贺谦承主动说,“你要是觉得司夜会介意,我这边也不需要什么了,你抓紧时间回去吧,别叫他误会。” 林晚意不想听这些。 她看了看时间,“飞机肯定赶不上了,你这样的情况,也得休养几天,到时候你来回耽误的钱,都算在我头上吧。” 贺谦承笑了笑。 “多谢,我现在经济确实有点困难。” 林晚意看向他。 不愧是做大哥的。 能屈能伸。 确定他没事了,林晚意就准备走。 贺谦承撑着下床,“我送你。” 结果一用力,被烫伤的那一块就撕裂一般疼,他嘶了一声,重重坐下。 林晚意怕他摔倒,上前搀扶。 贺谦承额前冒出一层薄汗,呼吸急促。 纱布那,已经渗出一片淡红。 想到他的血液病,因为抵抗力低下,伤口破了很难愈合,于是赶紧叫护士过来。 护士好一顿忙活。 忙完了,她有点生气,对林晚意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大动作,这几天他吃饭,上厕所这种,必须要扶着,肩膀那不能动,听明白没?” 林晚意想解释自己不是家属,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解释。 她只能僵硬的点头。 护士赶紧去忙了。 病房里有点尴尬。 林晚意咳嗽一声,“我给你叫个护工?” 贺谦承声音低低的,“不用,护士有点夸大其词,小伤口,明天估计就能出院了。” 话是这么说。 但是煞白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林晚意想到他这样,全是因为自己,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她挠了下头,问道,“我多待一会吧,想吃点什么吗?我现在给你买。” 贺谦承笑了笑。 “吃什么我可以用手机点,不用麻烦。” 林晚意嘀咕,“我去买吧,这样至少心里好受点。” 成年人之间,一些规则心照不宣。 贺谦承颔首,“好,麻烦你了,吃点清淡的就行,没要求。” 林晚意下楼去了。 医院附近很多吃的,她买了最贵的一份。 这时,老师来电。 林晚意赶紧跟她说,“对不起老师,机票只能改签了,现在贺谦承伤得很严重,需要人照顾,不过也不会耽误太久,最晚明天能走。” 说完,就是冗长的沉默。 林晚意以为她挂了,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 “喂?老师?” 那边突然挂断。 林晚意心里莫名一咯噔。 一种奇怪的阴冷,从脚底蹿起。 林晚意赶紧给老师发消息:老师,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老师没有回。 林晚意心如死灰。 不用猜了。 即使刚才那边什么都没说,但是林晚意深刻的感觉得到,能无端带给自己压力的人,只有贺司夜。 第一百零四章 我没怀孕 林晚意拎着东西回病房。 贺谦承看她脸色不对,猜到了大概,却没问。 他默默地吃东西,优雅而缓慢。 “找到机场那个男人了吗?”他问。 林晚意很快被转移注意力,认真道,“警方已经控制了,在拷问是谁指使的他。” “你觉得会是谁?” 不等林晚意回答,贺谦承又道,“我听说,前几天夏初欢来找过司夜,是她吗?” 林晚意也是这么想的。 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林晚意,“不过你放心,你受伤,即使夏家不赔,贺司夜也会赔的。” “为什么是司夜赔给我。”贺谦承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他们不是没有订婚,也没有确定关系么?夏家出事,为什么是司夜顶着?” “他们之间,不需要关系套着,原本就没有分开过。” “那你呢?你现在跟司夜又是什么关系。” 贺谦承语气温和,却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林晚意淡然面对,“情人。” “荒谬。”贺谦承气得咳嗽。 林晚意眼眸微闪,不知道他怎么就动这么大的气了。 他咳得停不下来。 林晚意只好上前抚顺他的背。 贺谦承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很快就好了。” 说完,便松了手。 徒留一抹温度在肌肤上。 林晚意垂眸,“我十三岁时就不再是我自己了,是贺司夜给了我生命,让我衣食无忧,活到现在。现如今我身陷牢笼,无法自由,必须靠这一层关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贺谦承知晓她的苦衷。 他幽幽道,“可是对付夏初欢,你有很好的底牌,为什么不利用?” “我哪来的底牌?” “孩子。” 林晚意脸色猛地煞白。 她惊得后退一步,怔怔看着他。 贺谦承的眼神,毫无攻击力,“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晚意心存侥幸,“我没怀孕。” 贺谦承看破不说破。 低声道,“抱歉,我看错了。” 他轻扫了一眼她的小腹。 她很瘦,即使已经三月,也不显怀。 林晚意知道,自己没瞒住。 她坐下来,“你怎么发现的?” 贺谦承轻笑,“你身上的母爱光辉很重,仔细看你,其实就很容易发现。” “是吗?”林晚意勾唇。 那贺司夜发现了吗? 没有。 他们日夜在一起。 可贺司夜只贪欢,不谈爱。 贺谦承洞悉她心中所想,意味深长的说,“知道为什么司夜这么成功,为什么能轻松拿捏住你和夏初欢吗?” 林晚意嘲讽道,“我知道,他是强者,我是弱势,我跟夏初欢,都有把柄在他手里,强者是有恃无恐的,而磁场就是这么神奇,不管怎么努力,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贺谦承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努力过吗?” 林晚意抿了抿唇。 贺谦承直击她内心的柔软,“我换个问法,你就那么爱他,非他不可吗?” 林晚意骤然一笑。 她反击,“那你圈钱,为什么就只盯着贺司夜呢?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有钱人吗?” 贺谦承眯了眯眼。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勾了勾唇,“好,话题结束,我们不聊了。说点你喜欢的。” 林晚意抬眸看他。 “我听你老师的意思,你想自己单干。” “嗯。” “好,我知道了。” 林晚意眨眨眼。 知道了,然后呢? 有别的意思吗? 林晚意知道自己说多了,有点自作多情,但她还是要未雨绸缪一下,“关于单干,我目前也只是有想法,还不打算落实,你先照顾你的身体,别因为我耽误了。” 贺谦承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 林晚意,“……” 尴尬之后,她抬头看向窗外,霓虹大楼,电子时钟已经走向零点。 都十二点了。 林晚意把补偿的钱转给他,然后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贺谦承,“回酒店的话,司夜肯定在等你,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回去,不然他又要拿捏你了。” 这句话,林晚意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她一言不发,离开。 病房里安静下来,贺谦承白着脸咳嗽了一阵。 看着手机上那笔钱,还有零有整,算得明明白白,不欠不多的。 贺谦承笑了下,点了接收。 而后拨出去一个电话。 “大卫,是我贺谦承。看看北城最近有没有空闲的工作室,规模一般的,找到了立即定下来。” …… 林晚意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老远看见熟悉的那辆车。 猜得没错,贺司夜就是个夜叉,走哪跟哪。 恐怕自己接到老师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过来了吧。 不想看见贺谦承。 就在门口堵她。 林晚意抿了抿唇,转头离开。 贺司夜在这里枯等了一夜。 天亮之后,他给林晚意打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最后打到了老师的手机上。 老师不敢接。 林晚意拿过来,挂掉。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等落地之后,我再给他保平安。” 老师提心吊胆,“晚意,你不怕他生气吗?” 林晚意就四个字。 “正事要紧。” 飞机落地之后,林晚意也没有给他保平安。 贺司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耍了。 他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落地之后,赶往贺宅。 贺母手里拿着浇水壶,转头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儿子。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找晚意吗?她没在。” 贺司夜抿了抿凉薄的唇。 缓缓朝里走,扯了下领带,“不找她,回来看你。” 他走近,接过贺母手里的水壶,帮她浇花。 贺母道,“要找晚意就赶紧去找吧,别在我这演戏了,挺耽误时间的。” 贺司夜的手一歪。 水塞进了旁边的池子里。 他冷硬道,“说了没找她。” 贺母无情拆穿,“你跟你妈较什么劲,昨晚上一夜没睡吧?眼里全是血丝,虚火还那么旺,一看就是气鼓鼓了一晚上。衬衫也皱巴巴的,没有洗澡,你什么时候这么邋遢过?” 贺司夜停下动作。 知子莫若母。 知道无法拆穿他们了,贺母也就只能顺着点儿子的心意,让他过得快乐点。 “让阿姨放热水你洗个澡吧,干干净净的去见她,好好说话。” 贺司夜撑不住面子了。 去了楼上。 第一百零五章 斩草除根 洗过澡之后,贺司夜就开始找林晚意。 找不到。 明明就那么点大个人,没有自己的圈子,也没什么去处。 认识她十来年,乖巧温顺了那么久。 贺司夜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难找。 找到下午,贺司夜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不得不驱车回公司。 狄响正好在楼下买咖啡。 他跟上贺司夜,“贺总,你回来了。” 贺司夜看到了他手里的奶茶。 他拧眉,“给谁买的。” “小姐啊。”狄响道,“我是你的特助,除了你和小姐,我不给别人跑腿的。” 贺司夜停下脚步。 猩红的眼睛,盯着他,“给谁?” 狄响骤然一僵,没由来的感觉到一股子恐慌,“小,小姐。” 贺司夜深呼吸一口气。 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在痛。 好,很好。 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唯独没有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怎么能想到,那个女人会回到这里? 她最厌恶这里!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早,还打了九点半的卡呢。” “……” 贺司夜咬着后槽牙,往前走。 走到电梯口,他又折回来,拿走狄响手里的奶茶,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准去顶楼。” 狄响愣愣的,“哎,好。” 等到电梯门关上,狄响马上给林晚意发消息。 【小姐快跑!死神来了!】 …… 林晚意收到消息了。 刚要回,贺司夜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她抬眸,看着对面充满戾气,但是依旧冷静的男人。 她淡淡道,“贺总早。” 贺司夜将她递到墙角。 强势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还舍得回来?”贺司夜眼眸猩红。 林晚意忍着疼,说道,“我请假办事,办完了就该回来上班了,有什么舍不舍得。” 贺司夜更关心的是,“昨晚上你在哪里?” “在酒店。” “是么?”贺司夜眯眼,“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在贺谦承的病房里?” 林晚意笑了,“你放心吧,在合约结束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至于贺谦承,我在机场被人暗算,他替我挡住了硫酸,我照顾他一会是应该的。” “医院里没有护工么?” “他是替我挡的,不是替护工挡的。”林晚意不甘示弱道,“按照贺总你的性子,恐怕要我以身相许才肯放我走,贺谦承有风度,只要了相关的金额赔偿。” 她几乎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轻轻的,往贺司夜的心口上扎。 让贺司夜怒气爆发。 他松开手,眼眸冰冷,“只是金额补偿吗?没有碰你其他地方?” 林晚意面无表情,摊开手。 “你可以检查。”她一字一句道,“我会完全配合你。” 贺司夜看见她眼底的冷意,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她生气了。 他高兴。 仿佛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他就喜欢这样。 贺司夜道,“你没受伤就好,那点硫酸泼在他身上,皮糙肉厚,不算事。” 林晚意垂眸。 这个男人睚眦必报,心眼又小。 她早就习惯了。 贺司夜坐下来,闭上眼。 干涩的眼睛,总算得到了一点缓解,“吃饭了吗?” “吃了。”林晚意冷淡道。 她拿出日历。 还有五十天,合约到期了。 贺司夜吩咐道,“我还没吃。” 林晚意看向他,“哦,我叫狄响给你买。” “不吃,你亲自给我做。” “……”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问道,“想吃什么?” 贺司夜没出声。 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林晚意抿了抿唇,无视他脸上的疲倦,出门去了。 “狄响。”她喊道,“贺司夜想吃海鲜粥,你去买点。” 狄响去办了。 贺司夜只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就已经恢复正常。 他处理了一些紧急的项目,然后才开始吃粥。 他很快吃完。 “下次想敷衍我,让狄响去远一点的地方买,至少别买我吃过的那家。” “……” 这时,有人敲门。 是狄响,“贺总,人到了。” 贺司夜点头,“知道了。” 他起身,拉住了林晚意的手。 “走吧,去了了那点破事。” 林晚意云里雾里。 很快,她看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就明白了是哪件破事。 贺司夜将泼硫酸的人给逮住了。 无人的地下车库,男人被狄响扣在地上跪着。 他交出了夏初欢跟他交易的视频,这是他背地里拍的,夏初欢露脸不说,就连交代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她想要林晚意毁容。 林晚意了无生趣的听着。 贺司夜做给自己看,无非就是处理掉这个替死鬼。 然后夏初欢呢? 照旧耀武扬威。 有什么用呢。 她想要的,是让夏初欢挫骨扬灰,为自己惨死的父母,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晚意心里烦躁,拿出画笔,开始胡乱作画。 车外在做什么,她无心去看。 片刻之后,贺司夜上车,带了些血腥气。 他扫了林晚意一眼。 而后吩咐狄响,“去夏家。” 林晚意闻言,手指一顿。 画上多了痕迹。 “去夏家做什么?” 贺司夜黑眸里,一片平静,“斩草除根。” 林晚意心里怦怦直跳。 是她理解的那个斩草除根吗? 车子开到夏家。 夏初欢才刚回来,人还很虚弱。 上次自杀,流血亏空,伤到身体底子了。 贺司夜的车刚到,家里管家就兴冲冲的进去禀告,“小姐,夫人,贺家少爷来了!” 夏初欢穿着素白的睡衣,鞋子也不穿,跑出去。 她想极了贺司夜。 他主动来,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然而跑出去,却看见一同下车的,还有林晚意。 她笑容收起,面目狰狞。 这个原本该毁容的女人,不是才跟贺谦承勾搭在一起吗? 为什么现在又跟司夜在一起了? 林晚意感受到了敌意,抬眸看向她。 她淡淡道,“贺司夜,刚才车上你说的,说话算数?” 贺司夜神色平淡,“算数。” 具体的,她不多说。 慢慢走了进去。 “夏小姐,我们单独谈谈吧。” 夏初欢才不傻。 自己前脚犯了错,此刻身子又不好,处下风。 不可能单独跟林晚意走的。 夏初欢想去找贺司夜,却被林晚意抓住了手。 “司夜!”夏初欢惊恐,朝着贺司夜求助,“司夜,林晚意发疯,你帮帮我!” 贺司夜眼尾吊着,情绪不明。 “初欢,犯了错,就得受罚。乖乖去吧,我进去找你父亲聊两句。” 第一百零六章 感情战 贺司夜说完,就朝里走了。 夏初欢气得直跺脚,本来想闹一闹的,但是转念一下,这是自己家,有父母罩着,怕什么? 这次司夜来,估计是觉得事情闹得太严重了,想让自己做做样子吧。 他心里还是很爱自己的。 想到这,夏初欢不屑的看了眼林晚意,“走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她率先进去了。 林晚意跟着到了偏厅,还顺便叫上了这里的管家。 她温柔一笑,“叔叔,等会可能要辛苦一下你,麻烦了。” 管家奔着礼貌,笑着颔首,“林小姐,别这么客气,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在所不辞。” 客厅里,贺司夜坐下。 他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林晚意的身影消失在偏厅。 夏父端过来一杯水,“司夜,你来都来,怎么还带林晚意来了?初欢心眼小,一直都很介意那个女人,你该多考虑考虑她的。” 贺司夜单手撑着桌子。 他面无表情地问,“我如果不考虑,现在你女儿就不会在这里养病,而是在监狱。” 夏父一愣,干笑着,“司夜,你别开玩笑了,初欢又没有犯事,怎么会这么严重。” 贺司夜直接丢出那一段视频。 音量放到最大。 她买人行凶,杀人未遂。 夏父这根老油条,还不至于被这么个东西吓到,他为夏初欢开脱,“女孩子性子大,犯了点小错而已,我看林晚意也好好的,不是也没事吗?” 贺司夜问,“那谋权害命呢?也是小事吗?” “司夜,你别乱说!” “林家破产,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贺司夜看着夏父的眼睛。 夏父顿住了。 他皱纹纵横的脸上,肌肉微微抖动。 片刻后,他低声道,“司夜,我们都是商人,圈内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林家没有本事,我不收,其他也会收,法律都认可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抓着不放。” 贺司夜眼底冰冷一片。 “你还没有搞清楚,我今天为什么来。” 夏父攥紧了拳头。 他还真有点不明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林家这么上心,你们两家几乎没有来往。” “你问错了,你该问我,为什么对林晚意这么上心。” 夏父错愕。 一下子,商战变成了感情战。 贺司夜淡淡道,“我警告过你们很多次,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林晚意,但是你们一身反骨,没有一个人听进去了。” 他姿态慵懒的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与此同时,隔壁的偏厅里,传来了啪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夏初欢痛苦的嚎叫。 夏父紧张的站了起来,想冲过去看看。 贺司夜冷淡道,“这就受不了了吗?要是我走司法程序,当年的事情一翻,夏初欢就不只是挨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哭声悲恸,夏父根本就坐不住。 他怒气冲冲,“司夜,我女儿跟你青梅竹马,感情那么深,你为了个孤儿破坏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贺司夜,“我给过你们太多次收手的机会了,但是你们不珍惜。” 他一片冷傲,看到叫人心惊胆战。 夏父知道他心狠,也无情。 做事情,向来都只看心情。 但今天这件事,太羞辱人了。 夏父,“她再好,再讨你欢心,也只是个小三,小三竟然可以进我家,伤害我的女儿,你知道这传出去多丢人吗?” 贺司夜轻嗤。 “你女儿当初在国外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公之于众了,你还觉得你们夏家有脸吗?” 夏父气息不稳。 他算是明白了。 贺司夜根本就不是冲林晚意来的。 是出自己那一口恶气。 他一直介怀,夏初欢跟别人厮混。 偏厅里的啪啪声,还有夏初欢的尖叫哀嚎,揪着夏父的心。 他不敢上前阻止,怕得罪贺司夜。 只得服软,“司夜,我们有话好好说,初欢的身体不好,才为了你自杀过,你看在过去的份上,看在当初她妈的份上,你就放过她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训。” 贺司夜语气平静,“你讨好我没用,而是里面那位动手的。” 夏父急了。 跑过去找林晚意。 看到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管家扣住了双手,当个活靶子,被林晚意打脸。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道,“林晚意,你太过分了!” 林晚意冷着脸。 甩了甩发烫的手,看向夏父。 “你来得正好。” 话音落地,直接一巴掌落在夏父的脸上,“教子无方,我替老天爷收拾你!” 夏父正要还手,林晚意打断他,“觉得扇巴掌不够重的话,我可以叫人现在就送硫酸过来,她怎么对付的我,我如数还回去,怎么样?” 夏父闻言,手停在半空中。 他看向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儿。 脸颊浮肿,五官几乎变形。 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消失的。 如果是硫酸…… 夏父忍着心痛,收回手。 区区一个林晚意,他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客厅里那尊大神。 他不敢招惹! 夏父低声道,“林晚意,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跟我的女儿没有关系,你放过她,我尽量补偿你。” 林晚意冷笑。 她此刻是想杀了夏初欢的。 但是她又很清醒,贺司夜给自己这个机会教训她,只是教训。 她要拿捏好分寸,不能做得太过火。 夏父来得正好,让林晚意看清楚了,夏初欢只是仇人之一。 害得她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受尽屈辱。 是整个夏家。 林晚意平心静气,淡淡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走后,你带着夏初欢去我父母的坟前,跪上一天一夜。不要企图耍小聪明,我随时都会叫人去盯着。” 管家松了手。 夏父赶紧去看夏初欢。 …… 林晚意走了。 过去很快,夏初欢才醒过来。 她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不需要看,就知道脸肿得很难看,还有口子。 已经毁容了。 林晚意几乎是把她往死里打。 夏父安慰她,“女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夏初欢哑声问,“司夜呢?他走了吗?” “走了,他是个白眼狼,你别指望他了。” 夏初欢心如刀绞。 她悲痛欲绝,对林晚意的恨,也达到了巅峰。 “林晚意!” “我要你不得好死!” 第一百零七章 林晚意怎么可能离开他 车内。 林晚意握着冰袋,缓解掌心的疼痛。 贺司夜偶尔扫一眼后视镜,“多大的仇,手指头都要给你抽断了。” 林晚意看向窗外,轻声说,“我考虑不周全,应该买一条鞭子打,自己动手,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她说完,侧头看向他,“心疼得快要死了吧?” 贺司夜目视前方,“心疼我还跟进去做什么,我找虐?” “怕我一失手杀了她。” 贺司夜停下车子。 他熄了火,替她解开安全带。 “那你消气了吗?” 林晚意面无表情,“没有。” “为什么下不了狠手?” “没有意思。” “是觉得,我这次带你去,是做戏给你看?” 有这个意思。 但是林晚意更觉得无力。 仇恨在心里堆积久了,就会变得格外麻木。 “贺司夜,要是你真的想要我消气,会替我把事情处理好,而不是如此大动干戈的,去干这些小家子气的事。”林晚意说,“挺没意思的,贺司夜。” 贺司夜眼眸沉了沉。 “晚晚。”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 林晚意别开脸。 她呼出一口浊气,“我今天有一瞬间,真的想杀了夏初欢,你允许吗?” 放在脸上的手,紧了紧。 贺司夜道,“别不把法律当回事。” 林晚意笑了笑,眼眸微红,“夏家非法收购我家的企业,逼死我父母,不是犯法吗?” “林宗广已经伏法了。” 林晚意发现,自己总是在跟贺司夜在这种事情上,来回拉扯。 扯得她好难受。 林晚意闭上眼,“走吧,走吧。” 贺司夜却拉着她下了车。 附近是一家大型药店。 贺司夜带着她,让医生看看手。 手都打肿了。 医生开了点药,贺司夜挤出来,在掌心搓热了,化了,然后再给她抹上。 “你说得对,你该拿点工具,自己动手,要疼好一阵。” 林晚意注视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或许,他不喜欢夏初欢了。 但是也不喜欢自己。 反正对谁都是暂时的新鲜感,想起来了就逗一逗,玩一玩。 夏初欢活得通透,知道不把感情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只贪图他的背景,权势。 而自己呢? 一次又一次的,图他的爱,图得遍体鳞伤。 贺司夜抬眼,跟她对视。 林晚意眼眶红彤彤的。 麻木又失望。 贺司夜抿了抿凉薄的唇,“晚晚,别逼得太紧,见好就收。” 林晚意觉得好笑,“这还逼得紧吗?以前,我可是连你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也没见你时时都警告我。” 贺司夜微顿。 他心想,是吗? 以前逼得更紧吗? 似乎也是,当初那个女孩,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怎么都甩不开才好。 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可现在,林晚意收敛,懂事,也很少给他造成困扰。 反倒是他无事找事。 包括这一次。 为什么一反常态,愿意让她去找夏初欢出气? 明明一直都觉得,她跟夏初欢不能比的。 是因为在外省的那一夜,他空洞恐慌吗? 是怕她会被贺谦承勾走吗? 还是心疼她? …… “走吧,贺司夜。”林晚意提醒他,“膏药都干了。” 她抽出手。 贺司夜的心突的空了一下。 他皱起眉,看向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逐渐变成十八岁少女的模样。 但她不再是笑得明媚的朝自己奔来。 而是逐渐消失在光影里。 …… 贺司夜大步走到车边。 林晚意已经温顺的上车了,闭着眼,似乎有点累。 贺司夜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是自己多想了。 林晚意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即使世界塌了,她也会一直爱着自己。 …… 林晚意收到贺谦承的消息时,她还没有下班。 【说不给我发消息还真不发,你倒是挺有原则,今天打得爽吗?】 林晚意整理了手里的活儿,才给他回:【你的消息倒是挺快。】 贺谦承:【传遍了,你很勇。】 林晚意:【还行。】 贺谦承:【看样子效果奏效了,不过才一晚上没有理他,他就知道如何讨好你了。】 林晚意看着那些字眼,再回想贺司夜的德行。 不置可否。 她不回了。 下班后,林晚意收拾东西回家,打算今天随便吃点,早点睡觉。 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那司机正要开过来,突然被一辆窜出来的迈巴赫给别了。 迈巴赫停在林晚意的跟前。 车窗下滑,贺司夜冷峻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 那司机骂骂咧咧,探头一看是贺司夜,扇了自己一巴掌就走了。 林晚意无语,“你有事吗?” 贺司夜抬了抬下巴,下命令似的,“上车,回贺宅吃饭。” 林晚意,“我有事,去不了。” “什么事?” 在这里,林晚意有什么朋友。 晚上能跟谁吃饭? 林晚意,“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合约里也没写,我必须跟你吃饭。” “但是合约里写了,你不能让我生气。”贺司夜幽幽道。 林晚意皱眉,“不跟你吃饭就要生气吗?” “也不是不可以。” “……” 林晚意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新的标签:神经病。 她拉开车门,坐好。 手机叮咚一声响,是贺谦承发来的,简短四个字:【我回来了。】 贺司夜问,“还真约了人?” 林晚意觉得挺麻烦的,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林晚意关掉手机。 车子抵达陆宅,贺母果然问了林晚意,今天打人的事。 对于老人家,林晚意还是要给笑脸的,“其实有点后悔,我不该这么冲动的,毕竟你们两家还要往来,出这样的事,总归是不好。” 贺母却说,“也没什么,你要是不还手,他们就以为你好欺负,以后容易受委屈。” 林晚意,“可她将来是要成为贺家儿媳妇的。” 到时候,她可就是罪人了。 贺母淡淡一笑,“万事都没有定数,最近夏家爆出那么多事,我反倒觉得,没有瓜葛倒也挺好。” 林晚意想起来。 好像贺母对夏初欢的改观,是从上次昏迷之后开始的。 她昏迷醒来,就开始对夏初欢不冷不热的。 甚至已经有了摒弃她的想法。 怎么,夏初欢把手都伸到贺母身上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司夜很喜欢你 林晚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能告人的事。 贺母为了大局,可能对谁都没有说。 天色将晚时,有人送来了一整套的最新款首饰。 盒子一一打开,贺母先验证了一下,才招手道,“晚意,过来。” 林晚意微愕。 盒子里的宝石,钻石,闪烁双眼。 一看就价值不菲。 贺母笑得慈祥,“晚意,这次你去外省比赛,拿了第一,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就挑了些女孩子喜欢的首饰。另外,夏初欢找人算计你,归根结底,也是司夜做得不好,我当妈的,理应补偿你,看看,喜欢吗?” 林晚意光是看着,就无比贵重。 她张嘴想拒绝。 贺司夜一看她德行,就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插嘴道,“我替她收下了。” 林晚意扫他一眼。 贺司夜伸出手,利索地拿出一条项链来。 “试试看。”他下意识攥住了林晚意的手腕。 贺母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停住。 什么都没说,但是好像什么都说了。 贺司夜识时务的松开,目光幽幽的问她,“你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林晚意自然不愿意他动手。 她说道,“先放着吧,等我有空了试试合不合适我。” 贺母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她说,“晚意,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你不要有负罪感,如果你觉得首饰太浮夸,可以换成钱,支配权全都在你手上,看你的需求。” 林晚意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贺母跟大部分的贵妇都不一样。 她不爱交际,不爱炫富,更不会拿着贺司夜这个好儿子的权利耀武扬威。 她病了,就好好养病,不骄不躁,不动声色的看透很多事。 然后始终做一个温暖善良的人。 林晚意开始内疚。 一开始对她好,她带着目的,总觉得辜负了贺母对自己的一番好意。 所以后来,贺母说想要他们留下过夜,林晚意也没有拒绝。 两人聊了很久的天。 人很容易情绪失控,张了嘴就闭不上,多少秘密都给你抖出来。 但是贺母说的不多。 最后她困了,打了个哈欠,主动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不喜欢夏初欢。” 林晚意抿了抿唇,“是一开始就不看好,还是突然改变的主意?” “一开始吧。”贺母道,“其实我第一次看见夏初欢的时候,就知道我跟她好不了,你看,验证了。只是夏家夫人,对我有恩,司夜对她也很喜欢,我病了,帮不到司夜,就尽量顺着他,让他开心。” 贺母有些失落,“可现在,司夜连那点喜欢,也被夏初欢给作没了。” 林晚意不置可否。 贺母抓住她的手,“晚意,我累了,扶我上去吧。” 林晚意温顺的搀着她。 一步一个阶梯,走得缓慢,艰难。 最后到了房间门口,贺母停住,声音缓慢,“晚意,我知道司夜很喜欢你。” 林晚意的手指一紧,“爱这种东西,感觉不到,那就是没有。” 贺母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呼出一口浊气,“我下嫁到贺家,生下司夜之后,婚姻就破败了。贺海霖出轨,不疼我没关系,也未曾把司夜当做骨肉,不闻不问,甚至对他撒气。” “那时候贺家还没有起势,司夜因为性子不好,在学校没有朋友,还总被排挤,霸凌。” “有一年,贺海霖教他在外的儿子骑马,正好被司夜撞见,司夜年纪小,就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平时对他冷眼相加的父亲,对别的孩子热情似火,不惜冒着被摔死的风险摁住马儿,也要让他体验骑马的乐趣。” “司夜也想骑,却没有人教,他太渴望出头,想要贺海霖也疼一疼他。所以半夜偷摸去了马场,想自己驯服烈马,结果就是被马踩得内出血,肋骨断了好几根。” 说到这,贺母 已经泪流满面,“那时候的司夜,才八岁。那之后的每一天,司夜每天独来独往,我深陷离婚官司里水深火热,没有顾及到他,回头来看,我是最不配做母亲的。” “晚意,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好,你看在我的份上,能不能原谅他?” …… 林晚意怔然。 她跟贺司夜十几年,从未听过他的过去。 他不主动说,也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唯独,他在看见贺海霖的时候,那双受伤又冷漠的眼,能看出他渴望父爱,却又不屑。 原来贺司夜小时候,是那样的悲惨。 林晚意轻声说,“伯母,他对我挺好的,你不必愧疚。” 贺母又说,“他小时候唯一的救赎,就是遇到了夏初欢,而且交了心,他被夏初欢背叛,痛苦程度不亚于贺海霖对他的打骂,所以在感情上很迟钝,他做错了什么,我替他向你道歉。” 林晚意扯了一下唇。 “你休息吧伯母,我也累了。” 送贺母进屋之后,林晚意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进去洗澡。 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她看着微微凸起的肚子。 大概是晚上吃得多了。 有点显怀。 她身子瘦,小腹那一块最为平坦,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医生都说了,这样的提醒,几乎都是半年后才显怀。 林晚意收了收肚子。 怕太用力了,伤到孩子,她又很快松懈下来。 双手抚上小腹,林晚意想到里面的小人儿,也才半个芒果大小,竟然就已经长出了手脚,还有心脏,就觉得很神奇。 她原本该高兴的。 但是想到贺司夜小时候的遭遇,她温柔又坚定的说,“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很快,水雾弥漫,门外映出一道身影。 贺司夜敲了敲,“要洗多久?” 林晚意被吓了一跳。 她赶紧去找衣服,却发现根本没有带衣服进来,只有浴巾可以裹一裹。 贺司夜在,必定是为了那事。 她不想再折腾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神器。 开门出去,贺司夜刚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 他看了她一眼。 浴巾有点长了,把她从肩膀裹到脚。 只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 头发湿哒哒的,没包,凌乱的垂在肩后,水珠子晶莹剔透,流进锁骨里,反倒更想让人一探浴巾下的风景。 贺司夜眼眸深深。 林晚意本来该生气的,但是想到刚才贺母说的话,她又没有发火。 只是道,“以后进来记得敲门。” 贺司夜睁眼说瞎话,“敲门了,你没听见。” “……” 林晚意不想跟他废话,去拿吹风机。 贺司夜给她吹。 中途,接了好几次吻。 林晚意的嘴唇都被吮肿了。 头发半干,他嗓音早就沙哑,“不吹了,我给你穿衣服。” 第一百零九章 生理期 林晚意幽幽看他一眼。 看破不说破,她抿着唇,任由他把浴巾剥落。 浴巾下,并不是什么都没穿。 但对贺司夜来说,适当的遮挡,反而更有感觉。 他抱着她在腿上坐着。 很有耐心的品尝。 林晚意有点架不住他突然的温柔,手指蜷缩,很快眼尾一片粉红。 她推搡了一下。 贺司夜挺喜欢她欲拒还迎这小样。 自己都云里雾里了,还抗拒他。 做样子都做不好。 手脚都是软的。 贺司夜勾唇,“晚晚,原谅我了吗?” “在外省,你的颁奖典礼我没去,我悔恨了很久。” “夏初欢突发意外,我确保她无恙之后,直接就去找你了,没想到还是没有赶上。” …… 此刻,他一字一句的,充满了真诚。 林晚意可没有那么傻了,摆得清自己的位置。 她什么都没说。 贺司夜又亲她。 直到…… 林晚意突然开口,“贺司夜,我来那个了。” 贺司夜的动作僵硬在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来了?”他不可置信。 林晚意跟他混久了,也有点小油条的意思。 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嗯。” “什么时候?”贺司夜收回手,拿起浴巾给她裹住。 林晚意乖巧的回答,“今天才来的。” 对于生理期,他们俩都很陌生。 因为林晚意的身子不大好,多囊,又有点其他的问题。 所以月经几乎都是三个月,半年来一次。 贺司夜想了想,又将她的浴巾扯掉。 林晚意惊恐的缩起身子,“贺司夜,你有没有人性?” 贺司夜幽幽的看着她,“确实没有,但是我不至于烂到没边的地步。” 他拿上睡衣睡裤,给她穿上。 林晚意发现他是做这个,才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 睡衣撩起。 露出一小节洁白。 贺司夜无意间看到她的小腹,随口道,“你最近瘦了不少,怎么肚子上肉多了些。” 林晚意心口微紧,“年纪大了,很容易长肚子。” 贺司夜手伸了进去。 恶趣味的捏了一下。 这种动作,以前贺司夜也做,但是现在林晚意只想抗拒。 贺司夜没往那方面想,捏了一下就收手了。 只是,他没由来的说了一句,“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动了?” 林晚意一愣。 他说得很平静,却有几分悲伤。 但是悲伤转瞬即逝。 像是林晚意的错觉。 她淡淡道,“才三四个月,哪有那么快,大概半年才会有胎动。” 贺司夜顺着这个话题问,“胎动是什么样的体验?” “不知道,你可以花钱去体验一下。” 贺司夜轻笑了一下。 “摸别人的孩子,有什么意思。” “要真有一个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贺司夜挑眉,“夏初欢么?她不会生的,我不喜欢孩子,即使最后想要了,也不会从夏家的肚子里出来。” 林晚意舔了舔干涩的唇。 继续试探,“你就没想过,除了夏初欢之外,你还会有别的私生子。” 贺司夜注视着她,意味深长,“我就只睡过你,这个可能只会发生在你身上。” “……” 林晚意感觉自己再说下去,迟早要露馅。 她背过身去。 贺司夜却不依不饶,“嗯?你背着我又有了?” 林晚意心里一紧,“没有。” “没有就好,打胎伤身。” 林晚意心凉了半截。 今晚上,对他的那点怜悯,全没了。 贺司夜抱着她,躺下来。 他把玩她的发丝,丝丝缕缕的香气,缠着他的心。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大概以为她来姨妈会疼,所以用掌心的温度,给她缓解一下。 贺司夜开玩笑,“你肚子上有心跳,真神奇。” 林晚意神经一崩,“谁都有。” “嗯。” 随后,是冗长的沉默。 林晚意心想,他大概只是开玩笑。 应该没有发现自己怀孕的。 这一夜,贺司夜累了,早早就睡着,林晚意却毫无睡意,翻来覆去。 确定他熟睡之后,她拿走枕在脖子下的手臂。 贺司夜立即醒了,“怎么?” 林晚意侧过身,“没有,你睡吧。” 贺司夜没说什么,打开壁灯看她,林晚意闭着眼睛,但是眼睫轻轻颤抖。 在装睡。 “不舒服吗?”他问。 林晚意蜷缩着,“没有。” 贺司夜起身,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茶。 姜茶里放了清甜的红糖,却不浓郁,喝一口暖呼呼的,味道也很不错。 林晚意没来姨妈,也喝了个干净。 贺司夜亲亲她的额头,“有没有舒服点?” 林晚意捧着碗,望着他,“嗯。” 此刻,他们在暖光下。 贺司夜略微困倦的样子,体贴得不真实。 贺司夜搂着她,“不疼了就睡吧。” 林晚意有惊无喜。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 贺司夜不会承认,自己是受了刺激。 他最近有些事,确实做得很过分,原本觉得没什么,后来看见她跟贺谦承走到一块。 强烈的危机感几乎让他窒息。 但再窒息,他也要把这个秘密嚼烂了咽进肚子里。 “睡吧。”贺司夜只这么说,“就当是我发病了。” …… 贺司夜给林晚意批了假,在贺宅多玩几天,陪陪贺母。 陪玩的薪资,单独算。 他给了林晚意一张单独的银行卡,让她随便刷,林晚意还以为只是小百万,后来买东西随手看了一下余额,竟然接近两千万。 她只觉得烫手。 贺司夜那老油条,本来他们就欠着帐,现在又给这么多。 摆明了是想麻痹她,然后套牢她。 林晚意把卡放在贺宅,一分没动。 贺谦承的电话打来时,林晚意正在跟贺母一起插花,她接起,“喂您好。” 贺谦承,“林小姐。” 他笑意浅浅,温柔又磁性。 林晚意顿了顿,看了眼贺母,说道,“有事吗?” “见一面吧,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在电话里也可以说。” “我帮你抢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室,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 第一百一十章 你跟踪我? 林晚意出门,来到贺谦承说的咖啡店。 今天太阳很大,温度高,四周人都穿得清凉,唯独贺谦承,裹着黑色的派克服,一眼出众。 他招了招手。 林晚意在他面前落坐,气息不稳,“什么工作室?” 贺谦承不玩虚的。 拿出已经签好的转让合同,给林晚意看。 她仔细看了地段,大小,以及照片里的装修风格。 最重要的,是价格也很便宜! 林晚意光是看着就心动了,再次问,“你盘下来了?” “嗯,刚好朋友有这个机会,就问了我,我心想,你应该很需要,也会喜欢。”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合上合同。 服务员走过来,询问,“先生女士,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贺谦承看了看菜单。 给林晚意点了一杯美式,加上一份小蛋糕。 给自己点了一杯白开水。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的时候,他还顺带加了一张抵扣券。 林晚意问,“你就这么缺钱吗?” 贺谦承不觉得尴尬,反问,“你缺不缺?” “缺,但是你给我点美式,自己喝白开水,我心里有压力。” “我喜欢白开水。” 他说着,就喝了一口。 脸色跟表情,比白开水还要寡淡。 他知道林晚意心有顾虑,所以早有准备,“你想开工作室,刚好我又是你擅长领域里的导师,我们俩合作共赢,你觉得怎么样?” 林晚意抿了抿唇,“我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贺谦承失笑。 林晚意,“这块大饼突然砸下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贺谦承笑出了声。 “你放心,不会白给你的,盘店的钱我出,当是我借给你的,利息按照银行的结算。” 林晚意再次看了眼合同。 她学过很多知识,这合同,横看竖看,都是对自己百利无害。 贺谦承不逼迫她,“你要是有顾虑,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回话。” 他余光撇向窗外。 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一个中年人,拿着手机正在拍自己。 他眯了眯眼。 认出那是夏初欢的爸爸。 贺谦承眼眸闪了闪,看向林晚意,身子朝她倾斜。 林晚意下意识往后退。 “别动。”贺谦承伸出手,抹去她嘴角的奶沫。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你跟我说就好了,有纸巾,不劳烦你亲自动手。” 她一边说,一边拿纸巾给自己的嘴角擦干净。 贺谦承,“抱歉,我忘记了我有病,你嫌弃也是应该的,我下次多注意。” 林晚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偏见。” “……” 林晚意无奈,把合同塞进包里,有一点不太懂,“你跟我合作开工作室,是不打算圈贺司夜的钱了吗?” 贺谦承,“假如跟你一起赚钱很有乐趣,那我肯定选你。” 林晚意皮笑肉不笑,“也是,我的钱比贺司夜的好赚。” 贺谦承笑了。 他直言,“我真喜欢你,林小姐。” 林晚意,“我们熟吗?别太唐突。” “我是说喜欢跟你聊天。” 林晚意起身,“不管是喜欢什么都没结果,死心吧。” 她起身准备走。 贺谦承问,“你跟司夜的感情进度怎么样了,上次我给你出的主意,有没有奏效?” 林晚意想到那一晚,贺司夜莫名其妙的温柔。 那算是奏效吗? 算是意识到危机之后,做出的改变吗? 他的温柔,以前倒是挺想要的,可现在,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林晚意看向他,“多保重你的身体把,少操别人的心。” 贺谦承轻咳一声。 他淡淡一笑,“司夜从始至终就没有打过败仗,我只是很好奇,他在你身上栽跟头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想看吗?林小姐。” 林晚意没说什么,走了。 贺谦承依旧坐在阳光里,淡淡看着夏父的那辆车,他也收起手机,离开了。 他翘了一下嘴唇。 接下来,应该是有好戏开场了。 …… 总裁办公室。 贺司夜看着邮箱里的照片,面色阴沉。 夏父拍的那个角度,林晚意背对着。 贺谦承正在抚摸她的脸。 他看人,始终都病恹恹的,温柔得滴水。 邮件内容更让他生气,夏父摆明了要侮辱他:司夜,我到底是老了,现在都流行一个女人伺候两兄弟了吗? 贺司夜拿出手机,给林晚意打电话。 他语气低沉,“在哪?” 林晚意,“刚到家。” “刚才去哪儿了?” “有事吗?”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林晚意如实道,“见了个朋友。” “朋友?”贺司夜笑了,阴测测道,“你跟贺谦承才见过几次,就是朋友了?” 林晚意皱眉,“你跟踪我?” 不管是谁,都受不了被跟踪的感觉。 毫无隐私可言。 贺司夜冷冷道,“林晚意,我跟你说过不准再见他了,你完全当耳边风,是吗?” 林晚意也生气,“我跟他是聊工作,不是偷晴,你何必这么大反应。你可以抱着夏初欢去酒店,我连正常的见面都不准了吗?” “你少狡辩,我们性质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喜欢夏初欢,你们彼此相爱,而我跟贺谦承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当然不一样!”林晚意被气得不行,有什么说什么,“你就是个变态,贺司夜,你的占有欲完全就是病!” 说完,她懒得再听他讲话,直接关了手机。 她多少有点委屈的。 进屋躲了起来。 贺司夜他凭什么? 虽然小时候过得不好,又被女人背叛。 难道自己就过得好吗? 她十三岁看着父母惨死在面前,现如今还要容忍仇人在面前逍遥快活。 凭什么坏脾气都要她来承受? 没多久,贺司夜就驱车回家。 林晚意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贺司夜进门,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男人一身戾气,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阻止她的举动,可身躯如同围墙,堵住她,“为什么跟贺谦承见面?” 林晚意抬起眸子。 她不想吵架,也忍着怒气,跟他平静的谈,“谈了一下我后续开工作室的事宜。” “谈工作,需要摸着你的脸谈吗?” 贺司夜把手里的照片,用力砸在桌子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这么温顺,还不够吗? 林晚意看着那些照片。 照片里,错位得很暧昧。 这一刻,林晚意突然就明白了。 明白贺谦承为什么突然抹去嘴角的奶渍。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林晚意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本来很生气的,一下子就消了。 嫉妒了。 占有欲作祟了。 自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抢走了。 他疯了。 林晚意拉上拉链,情绪很平静,“错位而已,当时他看我嘴角有东西,帮我擦掉。” 贺司夜张了张嘴。 林晚意打断他,“要监控的话,以你的能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调监控说话吧,我不想解释那么多。” …… 贺司夜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林晚意,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林晚意笑了,“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要我的态度,我这么温顺,还不够吗?” 她拎着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 “我要去忙了,监控你自己去看吧,我反正是没有违背合约上的任何东西。” 等林晚意到了楼下,贺司夜才缓过神来。 他胸闷气短,用力扯开领带,却依旧不觉得舒畅。 温顺? 她要是真的温顺,自己也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在这一刻,贺司夜感觉来姨妈的是自己,而不是林晚意。 莫名其妙的暴躁。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脾气打碎了两支花瓶之后,贺司夜才打开门。 门外,贺母在等他。 贺司夜脸色阴沉,“妈。” 贺母扫了一眼他身后。 一地的碎瓦片。 她问,“跟晚意吵架了?” 贺司夜浓眉紧皱,“没有,我自己生闷气。” “气什么?”贺母反而觉得这样的儿子很可爱,笑了,“晚意人小小的一个,倒是本事挺大,能把你气成这样。” 贺司夜心思不在这。 他心不在焉道,“我先去忙了,妈。” 贺母点头。 “开车小心些。” 生气上头的人,开车容易出事。 贺司夜头也不回,嗯了一声就消失在了门口。 …… 贺司夜找了一圈,最后开车到林晚意租的房子楼下。 他坐在车内,接狄响的电话,“贺总,监控帮你看了,那小子是故意摸小姐的,摆明了就是跟夏老头一唱一和,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 贺司夜单手撑着车窗,眉眼锋锐。 “我知道了。” 狄响听出了语气里的无奈和懊悔。 他化身娘家人,问道,“贺总,你是不是冲小姐发脾气了?” “没有的事。” “没有的话,那小姐怎么递交离职书了?”狄响生怕他不信,“刚看到的消息,我现在发你手机上,你看看?” “……” 贺司夜咬牙:真真是翅膀硬了。 但是林晚意离职,是贺司夜的预料之中,她在外省的时候,就想过要单干了。 做他的秘书,其实就是绑在身边的一个理由罢了,她的才华已经露出水面,他不能阻止她飞翔。 可自己松手之后呢? 看着她飞向贺谦承的怀抱? 那玩意儿不怀好意! 贺司夜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狄响还在电话里叭叭,“贺总啊,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强取豪夺不管用了,咱们得换路线。” 贺司夜冷冷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贺总你不想跟小姐和好吗?”他早就看出来了,咳嗽一声道,“我知道贺总你其实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琢磨女孩的心,我倒是懂一点,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给贺总你出谋划策。” “用不着。” 狄响捂着话筒,翻了个白眼。 然后说话的时候,又低声下气的,“贺总,现在小姐都想远离你了,你没有意识到危机感吗?上次是陆璟,咱们还有软肋可以吓唬他,但是贺谦承不一样啊,他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贺司夜的心扯了一下。 人其实是有预感的。 贺谦承跟陆璟,确实不一样。 陆璟的出现,架势摆得那么大,但是最后不攻自破,林晚意对自己没死心,他无需出手,陆璟就遍体鳞伤。 但是贺谦承呢? 他可真会找空子。 用事业心绑住她。 贺司夜抿了抿唇,“挂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 “……” 狄响知道他已经知道错了。 但就是拉不下面子。 哈哈哈。 看老板吃瘪可真有趣。 挂断电话,狄响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挂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 …… 贺司夜掐了烟。 给林晚意打去电话。 意料之中,她没接。 贺司夜停了车之后,询问了这里的保安,确定林晚意是回家了,并且没有再出去。 她估计也没消气。 贺司夜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还有女孩子喜欢吃的玩意儿。 直奔家门口。 他敲门,“林晚意,是我。” 林晚意知道是他。 她盖上猫眼,冷淡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去公司说吧,贺总。” 贺司夜跟没听见似的,“你开门,让我进去。” “我要睡了。” “我进去之后你再睡。” 林晚意撑着额头,“你有事吗?” “你开门。” 反反复复就这几个字。 憋不出其他的好屁了。 林晚意不想理他,难不成不开门,还能一直赖在外面。 贺司夜才不是那种人。 结果正要走的时候,她就听见门外传来贺司夜打电话的声音,“是开锁师傅吗?” 林晚意神经一绷。 这男人虽说不会一直赖着,但是拆门绝对干得出来! 林晚意无奈打开门。 贺司夜抬眸,漆黑的眼底,溢出几分邪气。 他淡淡道,“没事了师傅,你早点睡。” 把手机塞进兜里,他一只脚,踏进了门槛。 他骤然凑近,带着夜里的露气,有点凉。 林晚意看向他手里的食材袋子。 微微一愣。 贺司夜自来熟的换了鞋,关门,把食材拎进厨房。 林晚意问他,“你要做什么?” “给你做饭。” 他背对着她说。 林晚意如同在梦里,“什么?” 食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贺司夜,要做什么? 林晚意发现,贺司夜是真变了。 他套上围裙,认真严肃的做起了饭,偶尔会有些生疏,但最后出锅的几盘菜,都色香味俱全。 贺司夜坐下来,递给她一双筷子。 “尝尝。” 话说着尝尝。 但是手背上的那些烫伤,割伤,鲜红的痕迹。 恨不得塞林晚意的眼珠子里,让她看个仔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给你做饭 林晚意嘴角抽了抽。 她没有碰他的伤口,而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脑子被烧坏了吗?” 贺司夜目光幽深,“怎么了,我做饭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么?” “你这样的富贵少爷,怎么会下厨。”她轻笑,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贺司夜将肉喂到她的嘴里。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支离破碎,我妈不常陪着我。” “家里佣人受不了我的坏脾气,所以家里经常都是我一个人。” “我七岁时,就已经什么都会做点了。” 说到这,贺司夜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汤。 仿佛说的是别人。 林晚意顿了顿。 大概是爱他吧,所以有了滤镜,在这一刻,有一点奇妙的感同身受。 但是想到白天他的恶劣行径,林晚意滋生的那点心疼,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说,“脾气不好,就该承受相应的报应。” 贺司夜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应该的,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暴躁。” 林晚意一愣。 “什么?” 贺司夜轻轻敲了敲她的碗。 “先吃饭吧,今天我是来哄你的,不谈过去。” 林晚意蓦的想起,他身上一些清浅的伤疤。 他肤色比较白,宽肩窄腰,邪肆又高贵。 那些伤疤,不易察觉。 但是林晚意跟他亲密太多次了,他们每一个深入的夜晚,都恨不得嵌入彼此的身体里。 她清楚的记得,他身上有多少疤痕。 在身体哪个部位,深浅如何,触感如何。 林晚意垂眸,轻轻波动碗里的汤汁,“那都是你自己伤的吗?” 贺司夜,“我缓解的方式从不是自残。” “……” 见林晚意沉默,贺司夜乘胜追击,“如果你喜欢听,我也可以说。” 林晚意看向他。 这男人,把自己的悲伤掩饰得极好。 半点看不出来。 她站在他布置的陷阱面前,站得稳稳的,“不了,不感兴趣。” 林晚意很快吃完这餐饭。 起身时,她提醒了一句,“别用揭开自己伤疤的方式去讨好别人,别人只会笑话,不会心疼。” “我更不会。” 说完,直接就走了。 贺司夜仿佛被空气扇了一巴掌。 脸不疼。 心里疼。 这女人的嘴,不似之前伶俐,却打出了致命的暴击。 不知道跟谁学的。 提到过去,总归是影响心情,林晚意离了桌子,他更没有了吃饭的胃口,也放下了筷子。 吃过饭,他轻车熟路的去卧室。 林晚意眼皮一跳,“你干什么?” 贺司夜回头,“折腾这么晚,你总不能让我回去。” 林晚意,“怎么不能,你车子没油了吗?” “太晚了,夜里回家不安全。”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 “任何危险都有可能。”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 贺司夜就当她是默认了,去洗澡。 打开衣柜一看,连一条裤衩子都找不到了。 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去问林晚意是不是把自己的衣服都丢了。 直接一通电话,叫人送来。 林晚意知道贺司夜的性子,存心赖在这的话,怎么都赶不走的。 她干脆去忙自己的。 眼不见为净! 打开之前贺谦承给的合同,她重新浏览了一遍。 依旧是没有问题的。 诚意可鉴。 她越发的心动。 正想着,贺谦承就来电话了。 本以为他是要问工作的事,没想到是八卦贺司夜。 “吵架后续呢,如何了?” 他的嗓音实在是温润得好听。 八卦这样的私事,半点都让人讨厌。 林晚意扫了一眼门口。 “来找我了。” 贺谦承哦?了一声,有点轻佻的意思,“这么晚了,他留在这不是什么好事。” 林晚意轻咳一声,“我知道分寸。” “不见得呢。”贺谦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转了话锋,“站在你朋友的角度,要是你想拿捏他,就最好别太轻易投降,一旦你服软,那他又要轻视你。” 林晚意,“你好像很了解贺司夜。” “血脉压制不是白玩的。” “但贺司夜杀红眼的时候,血脉压制就是空口白话。” 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 要是被贺司夜知道,林晚意背后的军师是贺谦承。 他要狗急跳墙。 贺谦承可太明白了,所以才会觉得有趣,“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说什么来什么。 贺狗开门进来,问,“这么晚了,还在忙?” 林晚意泰然自若的挂断了电话,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继续忙手里的。 手机放在一边。 贺司夜目光灼灼,“跟谁打电话?” 林晚意头也不抬,“想要和平相处的话,首先改掉你随时查户口的坏毛病。” “……” 贺司夜暂且没开口。 但也没走。 这里的书房不比他家的,比较小,他框架大,一进来就显得这里逼仄。 贺司夜倒是挺喜欢这种拥挤感。 林晚意忙,他在旁边偶尔也翻一翻。 那份合同他看过了。 有一处是假的。 上面标价的三百多万一口价,太不现实。 “这家门店占地广,位置也极好,年租一年都要八百多万,贺谦承给你三百多万买下来了,林晚意,你大学是怎么毕业的?” 林晚意抬眸,“朋友价。” “什么朋友,他玩过命?” 贺司夜眯了眯眼,阴测测道,“贺谦承那司马昭之心都要甩我脸上了,你看不出来?” 林晚意拧眉。 贺司夜顿了顿,语气好了些,“跟人合作,闹矛盾不说,还要分股份,总归是吃亏的,把合同丢回去,工作室和后续的宣传,我都给你包了。” 林晚意看着他,“白吃白喝吗?” “一笔小钱而已。” 林晚意笑了。 是,他不缺钱。 但贺司夜这么狡猾的商人,允许自己白吃白喝? 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单纯傻姑娘呢? 林晚意也不得罪人,轻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拿人的手短,我心里过意不去。” 贺司夜脸色不好,“贺谦承给你的,你就过意得去了?” “没白拿,这是我欠他的,算银行利息。” 贺司夜骤然吃瘪。 他慢悠悠吐出一句话,“那你拿我的,我给你利息再加一倍。”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跪下来求你? 林晚意问,“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贺司夜眼角有淡淡的笑意。 他懂分寸,适可而止。 虽说合同的事情,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颗刺。 挠得他不舒服。 但迟早,这颗刺是要拔出来的。 他躺在椅子上,看林晚意的其他东西。 林晚意要开工作室的心是真的,他帮着铺路。 不多时,电话响起。 林晚意忙里抽空,接听后开了免提。 “老师。”她温声道。 老师含着笑意,“这么快就接了,是在忙吗?” “嗯。” “你注意点身体,也别太劳累了。”老师道,“你还在贺宅?” “回家了。” “哎?回家了?”老师好奇,“贺总竟然会舍得让你走,你们俩不会又吵架了吧?” 林晚意忙懵了,没有想起来贺司夜在身边。 她敷衍过去,“谈不上。” 其实老师打电话,就是想八卦一下,在外省那一次惊心动魄的吵架,现在和好了没有。 她私下还是偏向林晚意的,“不管怎么说,那次都是贺总的问题,就算哄你,你也要端一端架子,让他知道好歹。” 林晚意笑了。 “嗯。” 笑完,突然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风。 一抬头,猛然拉回现实。 贺司夜盖上书,起身。 在林晚意懵逼的时候,拿过手机。 电话开着免提,老师言传身教,“男人这种玩意很下贱的,越是得不到,就越爱得紧,你看他喜欢夏初欢不就是这样?” “不过夏初欢那样的,没有几个人真心喜欢。” “本身就有问题。” “……晚意,你那边卡住了吗?为什么不说话了?” 贺司夜嗓音磁性无比,“这不是在虚心请教么,开口说话打扰你,多不好意思。” 老师,“??!!!” 林晚意起身去夺手机。 贺司夜手一举高,林晚意就只能干看着。 他视线淡漠的睨着林晚意,听老师磕磕巴巴的道歉。 贺司夜,“不必道歉,你说得也对。” 老师如临大敌,“贺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电话挂断之后。 贺司夜似笑非笑,“你倒是挺会收买人心,她才教你多久,就给你当狗腿子了。” 林晚意道,“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很容易交到朋友,你交不到,就别到处嫉妒发疯了。” “哦,我不正常。” “您正常吗?” 贺司夜注视着她。 不得不屈服,“男人果真都是下贱的动物,你越是嘴硬,我就越想弄你。” 林晚意,“……” 她觉得,学东西,查资料。 远远不如跟贺司夜斗嘴来得累。 夜已深,她收拾东西,关掉电脑。 兀自去卧室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贺司夜一只脚抵住。 林晚意关不上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贺司夜目光深邃,五官英挺动人。 “你这里就只有一张床,你不让我进去,我睡哪里?” 林晚意,“贺司夜,这是你求和的态度吗?” “那要如何,要我求你吗,晚晚。”贺司夜凑近了几分,声音蛊惑,“要我下跪吗?” 林晚意心口一扯。 如同被人揉了一把,酥酥麻麻。 还有一股,令她头皮发紧的快感。 贺司夜何等高贵?却在狭窄的出租公寓里,他低声下气的,半真半假的,跟她说这样的话。 终于,风水轮流转了吗? 即使知道这只是贺司夜的陷阱,但林晚意还是短暂的爽到了。 她收拾好表情,微微松开手。 她语气轻缓,“你的腿刚才有没有被门挤到?” 贺司夜收回腿,勾唇。 真好拿捏。 “没……” 话没有说完,门骤然在面前关上。 眼前一黑。 贺司夜满脸问号。 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林晚意堆出来的温柔,只是引诱他的。 她舍不得伤他的腿。 却舍得让他冷死在外面。 贺司夜敲门,“晚晚,不要我求和了吗?” 林晚意不想搭理他。 敲门无果,贺司夜坐回沙发。 沙发并不大,是林晚意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只能坐三个人。 他身高腿长。 坐着睡太累,躺着又太挤。 贺司夜望着面前卧室的房门,多少郁闷。 倒不是郁闷自己吃亏。 是郁闷自己吃亏,还吃得挺心甘情愿的。 要不是这次真的惹毛了她,贺司夜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没有底线。 以前嗤之以鼻的舔狗行为。 现在当得有模有样。 卧室里,林晚意洗完澡就睡了。 她困得厉害。 不知道什么因素,她难得一夜无梦,睁眼窗外已经大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个好消息。 贺狗急了,他昨晚连夜托人拿下了那一套工作室,还加了面积,耗资不少。 故意摆在书房桌子上的那一份合同。 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林晚意赌赢了。 她洗漱干净,打开门。 贺司夜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意气风发。 他问,“早餐在哪里吃,叫人送,还是我们下楼?” 林晚意,“我等会要忙,路上顺便就吃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不送了。” 她走向门口。 贺司夜目光落在她身上。 洁白的丝质衬衫,浅色的鱼尾裙。 简单的款式,毫无点缀,将她身材的优势,突显得淋漓尽致。 多好看。 也多无情。 用完就走人。 贺司夜走过去,从后贴住了她。 他问,“忙什么,去签合同?说明你是接纳我了,这还不消气?” 林晚意装傻,“我们吵过架吗?” 贺司夜眯了眯眼,看着她精致的五官。 “林晚意,你联合贺谦承,摆了我一道?” 林晚意眨眼不认。 说对了一半吧。 贺谦承是真心想合作,大概也有点想恶心贺司夜的意思。 但是拿这件事刺激他,逼他出钱,是林晚意自己的想法。 林晚意抬起眼睛,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他的视线自高而下。 盛气凌人。 林晚意替他整理好衬衫的扣子,柔软的手,抚平褶皱。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见得能摆脱你。那不如欣然接受,你我都高兴。” 贺司夜呼出灼热的气息。 她学自己的奸猾,学了两分。 半像不像的。 勾人得很。 贺司夜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嘴唇几乎要挨到一起。 他想吻她。 疯狂的吻。 但他忍住了,在她眼睫轻颤的时候,送开来。 他哑声道,“那恭喜了,我开了车,送你去签合同?” 林晚意呼吸微紧,“行。”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眼前的男人骤然将她往后一推,抵在门板上。 她微讶,下意识张嘴。 正好给了贺司夜机会。 炙热的吻,攻城略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求我停下来 飞机落地,贺司夜一刻没停,上车就联系亚丽。 “她搬去哪里了?” 亚丽一噎,“你怎么知道她搬家了?” 这还需要问么。 她要不是有学习,恐怕直接离开Q国了。 亚丽道,“没搬家,原来的房子还在那,只是现在一直住在学校里。” 学校是个很不错的避风港。 一次防两兄弟。 贺司夜声音微哑,“现在她还没有下课?” 他看了眼窗外。 已经很晚了。 有点小雨。 亚丽叹气,“可不是么,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她计划是最后半个月才休息,最近真是学得红了眼,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用。” “她吃饭了吗?” 亚丽顿了顿,“我不知道。” 她现在做什么都一个人。 亚丽太忙,不可能时刻都盯着她,现在只是学校里的人少了,亚丽在陪她而已。 她偷偷在外面接电话。 回头看了眼教室。 就见林晚意走了过来。 “挂了吧司夜。” 她急匆匆挂断,回头又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问道,“学完了吗?” 林晚意眼里有些疲倦,“嗯,想休息了,辛苦你了老师。” “我没事。” 林晚意跟她道别。 宿舍在另一栋楼。 亚丽送她过去,楼下保镖镇守,很安全。 林晚意迎着小雨,紧紧裹着身上的大衣,双手插在兜里。 慢慢的朝那边走。 路灯下,一道身影越来越长,越来越清晰。 林晚意停了下来。 正好一滴雨水打在脸上,流进了眼睛里。 贺司夜穿得单薄,墨色的衣角随风翻飞,张扬着他的气质。 他单手插兜。 一手拎着袋子。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晚晚。” 他的声音,被风带过来。 林晚意积压许久的情绪,此刻凶猛的反扑。 她可以在夜里放肆的哭,也可以在白日里学得神经麻木。 但是她唯独不能见他。 仿佛旧伤疤又被劈开,疼得她痉挛,无法正常呼吸。 贺司夜已经走了过来。 视线凌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脱下外套,罩在她的头顶,“先上楼。” 林晚意被他抱了起来。 她身子僵硬。 想挣扎,但是他的身体好冷,冷得她忍不住瑟缩。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进屋之后,林晚意面无表情的问他。 贺司夜给她放洗澡水,随意回答,“刚到。” 他的外套丢在一边。 都湿透了。 林晚意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跟他争斗,很温顺,却也不跟他接触。 “手举起来。”他半蹲在她面前。 脑袋微微抬起。 凝视着她。 仿佛许久没见,他看得一动不动,很是贪婪。 林晚意淡淡道,“举起来干什么?” “脱衣服,洗澡。”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林晚意起身要往浴室走。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腕。 唇落在她的手腕上,触感依旧是冰冷的,呼吸却很热。 他说,“学校里安全,但是一直有眼睛盯着你,我今天晚上待不了多久,洗完澡你吃了东西,我看着你睡着,我就走。” 林晚意的手指微微蜷缩。 贺司夜从未这样过。 最近,他破例太多次了。 林晚意感觉自己被捧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她心里有道坎,一直过不去。 “你心里装着两个人吗?” 贺司夜,“只有你。”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现在跟夏初欢的关系,断不了是吗?” 贺司夜垂眸,遮住眼底的深邃,“她还有价值。” 林晚意扯了下唇。 她哀莫大于心死,嘲弄道,“贺司夜,你知道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我吗?” “我来告诉你。” “我们离婚,一刀两断,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你守护好你的贺家,去完成你的大业。” 贺司夜轻笑。 温度回暖,他的眼尾逐渐有了血的颜色。 林晚意看着他笑,那漫不经心的神色,还有灼热的视线,让她不由得绷紧心脏。 贺司夜捏住她的扣子,缓慢的解开,“说得很好,可以洗澡了吗?” 林晚意静静看着他发疯。 衣衫全都落地。 贺司夜忍不住叹息,“你还是那么令人着迷,那就等会再洗澡吧。” 林晚意瞳仁一缩。 她翻身去抓自己防身的东西,却被贺司夜抓住脚踝。 顺势压过来。 双手被压在头顶,贺司夜一只手钳住她。 林晚意眼眸通红,“贺司夜,你发疯有个分寸!” “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求我停下来,或者说爱我,我就不碰你。” 林晚意抿了抿唇,呼吸急促。 她说不出口。 贺司夜冷冷勾唇。 “好硬的骨头。” 他知道预产期马上到,没有真的碰她。 但是他火气很大。 思念积累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失去理智,同时也恨这个女人的绝情。 许久之后,贺司夜带着她洗了个热水澡。 林晚意已经没了力气,贺司夜为她洗干净,又给她按摩许久。 她张嘴,声音已经嘶哑,“滚。” 她不愿意他碰自己。 贺司夜恍若未闻,无微不至的为她穿上衣服。 裹进被窝。 刚才让她委屈很久,多少也餍足了。 贺司夜大发慈悲道,“给你买了中餐,你等会吃完再睡。知道你看着我吃不下,我等会就走。” 林晚意闭上眼,脸转向一旁。 贺司夜吻了她再走的。 学校后门,贺司夜的身影高大寂寥,他坐上车,撩起衣服,为自己裂开的伤口上药。 有点疼。 他眯眼休息了一会,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床上,身边是亚丽,还有医生助手。 他一只手打着吊瓶。 贺司夜揉了揉眉心,嘴唇苍白干燥,“亚丽,几点了?” 亚丽撑着下巴,无力的说,“别关心几点了,你先关心关心你的死活吧。” 贺司夜回想昏迷之前的场景。 食髓知味。 “没事,值。” 亚丽眼皮轻跳,“你在晚意的房间待那么久,出来伤口就裂了,打架了?” “不算。” “……” 亚丽明白了,越发生气,“这个时候你还想那事,你不纯纯找死吗?你会不会哄女人啊?” 贺司夜轻轻合眼,嗓音沉甸甸,“哄没用,她不吃那一套。我没她会死,下次等我伤好了,混账事继续干,弄到她心甘情愿为止。” 第一百六十二章 高烧 贺司夜入睡之前,又问了一遍亚丽。 “她的预产期还有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 够了。 他没忘来这边的目的,现在得抓紧时间休息养伤。 …… 次日。 林晚意被电话吵醒。 她睁开眼,身上的痛觉逐渐清晰。 好热,脑袋好涨。 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一动不想动。 她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手机声音很吵,她抓过来,没看备注就接了。 “喂?” 陆璟听她声音沙哑,关心道,“你生病了吗?” 林晚意听出是他,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刚睡醒。” “这边好冷,你多穿些。”陆璟笑了起来,“晚意,我到Q国了,你有时间吗?” 林晚意微微睁眼。 哪里? 陆璟来Q国了? 林晚意想坐起来,结果一用力,脑袋就疼得难受,她摸了摸脑袋,发现烫得不行。 她被迫躺着,问道,“你到哪里了?” “刚下飞机,过来处理一个案子,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先去看看你,方便吗?” “好,中午我请你吃饭。” “可以给我个地址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迷迷糊糊的把地址发过去了。 她起床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头发散乱,脸颊酡红。 眼皮浮肿,嘴角还有伤口。 手也没力气。 关节处,仿佛裂开一样疼。 昨天被他握着,弄了很久很久。 林晚意紧皱着眉,对贺司夜的厌恶,在高烧的此刻,达到了顶峰。 她现在孕晚期,发高烧不能吃药,也不能烧太久。 只能自己进行物理降温。 忙完就又钻被窝了。 好累。 好困。 林晚意睡得天昏地暗时,又被敲门声吵醒。 她爬起来,打开门,风尘仆仆的陆璟,映入眼帘。 她眼皮半合。 “陆……” 刚喊出一个字,她整个人一软,就往地上倒。 陆璟及时抱住了她。 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陆璟来不及歇一口气,抱着她下楼,前往医院。 …… “陆璟?”贺司夜坐在床沿,将绷带打了个结,拧眉问,“看清楚了?” 刚才保镖来报,陆璟去林晚意的宿舍了。 保镖道,“是的贺总。” 贺司夜脸色阴沉,“不是说了,除了我跟亚丽谁都不准靠近她,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保镖低下头,为难道,“当时我特意问了太太,她允许陆璟进去,陆璟在国内的身份又……” 不等他说完,贺司夜拿上衣服直接离开。 他直奔宿舍。 刚到楼下,就见陆璟抱着林晚意,刚上救护车。 贺司夜大步跟上去。 陆璟瞧见了他,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吩咐司机,“抓紧时间,病人现在很严重。” 贺司夜到底是没有赶上。 他转道上了自己的车。 狄响赶紧跟上,“我的天老爷,你小心自己的伤啊。” 好不容易好点,昨晚上又崩了。 今天再折腾,那就别治了,一直烂着吧。 贺司夜启动车子,薄唇吐出三个字,“坐稳了。” 话音落地,车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 赶到医院,贺司夜只在急诊的门口看见陆璟。 他揪住陆璟的衣领,“林晚意怎么了?” 陆璟冷着脸推开他,“你怎么不等你孩子生了再来问?” 贺司夜一顿。 他的语气沉了几分,“要生了?” 陆璟一动不动,“你他妈先把我松开。” 狄响过来拉架。 他挡在贺司夜的跟前,双手合十,“对不起啊陆律师,我们老板最近脾气有点暴躁,你多担待点。” 刚说完,就被贺司夜一把给拎出去了。 “我问你话,她到底怎么了?” 陆璟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故意吊着他,“我也想知道怎么了,等吧,等医生出来你自己去问。” 贺司夜怒极,捏紧拳头就要揍下去。 好在狄响及时抱住了他的大腿。 “贺总,冷静啊贺总!” 贺司夜胸口起伏。 收回拳头,踢开狄响。 “给老子起来。” 他发了火,转身就往急诊室走。 不顾医护的阻拦,推门进去。 “林晚意!” 此刻,林晚意正在吊水。 她依旧难受,但是贺司夜这一声怒吼,让她再难受也清醒了。 给她检查的医生好奇,转头正要问是谁闹事,贺司夜直接拉开帘子进来了。 林晚意淡淡看着他。 贺司夜连件外套都没有,衬衫扣子胡乱扣了几粒。 凌乱的发,冷冽的眼。 没有几分血色,但是冷到极致,仿佛要吃人的脸。 冲击着林晚意的视线。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晚意,发现肚子依旧隆起。 也没有见红,破羊水之类的。 他这才靠近,呼吸还很重,“你怎么了?” 一出口,声音就哑了。 林晚意不想说话,医生拦住他道,“现在孕妇正在高烧,请你出去等。” 贺司夜拧眉,“发高烧?” 医生看他不对劲,伸手一探。 “哎呀,你也高烧了啊。”而且看样子还挺久了,“你有病怎么不去治,还在这里闹,病毒交叉感染怎么办?” 贺司夜丝毫没察觉自己病了。 但医生的话他能听,目前林晚意没事,他也不强求上前,避免自己再传染给她。 “她确定没事?”临走时,贺司夜又回头问。 医生推着他出去,叫两个护士过来给他处理退烧。 帘子重新拉上。 但是声音依旧很清晰,林晚意听到贺司夜在外面坐下了,跟护士说就在这治疗。 护士说,“可是先生,这里没有床,挂水不方便。” “不挂水,开点药给我就可以了。” “你都烧到三十九度了,而且烧了挺久,吃药不管用了现在。” “那就肌肉注射,不用管什么副作用。” 护士无奈,“那要先查个血,跟我来吧。” 外面总算安静了。 林晚意看着自己头顶的药,开口问道,“医生,这个药确定对孩子没有影响吗?” “影响不大,很正常的。” “好,谢谢。” 她放下心,困意再次袭来,睡着了。 睡梦里,她感觉脸上痒嗖嗖的。 睁眼一看,贺司夜的脸近在眼前。 他戴着口罩亲吻自己。 林晚意别开脸,贺司夜掐住她的下巴,不准她躲避。 “退烧了。”他语气像是沉稳的老父亲,眼里一片平静,“我也退了,但是病毒还没有完全消失,再等等,大概到晚上,我就能摘了口罩亲你了。” 林晚意冷冷道,“你能不能滚?”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嘴,我要接吻 贺司夜轻笑。 口罩遮住了他英挺的脸,但是眉眼依旧动人。 有点病态的贺司夜,看起来更加诱人性感。 他慢悠悠的说,“这事怪我,你不管怎么发脾气我都忍着。” 林晚意,“你不用忍,离我远点。” “陆律师还在外面摇尾巴守着你,我怎么能走,给你们制造机会?” 林晚意想到陆璟,神色微紧,“你叫他去忙,我这里没事了。” 贺司夜冷笑了一下。 “不亲眼看看你,他舍得走?”他语气阴森,“怕你出什么事,上千万的单子说不要就不要,刚放了金主的鸽子。” 林晚意过意不去。 她坐起身来,想出去见他。 贺司夜见状,拽着她的手。 “去哪?” 林晚意扯了扯,没扯开,一句关你屁事,到了嘴边又咽下。 这个男人现在惹不得。 她转变了话锋,但是依旧没好态度,“我去跟陆璟说明白,但如果你想一直跟他纠缠,我也不介意。” 贺司夜松了手。 “我陪你。” 林晚意不乐意,但是贺司夜哪里是寻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而已。 他给她披上医院的厚外套。 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来到外面。 陆璟站起身。 “晚意,怎么样?” 他满脸担心,让林晚意感受到了娘家人的温暖。 “我没事。”她笑了笑,“你快去忙你的吧,多谢你送我来医院,等你忙完了再一起吃饭好吗?” 旁边的贺司夜,冷冷看着他们。 狗东西。 面对自己就是能不能滚。 看见陆璟,那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陆璟无所谓道,“没关系,不过是一单无关紧要的案子,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应该很饿了,直接去吃饭?” 贺司夜的手,用力插进裤子口袋里。 “餐厅我已经定好了。” 他走过来,将林晚意拉到自己身后。 他站在两人中间。 陆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贺司夜淡淡道,“陆律师,你身份这么尊贵,离我老婆远点,可不要也传染上了。” 陆璟,“贺司夜,你幼稚起来真挺让人恶心的。” “看不惯就受着。” 贺司夜牵住林晚意的手,走在前面。 医院门口,他将林晚意的外套扣紧,不留一丝缝隙。 还给她找了个帽子戴上。 林晚意道,“你当我在坐月子吗?” 贺司夜严肃道,“病刚好谨慎点,别吹风。” “我怎么病的,你不知道?”林晚意冷冷道,“你就是最大的病原体,离我远点最安全。” 贺司夜目光幽幽,瞧着她逐渐恢复血色的唇。 “怎么病的不知道,只记得昨晚上那销魂……” 林晚意伸手就要打他。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腕,“回去再打,外面人多,怪难为情。” 林晚意甩开脸上车了。 贺司夜还约了亚丽出来。 四人刚好一桌。 亚丽可喜欢小白脸了,看见陆璟就喜欢得不行,热情四射,“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律师吗?哎呀可太帅了,好白好俊,多大了?结婚了吗?” 陆璟知道她是林晚意的老师。 所以一直保持微笑,“未婚,但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那可真可惜。”亚丽撑着下巴,语出惊人,“我不太喜欢三个人,但你这样的,我也愿意。” 陆璟,“……你说的三个人,最好不是我理解的那种三个人。” “是啊,是你理解的那种。” “……亚丽老师,聚众是犯法的。” “在这里不犯法。” “……” 贺司夜提醒亚丽,“说话注意点,这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宝宝。” 亚丽哦哦了一声,表示抱歉。 一桌子两个病号,所有菜都很清淡。 亚丽爱吃甜的,点了奶油冰淇淋蛋糕。 林晚意病刚好,嘴里没有滋味,看她吃得那么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亚丽问她,“你要吃点吗?” 林晚意摇头,“医生说不能吃冰的和甜的,容易咳嗽。” “也是哦。” 蛋糕的香味弥漫在鼻腔。 太诱人了。 贺司夜看她心不在焉的吃青菜,勾了勾唇,又点了一份不太甜的蛋糕。 林晚意扫了一眼,“贺司夜,我不能吃。” 贺司夜挑眉,“你吃一口,解解馋就行。” 林晚意也不要。 贺司夜哄她,求了好一阵。 “就一口。” “要是不吃,你今天回去就会一直想。” 林晚意也确实想吃。 她拿过来,自己吃。 贺司夜瞧着她。 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正是夏初欢。 林晚意刚好看到,放在嘴边的蛋糕,又放了回去。 贺司夜没接,挂断了电话。 转头看过来,迎头就啪的一声。 林晚意直接把整个蛋糕砸在了他脸上。 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 林晚意擦了擦手,云淡风轻道,“你好服务员,再来一份蛋糕。” 贺司夜慢吞吞的扯掉脸上的纸盒子。 奶油真糊眼睛。 他弄了半天才勉强弄干净,虽然难受,但舔一口尝尝,还是挺甜的。 林晚意吃醋了。 他正要笑,突然捕捉到对面两只手机。 贺司夜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陆璟,“录像。” 亚丽,“拍照。” …… 在餐厅里,林晚意是爽了。 一行人到学校门口,贺司夜送走陆璟,支走亚丽。 回到家后,贺司夜把门一关,回头看着林晚意。 他将人扣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嘴巴张开,我要接吻。” 林晚意反而抿得更紧。 贺司夜不甘心只吻她的唇,想吃到更多,牙关一合,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知道痛了,林晚意忍不住吸气。 牙关自己就开了。 任他采撷。 林晚意挣扎无果。 被他吃得死死的。 亲吻过后,林晚意的脸色绯红,带了一层愠怒。 贺司夜紧紧抱着她。 手机贴着口袋,又在震动。 林晚意推搡,“你情人来电了,赶紧接吧。” 贺司夜没管,“夏初欢只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什么都算不上。” 林晚意动了动唇。 手机一直在吵。 吵得林晚意很烦。 贺司夜拿出来准备挂断,见是狄响,便接了。 “贺总!”狄响在那边大叫,“时间来不及了啊!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看好不好!” 贺司夜才想起来正事。 今天下午贺谦承跟那边签协议。 贺司夜要先他一步,冒充贺谦承的人,去把钱给洗了。 只有一个小时的事件。 距离行动还有半小时。 贺司夜道,“知道了,再等十分钟。” “你少来,我看见你去小姐屋里了,别温存了,办完事你回来怎么样都行。” 林晚意听到了,皱眉看向手机。 眼神问候狄响。 电话挂断,贺司夜重新把她拉入怀里。 “还有十分钟。” “亲十分钟我就走。” 第一百六十四章 羊水破了,要生了 贺司夜是个很严谨的人。 说十分钟,半秒都没有浪费。 林晚意头脑发白,呼吸不过来,最后人怎么走的,她都不太记得了。 她手脚发软,不得不坐下来。 不多时,男人的味道就散了,四周冷清起来。 身上的感官,也逐渐清晰。 孩子动得有点厉害。 仿佛在肚子里翻跟头。 林晚意稳稳扶住,渐渐的,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脱下衣服。 才发现肚子发紧,收缩。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感,从小腹蔓延开来。 如痛经到极致那般,打得林晚意猝不及防,她眼前一黑直接跪倒在地上。 那股子痛劲儿过去之后,林晚意如获新生。 她抓到手机,按了快捷键,拨打急救电话。 亚丽问,“怎么啦晚意?” 林晚意断断续续,“老师,我要生了……” “什么!!”亚丽吓坏了,“我马上来马上来,司夜呢?司夜在不在你身边?” 阵痛又来了。 林晚意疼得闭上眼,吐字不清,“他今天有要事,不要打扰他……” …… 贺司夜下楼的时候,脸上挂着两个新鲜的耳刮子印。 嘴巴也破了。 狄响耷拉着眼皮子,看着他那狼狈又下贱的样儿。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上车,动作利落的系上安全带。 狄响启动车子,不忘挖苦,“爽吗贺总?” 贺司夜抵了抵唇角。 “还行。” 还是以前好。 随时都在身边,也不用担心会离别。 车子快速行驶。 很久就出了城。 贺司夜看着倒退的风景,风好烈,打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割。 他的心莫名痛了一下。 贺司夜很快忽略掉那一抹奇怪的痛,查看对手的资料。 狄响认真问,“这件事办完之后,我们还要在Q国留一阵吗?” “会。” 但是不能留太久。 太久会引起贺谦承的注意。 狄响实在没忍住戳破他,“我知道贺总你在转移战火,但是你对夏初欢的态度实在太差了,你这样即使克制着不跟小姐见面,贺谦承也很难相信你喜欢夏初欢啊。” 贺司夜表情沉了沉。 “好不了,林晚意都不相信我在演戏,要是转变态度,她发现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狄响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没见这么严谨过。” 贺司夜,“骂我什么?” “没有没有。” …… 车子驶入危险区。 车子停了一下,狄响拿着防身的武器犯愁。 “咱们这个虽然机器扫不出来,但是避免不了搜身啊?藏在哪?” 贺司夜看了看,“带一个就可以了。” 这武器本就是以防万一。 有一个就行。 狄响为难,“一个也不好藏啊,哪儿搜不出来?” 贺司夜扫了一眼他的裤裆。 “这儿。” 狄响瞪大眼睛。 虽然很离谱,但他尝试了一下。 “……太大了吧,这不纯纯一头驴吗?” 贺司夜淡淡道,“不是刚好,跟我一样。” 狄响,“……” 尼玛,怎么好像被侮辱了。 两人朝里走。 贺司夜关掉了私人用的手机,拿出备用机。 备用机一刷,显示的身份,是贺谦承那边的秘书。 资料改得完美,骗过了系统。 贺司夜一路畅通无阻,进去了。 但是最后一扇门时,狄响被扣住了,“搜身!” 说话的男人一身腱子肉,这么冷的天,穿个背心,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 他对狄响凶巴巴的讲话。 狄响走到贺司夜身后,让他们先搜。 贺司夜挺配合。 只是有个地方很可疑,保镖警惕的问,“你藏什么了?”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娘胎里带来的,不能有?” “呵呵,你少唬我。” 保镖不客气的往里一伸。 顿了顿,又铁青着脸出来了。 “进去吧!” 贺司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某处一眼。 什么都没说。 但是骂得很难听。 到了狄响着,保镖这象征性的搜了一下,让他待在门口,不准进去。 狄响急了,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 …… 房间里是个仓库。 接头的老大身边好几个小弟,贺司夜站在他们面前,就好像钻进了港片古惑仔。 生锈的铁,发臭的汗水,混着灰尘和烟味儿。 贺司夜跟贺谦承实在太像了。 所以他拿出新协议,对方没有怀疑太多。 指纹录入。 贺司夜勾了勾唇,“打电话确认吧,货已经过关卡了,马上到你的地盘。” 光头那边的保镖过来跟他交耳。 确实有这回事。 “好,爽快。”光头道,“钱下午就走账户。” “我等不及,现在就要你转账。” 贺司夜拿出一个账号,“虚拟账号,你直接打钱,最后落账会到我哥的手上。” 光头冷嗤,“你不相信我?” “我没话语权,全听我哥的安排。” 贺司夜话是这么说。 但是那表情,那气势,光头也不想惹是生非。 当时就把钱给转了。 贺司夜道,“合作愉快。” 办完事,他抓紧时间,带着狄响离开。 光头双臂环胸,越想越不对劲。 “我跟贺谦承合作那么多次,怎么没听说他有个弟弟啊。” 他隐约觉得不对。 马上打电话给贺谦承确认。 贺谦承却说,“我们的人刚到,你准备好了么?” “刚到。”光头震惊,“你不是派你弟跟我签了吗?我钱都打过去了!” “我弟?贺司夜?” “是啊,都姓贺啊,跟你一张脸啊!” 贺谦承暴怒,“你个蠢货!” 光头砸了电话,马上去追那笔钱。 IT的兄弟脸都吓白了,“追不回了老大,这个账户是国内警察局的。” 贺司夜来之前,早就把这些铺垫好了。 外面,贺司夜下意识打开私人手机。 好几个消息跳出来。 亚丽:晚意的羊水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司夜瞳仁一缩。 她要生了? 所以今天他就要当爸爸了吗? 兴奋的因子像突然爆开的烟花,贺司夜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正想着,一颗子弹穿破了车玻璃,正中手掌,手机当即黑屏。 贺司夜眼眸一深。 他看向窗外,光头带着一帮人追过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伤 狄响吓一跳,语无伦次道,“怎么办贺总,我们怎么打得过啊?” “不打。” 贺司夜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他们也纷纷上车。 贺司夜目视前方。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他热烈的心跳。 还有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林晚意生下他们的孩子,孩子哇哇大哭。 他如同被打了兴奋剂,把车子当飞机开。 狄响发出尖锐爆鸣声。 过去许久,他们终于进入了国道,这边有贺司夜安排的保镖还有警察。 他们不敢再追上来了。 上了高速,车子平稳了不少,狄响终于可以松口气。 “太好了,我们安全了,我们没有死……呜呜呜。” “……等下,贺总不对,啊啊啊啊!贺总你为什么越开越快了啊!” 贺司夜当然要越开越快。 他要去陪产。 要第一个看到孩子出生。 进入收费站,贺司夜才舍得减速。 前面站着一堆穿制服的交警。 对贺司夜的车强行逼停。 “刚刚前面发生了一起违法交易,现在我们要对过往车辆进行检查,下来,乖乖配合。” 贺司夜慢慢踩下刹车。 他冷厉的眼眸扫了一眼那几个交警。 狄响想着配合公家工作是应该的,开门下车。 一只脚刚落地,贺司夜道,“狄响,你的资料没拿。” 狄响好奇,什么资料啊。 转身探头,“贺总……” 刚说两个字,贺司夜抓着他的脑袋往车子里一摁。 车门都没关,直接发动车子。 后面交警吐了一口唾沫,眼神阴狠。 “上车,追!” …… 车内,狄响坐好,关上车门。 他心有余悸,“贺总,怎么了?” 贺司夜目视前方,严肃道,“那几个交警是假冒的。” “你怎么知道?” “里面有几个面孔我在贺谦承的资料里见过。” 一个相似是偶然。 好几个相似,那就是有问题。 贺谦承肯定不止埋伏在一个地方。 贺司夜捏紧方向盘,不能再走原来的路线了。 得抄小路。 好在车子的性能好,再难走的路都没有问题。 然而,好不容易把那群人甩掉,新的问题又来了。 贺司夜开得太快,轮胎被扎爆了两个。 他被迫下车检查。 备胎只有一个,两人迅速换上。 等换好站起来,贺谦承已经在不远处站着了。 贺司夜站在车尾,身形修长英挺。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在荒郊野外,黄沙飞舞的地带,无声的硝烟,悄然炸开。 他目光淡薄的看着他,“这么爱我么,不惜耗费你那么多人来堵我。” 贺谦承见他竟然还这么冷静,不由得冷笑,“还挺能装,都这个时候了,一点都没崩。” 说完,他身后的几个男人,拿出了长刀,棍子。 利器的刀尖反光,十分渗人。 狄响拦在贺司夜的跟前,对贺谦承道,“贺谦承,你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他是贺司夜,要是你敢碰他,你以后也活不了!” 贺谦承狞笑一声。 此刻早就被气得没有了理智。 “我当然知道他是贺司夜,是我亲爱的弟弟!小时候我们玩过那么多场游戏,我可太清楚他的思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的在这里堵住你们呢?” “但是这个弟弟让我很失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偏要置我于死地。” “我真没想到,我们这场杀戮的开端,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贺司夜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气。 一把抓住狄响,像丢小鸡一样,塞进车里。 “让他走。”贺司夜跟他谈条件,“你冲我来。” 狄响钻出脑袋,一脸的焦急,“你让我留下贺总,两个人还有胜算,你一个人会出事的!” 贺司夜看他一眼。 狄响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回车坐好。 贺司夜走到车头,靠近了几分。 他张开双手,表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 “说说你的条件。”他先开口。 贺谦承戏谑道,“刚才不是还很厉害么,现在这么快就妥协了?” 贺司夜道,“比起死,当然认输更有性价比。” 这话,让贺谦承爽了。 但他爽完就打起精神,阴冷道,“贺司夜,不管你今天耍什么花样,都不可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贺司夜朝他走了几步。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呢?”他自愿妥协,“不是想把我千刀万剐?来。” 轰隆…… 身后的车子猛地发动。 狄响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贺司夜撞过去。 贺司夜翻身一跃。 上了车头。 贺谦承眼疾手快,避开了狄响这一撞。可谁知道贺司夜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个身手最厉害的保镖。 他夺走了刀,朝着保镖的大腿动脉一割。 血顿时飞溅。 这足够让他们自乱阵脚,给出逃跑的时间。 狄响不敢停车,歪歪扭扭的朝前开去,贺司夜打开车门钻进去。 后面的保镖想追。 贺谦承却直接掏出枪,瞄准。 砰的一声。 子弹穿破玻璃,车子狠狠趔趄,差点翻了。 但是很快,一刻都不停歇,又马上朝前开去。 “不用追了。”贺谦承冷冷道,“他的人就在下面,我们去就是找死。” 刚才贺司夜给过他机会了。 给过他一枪爆头的机会。 但是他想活捉。 这个念头,让他再次败下阵来。 但那颗子弹打中了他。 即使不死,也要残废。 够了。 他知足了。 以后还要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不着急这么一会。 …… 狄响捏紧方向盘,浑身肌肉绷紧。 他的脚一刻都不敢松,怕慢了一秒,贺司夜就要死在车里。 那颗子弹伤到了他的心脏。 从后面穿通,血已经湿了半边身子。 狄响忍不住发抖,眼泪鼻涕都跟着掉下来。 “不要死,贺总你不要死,快到了,快到了……” 贺司夜半靠在椅子上。 他微微闭眼,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他喉结滚动,轻声说,“大男人抖什么,我死不了。” 狄响哭得更厉害。 贺司夜抿了抿唇,怕他失控出车祸,到时候可就真的要死了。 他道,“给我把眼泪擦干净,好好开车。” “我的孩子要出来了。” “我要第一个……” 看到他。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贺司夜的力气耗光了。 他无力的呼出一口气。 却很难再呼吸。 脑子里仿佛敲了一记警钟,耳朵里传来刺耳的嗡鸣。 视线也跟着模糊。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爱没有消失 狄响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车子一到医院,他等不及喊医护人员,背着贺司夜就往里跑。 “救命!” “救救我老板!” “快来人啊,救救我老板!” 狄响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往前摔了个大跟头。 贺司夜已经失去意识,重重压在他身上。 他顾不得钻心的痛,爬起来拖着他继续往里走。 好在医护及时赶到。 将贺司夜抬上担架,前往手术室。 …… 外科手术室,跟产科手术上下两层楼。 隔着很远的距离,两间手术室都在跟死神赛跑。 林晚意的生产并不顺利。 早产,羊水突破,打了药强行开指。 但是林晚意力气太小了。 她高烧刚好,早就已经被透支了力气,现在又碰上紧急生产,她没有能量储备,一直都生不出来。 助产士问,“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胎儿会窒息,要不要切一刀?” 林晚意紧握双拳。 望着头顶的灯光,用力的呼吸着。 她知道,自己其实就是没有找到着力点。 只需要一点点力气。 再来一点点,就可以。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跟魂魄没有归位一样,只想哭,不想用力。 她用力闭紧双眼。 可是心里的恐惧,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是生孩子。 是其他的感觉。 让她仿佛坠入水中,无法呼吸。 “贺司夜呢……”林晚意颤巍巍开口,“贺司夜人回来了吗?” 亚丽想起来,赶紧去打电话问。 “什么?回来了?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现在他老婆很需要他,让他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亚丽又来安慰林晚意。 “咱们先生,司夜不是不懂事的人,他估计在换衣服。” 林晚意眼角有泪水滚落。 “老师,我感觉出事了。” 她从未有过如此心痛的感觉,让她绝望到了极端,“贺司夜是不是出事了? 亚丽正要安慰,有人打开了产房的门。 急匆匆赶来的护士,白着脸说,“亚丽老师,贺先生中弹了。” 林晚意顿时耳朵嗡鸣。 巨大的悲伤,变成了倒塌的大楼,将她埋在了一片废墟里。 她喘不过气。 看不到光明。 林晚意一直以为,自己在吃过那么多教训之后,对贺司夜已经没有了爱。 即使对他不舍,也只是出于对孩子的缘故。 或者是对过去的祭奠。 但是她错了。 她对贺司夜的爱从没有消失。 只是藏起来了。 …… 阵痛袭来。 胎儿的心跳声,从仪器里咚咚有力的传了出来。 林晚意睁开眼,双拳紧握。 “啊——”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这一场艰难的生产,终于看到了结尾。 林晚意四肢发软,摊在床上。 助产士有条不紊的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擦洗,标记,称重。 “是个女孩,2.5公斤。” “你看看。” 孩子被裹在被单里。 抱到林晚意的跟前。 林晚意侧着脑袋,看到她哇哇大哭的绯红小脸。 终于是忍不住,泣不成声。 一群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谁都没有注意到,产房外的阴暗过道里,一个男人目睹着这一切发生。 他听到了婴儿的哭泣。 好动听。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林晚意,你的灾难开始了。” …… 林晚意被推回病房。 她脱力,但是睡不着,明明很饿,可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孩子被抱去做检查了,暂时不在,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和陪护都在忙碌,很吵。 可是林晚意心里悲凉。 她想过跟贺司夜老死不相来往。 但是唯独没想过,他会命悬一线。 死活不明。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晚意终于等来了亚丽。 她带着狄响,两人的脸色都很灰暗。 林晚意心如死灰,不敢问。 亚丽先开口,“他还在抢救,别怕。” 林晚意呆呆的望着狄响,“出事的时候,你在吗?” 狄响无力的跪在地上。 他无助的红着眼睛,“都怪我,如果贺总带更专业的人去,或许能保住他,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一无是处的我?” 林晚意闭上眼,摇摇头。 “老师,让他起来。” 亚丽也很难过,但是一个人垮了,不能所有人都跟着垮。 狄响垂着肩膀,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那颗子弹打中心脏了。”狄响抓着头发,面目悲伤到扭曲,“我看着血喷出来,却没有办法,我不敢停车,我甚至连给他止血的本事都没有。” “他一定好痛好痛。” “害怕自己见不到小姐你了,就连昏迷之前最后一句话,都是想看到孩子……”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林晚意心脏抽痛。 她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但是悲伤过度,眼泪却是干涸的。 喉咙像是被割了一刀,疼得她声音沙哑,“那一枪,是贺谦承开的。” 狄响用力抹去眼泪,“小姐,我一定会为贺总报仇的!” 林晚意,“狄响,他还没有死。” 狄响呆滞了一下,又凶猛的摇头,“没有,贺总还在手术,还没有死!” 林晚意抿了抿唇。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但是贺谦承还是要付出代价。” 说完,林晚意疲倦的闭上眼,“我要睡了,你们先去手术室,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狄响收拾好心情,退出病房。 林晚意强迫自己睡去。 她期望这是一场梦,梦醒来之后,孩子在身边,贺司夜也平安回来了。 林晚意这一睡,就是第二天。 再次睁眼时,她浑身软绵无力,仿佛没有骨头。 熟悉的,尖锐的痛,马上就肆虐她的心脏。 看见亚丽,林晚意张了张嘴。 亚丽知道她想说什么,“手术做完了,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别怕。” 林晚意一愣。 她仿佛还在梦里,呢喃道,“知道了。” 亚丽呼出一口浊气,但是也没有太高兴,“不过贺总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伤势太重,重度昏迷,什么时候醒来,全看天意了。” 林晚意有千言万语想说。 可最后到了喉咙,也只有一个字,“嗯。” 她大睡一觉补了血气,能起床走动了。 亚丽说,“宝贝还在保温箱,因为早产加上黄疸,现在在做蓝光治疗,等一阵子就能见到她了。” 林晚意担忧,“严重吗?” “不严重,挺好的。”亚丽笑道,“像司夜。” 林晚意一顿。 她扯了下唇角,“像他好吗?” 而后又低声说,“挺好的,比像我好。” 她太轴,又太笨。 不要像她。 亚丽有事先走了,林晚意重新回到床上休息。 一位白大褂医生走了进来,关上门。 “晚意。” 熟悉的声音,让林晚意心里一怔。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住院部着火 林晚意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医生关了门,摘掉口罩。 露出微笑的脸。 明明跟贺司夜那么像,可这个男人的病态,眼底的阴翳,都特别渗人。 贺谦承看见她的脸色急速苍白,语气挺温柔,“为什么这么怕我,我是鬼吗?” 林晚意伸手摸到了报警器。 却发现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贺谦承是有备而来。 他坐下来,像个老朋友来看望她,“我是来跟你谈判的,你不用怕。” 林晚意警惕道,“不用谈判,你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胆子变这么大了,是因为孩子生下来,即使死在我手里,也没关系是吗?” 林晚意沉默。 不让他窥见真实的想法。 贺谦承笑了笑,“但是晚意,这里是Q国,不是贺司夜的地盘,我的人在这里盘踞得很深,要弄死贺司夜,用用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为什么那颗子弹没有射中他的脑门吗?”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死了太可惜了,我要他活着慢慢受折磨。” 林晚意遍体生寒。 “你为什么就这么恨他?” “呵。”贺谦承嘲弄道,“谁让他总跟我挣呢,我是贺家长子,本来属于我的东西,都是他的了,我在温室里长大,明明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疾病缠身?他倒是逍遥法外,过得那么自在,你说,凭什么呢?” “不过……”贺谦承话锋一转,“现在他也是个废人了,我心里平衡了不少,如果你愿意跟我,让我做孩子的爸爸,我就彻底放过他,怎么样?” 林晚意觉得真是荒谬。 都听笑了。 “贺谦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话能随便骗到我。” 贺谦承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贺司夜做得再过分,都一笔勾销,你还是很爱他,对吧?” 林晚意冷冷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贺谦承面色阴森。 “好,贺司夜确实很有魅力,我甘拜下风,只是可惜,风光不了多久了。” 林晚意不愿意服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然他也不会被她吸引。 贺谦承走后,林晚意惊魂未定,马上拨打了亚丽的手机。 “贺司夜怎么样?” “贺谦承混到医院里了,加强戒备。” “特别是宝宝,一定要严加看管。” 亚丽抹去她脸上的汗水,“你放心,很多眼睛盯着呢,贺谦承轻易混不进来的,你可能是惊吓过度出现的幻觉,好好休息,等司夜醒来之后就一起出院。” 林晚意皱着眉。 他们都不信。 贺谦承的来无影去无踪,足以证明他在这里有多方便。 越是如此,就越危险。 林晚意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给贺谦承钻了空挡,给贺司夜拖后腿。 现目前,没有任何事情比人命更重要了。 …… 林晚意睡得不安稳。 大概是白天受了惊吓,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难受,干渴燥热,很不舒服。 她睁眼醒来,闻到了浓烟的味道,窗外已经火光一片,烤着病房。 林晚意吓得立即清醒过来,马上往外跑。 外面早就乱作一团。 很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林晚意随手抓了个护士,问道,“哪里着火了?” “住院部!很多宝宝和病人都还在里面!” 林晚意浑身一软。 她跟着人群奔跑过去,发现住院部早就被火海吞噬,很多病人的家属都在楼下哀嚎,想冲进去,都被消防警察给拦下来了。 他们的哀嚎声撕心裂肺。 有些宝宝妈妈已经哭晕过去了。 消防队员正在冒火救人。 林晚意望着眼前的大片火海,大脑一片空白。 宝宝。 她的宝宝,还有贺司夜都在里面。 林晚意像是被牵住了灵魂,失去了思考能力,不顾一切钻进大火。 火海是她的噩梦。 绝望再次袭来,但是林晚意这次却直面了恐惧,不顾一切往目标跑去。 她只有一个念头。 即使是死在里面,也要救出孩子。 贺司夜的病房比较近。 一个消防员背着他往楼下跑时,正好被林晚意撞见。 “怎么还有人!”消防员把身上的湿毛巾丢给她,“快出去!” 林晚意被熏得睁不开眼睛。 但是她看见了贺司夜的脸。 她确认他安全了,转头扎进火堆。 消防员破口大骂,“神经病啊!” 可林晚意不在乎。 要是她的宝宝死于火海,那她跟她同葬,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知道哪来的毅力,林晚意一口气冲到了儿科楼层。 火势正在慢慢减小。 林晚意来到窗外,往里一看,顿时惊讶。 因为里面空空如也。 所有正在治疗的孩子,都被提前转移了。 林晚意快速明白过来。 这场火灾是贺谦承特意为她放的。 告诉她,如果你不愿意妥协,那下次孩子就会真的死。 林晚意快速朝着安全方向跑去。 一口气跑到楼下,碰上贺司夜的保镖。 保镖护送她到安全地带。 查看伤势。 “烧伤了,快送去给医生处理。” 保镖紧张道。 林晚意顾不上这些,问道,“住院部的孩子都被转走了,是医院转的吗?” 保镖道,“是,当时仪器出问题,孩子都转移了,小姐肯定也在里面,我们的人都守着。” 林晚意顿时鼻子一酸。 精神松懈下来,眼眶也跟着模糊。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虚惊一场更好了。 回到病房,林晚意的伤口处理好。 很多病人都转院了,其他的留在住院部其他空床位。 医生告诉林晚意尽量卧床,可林晚意待不住。 她来到贺司夜的病房门口。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们是最近第一次见面。 他身上插着很多管子,输液,输血。 尽管脸上没有血色,也很安静。 但是五官实在是优越。 即使躺着什么都没做,也能直观感受到他这个男人的侵略力。 他眉头紧紧皱着。 即使睡着了也不安稳。 林晚意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她坐下来,握住了他冷冰冰的手。 “贺司夜。” “我跟宝宝都很平安。” “我们的账慢慢算,但是你要醒过来,知道吗?” 贺司夜听进去了。 他的手指动了动,眉头逐渐舒展。 第一百六十八掌 孩子不见了 林晚意待了一会就走了。 她一心想着贺谦承的威胁。 还有宝宝。 得亲眼看到她平安才可以。 走后不久,保镖跟医生就在病房旁边守着了。 空气安静,一切仿佛都沉淀了下来。 仪器上的数字,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贺司夜的手指,轻轻握拳。 眼睑微动,睁开双眼。 昏迷好几天,他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一直都在做噩梦。 沉在黑暗的深海里,挣扎不开。 直到刚才,听到林晚意的声音,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那句,我跟宝宝都很平安。 一下子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贺司夜伸手,拔掉了呼吸机。 【滴滴滴——】 机器尖叫了起来。 医生跟保镖涌入房间。 “病人醒了!” “贺总醒了,快,快去通知太太!” …… 人一旦苏醒,其他的器官也都纷纷活跃起来。 贺司夜勉强能动一下。 他靠坐在床头,医生正在给他说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注意些什么。 贺司夜三番五次看门口。 医生说完,问道,“我说的那些你要是严格遵守的话,你恢复得就越快。” 贺司夜问,“我的太太怎么还没来?” 医生,“……什么?” “我的家属。”贺司夜含蓄了一些。 医生抽了抽嘴角,“已经叫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来,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注意修养。” “我知道了,谢谢。” 贺司夜闭上眼睛,慢慢等林晚意过来。 他让保镖去带话。 把宝宝也一并带来。 他错过了宝宝的出生,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现在必须要马上见到。 另一边,林晚意正在病房里找孩子。 因为最开始来的时候,医生说没有她的孩子。 林晚意慌了,说了好几次信息,医生慌慌张张的说,“孩子丢了。” 她不信。 进去挨个挨个的找。 宝宝她只见了一面。 但是那模样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如果在这里,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有。 林晚意抓住责任医生的手,情绪翻涌,很想发火,很想将这里的人,都厉声呵斥一遍。 但她知道,没用。 发火没用。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找不到调,“帮我调监控可以吗?能办好吗?” 医生也吓坏了,点头。 林晚意转身大步离开。 她忍不住落泪,情绪崩溃得不像样子。 明明上一秒还在庆幸劫后余生。 这一刻,她再次坠入深渊。 可就算是这样了,她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宝宝的下落。 消息传到了贺司夜的耳朵里。 宝宝不见了。 整个医院都在躁动,像是无数双脚,在踩踏贺司夜的心。 他沉着脸,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冲了出去。 很多人都在拦。 可是他太凶猛了,横冲直撞。 直奔林晚意的病房。 她果然在里面。 病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贺司夜伸出手去摸开关,被一道哽咽的声音打断,“不要开灯。” 贺司夜顿住。 他毫不犹豫,冲向声源处。 他抱住了林晚意。 身子好轻,身上几乎没有几两肉。 贺司夜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捏断了她。 他轻抚她的发丝,“平安就好,我刚才心都快要跳出来,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晚意抓住他的手。 “找到了吗?” 贺司夜呼吸很粗,但是吐出的声音却是一片沉稳,“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贺谦承放这一把火,就已经是他手里的大牌,带走宝宝,是他黔驴技穷最后的招数,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林晚意半跪在地上。 支撑不住一般,轻声哀求,“一定要带她回来。” “嗯,一定会。” 贺司夜抱着她。 林晚意想到他身上的伤,又轻轻推开,“你快回病房。” 贺司夜的呼吸断断续续的。 “没事。” 虽然伤口疼得快要爆炸。 但是终于见到她,她不舍得走。 林晚意把他拉起来,“你要好好养伤,养好了才能找回孩子。” 贺司夜扯了下唇。 “有没有半点是心疼我的?” 林晚意别开话题,“上床躺着吧。” 她要走,贺司夜扣住她的腰肢。 “原谅我了吗?晚晚。” 林晚意心口酸涩。 不说话。 贺司夜也不逼迫她,上床躺好。 贺谦承放这一把火,还在贺司夜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孩子。 成本不低。 而且太着急了。 贺司夜轻而易举就算出了他的大概情况,真要打起来,贺谦承没有丝毫的胜算。 时间要抓紧,贺司夜已经调动了人手,四处查询贺谦承的下落。 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贺司夜抬起头,见是林晚意,蹙眉。 “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往旁边挪了几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躺着。” 林晚意此刻没有跟他温存的心思。 她来到床边,淡淡看着他。 大概是洗过澡,身上看起来利落干爽,长发挽起来,别在脑后。 小巧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冰冷的狠厉。 “我们有捷径知道贺谦承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用?” 贺司夜垂眸,“不用了,你介意。” 林晚意却说,“紧要关头,你反倒介意起来了。我要回国,你把夏初欢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贺司夜咳嗽了几声。 疼得胸口都在抽。 他眼睛有几分猩红,“不行,这件事你办不好。” 林晚意冷漠道,“是我办不好,还是你舍不得我动夏初欢?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只是来通知你,你不告诉我信息,我自然有别的办法。” 说完就要走。 贺司夜服了她,握住她的手腕,“好,我陪你回去。” 林晚意,“不用,你就是个拖油瓶,我不想带着你。” 贺司夜一时无言。 他伤势过重,又刚醒。 确实很容易坏事。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林晚意回去是办不好这件事的,一物降一物,夏初欢只吃他的招数。 林晚意买了最早的航班,马上动身去机场。 时间紧迫,她急匆匆上了飞机。 结果在座位上,看到了穿着休闲服的贺司夜。 他除了脸色有点白之外,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晚晚。” 贺司夜招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挨得心甘情愿 林晚意快速走到他身边,不满道,“你才刚好,跟着我跑什么?” 贺司夜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她小声些。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先坐。” 这样的温柔客气,让林晚意没法再强硬。 她冷着脸坐下来。 贺司夜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勾了勾唇,嗓音懒散,“我咨询过医生,慢点小心点,问题不大。” 林晚意不让他碰。 “晚晚,医生说不能太大动作,你挣扎的话,我的伤口可能会裂开。” 听见他的威胁,林晚意冷硬道,“那你别碰我。” “不大行,我控制不住。” 贺司夜轻咳了一声。 好像动了伤口一般,眉心微蹙。 林晚意当即就不动了,温顺的放松手指,任由他拉着。 贺司夜马上得寸进尺。 将她半揽在怀里。 他身上有很浓的药水味。 混淆着他身上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晚晚,你担心我。”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晚意抿了抿唇,“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司夜抱紧了几分。 “担心我就好,这一枪我挨得心甘情愿。” “……” 飞机起飞。 穿过气流的时候,飞机颠簸。 林晚意忍不住蜷缩手指。 贺司夜感觉到了,安慰她,“这点颠簸没关系,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林晚意无语,“我哪有担心你。” 贺司夜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晚晚,我想睡会。” 他温柔得犯规。 甚至都不像他这个人了。 林晚意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是真的累,疼,耗尽他的力气,贺司夜不会这样。 她安分下来。 两人互相靠着,渐渐入睡。 最近都没有休息,都很累。 贺司夜在睡梦里不安稳。 林晚意被他粗重的呼吸吵醒,睁眼就看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一片冷汗。 “宝宝。” 他皱眉呢喃,“爸爸来了,别怕。” 林晚意一愣。 心口好像被什么揉了一把,又酸又涨。 她想起贺谦承的话。 贺司夜这个人,什么都有了,唯独最缺爱,所以性格极端,想抓住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能给别人。 他用力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只为了保护心中所爱。 但是要击垮他,也很容易。 爱人,孩子,亲人。 随便哪一样,都能让他一败涂地。 表面装满盔甲,没有弱点的男人,实际上内心柔软得不堪一击。 林晚意抬起手,摸着他的脸。 掌心一片冰冷。 贺司夜感受到了,削薄的唇一开一合。 “晚晚。” 他像是在找寻什么,往她的怀里靠了靠。 林晚意敞开些。 让他更舒服点。 哎,认命吧。 林晚意苦笑。 中途,林晚意给他喂了一次药。 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没有裂开,也没有任何不对。 她才敢松口气。 等贺司夜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公寓里了。 熟悉的装潢,熟悉的床。 贺司夜动了一下,马上就拉扯到了伤口,疼得抽气。 保姆闻声走了进来。 “少爷,你醒了。” 贺司夜硬撑着坐起来。 “太太呢?” 保姆不解,“没见太太呀,你是助理送回来的,一直睡到现在,我们没见到太太出现。” 贺司夜眉头微拧。 自己睡了太久,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掀开被子,忍着胸口的痛,换上衣服。 保姆急了,“少爷,医生说你伤得很重,不能轻举妄动啊。” 贺司夜已经快速披上了外套。 “让开。” …… 林晚意叫人直接把夏初欢给绑了。 就在贺司夜送她的那一套别墅里,夏初欢被迫跪在地上。 “林晚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现在是司夜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你敢动我,小心司夜弄死你!” 她最近精神状态很差,即使怒气冲天,也毫无说服力。 林晚意淡淡睨着她,“他现在连自己都难保了,还怎么弄我?” 夏初欢一愣,急切的问,“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贺谦承没有告诉你吗?”林晚意冷冷道,“挨了一枪,中了毒,现在都还在抢救。” 夏初欢脸都白了。 整个人瘫软在地。 林晚意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绝望,恐惧。 她乘胜追击,“想救他吗?” 夏初欢怒红了脸,“当然想救他,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得给我们提供贺谦承的位置,贺司夜现在身中剧毒,解药在贺谦承的手里,只有他可以救,时间紧迫,你只有十分钟的思考时间,贺司夜能不能活,命脉在你的手里。” 夏初欢的眼神呆滞了起来。 她望着林晚意,脑子飞快的转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 林晚意猜到了这一步。 她有备而来,叫人拿来照片。 是贺司夜抢救时的一些局部照。 他苍白的脸,狰狞的伤口。 一一摆在夏初欢的面前。 林晚意冷冷道,“你知道贺司夜一直都很爱你,跟我只是玩玩,我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不过死心不代表也熬死人,我想最不希望他出事的人是你吧?” 夏初欢伤心不已。 但依旧有防备之心,“我要见司夜!” 林晚意有些不耐,“他刚回国,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但你耽误的每一秒,都在加速他死亡。” 她每句话都很吓人。 但是夏初欢偏要跟她对着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才不会那么傻。” 夏初欢冷笑。 林晚意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有一道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她一顿。 总觉得那个人是贺司夜。 但是贺司夜现在虚弱得下不来床。 怎么会来这里? 林晚意站起身,对旁边的保镖说,“带她去见贺司夜。” 到了公寓。 推开门,贺司夜果然在床上躺着。 夏初欢扑上去,哭着喊着。 但是贺司夜纹丝不动。 林晚意转身出去了。 没看这一出深情似海。 外头,狄响领着个医生走了过来。 “小姐,我带医生过来给贺总换药。” 林晚意点点头。 听到哭声,狄响微愣,“夏初欢来了?” “嗯,我带过来的。” 她有些焦躁。 狄响让医生先进去,然后拉着林晚意走到一边。 “小姐,你还在跟贺总生气吗?” 林晚意摇摇头。 “现在这个关头,没有心情去闹情绪了。” 她只关心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那么小一个。 贺谦承又对他们恨之入骨,想必过得很不好。 狄响说,“是啊小姐,别闹了,贺总跟夏初欢根本你想的那回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会明白贺总心思的。” 林晚意回头。 看见房间里,医生解开了染血的纱布。 伤口已经发炎,皮肉外翻。 看得她呼吸一滞。 第一百七十章 晚晚,轻点 夏初欢又开始哭。 林晚意走进去,跟她说,“贺谦承想要他死,但是子弹打偏了,才侥幸逃过一命。不过现在他这样,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夏初欢,贺司夜还能不能活,全看你了。” 夏初欢的防线崩溃。 她用力擦去眼泪,声音沙哑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林晚意的心猛地落了地。 她堪堪扶住了墙壁,才没有让自己软下来。 “当初你把夏氏集团给他的时候,你留了一手对吧?你现在依旧是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能决定夏氏的生死。” 夏初欢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林晚意,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贺司夜又不是吃白干饭的,这些他早就了如指掌。” 夏初欢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扯掉了。 现在是赤裸裸的站在林晚意的跟前。 林晚意继续道,“现在你去找贺谦承,跟他说你把所有的股份都让出来,彻彻底底让他安心。” 夏初欢瞪大眼睛,“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目前只有这样的条件才能让贺谦承放下戒备,不然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把解药拿出来?” 夏初欢咬了咬牙。 她发狠道,“真让出去了,我以后还这么在贺谦承的面前说话?” “那你自己衡量吧。”林晚意看了眼贺司夜,刺激她,“贺司夜死了正好,成全了你跟贺谦承,两人强强联手,到时候贺家夏家都是你们的,多好呢。” 夏初欢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巴掌。 林晚意走到床边。 看了看熟睡的贺司夜。 她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唉声叹气,“肯定不好,本来就很严重,来回折腾得这么厉害,伤口溃烂,发炎发烧的,再这样下去,后面不知道会怎么样。” “会死是吧?”林晚意直接说。 医生愣住,不敢吭声。 夏初欢受不了了,冲过去抓住林晚意推到一边。 “我出去这段时间,你不准靠近司夜!” 林晚意淡漠的哦了一声。 她说道,“抓紧吧,我刚才没开玩笑。” …… 要签转让合同,必须要当面扫脸识别,进入系统。 而且夏初欢要去拿“解药”。 必须得去找贺谦承。 她私下联系了贺谦承,决定让出自己的所有股份,以后夏家就彻底是他的了。 对付贺司夜跟警察,也有了保障。 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贺谦承没有放松警惕,“怎么突然想通了?” 夏初欢看了眼对面的林晚意。 林晚意举起一张纸。 上面有要她说的话。 夏初欢道,“贺司夜要死了,我不投靠你还能怎么办?” “要死了?”贺谦承呵呵一笑,“你在Q国?” “我在国内,林晚意回来了,我才知道贺司夜贝妮打了一枪,而且……” 说到中毒,林晚意踹了她一脚。 那一脚很重,疼得夏初欢几乎想哭。 她咬了咬牙,嗓音带了哭腔,像是悲伤过度。 “我不知道Q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看到的是快要死的贺司夜,你把我的后路断了,还将我最爱的人弄成这样,贺谦承,我们是合作伙伴,你做这些问过我吗?考虑过我吗?!” 林晚意又踹了她一脚。 警告她不要坏事。 夏初欢忍住眼泪,深呼吸一口气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骂你也没用,我过去找你,我们把合同签了。” 贺谦承,“不着急,等贺司夜的葬礼过后,我自然会回来找你签约。” “贺谦承,你是不是有病?”夏初欢急了,“难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吗?现在贺司夜死了,我被他的手下追杀,在国内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我只能去找你!” 贺谦承语气懒洋洋的,“但是我这里也不安全,你不见得会喜欢。”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乎喜不喜欢吗?你要是不愿意要夏氏集团算了,我现在就去揭发你,收回我的公司,各自保重吧。” 说完,夏初欢等他的回应。 林晚意拿过来,挂断了。 “别犹豫,让他觉得你很好拿捏,如果他耐不住性子,等不了多久就会叫人来接你了。” 夏初欢赶紧去床边看贺司夜。 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颜色已经到了死人的程度。 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不断揉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林晚意也分辨不出真假。 她皱着眉道,“要抓紧时间,毒性好像发作了。” 好在贺谦承那边没有等太久。 派人过来接夏初欢了。 很快,夏初欢收拾东西走了。 她走后不久,狄响就安排自己的人跟过去了。 “小姐别怕,我们的人很隐秘,不会被夏初欢轻易发现。” 然后拿出跟踪仪,递到林晚意的手里。 上次放在夏初欢身体里的芯片,此刻发挥到了最大的作用。 林晚意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等大家都走后,林晚意看向床边,慢慢靠近。 “贺司夜,你别装了,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然而,床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 林晚意心跳加速了一些,“贺司夜。” “贺司夜?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叫不醒,林晚意去拉他的手,发现果真冰冷。 林晚意一慌,捧着他的脸呼喊,“贺司夜?” 腰上猛地一紧。 林晚意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身下男人禁锢住,扣在了怀里。 她对上男人幽暗的眸,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不由得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种游戏,你松开!” 挣扎时摁到胸口,贺司夜疼得嘶了一声,“晚晚,轻点。” 林晚意一愣,果然就僵住了。 贺司夜趁此机会抱着她,调转方向,塞进了自己的被窝。 这下好了,林晚意再也没有跑的机会了。 她咬牙,“你又骗我!” 贺司夜闷声一笑。 “怎么这么好骗?” 林晚意挣扎了一下就没动了,无力的望着天花板,“夏初欢已经去了,要是不出问题的话,最多还有十来个小时,我们就能确定宝宝是否平安。” 贺司夜摩擦着她的脸颊,被手掌细腻的肌肤,渐渐抚平内心的烦躁。 她利用夏初欢去找贺谦承这事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更让他意外的是,夏初欢竟然还真去了。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贺司夜安慰道,“我的女儿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林晚意看向他。 “可别逞强了,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安慰我。”她戳他的脊梁骨,“在飞机上的时候,趴在我怀里一边哭一边喊宝宝爸爸来了,把我脸都丢光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他的面弄你 贺司夜不急不缓道,“是么?那可能是我毒性发作了,无法控制。” 林晚意道,“在别墅门口那个人还真是你?” 贺司夜没否认。 反而有几分欣慰,“原本是想去保护你的,没想到你处理得这么好。” 林晚意轻嗤。 罕见的,贺司夜的被窝竟然不暖和,大概是气血不足,他的温度不算高。 再看一眼贺司夜苍白的脸,林晚意道,“要不要开暖气?” 现在是寒冬腊月。 温度还很低。 贺司夜幽幽道,“有你在,不冷。” 林晚意,“你倒是暖和了,我呢?旁边睡的哪里是男人,更像是僵尸。” 说着,她就要起床去开暖气。 贺司夜扣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不用,我不冷。” 林晚意被拉回来,两人贴得更近。 贺司夜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脸,不想再忍,垂头吻了下去。 他精准捕捉到了她反抗的手,举过头顶,禁锢住。 林晚意又用脚踢。 也被贺司夜用大腿夹着。 林晚意无力抵抗,憋红了脸,想骂人,却正好张开了嘴,让贺司夜攥住了唇舌,为所欲为。 荷尔蒙很快发酵。 贺司夜吻得深,仿佛无形的手,将林晚意冷硬的心化成水,恶劣的拨弄。 林晚意软了下来。 认命一般,让他吃到饱。 许久之后,贺司夜松开来,欣赏着身下女人的反应。 她气喘吁吁,红唇微张。 完完全全被他降服。 贺司夜也好不到哪里去。 欲望涌动,连带着伤也很疼,越疼,他就越想,越想伤口越疼。 不断循环,让贺司夜的声音都哑了,“刚才你跟夏初欢谈判的时候,我就已经忍不住了。” 林晚意眼皮一跳,有点害怕,“什么意思?” 贺司夜轻啃她的唇角。 “我的晚晚好像长大了,敢站在最前面了。” “这么勇敢,我该如何奖励你?” 说话间,他的气息落在她脖颈和脸上,燃起一片火。 她也感受到了他最直观的反应。 林晚意惊恐不已,“贺司夜,你的伤还带着血,你想干什么?” 贺司夜亲她亲不够。 “我什么都想干,但是你还在月子里。” 林晚意一顿。 才想起来这件事,马上就放心了。 她不再害怕,任由身上的男人发疯,“哦,那你随意。” 贺司夜勾了勾唇。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会碰你的,等你坐完月子,身子彻底好了,我们慢慢来。” 林晚意话锋一转,“谁跟你慢慢来,等你好了之后,我们聊聊离婚的事,跟着你太危险了,我要带着我女儿找个更适合过日子的人。” 贺司夜眉目平静。 “找个更适合过日子的?” 林晚意,“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来通知你的。” 贺司夜冷笑一声。 “行,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林晚意顺着话题往下接,“没要求,我看着顺眼就行。” “那结婚的时候要记得通知我。”贺司夜慢悠悠的,一字一句道,“在婚礼现场,我当他的面弄你。” 林晚意气急败坏,“贺司夜你有病。” “不好么?现场教教他你身上都有些什么敏感点,怎么才能让你舒服,这样好的前夫哥,世界上能有几个。” 林晚意对上他渗人的视线,后背发冷。 她想下床。 贺司夜裹紧了几分,阴沉道,“我没开玩笑,你真敢跟我离了找别人,我只会做得更过分,不会留情面。” 林晚意冷飕飕看他一眼。 贺司夜又吻住了她。 弄得她很痛。 林晚意尝到了血腥味,又怕又气,不敢动弹。 贺司夜掐着她的下巴,喑哑道,“别再让我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我气过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十几个小时之后,林晚意看到追踪仪抵达了Q国。 夏初欢没有动了。 大概跟贺谦承见上了面。 保镖也发来消息,眼线已经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替换上了身份。 “太太,今晚之前就可以得到小姐的准确信息,你别着急。” 林晚意轻声说,“好,让他注意安全。” “放心。” 挂断电话之后,贺司夜从后抱了过来。 林晚意一惊,“你怎么起床了?” 贺司夜把她拉入怀里,“你别走太远,我就不动。” 他手臂揽着她。 一只手拿起仪器,放大地图。 他淡淡道,“贺谦承的罪证,我都交给了Q国警察,我打过招呼,不需要给贺谦承留生还的机会。” 林晚意问,“就地解决吗?” “嗯,在Q国可以这样。” “如果他逃回国内的话,就可能死不了。” 贺谦承这个人,死不了就是隐患。 贺司夜想过这个,但是他心态不错,“即使死不了,他也会损失不少,以后要想东山再起,至少十年起步……哦,十年不一定,他的病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林晚意叹息。 “老天爷是公平的,惩治恶人,就是要他半死不活。” 贺司夜凝视着她。 “等宝宝回来之后,我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林晚意没被他拉入坑里,“你三两句就把之前犯的错一笔勾销了,你跟贺谦承那种恶人有什么区别?” 贺司夜,“还在吃夏初欢的醋?” “我纯粹觉得我们不适合。” “不合适?”贺司夜挑眉,“没关系,慢慢磨,总会合适的。你二十岁那年,青涩成那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不也合适了?” 林晚意脖子一红,咬牙道,“滚!”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 “已经四年了,那一晚我记到现在,你什么表情我记得清清楚楚。” 林晚意冷呵一声,“你的嘴可真有意思,恨我破坏你跟夏初欢的感情,又说记得很清楚。” 贺司夜压下来。 亲吻她的脖颈,“我只是恨我没有把控住,轻而易举就被你拿捏了。” 林晚意被他亲得很痒。 叮咚。 手机响了一下。 林晚意拿起来看,是眼线发来的照片,宝宝现在安全,有月嫂带着。 只是爱哭。 大概是环境太陌生,没有妈妈,总归没有安全感。 看着宝宝的模样,林晚意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她捧着手机,亲了亲,“妈妈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贺司夜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他的宝贝没问题。 放下心来,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渗出一片汗水。 他扣住林晚意的手,关掉手机。 “别看了,等宝宝回来,你一次性看个够。”贺司夜眼眸明亮,“晚晚,帮我洗个澡。”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有你一个女人 林晚意也正好想洗澡。 她想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烦心事,全都洗干净,冲进下水道。 看着贺司夜身上的伤,林晚意心里没谱,“不能碰水,我也洗不好,不如叫专业的人过来帮你?” 贺司夜,“这里只剩一个伺候你月子的保姆,你让她进来给我洗?” 林晚意没有想那么多。 煞有其事的点头,“我觉得可以,保姆给小宝宝洗澡都可以,给一个能听懂话的成年人洗,岂不是更方便?” 贺司夜冷飕飕的看着她。 他本来伤口就发炎,现在被这女人一气,就更疼了。 他站起来。 “行,那你去叫。” 说着,开始脱衣服。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了,他穿着单薄的居家服也不会冷。纽扣散开几粒,很快就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来。 林晚意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倒不是那完美的身材有多吸引人,而是这个男人脱衣服的样子太蛊惑人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着布料,轻轻一扯,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肢,倒三角的健壮上半身。 暴露在灯光下。 每一寸隆起的肌肉,都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魅力。 偏偏贺司夜又是一副冷漠禁欲的样子。 挂着一副性冷淡的脸,做着骚动作。 贺司夜抬起手。 放在裤腰带那。 “怎么还不去叫?”他开口打断林晚意的视线,“要我脱光了在这里等?” 说着,手指一勾。 裤子滑落。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算了,我给你洗吧。” 贺司夜挑眉。 “你不是专业的,能洗干净?” 林晚意看着他强壮有力的大长腿。 顺着膝盖往上爬。 停留在某个地方。 即使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能看到傲人的形状。 林晚意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红着脸别开脸道,“你这样,让人看了要长鸡眼。” 她说完,进浴室放热水。 打开暖气,里面很快就成了温室。 目的达到,贺司夜勾了勾唇,走了进去。 门关上。 贺司夜坐下,靠在墙壁上。 林晚意见状,拿了一条长毛巾给他垫在背上。 她没说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细小的动作,让贺司夜的心忍不住塌陷了一块。 她怕自己冷。 林晚意挽起袖子,问道,“不能直接淋水吧?我给你擦擦?” 贺司夜凝视着她精致的脸蛋。 不施粉黛,白白净净。 美到心窝子里。 他心不在焉道,“擦不干净,淋着洗,避开纱布就可以了。” 林晚意觉得也是。 贺司夜洁癖严重,这么久没有好好洗一次澡了,即使冒着伤口持续发炎的危险,也要把身上的脏东西给洗掉。 眨眼的功夫,贺司夜把内裤也脱掉了。 林晚意转过头,猝不及防看见,人呆滞了一瞬。 而后她不自在的站起身来,洗其他的地方。 贺司夜似笑非笑的,“怎么看了那么多次还害羞?” 林晚意嘴硬,“害羞什么?” “行。”贺司夜道,“那等会仔细些,洗干净点。” 林晚意,“……” 嘴上说不害羞,心里也在安慰确实看过很多次,没什么的。 但真洗的时候,林晚意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没有视觉,林晚意的手胡乱摸。 摸得贺司夜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到实在熬不住,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声音喑哑道,“林晚意,你这一招又是在哪学的?” 林晚意睁开眼,看着水雾下,这个男人凌厉的五官,紧绷的下颌线。 是很熟悉的,隐忍时才有的样子。 她垂眸一看,连忙缩回手。 却被贺司夜死死攥着,“撩了火就跑?哪有这样的好事。” 林晚意如坠狼窝。 “是,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能赖在我身上?我就是给你洗澡,我什么都没干啊。” 贺司夜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林晚意差点滑倒,他的手稳稳托住她。 两人贴在一起。 林晚意反应过来,挣扎道,“你自己能洗啊,为什么要我洗?你伤的是胸口又不是手!” 贺司夜摁住她,热水打湿了彼此。 他扣着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走?”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随着贺司夜的吻,攀升得越发快。 分开的间隙,贺司夜看着怀里女人迷离的眼,滚了滚喉结,“我怎么可能单纯让你给我洗澡。” “我时时刻刻都想把你拆吃入腹。” 林晚意发红的眼尾睨着他。 她四肢被热气熏得发软,没法挣扎。 也懒得挣扎了。 贺司夜又要吻上来,被林晚意伸手抵住了唇。 他没有强求,注视着她。 林晚意手指懒懒的描绘他的嘴唇轮廓,“贺司夜,你是对哪个女人都这幅狗急的样子吗?” 贺司夜听笑了。 他吐出的气息,缠绕她的指尖,“你见我什么时候带别的女人上过床?” “那就不知道了。” 林晚意被他吻得有点痒,手指往下走。 停留在喉结处。 贺司夜喉结一滚,“说来惭愧,不管是性启蒙,还是第一次,还是后面的每一次,我都只有林小姐你一个。” 林晚意手一颤。 “什么?”她又问了一次,“性启蒙也是我?” 贺司夜不遮不掩。 “家族为了培养我,学习的环境一直都是封闭式,大学之前,我几乎没有女同学。争分夺秒的学习,日夜颠倒的作息,我哪有时间去看那些东西?” 林晚意怔然。 她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我的?” 他们感情升温时,也才十六岁吧。 那时候这男人不是还喜欢夏初欢吗? 贺司夜轻笑。 “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 林晚意,“……” 看着贺司夜用吊儿郎当的样子,袒露心声。 林晚意总有一种被流氓戏耍的感觉。 贺司夜拉近她,凑过去吻,“那时候你发育得那样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在我面前蹦跶,勾引我。” “知道我多难熬么?小东西。” 林晚意头皮发麻。 现在回想当时贺司夜那装逼的冷漠态度。 感情不是对女生不感兴趣。 是为了控制自己。 林晚意不由得生气,“所以你明明喜欢我,却又不说,然后故意吊着我,看着我难受,是吗?” 贺司夜认真道,“不算故意吊着,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心。” “那你现在心里腾空了吗?”林晚意不咸不淡的问。 贺司夜一字一句道,“怎么不问,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是你?” 以前他不知道对夏初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现在清楚了。 这次夏初欢去找贺谦承,不仅仅是诱饵。 更是将她推入火坑。 贺谦承那人,最厌恶被人欺骗,夏初欢此刻或许已经生死不明。 这些,在贺司夜心里再也掀不起涟漪,原来他对她,从来都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林晚意却不为所动。 一把推开他站起来。 “自己洗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克制一下 贺司夜发现自己玩过头了。 可不等他认错,浴室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毫不留情。 他想起来。 扯到伤口,疼得不行。 纱布被水打湿。 索性就直接洗个澡,一身干净的出去。 卧室里空荡荡。 林晚意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推门进来的医生。 “贺总,太太让我来看看你。”医生道,“说你刚洗完澡,给你换一次药。” 贺司夜目光幽深,“太太人呢?” “在客厅呢。” 楼下有保镖的。 要是林晚意出去了,会通知他。 关键时刻,林晚意也懂事,生气归生气,不会制造麻烦,他倒是安心。 “快点换吧。” 他坐下来配合医生。 因为打湿得不算多,所以换药的时候速度也快。 但是医生还是叮嘱,“半个月之内还是不要这样洗澡,擦擦就可以了。” 纱布要在上半身缠绕一圈,医生凑近了,难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他愣住,“贺总啊,要节制呢。” 贺司夜面无表情,“知道。” “伤口反反复复的话,会落下病根子,你还年轻,不着急这么一时。” “……我说我知道了,你不必一直说。” 医生哭笑不得。 换好药之后,林晚意也洗完澡了。 她从客厅的浴室出来,穿上了柔软的居家服,模样很是可人疼。 劫后余生,贺司夜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 此刻,完全把刚才医生的话抛之脑后。 “晚晚。”他走过去。 林晚意却在他靠近的那一秒,关上客卧的门。 冷冷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最近你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另外,我最近清心寡欲,不想接近男色,还是尽量避开好点吧。” “……”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哦,贺司夜想起来了。 十七岁时林晚意跟他表白,他当时冷着一张脸,也是这样。 正儿八经的教育她,要以学习为重,不要搞那些有的没的。 原来这么欠揍。 贺司夜看向自己的伤,再想到林晚意是在月子里,确实得克制一下。 他吩咐下去,多安排几个月嫂跟营养师过来。 只要是林晚意喜欢的,他一一精挑细选,亲自采购,命人送上门来。 …… Q国。 夏初欢跟贺谦承重新签了合同之后,问他要解药。 “什么解药?”贺谦承眯了眯眼。 都到这一步了,夏初欢也不想再装下去,气急败坏道,“你说什么解药,你对司夜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说贺司夜已经死了吗?” “你要是不给我解药,那就是真的要死了!”夏初欢急得脸颊发白,揪住贺谦承的衣领,“我都已经把夏氏集团全都给你了,你还藏着干什么,赶紧把药给我!” 贺谦承皱眉推开她。 他脸色阴冷,质问道,“所以贺司夜没有死,你在骗我?” 夏初欢被推得倒在地上。 很快,两个男人过来,将她架了起来。 阴暗的房间,贺谦承的脸色很可怕,“到底怎么回事?” 夏初欢还是那句话,“把解药给我!” 贺谦承见她不说,直接吩咐旁边的手下打。 夏初欢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打两下,就缴械投降,“司夜中毒,身受重伤回到国内,说快要死了,只有我可以找你拿解药。” 贺谦承气极,一巴掌打在夏初欢的脸上。 “蠢货!” 他马上联系这里的人。 查看位置是否暴露。 手下调动显示器,看见满屏幕的报警器时,整个人都软了。 “谦哥,我们被Q国警方包围了。” 贺谦承目眦欲裂。 他看向夏初欢,气急败坏,“你是贺司夜的奸细?” 夏初欢现在都是懵的。 “我只是来拿药……” “什么药,我根本就没让贺司夜中毒,他只是中弹!” 贺谦承说到这,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贺司夜算计? 竟然因为一个夏氏集团,就把自己的位置给暴露了。 贺谦承胸口起伏,气得快要病发。 原本,在Q国跟贺司夜那一战,自己就损失很重。这次被夏初欢这个蠢货暴露位置,可谓是把老底都掀了。 他冷静下来,吩咐下人道,“把她关起来,关键时刻当人质。” 夏初欢破口大骂。 贺谦承来到婴儿房。 孩子已经睡着了,月嫂抱着她没有撒手。 月嫂见贺谦承过来,还无奈一笑,“她太没有安全感了,松不得手,得一直抱着。” 贺谦承看着那个才几天大的婴儿。 冷冷道,“来人,把她的手指割一根下来。” 月嫂吓一跳,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先生,孩子才几个月……” 贺谦承直接将月嫂给丢了出去。 孩子被吵醒,哇哇大哭了起来,贺谦承看着那张几乎跟贺司夜一模一样的五官,越发的阴冷。 “听不懂人话吗?”他厉声道,“我叫你们割她的手指!” 下人拿着刀,走过来抱起她。 孩子还不会挣扎。 哭得脸颊通红,手指小小的,大人的手几乎抓不稳。 拇指就成人指甲盖那么大一点。 怎么剁? 而且太小了。 手下不忍,“谦哥,咱们这样合适吗?” 贺谦承道,“贺司夜叫警察包围我,直接要我死无葬身之地,有没有人考虑过我?” 他拿过刀,自己来。 刚捏住她的手,贺谦承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他一顿,才发现自己手臂上,全是黄色的蛋花汤。 她拉屎了。 贺谦承恶心得当场丢掉孩子,“草!” 他赶紧把衣服换了,可是味道依旧弥漫,折腾好一阵出来,准备重新割手指的时候,发现两个手下,正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他们打打杀杀的,什么坏事都做过。 却唯独没有碰过新生儿这种棘手的东西。 看她哭,实在太可怜了。 但是贺谦承出来,他们不敢再碰,退到一旁。 贺谦承问,“你们的同情心这么泛滥,想过这次我们失败之后,是什么下场吗?” 手下小心问道,“我们必死无疑了吗?” 这话点醒了贺谦承。 他们现在必死无疑了吗? 除了夏初欢之外,内部还有没有其他的隐患? 她来了之后,什么都没做,怎么位置就暴露了? 只能说明,还有人在帮他。 贺谦承抓起嗷嗷哭泣的婴儿,来到外面。 “召集所有人集合。” 片刻后,所有人都来了。 贺谦承留在这的保镖并不多,比较分散。 他扫了一眼人群,把孩子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要割掉她一根手指送到国内,威胁贺司夜解除对我的监控,这件事谁去办?” 为首的刀疤举起手,“我来。” “好,那我就割了。” 说完,手起刀落。 “你住手!”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 贺谦承抬起阴冷的眸子。 锁定了那个开口的人。 奸细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命换一命 出声的那个人,很快就被钳制。 他是贺家的人,从小保护贺司夜长大。 名字也是贺司夜取的,叫阿宏。 他身负重任,是来保护小姐的。 所以刚才那一瞬,他毫不犹豫的出声,打断贺谦承的残忍动作。 他被压着,但是眼里没有丝毫的屈服,“贺谦承,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跑不掉,认命吧,主动认罪,还能从轻发落!” 贺谦承走到他跟前。 “好衷心的狗。”他指着桌子上还在哭的孩子,“你家小姐,刚才没有被我割到,现在你去割,要不然就把你的脑袋剁下来,给贺司夜寄回去。” 阿宏却是松口气。 “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不会再劝你,但是你已经是亡命之徒,我随你处置。” 贺谦承见他竟然没有反抗,没由来的生气。 贺司夜到底有什么好,底下个个都离不开他。 再看自己。 奋斗这么多年,砸了那么多钱,干了那么多坏事。 那群人已经有了要叛变的心。 贺谦承拿起刀,先割掉了阿宏的耳朵。 阿宏疼得脸色雪白,但是却没有出声,任由血流下来打湿衣服。 耳朵被贺谦承嫌弃的丢在一边,“打包,寄给贺司夜!” 随后,手下来报,“谦哥,我们的人出不去了,外面的警方已经在威胁我们,再不投降的话,就要冲进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军心大乱。 贺谦承却顾不上那么多。 他厉声道,“你们可以走,但是外面都是警察,你们除了被带去监狱之外没有任何选择,要是跟着我,你们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我都随你们。” 说完,贺谦承拿出相机。 对准阿宏的脸。 “寄不出去,还有其他的方式他能看到。” 紧接着,阿宏承受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狄响跌跌撞撞来到公寓,脸色惨白。 手里的视频交到贺司夜的手里,他口齿不清道,“贺总,阿宏……估计快没了。” 贺司夜睁开小憩的眼。 眸底一片深沉。 他看了一遍视频,贺谦承的手段残忍至极,最后一秒时,阿宏血肉模糊得看不清五官,胸口似乎也没有了起伏。 贺司夜青筋暴起,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狄响鼻子一酸,“贺谦承那个畜生想割掉小姐的手指威胁我们,阿宏自己暴露了身份,保住了小姐。” 贺司夜起身。 穿衣。 狄响问,“贺总,你要干什么去?” “去Q国,把阿宏和小姐一起带回来。” 阿宏暴露,就是最坏的结果。 宝宝此刻命悬一线。 不管是为了阿宏还是宝宝,他都必须得去。 狄响拦住他,“阿宏已经暴露了,贺总你现在去就是送死,何必呢?” “贺谦承为什么发这个视频,就是要引我出洞,我不去,下一个出事的就是我的孩子,你要我坐以待毙?” 这一刻,贺司夜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一心只想一命换一命。 他落入贺谦承的手里,不管怎么样都有逃脱的办法。 但是宝宝太小了。 刚出生几天,贺谦承稍微下手重一点,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等不及。 一刻都等不及。 走到门口,贺司夜顿了顿,“狄响,这件事瞒着太太,她问起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准说实话。” 狄响快哭了。 “贺总,你走了,这家里的事情我办不好。” “办不好也得给我办好,一定保证太太的安全。” 贺司夜启动了私人飞机。 连夜去了Q国。 在飞机上,贺司夜还在想,如果被林晚意知道的话,她肯定会责怪自己。 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贺谦承要的,始终都是自己生不如死,那他就誓死一搏。 Q国的警方,一直都跟贺司夜在联系。 他抵达之后,要求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孩子在他手上,如果因为我的临时决定给你们造成损失,全都算在我贺司夜的头上。” 见贺司夜身负重伤,还亲自过来一趟,就知道那个孩子对他多重要。 亲情这东西,无法解释的。 警方体谅他。 贺司夜联系到了贺谦承。 “贺谦承,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简单几个字,冷冷淡淡。 仿佛把自己的所有身家全盘托出,不留丝毫的余地,但是又对贺谦承这个人,他的作为,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贺谦承呵呵一笑。 “是啊,又见面了,我的好弟弟。” 隔着听筒,这个男人的声音格外渗人。 仿佛已经在生吃血肉。 挂断电话之后,警方过来问他,“真要撤走?万一贺谦承搞出什么动作来,你一个人怕是承受不住。” 贺司夜早有准备,“明面上撤走,背地里埋伏,藏深点,人不要太多,但是必须要身手好的,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他拿出在国内时,做的一副地图。 地图根据阿宏提供的信息,还有夏初欢走过的地方,画出的一个抽象框架。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到时候多派几个人在这里守着,这可能是他的暗门。” “好。” 一切安排就绪。 贺司夜一抬眸,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那个人消失在人群。 是贺海霖。 …… 贺司夜踏入贼窝的那一刻,仍觉得不真实。 他其实没有想过这一天。 跟贺谦承的拉扯,已经持续了多年,一开始他们的势力都没有成型,所以各自都是在暗里较劲。 如今,是第一次将硝烟弥漫在脸上,也会是最后一次。 有人在背后,重重的推了贺司夜一把。 紧接着是搜身。 确定这次身上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带着他去见贺谦承。 贺谦承身边有一个摇篮。 贺司夜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躺着的小小婴儿,是他的孩子。 他呼吸微滞。 宝宝似乎是睡着了,很是安稳。 看起来那么恬静,可是身边却坐了一个恶魔。 贺谦承打量着贺司夜此刻的表情,得逞一般的笑,“贺司夜,我知道你来的时候,将后面的计划都盘算得格外精细,或许我怎么死的,你都预算到了。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我从始至终,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今天。” “让你,主动来到我的地盘,成为我的下酒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何最大程度的伤害贺司夜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 他落入平阳,却没有半分狼狈的姿态,站在这阴暗的房间里,跟周遭的萎靡之气区别开来。 “你不用把你的心思说给我听,我不感兴趣。”贺司夜淡淡道,“直接交易吧。” 贺谦承嫉妒他的冷静。 他冷着脸,让人将他绑了。 贺司夜不配合,冷厉的眸子看向他,“交易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客客气气的谈一谈?” 贺谦承,“我的地盘,要你说话了吗?” “我一句话,你这引以为傲的地盘就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你带着镣铐去监狱的时候,我希望你还能这么嚣张。” 贺谦承狰狞一笑,“你敢吗?” 他指着摇篮里的宝宝。 “你敢吗贺司夜?” 贺司夜面不改色道,“你掂量着用,这是你手里最后一张牌了。” 贺谦承却掐住了宝宝的脖子。 宝宝被惊醒,当即就哭了起来,一张笑脸迅速涨红。 她在生病。 身上到处可见红彤彤的疹子,因为哭泣,变得更加可怕,看起来就格外疼。 哭声已经撕裂了。 不知道之前哭了多久。 贺司夜的冷静在龟裂,拳头捏紧。 贺谦承已经没有了人性,手指一点点的用力,仿佛丝毫不在意这是一条鲜活幼小的生命。 在宝宝哭声变小的那一刻,贺司夜到底是妥协了。 “绑。” 他喑哑开口。 贺谦承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他把宝宝丢进摇篮,仿佛丢弃垃圾。 贺司夜被迫坐在地上,绳子一圈一圈的缠绕,让他无法逃脱。 贺谦承心情大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这样绑着,原来感觉如此美妙。” 他打开摄像机。 贺司夜目光冰冷,“我可以撤销现在的警方,给你们留下一条逃生的通道,我甚至可以跟你们走,来交换阿宏和我的孩子。” 贺谦承把玩着手里的刀子,坐在他对面。 “要是我不愿意呢?我要跟你和你的孩子,同归于尽呢?” 贺司夜冷笑,“你舍得?在下水道里活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利用我得到给你治病的药引子,你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死在这里。” 贺谦承眼眸幽深。 他说得没错。 贺谦承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给自己治病。 他只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所有的办法都用了,甚至是蛊毒,是迷信。 但是都没有效果。 他从一个年迈的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个治疗恶疾的偏方。 找一个女人的血,跟他交换,能有百分之八十的痊愈概率。 那自然是林晚意。 她死了,能治好自己,又能让贺司夜生不如死。 一举两得啊。 贺谦承抿唇一笑,“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一小时之后,我就要安全撤走。” 贺司夜,“我要先保证孩子跟阿宏的安全。” “可以!” 贺谦承大方的答应。 他抬了抬下巴。 将奄奄一息的阿宏给拎了出来。 阿宏身上的血迹几乎还没有干,如同一具尸体。 贺谦承踹了一脚。 “好像死了啊,怎么办?”贺谦承故作懊恼,“你会不会气得把我杀了?” 贺司夜的眼底,是一滩可怕的黑井,“我们只谈交易,他的生死,我们以后慢慢算账。” 贺谦承直起腰身。 他清楚自己今天没有胜算。 但是能拼死一搏。 在这最后的一个小时里,贺谦承得好好的发泄发泄多年来累积的怨气。 摄像头对准贺司夜的脸,他拍了拍手。 贺海霖走了进来。 “谦承。” 他面对贺谦承,永远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即使他知道,现在贺谦承已经覆水难收,几乎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可他依旧毫无要求的站在他这边。 贺谦承往旁边走了几步,刀子递给他,“他惹我不高兴了,爸,你说该怎么办?” 贺司夜的表情沉了几分。 没有人比贺谦承更懂,如何让贺司夜承受最大的痛苦。 贺海霖出轨,伤害母亲。 给他一个黑暗至极的童年。 现如今出现在贺司夜面前,他依旧渴望父爱,但是他知道。 贺海霖是来伤害他的。 同样是儿子,贺海霖看他的眼神,冷漠至极,“外面那帮警察是你叫来的,你要害死你的哥哥?” 贺司夜微微扬起下巴。 他深邃的眸底没有什么情绪,“摇篮里是你的孙女,他原本想剁掉一只手来威胁我,是我的朋友救了她一命,换来的却是非人的折磨,现在可能已经断气了。” “害死Q国本土病重的妇女,要挟她的儿子给林晚意下毒。” “背地里做违法的交易,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 “父亲,这些事情,我想你应该了如指掌,但是你的庇护没有用,他不管怎么样,尽头就是在监狱里度过这一生。” 话音落地,贺海霖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面目狰狞,“他只是想健康的活着而已,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就不肯帮他?” 贺司夜抿了抿凉薄的唇。 那浮起来的巴掌印,没有丝毫影响到他,语气更冷,“我确实可以帮他,帮他伏法。” 贺海霖忍无可忍。 他举起刀子,就要对着贺司夜扎下去。 带着同归于尽的恨意。 贺谦承喊住他,“爸,你要朝着他的心口子上扎,那儿中了弹,还在发炎呢,那里扎着最疼,才能让他长教训。” 贺海霖扒开贺司夜的衣服。 朝着伤口毫不留情的插了下去。 旧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贺司夜的瞳仁缩了一圈,却没有动弹。 肉体上的痛,让他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肌肉痉挛,但是更让他绝望的,是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无数个黑夜,他在梦里呢喃,父亲能不能抱抱我? 可此刻,他拿着刀,为了给他心爱的孩子出气,想挖掉他的心,抽掉他的皮。 贺海霖把刀抽出来,又抵住他的喉咙。 “让外面那群警察走,不然我杀了你!” 贺司夜纹丝不动。 开口,嗓音已经沉到了极致,“我原本就是来一命换一命的,你杀死我,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贺海霖起了杀心。 但是他又不能杀了贺司夜,因为他是贺谦承的筹码。 于是,他丢了刀,在地上捡起一根铁棍。 对着贺司夜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畜生!” “杂种!” “你哥要是出事了,我把你活生生打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有白头发了。 棍子砸下来之前,贺司夜想过躲开。 但是他太痛了。 藏在内心深处最害怕的自卑,绝望,重新浮出水面。 让他没有了求生的本能。 那一下很重,他眼前阵阵发黑,剧痛裹挟了他。 紧接着,温热的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了他的鼻腔。 血腥味让人疯狂。 发黑的眼前,浮现出她们母女的脸。 “司夜……” “爸爸……” 在第二棍子下来的时候,贺司夜的脑袋猛地一偏。 棍子滑下去,打到椅子的扶手,直接烂掉一块。 贺司夜睁开猩红的眼睛。 他的肌肉绷紧,绳子被撑大,割伤皮肉,随后他又巧妙的调转手腕,绳子松开了接口,他一只手获得了自由。 贺海霖没有发现他的动作,嘴里骂骂咧咧,“还敢躲,我打死你!” 贺司夜空出一只手来。 一拳头砸在他的胸膛。 贺海霖那身板,一拳头被送出去两米远,哎哟惨叫。 这一下,现场躁动。 贺谦承的保镖过来围住贺司夜。 但是他阴戾的眼神,不断往下滴的血,实在太过于可怕,仿佛打不死的变异人,让人不敢靠近。 贺司夜挣脱身上的绳子,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那根棍子。 身体在叫嚣着痛,痛过了,就是一片麻木。 他猩红的双眼被恨意充斥了,如同恶魔,对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问,“为什么不动手?” 他掂了掂手里的棍子,嘲弄道,“是不敢?还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贺司夜一笑,沾了血的嘴角邪魅猖獗,“来吧,打得过我,跟贺谦承一起进监狱,打不过,就死在这。” 他说完扬手一砸。 旁边的一个男人当场脑袋开花,脑水混着血液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那些人更胆怯了。 “谦哥,怎么办?” 贺谦承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 在打出去的那一刻,贺司夜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子弹打偏,伤到了自己人。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刻稻草。 “警察冲进来了!”有人在外面大喊,“快跑!” 贺司夜骤然松口气。 宝宝安全了。 他身体里血液彻底沸腾了起来,眸子更像是着了火,要灼烧这里的一切。 保镖们丢了武器就往外跑,做鸟兽散。 贺谦承有病,跑不起来。 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坐起来。 抬眼死死看着贺司夜。 他算到了贺司夜会反杀,但是没想到力气会这么大。 就他妈跟个疯子一样。 贺司夜揪住了他的脖子,摁在墙上。 贺谦承艰难发声,“你的脑袋有一个窟窿,不怕死在这吗?你放我走,你马上去医院,不然你老婆孩子就要当孤儿寡母了。” 贺司夜去捡地上的枪。 再度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大腿上一冷,尖锐的痛传来。 他一把攥住。 发现是一个针头。 贺谦承哈哈一笑,“贺司夜,你也会不得好死。” 贺司夜狠着脸,枪口对准他的心脏。 贺谦承的脸上浮现出恐惧。 他怕死。 真的很怕。 贺司夜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有人冲过来撞开他。 “贺司夜!” 贺司夜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被推开的时候,眼前陷入黑暗,倒在地上。 进来的人是警察。 警察将贺司夜扶起来,劝告道,“他罪有应得,应该交给法律制裁,你不要为了他也犯法!” 贺司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身上的力气也被抽干,陷入昏暗。 贺谦承被带走,警察清理现场。 贺司夜被送入当地的医院。 黑夜里,一辆车疾驰而来。 差点撞上警车。 车子被迫停下,林晚意眼眸通红,奔入医院。 “贺司夜!” 她厉声大喊,响彻了整个医院大厅。 她赶上了推床。 贺司夜的伤口还在流血,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浸湿大半。 唇色白到几乎透明。 林晚意一并奔跑,握住他的手颤抖喊道,“贺司夜,我来了,我来了贺司夜。” 贺司夜一动不动。 身上的生命体征正在减弱。 直到推车到达手术室门口,隔绝了他们两人。 林晚意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站在门口,双手合十。 浑身止不住的抖。 手术室内,灯光刺着贺司夜的眼睛。 他的精神恍惚。 仿佛置身在玄幻的世界。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 医生凑过去听,“你说什么?” 只听见他说,“晚晚……” 医生不知道晚晚是谁。 告诉他,“你老婆来了,就在外面,你要撑住,我们现在马上给你做手术。” 贺司夜这才闭上眼。 这是一场很漫长的手术。 林晚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只记得在在外面的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 等贺司夜送到病房之后,她麻木的跟上去,甚至都不敢问情况。 后来是医生来告诉她情况,她才强打起精神。 “伤势很重,但是没有危及到生命安全,在这里先住院一个月观察,再转到国内。” 林晚意顿时热泪盈眶。 她鞠躬说谢谢,转头看向昏迷的贺司夜。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 “没事就好,贺司夜。” 不管伤得多重都没有关系,只要人还活着。 一夜过去,林晚意没有合过眼,亚丽和狄响过来换她,让她去睡一觉。 林晚意摇摇头,“我睡不着,等他醒了再说吧。” 亚丽惊叫。 “晚意,你长白头发了!” 林晚意摸了摸脑袋。 此刻,任何消息都不足以让她波动了,笑了笑说,“没关系。” 一点白头发而已。 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亚丽有些心酸,红着眼睛出去了,帮他们照顾宝宝。 林晚意一直守在医院,等到贺司夜醒来。 二月的Q国,不算很冷。 艳阳天,照得屋子里暖融融。 贺司夜睁开眼,很不适应这样的阳光,想避开,脑袋却传来剧痛。 他闷哼一声。 林晚意推开病房门,正好跟他对视上。 这一眼,恍若隔世,两人都愣在原地。 “贺司夜。”林晚意呆呆的,“你醒了?” 贺司夜气息孱弱。 却用力勾起一个笑容,“晚晚。” 林晚意手里的杯子砸落在地。 第一百七十七章 晚晚,陪着我 那一声晚晚,沙哑得近乎破碎。 但是却很清晰的传到林晚意的耳朵里,让她的心塌陷一块。 她不顾地上的碎片。 大步进房间。 “贺司夜。”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涌上喉咙的,也只有他的名字。 贺司夜用力伸出手。 也只能稍微抬起来一点。 跟林晚意交握。 林晚意半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 她眼眶通红,思绪混乱,但是已经有了肌肉记忆,按铃叫医生过来。 一窝蜂医生进来的时候,贺司夜没有松手。 “晚晚,陪着我。” 林晚意苍白的嘴唇扯了扯,“不走。” 她温顺的坐在床沿。 一系列检查下来,贺司夜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异样。 嘈杂来得快,散得也快。 他醒来之后,神志逐渐恢复。 “我躺了多久?”贺司夜问。 林晚意拧了毛巾,给他擦拭身上,“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她度日如年。 “Q国的天气都回暖了。”林晚意笑,“是不是睡懵了?” 贺司夜看着她的脸颊。 她瘦了很多。 眼底一片雾气,隐约能看到悲伤。 “晚晚,我想起来。” 林晚意升起床头。 贺司夜借着力气,扣住她的手,往怀里拉。 林晚意被拉得猝不及防,下意识顺着他。 一只枯燥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 吻住她的唇。 贺司夜许久没有进过食物,嘴里有微微的苦涩。 他吻得很有耐心,也很轻缓。 彼此纠缠的呼吸里,是浓郁的消毒水味,但这足够让林晚意清醒。 清醒的让她知道,是贺司夜在吻她。 这个男人还活着,正在慢慢恢复。 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吻装满了对彼此的思念,也是在昭告,他们前方的路,终于开始平坦。 林晚意张嘴配合他。 很是缱绻。 “咳咳!” 门口传来声音。 林晚意睁开眼,跟他松开。 贺司夜不舍,唇舌仍旧挽留,却也没有太强势。 林晚意看向亚丽,表情有些不自在,“老师。” 亚丽满脸的戏谑,“不是才醒吗?医生的检查报告都还没有打完呢,你们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二胎了?” 林晚意,“……” 贺司夜淡淡道,“老师有事吗?” “得了,我来看看你而已。”亚丽看出他的欲求不满,“听说你醒了,我满心欢喜的来看你,没想到这么不欢迎我,算了,我也去找个人亲嘴庆祝一下。” 贺司夜倒也不客气。 “去吧。” 想到什么,他的眸子又亮了几分,“宝宝呢?” “好着呢,等会抱来给你看看。” “好。” 亚丽揶揄,“大概什么时候啊,你们等会做不做?做多久?给我个时间,免得我再次打扰你们。” 林晚意耳尖泛红,“老师,我现在去抱来吧。” 做什么啊。 贺司夜刚醒,连尿尿都有问题。 怎么可能做。 亚丽看林晚意脸红的,觉得很有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哦。”她蹩脚的说中文。 林晚意走得更快了。 贺司夜勾了勾唇,“别逗她,她脸皮薄。” 亚丽看得透透的。 “我有些问题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问。” “抓住贺谦承的办法又不是只有一个,你为什么非要以身犯险?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贺司夜垂下眼眸,表情淡淡,“抓住贺谦承确实有很多种办法,但是要保我女儿平安,只有一命换一命。” 亚丽,“你就没想过你们俩都死在里面吗?那很有可能会是个诱饵。” “我不去,她绝对会死。” 亚丽噎了一下。 她生在Q国,见过太多打打杀杀。 对贺司夜这种做法还是不太理解。 “一个孩子死了还可以再生,你死了,晚意也会跟着去的,你不觉得很亏吗?” 贺司夜轻咳了一声,拧着眉。 “那是我跟林晚意第一个孩子。” “谁都没有她重要。” 人类从生下来开始就在为活着努力。 但是贺司夜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软肋太多了,不管是林晚意还是宝宝,都足以让他毫不犹豫的拿命去交换。 亚丽呼出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过去就过去了。”她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忍不住调侃,“也算因祸得福吧,你老婆彻底原谅你了。” 贺司夜轻笑了一下。 随后不久,林晚意抱着宝宝过来。 “满月酒都没办呢。”林晚意轻声说,“亏待她了。” 救出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红疹。 瘦小,孱弱,连哭泣都没有力气。 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养得如此白白胖胖。 贺司夜抱在怀里,心终于被填满,“我当爸爸了。” 怀里的婴儿听到爸爸的声音,熟睡的眼睫动了一下,而后又安静下来。 “取名字了吗?”他问。 林晚意,“让先生算的,乔安。” 她生来多劫,要用寓意压一压。 “好。”贺司夜觉得很好听。 他刚醒来不久,身体还很虚弱。 安安被抱走,林晚意要他多休息。 但是到了夜里,贺司夜却睡不着。 林晚意洗漱干净,躺在旁边的床上,侧躺着。 她看着他,“你不睡?” “嗯,没有睡意。” 他的目光缱绻,“过来陪我。” 林晚意摇摇头,“不去,你脑袋和身上都有重伤,不能大动作,我晚上睡着了不老实,别打着你。” “没关系。”贺司夜直白道,“我想你,晚晚。” 林晚意依旧不肯。 她背过身去,“等出院了,你有的是时间想。” 他看不到的地方,林晚意忍不住勾唇。 她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 然而没有高兴太久,她就听到背后床垫的动静。 林晚意诧异看去,见是贺司夜已经撑起来,要下床。 “你干嘛!”林晚意吓死了,翻身下来,“医生说你还不能动!” 贺司夜半坐着。 目光深邃的看着她,“我想抱你。” 林晚意无奈,“你,你坐回去!” 贺司夜不动。 抬起眼,那里面的意思很明显。 林晚意考虑到他的伤势,只得服软,“好,我跟你睡,你先躺下。” 贺司夜攥着她的手,这才愿意躺下去。 他忍着痛,往床边挪。 空出位置给林晚意。 林晚意怕了他,万事都顺着,窝在他没有伤的那边胸口。 贺司夜叹息。 “晚晚。” 他低声呢喃,仿佛得到了宝物。 垂头吻她。 林晚意一开始还躲,怕他情不自禁会碰到伤口,但贺司夜已经好了不少,吻不似白天那么温柔,带上了几分侵略。 她也确实是想他。 一个多月的担忧,变成无边的不舍,如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隐瞒真相 房间里,爱意蔓延。 两人松开时,林晚意已经气喘吁吁,她无力的靠着他。 贺司夜依旧不放过。 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脸颊。 细细密密的,一一亲过。 他前几天刮的胡子,现在又长出胡茬,刮着林晚意的脸,很痒。 她笑着躲。 “小心你的伤。”她不忘提醒。 贺司夜闷闷的嗯了一声。 “还是想接吻。”贺司夜道。 林晚意只得抬起头。 甜蜜的想,好烦啊。 怎么跟安安一样,一会又拉粑粑,一会又饿了。 总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再次分开,林晚意要累得快死了。 她坚决道,“要睡觉了贺司夜,你收起你那些坏心思!” 贺司夜总算餍足。 他紧紧抱着,“好。” 林晚意觉得不对。 她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水迹。 哪来的水? 林晚意错愕的抬起头,看向贺司夜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 “贺司夜,你哭了。” 贺司夜一动不动,“没有。” 她笑着说,“今天你抱安安的时候,眼睛也红了。” 贺司夜喉结微动。 “我很高兴,贺司夜。”林晚意轻叹,“你为我奉献了好多第一次。” 贺司夜捂住她的嘴。 沙哑的嗓音,带了几分懊恼,“睡觉了,林晚意。” 林晚意嗯了一声。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 “贺司夜,晚安。” 很快,贺司夜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贺司夜微愕。 他轻抚她的脸颊,才发现她已经软绵绵,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他想起白天她疲倦的眼神,心里泛疼。 “辛苦了,晚晚。” …… 贺司夜没打算在Q国一直养伤。 根据他的伤势来看,大概修养半个月,就可以转回国内。 安安也已经进入状态,可以适应任何环境。 最让人关心的新闻,就是贺谦承现在如何。 警方通报,已经被扭送国内,准备庭审。 在罪名落实下来之前,贺谦承会被一直关在看守所内。 结局已定,跑不掉了。 “贺海霖呢?”林晚意问狄响,“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狄响小心看了一眼贺司夜。 见老板的脸色看起来还可以,他才放心大胆的说,“跟贺谦承一起被关押了,判定是共犯,也会一起蹲监狱的。” 林晚意无情道,“还是判轻了。” 共犯关不了多久。 等他出来,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帮贺谦承减少年长。 狄响道,“目前是这样,后续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定,但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又看了眼贺司夜。 欲言又止的。 林晚意看出了他的意思,让他先出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之后,林晚意才道,“那一枪没有打中心脏,贺谦承又救回来了。” 贺司夜看向她。 他眸底深邃,“你好像很可惜。” “也不算,没死也好,他带伤定罪,在监狱里发病的话,比死了更痛苦。” 贺司夜微微眯眼。 他翘了一下嘴唇,“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了,心硬了不少。” 林晚意却是看向他的脑袋。 那个地方,被贺海霖狠狠的砸了一棍子。 当时她看过伤口,格外的狰狞,她哭了一整夜。 不是心疼他受伤。 而是他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父亲想杀死自己。 该有多难受? 林晚意哑声道,“他们现在所承受的,远不如你当时的十分之一,我如果还心软,我就不配为你的妻子了。” 贺司夜道,“所以那一枪我没有打中心脏,我留贺谦承一条命。” 他没有说实话,只是怕吓着林晚意。 觉得他残忍。 却不曾想,他们的想法一致。 林晚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在纱布的周围,轻轻摩擦。 贺司夜抓住她,“别看。” 林晚意,“我不看,只是很想知道,当时你有多疼?” 贺司夜闭上眼,嘴唇擦过她的手腕,“都过去了。” 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砸在贺司夜的脸上。 他被烫得心里塌陷一块,低声笑道,“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林晚意是憋不住了。 在他昏迷的那一个月,她一直都在忍。 要使劲的憋着,憋得痛了,才能确保自己还活着。 贺司夜躺下之后,林晚意来到病房外。 狄响还等着。 他脸色晦暗,“贺海霖一直在给公司发消息,想联系贺总去救他们,但是消息我都拦截了,这种事绝对不能让贺总知道。” 林晚意淡淡道,“再等半个月,回国再说吧。” “小姐,你给我个准信,我现在就交代回去办。” 狄响真的忍不了。 太想干掉贺海霖了。 他比贺谦承要残忍千百倍。 林晚意摇摇头,“贺司夜辛苦这么久,就是为了脱身,别为了一条不值钱的命,去触碰法律。” 狄响深呼吸一口气,“好。” 几天后。 贺司夜尝试第一次下床。 林晚意为他按摩,说道,“你躺得太久了,得好好锻炼一下再走。” 贺司夜抬了一下。 骨头都是软的,没有力气。 他皱了下眉,却没有往深处想。 可是过去几天,贺司夜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力气。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林晚意不在的时候,贺司夜叫来医生谈话。 他严肃问,“我的腿怎么回事?” 医生解释说,“这跟你的伤势有关,好好修养,痊愈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需要时间。” “我伤的是脑袋和胸口,跟腿有关系吗?”贺司夜不太信,“你跟我说实话。” 医生愣了一瞬。 他埋首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你要保持好的心态,这样才能加速痊愈。” 贺司夜眼底冰冷。 他知道医生在撒谎,但是他咬死了不松口。 未知的答案,像是一层轻纱,笼罩了他的呼吸。 他突然升腾起一股烦躁。 没有由来,却很凶猛。 “滚。”他皱眉怒吼。 医生有点被吓住,但是临走时,还是叮嘱他好好休息。 贺司夜一把抓住了床头柜。 很想砸东西。 仿佛有什么在身体里乱蹿,控制着他的自制力。 后来忍得青筋暴起。 将自己割伤,才终于制止了那种奇怪的烦躁。 医生来到办公室,抹了把冷汗,小心坐下来。 他抓着头发,看着贺司夜的病历本。 上面的诊断结果,并不真实。 贺司夜被送来的时候,大腿上被注射了一种新型药液。 他会打乱他的脑部神经,加重基础病的并发率。 贺司夜有狂躁症。 原本可以控制的,但是因为药液的影响,很容易失控。 这不算严重的。 它还会渐冻他的肌肉。 送来的时候他们及时做了手术,保住了他的上半身。 再过几年,就会双腿残疾,永无痊愈的可能。 第一百七十九章 贺母走了 这个事情,原本该告诉贺司夜的。 但是亚丽让他瞒着。 亚丽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医院知情人的嘴巴堵上。 他们拿了好处,就该把事情做好。 医生叹气。 他们两口子还那么年轻,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还是不说比较好,能快乐一会是一会吧。 …… 贺司夜情况不对,林晚意马上就察觉到了。 她询问他,“怎么了?” 贺司夜已经冷静。 只是心跳依旧很燥,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有力气,让我有点沮丧。” 林晚意笑了,“你竟然还会觉得沮丧,我请了专业的老师,过来给你做康复,你试一试?” “好。” 贺司夜勾了勾唇,都听她的。 或许医生说得没错,他只是暂时没有恢复而已。 专业老师康复了几天,他就感觉力气逐渐有了。 在出院那天,他已经能走路。 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露出干涸的伤疤。 林晚意眼眶红彤彤的。 “你脑袋真硬啊,贺司夜。” 贺司夜捧着她的脸,吻住她。 林晚意别开脸,“还亲,你每天都要亲一次,我的嘴巴都要被你啃坏了。” 贺司夜嗓音沉沉的,“今天天气好,马上就要出院了,帮我洗个澡?” 他眼里的意思,林晚意马上就懂了。 她后退,“不行。” 腰间被勾了回去。 “听话,晚晚。” 她已经出月子一个月。 身子恢复得不错。 贺司夜亲自帮她检查了一番,洗干净之后,又深入检查。 他起初很温柔。 一直在问,“有没有不舒服?” 林晚意被水雾薰得看不清。 只有心爱之人的轮廓,让她着迷。 “贺司夜……”她低声呢喃。 贺司夜便再也不忍了。 他一遍遍告白。 “不敢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放手的。” “林晚意,你是我的。” “是我贺司夜的女人。” …… 当两人出去的时候,林晚意豁然发现外面好多人。 她羞得脸颊发红,支支吾吾道,“我,我给贺司夜洗澡,他刚好,不太方便。” 一行人看破不说破。 医生说,“我来看看病人的情况,很快就走。” 亚丽道,“我知道你们在办事,所以特意在外面等,看我多贴心。” 林晚意,“!!!” 你不要说出来啊! 空气安静了一瞬。 亚丽回头看了看,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嘴习惯了,兜不住。” 亚洲人的脸皮比较薄。 她给忘了。 林晚意去里面小房间装死去了。 检查完了之后,医生允许他们出院。 亚丽说,“司夜,明天的飞机,我给你们安排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呗。” “好。”贺司夜淡淡一笑,五官恢复了以往的矜贵,“我还要特意谢谢你。” 亚丽笑了笑,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有点心酸。 “刚才你爽吗?” 贺司夜失笑,“自然。” “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他又道。 亚丽嘴角下压。 眼睛有点红,“那就好,希望你们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没什么意思,要白头偕老。” “好,白头偕老。” 晚上吃饭,亚丽喝了很多酒。 抱着贺司夜哭了一场。 哭得很悲恸,吓坏了当场的人。 但她即使醉了,也没有说出心里话。 断断续续的,跟他说,“司夜,祝你幸福。” 贺司夜嗯了一声,“好,你也是。” 次日一早,他们踏上回国的飞机。 林晚意看向窗外的云朵,新生不舍。 “我毕业了贺司夜。”这句话,她在心里憋了挺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贺司夜勾了勾唇,“我知道,亚丽都跟我说了,说你很厉害。” 林晚意歪着脑袋,“我原本是计划去新加坡的,再也不要跟你见面。但是我的计划又改了,我觉得国内也挺好的。” 贺司夜替她说了,“跟我过日子更好。” 林晚意轻嗤。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们回到国内,医院那边就发来消息。 “老夫人醒了。” 这是个好消息。 普天同庆。 他们一口气没歇,立即赶往医院。 老夫人能坐起来了。 林晚意将安安抱过去给她看,“妈。” 老夫人缓缓抬头。 之前还有些稚嫩的女孩,现在成了人妻,成了母亲。 脸上有了柔软的光辉。 贺母很是欣慰,垂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我的孙女。” 抱着安安不撒手,贺母紧紧依偎。 “司夜,带我回家吧。” “我好了,以后给你们带孩子。” 贺司夜颔首。 老夫人出院,并不轰动,安静得好像只是出来吃了一顿饭。 老宅时刻都是干净的,贺母踏入,看着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她笑得脸上起了一层褶子。 今天阳光不错,从四合院的上方落下来。 贺母穿着厚厚的衣服,跟林晚意坐在椅子上。 她靠在林晚意的肩膀,低声说起贺司夜的过去。 “司夜最调皮的是三四岁的时候,哎,不爱说话,也不跟小孩子玩,但是也见不得别人玩,人家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积木,他走过去一脚踹掉,把人气死。” “后来又买了新的积木去赔罪,帮人家堆好,可怜巴巴的看着,非要人家原谅。” “真欠,那小子。” 林晚意笑道,“他一直都这样呢,在意什么,就用让对方生气的方式去引起注意。” 贺母的手皱巴巴的。 有些凉。 林晚意抱着她的手,搓了搓。 “你冷吗?妈妈。” 贺母一怔,“叫我什么?” “妈妈。” 贺母扬起笑容,“妈妈真好听,司夜很小就不叫我妈妈了,他学起来不要命,我病了之后,他就很少笑了,偶尔只叫我一声妈,怨我为什么不爱他,不配他。” “晚晚,司夜太缺爱了。” “你好好爱他,好不好?” 林晚意觉得,今天要讲好一阵了。 她去拿了一件厚外套。 等出来的时候,贺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很安静。 林晚意小心翼翼的为她披上,放在身前的手,无力坠落。 她一愣。 再去抓贺母的手,却被冰得心惊。 林晚意手脚一软。 贺母的手指,已经逐渐变成了白黄色。 血液停止了流动,温度渐渐消失。 “妈妈。” 林晚意颤抖着呼喊。 贺母没有回应她。 她笑着走的。 死在了贺司夜带着妻儿回国的这一天。 第一百八十章 林晚意,你别进来 林晚意让人将贺母送到楼上主卧。 她在阳光里站了一会,等到情绪冷静下来,才去换衣服出门。 “贺总在公司吗?”在车上,林晚意打电话给狄响。 狄响,“在公司,开会开得差不多了。” “那好。” 她没多说,正要挂断电话,狄响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林晚意淡淡的说,“没有。” “可我感觉你在哭。” 林晚意扯了下唇。 她垂眸,压下内心的难过,“所以我才先给你打电话。” 狄响一开始不解。 后来想明白了,越发的担忧。 她知道自己的哭腔遮不住,怕贺司夜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呢,这般小心。 贺司夜开完会,前往办公室。 看见落地窗前的背影,贺司夜脱掉外套,过去从后抱住她。 “怎么过来不说一声?”他轻嗅她发丝上的香气。 林晚意转过身来。 她替他整理衬衫领口,心不在焉道,“你一回来就到公司上班,怕你吃不消,过来看看你。” 贺司夜目光灼灼看着她。 “只开一个临时会议,看看最近的情况。”他覆盖住她的手背,“是想我了,还是有事找我?” 林晚意缓缓圈住他的脖子。 她抬起发红的眼睛,看着他,“贺司夜,妈走了。” 贺司夜一顿。 那一瞬间,林晚意看到了他脸上巨大的变化。 快速褪去的血色,猛然收缩的瞳孔。 还有僵硬的身体。 林晚意被巨大的悲伤淹没,泪水止不住的掉落。 她倾身过去抱住他。 过去很久,贺司夜才回过神来,缓缓收紧手臂,将这个女人揽入怀里。 他的身体在颤抖。 每抖一下,都像是刀扎在林晚意的心上一般。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只希望这致命的窒息,可以快些过去。 …… 贺司夜松开来,捧住林晚意的脸,轻轻摩擦。 他看着她,眼眸一寸寸的晦暗下去,等到灰蒙蒙一片,才沙哑开口道,“回去吧。” 林晚意担心他,“贺司夜,不要难过好不好?” 贺司夜牵住她的手。 什么都没说。 没有谁见过贺母最后一面。 就连林晚意都没有。 最后一口气落下时,林晚意偏偏上楼拿外套去了。 贺母走得悄无声息,又突然。 贺司夜操办了她的后事。 在余雪还没有化尽的三月,贺司夜很平静的走完葬礼之后的所有流程。 林晚意始终观察他的情绪变化。 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然而没有。 贺司夜很快就接受了贺母的离世,他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工作,吃饭,回家。 三点一线。 林晚意以为,他真的熬过去了。 直到贺母销户那天,林晚意出面去办理那些手续。 切掉一角的身份证,她交到贺司夜的手里。 贺司夜垂眸看着。 他刚应酬完,身上有浓郁的酒味,眼底猩红一片,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太难过。 他始终没有去拿那张身份证。 也没有哭。 冗长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晚意终于忍不住,“贺司夜,发泄出来好不好?” 贺司夜抱了她许久。 轻轻的,艰难的,答应她,“好。” 当晚,林晚意失眠睡不着,她僵持很久,脑子里一片混乱。 身边的贺司夜无声开门出去。 林晚意等了一会,才披上衣服跟出去。 贺司夜在酗酒。 应酬时喝那么多,现在又不要命的往里灌。 林晚意忍着,没有去管他。 这一道坎儿总要过去的。 喝到后面,贺司夜被送进医院洗胃,吐出来的都是血。 林晚意坐在外面,双手搅得泛白。 洗完送去病房,林晚意呼出一口浊气,声音缥缈的跟狄响说,“封锁医院的消息,不准让任何人知道贺总喝酒住院。” 狄响颔首,去办事了。 林晚意去病房。 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贺司夜的命令,“林晚意,你别进来。” 林晚意脚步一顿。 她皱起眉,不惯着他的脾气,直接开门。 贺司夜的声音就更加的清晰,也更骇人,“最近这段时间我想静一静,你回去吧,任何人都别来见我。” 林晚意听出他认真了。 她不解,但是更多的是生气。 不管他在发什么神经,第一反应是不见她,那她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 她离开了。 贺司夜躺在床上,面色冰冷。 身上很痛,但是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无法控制的情绪。 他脑子里一团乱,意识不清,被巨大的愤怒控制着肢体。 洗胃的时候他毫无意识,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伤了好几个医生。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发病,也是这样可怕。 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事来。 好在刚才林晚意听话走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吃过有镇定效果的药,贺司夜慢慢冷静下来。 时间流逝,他看着窗外的夜空,玻璃窗上映着他的面容。 那是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模样。 他不敢去探究,自己到底怎么了。 但他心里隐约有答案。 跟贺谦承那一针有很大的关系。 …… 贺司夜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 期间林晚意发过一次消息,他回绝了,“等我回家。” 林晚意便没有再想过去看他。 他谁都不见,不准任何人探望。 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林晚意干脆什么都不管,投入自己的事业,认真上班。 忙碌一天,回来抱一抱奶呼呼的安安。 多美的滋味。 何必去贺司夜那里找不痛快。 次日天气晴朗,又是周末,林晚意推着安安去了一趟商场。 她入职后,跟同事席雯来往比较多。 席雯拎着大包小包,一路嘻嘻哈哈跟林晚意往回走。 对面是医院下的公园,很多人在哪里晒太阳。 “晚意,我们也过去歇会吧。”席雯提议。 林晚意眼眸闪了闪。 “好。” 贺司夜拉开窗帘。 他将自己封闭了一个星期,半步都没有踏出去过,这里快要成了他的办公室。 原本他只是想缓一缓眼睛的疲劳,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林晚意。 他紧盯着,滚了滚喉结。 他也该去找她了。 一个星期的避而不见,她想必也生了一星期的闷气。 贺司夜打电话给狄响,“送一套衣服过来,抓紧时间。” 在下楼时,林晚意还没有走。 但是贺司夜怕她走了,忍不住加快脚步。 快到身后时,他才慢下来,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一周没见。 她没什么变化,却让人觉得无比新鲜。 也填满了贺司夜枯燥的心。 他的视线实在过于火热,连席雯都感觉到了,她四处看了看,看见身形修长的贺司夜立在不远处,气质矜贵。 她惊讶,用手肘顶了一下旁边的林晚意。 “那边有个帅哥在看你哎。”席雯小声道,“看你的眼神好露骨!”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是她的家属 林晚意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深邃,很抓人心。 直挺挺朝她走来。 林晚意没什么表情,站起身道,“席雯,我们走吧。” 席雯不解,“他过来了哎。” 下一秒,贺司夜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晚晚。” 席雯愣住。 啊,认识啊。 她识趣退到一边。 林晚意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道,“病好了?” 贺司夜嗯了一声,眼神柔软下来,有讨好的意思,“今天出院,你陪我可以么?” 林晚意也不跟他置气。 很柔和的说,“但是宝宝在这,我总不能带她去医院,到处都是病毒。我叫狄响来吧,他伺候你得心应手。” 贺司夜靠近一步。 林晚意巧妙一退。 跟他拉开距离。 “宝宝要吃奶睡觉了。” 她多看了他一会,才收回视线。 让贺司夜有一种错觉,好像不舍得自己,又很无情。 林晚意叫上席雯。 “我们走了。” 贺司夜收敛了表情,说道,“那我等会直接叫狄响过来办理出院,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晚意的表情有些龟裂。 她打量他一眼,“你穿着病号服跟我们回去?” “嗯,我会离你们远点。” 林晚意无语。 “我是说……” 现在还是开春,你穿这么单薄,不会吹感冒吗? 林晚意欲言又止,“算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贺司夜挺认真的点头,“嗯。” 于是,席雯就这么跟着他们,吃瓜在一线。 她偷摸拍了两张照片。 想发在好友群里吃个瓜。 贺司夜偏了一下脑袋,“你是晚晚的同事?” 席雯有些不好意思,“是的。” “你好。”贺司夜一板一眼的说,“我是她的家属。” 席雯猜出来了。 而且还觉得眼熟。 “你是不是什么明星啊?”她问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等你们上班,她会告诉你。” 贺司夜说完,又跟上林晚意。 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不会离开林晚意的视线,却又让她没有说辞。 到家之后,林晚意脱掉大衣,随手丢在一边。 贺司夜正好伸手接住,“生气对乳腺不好。” “有什么想不通的,等会你打我一顿发泄发泄。” 他说得认真,但是林晚意以为他在耍嘴皮子。 林晚意冷冷道,“我没生气。” 屋内开了空调,温度合适。 贺司夜倒也不觉得冷,毕竟之前只是洗了胃,不是得了大病,体格子在那摆着的。 他目光追随着她,一路跟到卧室。 “李妈。”他叫来保姆,“把小姐抱去喂奶。” 李妈办事很利索。 贺司夜进了屋,脱了身上的病号服。 “我先去洗澡,晚晚,你等我。” 洗完澡出来,贺司夜看见床上已经找好了干净衣服。 好像刚刚晒过的,很香。 贺司夜勾了勾唇,换上之后来到楼下,林晚意正盘着腿吃水果,看育儿知识。 他凑近,想吃一口她手上的。 林晚意挪开,“贺司夜,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你态度端正点。” 贺母的葬礼已经过去许久了。 他不可能一直拿这个借口要挟她。 贺司夜靠在她身边,嗓音磁性低沉,“边吃边算。” 林晚意真忍不住了。 扬手就要打。 贺司夜也不躲,林晚意那一下在落下的时候,特意收了一下,所以也不算重。 她心里的烦闷倾斜而出。 “为什么不见我?” 一个星期,在那样的情况下,于她而已多难熬? 偏偏这个狗男人,还若无其事的在医院里处理公务,昨天还爆出收购x集团的消息,占了头条很大的板块。 钱是一点都不舍得放走。 老婆孩子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贺司夜垂眸看着她手上的葡萄。 他准备好了措辞,所以开口说出自己害怕的东西时,也还算冷静。 “旧疾复发,我最怕的就是伤害到你和孩子,所以这几天,我夜里想你们想得睡不着,也不敢给你发消息。” 林晚意微愣,“旧疾复发?” “孤僻症。” 但是很显然,孤僻症变成了另一种。 被关在黑暗里度过漫漫长夜的恐惧,因为那一针,让恐惧长出了爪牙。 像恶魔一样,封锁在他的体内。 贺司夜缓缓道,“给我洗胃的医生被我踹断了三根肋骨,那时候的我很危险。” 林晚意变得无法呼吸。 “还能治吗?” “不能。” 贺司夜毫无隐瞒。 他们是夫妻,不能隐瞒,隐瞒也无用。 这么多年了,能治好的话,早就有了结果。 林晚意心里酸涩,“没关系,我们吃药控制,以后没有谁能欺负你了。” 贺司夜骤然一笑。 他笑得漫不经心,不羁勾人,“不气了?” 林晚意僵硬了一瞬。 她好难过,但是眼前男人的脸实在是蛊惑的很。 好像从未生过病。 林晚意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但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推开他,“去给安安道歉吧,别来烦我了。” 安安吃完就睡了。 贺司夜抱了一阵,就被电话吵得不行,不得不去书房。 前阵子落下太多活儿。 他都得亲自去做。 又是夜幕降临,贺司夜接到一通医院的电话,告知他猜想是对的,孤僻症的发作确实和那一针有关系。 但是贺谦承是怎么做的,成分有什么,怎么解决。 这些都是未知数。 医生劝他,“肯定会影响到生活的,你要做好准备。” 贺司夜嗯了一声,道谢之后,挂断电话。 他眉心很痛。 按了一会,依旧没有缓解,他关掉一切光源,来到卧室。 林晚意跟安安都已经睡了。 贺司夜从后拥着她,在医院里失眠的多个夜晚,在这一刻终于和解。 他很快陷入昏睡。 一夜无梦,直到次日天色大亮。 他醒来时,林晚意正准备起床,他伸手一搂,人又跌落在他的怀里。 他凑下去吻她。 林晚意用手背挡住,“贺司夜,你要守孝三年。” 贺司夜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我觉得你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我默认了,这三年你要过和尚生活,知道吗?” 贺司夜没有想过做。 只是想要个早安吻。 毫无杂质。 他不死心,扣着她要亲下去,林晚意抓住他的头发推搡,“安安!” 乔安被惊醒,嗷嗷哭了起来。 贺司夜马上过去哄女儿。 林晚意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去洗漱。 出来时,她倚靠在门口看了一会父女俩,温馨得可以,忍不住笑了笑。 “我去上班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贺司夜抬起头。 眉眼深沉,“为什么?” 林晚意用关门声回答他。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报复 林晚意还真没有回来吃饭。 贺司夜出院之后没有去公司,在家里办公,没工作就在陪安安。 听起来挺充实的。 但是吃过晚餐之后,他就一直在客厅,无声看着时间指针。 九点后。 贺司夜看了眼手机,最后一条消息是:还不回? 林晚意不仅没回来,连消息都没有。 他深呼吸一口气。 医生告诫他,不要轻易动怒,不然容易发病。 所以贺司夜选择了直接出门,去找她。 没有什么比面对面解决问题,要更有效率的了。 去林晚意的公司,已经全都走了,只剩下个保安。 写字楼没有亮灯。 没有人加班。 贺司夜问保安,“今晚上有没有部门聚会?” “有啊,设计部那有人升职,今天她请客吃饭。”保安疑惑道,“你是谁啊?” “我是林设计师的家属,贺司夜。” 保安查了一下。 片刻后,他震惊道,“贺氏集团贺司夜?” “嗯。” 保安打开手机的灯照了照。 妈呀还真是。 刚才灯光不亮,只觉得是个帅哥。 没想到是贺氏集团的总裁。 保安马上就热情了起来,“你是找你老婆吗?马上马上,我给你发她们聚餐的位置。” …… 一家比较隐蔽,但是很火又很贵的私房菜小院。 贺司夜之前是这里的会员,就直接进去了。 走到一条过道,他碰上了席雯。 席雯喝得烂醉,跌跌撞撞的出来找厕所,撞到贺司夜。 她模糊看出是个帅哥,笑嘻嘻的,“哈哈,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吗?有没有对象啊?” 贺司夜一身清冷,立在不远处,“林老师呢?” “什么林老师?”席雯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之后,又问,“你找林老师干什么?又是她的追求者吗?别想了,她结婚啦,你追我吧,我还是单身。” 贺司夜,“……” 席雯摸到眼镜,戴上。 她定睛一看,当场呆住。 “啊卧槽!”席雯发出尖锐爆鸣声,“对,对对对不起,我高度近视,刚才没有认出你!” “你要找林老师吗?在屋子里,对不起对不起,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席雯连滚带爬的跑了。 贺司夜来到门口。 里面乱哄哄的一团。 有个男生借着醉意来到林晚意面前,有些难为情的说,“恭喜你晚意,刚来公司不久就展露锋芒,升职设计总监,其他人我肯定会嫉妒,但是你不一样,我觉得这是你应得的。” 有人起哄,“你快别装了,你就是喜欢咱们林总监。” “别瞎说!” 那男生醉了,但是耳根却红了。 林晚意对这样的告白已经麻木,准备礼貌的回绝时,突然感觉后背灌风。 她回头看去。 精准捕捉到贺司夜的身影。 呀。 怎么到这来了。 林晚意有点意外,看了看时间,又释然了。 竟然这么晚了。 他不过来找才有鬼。 贺司夜走了进去。 他无视了周围所有人,却又很奇怪的,非要站在那脸红男同事的身后。 “让让。”他语气冰冷。 个子高,压迫力很强,说话又那么不友善。 男同事下意识避开。 灯光大亮,他那张脸曾经出现在各大媒体上,想认不出来都难。 “贺总啊。” “他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跟小郭好像有仇似的,好凶哦。” 他们窃窃私语。 贺司夜完全屏蔽,看向面前的女人。 他该将她摁在桌子上,狠狠亲一通再收拾服帖。 可四周都是人,他顾及到她的的面子,又硬生生把冲动给压下去了。 他握住她的手,“吃好了吗?” 林晚意看着他脖子上的青筋。 忍得也是挺辛苦的。 她道,“刚吃好,你来得很及时。” 说完,林晚意拿上自己的包,跟其他人说,“已经结过账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没了,拉着贺司夜就走。 贺司夜拧眉。 “林晚意。” 林晚意不解,“怎么了?” 贺司夜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你不跟你的好同事们介绍一下我是谁吗?” 林晚意的脸也有点红。 他一问,她懊恼一笑,演得跟真醉了一样,跟他们说,“这是我丈夫。” 贺司夜,“……” 可以。 这很有岛国电影开场白既视感。 众人唏嘘。 却没有说太多话。 林晚意带着他出去,风一吹,她的身子晃了晃,开玩笑道,“喝太多了,有点站不稳。” 贺司夜抱着她上车。 林晚意靠在座椅上,想起来一回事,“我开了车,到时候你再叫个代驾帮我开回去。” 贺司夜却没有听。 他放平椅子,开了一点小灯。 橘黄色的光,让车内的空气变得微妙起来。 林晚意躺着,望着他。 他凑过来,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眼里却酝酿着小小的风波。 “升职了?” 林晚意眨眨眼,“嗯。”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 “所以你今天的聚会不是突然有的。”那眼里的风波,开始掀起涟漪,“你不告诉我,也不回我的消息,逼得我来找你,都是你故意的。” 林晚意轻轻一笑。 水波满满的眸子,仿佛要溢出来一汪春水。 “哪有啦。”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语气懒洋洋的,“你我的工作都不搭边,我跟你说了,你也体验不到我的喜悦呀,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聚餐么,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再说了……” 林晚意手臂用力,让他下来一点。 贺司夜以为她要吻自己。 张开嘴。 林晚意却没有动弹,继续说,“再说了,今天的聚会不带家属的,我总不能带你一起吧?” 贺司夜脸色阴沉。 因为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更因为她没有吻自己。 贺司夜干脆不忍,压着她亲了一阵。 等林晚意真的软了,没力气了,才说道,“我在意的不是这场聚会的兴致,是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林晚意有的是理由,“吃饭哪有人看手机的。” 贺司夜冷着脸,“你是没看还是不想看?报复我上周不见你的事,是么?” 林晚意歪着脸。 “好累,你快去开车吧,我要回家洗澡睡觉了。” 贺司夜看见了她脸上的倦意。 逗他是真的,但是累也是真的。 能这么快升职,可见下的功夫不小。 贺司夜还是放过了她,只是有件事他一再强调。 “以后给你同事介绍我的时候,叫我老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爱之人是毒药 林晚意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 但是贺司夜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附身亲了亲她。 只是浅尝又觉得不够。 毕竟今天等了那么久,他心里空得厉害,轻微的触碰,哪里能填满他。 他又吻住她的唇。 心爱之人的唇是毒药。 碰了就上瘾。 贺司夜都没发现自己这么不受控,尝一口就停不下来,想要更多。 她嘴里的酒香在发酵,衍生出丝丝缕缕的甜。 像妖精的媚,缠着贺司夜。 车内接吻的声音越发的响。 林晚意本来是真的要睡了,感觉到贺司夜在吻自己,她轻轻回应,结果过去很久都没有结束,到后来被他亲得脑子一片浆糊。 她嘴巴一直张着,累得厉害。 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 伸出手推搡,她含糊不清道,“贺司夜……够了,够了。” 贺司夜捧着她的脸。 松开来,让她喘口气,“晚晚,喜欢跟我亲吗?” 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 贺司夜这男人,嗓音磁性得实在是好听。 眼睛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是一片蛊惑。 林晚意心里麻麻的痒,哼道,“还行。” 贺司夜勾唇。 “还行就是喜欢得要死。” 他又凑下来。 林晚意拨弄不开。 干脆就随他去了。 许久之后,贺司夜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来,椅子放平,让她睡着舒服点。 脱了外套,给她盖上。 “别睡,马上就到家了,洗完澡再睡。” 林晚意轻轻嗯了一声。 她看着贺司夜开车。 他的侧脸削薄凌厉,散发着令人臣服的矜贵气息。 林晚意脑子里乱乱的。 一会想,这样好的男人,竟然被自己纳入囊中。 一会又想,自己不好吗?自己也好,她要更加努力,跟他旗鼓相当。 一会又想…… “贺司夜,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她问。 贺司夜翘了一下嘴唇。 笑容浅淡,“上次不是在浴室里说了么?” “那也太矛盾了,后来你对我那么差,都是装的吗?” 贺司夜想,大概是吧。 他渴望爱,但是又不会,面对林晚意的告白,他兴奋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在十三岁之前,林晚意一直都是公主。 她大胆的示爱,不怕希望落空。 十七岁之前的贺司夜,却是一片阴暗。 他会拼命抓住任何一丝温暖,抓不住,就捏碎了也要拥有。 贺司夜回头看她一眼。 “晚晚。” 林晚意睁眼,慵懒回应,“嗯?” 贺司夜沉默片刻,淡淡道,“别睡,快到家了。” 林晚意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 含糊点头,“没睡。” 一直到躺在床上,林晚意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时,贺司夜的手都一直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 在同一个地方,来回轻抚。 像是哄孩子那样,布置厌倦。 林晚意总算察觉到了他不对劲。 抬起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他的不确定。 林晚意意识到他缺少安全感时,心里一紧。 啊哈,原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害怕。 林晚意靠在他心脏的位置,轻抚那一处伤疤。 “贺司夜。” “嗯?”声音从胸腔震动出来,落入林晚意的耳朵里。 “我爱你。”我爱你,贺司夜。 贺司夜的心跳顿时加快。 林晚意听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笑,再次道,“我爱你,你爱我吗?” 贺司夜搂紧了几分。 他的心跳就更快了,仿佛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林晚意无情拆穿,“我第一次跟你告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紧张吗?哥哥,你的心跳快要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贺司夜声音喑哑,“叫我什么?” “哥哥。”林晚意大胆的扬起小脸,漂亮的眼里涌动着戏谑,“司夜哥哥。” 贺司夜骤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林晚意一愣。 “哎!” “你干什么!说好了你要当三年和尚,唔……” 四月的风很温柔。 轻轻吹起窗口的白纱,缥缈出一片缠绵的影子。 林晚意嗓音轻轻,说我爱你。 揉化了贺司夜的心。 …… 林晚意亏了。 被吃干抹净不说,还没有得到那句回应。 没得到也就算了,还被逼迫着说了千万遍我爱你。 昨晚上的贺司夜,就跟没吃过肉的恶狗一样,非要一直听告白。 越听越兴奋,林晚意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她在办公室坐了许久,都还没有缓过神。 好累。 好酸。 腿无力。 脑子里全是贺司夜那张凶狠粗犷的脸,根本没有心思工作。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林晚意收敛了自己的思绪,轻咳一声道,“进。” 席雯进来回报工作。 她怪不好意思的,“晚意,昨天我喝醉了出了丑,回去你俩没在被窝里说我笑话吧?” 林晚意哭笑不得,“我倒是希望能说点你的笑话。” “啊?” “没事,你先去忙吧。”林晚意打了个哈欠。 席雯看她满脸疲倦,视线不小心扫到她脖子上的咬痕,一脸八卦。 她小声问,“你们昨晚上那么激烈啊?” 林晚意吓一跳,“什么,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被榨干了,你喝醉了,肯定被贺总随便摆布吧?” 林晚意红着脸,“才不是,是他被我随便摆布。” “哦哦,女上。” “……你出去。” 席雯乐呵乐呵的出去了。 小郭一直都在往办公室这边瞄,看见席雯出来,他就端着杯子凑上去,“你跟晚意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席雯收起笑容,“你叫她什么?” “晚意啊。” “没礼貌,晚意是你叫的吗?叫总监。” 小郭撇嘴。 不肯。 他喜欢林晚意,不仅崇拜她的才华,也爱那张精致的脸。 一开始是暗恋,后来得知她已婚还当了妈妈,小郭非但没有收敛,还更喜欢了。 要是能抱上这条大腿,那该多好啊。 有钱又漂亮,想想都赚翻了。 小郭的yy全都写在脸上了,席雯想忽略都难。 他一直在瞧总监办公室。 接水的杯子早就满了出来。 席雯翻了个白眼,走过来道,“小郭,你是要让茶水间淹了吗?” 小郭连忙关掉水,喝了一口。 席雯好心劝道,“咱们林总你还是别想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吧。” 小郭倔强道,“谁都有追求喜欢的权利。” “可你这是不自量力啊,你照照镜子,你哪里能跟贺司夜比啊。” 小郭沉默了。 席雯又往他心口上扎了一刀,“你知道刚才我跟林总在聊什么吗?” 小郭感觉不是好话。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聊什么?” “聊贺司夜在床上多牛逼。”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挺好的 林晚意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今天得空,中午我去接你,想吃什么?” 林晚意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她回:只想睡觉。 贺司夜打来电话。 林晚意接起就是一通骂。 贺司夜全数接下,态度诚恳,“给你罗列了你爱吃的东西,你选一样,十一点半我过来接你。” 林晚意的心情这才好点。 她认真挑选。 选出来之后发给贺司夜,电话那端的男人又给她选了些主食。 “不能不吃碳水。”他警告。 林晚意嘟哝,“最近我在减肥。” “胖点我更喜欢,手感好。”贺司夜又开始不知悔改,“你不吃碳水,晚上稍微弄一下就低血糖,我不尽兴。” 林晚意怒道,“贺司夜你去死!” 狗男人闷笑一声,“死了可怎么办,你剩下几十年都要守活寡。”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二十多岁还跟花儿一样,没了你我找个更好的。” “嗯,晚上我爬上来,坐床头看着你们做。” “……” 林晚意骂他一句死变态,挂断电话。 说好的十一点半,十点左右贺司夜就来了。 他让自己的人给林晚意那个部门的员工带了咖啡和甜点。 有人夸,他就笑了笑说,“是林总请的,我只是顺手带上来。” 一群人被迷得嗷嗷叫。 贺司夜看向总监办公室。 玻璃门很透。 可以清晰看到那个女人正在认真工作。 脸颊半垂,眉头微皱。 认真起来,倒是挺像个女精英。 很招人喜欢。 “顾总,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一个男人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贺司夜看向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总。 老总裁伸手跟他交握,“好久不见,前阵子看你收了x集团,赚翻了吧?” 贺司夜谦虚回应,“说笑了。” 老总裁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尽管两人的身份差不多,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贺司夜年轻有为,权势更强,要压过一头。 席雯啧啧摇头。 “哎,看看。” “这么好的男人护着咱们林总,有些人可拿什么跟人家拼哦。” 小郭,“……” …… 办公室里,老总裁夸了一番林晚意。 贺司夜耳朵要听出茧子。 但心里还是挺美的。 林晚意一直都想有自己的事业,如今总算步入正轨。 “对了司夜。”老总裁问,“你们到时候是不是一家人都移居去新加坡?” 贺司夜抬眸,“移居新加坡?” “是啊,晚意没有跟你说吗?她要了一个出国的名额,明年就去新加坡任职,在那边稳定发展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 林晚意忙完手里的活儿,才看见快到十二点了。 想到和贺司夜的约会,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给贺司夜打电话。 结果铃声就在外面。 林晚意不解,开门出去果然看见了贺司夜。 他没什么表情。 但就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让林晚意觉得有事,“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贺司夜眸底深沉。 他滚了滚喉结,说道,“走吧,现在去吃饭。” “你有事啊?” “先吃饭。” 林晚意心想,那就是有事。 而且这件事还不小。 整个吃饭的过程,林晚意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事。反观贺司夜,吃饭就认真吃饭,心无旁骛。 林晚意不是能憋住事的人。 她吃了一口,抬头看他。 “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贺司夜凉凉道,“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 “你看,你这样就是。” 贺司夜将切好的牛排换到她手里。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林晚意皱起眉,很是理直气壮,“我反正是没有做错什么,你非要不高兴,那就是你在无理取闹。” 贺司夜闻言,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是做的错事太多,你不知道该说哪一件,还是你做过就忘记了?”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泼天的富贵还没有轮到我,屎盆子倒是扣得挺快。” “那你慢慢想,想起来之后,你再说吧。” 林晚意,“……你这样搞得我都不自信了。” “那就确实做了亏心事。” “……” 有吗? 林晚意忍不住细想。 一会后,她试探性的问,“是我没有明确拒绝小郭吗?” 贺司夜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你还没有拒绝?” “你都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了,还不算拒绝吗?要是我再单独找她谈话,说我不喜欢你啊小郭,这样多尴尬。” “呵。” 贺司夜点点头,“挺好的。” 林晚意急了,“贺司夜,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好不好,有事咱们说事。” 贺司夜挺认真的,“可你没有打算跟我说。” “我对你还不够忠诚吗?” “你去新加坡的事情,跟我说过一次么?” 林晚意一愣。 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不知道怎么的,她舌头有些打结,解释道,“我之前是计划去新加坡,跟安安一起去那边定居,但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想法,现在你不说,我都完全忘记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把我计划到你的未来里。” 林晚意不解,“可是你为什么要抓住不好的字眼呢,我忘记了,说明我不打算去了,这些你听不到吗?” 贺司夜凝视她。 他目光很淡,“不理解吗?我也不理解,当初你为什么执意以为我跟夏初欢又旧情复燃,让你死心想逃离这个地方。” 林晚意愣住了。 他说对了。 当初决定出国,确实是因为夏初欢。 她看见什么,就以为是什么,下意识往坏的方面想。 话题结束了。 林晚意低头无声吃饭,贺司夜也没有再说过什么。 其实贺司夜没有生气。 她的选择没有错,只是不够爱罢了。 饭后他们一起回家。 林晚意目视前方,打破寂静,“你还在怪我吗?” 贺司夜淡淡道,“不怪你,我要尊重你的想法。” 林晚意清了清嗓子,“其实这件事……” 叮铃铃—— 来电铃声打断了林晚意的话。 她本来想挂,但是一看是工作上的,马上就接了。 “怎么了?” “林总,这边有个方案出了点问题,我们搞不定,你帮忙看看呢?” “好,你发我邮箱。” “林总,客户等着呢,你那边忙吗?” 林晚意,“那正好,电脑我带着。” 这一忙,她就没个时间标准。 车子开进家里车库,林晚意忙得投入,没有察觉。 贺司夜注视了她一会,到底还是妥协,“好歹到了家里再忙。” 林晚意头也没抬,“马上就好了,我懒得腾地方。” 贺司夜沉默片刻。 才缓缓嗯了一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晚意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抬头一看,贺司夜下了车,俊脸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微愣,赶紧打电话跟下属沟通,然后关掉电脑。 下车时,贺司夜已经进屋了。 她没有追上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板你被盗号了吗? 林晚意心想,自己做错了吗? 她现在做了总监,工作上的事当然要立即解决。 可为什么明明占理,还是心虚呢? 来到客厅,贺司夜刚洗完手出来。 他看她一眼,就去抱安安了。 林晚意欲言又止,“贺司夜……” 贺司夜回头,问道,“忙完了吗?” “……还没有。” “去书房吧。” 林晚意确实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 还没有得到客户的反馈。 但是……贺司夜这边好像更重要呢。 林晚意想到还有去新加坡的事情没有解决,她有点头疼,给下属发消息:你们跟进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然后关掉手机,去逗安安。 安安今天的状态还不错。 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拳头。 林晚意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真好,回来就有爸爸抱。” 贺司夜扫她一眼,“吃醋了?” “有点,我老公今天都还没有抱我。” 贺司夜垂眸,淡淡道,“时间不早了,上去洗澡吧,我把安安哄睡着之后就去。” 林晚意坐在床上,翻阅手机。 想找如何哄男人,却发现无从下手。 她干脆给席雯打电话。 “就是我有个朋友,她犯了一点很小的错误,该怎么跟她老公道歉呢?” 席雯,“?有多小?” “反正不大就是了。” “那没关系啊,说两句话就过去了嘛,小问题还要正儿八经道歉的话,感觉好严肃哦。” 林晚意想,好像也不行哦。 “反正她挺想让他开心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席雯认真的分析道,“他有什么特比喜欢的礼物吗?你给他买了。” “他不缺钱,购物欲也很低。” “出去玩呢?” “都玩遍了。” “有什么爱好吗?” 林晚意想了想。 贺司夜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比较高冷的人,对人对物都一个态度。 唯独在床上的时候,特别来劲。 林晚意咳嗽一声,“听我朋友说,他有点欲求不满。” 席雯哈哈一笑。 她一拍大腿,“这个我在行啊!你不早说!” 林晚意的脸有点烫。 席雯说,“正好我有个朋友再卖,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下好单送过来。” 林晚意愣了一下,“卖什么?不能吧,那是犯法的啊,他也不喜欢在外面找。” “你想什么呢,是点小东西。”席雯道,“你是准备今晚上就道歉吗?” “嗯。”林晚意反应过来,“啊不是,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今晚上吧,我先问问她。” 席雯呵呵笑道,“林总,你就别隐瞒了,我知道是你。” “……” 席雯,“地址发我微信嗷!” 这时候,贺司夜走了进来。 林晚意心虚的把手机藏在身后。 干笑道,“安安这么快就睡了?” “李妈带去洗澡了。”贺司夜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拆穿,“怎么还没去洗澡?” 林晚意挠了下头皮,“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没做完。” 她背过身去,把地址发给了席雯。 大概是些增进感情的小情趣玩意儿? 大差不差吧。 以前林晚意也不是没有用过,现在再用肯定得心应手。 贺司夜去洗澡了。 林晚意心想,还是在生气。 以前都是捞着自己一起去洗的。 贺司夜洗完出来,擦着头发道,“你去吧。” 林晚意张了张嘴,“贺司夜……” “嗯?” 贺司夜看向她。 那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好像都是林晚意在胡思乱想。 林晚意叹气,“没事,我去洗澡了。” 浴室门关上。 贺司夜系好浴袍的带子,打开林晚意的电脑。 他坐下来,有条不紊的处理起那些难缠的问题。 忙完,他的脑子有点空。 他打开手机,点开狄响的微信对话框。 “帮我办件事。 “老板你说。” “读几本恋爱大全的书,采摘要点,做成ppt发给我。” 狄响,“?老板你被盗号了吗?套路太新奇了,你说吧你要骗我多少钱?” 贺司夜无情道,“争取下个月之前给我。” 狄响,“……” 咚咚咚—— 李妈敲门。 贺司夜收起手机,开门问,“怎么了?” 李妈递上一个包裹,“有个同城快送送来的,说是太太的东西。” 贺司夜接过。 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晃了晃。 谁知道箱子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贺司夜皱起眉,心想应该是给安安买的小玩具。 他拆开来。 手往里一抓,带出来一块巴掌大的布料。 蕾丝边。 细长的黑色带子。 可怜巴巴的垂在空气中,他这样的老油条,一眼认出那是什么。 贺司夜,“……” 他迅速揉成一团,看向浴室。 眼神很快就灼热了起来。 箱子里的不知名东西还在震动,扰乱他的思绪。 贺司夜拿出来看了看,小小的一个,是鲸鱼形状。 他看笑了。 这小东西,知不知道会把自己玩死? 林晚意洗好出来,见贺司夜正坐在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感觉他的眼神变了。 反正不是刚才那样冷冰冰的,有点好转。 “哎?你怎么坐在这?”林晚意试探问道。 贺司夜淡淡道,“忙完了么?” “啊,忙完了。”林晚意放下毛巾,“吹干头发就可以了。” 贺司夜站起身。 身高体长,带来很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我帮你。” 林晚意松口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好啦。 害得她那么担心。 吹头发的时候,林晚意拿出手机给席雯发消息,“东西不用送来了,你告诉我多少钱,我转给你。” 席雯,“啊?可是都签收了啊。” 林晚意,“……” 她低呼一声。 贺司夜一顿,“怎么,吹风机太烫了?” 林晚意蹭的一下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子。 她脸颊红彤彤的,问道,“你收了个快递?” “嗯。”贺司夜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响。” 林晚意心跳如擂,“你没拆吧?” “拆了。” “……” 林晚意想死。 她脸更红了,几乎要冒烟,“你都知道是什么了?” “拆了,但是没看。”贺司夜挑眉,“怎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你这么紧张。” 林晚意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你没拆就好,是我们部门给我搞的恶作剧啦,我怕吓着你。” 她赶紧去找快递盒。 打开一看,又马上合上。 贺司夜故作好奇,“是什么?” 林晚意一咕噜全都塞进了衣柜里。 “没什么,一个定时炸弹,爆炸了会冒臭气,明天我就马上处理掉。” 贺司夜忍不住了。 笑出了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死一回 林晚意爬上床,“关灯睡觉吧。” 贺司夜似笑非笑的,“好。” 他始终盯着她,眼眸拉丝。 林晚意觉得不对,但是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心虚的躺下来。 贺司夜贴近。 男人的温度,始终比女人高一些。 沐浴后的味道又格外缠绵,带了些温存的意思,让人很想接吻亲密。 贺司夜这样想,也这么做了。 但是这次他是浅尝即止。 林晚意还张着嘴,没有吃够,睁开眼迷茫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贺司夜已经拉开距离,准备躺下。 “什么怎么?”他一脸的正经,“晚安吻,有什么问题吗?” 林晚意,“……” 她轻咳一声闭上眼睛,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没事。” “你今天这么累了,就不折腾了。”贺司夜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晚意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生气。 灯光暗下来。 屋子里陷入安静。 贺司夜将她揽入怀里,两人的鼻息凑得很近。 林晚意问,“你还在生气吗?” “不知道。” 林晚意一愣,清醒了些,凑得更近了。 嘴唇几乎碰上。 她不躲避,就这么跟他说话,“怎么说不知道啊,生气就是生气,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我心里依旧不舒服,但是我想抱着你,这算什么?” 芬芳就在跟前。 散发着诱惑。 采不采? 林晚意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 “算小生气?就是还有点不甘心,但是又觉得没什么了。” 手指顺着下颌游弋,划过高挺的眉骨,浓密的眉。 贺司夜被她弄得有些痒。 忍不住亲她。 “唔。”林晚意手指往后滑,抓住了他的头发。 一会之后,本来该进一步的,但是贺司夜又松开来,“你知道我在生气,那为什么没有实际行动哄我?” 林晚意手一扣。 把他的脸拉过来亲了一口,“我有实际行动啊,但是我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好了。” “哦。”贺司夜幽幽道,“是我太不值钱了。” “嘿嘿嘿。” 林晚意想再亲,可是贺司夜不给了。 “不亲了,睡觉了。”贺司夜揶揄,“再亲嘴皮子都要肿了。” 林晚意意犹未尽。 但是贺司夜松开了她,背过身去。 怕他累着,林晚意也没有纠缠,主要是更不想让自己显得多那个似的。 林晚意开始酝酿睡意。 【叮咚——】 旁边的手机响了。 林晚意拿起来看,发现是属下发来的,说客户反馈非常好。 下次要请客吃饭。 林晚意翻了下历史记录,才发现最后一版是自己洗澡那会发过去的。 她惊讶,“贺司夜,你怎么会做我这个?” 贺司夜闭着眼睛。 “嗯,最近学了点。” 林晚意心里美滋滋,但还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学这个了,我看你最近回来一直都很忙,脑子真的够用吗?” 贺司夜眼睫微动。 他睁开眼来,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所以你要怎么谢谢我?” 林晚意马上躺回去装死。 闭上眼,她什么都看不见,林晚意听到贺司夜在耳边笑。 “今天就先放过你。” 林晚意红着脸埋进被子里。 今天贺司夜确实想过算了。 毕竟最近林晚意刚升职,比较累,晚上还不好好睡一觉,多少说不过去。 结果没一会,衣柜里就又开始嗡嗡嗡。 声音不算大,但是因为挨着柜子门板,传来的震动就各位刺耳。 贺司夜,“……” 林晚意,“……” 他们都知道是什么,但是彼此对视,都得装傻。 贺司夜先开口,“你的……臭蛋又开始表演了,不去看看吗?” 林晚意连滚带爬下了床。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关不掉。 等她重新藏好之后,贺司夜突然从后压了过来。 林晚意手一抖。 盒子掉在了地上。 小鲸鱼直挺挺的摆在眼前。 贺司夜闭眼亲她的脸颊。 低声问,“怎么那么眼熟?” 他说完,轻呵一声,戏谑藏不住。 林晚意感觉自己已经穿帮了,红着脸不说话。 “捡起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林晚意想跑。 被贺司夜用力抵在衣柜上。 “我帮你捡的话,等会就要我亲自来用了。” 林晚意顿时心跳如擂,手脚都软了,“我,我自己捡。” 贺司夜勾唇。 眼里露出几分得逞,“原来晚晚喜欢自己用。” 林晚意羞耻得恨不得打地洞,直接捂住他的嘴。 贺司夜将她拦腰抱起。 “林总监,明天恐怕要请假了。” “你今天多多少少要死一回,明天去上班,被你的员工看到你走路都不稳,可怎么好?” 林晚意,“……” 书上不是说,男人二十五岁就走下坡路了吗? 到底是谁在造谣啊! …… 次日,林晚意果真是请假了。 她人躺着,但是嘴巴没歇。 将席雯给好好教训了一顿。 “为什么一直都在震动!为什么!” 席雯听她声音沙哑,忍不住笑,“怎么啦,持久不好吗?” “本来我可以逃过一劫的知道吗?要不是它时好时坏的,我也不至于现在都起不来。” “哇,这么激烈吗?”席雯只抓重点。 林晚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席雯哈哈大笑。 “林总,咱们要往好处想,其实你现在算是好的了,你想想,快递是贺总签收的,他肯定早就知道是什么了,但是一开始却没有打算用,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他想攒一攒,等忍不住了再好好折磨你!” 林晚意,“?” 席雯,“要是他攒多了,那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满足得了的。” 林晚意头更疼了,“我挂了。” 席雯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果然恋爱脑可怕啊。 这么快就被糊弄过去了。 笑完,席雯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个单身狗,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林晚意在床上躺了一上午,还是浑身不舒服。 她起床换衣服,一身的痕迹不说,连走路都难受。 她感觉是出事了。 早上贺司夜走的时候给自己抹过药,换做以前很快就好了,可是今天是越来越疼。 她气冲冲的给贺司夜打电话。 此刻,贺司夜刚交接完一个项目,跟客户一起往外走。 电话响起,他走到一边接听。 林晚意怒吼,“贺司夜,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物及必满 他没开免提,都是震耳欲聋的程度。 一向容不得侵犯的贺司夜,闻言也没有发脾气,淡淡一笑,“想老公了?” 林晚意,“想弄死你,算想吗?” “算的,马上回。” 让狄响送客户回去,贺司夜自己驱车回家。 也不知道是哪里受虐了,他竟然心情不错,点开了音乐。 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他感觉视线黑了几秒。 几秒的黑暗,对开车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他立即减速,眼前马上恢复光明。 车子刚好碾过斑马线,差点就闯了红灯。 贺司夜捏紧方向盘,皱起眉。 他耳鸣得厉害,只听得到激烈的心跳声。 接下来,贺司夜的视力没有再出现过问题。 车子停在门口,贺司夜在网上预定了一个专家号。 而后整理好情绪,下车回家。 林晚意身上痛,他叫了私人医生上门。 很快,贺司夜将短暂性失明的事情抛之脑后。 认真哄自己的老婆。 林晚意教育他,“物及必满,你再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要跟你分床睡了。” 严肃的林晚意,颇有几分当总监的样子。 但是又镇压不住什么。 贺司夜颔首,“好,以后怎么样都由你说了算。” 林晚意不相信,“你立字据。” “不用,我贺司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晚意跳脚,“你又来!昨晚上你还说就只用小鲸鱼呢,结果用一次你就丢了,还说什么劣质产品用多了不好,你争风吃醋的时候,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贺司夜缓缓勾唇,“话也没有说错,用多了不好。” “你的用多了才最不好。” “怎么会,昨晚上是谁喜欢得不了?一直求我……” 林晚意随手抓了一把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再说话就真的分床睡了。” 贺司夜点头。 中午一起吃过饭,林晚意又要去睡了,贺司夜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出门去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结果之后,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一定要说个原因,那就只能从神经上来判定你的短暂性失明。” 贺司夜,“这样的情况以后会加重吗?” “就跟你的旧疾一样,平时小心些可以控制。” 这句话对贺司夜来说,不是安慰。 孤僻症是他身体里的毒瘤,现如今,毒瘤在恶化。 开始操控他身体其他器官。 贺司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诊断报告,面无表情的丢进了垃圾桶。 重新来到妇产科,他开了一些外伤药,给林晚意带回去。 …… 林晚意身体好了之后,要出差一周。 “新加坡?”贺司夜拧了拧眉,又慢慢舒展,“有助理么?” 林晚意打量了他一眼。 坦然道,“有助理,你放心。我已经将出国的名额给别人了,我还是决定在国内发展。” “抛开其他的不说,你喜欢新加坡吗?” 林晚意顿了顿,摇摇头。 贺司夜揽她过来。 他摩擦她的脸颊,语气不容置喙,“别跟我撒谎。” 林晚意笑,“你是说国家,还是工作啊?” “不管是什么,你喜欢那里,我给你发展那边的业务,让你单干。” 林晚意下意识逃避,“我一个人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贺司夜仿佛早就计划好了,“你迟早是要单干的,在这里当总监,只会屈才。” 贺司夜轻轻几句话,就将林晚意推到了另一个高度。 她感觉不对,“贺司夜,你是不是还在跟我生气啊?” “这是正事,我没有开玩笑。” 正事? 林晚意觉得不对。 在出差那段时间,林晚意跟贺司夜分开,她单独查了一下贺司夜最近在公司的情况。 发现他最近接触得最多的客户,就是国际设计师。 可他们也没有生意来往。 只是贺司夜单方面的广告协助,大把大把的往外砸钱。 账单流水上,那些金额大得离谱。 是林晚意看一眼就要双眼一黑的程度。 她想给贺司夜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可又忍住了。 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不容易等到出差结束,林晚意没有回家,第一时间赶往贺氏集团。 一如既往的,他又在见客户。 贺司夜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衬得他高贵冰冷。 旁边站着个女人。 是个红唇美妇。 两人交谈愉快,出来时碰上林晚意,她认出来,“好巧,亲眼见到了林大设计师。” 不是贺太太。 是设计师。 她的成就盖过了贺太太那一顶光鲜的帽子。 林晚意伸手跟她握了握,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你好。” 美妇道,“期待我们一起成长。” 林晚意的眼皮跳了下。 她没记错的话,这位美妇是香港富豪的第一房老婆。 她是很出名的收藏家。 期待一起成长? 他们要合作了吗? 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肢,贺司夜嗓音低沉磁性,“进去说。” 进入办公室,贺司夜就收敛了办公的禁欲模样,半拥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回来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林晚意揪住他的领带,往跟前一拉。 “你最近花那么多钱在设计上做什么?公司要开拓其他的业务了吗?” 她一路吹着风过来的。 鼻尖红彤彤。 眼眸凶着,却水光潋滟。 大概是一周没见,他都想出滤镜了,竟然觉得被她勒着脖子,都是一种享受。 “想知道?亲一口。” 他凑上去。 林晚意啧了一声,“贺司夜,我跟你说认真的!” 贺司夜闷笑,哪还有刚才跟美妇聊天的正经样,一双眼蛊惑得很。 “晚晚,我想送你个礼物。” 林晚意,“?” “累吗?不累的话,我现在带你去看。” 林晚意隐约觉得跟最近那些钱有关。 她张嘴正要问,贺司夜攥住她的丁香,先吃一点甜点再说。 林晚意没什么出息。 高超的吻技,足以让她心软。 “饿不饿?吃了饭我们过去看?”贺司夜轻啄她的脸颊。 林晚意被他弄得痒,彼此缠绵,软乎劲儿就来了,点头答应。 去的路上,她说,“你别是花很多钱整了什么仪式感吧?那可都是智商税啊。” “先别管,到了再说。” 车子来到一栋大楼面前。 贺司夜领着她来到二楼的办公室。 全方面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一片空旷。 办公室里什么都有。 她作画的工具,休息室,投影大厅,足足一两百平。 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更是视野开阔。 林晚意觉得好眼熟。 “好像画廊。”林晚意纠正,“很奢侈的画廊。” 贺司夜目光灼灼。 将她抵在玻璃墙上。 “喜欢吗?以后这就是你事业起步的地方,我给你铺好了所有的路,你的每一幅画,都将是世界名人的水平。” 林晚意一愣。 他的眼神浪漫,笑容迷人。 但是她却心口一痛,好像听到了告别。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贺司夜,你生病了吗? 老冯问,“你要治疗吗?” “治。” “配合我们吃药,再加上高强度的训练,控制你的情绪,不要让孤僻症复发。如果你都可以做到的话,那么你在五年内,是健康的。” 老冯顿了顿,又道,“司夜,人的身体很强大,但是也很脆弱,在治疗的期间,你会经历像化疗那样的痛苦,你能承受吗?” 贺司夜缓缓收紧手指。 “承受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么?” 老冯有些难过,叹口气。 “说实话,很多病人的生死我都看得很淡,唯独你这,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为什么老天总爱折磨有情人呢?” 贺司夜反而冷静。 他很轻的笑了笑,“这是我的报应。” …… 小时候,贺司夜不止一次想过轻生。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有了成年人的发泄方式。 就逐渐将孤僻症抛之脑后。 遇到林晚意,她十七岁告白,到如今整整七年。 这七年他没有珍惜她。 等学会珍惜的时候,老天爷又不允许他活着了。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贺司夜抽出一支烟点燃,一边抽,一边打电话吩咐一些事情。 车子里塞满了药,全都是医生开的。 他抽完烟吃了一把,而后塞了一颗薄荷糖在嘴里。 但林晚意还是察觉到了,他抽了烟。 他们回家必定会接吻,贺司夜没有吃糖的习惯,薄荷糖的味道很重,是为了掩盖某种相似的气味。 林晚意不阻止他抽烟,只希望他不是借烟消愁。 她替他解下领带,“我怎么觉得你嘴里还有点苦,回来的时候吃了什么?” “咖啡。”贺司夜敷衍她,“我去洗个澡,然后抱抱安安。” “嗯。” 他去洗澡,林晚意收拾东西。 放在台面上的手机来了条信息,上面备注是老冯。 林晚意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消息。 老冯说:我联系了朋友,他在国外一家著名药企里有说话的分量,你的事情,我会交给他们去办,争取研究出治疗的药物。 林晚意的心被刺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疼。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 林晚意到底是没有忍住,问道,“贺司夜,你生病了吗?” “怎么说?”他语气平静。 林晚意说了老冯的消息。 贺司夜的情绪毫无波动,“我投资了药企,拓展新业务,也算是跟公家打交道。” 他这样讲,林晚意找不到破绽。 就此作罢。 只是当晚,林晚意不可避免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贺司夜被套在床上,浑身都是血痕。 那些偌大的口子里流出鲜血,流了一整张床,又浸湿地面。 贺司夜似乎挣扎得累了。 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看着她。 “晚晚,杀了我吧。” 林晚意猛地坐起来。 她大口的呼吸着,脸色苍白,浑身是汗。 林晚意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但是有些事情落在亲人身上,她一定要刨根到底。 她出门之前,问了保姆李妈。 “先生是去公司了吗?” 李妈说,“我不清楚,只是按照原来的时间出的门。” “是穿的西装吗?” “不是,是休闲服。” 林晚意想起老冯的信息,驱车前往医院。 …… 贺司夜每天都要来做一次检查。 不用想,情况不乐观。 数值都是一些很微小的变化,但是日积月累,那就是可怕的事情。 老冯担忧道,“药一定要准时吃,不要中断,另外多散散心,少劳累了,你现在身价这么高,早点退休养老吧。” 贺司夜淡淡道,“退休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老冯笑道,“是,你老婆也是事业心重。” 想到妻儿,难免悲伤。 这时候,有人敲门。 老冯一愣,“我没叫号啊。” 夫妻俩心有灵犀。 贺司夜立即想到了林晚意。 他一言不发,起身来到卫生间,关上门。 下一秒,门自己开了,林晚意走了进来。 老冯立即进入状态,“哎哟贺太太,你怎么来了?” 林晚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而后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坐在椅子上,“有点问题想咨询你。” “没见你挂号呢。” “挂了,你在忙,所以一直没有叫号,我就直接进来了。” 老冯心虚的笑了笑,也不敢回头看卫生间。 林晚意垂眸,看到了他手里的单子。 “在给病人开药吗?” 老冯下意识遮掩,“是,病人隐私,就不给你看了。” “嗯。”林晚意问,“老冯,你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怎么不问我生了什么病?” 老冯抽了抽嘴角,机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贺司夜好像出轨了,该怎么调理。” 老冯呢喃,“贺司夜出轨啊……啊?贺司夜出轨?” 他眼睛都瞪圆了,“贺太太,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才见过司夜,他一直念叨你们母女呢,怎么会出轨?” 林晚意勾了勾唇,“什么时候见的?” “刚……昨天。” “你这么忙,会在哪里见呢?”林晚意顺着话题聊,“他来医院检查身体了?哪里不舒服?” 老冯,“……” 差点就被套话了啊。 还好自己脑子转得慢。 老冯轻咳一声,“是跟我咨询你,担心你一直工作太劳累,是不是跟产后抑郁有关。” “哦……” 老冯由衷说,“贺太太,司夜很爱你,你可以怀疑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他。” 林晚意幽幽道,“多谢,你这算是给我打预防针吗?贺司夜确实出轨了?” 老冯,“……” 知道从老冯的嘴里掏不出什么来了,林晚意还要忙着去上班,准备离开。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站起身,“您先忙。” 走后好几分钟,贺司夜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眉眼凝重。 “她可能发现什么了,你一定要把好你那张嘴。” 老冯,“你放心,我知道你最怕什么。” 贺司夜朝外走时,看见了桌子上的手机。 那是林晚意的。 意识到进圈套了,贺司夜的肌肉硬了一瞬,下一秒,林晚意就开了门。 四目相对。 贺司夜深邃的眸子,仿佛变成了旋涡。 林晚意也没急着拆穿他。 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拿起手机。 “老冯,你不必紧张成这样。”她淡淡道,“我只是手机忘拿了。” 而后,她才看向贺司夜。 “我给你了两分钟的时间,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她不苟言笑,严厉又温柔。 贺司夜的太阳穴跳了跳,说道,“如你所见,只是来看病。” “什么病你见不得我,还要你纡尊降贵进卫生间?” “男科病。”老冯蹭的一下站起来,打破僵局,“司夜不举。” 第一百九十章 似举非举 贺司夜,“……” 临时撒谎,真的是漏洞百出。 前天他们才大干特干了一场。 说不举,狗听了都要开口笑。 贺司夜想了想,怎么来圆这个谎。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林晚意就道,“你确定要跟他一起来骗我吗?” 贺司夜只得顺坡下驴。 “确实有点那方面的问题。”为了严谨一点,贺司夜又道,“似举非举。” 林晚意怒了。 她想锤他一记,但是老冯在这,她又要顾虑到他的面子。 “出去说!” 林晚意转身离开。 贺司夜回头跟老冯对视一眼,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老冯擦干净汗水,点头说我懂的。 …… 外头阳光极好。 但是林晚意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纯纯一个冷艳美人。 她问,“贺司夜,你是不是真的出轨了?你找老冯是查你的x病吗?” 贺司夜,“……” 他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先回家。” “好,家丑不可外扬。” “……” 在车上,贺司夜已经想好了措辞。 “上次在Q国受伤,我最近出现了一点后遗症,所以找老冯了解了一下,今天正好过来拿检查报告。” 说完,车内很安静。 贺司夜问,“怎么不说话?” 林晚意,“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床上力不从心的时候。” 林晚意整个人都不好了,“贺司夜,你说话不怕雷劈吗?你在床上那样还力不从心?要是你正常的话,是不是得把床给干劈了?” 她叽叽喳喳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贺司夜的心情好了不少,勾唇道,“没那么夸张,但是确实出了点问题。” “给我正经点!”林晚意说,“我刚才进去问老冯的时候,他说你是去咨询我产后抑郁的事,现在又变成男科病了,你们俩到底谁的嘴巴能说真话?” 贺司夜丝毫不慌,“我告诉过他不跟你说实话,怕你担心。” “……是怕我担心吗?是你有事瞒着我,两人没商量好,说岔了吧?” 叮的一声。 贺司夜的手机进来一条检查报告。 他说,“你点开看看,应该是出结果了。” 林晚意一看,确实是常规检查,都挺正常的。 贺司夜,“正常么?” 林晚意狐疑,“真没事瞒着我?” “现在确实没有了。”他半真半假道,“一切正常就好。” 渐渐地,车内的气氛才逐渐平静。 林晚意道,“我现在去公司,你把车开过去吧。” “嗯。”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语成谶。 贺司夜下午见了个设计师朋友,吃过饭后对方想去按摩,邀请了贺司夜一起。 设计师笑嘻嘻说,“那家会所是我朋友开的,我带你去体验体验。” 贺司夜马虎了。 这位有名气的设计大佬,看起来纯良乖巧,没想到一进去就点了特殊服务,要了三个女人。 小白脸招手,“司夜快来!你刚当爸爸,肯定闷坏了吧,今天我请客,你好好放松自己!” 贺司夜淡淡道,“不用了,我去隔壁忙工作,你玩好了叫我。” 小白脸,“干嘛呀,来都来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回去也会被你老婆问的,倒不如爽完再挨打。” 贺司夜对旁边的经理道,“再给他多找几个,堵住他的嘴。” 他毫不犹豫的开门出去了。 过道里,有个男人喝醉了,走路歪歪扭扭。 刚好撞上贺司夜。 出于礼貌,贺司夜搀扶了一把。 男人抬起脸来,看见是个帅哥,愣了一下。 贺司夜皱起眉,感觉哪里不对。 低头,看见大腿上顶着一个鼓包。 他脸色微变,松了手。 那男人双眼冒桃花,“帅哥,加个微信吧,我很会的。” 贺司夜忍着揍人的冲动,转身走了。 男人穷追不舍,磕磕巴巴道,“加个呀!直男也没关系,我会把你掰弯的!” 砰的一声。 贺司夜进了淋浴室。 打开热水就是一顿洗刷。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贺司夜送小白脸设计师到安全的酒店,之后才回家。 时间太晚。 一家人都睡了。 林晚意侧躺着,真丝睡衣松松垮垮。 贺司夜眼眸深邃,附身亲吻。 真实的触感,坠入梦里。 林晚意做了个很奇特的梦。 她忍不住惊呼,却被惊醒,现实中的触感很清晰,她垂头看去,见是贺司夜。 他吃得很认真。 林晚意脸红了个透,来不及说话,就被他带着进入深海了旋涡。 一次之后,林晚意才觉得不对。 “等下!”林晚意伸出脚,抵住贺司夜的胸膛,“你今天在哪洗的澡?这香味儿不对啊。” 贺司夜英挺的五官绷得很紧,隐忍得辛苦,“等会再说,嗯?” 林晚意挣扎。 这时候,贺司夜的手机响起。 正好就在林晚意的手边,她就接了。 今晚那设计师喝醉了,在那边哈哈大笑,“司夜,快说说这会所的体验感如何!” “是不是爽炸?” “你出去之后,找了几个妹妹啊?” …… 贺司夜想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林晚意挂断电话,冷冷看着他。 “你朋友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你爽吗?贺总。” “难怪今天这么殷勤,感情是心里过不去,回来雨露均沾。” “跟老冯玩的秘密游戏,就是这个对吧?” 她如小猫一样爬过去,揪住他的衣领。 “好香。”林晚意冷飕飕道,“这么晚才回来,做了几次?玩了几个?洗澡的时候,也做了吗?” 贺司夜坐得板正,“晚晚……额。” 身下剧痛。 林晚意一脚踩在他的某个地方,若无其事的下床去了。 贺司夜疼得青筋暴起,再也无力解释。 林晚意穿上衣服,头也没回,“从今天开始,分房睡。” “……” 贺司夜忍着痛,开车去急诊男科。 医生低头一看。 眉头马上就皱起来了。 “怎么伤的啊?” 贺司夜面无表情,“踩的。” “啊?” “情趣,玩过头了,老婆踩的。” “……” 医生一脸古怪的开单子。 “去做个详细检查吧,情况挺严重的。”外面正好有护士路过,医生招手,“小杨,过来带他去检查,看看能不能举起来。” 贺司夜闭上眼,“……” 第一百九十一章 母老虎 当晚,贺司夜留在医院了。 他躺下之后,给林晚意打了电话,她没接,他就留言。 解释了在会所的事情。 林晚意没有回复,贺司夜为了保险起见,叫了昨晚上的小白脸戚风,去给林晚意解释清楚。 戚风还是懂事的,亲自来到林晚意的上班的公司。 他去的时候,林晚意在忙。 戚风等了一个小时,有些不耐烦了,主动去办公室找她。 此刻林晚意在见客户。 戚风直接开门进来,也不顾旁边有谁,直接问林晚意,“什么意思,你故意晾着我是吧?” 他问得很不客气。 满脸怒容。 旁边的客户就不高兴了,跟林晚意说,“林总,你先处理你的私事吧,我们晚点再谈。” 林晚意淡淡一笑,“不用,我马上叫人把他赶走。” 很快,助理就过来跟戚风沟通。 戚风就一句话,“林晚意,我看在司夜的面子才来找你的,你要是给我摆谱,那小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林晚意,“不管你吃什么,去跟保安沟通吧。” 戚风轻嗤一声,“看看你这母老虎样子,难怪司夜昨晚上那么窝囊,他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他走后,林晚意也很快跟客户沟通好。 办公室只留下她一人。 林晚意缓了缓,才给贺司夜打去电话。 贺司夜主动接到电话时,还有点意外。 戚风那小子,效率这么高。 没想到一接通,林晚意就道,“贺司夜,我是母老虎吗?” 贺司夜皱眉,“戚风说的?” “我是在问你。” 贺司夜下床,穿衣。 “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电话挂断。 贺司夜直接去办理出院。 护士一看他的情况,劝道,“你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观察,要是出院奔波,折腾到了的话,对你身体会有影响的。” 贺司夜问她,“最坏的结果是不是不举?” “是啊。” “如果我现在不出院,我老婆就没了,举不举都没用。” “……” 在医院这边耽误了一会,贺司夜驱车前往公司。 …… 林晚意的电话一直都在想。 都是贺司夜打过来的。 打一个,她挂断一个。 来来回回好几次,林晚意实在是不耐烦了,接通。 “你能让我冷静一会吗?” 那边顿了顿,开口道,“晚意,谁惹你不高兴了?” 林晚意一愣。 一看来电,竟然是陆璟。 她尴尬道,“抱歉,我以为是贺司夜。” “果然是他。”陆璟笑了笑,嗓音温润,“在忙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正好,林晚意想出去散散心。 陆璟开车到公司门口,接走了她。 贺司夜的迈巴赫,刚好开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贺司夜认出了陆璟的车牌号,但现在没空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再次拨通林晚意的电话。 她依旧没接。 贺司夜直接去楼上找她。 办公室里空空如也。 他问席雯,“林总呢?” 席雯一噎,“哎?林总不是去找你了吗?” 贺司夜的眼眸一深。 “出门了?” “是呀,走的时候还补妆了,看起来心情不错,难道不是跟贺总你去约会吗?” 贺司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席雯一看不对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狡辩道,“可能是去见客户了,林总很在乎自己形象的。” 贺司夜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果然是陆璟。 难怪会出现在跟他毫不相干的公司楼下,感情是奔着林晚意来的。 重新上车,贺司夜找人定位陆璟的位置。 还没有行动,手机就发来一条预定餐厅的消息。 贺司夜脸更黑了。 他们不仅单独去吃饭,还用他的会员订餐。 是故意炫耀给他看的? 贺司夜阴沉着脸,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 林晚意是觉得,之前陆璟帮了自己那么多,所以理应请客。 没想到扫码的时候直接点了贺司夜的会员信息。 她也没管了,跟陆璟一起坐下。 陆璟不似之前了,在身价的加持下,变得成熟稳重,更有男性魅力。 坐下来第一句,陆璟就问,“你跟贺司夜的婚后生活幸福吗?” 林晚意笑了笑,“幸福。” “那你们今天在吵什么?” “有点误会。”林晚意也不多说,但是笑容都在脸上,“夫妻之间难免会吵闹,但都是甜蜜的添加剂。” 陆璟心里难免苦涩。 但是她开心就好,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呢?”林晚意直接问,“年龄也到了,不考虑结婚吗?” “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林晚意垂眸,“总会遇到的。” “没关系,我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孤独一生也没什么,但是陆大律师,我们家最近迷信,我劝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别沾染了你的晦气。” 冷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晚意回过头,见贺司夜一身黑衣,表情冰冷。 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跟自己对上。 他许久没有这样生气了,林晚意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用餐的刀叉。 陆璟倒是喜闻乐见,笑道,“别来无恙贺总,不过你来得不巧了,这是双人餐位,怕是不能一起吃。” 贺司夜面无表情,“没关系,我随便哪里都可以坐。” 他叫来服务员,加餐椅。 板板正正的坐下来。 四周都是约会的小情侣。 贺司夜突然插一脚,又这样坐着,实在是违和。 他看向陆璟,直言,“还是不死心陆律师?” 陆璟微微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你小心点,别被我钻了空子。” 贺司夜皮笑肉不笑。 “对自己太自信不是什么好事。” 点了一份西餐,贺司夜吃得十分安静。 优雅,从容,吃相也极其好看。 但是林晚意就是没有胃口。 勉强吃了一点,她放下刀叉,“陆璟,改日再叙吧,我等会还要去公司加班,得先走了。” 陆璟擦擦嘴,“我送你晚意。” “不用,我顺便要在附近办事。” 陆璟懂事,笑了笑,“那好,改日再见。” 啪的一声。 贺司夜吃完最后一口牛排,把刀叉随手丢在盘子里,发出一声清脆。 他面无表情道,“我也吃完了,贺太太,一起吧。” 林晚意不想跟他一块。 但是她又不想在陆璟面前表现得夫妻俩苦大仇深,干笑着跟陆璟分开之后,她转道就走。 手臂上一紧。 贺司夜的力气很大,捏着她的骨头,直接给拽进了车里。 林晚意气极,“你有没有礼貌贺司夜!” 贺司夜直接俯身压过来。 一张脸,寒气逼人,“我还有更不礼貌的,你要不要试试?”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 他的怒气是实打实的。 让人看了害怕。 林晚意太了解他,这个男人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 车子就在餐厅大门口。 车门大开。 已经有看戏的眼神,四面八方传来。 林晚意脸上发热,曲起膝盖顶他,“回去再说行不行?” 贺司夜捏着她的腰肢,顺势往前一推。 车门关上。 路人发出可惜的叹息。 “还以为会搞起来哈哈哈!” 这话林晚意刚好听到。 她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变态。” 贺司夜长腿一迈,坐上了驾驶座。 林晚意的余光瞄着他,赶紧坐起来,去抓安全带。 刚扣好。 车子就猛地往前一送,开了出去。 林晚意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到车窗,眼前发黑。 她捂着额头看向贺司夜,忍不住骂道,“你死定了贺司夜!” 然而,死定了的人是林晚意。 车子开进车库,甚至都没有下车。 座椅就被放倒,变成一张床。 林晚意被桎梏了双手,举过头顶。 手腕上一紧。 是贺司夜拽下的领带,捆住了她。 熟悉的压迫感瞬间充满了她的每一寸毛孔。 她挣扎拧动,“贺司夜你少来这一套,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不准碰我!” 说完对上贺司夜冷冰冰的眼神。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很快就让她偃旗息鼓。 太可怕。 好像接下来那一场战斗,会将这辆车都撞散架。 贺司夜警告的声音传来。 “林晚意,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我根本不可能去会所里找小姐。” “我给你打电话,你明明白白的跟我说谁都不见。” “转头就跟陆璟见面了。” “还去情侣餐厅?” “想干什么?婚内出轨吗?还是想气死我,让你这个寡妇跟他双宿双飞?” 林晚意压根没那么想。 她涨红了脸反驳,“刚好陆璟回来请我吃饭而已,我总不能因为跟你吵架,就谁都不见吧!陆璟以前帮过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这话是真的触到了贺司夜的底线。 他用力掐着身下女人的下巴,咬牙道,“很好的朋友?” 林晚意一颤。 “好朋友大学时期跟你告白?” “好朋友追你这么多年,见面就说要孤独终老,暗示非你不可?” “妈的陆璟脑子里早就把你睡了千百遍了,你还不知死活在他面前晃,林晚意,我今天真想把你弄死在这。”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已经赤红。 可怕如恶魔。 林晚意呼吸一滞,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跑。 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跑! 可是她哪里能跑得掉呢? 林晚意怕了,身上颤抖着,知道该求饶让他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但是她的嘴却很生硬,不受控制的呛声,“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清楚,我跟陆璟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现在做的,哪里比得上你当初的十分之一?” “当初你玩弄我的时候,可把夏初欢当宝贝呢!” “要是算账的话,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贺司夜阴冷道,“我把夏初欢送进监狱了,那你把陆璟也送进去?” 林晚意怒道,“人家又没犯法!” 她反应激烈,贺司夜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恶狠狠道,“林晚意,你看看你现在这幅嘴脸,一旦提到陆璟,你比谁都激动。” 林晚意,“……我说的是实话而已。” 她是怕贺司夜气疯了,就真的去干这事儿。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癫狂到可怕。 贺司夜不想再跟她吵架了。 只想狠狠地,彻底的,堵住这个女人的嘴。 连发出声音都难的地步。 …… 车子摇晃许久。 四十分钟一次高频率晃动,随后渐渐慢下来。 不过几分钟,又再次高频率晃动。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天色黑下来,别墅亮起灯。 林晚意趴在挡风玻璃前时,甚至还看到李妈带着安安在落地窗前走动。 只看清一瞬间,眼睛就模糊了,随后什么都看不见。 手机响了好几次。 贺司夜接起,开免提。 放在林晚意面前。 李妈问,“先生,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吗?” 贺司夜真是疯狗。 在李妈面前,他都不收敛。 李妈听到自家太太奇怪的声音,红着老脸挂断电话。 林晚意破口大骂,“贺司夜,我要杀了你!”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亲她。 “还能骂人。” “看样子我还得继续努力。” 林晚意,“……” 一切结束时,林晚意早就已经半条腿踏入了阎王殿。 她半梦半醒,意识无法回笼。 贺司夜把一切收拾干净,用外套将她裹好,回到别墅。 热水里里外外的给她清洗了一遍,擦干净,抱回床上。 他注视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 乖顺的依附着他。 小脸红扑扑,连眼睫毛都是臣服的。 贺司夜终于餍足。 他眷念地在她脸上落下几个吻。 嗓音嘶哑道,“晚晚,你只能是我的。” 林晚意的眼皮动了动。 嘴里无意识的呢喃,“贺司夜……” 贺司夜勾唇,“嗯,我在。” 睡着后没多久,贺司夜听她说了好几次梦话。 每次都是喊他名字。 贺司夜都会回应,“嗯,我在。” 最后一次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开了灯,发现熟睡的女人,脸颊红得吓人。 仔细一摸。 发高烧了。 贺司夜脸色微变,翻身下床,抱起她就往外走。 林晚意被折腾得皱眉,声音破碎不已,“贺司夜……我,我要杀了你……” 说完,实在是烧得难受。 眼泪扑簌簌掉落,委屈地啜泣。 烫得贺司夜揪心,呼吸都扼住了。 他一脚油门来到医院。 高烧到几乎惊厥,已经快四十度。 医生忍不住骂他,“你怎么不明天再送来,马上就烧成脑瘫了。” 贺司夜抿唇不语。 给林晚意吃了药,又挂上水,护士还给她物理降温。 领口解开两颗,贺司夜过来道,“我来,我熟悉这个流程。” 护士已经看到上面的印子了。 那么密。 那么深。 几乎可以想象,身上应该到处都是。 在急诊科,什么事儿没见过啊,护士也见怪不怪。 她只是提醒,“她其实更多是被吓得,你多安抚她,这样有助于退烧。” “嗯。” 他一遍遍的给她用热水擦拭身体,不知疲倦。 半小时测一次体温。 看到温度逐渐恢复正常,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 林晚意虚弱的睁开眼,看见四周白花花的一片。 她无神道,“我被弄死了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晚上我们继续 贺司夜,“没有。” 他冷不丁的回答,让林晚意吓了一跳。 才经历过一次生死浩劫,让林晚意对这个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了反射性惊恐。 她扫他一眼。 一片水雾的眸底,愤怒的情绪无比直白。 贺司夜走了过来。 摸摸她的脑袋。 林晚意挣扎开,无力道,“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又不想了。”贺司夜淡淡道,“想见陆璟?” 林晚意气坏了。 本来被弄到高烧就已经很生气,现在他还逮着那个说。 她凶巴巴道,“对,我就是想看见陆璟,我想看见男模188男团,我想看见全明星男演员,怎样?” 贺司夜平静的哦了一声。 他掰了一粒药,递给她,“吃了药,我满足你。” 林晚意才不吃。 贺司夜自有办法治她。 “你不吃我吃,我吃完渡给你。” 林晚意,“……” 她一脸麻木的张开嘴,乖乖把药吃了。 但依旧没逃过这男人的吻。 林晚意冷冷道,“亲吧,传染给你烧到三百度。” 贺司夜笑了。 完美的俊脸上,英气逼人。 “果真是烧傻了,不然一向冷静成熟的贺太太,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可爱的话。” 林晚意翻了个白眼,背对着他,不想理人。 刚病好的人,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贺司夜哄着她吃了点东西。 林晚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梦里都是在车上,她又哭又喊,可依旧没让贺司夜停下。 醒来时,她一身冷汗。 但是精神好多了。 林晚意吸了吸鼻子,环顾了一圈,没见到贺司夜。 她更讨厌他了。 起床去卫生间,林晚意脱了衣服看见自己的身上的痕迹,心里很是闷堵,骨头都在痛。 贺司夜又那样了。 像婚前那样,用这种方式让她屈服。 贺司夜开门进来的时候,林晚意还在发呆。 宽大的病号服落在脚边。 视线慢慢往上走。 到处可见他留下的痕迹。 林晚意回过神来,赶紧穿上。 但是一用力,手脚就发软。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贺司夜帮她穿上,用很正经的语气,说浑话,“如果这些印子永远不会消失就好了,那都是我贺司夜的名字。” 林晚意想打他。 贺司夜又笑了一声,“不过消了也没关系,重新写上。” “……” 穿好抱着人出来,林晚意挣扎,“我想上厕所!” 贺司夜一顿,“刚才是没上?” “没有!” 她怒红了脸。 根本就坐不下去好吗? 贺司夜抱着她上完厕所,态度难得温和,“等会我送你回家,最近几天别工作了,好好养着。” 林晚意幽幽道,“要是耽误了我的工作,你死定了。” 贺司夜淡淡道,“哦,我又死定了。” “……” 林晚意不再说话了。 把人送回家,李妈过来迎接。 她小心搀着她。 林晚意笑道,“没事的李妈,我已经退烧了。” 说完,又欲盖弥彰的解释,“昨天忙工作忙到太晚,没注意,真是年纪大了,抵抗力也低了。” 李妈看了看后面车上的“工作”。 又害羞又想笑。 不过她更多的是高兴,“太太,你要跟先生一直这么恩爱下去。” 林晚意差点双眼一黑。 “换个祝福吧。” 李妈忍不住笑,“先生天赋异禀,受过那么重的伤,而且还那么忙,都不忘疼爱太太你,瞧瞧,太太你现在珠圆玉润,被滋润得多好。”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李妈,我这是刚退烧,你误会了。” 不过说到贺司夜的伤。 那天晚上那一脚。 怎么没把他踩废了啊。 …… 贺司夜的痛,来得后知后觉。 昨天于他来说也是一场梦,明明还带着伤,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想制服林晚意。 现在好了。 劲儿缓过来了,报应也来了。 不过这种痛勉强还能忍一忍,没浪费时间上班。 中午他提前了半小时,驱车回家。 “太太呢?”贺司夜进门就问,“好些了吗?” 李妈笑盈盈道,“好呢,就是太想小姐了,一直跟我发牢骚。” 她刚退烧,身上还有病毒。 不想传染给安安,所以即使母女俩在一个屋子里,也不接触。 贺司夜笑了笑,去洗干净手,上楼。 林晚意蹲坐在婴儿床前。 戴着口罩,保持着一定距离,眼睛痴迷的看着安安。 见贺司夜进来,她拿起酒精给他消毒。 贺司夜过来检查她。 确定没事了,才亲了亲,说,“身体还是挺能耐的,我以为你至少三天不能下床。” 林晚意幽幽道,“那你干脆把我弄死算了。” 她咂咂嘴,“你又抽烟了吗?” 贺司夜一顿。 “没有。” “那你怎么吃薄荷糖啊。”林晚意感觉他吃了好几次薄荷糖了。 之前最讨厌吃糖的人,现在倒是常吃。 除了是掩盖烟味,她想不到其他的。 贺司夜道,“没抽烟。” 他现在吃药吃得多,一天三次,每次都是一大把。 嘴里实在是苦。 他控制不住总爱跟林晚意亲吻,所以回来之前,必须要处理好嘴里的苦味。 不让她发现端倪。 贺司夜看向婴儿床里酣睡的女儿。 “五岁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他突然问,声音有点低,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了安安五岁的样子。 林晚意莫名觉得他这话问得伤感,回答道,“五岁还在读幼儿园,应该是最调皮的时候了。” 贺司夜勾唇,“调皮我也喜欢。” “反正我小时候很文静,要是调皮那就是随你了。” 贺司夜摇摇头。 “不要随我。” 随他一身病。 要是幸运的话,贺司夜还能看到五岁的安安。 要是不幸运…… 他心痛的想,不论多痛苦都能接受,只要能活着。他多想看着她长大。 贺司夜眸子沉沉,伸手抚了抚她胖乎乎的小脸。 “贺司夜。”林晚意突然出声。 贺司夜抬眸看她。 林晚意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让她窒息。 “我又开始觉得你不对劲了。” 这个始终情绪平淡的男人,好像在无声的哭泣。 让她好难受。 贺司夜想抱她,也这么做了。 她僵硬的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遍遍抚顺自己的头发,后背。 “这么快就原谅我了?看样子你还是被我弄得不够狠。” 男人轻笑,语气充满戏谑。 林晚意瞬间就忘了刚才的悲伤,一把推开他。 贺司夜笑得嘲弄,手在她纤细的腰上走了一圈。 “那晚上我们继续。” 林晚意一巴掌劈在他的脑门上。 “死去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想她 吃过饭后,贺司夜就走了。 他在车内坐了一会,仍旧无法压下那致命的难过。 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明明疯狂的想留在她们母女身边,多看一眼就是赚到,可是又担心自己控制不好自己,被林晚意发现端倪。 所以他只能躲。 明明彼此近在咫尺。 却要克制思念。 太阳出来了,阳光洒满整个院子。 跳到车窗里,也将贺司夜的脸,照得很亮。 他看向院子。 林晚意换了一套秋装裙子。 白色惹眼。 人坐在秋千上,让李妈慢慢晃。 她随着秋千荡漾的时候,长长的裙摆,在空中抛出很漂亮的弧度。 贺司夜不管看多少次,都会心动。 他轻轻一笑。 阳光没入眼底,闪烁着无力的悲哀。 车子驱离,他来到一间刚刚打造完成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灯只有一盏。 灯光昏暗。 四周全都是冷冰冰的仪器。 是老冯推荐给他的机械药物。 在机器的帮助下,他要承受长达两个小时的折磨。 帮他调整脑内神经。 抵抗身体里毒素带来的伤害。 一周一次,一次两小时。 他熬过来了,可以保证自己的情绪稳定。 不会因为失控而对别人发脾气,伤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贺司夜躺上去,闭上眼。 …… 两个小时之后。 老冯开门进去,看着床上失去意识的贺司夜,心里忍不住搅紧。 他连忙给他擦去一身的冷汗,换了衣服。 贺司夜脸色苍白。 无力的坐着,半垂的眼皮遮不住眸底的猩红。 老冯安慰他,“加上药物的作用,到时候你就可以减少频率了,一个月两次,不用那么疼。” 贺司夜沙哑道,“好。” 其实也不过如此。 暂时的痛苦,可以让他活五年。 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她们。 怎么算都赚了。 老冯看贺司夜坐在那失神,低声道,“药企那边已经在安排研究了,五年的时间足够,你不必太绝望。” 贺司夜嗯了一声。 他去洗了个澡。 每次做完这样的治疗,他都像骨头被抽出来一般,绵软无力。 特别是双腿。 要过去很久,才能正常走路。 贺司夜离开地下室,站在阳光下。 阳光太暖,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本该去公司上班的,但是此刻他太想林晚意,只想回家。 这么想,贺司夜也是这么做的。 林晚意在家里办公。 大概是项目出现了问题,她接电话时脸色很臭。 “我会跟上面沟通,将你们赔偿的损失降到最低。” 挂断电话之后,林晚意揉了下眉心。 贺司夜走进来,“遇到什么事了?” “项目出现了低级纰漏,我画的草稿被人偷走,对家先一步出了图,现在我们在约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被判定为违约,要支付三千万的违约金。” 贺司夜淡淡道,“你们小组赔。” “没那么多,但是肯定会大出血,他们不会赔的。” 在这家公司里,除了席雯之外,林晚意觉得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都有自己的算计,小九九。 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贺司夜哼笑了一声,“图是你做的,你也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现在出现问题,她们只会把责任揽在你一个人身上。” 林晚意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会揪出内鬼,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贺司夜看她一脸冷静的样子,笑得欣慰,“嗯。” 林晚意回过神来,“你怎么回来了?” “外出办事顺便给你带了点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的袋子,“拆开看看。” 女人哪有不喜欢礼物的。 虽说平时不缺钱,但是惊喜总是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林晚意欣喜拆开。 是一只很漂亮的手镯。 林晚意先是笑,后来看到牌子,就肉疼起来了,“好贵,这只新款是专门出来洗钱的,你怎么买之前不问问我?” 贺司夜问,“喜欢吗?” “……” 林晚意没法撒谎。 贺司夜,“喜欢就收下,你老公也会洗钱,洗得比这个更狠。” 林晚意一惊,“这是可以说的吗?” 贺司夜坐在她面前,把人拥入怀里。 “另外,这只手镯是戚风之前就想买的,但是因为太贵所以在犹豫,现在我买来给你,有没有觉得一下子就舒坦了?” 林晚意果真喜笑颜开。 她冷哼,“那我勉强原谅你了。” “戚风多嘴让我们误会,这笔账算清了,但是他骂你得另外算。”他靠在她身上,语气轻了些,“我下午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去跟戚风吃饭,你想怎么收拾他都可以。” 林晚意的肩膀被压垮。 她推着他,“你好重。” 贺司夜搂着她的腰肢,闭上眼,“老婆。” 他鲜少这样喊她,林晚意直接一愣。 “把安安抱来,我们一起睡个午觉。” 说话间,贺司夜好像就要睡着了。 林晚意连忙检查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生病。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你别担心。” 林晚意看着他苍白的脸,又气又心疼。 明明工作那么累。 还要往死里折腾她。 纯纯找死。 林晚意把安安抱来,三人这一下午,好好睡了一觉。 晚上要出去吃饭,所以林晚意起来得早,带着安安洗漱换衣服。 夜色将黑,贺司夜才醒来。 他体力恢复。 只是下床的时候,双腿的麻木感就无比的清晰。 他只能坐着,等着那股劲缓过去。 林晚意开门进来,提醒道,“贺司夜,换衣服出门了。” 贺司夜没有回头,“嗯。” 他撑着床沿,想像往日那样站起来。 可根本就没用。 他抿了抿唇,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刀子来,避开要害,划了一刀。 鲜血出来之前,他捂住了口子。 快速包扎。 疼痛让双腿苏醒了一般,逐渐恢复力气。 不过一会,贺司夜就可以站起来了。 伤口被遮掩得很完美,换了衣服,一切如常。 他来到林晚意面前,接过安安。 “你现在的动作好慢。”林晚意随口吐槽,“以前干什么都特别快,难道你的更年期到了吗?” 贺司夜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什么都快,不是什么好事。”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哦天哪,我多希望你能早泄。” 贺司夜捂住安安的耳朵。 “别荼毒小孩子。” 看贺司夜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林晚意也松了口气。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所以想得也多。 她竟然会以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贺司夜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自己一定是有被害妄想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事找老公 林晚意想得没错,那笔损失,小组不想赔。 刚到公司,她就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老总的脸色,难得不好看。 “小林总,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林晚意点头,“违约金的事。” “你做好准备了就好。”老总开门见山道,“你们小组的人来见过我了,说这个项目是你在负责,你打算赔偿百分之六十。他们不同意,觉得这件事全是你的原因,打算让你全额赔偿,你怎么看?” 林晚意皱起眉,“老板……” 老总举起手,打断她,“我不是来听你辩解的,你直接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林晚意抿了抿唇。 她站得不卑不亢,“我不会全额赔偿的,项目确实是我在做,我做好草稿图之后就发给小组去精修了,这是长期以来的正常流程。图纸是在给他们之后丢失的,我负责百分之七十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我这次真的全揽下来,那我林晚意就成了软包子,以后还怎么管理手下的人。” 老总道,“是交给他们之后丢失的?可是有人举报你说,是你跟对家勾结,你拿了惊人的好处,才背刺我的。” 说完,还拿出了几张照片。 是林晚意在跟对家负责人见面吃饭。 “这是真的吧?不是p的吧?” 林晚意没有否认,“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上次我独自喝咖啡,她过来找我聊天,暂时拼桌而已。” “谁说都有理,但是我该相信谁呢?” 林晚意看向老总。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老板,如果我证明清白了呢?” “你放心,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优秀员工,如果你确实是被误会了,我会给你升职补偿,另外,给你提供去M国的发展机会。” 林晚意嗯了一声。 她对条件不感兴趣,但是一定要一个态度。 离开办公室之后,林晚意立即叫来席雯。 席雯性子暴躁,进来就开始大吼大叫。 林晚意还得费劲的捂住她的嘴,“好了,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在小组里当间谍,看看谁最可疑,随时汇报给我。” 席雯冷静下来,但依旧不高兴,“等我抓到了,我一定要弄死他!” 林晚意失笑,“你放心,损失我全额赔偿。” “你傻了啊,你凭什么这么做?” “障眼法而已,等抓到奸细,到时候他会赔偿双倍。” 席雯脸色稍霁。 她嘀咕道,“其实也不用你亲自出来抓的,你告诉贺总就好啦,他两下就给你办好了。” 林晚意淡淡一笑,“我是他的妻子,就该努力往上爬,站在跟他一样的高度,而不是一辈子都仰望他。” 席雯彻底消气了。 对林总监的依赖变成了崇拜。 席雯出去之后,就开始故作难过,抹眼泪说林晚意把这件事给揽下来了。 小组的人都松口气。 有人吐槽,“本来就是林总的错,她既然拿了那么高的工资,就该担起责任,我们这些拿几千块钱的人,哪里赔偿得起啊。” 席雯背地里翻白眼。 这时候,小郭走过来道,“席雯,林总是不是很伤心啊。” 席雯敷衍道,“是啊,虽然咱们林总不缺钱,但是受了委屈谁不伤心啊。” 小郭望着办公室的门,欲言又止。 席雯调侃,“怎么,你现在想趁虚而入,给林总温暖吗?” 小郭腼腆一笑。 “我倒是想,但是我不配。” “知道不配你还问。” 小郭一僵,有点尴尬。 席雯道,“回去上班啊,你还站着干什么,努力干活回报林总。” 林晚意回去之后,努力联系了上次那个跟自己拼桌的女孩。 但是一面之缘而已,没有任何信息的找,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贺司夜下班回来,看见林晚意倒挂在床沿,脑袋垂着。 他驻足,“受什么刺激了?” 林晚意唉声叹气,“找人找不到。” 贺司夜蹲下来。 彼此交错,先接了个吻。 “要找谁?”他喘着粗气轻抚她。 林晚意眼眸湿润,起身抱住了他。 她给他看照片。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贺司夜并没有印象。 “但是有个人认识。” “谁?” “戚风。”贺司夜道,“他几乎认识北城所有的女人,你看照片里,女人跟你交谈甚欢,很自信。可见对方身份不低,也了解过你,这个条件收入不低,是戚风喜欢的菜。” 林晚意仔细看了看,“她是对家的奸细,但是我没有在花名册里看到她,而且你看这衣服才几百块,我觉得不像是总监以上的职位。” 贺司夜笑了。 “但是她的胸针三百万。” 林晚意,“……” 她仔细看。 没有见过这个牌子。 “私人订制,个人品牌,没有对外销售,上次我跟朋友去看展览,见过这一枚胸针的样品。这位朋友就是戚风,当时他买下来,说准备送给女朋友。” “……” 什么狗血剧情啊! 好低俗又好兴奋。 贺司夜已经猜到了这一场阴谋的最终目的。 “玩这么多套路,他们不过是想挖你过去而已,毕竟我们林大设计师这么厉害,去哪里不能创造价值。” 林晚意娇笑,“你少给我贴金啦。” 贺司夜与她缠绵倒在床上。 不知道怎么的,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就干上另一件事了。 贺司夜叹息,“好要命,林晚意,我的魂魄都要被你吸干了。” 林晚意脸红成一片。 “明明是你自己不正经,少怪在我身上。” “嗯,是我欲求不满。” 起起伏伏时,贺司夜对她说,“晚晚,把棘手的事情都交给我,老公帮你解决,嗯?” 林晚意嗯嗯应声。 贺司夜勾唇。 这哪里是答应。 分明就是说不出话来了。 但他依旧满足。 …… 次日,贺司夜就邀请了戚风来公司。 戚风看见他就烦,“你怎么不回去陪你老婆啦,上次你特么请我吃饭,我还老高兴了,没想到是带着林晚意那个母老虎来教训我的,我记住你了姓贺的!” 贺司夜掩唇轻咳一声。 他似笑非笑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哼,我以后不会帮她的,你死了这条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次是拜托你找个人。” “哟,听贺总说一句拜托真难得,要找谁?” 戚风其实早就不记仇了。 就是来嘴贱两句的。 贺司夜拿出照片。 戚风扫了一眼,皱起眉,“我前女友啊。” “嗯,找到她,上次你喜欢的那辆车,我送你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抓出内奸 要想联系前女友,对戚风来说太容易了。 戚风长得好,小白脸,高个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搞设计的,在圈子里玩得很开,而且有空还玩一玩摇滚。 这些条件,玩姐姐最在行。 一个电话说想你了,想见一面。 人马上就出来了。 贺司夜提前给林晚意打了电话,让她去看好戏。 林晚意叫上席雯。 席雯搓搓手,“著名设计师跟前女友的爱恨纠缠,谁不爱看?” 林晚意提醒她,“你走错频道了,我们是去抓奸细的。” “哦哦,对不起。” 林晚意看了眼玻璃门。 对眼看去,就跟小郭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一直都没有死心。 还喜欢着她。 林晚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小郭不简单。 最近的排查下来,小组里每个人都很正常。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就只有小郭最可疑。 “你到时候想办法叫上小郭也一起去。” 席雯好奇,“你怀疑他吗?” 林晚意看了看席雯。 这女人的嘴就不严实。 “不是怀疑,找个男人比较方便,万一打起来,有人出力气。” “哦哦。” …… 三人来到酒吧。 戚风跟那女生相遇的地方。 酒吧入口,一个男人穿着卫衣牛仔裤,脖子上一条银链子,墨镜微分碎盖。 帅气的脸,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嘴唇。 贵气迷人。 在五彩的灯光下,活脱脱一个氛围感帅哥。 席雯当时就不行了,抓紧林晚意的手,“林总,那个小白脸好帅啊,我们去要个联系方式好不好?” 林晚意站在那小白脸面前。 小白脸不可一世的靠在墙上,好像在等人。 仗着音乐刺耳,席雯跟林晚意说,“拿下吧林总,你去要微信,他肯定会给你的,到时候你先玩,玩腻了我再玩。” 林晚意道,“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啊?你们早就认识啦!玩腻了吗?” “没有玩过,但是席雯,这里的音乐声虽然大,但是不影响对方听到你的声音。” 席雯有点懵,“什么意思呀林总。” “她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戚风把墨镜摘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席雯。 席雯,“……” 她好想死。 林晚意知道那人还没来。 带着席雯和小郭进去坐着了。 小郭是个抠搜男,平时从不会来这种场合消费,所以一心都在紧张,没有怀疑什么。 不多时,戚风接到了周馨。 周馨穿着白色的薄款风衣,纽扣系得严严实实。 戚风勾唇。 他熟练的搂着她的腰肢,“才多久没见,就穿得这么严实了,怎么了,要去做良家少女了吗?” 周馨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 他爱玩,不把女人当回事。 她付出感情,却在最上头的时候被甩掉。如今再见,她还是心动的,无非就是清醒的看着自己再被他玩一次。 周馨问,“你是想找个人上床吗?” 戚风信口拈来,“不只是想跟你睡,更想跟你继续发展,我还是忘不掉你,周宝贝。” 周馨冷哼一声。 心里却是甜蜜的。 来到里面,戚风搂着她直接走向林晚意的卡座。 灯光一闪。 林晚意的脸,她一眼认出来。 周馨愣住,下意识想走,却被戚风死死抓住。 “宝贝。”戚风笑得猖狂,“跑什么呢?我给你介绍朋友认识。” 看见周馨的时候,小郭也按捺不住了,蹭的站起来。 因为太着急,膝盖还撞到了桌子,酒杯都被打倒了。 林晚意淡淡看向他,“小郭,你别这么紧张。” 小郭脸色苍白。 他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追悔莫及。 他磕磕巴巴的说,“林总,我,我想去一下厕所……” “去吧。” 小郭前脚走,林晚意就让旁边的保镖跟上。 戚风也把周馨给带来了。 周馨僵硬的坐下。 林晚意淡淡一笑,“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次,周馨完全没有了上次的从容。 她面无表情,带了点恨意。 恨自己的计划失败。 恨戚风竟然拿感情的事情,来玩弄她。 过去很久,周馨才道,“我知道你有备而来,你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林晚意始终很平静。 “我更好奇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周馨道,“把你挖过来,给我们赚钱。” 林晚意,“我过去了,你怎么办呢?代替你吗?” 周馨急了,“又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我在上家公司那么委屈,去了你那,我自然要找出陷害我的人,你觉得你还能留多久?” 周馨愣住了。 她没有想过。 林晚意继续胡诌,“你不过是被你家总裁当成了诱饵而已,我上钩,你这诱饵也就进了我的肚子,尸骨无存。” 周馨激动的拍桌子,“不可能,我老板对我好,说好了事情办好了,给我不菲的报酬!而且陷害你的人又不是我,是你们公司的小郭跟我对接的!出事也是他负责任!” 林晚意笑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录音的界面。 刚才的对话,全都记录下来了。 她对着周馨晃了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说了,谢谢,为我节省了时间。” 周馨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 这时候,保镖将小郭也带过来了。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林晚意露出笑。 她起身,跟贺司夜双向奔赴。 贺司夜张开手,面带笑容,将她搂入怀里。 林晚意笑道,“事情办成啦。” 贺司夜嗯了一声,搂着她的腰肢,低头亲她。 林晚意害羞,“好多人看着呢。” “他们没空。”贺司夜指了指旁边。 林晚意一看,好么,亲得比他们还激烈,都要搞起来了! 林晚意带着他去坐下。 周馨已经屈服了,无话可说,但是小郭不服气。 “我确实是鬼迷心窍,但是我做错了吗?我是在给你谋更好的前途啊,他们给出的工资比你现在高两倍,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郭一心望着林晚意。 急切但是很深情。 林晚意并不想理他,“带走吧,你省点力气,回去跟老总说。” 小郭不肯走。 眼疾手快抓住了林晚意的裤腿,“晚意,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哪怕你可怜我一下也好!” “晚意,我喜欢你!” 林晚意皱起眉,推开他。 小郭干脆站起来,一把将林晚意扑倒。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在这,不要怕 这一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在扑倒的一瞬间,贺司夜一脚踹开了他。 顺势将林晚意抱在怀里,确定她没有受伤。 小郭倒在地上,不知道撞到哪里,爬不起来了。 贺司夜冷着脸,将林晚意扶着坐在里面。 他两步走过去,又踹了两脚。 贺司夜打人的时候,没有废话,每一下都往要害打,而且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不过一两分钟。 小郭就口吐鲜血。 晕倒了过去。 众人都愣住了。 林晚意感觉不对劲,赶紧冲过去,拉住了贺司夜。 贺司夜拎起了小郭。 朝外用力一丢。 小郭的身体砸到了大理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鲜血四溅。 林晚意吓坏了,脑子宕机。 贺司夜在做什么? 他在杀人吗? 因为他以前从不会这样,所以大家都没有拦着,以为最多只是教育一下,然后让他去警局受罚。 可是…… 林晚意死死扣着贺司夜的手,怔怔看着他。 现场乱作一团,有人送小郭去医院了。 但是林晚意都听不到,只是看着贺司夜,想看他到底怎么了。 贺司夜眼底赤红。 呼吸很重。 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 林晚意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抓住他的那一只手臂,血液在血管里沸腾。 之前的害怕,突然就证实了。 贺司夜出事了。 出了很大的事。 贺司夜自己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是病发了。 小郭可能已经被他打死。 自己现在很危险。 贺司夜推开林晚意,哑声道,“让保镖送你回去,不用管我。” 林晚意却毫不犹豫的抱住了他。 “贺司夜,我在这,你不要怕。” 贺司夜一顿。 他的眼底越发的红。 怀里的女人软软抱着他,身上是熟悉的味道。 如同让人安神的香薰。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 没有劝他冷静下来。 而是说,我在这,不要怕。 贺司夜小时候很害怕很害怕的时候,无比渴望有人能抱抱他。 告诉他,孩子,不要怕,我来陪你了。 贺司夜手臂一紧。 抱住林晚意。 “晚晚。”他如受伤的野兽低吟,“晚晚。” 林晚意轻轻抚顺他的胸口。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贺司夜。” 酒吧里很多人都被驱散了。 没有谁去打扰他们。 …… 戚风不想贺司夜担上杀人犯的罪,自己花钱给小郭急救。 他自己都是蒙的。 跟贺司夜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即使不常来往,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就扑了林晚意一下,就把人往死里打呢? 想到这,戚风自己就忍不住腿软。 这么在意自己老婆,那上次自己挑事,他岂不是也讨厌自己? 会不会也想把自己打死啊。 戚风第一次不确定了。 越想越恼火,戚风赶紧给贺司夜打电话,问人在哪。 那边是林晚意接起。 她语气柔软又客气,“我这边已经有人赶来了,麻烦你帮我顶一下,贺司夜有点事,要耽误一会才能来找你。” 戚风怪难为情的,“知道了!你好好劝劝他,以后不要再这么暴力。” “抱歉,我会的。” 戚风,“……” 哎不是。 这母老虎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戚风挠了一下脑袋。 …… 林晚意开车,带着贺司夜来找老冯。 她仔细询问了一下上次在Q国的后遗症。 老冯只跟她说了孤僻症的事情。 林晚意关心,“那发病的时候会伤害自己吗?” “会。”老冯叹口气,“我不瞒着你,确实会,反正只要发泄出去就好了,不管这个人是别人还是自己。” 林晚意脸色一白。 她干涩的问,“那能治好吗?” 老冯笑了笑,“当然了,你在担心什么呢,我跟司夜说了,最多也就是一年之内,慢慢吃药会好的。” 林晚意扯了下唇,“有你这句话就好了。” 老冯,“其实上次我跟司夜密谋的就是这件事,怕让你知道会有偏见。” 怎么会有偏见呢? 林晚意只会心痛到快要死掉。 她站在暗处,轻轻颤抖着。 等自己冷静下来,她才敢出去,坐在他身边。 “累吗?” 贺司夜凝视着她,“晚晚,我可怕吗?” 林晚意眼睛红彤彤。 摇摇头。 她捧着他的脸颊,哑声道,“配合老冯治疗一年,你就还是原来的贺司夜。” 贺司夜轻笑。 “嗯。 走时,老冯的消息跳了进来。 【我只说了孤僻症的事情,不说不行了,要是让她查出其他的来,就全完了。】 贺司夜第一次觉得,枯燥的文字会这么刺眼。 怕她查。 为什么怕? 是怕到时候发现自己如此不堪,会担心她嫌弃,抛弃自己吗? 可这对她来说,多残忍。 活不过五年,在这五年内,病情随时加重,随时面临成为残疾人的风险。 她还这么年轻,美得令人艳羡。 要被自己毁掉吗? 如果他懂事,他该现在就离开她。 她适合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男人。 可一想到她属于别人,这漫长的五年,再也不能与她相见。 贺司夜现在就不想活了。 他失去了最爱的母亲,送父亲进了监狱。 家庭支离破碎,只剩下林晚意和安安。 也要从他身边夺走吗? 这漫漫长夜。 贺司夜深陷万分痛苦里,精疲力尽也找不到答案。 …… 林晚意也没睡着。 次日一早,她起床洗漱,想着小郭受伤赔偿的事情。 戚风不靠谱,怎么也得自己亲自去一趟。 她换好衣服回到床上,小心翼翼问,“贺司夜,你继续睡吧,我出去一趟。” 贺司夜睁开眼。 依旧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眸,英气逼人的五官。 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去哪?”他开口,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充满男性的魅力。 林晚意心里也踏实了,说道,“去找戚风,他还在医院呢,半夜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们没接。” “他处理事情挺厉害,我们不用去。” 他长臂一捞,将林晚意拉到怀里。 “他帮了我的忙,我会给他双倍的好处,而且保镖和我的律师都过去了,不需要我们出面。”贺司夜轻嗅她脖子间迷人的香气,声音越发的哑了,“而且我不能再见你的员工,我一想到他碰了你,我会忍不住。” 林晚意清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很复杂,“贺司夜,你干什么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想着那种事?” 贺司夜们哼一声,“老冯没跟你说么,我现在不仅神经敏感,浑身的细胞都敏感,碰不得自己喜欢的东西。” “……哎,你手往哪里摸!……呜,要去医院办正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事在人为 因为时间赶,加上贺司夜一次的时间长,所以他们做完就直接去医院了。 戚风打着哈欠,“事儿办成了,现在就等着你们发落,看他那情况,是私了还是让公司处理。” “给公司处理。”林晚意没有犹豫。 戚风看她一眼,“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小郭家里就要告司夜非法伤害了。” 贺司夜淡淡开口,“当时是他先动的手,我这算是正当防卫。” 戚风抽了抽嘴角,“大哥,你看清楚一点好不好?那狗东西现在是断了八根肋骨,内脏出血,重度脑震荡,腿上还打了钢钉,你这样算是哪门子的正当防卫啊。” “事在人为,不算也得算。” “……” 贺司夜把钱给了戚风,另外车子也马上安排,不拖延。 戚风嘀咕,“干什么算这么清楚,感觉我好像是奔着钱来的。” 贺司夜表情淡淡,“是你应得的。” 不多时,郭父郭母找了过来。 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他们心疼又愤怒,囔囔着要赔钱。 贺司夜将林晚意拉到身后。 他的脸上一片冰冷,“你儿子涉嫌出卖公司信息,损失高达三千万,等这笔赔偿他还完之后,再慢慢算我们之间的问题。” 郭母蒙了,“什么?他怎么会出卖公司信息?” “爱上有夫之妇,求爱不得就拉她下水。” 这话太刺激人了。 郭母一张老脸丢了个干干净净,“你胡说八道,我儿子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肯定是你们为了逃避责任胡说八道的!” 贺司夜,“你放心,到时候警方会通报这件事,你儿子不打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让全球的人都看到。” 郭母的脸色一白。 都忘记了跟贺司夜掰扯赔偿费的事情。 贺司夜给了她一张名片。 “等你们家那摊子事处理完了之后,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三人离开时,戚风忍不住道,“司夜,你处理问题也太帅了,完全不怕对方撕破脸的自信帅气,真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贺司夜意味深长道,“人生苦短,一切以自己开心为主。” 快中午了,几人约着一起吃个饭。 林晚意上车的时候,腿有点软,用不上力气。 贺司夜小心抱着她。 林晚意依旧酸得皱眉,低声呵斥,“都怪你,下次再这么索取无度,我把你给割了直接冲进马桶。” 贺司夜失笑。 “什么马桶能冲下去?” “你还贫嘴!” 林晚意作势要打。 贺司夜扣着她的手,顺势压在座椅上,亲了一阵。 这一亲就忘我。 直到有人敲车窗。 贺司夜松开怀里的女人,打开车窗。 戚风刚好看见林晚意在扯衣服,遮住领口的吻痕。 她红着脸埋首在贺司夜怀里。 戚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俩发情也选个地方好不好?我特么在外面等你们半天,你们在这亲嘴。” 贺司夜睁眼说瞎话,“你看错了,她腰酸,我帮她揉揉。” 林晚意一愣,使劲锤了他一记。 戚风自己也玩,能不懂贺司夜的言外之意吗? 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会腰酸啊。 戚风骂道,“你们早上来那么晚,不会是在上床吧!” 贺司夜,“是的。” “尼玛,你们俩畜生!”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担惊受怕的。 他们两个当事人,竟然还想着那回事。 戚风骂骂咧咧的上了副驾驶。 贺司夜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去开车。 戚风是真的累了。 车子开动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 …… 公司给了林晚意一笔不菲的赔偿。 但是林晚意没要,并且提交了离职报告。 这一步,老总是万万没想到的,“为什么不想做了?” 林晚意笑道,“我决定单干,到时候公司成立,你一定要过来捧场。” 老总有点心慌。 她任职的时间不长,只有几个月。 但是这段时间的受益大暴涨,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好处。 小郭这件事,他其实就是借势打压一下她。 怕她太骄傲,会分不清身份。 没想到,一失手就酿成了大祸。 老总赶忙劝她留下。 林晚意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决定辞职,是林晚意的临时起意。 贺司夜生病,之前为她铺路,砸那么多钱,就是希望她可以有自己的企业,这样更有安全感。 她不想辜负他。 也想多陪陪他。 …… 林晚意选在安安满一周岁的那天,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之前去看的毛坯房,也装修成了她喜欢的模样。 贺司夜早早就在一年前,为她铺好了路。 所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晚上那一顿答谢宴,林晚意盛装出席,端着香槟觥筹交错。 贺司夜这座靠山,却只是坐在角落里。 看着自己的老婆发光发彩。 他嘴角微微翘起,如深湖一般的眸子里,是对她不吝啬的赞赏。 亚丽撞了他一下。 “你收一下你的痴汉眼神,小心被保安抓出去。” 贺司夜低声道,“以后别人提起她,就不是称呼贺太太,而是林总。” 亚丽收起笑容。 她隐约知道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伤感。” 贺司夜看向亚丽。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从Q国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现在我知道了。” 亚丽一愣。 人没有回过神,眼泪先下来了。 “你都知道了?” “只有我跟我的医生,所以请你保密。” 亚丽哭得更厉害,一把抱住了贺司夜。 贺司夜先任她哭。 后来发现一直抱着不松手,怕被林晚意发现端倪,就叫保安过来了。 宴会结束,贺司夜去找林晚意。 她早就醉醺醺。 香槟的气味,在她身上发酵出香甜的味道,格外好闻。 她软软倒在贺司夜的怀里。 “今天好开心。”她眼神迷离,亮晶晶的眼影,在灯光下闪烁,“贺司夜,我现在应该可以配得上你了吧?” 贺司夜喉结滚动,发出一声闷笑。 “你一直都配得上我。”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轻声说,“你一直都站在最高处,从未跌下来过。” 林晚意顿住。 她扬起脑袋看他,嘴巴一撇,哭了起来。 贺司夜为她吻去泪水。 温馨的场景,慢慢拉远,变得模糊。 远处的角落里,一抹清瘦干枯的身影,盯着他们缠绵。 发黄的眼睛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持力那么差 晚上的夜很长。 林晚意喝醉了,人也大胆了起来。 比平时任何时候都主动。 打开柜子,掏出自己的珍藏,还有席雯送来的开业礼物。 穿上一套,她在贺司夜面前东倒西歪,软得没骨头。 “好不好看?”她抬起他的下巴,如女王一般睨着,“喜欢吗?” 贺司夜眼眸赤红。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林晚意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得小脸绯红。 “我当然很清楚啊。”她用眼尾扫着他,充满了轻蔑,“毕竟你的自持力那么差,我根本不需要费劲,你就会变成疯狗。” 贺司夜笑了一声。 他将人抱起来。 “这套衣服这么好看,我一个人欣赏多没意思,我们去镜子前,一起看好不好?” “……” 这一晚,贺司夜被榨得一滴不剩。 林晚意直接一觉睡到次日的晚上。 她醒来时,稍微动弹一下,就是腰酸背痛。 费了好大的劲儿起来,林晚意来到楼下,刚好看见贺司夜回来。 他刚游完泳。 身上的肌肉跟砖头一样硬。 林晚意吐槽,“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一晚上没停还能去游泳?” 贺司夜幽幽吐出四个字,“晚上继续。” 林晚意脸色煞白。 上去洗了个澡,贺司夜站在水下,走了一回神。 他很累。 但是他不能停。 一停下来,身上的肉就会快速萎缩。 只有高强度的运动,才能让他的病情不恶化,勉强保持现状。 在十月前,他做好了要离开林晚意的准备。 可是一眨眼,过去这么久,他始终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他舍不得。 既然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响。 狄响在电话里道,“夏初欢又出来了。” 贺司夜拧眉,“怎么说?” “她在监狱里打架,被打成了精神病,送出来治疗之后,人跑了,现在警方在找。” 贺司夜,“知道了。”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夏初欢不需要找,她自己会出现。 她策划出狱,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林晚意休息好了之后,去公司第一天,就见到了她。 她背对着大门。 站在偌大的待客厅里,渺小得如一粒尘埃。 “夏初欢?”林晚意不需要看到她的脸,就认出了她。 夏初欢转过身来。 她依旧是那样的五官,只是脸色枯燥蜡黄,眼底浑浊不堪。 头发更是干枯得跟茅草一样,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 她化了妆,嘴唇深红。 却更令人觉得恐怖。 夏初欢轻笑,“好久不见,林总裁。” 她一笑,寒气袭来。 仿佛已经不是活人。 林晚意迈步走过去。 “怎么不坐,你这样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死掉。”林晚意拉了一张椅子到她跟前,“歇会吧,我不喜欢处理尸体,麻烦。” 她说这些话,语气平静得好像在问有没有吃饭。 夏初欢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有了身份,果然是不一样了,但是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她不坐,林晚意先坐下了。 身上酸软还在,她轻轻捏着腰肢,漫不经心道,“所以呢,夏小姐来找我,是要我给你个岗位就职?还是纯粹叙旧?” 夏初欢吃吃一笑,“你竟然会以为,我稀罕你这样的空壳公司,要不是司夜帮你,你什么都不是。” “你倒是提醒我了。”林晚意拿出手机,拨出贺司夜的号码,“老朋友见面,贺司夜不来怎么行。” 夏初欢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 林晚意冷冷道,“怎么,怕了?” 她看着夏初欢那张轻而易举就狰狞的脸,体贴道,“也是,你是他的初恋,曾经他那么喜欢你,如今你这幅样子,肯定会害怕他看到,我让前台带你去打扮一下吧,来都来了,别白走这一趟。” 夏初欢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她冷笑一声,“都这么久了,你还在吃我的醋,可见你也没有真正得到司夜。” 林晚意从容道,“吃你的什么醋呢?把你送到贺谦承手里,把你送进监狱?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对了。”林晚意好奇,轻轻一笑,“贺谦承死了吗?” 夏初欢听到贺谦承的名字,终于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她说,“林晚意,司夜最近过得很辛苦吧?” 林晚意,“让你失望了,他现在比谁都幸福。” “是吗?”夏初欢挑眉,“那我今天是真的白来了,贺谦承跟我说,他手里有解药,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合作呢。” 林晚意收起笑容。 近一年,贺司夜一直在配合治疗。 看起来是要痊愈了。 可是她心里的顾虑,始终没有打消。 夏初欢道,“既然不合作,那我就先走了,祝你跟司夜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她端着胜利者的姿态,大步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林晚意淡淡吩咐,“先关起来吧。” 夏初欢微愣,回头质问,“你凭什么关我?” “狗只有关起来才能撬开嘴。” …… 夏初欢被拷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她依旧在叫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死在你的新公司里,成为你永远的阴影。” 林晚意坐在她对面,表情冷清。 “可见贺谦承是真的没人可用了,竟然连你这样的都拿得出手。”她轻嗤一声,抬抬下巴。 保镖就将一套刑具送到面前。 夏初欢马上就安静了。 林晚意,“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但凡发现你撒谎,这些全都赏给你。” …… 贺司夜推开门时,林晚意刚问完。 她正好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她猜到贺司夜是早就知道夏初欢的事了,问了一嘴,“进去看看?” 贺司夜只在门口扫了一眼。 夏初欢流了一地的水,人都软了。 林晚意笑道,“没动手,纯粹就是被吓的。” 贺司夜注视着她,“为什么不动手?” 林晚意沉默。 贺司夜搂着她出去,手上力道挺重,是对她的不满。 “夏初欢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必考虑我。”他皱眉,“我不喜欢你这样。” 林晚意承认,自己还有点顾虑。 毕竟夏初欢是他的初恋。 “那交给你吧。”林晚意道,“你要想办法,把贺谦承的解药拿到手。” 第二百章 贺谦承手里有解药 贺司夜眯了眯眼,“这种话听听就算了,贺谦承叫她过来找你,不过是为了出狱的诱饵而已。“ 林晚意认真地说,“如果是真的呢?” “即使是真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他赌不起。 贺司夜安慰她,“晚晚,我已经痊愈了,不需要贺谦承的解药。” 说实话,林晚意不信他。 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在生死面前,我也是个极端的人。”林晚意替他拢好外套,笑着说,“如果你骗了我,不愿意跟我共患难,那我一定会去找贺谦承,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要治好你。” 贺司夜心酸又无奈。 他低声道,“我没有骗你。” 贺司夜联系了这边的精神病院,将夏初欢带回去。 她情况严重,被软禁在了病房里。 夏初欢嘲笑,对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吼,“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是怕我死了,你们最后的筹码都没了是吧?” “放心,我会好好活着!” “而且不会让你们好过!” …… 她的嘶吼,在见到贺司夜的那一瞬间安静下来。 夏初欢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这个男人竟然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在窗户对视一眼之后,贺司夜开门进来。 夏初欢眼眸闪烁。 她捧住自己的脸,不需要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陋。 之前嚣张的气焰瞬间就消散了,只剩下自卑。 贺司夜站在不远处,身形修长,挺拔贵气。 “我不知道你跟我的太太说了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如果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初欢愣在原地。 她怔怔的看着贺司夜,那眼神里的冷,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慌了,哆嗦着说,“但是贺谦承手上真的有解药,你不治疗的话,会死的司夜!” “贺谦承比谁都希望我死,他不可能研制出解药。” “可他想活命啊!这是他最大的筹码啊!” 贺司夜淡淡一笑。 笑得很是嘲讽。 “救活他,跟拿到解药,是同一种结局。” 夏初欢怔然,“什么意思?你是说,不管有没有解药,你都选择死吗?你要跟贺谦承同归于尽?” 贺司夜面无表情,“这些你不必问,记住我刚才的警告就够了。” 说完他正要走,夏初欢突然疯了一般呢喃,“你就这么怕林晚意出意外吗?这么多年,你明明只爱你自己,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舍得拿命去换?” 贺司夜脚步一顿。 他面朝窗外,是一片封闭的铁网,窒息得如同牢笼。 在这种腐败的环境里,贺司夜一听到林晚意的名字,脑子里只有那些美好的画面。 十七岁时她朝他笑得格外开朗。 是少女的大胆和清澈的爱意。 引导他入蛊。 再也无法自拔。 衣摆突然被人拽在手里,贺司夜回过神,垂眸,看着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夏初欢。 他眉宇间的温柔,变成一片冰冷。 夏初欢颤抖着,“司夜,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好不好?” 贺司夜,“但是只有监狱最适合你。”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帮你去找贺谦承拿药,我拿到药了,你就赎我出来,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滚得远远的好不好?” 她潸然泪下,脆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贺司夜似乎觉得这还不够。 他冷漠道,“夏初欢,你如果聪明一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唯一的赌注就是以为我爱你。” “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你滋生过感情,唯有你母亲那颗心脏的愧疚。” “你把这份恩情消耗完了,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无情的将衣角扯出来。 把衣服脱掉随手丢进垃圾桶。 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初欢跪在门口,哭得没有力气,想爬出去追,就被看守的医生给拽回去了。 …… 贺司夜回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看见林晚意坐在阳台的摇椅里,微微摇晃着,但是人在走神。 贺司夜问她,“想怎么处置夏初欢?” 林晚意转动眼眸,看着他。 “我在思考她说的话。” 她还是觉得,贺谦承身上是有解药的。 贺司夜还是那句话,“但是我已经好了,要不要解药都一样。” “那你陪我去一趟医院,我要亲自看你做身体检查,我要确保你安然无恙。” 贺司夜注视着她。 “晚晚。” 林晚意别开脸,“别叫我,我不喜欢跟满嘴谎言的人说话。” 贺司夜轻笑。 “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你相信我,我不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安安才一岁,你才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还有很多年要走。” 林晚意放狠话,“贺司夜,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会比你先死。” 贺司夜瞳仁一缩。 他隐忍着说脏话的冲动,握紧她的手,“不会有那一天。” 林晚意艰涩道,“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妈妈~” 奶呼呼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贺司夜回头,表情无比柔软。 他张开手臂,“乖宝,慢慢走。” 林晚意闻言,惊讶回头,“会走路了?” 安安嘿嘿笑着,蹒跚往前迈了一步,啪的一下,摔了。 上一秒还笑着,这一秒就嚎啕大哭。 贺司夜哭笑不得,把她抱起来。 家里每个地方都装了软垫,她不会摔着。 但是贺司夜还是上下检查了一遍,然后逗她,“你看,没摔到,一点都不疼。” 林晚意看着安安,心里才总算轻松了一些。 安安之前一直都在爬,一岁生日刚过,就会走路了。 正常的发育流程,在父母眼里,稀奇得如同珍宝。 林晚意记录下这个日子。 随后,贺司夜接了电话,就去公司上班了。 现在贺司夜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林晚意公司的事。 新公司很多麻烦的手续。 他比较熟,面子也大,就亲力亲为了。 今天因为林晚意那几句话,他办事有点心不在焉,也觉得格外累。 天色擦黑,贺司夜跟几个熟人吃完饭出来,见狄响在车边等。 见自家老板的脸色不好,他上前搀扶,“喝多了吧贺总,车里有药,我拿点给你吃。” 贺司夜现在听到药就反感。 “没喝酒,不用拿。” 他坐在后座,仿佛力气被抽光了一般,不想再动。 脑海里,不断浮现林晚意伤心的表情。 自己死了,她也要跟着去? 不行。 他不允许这样。 第二百零一章 你要给我找个小的? 车子慢慢行驶。 贺司夜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硬撑着难受。 他最近忙新公司的流程,没有去找老冯治疗。 身体稍微不动弹,就容易僵硬。 呼吸也有些不畅。 狄响听着声响,很是担忧,“贺总,你真没事啊,我怎么觉得你比喝醉了还难受。” 他看一眼镜子。 但是镜子里贺司夜,半边脸都埋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后座的男人,只低低道,“没事,你开好车。” 狄响,“你没事就好,我赶紧把你送到家,你只有看见太太才高兴。” 贺司夜心里越发的闷堵。 他问,“人是会变的吧?” 狄响啊了一声,“什么意思贺总?你是说太太变心了吗?” “是人都会变,如果分开久一点,然后再遇到一个更好的,忘掉彼此就会很容易。” “……嗯,大概是吧。” 狄响没谈过恋爱。 不知道。 贺司夜不方便说太多。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贺司夜让狄响中途下车了。 他去见了老冯,接受治疗。 情况不乐观。 老冯在说什么换地方治疗,他也不想听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家。 没有什么,比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之后,抱着心爱之人睡一觉更好的了。 贺司夜很快睡着。 没有察觉到,怀里的女人睁开眼。 转过身来,轻抚他苍白的唇。 …… 半个月之后。 林晚意的公司彻底稳定下来。 她却不着急工作了,神神秘秘的带着贺司夜出门。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林晚意素白的小脸,洋溢着笑容,“你看到了肯定会喜欢。” 贺司夜难得见她这么俏皮。 “好。” 两人驱车,来到一家大型游乐场。 李妈带着安安在玩。 贺司夜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安安晃晃悠悠的站在高处,突然脚下一滑。 李妈手太短,根本抓不住。 安安小小的身体,直挺挺滚下来。 贺司夜奔过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先他一步接住了安安。 那女孩抱住安安,熟练的诱哄。 “没事哦宝贝。” 贺司夜松口气,伸手接过,“谢谢。” 那女孩抬起头。 朝他温润一笑。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 贺司夜拧眉。 女孩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神色跟林晚意年轻时候,很像很像。 他预感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走来的林晚意。 林晚意笑得狡黠,“怎么样?” 贺司夜自然知道,她是在问那个女孩怎么样。 他没理由不想歪,“你要给我找个小的?” 林晚意哈哈一笑。 却笑得让贺司夜发怵。 她冷哼一声,“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贺司夜眼皮跳了跳,“你拿她试探我?” “除了这些,你就想不出其他的正经事了吗?”林晚意只想给他一脚,“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她将安安抱过来,递给李妈。 让她们先玩。 然后拉着贺司夜,去找那个女孩。 旁边的咖啡厅里,单独的包厢。 女孩穿着朴素,素颜朝天,温顺的马尾扎得高高的。 她弯腰,如同酒店服务员那样客气,“贺先生,贺太太。” 林晚意让她坐下说话。 而后,她将青渺的资料递给裴景川。 “看看。” 资料上,简单的介绍了她。 青渺,21岁,大专毕业生,来自某个省城的大山。 贺司夜目光淡淡,“要准备雇佣她么?” “是雇佣,但不是做家务。”林晚意声音柔软,却很有力量,“她的长相是很大的优势,你觉得她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贺司夜眯了眯眼。 夫妻同频。 立即想到一块去了。 林晚意赶鸭子上架有一手,贺司夜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青渺坐在他们面前。 看起来单纯善良。 林晚意跟她谈条件,“之前我跟你沟通过了要做什么,所以今天是聊聊你的报酬,你先开价我听听看。” 青渺笑道,“你是雇主,你先说吧。” “那好,我开价是递进模式,跟贺谦承见一次面,给你十万,第二次二十,以此类推。获取到重要信息就多加五十万,最后一次拿到解药的配方,你能一次性得到一千万。” 青渺的瞳仁颤了颤。 在平凡的大山里苟活那么多年,这半个月她对林晚意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她家里条件好。 但是这些钱,还是吓到了她。 青渺紧张地捏紧拳头,呼出的气息有些乱。 林晚意道,“别觉得压力大,你表现好,这都是你应得的。” 青渺却说,“我觉得少了。” “我要在每次递增的基础上加十万,也就是一次二十,第二次四十。最后一次,我要五千万。” 贺司夜冷嗤一声。 “胃口很大,但是你不值。” 比起林晚意给的压力,贺司夜一开口,青渺硬撑起来的堡垒,开始出现裂痕。 她强行镇定,“如果我不值,你们就不会跟我合作了。” 贺司夜淡淡道,“你最值钱的地方就是那张跟我妻子相似的脸,但是现在要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脸,也不需要什么难度。” 青渺悉数举例,“我从六岁开始就独立生活了,锻炼一身皮糙肉厚,长得好,思路活泛,也很能吃苦,所以身边朋友多,路子广,有需求的话,随时都可以摇人。” “脸可以复刻,要培训一个我这样全能的人却需要大量精力和时间。” “想必你们也不缺钱,只却时间,等得起吗?”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花钱多,我的需求量很大,所以我要的报酬也必须得多,放心,我对得起你们付出的每一分钱。” 贺司夜问,“花在哪?” “治病,我父母得的罕见病,无法纳入医保,所以我需要很多的钱去给他们治病。” 这一刻,贺司夜的眼神才有一丝松动。 是,治病很花钱。 他这一身病就需要开发新药,光是研究的原材料费用就花了几个亿了。 那几个亿或许会打水漂。 后续会投入多少,无法预算。 沉默片刻,林晚意就答应了青渺的要求。 “违约金是这笔报酬的三倍。”她平静的说,“如果你给不起,拿命换。” 青渺轻笑,“命有什么值钱的,成交。” “等你拿到五千万,治好了你父母的病,就会发现命很值钱了。” 合同签完之后,林晚意就给她安排任务。 她现在有一个假身份,是供人消遣的“外卖员”。 林晚意跟贺司夜说,“贺谦承虽然快死了,但是贼心不死,一个月难得的一次探监,他每次都是叫特殊服务,什么都不做,这钱也给得心甘情愿。” 贺司夜提醒她,“青渺那女孩刚毕业,你让她做这个,很容易露馅。” 林晚意看向贺司夜,“你知道我在哪找到的青渺吗?” “哪里?” “县城的麻将馆里,半夜的街边,她长得不错,一次二百块。从大专就开始做了,已经三年。” 第二百零二章 不办公,办你 如果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林晚意不会对她下手。 单纯的人有更好,更平凡的未来。 她不会拿这种事去荼毒她。 林晚意看向远方,叹口气,“只希望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可以说服贺谦承。” 贺司夜没有说话。 面无表情。 林晚意看向他,“怎么了?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贺司夜没想那些。 他淡淡道,“如果她真的说服了贺谦承,你说他爱上青渺,是不是因为跟你像?” 林晚意不在意道,“那当然更好了,大事上你不要拘小节。” “他的幻想对象是你,你觉得这是小节。”贺司夜的脸色更冷。 林晚意,“……” 狗男人脾气还不小。 贺司夜搂着她的腰,手掌捏得很用力,“我现在送你去公司,暂时先别说话了,我难保会跟你吵架。” 林晚意抽了抽嘴角,“你大姨夫来了吗?情绪这么不稳定。” “嗯,但是消气快,晚上吃饭之前我会变正常。” 他上车坐好,林晚意软绵绵的压了过来。 她雪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殷红的唇就在眼前。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笑意。 “贺司夜,你完了,栽在我手里了。” 贺司夜没有否认。 他甚至觉得自己愚蠢。 竟然因为只有四年了,就要把她让给别人。 等自己死了再说吧。 在死之前,她必须是自己的。 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给别人。 车子开到一家酒店楼下。 林晚意扫了一眼,“你来这儿办公啊?” “不办公,办你。” 贺司夜给她打开车门,深邃的眼神压下来,已经燃起了火。 …… 青渺跟贺谦承的第一次见面,一切正常。 大学生,缺钱,被迫做这个。 聊天的时候又羞又结巴,用天真烂漫的语气逗他开心。 时间不多,青渺在结束的时候,还给他留了个钩子。 等待他下次再点自己。 回去之后,林晚意也不吝啬,马上转了钱。 后来几次见面,两人熟悉了,展开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青渺问,“你每次都点我,不会腻吗?” 贺谦承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但是他看人的时候,那双眼依旧犀利。 “你住在北城么?” 青渺眨眨眼,掩唇一笑,“我住在北城,但不是本地人,房价太贵啦。” “但是你应该听过北城名声响当当的人物,贺司夜。” 青渺,“也姓贺,是你的家人吗?” 贺谦承注视着她。 她的眼睛跟林晚意像,但是又不像。 青渺多了几分天真。 贺谦承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他送我进的监狱。” 青渺脸色微白,捏着话筒的手有点颤抖。 贺谦承笑,“不用怕,跟你没关系。” 青渺强颜欢笑,“那你会把我的事告诉他吗?” 这样的问题出乎意料,让贺谦承笑了。 “不会,我只是告诉你,你长得像他老婆,我喜欢他老婆。” 青渺愣愣的,“原来你们是因为一个女人,闹到坐牢的地步。” “不是,是因为我们本就有仇,所以,所有他在意的东西我都喜欢。” 青渺露出同情的眼神。 “我听闻过你弟弟的名声,很厉害很有钱,你是哥哥,却一无所有,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待你们呢?” 贺谦承的眼眸忽明忽暗,“你心疼我?” “当然,你是我的金主,给钱也很大方,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呢。” 时间到了。 两人挂断电话,贺谦承被狱警带走。 青渺一转身,就变了脸色。 找到林晚意,她允诺给了四十万,一分不少。 青渺告诉她,“贺谦承可能要我帮他忙,暂时还不清楚要干什么,但是动摇了。” 林晚意挺意外的,“这么快就动摇了,你挺厉害。” “不是我厉害,将死之人,没有多少底牌了,所以会抓住任何一丝机会。” 青渺有些坐立难安,皱着眉摩擦了一下椅子。 林晚意看在眼里,却没有问怎么回事,继续刚才的话题。 “为了安全起见,你先继续跟他培养感情,至少得等半年才能问他关于解药的事情。” “也可以计划提前,但是得给他点好处。” “你有什么意见?” 青渺语速很快,“他恨你老公,那就让你老公卖惨给他看,让他尝到甜头,但是你老公得时好时坏,刺激他,就跟贫穷的瘾君子没有药一样,饿死他,然后又勾引他,把他的理智给磨没了,才能让他上钩。” 林晚意笑了笑,“听起来挺有趣的。” “是贺谦承这个人不那么好玩,要是遇到点手段高明的,我不要钱也愿意陪你玩玩。” 林晚意谦虚道,“是,我跟贺司夜都挺笨的,我叫狄响送你去医院吧,你这种病不要拖,拖久了会出大事。” 青渺一顿,有些不耐道,“去医院看过了,擦了药也不见好。” “哪家医院,你老家的诊所吗?” “那诊所里都是名医。” 林晚意就一句话,“医药费我报销。” 青渺的脸马上阴转晴,“好,现在去吗?” “……” 青渺还是第一次来挂妇科。 大医院里的流程很多,她让司机狄响一块跟着,带着她去挂号。 狄响对她意见大得很。 走路都隔得远远的。 青渺也没给他好脸色,在妇科门诊等待的时候,她没忍住说,“我也是赚钱,你也是赚钱,大家都是打工人,你有什么理由嫌弃我?” 狄响皱起眉道,“你那是正当赚钱吗?” “我跟你老板娘的合作也不是正当的,所以你要报警抓我吗?” “……牙尖嘴利,犯法的都是不正当的,我看不起犯法的人,也看不起你这种下等人。” “呵呵,我舔男人,你舔你老板,你我没什么差别。” 这时候,里面叫号了。 青渺走进去,见是个男医生。 男医生抬起眼看了一眼,“脱了,进去躺着。” 青渺习惯性的脱完了。 医生起身跟过去时,就看见她光溜溜爬上床。 “……” 行吧,他尊重每一位人类。 进去检查了一遍,医生皱起眉,“已经很严重了,为什么现在才来看。” “没钱没空。” “而且你在生病的时候也有房事,你对象连这点基础常识都没有,分了吧。” “我没对象。” 医生看她一眼,懂了。 “起来吧,我给你开药。” 青渺难得见一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偏见的。 而且他看起来长得也还不错。 青渺心情好了些。 她坐起来穿裤子,医生听见了,说道,“不着急穿,我等会要给你洗一遍,上一次药,回去之后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上药。” 第二百零三章 你快死了吧? 青渺还挺害羞的。 走的时候,人很难为情,脸颊都红了。 “谢谢啊。” 医生摘掉手套,很是机械的说,“不客气,去交钱吧。” …… 青渺出来,看见狄响心情又很不好了。 她翻了个白眼就走。 狄响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身后。 …… 林晚意把青渺的意见听进去了。 她跟贺司夜商量之后,决定散播一些不实的信息。 “你装作病得很厉害的样子,公司暂且先交给其他人打理,找个地方躲清静,尽量装得像一点。” 贺司夜配合她,“最好是去远一点的地方,再泄露私人跟拍,被贺谦承看到。” “嗯,你懂我。” 哪里是懂她。 贺司夜最近确实要去另一座城市接受治疗。 病情加重,他对北城的设备都已经产生免疫了。 正好最近找不到借口去,林晚意的提议来得正是时候。 “就去A市,我最近正好要去那边出差。” 突然就要走,林晚意还有点舍不得,“你计划是去几天。” “都听你的。” 贺司夜一副跟她玩过家家游戏的模样。 林晚意也轻易被骗过去了。 没有多想。 贺司夜要去A市出差一周。 林晚意买了些狗仔偷拍他的行程,发布在网上。 关于贺司夜的事情,不需要花钱就能备受关注。 去外省求医,日渐消瘦。 有钱人的病这么久不见好,肯定是大病。 网上众说纷纭。 贺谦承很难不注意到。 所以这次,跟青渺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格外轻快。 青渺假装不知道,问他,“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贺谦承一高兴,就倾述衷肠。 “一年前我渴望看见的东西,现在终于看到成果了,如果我今天能获得自由,我会跟你一起好好庆祝。” 青渺感动道,“谦承哥哥,谢谢你庆祝的时候想到的是跟我,我很开心。” 她装得有模有样。 即使贺谦承知道这只是她为了工作在演戏,也心甘情愿塌陷。 长得好看,又有宛宛类卿的加持在,没有谁挡得住。 贺谦承问,“你想跟我吗?” 青渺犹豫,“但是我现在需要赚钱,我跟了你,会不会是拖累你?” “没有男人嫌弃女人这一说,如果你真心想跟我,等我出狱,我好好疼你。” “会娶我吗?” “当然。” 青渺热泪盈眶。 她羞涩道,“那你要记得带我走,让我成你的人。” 贺谦承的心里紧了紧。 “如果你喜欢我,那就帮我去办件事。” 青渺有点绷不住。 还以为贺谦承这个大反派,跟别人多少不太一样,没想到也是这么猴急。 天下男人都一般黑。 青渺擦去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说道,“你说说看,要我帮你什么?” 贺谦承,“贺司夜最近去哪里治疗,你帮我盯着,把他的举动一五一十的拍下来,到时候给我看。” “好。” 青渺回去之后,忍不住跟林晚意吐槽。 “那老登儿竟然不给我钱!直接叫我跑腿!” 她一边吐槽,一边嗦手里的泡面。 林晚意撑着下巴。 百无聊赖道,“你演得太好了,清纯天真的形象看起来傻乎乎的,所以认定你为恋爱脑,好利用。” 青渺,“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她吃完面,咕咚咕咚,把汤也喝完。 林晚意,“汤太咸,你少喝点。” “不喝浪费了,以前我工作到太晚,那点面饼不够吃,我都是靠喝汤维持体能的。” 林晚意眼眸微动。 “你现在也不缺钱了,就对自己好点,你要是营养跟不上,很容易生病。” 一听到生病,青渺就提高了警惕。 “生病很痛的。”青渺想到自己父母,脸色复杂,“我爸妈经常在半夜哀嚎,疼得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 林晚意想到刚走不久的贺司夜。 他瞒着自己治病的那一年,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但是好在不严重。 即使痛,也应该不常有吧。 青渺突然问,“你老公有没有遗传病啊?” “没有。” “哦,我看贺谦承那死样子,好像不是普通的病,按理说你老公也会遗传的。” 林晚意再次肯定,“没有,他体检挺健康的。” 青渺没有多问,吃完就走了,她要去完成贺谦承给她的任务。 当晚,林晚意给贺司夜打去电话。 他正在治疗,没有接。 等两个小时之后,他回拨过来。 嗓音很哑,“晚晚。” 林晚意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你怎么了?” 贺司夜任由身上的汗水滴落下来,喘着粗气,“刚运动完,准备去洗澡睡觉了。” “你平时健完身不这样。” “那等会洗完澡,我给你打视频好不好,给你看看我。” 林晚意嗯了一声。 没来得及挂,贺司夜就拿不稳手机了。 砸落在地。 他急促的呼吸着,倒在床上。 这里的工作人员不是时刻都守着的,所以贺司夜无法求助。 他痛苦到极致,去拿药。 但是药太远,他的双腿用不上力气。 药在柜子上。 他的手指一再伸直,冒出青筋。 可就是差那么一点。 眼前开始发黑,力气在瞬间被抽离。 只剩下身体里灼烧一样的痛。 在手臂垂下去的一瞬间,青渺冲了进来。 跪在地上,大声问,“几颗药?” 贺司夜断断续续,“十颗……” 青渺动作迅速,倒了十颗药,掰开他的嘴巴,蛮力塞进去。 水一灌,顺着滑下去了。 药效开始起作用。 贺司夜无力倒在床上。 青渺心有余悸,“贺老板,你不是装病?” 她偷摸进来,拿相机偷拍视频。 一开始看贺司夜痛苦,原本以为是装给狗仔看的,后来发现他的情况不对,马上冲进来救人。 贺司夜没有动弹。 青渺皱起眉,站起来小心打量他。 “贺老板?” 贺司夜骤然睁眼,掐住了她的脖子。 青渺拼命挣扎。 贺司夜用力收紧手指,她顷刻间就窒息。 “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他目光凶狠,冰冷到极致。 青渺连忙点头。 贺司夜松开手,眼神还有几分涣散,“谁叫你来的?” 青渺滚到一边,不断的咳嗽。 “贺……贺谦承。”她艰难的解释,“叫我来拍几张你的照片,确定你生病了。” 贺司夜闭上眼,“给他看完就删掉。” “我知道。” 青渺怕极了,哆嗦着爬到外面去。 她坐在门口,回头看向他。 贺司夜面无血色,跟吸血鬼一样。 “你活不久了吧?”青渺问,“看起来病得好重,感觉身体里的血都是白的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是嘴里饿 青渺没有得到答案。 看着贺司夜一言不发,拿上衣服走了。 她有点害怕,等着人走远了之后才抬起头。 贺司夜人很高,背脊宽阔。 步履缓慢,走出天生贵气的姿态。但是越走,那影子越小,青渺竟然看出了几分落魄孤寂。 目前来看,很少有人知道他真病了。 特别是林晚意。 要是自己说漏嘴,肯定会被贺司夜灭口。 …… 贺司夜发病的样子,震撼到了青渺。 她开始认真的对待这一场交易。 再次探视贺谦承的时候,她给他看了照片。 贺谦承笑了起来,“跟我当时做的实验一模一样。” 他想拿过来仔细看,但是隔着玻璃,他抓不到。 青渺把照片收起来,对这个残忍的男人有了生理性的厌恶。 但是再厌恶,她也得扬起笑容,“好可怕呀,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呢,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贺谦承靠在椅子上,“怎么办?我可没想过要他活着,所以当初我没有研制过解药。” 青渺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他的回答,竟然跟贺司夜猜想的一样。 贺谦承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我算算看,贺司夜还能活几年?应该不出三年了吧,那时候他才三十出头!” “肯定死在我前面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去参加他的葬礼。” 说到后面,贺谦承都疯魔了。 笑出了眼泪。 青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继续按计划走。 “可如果他死不了呢?他那么有钱,要是研制出了解药,知道我跟你合作,会不会杀了我?” 贺谦承收起笑容,阴狠道,“他不可能研制出来的,需要的时间和成本,他贺司夜根本就等不起,再过一年他就是个废人了,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技术能让他长一双原生的双腿。” 青渺皮笑肉不笑。 “那就好,我等你出来,保护我。” 心事重重回到别墅。 青渺在进屋的时候,被藏在黑暗里的贺司夜拦住了去路。 她心里一紧。 “贺老板。” 贺司夜声音微哑,“你去见过贺谦承了?” “嗯,他说……” “我知道,这些话你别告诉她,她如果逼问,就说慢性病,慢慢治,打消她的顾虑。” 青渺哦了一声。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林晚意站在光里,不解的看着他们,“怎么在外面站着?” 贺司夜吐出烟雾,“抽支烟。” 青渺道,“我刚回来。” 她率先冲进去,去倒水喝了。 林晚意来到贺司夜身边。 贺司夜把烟掐了,低头吻她。 “唔……”林晚意轻轻挣扎,“你先放开……我有话要问你……” 贺司夜恍若未闻。 他找不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了。 只有跟林晚意耳鬓厮磨,呼吸纠缠。 真切的感受到她的体温。 才有一丝安全感。 一簇火,点燃了一整片荒原。 贺司夜停不下来。 他捧着她的脸,低声呢喃,“晚晚,我饿了。” 林晚意脸红,“那我叫李妈去做饭。” “不是嘴里饿。” “……” 林晚意才不惯着他,“青渺还在家里呢,这个点也该吃饭了,你一搞就是那么久,难不成让他们等我们?” “这次我尽量快点。”贺司夜注视着她,眼底亮起火光,“很久没做了。” 林晚意瞪大眼睛,“贺司夜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贺司夜勾了勾唇。 抱着她上楼去了。 林晚意早就习惯了这没羞没臊的生活。 她被扛在肩上时,还不忘跟李妈说,“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李妈捂着安安的眼。 笑盈盈道,“爸爸妈妈不知道羞羞哦。” 青渺抽了抽嘴角。 贺司夜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物种。 都痛成那样了,还一心想着那种事。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的。 …… 事后。 贺司夜抱着她,闭着眼睛。 林晚意的手摸到他的大腿,后知后觉,“怎么那么多疤痕?” 想要看得更清楚,她准备掀开被子。 贺司夜摁住她,“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旧伤。” 林晚意态度强硬。 大腿上都是些小口子,但是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林晚意手脚都软了下来,失神问,“怎么会这样?” 贺司夜失笑,“治疗的后遗症,小伤而已,别心疼。” “是受不了的时候自己伤的吗?”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贺司夜知道,留给自己伪装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道,“刚才跟青渺聊了一会,贺谦承有一个研究基地在Q国,我决定过去看看,那里说不定会有解药。” 林晚意,“你又要走?这次要去多久?” “不清楚,看情况。”贺司夜轻抚她的发丝,将不舍藏起来,“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 “安安怎么办?” Q国的环境不如国内。 安安还那么小。 不能带去的。 贺司夜庆幸她会这么回答,故作无奈,“那就我去?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所以我决定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根治我的病,然后我们就退休吧,我带你游山玩水,将安安养大,活到一百岁。” 林晚意笑不出来。 贺司夜亲了亲她,“这次是真的饿了,走吧贺太太,我们下去吃饭。” 林晚意没由来说了句,“贺谦承竟然这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一切都顺利得太诡异。” 最让她心慌的一点是。 自从贺司夜回来之后,就总觉得他抵抗力很差。 手掌心随时都是烫的。 体温有点偏高。 一去医院检查,就说是正常的,等痊愈之后就好了。 重重的压力,给到了林晚意这边。 她最终还是松口,让贺司夜去Q国。 “你早点回来。”林晚意送他到机场时,再三的叮嘱,“要是你太忙,我带着安安去看你。” 贺司夜勾唇,“好,都听你的。” 林晚意松开手,“走吧,该登机了。” 贺司夜还想再亲亲她。 想到什么,又苦涩的收回动作,声音缱绻,“晚晚,你要想我。” 林晚意强颜欢笑,“就别贫嘴了,下次见你,我要你健健康康的。” “好。” 贺司夜撒了那么多谎,唯独今天的谎话最苦涩。 他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走向无知的地狱。 第二百零五章 一命抵一命 爱人之间的力量,无穷且强大。 贺司夜在林晚意面前时,再大的苦痛都能藏。 都能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一旦离开,独自坐上飞机之后,他的体温就骤然升高,到达高烧的地步。 病痛抽走他的力气。 随身带的医生还有老冯,给他紧急处理。 老冯说,“飞机落地之后,我们马上就开始接受治疗,再撑一会司夜。” 贺司夜闭上眼,沉声道,“有一件事,你帮我转达给狄响,叮嘱他一定办好。” “你说。” “走之前,我已经处理了夏初欢,你让狄响把她从医院转到监狱,终身监禁。” 老冯心酸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你老婆扫除障碍。” 贺司夜扯了下唇。 “我欠她那么多,这点小事应该的。” …… 飞机落地,贺司夜的精神状态很差。 他被护送上私家车。 随后,保镖就发现有可疑的车子跟踪。 好几辆,紧跟不舍。 保镖禀告道,“贺总,好像是贺谦承这边的人,他在Q国还有人,大概是来报仇的。” 贺司夜看了一眼。 他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着,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不管他,我们斗不过。” 保镖微愣,没想到自己老板会这么说。 “那我们是坐以待毙?” “嗯。”贺司夜道,“贺谦承的目的是我,跟你们没有关系,到时候你们调转下车,留我一个人在车上。” 保镖吓得半死,“不行,我们可以走,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我死了正好,贺谦承正好一命抵一命。” 保镖还想说什么。 贺司夜就让司机强行停下,命令他们下去。 保镖踌躇了一会,咬牙带上贺司夜,“贺总,要走一起走!” 争执间,背后的车就冲上来了。 现场一片混乱,打得不可开交。 贺谦承的人混到贺司夜的车边,看见里面就留下他一个人,偷摸往车子上倒了一大桶汽油。 轰的一声。 汽油被点燃。 车子熊熊燃烧。 贺司夜昏迷在车子里,无法动弹,很快就被大火吞没。 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过来要救人,又被贺谦承的人给拦截。 大火烧了很久。 直到车子变成废墟。 警察从废墟里找出了贺司夜的尸体,已经烧焦一片,认不出面目。 受伤的老冯跟医生,冲进人堆。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具尸体,就跟做梦一样,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会……”老冯颤抖着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警方扣押了他,无情道,“先去做笔录吧。” 这样的大新闻,很快就传至全球平台。 国内看到了。 贺谦承看到了。 林晚意也看到了。 她神色呆滞的拿出手机,给贺司夜打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之后,那边没有接。 林晚意摇摇头,不愿意相信。 可是眼泪洒在屏幕上,映出她此刻苍白慌张的样子。 就在林晚意要冲出去找他的时候,狄响急急忙忙赶到,一把跪在她面前。 “小姐,小姐……” …… 监狱里,贺谦承死死盯着屏幕。 新闻报道,贺司夜葬身火海,死得面目全非。 嫌疑人已经被抓捕,一一供认是贺谦承的手下,他们早就谋划好这一切,要贺司夜的性命。 贺谦承立即成了头等杀人犯。 看到这些信息,贺谦承暴躁了,“我他妈在监狱里,我怎么杀人?” 狱警不客气的敲敲门。 “贺谦承,跟我们走一趟吧!” 贺谦承太清楚了,这是贺司夜的诡计。 他要斩草除根。 用假死换自己死刑。 贺谦承嘶吼,“那群人跟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根本无法安排他们,还有,我在监狱里一直都安分守己,我怎么谋划杀人?” 狱警是带着证据来的。 “有一个叫青渺的也被抓了,常来看你的家属,我们查到跟你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是跟你来往很密切,她已经招供,你就是通过她策划的着一起杀人案,基于事态的恶劣程度,请你配合我们重新审判。” 贺谦承瞳孔欲裂。 “青渺?”他怒吼,“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竟然是贺司夜的人? 他一开始有所怀疑,所以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还是中了圈套! 该死! 然而,贺谦承的愤怒毫无作用。 他松懈太久,毫无储备,被贺司夜一招击中命脉,再也没有反水的机会。 等待他的,将会是枪决死刑。 …… 一小时之后。 狄响依旧跪在地上,反复说,“是假死,确实是假死,只是现在你还不能联系贺总,避免贺谦承那边出现纰漏,等着枪决之后,贺总就回来找你。” 林晚意眼眸猩红,呼吸不畅。 她质问,“可是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这是一件小事吗?他不怕我急死是不是?” 狄响恨不得磕头,无奈道,“贺总一直都这样,大事就爱一个人闷声干,等他回来你怎么样都行,可千万别伤心难过啊,气坏了到时候贺总会找我麻烦,我一个打工的,小姐你体谅体谅我。” 林晚意的气息逐渐平稳。 她此刻冷静下来,也相信贺司夜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再加上贺谦承枪决的好消息加持。 她勉强原谅了两个人的狼狈为奸。 “不能去找他,打电话也不行吗?” 狄响,“应该可以,看警方管得严不严。” 不多时,林晚意就被警方带走,录口供了。 她得空之后,给老冯打了个电话。 老冯也是才缓过神来,骂人,“我以后再也不给贺司夜打工了,这活儿谁爱干谁干,我差点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 他如此暴躁如雷,林晚意反而松口气。 “对不起,让你担忧了。他现在还好吗?” 老冯看了眼治疗室。 知道贺司夜在里面受苦,又软下心来,哄着林晚意,“好,在休息,只是现在不能跟你接电话。” “好。” 怕警方监控手机,林晚意也没多说,知道他平安之后就挂断了。 老冯叹口气,起身去看情况。 正好,治疗室的门打开,工作人员着急忙慌的。 “冯医生,情况严重了,病人的腿正在失去行动能力。” 第二百零六章 我们离婚吧 老冯即使做好了准备,也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 他眼神悲伤,“加大药量吧,先保住他的命。” “可是加大药量的话,会出现很多后遗症,他不一定承受得了。” “能,去做吧。” 吩咐完了之后,老冯又转头给药企的朋友打电话。 询问上次安排研究的药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那边表示,原材料贵,又一直没有进展,恐怕在十年内都无法研究出来。 这样的话,老冯也没法接。 只能作罢,干着急。 …… 有些病,不是一日两日慢慢来的。 是突然断层。 就比如贺司夜再也站不起来这件事。 他清醒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人坐在轮椅里,眼前是黄澄澄的夕阳。 夕阳温柔,却很刺眼。 他许久没有见过光明,在看不清的小房间里治疗,吃药,不断的化疗。 如今剩下这一颗躯壳,等待几年后,慢慢死亡。 这一刻,贺司夜突然就释然了。 他慢慢睁开眼,直视眼前的阳光,枯井一般的黑眸深不可测,有着对死神的不屑。 背后,有脚步声过来。 是老冯。 “吃药吧司夜。”他递上药片和水,“终于可以不做治疗了,你心态放好点,指不定还能有奇迹。” 痛多了,贺司夜不信这些。 吃下药之后,他问,“贺谦承死了?” “死了,昨天执行的枪决。” “嗯。” 他最后一丝顾虑,终于放下。 绝口不提林晚意,老冯也知道他想念得很,“估计她明天就会过来,这半个月,一直都在给我打电话问你呢。” 可是贺司夜一次都没有跟她说话。 贺司夜面色冷淡,“她如果要来,你提醒陆璟,路上保护好她。” 老冯一噎,“叫保镖就好了,为什么要叫上陆璟?” “我自有安排,你去做吧。” 护送心上人来Q国,这样的事情不需要说,陆璟也会主动去做。 次日一早,两人飞机落地。 贺司夜安排了保镖过来接。 林晚意往里看了看。 保镖客气道,“太太,贺总还在休息,所以没有过来。” 林晚意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有点难为情道,“我没有找他。” 陆璟看了看她。 表情有些隐晦。 上车之后,林晚意没吭声,回复公司里的一些必要处理事项。 陆璟便问保镖,“贺司夜现在怎么样了?” 保镖,“挺好的。” 是么? 挺好的话,不可能不回国。 不可能不来接林晚意。 更不会叫自己送林晚意过来。 有点问题,但是陆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 车子一路行驶。 住的地方很奢侈,是一处富有当地特色的独栋别墅。 保镖来到陆璟身边,“陆律师,麻烦你跟我们去另一边坐吧,先生和太太需要单独聊一会。” 林晚意没有多想。 来到客厅。 推开门的那瞬间,其实她还挺兴奋的,因为自从结婚之后,就很少跟贺司夜分开这么久。 客厅里空荡荡的。 很宽敞。 宽敞得过分冷清。 身边的人都走了,林晚意站在那,无端的觉得冷。 “贺司夜。”她轻声喊。 窗前,贺司夜眼睑微动。 他开口道,“晚晚,你到了。” 林晚意分辨他的声音。 半个月也不长,但是他变化好像不小,即使不转过来,也能感觉大幅度的清瘦。 声音也变了。 不像以前那么有温度。 林晚意走过去,“我以为你回来接我。” 没有下人在时,她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埋怨他,“以前你总是会来接我的,不管去哪。” 走近的时候,贺司夜转过头身来。 林晚意微愣。 他依旧是那张脸,五官优越,气质高贵。 但是他坐在轮椅里。 让林晚意感觉陌生。 林晚意皱起眉,“贺司夜,你受伤了?” 贺司夜垂眸看了一眼。 他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清淡,“不算。” “什么意思?” “残疾了。”他淡淡道,“以后都只能坐轮椅。” 林晚意脸色微白。 脑子里一片茫然。 手上的手机不知道怎么掉了,砰的一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闷响。 她回过神。 赶紧捡起来。 林晚意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你怎么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 贺司夜注视着她。 他实在不忍心对她冷漠相向,轻轻叹息,“不必难过,我已经接受了。” 这样的话,让林晚意更是绝望。 太突然了。 明明在电话里,老冯都说他痊愈了。 结果到了跟前,他却是这幅场景。 她眼眸通红站在那,却十分的美丽,让贺司夜转不过眼。 他问,“晚餐我准备了西餐,很久没有单独一起吃了,你喜欢吗?” 林晚意哑声道,“在吃饭之前,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贺司夜没有隐瞒。 “治疗的副作用而已。” “副作用而已?”他的轻描淡写,让林晚意脸色冷了几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对我隐瞒了吗?” 贺司夜收紧手指。 “不是什么好事,说了也是让你平添担心。” “那我现在突然看见你这样,你又让我怎么接受?贺司夜,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很讨厌你骗我,可你还是一意孤行,请问你隐瞒你的病情,现在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处?” 贺司夜看着她的双眼。 语气平静的问,“在这之前的那一年,你开心吗?” 林晚意火冒三丈。 她冲上去揪住贺司夜的衣领,想撕破他这层冷静的伪装。 凶猛的火气,在她眼里燃烧。 所以他忍了一年吗? 在一年前就知道自己会残疾吗? 就为了让自己开心那么一年? 林晚意怒到极致,呼吸一顿一顿,仿佛要将肺部撑开,爆炸。 可眼前的男人很平静。 根本不当回事。 如一根细细的针,戳破了此刻快要爆炸的林晚意,她瞬间泄了气,往后退了一步。 她似笑非笑的问,“贺司夜,你就不难过吗?” 贺司夜反问,“你难过吗?” 林晚意觉得这样的问题真可笑。 她怎么会不难过。 贺司夜英明一世,毫无瑕疵。 三十不到,要在轮椅上度过一生。 可接下来,贺司夜对她说的话更让她难过。 “晚晚,我们离婚吧。” 第一百零七章 别做小三 林晚意微微睁大眼睛,定定看着他。 滚热的血在身体里翻涌,夺走她仅存的那点氧气。 如果说他的冷静是刀入肉,那这句离婚,就是把刀子猛地扯出来。 林晚意最后一点生存的机会都没了。 空气无比窒息,凝固。 这时候,老冯走了进来。 “司夜!”他慢慢走进来,打破了僵局,“怎么还没聊完呢,吃饭了。” 贺司夜面目平静,嗯了一声。 仿佛刚才那句离婚,他从未说过。 林晚意的眼眸慢慢平静。 她站得笔直,淡淡道,“冯医生,你来得正好,司夜现在饿坏了,开始说胡话了,带他去吃吧,我先去洗个澡。” 老冯没多想。 过来推动轮椅。 贺司夜却摁住了刹车,目视前方。 “洗好了早点过来,别让我们久等。” “刚才的话题我们还要继续谈。” 老冯好奇的看了看他们。 “谈什么啊,怎么感觉你们有仇似的,吵架了?” “没有。”贺司夜语气如常,“走吧老冯。” …… 林晚意目送他。 即使是走路需要人推着的贺司夜,背影也依旧挺拔,仿佛还是正常人。 让她又心疼又恨。 闭了闭眼,林晚意缓和自己的情绪,去洗澡了。 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 她看着脸色苍白,又特别狼狈的自己,蓦的一笑。 你看看你林晚意。 为了早点忙完过来见他,你几天没休息好了? 提心吊胆的半个月,拨出去无数次的电话。 都跟笑话一样,恶劣的讽刺她。 离婚? 说得很好,贺司夜。 我会让你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代价是什么。 …… 贺司夜的身体需要定时用餐。 而且因为生病,他必须隔离。 所以不跟他们一起吃。 外面餐桌上,林晚意洗完澡,换了一套简约的衣服,缓缓到来。 桌子上挺多人。 亚丽,陆璟,还有狄响等人。 “你可算来了。”亚丽笑嘻嘻道,“我一听说你到了Q国,马上就过来了,谁知道你在洗澡,想得我饭都舍不得吃,一定要等着你来。” 林晚意淡淡一笑,拿起筷子道,“真不好意思,我来得太突然,身上脏。” 陆璟开口,“我跟你一块来的时候,你身上干干净净,怎么跟贺司夜见一面就脏了。” 林晚意也跟着开玩笑,“他一身药味,确实是脏。” 隔壁房间里,贺司夜刚好吃完。 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老冯坐在对面,被这动静吓得不轻,“怎么了,饭菜不符合你的胃口啊?”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挺好的。” “那你生什么气。”刚才那话他也听到了,没多想,“我感觉晚意就是随便说的,估计跟你赌气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他们分开吃,太不礼貌了。” 贺司夜抿唇不语。 他拿出药瓶子,一口气在掌心倒了半瓶。 深呼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行为激烈了,又生生压制下去,把药一粒一粒的装回去。 留下应该吃的分量。 正要吃,老冯又道,“你怎么了司夜,要饭后半小时才能服药,你吃这么着急,你又得胃疼了。” 贺司夜却没听。 直接吞了。 “老冯,慢慢吃,我先走了。” “……” 老冯不明所以,“司夜,你怎么了?” 贺司夜自己操控着轮椅,从后门离开。 老冯跟了上去。 …… 这一道墙不隔音,里面在说什么,外面也能听到。 外面饭才吃了一半。 亚丽也不太明白怎么了,问林晚意,“晚意,你跟司夜吵架了?” 林晚意淡淡道,“没有,他只是病了,情绪比较跳脱,应该是正常的现象。” “你们感情没事吧?有了孩子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矛盾,有什么不好的,你多担待。” 陆璟道,“为什么要晚意多担待?你们是好朋友,也不能这么偏袒。” 亚丽有点尴尬,“因为司夜生病了……” “生病了,又不是说变性了,不能有男人担当了吗?” 亚丽无言以对。 她知道真相,所以会下意识偏向贺司夜。 但是陆璟也没错。 林晚意,“好了,先吃饭吧,我跟贺司夜的私人问题,我们自己会衡量。” 陆璟给她端过来一杯牛奶。 “温度刚好,抓紧喝。”陆璟叹气,“为了工作你真不要命,瘦了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林晚意低声说谢谢。 狄响咳嗽了一声,“陆律师,我们小姐长肉的事就不用你担心了,贺总知道怎么做。” “他怎么做的,就是避而不见,连饭都不一起吃?” 狄响一噎,“他现在特殊情况。” “是最近半个月才病的吗?之前不也是特殊情况,没见他这么避讳。” 狄响火了。 这逼是要挑拨离间吧。 狄响忍不住道,“陆律师,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们小姐,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的行为是撬墙角,是当小三,你是律师,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吧?” 陆璟慢悠悠道,“给一杯牛奶,就是撬墙角了,原来你们贺总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是律师,一张嘴巴最为尖利。 再加上这几年社会的毒打。 看谁不惯就直接得罪。 反正有这个资本。 饭后,时间晚了。 一行人都很累,准备休息。 贺司夜不见人,就由狄响安排他们的住宿。 狄响对陆璟有意见,给他安排到了外面的酒店。 陆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跟林晚意特意交代,“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林晚意不置可否,“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夜里,一切安静。 林晚意回到主卧,推开门就看见贺司夜坐在落地窗前,身影安静。 她没打算逃避那个问题,“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贺司夜转过身来。 他在这等了两个小时,分秒都在煎熬。 这句话,是他想要的,也是最致命的。 就像是为了高考冲锋了百来个夜晚,却在考试当天被告知已经被保送。 一切努力化为泡影,但总归是好事。 贺司夜喉结一滚,声音毫无温度,“既然你同意了,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拟好,说说你的条件。” 林晚意捏了下拳头,“好,财产各拿各的,安安归我。” “财产方面一人一半,不分你我。” “不用。” “有必要,我不想后续有什么法律纠纷。” 他说得无情,没有半分血性。 林晚意冷笑。 第一百零八章 可怜你而已 贺司夜办事一向如此,干干净净。 够绝情,够狠心,所以在商业上能站稳脚跟,没有软肋。 曾经让林晚意迷恋的能力。 如今用在了自己身上。 才发现那么痛。 可林晚意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是那句话,“你的钱我一分不会要,你也放心,我现在赚的钱足够我跟安安好好生活。” 贺司夜捏紧了轮椅扶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浮出小片淡蓝色的青筋。 “好。”他哑声开口,“都听你的。” “其他的没有了,你抓紧出协议吧。”林晚意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道,“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我就要签协议。” 贺司夜呼吸微微一重。 “好。” 好在屋子里的灯光不亮。 林晚意想,如果再亮一点,自己此刻的神色,就会在贺司夜面前丢人了。 她突然累了。 “事情谈完了,你出去吧。” 贺司夜声音微哑,“我另外给你安排了房间,给亚丽打电话,她会带你去。” “我不想动了,你自己出去。” “这张床一直是我在睡,如果你不嫌弃我一身药味,那就随意。” 林晚意想起今天在餐桌上说的话,他大概是听去了。 此刻阴测测的,意见挺大。 她毫不犹豫,起身走人。 门缝合上的一瞬间,她落寞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给了贺司夜巨大的冲击,严刑拷打的思想,在此刻功亏一篑。 下意识想站起来追出去,却突然发现,自己下半身已经毫无知觉。 他被现实狠狠掴了一巴掌。 不过几秒,就冷静下来了。 想想几年后吧贺司夜。 再优柔寡断。 她会跟着你一起去死的。 …… 次日一早。 林晚意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狄响才来敲门。 “小姐。”他挺兴奋的,“贺总起床了,叫你过去呢。” 林晚意望着屏幕失了会神。 “小姐?”狄响在门外喊。 林晚意抬起头,“我换套衣服就去找他。” “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狄响是哼着小曲儿走的。 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老板和小姐要二胎了呢。 殊不知是要离婚。 …… 贺司夜刚洗完澡,林晚意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香气。 难得见他穿白色的衬衫,就像结婚那一天温润。 林晚意分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不管是不是,都挺让人招恨。 因为这件事没有公开,所以他们还是在单独的房间里。 拟好的离婚协议,安静放在桌子上。 林晚意随手拿起来。 简单翻阅了一下。 她一目十行,模样很认真,可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翻阅到最后一页。 男方那一处,贺司夜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彰显了他的迫不及待。 在这一刻,林晚意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功亏一篑。 她一把揉皱了手里的协议。 纸张沙拉作响,让贺司夜抬眸。 四目相对那一刹那,林晚意猩红的眼尾,让他知道战争要爆发了。 他抿了抿唇,视线里是挡不住的灼热。 “怎么,是条件不满意?” 林晚意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她不想再忍下去了,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婚?” 贺司夜垂眸,不去看她此刻苍白的脸。 “现在不离,等到什么时候?”他勾了勾唇,嘲讽道,“我不觉得你林大总裁能跟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与其以后迟早相看两厌,不如现在痛快点。” 林晚意喉咙发紧,“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做不到?” 贺司夜眸子深邃,“林晚意,我不是残疾这么简单,除了忍受我生活不能自理之外,还有我的孤僻症。” “那如果我都无所谓呢?” 贺司夜脸色阴沉了下来,“就一定要我说难听的话吗?” 林晚意屏住呼吸看着他。 “我决定突然跟你离婚,是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多年感情,不想把话说那么绝。”贺司夜抛出狠话,“如果我真的想继续跟你在一起,我死也不会跟你离婚,可我预算了那么多失败的结果,那么伤你的心,无非就是因为……我不够爱罢了。” 林晚意唇色苍白。 她其实一直到现在,都觉得是贺司夜在无理取闹。 他病重,被病魔折磨,所以很脆弱。 她允许他犯错。 林晚意走到贺司夜的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的肌肤纹理。 近到林晚意能看到他的瞳仁里,自己那张脸。 “可是贺司夜,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离婚,我只会认为你是在保全我,不能说服我恨你。” 贺司夜嘲讽的勾了勾唇。 “你这样想,就是我要的结果。” “晚晚,你离开我,会带着愧疚继续生活,会回忆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候,会教导安安怀念我这个父亲,却唯独不会恨我,多体面,不是么?” 林晚意心痛到窒息。 她梗着声音,“你就不怕,这些假话真能伤到我?” “无所谓了,不管你坚不坚持,我们最后的结果都是离婚。” 只要离婚,她绝对会恨他。 这就够了。 贺司夜的目的就达到了。 “签了吧,我的时间有限。”他冷冷道。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倔强着不肯掉下。 她说道,“在我死心之前,我不会离婚的。” 贺司夜握紧手指。 林晚意背过身去,继续道,“贺司夜,你的演技真的很差,等回了北城再好好练练吧。” 贺司夜声音低沉,“你这样坚持有什么用?” “就凭你在结婚之后,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心窝子话还没有过期,我劝你一句贺司夜,我即使没有你也还有安安,我不会想不开,会好好生活,但是你不行,你没了我马上就会死,多一天都绷不住。” 贺司夜差点崩盘。 林晚意这些话没有伤到他的自尊,却让他没有了胜算。 人一旦靠近失败,就会自乱阵脚。 急切让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你以为我多爱你?你十七岁就开始暗恋我,到如今整整八年,我同意跟你结婚不过是因为同情你而已。” 林晚意失笑。 她转过身来,睨着他。 明明眼睛还红着,却又因为冷笑而生出几分魅,勾得让人心痒难耐。 贺司夜闭上眼。 林晚意一把掐住他的脸,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你说你残了,心也死了对吧?那好啊,我倒要看看,死了心的人跟我强行过日子,到底能把你委屈成什么样。” 第一百零九章 取悦我 贺司夜冷着脸,“林晚意,你真是疯了。” 林晚意嗤笑,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就疯了?我倒不觉得,抓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起过日子,就像养一只性子顽劣的大型犬,你不觉得征服他很有意思吗?” 话收到这个地步,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再聊,贺司夜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调转轮椅。 面朝窗外。 “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离婚这件事,先回去休息,等你冷静下来之后再来找我。” 林晚意冷冷道,“我现在很冷静,我不答应离婚,这婚就离不了,你可以选择不断作死让我松口,或者用尽手段走司法程序,让法律来打压我,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成功了,我都认。” 贺司夜,“……” 他闭上眼,已经不想说话了。 林晚意又靠近。 绕到他的面前。 贺司夜的下巴被她掐在手里。 优越的五官,绷紧的下颌线。 都写满了对她的抗拒。 林晚意抿着唇,冷着脸,突然扬手给了贺司夜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旋转了一圈。 力道很重,却没有撼动贺司夜分好,只是微陷的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贺司夜的眼神阴沉到极致,如同蒙上了一层雾。 恼怒,决绝,冷漠。 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厌恶。 她做什么,他都生不出真正的恨。 林晚意慢悠悠的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觉得疼,毕竟你贺司夜皮糙肉厚,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岂是一个巴掌就能降服的人。” “我只是报复你刚才说那些狠话刺激我,以后再不乖,我就把你拷起来,抽得你身上全是印子。” 贺司夜盯着她。 舔去嘴角猩红的血液。 “林晚意,我劝你不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林晚意嘲讽,“哈,一个残废,我有什么好怕的?” 残废两个人,让贺司夜的眼底燃起一簇火。 现在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能吃了。 被人欺负,马上就要还回来。 林晚意看够了他的狼狈样,也没什么好待的了,丢掉纸巾道,“好好想想吧,接下来怎么对付我。” 刚转身走一步,手腕就被突然紧紧攥住。 紧接着,身子被猛地拽了过去。 好在林晚意的反应快,才没有砸到他。 可不砸到的后果,就是跟磁铁一样,焊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的距离被拉近许多倍。 林晚意不再挣扎,反而主动塌下腰,跟他贴得更近。 半个月没见,久违的亲昵,让两人都心跳加速。 但是都绷着。 两张脸,一个比一个能装。 贺司夜直接开口,“既然不离婚,那我们这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不能少了基本的恩爱生活。这么久没见了,贺太太想必很想念我,取悦我吧,就在这里。” 林晚意轻佻扬眉。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贺司夜的肩膀上滑动,“可以倒是可以,我也不挑地方,但是我得先问问,你病成这样,还有基本的反应吗?” 那双眼睛实在是欠揍。 又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就是在男人的尊严上无情碾压。 贺司夜果然破防了,阴冷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搂着她的腰肢拉近。 让她直观感受。 林晚意被咯得发痛。 不等挣扎,就被贺司夜扣住了后脑勺,吻住唇。 尝到她的味道。 对贺司夜来说,就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棵稻草。 他再也装不下去,意乱情迷诞生出最真实的感情。 ……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晚意一把推开贺司夜。 他竟然还真想在这里。 窗户打开,外面是草坪。 视野那么开阔,稍微来个人,就能把这些羞耻的画面一眼看完。 这可别把贺司夜给爽死了。 面对林晚意的挣扎,贺司夜不逼迫,却也没有放过她,“怎么了?怕了?” 林晚意用力抹去唇上花掉的口红,“贺司夜,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贺司夜熟练剥去她的衣服。 “不用在乎这些细节,我会让你满意。” 见他脸皮竟然这么厚,林晚意动作强硬了起来。 她不认输,“行,但是怎么做,你得听我的。” 贺司夜原本计划的是。 如果林晚意不同意离婚,也得继续后面的计划。 保全她,照顾她,远离她。 给她找更好的。 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新生活。 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没有想过。 他当时还发誓绝对不会再碰她。 可现在真的实践了,贺司夜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去他妈的隐忍。 他想她想得生不如死,如今终于尝到了甘露,哪有半路上停下来的道理? 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那么几个值得瞬间。 让林晚意快乐。 跟她肌肤相亲,就是最值得的。 之后许久,林晚意又解锁了贺司夜这个男人强悍的技能。 从没有哪个双腿残疾的人,竟然还能死死圈牢一个女人,为所欲为。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又过度劳累,躺在床上就不想再动了。 什么乱七八糟悲伤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 贺司夜慢条斯理的换了一套衣服。 刚才那一套,丢在地上,皱皱巴巴,实在是难看。 他瞧着床上的女人,凉薄开口,“也才半个月,没想到贺太太这么想我,竟然能湿我半件衬衫。” 林晚意,“……” 她抓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贺司夜挨了这么一下,也不恼,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这张床,上面有浓浓的西药味。 还有消毒水。 可林晚意不顾那些了,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把她抱起来洗了澡。 不止一个人。 洗澡的手法很熟稔,又舒服。 还给她按摩。 林晚意清醒过来,扫了一眼。 是两个这里的女佣,脸蛋儿红彤彤的,窃窃私语。 “好多印子。” “你看特别是腰上,贺先生的力气真的好大。” “没想到都那样了还能做这个,感觉他老婆好享福哦。” 林晚意闭上眼了。 哎,有什么好享福的。 贺司夜那张嘴,真的是要气死人。 尽管都是假的,可一想起来,还是心酸想哭。 第一百一十章 你犯什么贱 差不多到饭点了。 厨房又开始准备一大桌子菜。 Q国的菜一直都以油腻和肉食为主,新鲜蔬菜供给比较少,比较常见的,菜种也不太好吃。 贺司夜自己操控轮椅,来到厨房。 他说了几道中国菜。 “能做么?”贺司夜道,“多少钱都可以给,只要能在两小时之内把这些菜做好。” 厨师一开始本来犯难。 但是一听多少钱都好办,开始不惜一切代价打电话找援兵。 贺司夜想了想,又道,“再做几道甜品,巧克力为主,皮要做得薄一些,做好了放冷藏一小时最好。” “好的贺先生。” 吩咐完了,贺司夜转身离开。 正对面,陆璟双手插兜,倚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贺司夜冷冷扫了一眼。 陆璟站着的地方,刚好是他要过去的。 “陆律师,你挡道了。” 陆璟充耳不闻,“贺司夜,你什么时候死?” 一句话直愣愣冲过来。 带着强烈的敌意。 贺司夜抬起眸,直视他,“让你失望了,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死不了,你伤害晚意干什么?”陆璟音量骤然拔高,完全失了做律师的风度,“你他妈脑子有病是吧?” 贺司夜勾了勾唇,仿佛很欣赏他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 “心疼了?” 陆璟哼笑,故意刺激他,“你说呢?我心疼死了,不如你继续你的计划,把晚意让给我?” 贺司夜眼底的阴沉更深,“你又要失望了,我跟她一时半会离不了,你怎么着还要等几年。” 陆璟一步跨到他面前。 揪住他的衣领。 “怕了?舍不得了?贺司夜,你怎么每天都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贺司夜的衣服全皱了。 表情却一点都没变,“那又如何呢?” 陆璟深呼吸一口气。 他的怒气在血液里一而再的沸腾,几乎要冲出皮囊。 可贺司夜又冷静得让他嫉妒。 为什么他在乎的女人,会喜欢上这种该死的男人。 仿佛谁都无法影响他。 凭什么? 陆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生气,在贺司夜面前就输得越难看。 “贺司夜,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离不离?” 听到这句话,贺司夜的眼神,反而雾了几分。 “离。” 这句话又惹怒了陆璟。 他质问,“你要离你就好好离,你现在又对她好干什么?” 贺司夜面无表情。 陆璟指着厨房,“费尽心思的做晚意喜欢吃的菜,她的甜品,在细节上照顾她,让她又难过又离不开你,贺司夜,你把她当什么?” 贺司夜,“林晚意这么容易被收买,你也不会喜欢她这么多年了。” “那你犯什么贱?你让我跟她过来,不就是想把她托付给我么?你临时反悔做什么?你犯什么贱?” 这时候,主卧那边出来两个女佣。 陆璟松开手。 但是没忘在贺司夜的鞋子上踩一脚。 碾压一下。 贺司夜冷飕飕看他一眼。 陆璟冷冷道,“抱歉,没看见。” 贺司夜,“你踩烂都可以,没有知觉。” 陆璟脸色微变。 女佣走到贺司夜身边,说道,“林小姐已经洗好澡了。” “嗯。” 两个小时之后。 贺司夜想要的菜,都上了餐桌。 林晚意也睡够了,起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出来闻到中餐的香气,林晚意特意去看了看,发现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她心情暂时得到缓和。 陆璟若无其事走过来。 “睡好了?”他温柔的语气,跟刚才大不一样,“白天睡这么多,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说着,就顺势在林晚意的身边坐下。 林晚意也没介意两人挨得近,接上他的玩笑话,“晚上睡不着自然有事做,这么大的Q国,还能关住我么?” “也是,睡不着我带你出去玩?” “好呀。” 朋友们陆陆续续进来。 狄响看见自家老板孤零零的坐在一边,顺势推着轮椅过来,“贺总,今天跟我们一起吃吧?” 言外之意:看看桌子上那一男一女啊,再不管管,就要开出花儿来了!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不用,我的饮食习惯跟你们不一样,去吃吧。” 狄响,“那就再吃点呗,跟我们坐一块,正好聊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 贺司夜余光能看到林晚意那边。 两人旁若无人,看起来很亲密,但是举动又没有越界。 陆璟给她夹菜的时候,会挑掉肉里的骨头,葱姜蒜,弄得干干净净的,放在她碗里。 以前林晚意都会回避他的好意。 现在接得大大方方,还会给他夹。 贺司夜硬是忍着没看。 “去吃吧。”他冷着脸吩咐狄响,“不用管我,我要去吃药了。” 此时,桌子上的陆璟开口,“来晚意,张嘴。” 贺司夜转头看过去。 就见陆璟用自己的筷子夹着菜,喂林晚意。 林晚意有没有吃。 贺司夜不知道。 他带着浑身的戾气,直接走了。 眼不见为净。 餐厅里无比安静。 明明桌子上挺多人,但都只是发出轻微的咀嚼声,没有人敢说话。 陆璟停止了表演,正经吃饭。 最后,是狄响忍不住了,“小姐,你想干什么?” 林晚意淡淡道,“我做了什么?” “……你,你跟陆璟太暧昧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贺司夜都没说什么。” “……” 狄响突然就觉得林晚意陌生了。 以前她不这样的。 门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像是某种东西碎了一地。 狄响连忙出去看,生怕是贺司夜摔了。 林晚意面无表情吃完了这一餐。 外面,贺司夜坐在阳光里,正在逗狗。 狗是养在这里的杜宾。 看起来凶悍,却一直跟贺司夜吐舌头,在他身边摇着尾巴绕来绕去。 狄响关心道,“贺总,你没事吧?” 贺司夜揉着杜宾的脑袋。 “没事,它调皮,把架子撞翻了。” 狄响,“那你跟小姐也没事吧?” 贺司夜顿了顿。 他半垂着脸,情绪不明,“她不论做什么,你都不必好奇,也不用管她,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狄响忍不住吐槽,“可是小姐好过分,现在你病得这么重,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 贺司夜冷着脸,“这话是你该说的么?” 狄响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你是没看见她……” “你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买最早的机票,回国内吧。” “……” 贺司夜的态度格外决绝,那脾气发得让狄响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贺总忍不住了 狄响知道自己做错了,走之前去给林晚意道歉。 她人在书房,可敲门半天都没人应。 狄响就直接开门了。 打开门,看见林晚意就在椅子里坐着,他好奇开口,又猛地停住。 林晚意在发呆。 手里捏着笔,视线垂落在文件上,眼圈有些红,像一个透明的雕塑。 那无言的悲伤,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发紧。 狄响轻轻敲门,“小姐。” 林晚意抬起头。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两人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 关系又那么好。 她怎么会跟陆璟乱来,不顾及贺司夜的感受呢。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狄响愧疚得要死,“小姐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 林晚意不在意道,“没事,我确实是故意的。” “啊?为什么啊?”狄响走过去,小心打量她,“是不是贺总欺负你了?” “没有。” “你跟我说,我去揍他。” 林晚意被他逗笑了。 本来一直都忍着没哭,这一笑,情绪有点绷不住。 她问道,“找我有事吗?” “我要回国了,来跟你说一声,你跟贺总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不要吵架。” 林晚意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回去得这么着急,之前你还说要过来好好玩一玩。” “哎,国内一大堆事没处理呢,等退休再玩儿吧。” “那你路上小心。” “好的小姐。” 狄响走后,林晚意无心办公,来到阳台。 偌大的绿色草坪上,铺满了阳光。 杜宾被培训得很好。 贺司夜丢出去的球,它叼回来重新塞进他的手里。 逗他开心。 还会用脑袋推他的轮椅,去太阳最好的地方。 林晚意望着他的背影。 心里的情绪慢慢化成一团雾,捂住了她。 贺司夜。 你教我凡事不能吃亏,要睚眦必报,以牙还牙。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贺司夜接了个药企的电话。 “贺总,我们的研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可能要亏损十来个亿,你看你那边资金能到位吗?” 贺司夜没有犹豫。 让人拨了双倍的钱过去。 给林晚意和安安的钱,他一早就另外准备了。 他上千亿的身价,留了百分之八十给她们母女。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部分投资生钱,一部分研究药物。 他还是想活下去。 想跟林晚意有未来。 但是也听天由命。 挂断电话之后,贺司夜没有忍住,回头看去。 林晚意就趴在阳台。 素白的小脸,被阳光镀了一层漂亮的绒光。 他知道她看自己许久了。 本来该无情走掉的,但是又不想让她失落。 这么远距离的对视,贺司夜不需要伪装。 即使被看穿了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俩都心照不宣。 刚才那一场压抑许久的床事,他失控喊了那么多遍我爱你。 早就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了。 现在又何必装冷酷。 无言的对视,被陆璟打断。 陆璟跟林晚意并排在一起。 恣意的招手。 贺司夜的眼神冷了几分。 陆璟问,“贺总不晒吗?要不要上来,咱们三个好久没有单独聚一聚了。” 贺司夜转过身去,当没听到。 陆璟是铁了心要他不好过。 拉着林晚意下去。 林晚意皱了皱眉,“别演了,这是我跟贺司夜之间的私事,你不用管。” 陆璟,“不管不行,我看不下去。” “那你别看。” “你咽得下这口气?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受委屈,结婚好一年,又搞这种矫情的幺蛾子,林晚意,你恋爱脑的滤镜也太厚了。” 陆璟的教训也没错。 林晚意都接受。 她抿了抿唇,“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我知道该怎么解决。” 陆璟不由分说,拉着她下去了。 贺司夜正好过来,要上一个台阶。 三人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贺司夜尴尬,却又是脸色最不好的那个。 他不需要请他们帮忙。 让附近的女佣过来。 陆璟却偏要帮忙,给他推上来。 “我听说这里的红酒不错,贺总不请我喝点么?” 贺司夜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揽着林晚意的肩膀。 就这么明目张胆。 能逮着机会让他不爽,就绝对不放过。 贺司夜冲杜宾招招手。 “艾斯。”他揉揉他光滑的脑袋,发号指令,“咬他。” 陆璟,“……” 杜宾犬一秒摘下温柔的面具,双腿朝后一蹬,冲陆璟扑去。 它的攻击性很精准,就跟成了精一样,知道怎么让陆璟狼狈,却又不伤到他。 甚至连林晚意半边衣服都没有碰到。 陆璟被迫后退,跟它扭打在一起。 林晚意冷若冰霜,来到贺司夜的跟前。 “好玩吗?” 她俯下身来,双手撑在贺司夜的身侧。 贺司夜不避,淡淡问,“怎么,为了救你的好律师,你要用美色换吗?” “你配吗?” 贺司夜眼睑微动。 下一秒,林晚意弯下腰,一把抽出轮椅里的玩具球。 “艾斯。”她一吹口哨。 艾斯下意识抬起头,就见林晚意跳起来狠狠一掷。 心爱的玩具球飞奔出去。 艾斯哈斯哈斯,跟着飞出去了。 得到自由的陆璟从地上起来,身上已经铺满了狗毛。 不管怎么拍,都拍不掉毛跟灰尘。 他一张脸臭到极致。 “贺司夜,刚才是我把你推上来的,你就这样对你的恩人?” 贺司夜淡淡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陆璟,“……” 不远处的女佣走过来,客气的询问贺司夜,“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贺司夜,“带艾斯去洗澡,另外安排保洁把这里彻底消毒。” 女佣不解,“是这里所有地方吗?” 贺司夜指了指陆璟。 “他待过的范围之内。” 还在拍灰尘的陆璟,“……贺司夜你特么有病吧,你不带我去洗澡,你带那条狗去?” “陆律师你几岁?洗澡这样的事还需要下人带?” “你几岁?看不惯你就叫狗扑人!” “我28。” 贺司夜脸色冰冷,回复得却是一本正经。 陆璟被堵得无言以对,只得转头对林晚意说,“我先去洗澡,等会再来找你。” 贺司夜凉飕飕扫她一眼。 “贺太太,你推我回一趟卧室,我有话跟你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在上面表现的机会 “不去。”林晚意果断拒绝,“我没空。” 贺司夜语气毫无温度,“你有两个选择,推我过去,要不然是让她们把你架过去。” “何必这么麻烦,你拿枪顶着我过去更好,我保证乖乖的。” 听她口气这么大,贺司夜也没必要再客气了。 扬了扬下巴,直接叫女佣过来。 两女佣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反正气氛挺让人害怕的。 战战兢兢的站在林晚意面前,女佣礼貌的说,“不好意思,冒犯了。” 说完,一人架一只手。 强行给抬走了。 到了卧室之后,林晚意活动了一下手腕,表情依旧难看。 贺司夜看她的动作,拧眉问,“伤着你了?” 林晚意,“不知道,麻烦你把脸伸过来,我扇你两巴掌试试看?” 贺司夜松开眉头。 “等会吧,等陆璟洗完澡,让他的脸给你试。” 林晚意不耐烦,“你直接说,叫我什么事。” “陪我。” “干陪?” 贺司夜想歪了,看她的眼神多了点其他的意思,“看样子我今天做得还不够好,没有喂饱贺太太。” 林晚意咬牙,“贺司夜,废人要有废人的认知,你好好养你的病吧,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贺司夜不怒反笑。 “哦?之前不是还说,不管我什么样有个人都不会嫌弃,都会一直陪着我,如今久别重逢才做一次,就开始有二心了。” 林晚意有的是话说,“之前不是也有人说要跟我离婚吗?连男人都给我安排好了,现在又是另一套说辞。” “那是离婚后,但是我们现在依旧是夫妻。” “不,我们现在只是离婚冷静期。”林晚意正式通知他,“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只是我还没有同意,在我不同意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单身状态,彼此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晚意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贺司夜,我知道你想让我跟陆璟在一起,我如你的愿。” 贺司夜眼眸深深。 “是么?” 他转动轮椅,跟她面对面。 “口头上刺激我是没用的,你得做出点什么来,说服我。” 林晚意勾唇挑眉。 “凭什么让你看见呢?” “做不出来?”他继续刺激她。 林晚意这会是真的恨他了。 狗男人,不嘴硬会死。 她才不会入这个男人的圈套。 这房门被锁了,贺司夜把林晚意关在这,两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林晚意的手机响起。 是青渺发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里看见安安的影子,林晚意终于露出笑模样,“安安,想妈妈了吗?” 贺司夜立即抬起头。 也想看看安安。 林晚意能不知道吗,故意背过身去,“安安,快叫一声妈妈~” “麻麻~” 奶声奶气的声音外放出来。 让贺司夜心都要化了。 他来到林晚意身后。 林晚意东躲西藏,不给他看,贺司夜稳稳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这种事情上,不算在冷静期内。” “怎么不算?协议上写了,安安归我。” “协议没签。” “你签了,算你同意了。”林晚意睚眦必报。 贺司夜却趁此机会,直接把手机给扣下了。 林晚意伸手去夺。 却被贺司夜直接锁住,无法动弹。 视频还在通话,林晚意的反应也不能太激烈,怕安安吓着。 贺司夜重新扬起笑容,看安安。 林晚意抬起脚,一脚踹飞了手机。 手机落地,黑屏,通话中止。 贺司夜,“……” 林晚意气喘吁吁,却笑得很邪肆。 “想看宝贝女儿啊,你站起来去捡啊。” 贺司夜磨了磨后槽牙。 他将人扣在怀里,禁锢住手脚。 林晚意今天穿的裙子,很方便。 贺司夜的手将裙摆一捞,拽掉了内裤。 林晚意被突然的凉意弄得浑身发紧,咬牙切齿道,“你就只会这一招是吧?” “想多了,我没兴趣碰你。” 贺司夜用内裤绑住她的双手。 林晚意一愣,脸颊爆红,挣扎得更厉害了,“贺司夜你王八蛋!” 他将人反转过来。 裙子一撩。 啪的一声,屁股上直接鲜红的巴掌印。 触目惊心。 林晚意直接被疼哭了,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这些巴掌,不是惩罚她弄坏了手机。 而是发泄自己因为嫉妒而累积的怨气。 吃陆璟给的菜? 任由陆璟抱着? 亲口说愿意跟陆璟在一起? 多一秒他都忍不了。 打得手心都麻了,贺司夜见她人也服软,便收了手。 把人捞起来一看,早就疼得眼睛通红。 却也倔强,没掉一滴泪水。 林晚意死死瞪他一眼,想下去,但是贺司夜没松手。 她激烈挣扎,却只有腰可以动。 贺司夜云淡风轻道,“对,就这样练,我喜欢,以后你也会有很多次在上面表现的机会。” “……” 他打开抽屉,拿出今天早上用过的药膏。 “抬高点。”他拧眉吩咐。 一副凶巴巴,随时都要吃人的模样。 林晚意不肯屈服,骨头比钢铁还硬。 “擦什么药?你把我打死算了。” 贺司夜,“我还没有玩腻,怎么舍得打死。” 见她不配合,贺司夜就把她调转过来,摁在床沿。 手依旧被捆着,用不上力气。 贺司夜垂眸。 巴掌印开始红肿,变得狰狞。 他轻碰了一下,林晚意立即痛得吸气,嘴里骂娘。 “贺司夜,你别让我逮到机会!” 贺司夜扔掉了药膏,眼眸变得深邃。 他拿了一面镜子,摆在床中央。 林晚意无法动弹,但是一抬眼就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贺司夜靠近,一脸禁欲的模样。 “记住你现在的样子,最好能绷住了,别太丢脸。” 林晚意不解,他要干什么? 然后她就见识到了。 贺司夜的下限。 …… 林晚意还是哭了。 但不是疼哭的。 贺司夜给她仔细抹了药,穿上方便的衣服,一脸平静。 “休息会,晚餐我叫人给你送来。” 林晚意冷哼,等屁股上的劲儿缓过去了,撑起来下床。 她撑着腰,余光轻蔑的扫他一眼。 “我是该休息,毕竟累了。但是你不行,抓紧时间多练练口技吧,差得要死。” 贺司夜问,“是么,那我一定虚心练习。” 林晚意龇了龇牙,转身来到门口,突然觉得不对。 抬头一看,就见头顶豁然一个摄像头。 她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贺司夜,你装的?”她厉声质问。 贺司夜幽冷道,“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不过你想看也可以一起,毕竟主角有共享权利。”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求我 “想看看吗?”贺司夜好整以暇的勾着唇,瞧着她,“刚录下来的,正好一起看。” 林晚意怒得面红耳赤。 那种东西谁要看? 不仅不想看,还不允许有! 她转道回去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把视频交出来。” 贺司夜抬眸。 微微扬起的脸颊上,五官实在是优越得过分好看。 刚才他也有感觉,却没有发泄,只顾着伺候她,却比事后餍足更性感。 “刚才你说了,现在我们在离婚冷静期,彼此不相干,我的东西,没有义务必须交给你。” “要我跟你普法吗?你那是非法拍摄,我随时都可以告你。” “我在我的房间装摄像头,哪一点犯法?” “可你拍到我了。”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贺司夜轻笑,“哦,你是说我拍到了你出丑的样子?” 林晚意脸一红,“闭嘴!” “但是我刚才分明没有强迫你,你的双腿自由,随时都可以走,为什么不走?” 他问这话时,身子朝她倾斜。 凑得近,声音轻,低沉性感得让人心尖一颤。 林晚意在心里骂他妖孽。 这幅死样子了还要勾引人。 林晚意推开他,冷哼道,“我要是真走了,你不得哭死?我不过是做慈善家,让你尝点甜头罢了。” 她傲娇的样子。 贺司夜可真喜欢。 想到早上的大开大合,贺司夜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他眸子沉了几分,问道,“想要视频吗?” 林晚意,“你不给我自然有办法拿到。” “除了求我,你没有其他办法。” “那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 对于林晚意的拉扯,贺司夜见招拆招。 他懒懒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她,“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了,等以后我们离了婚,我另外再找一个,让她学着你的样子取悦我。” 林晚意,“……” 有病啊! 要是以前,林晚意只会嘲笑他打嘴炮,但是现在贺司夜真动了离婚的心思,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自己失态的样子,贺司夜看看就得了。 给别人看,那不如杀了她。 林晚意再次揪住他的衣领,“把视频给我!” 贺司夜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 “求我。” “做梦吧。” 他不给,林晚意自己去找。 总能找到电脑在哪。 可刚要走,头被就贺司夜扣住了,被迫靠在他的怀里。 贺司夜肆意吻她。 一吻之后,他眼底燃起火意。 林晚意望着他,眼眸湿漉漉的。 “贺司夜……”她轻声呼唤。 贺司夜一顿,想继续,林晚意的吻却突然往下游走。 他眼眸沉到极致。 “晚晚。” 即使在一起这么久,林晚意的手段也依旧青涩。 懵懵懂懂的让他高兴,是最致命的行为。 贺司夜下意识闭上眼。 突然,手上一紧。 睁眼一看,竟然是林晚意把他的手扣在了身后,绑住手腕。 以牙还牙,马上就运用上了。 贺司夜挣了挣,裤子质量极好,根本扯不断。 林晚意一改刚才的意乱情迷,露出阴险的笑容。 她将长发绑起来。 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好老公,我让你今天也尝尝甜味,怎么样?” 贺司夜有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林晚意要惩罚自己,但是接下来剧情怎么发展,情绪会怎么乱蹿,他无法控制。 所以,他提醒道,“你的内裤质量并不是那么好,我随时都可以扯断,你做之前可要想好了。” 林晚意一脸无辜。 “老公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在让你高兴吗?” 贺司夜不言语了。 林晚意慢慢往安全地带游走。 不过一会,贺司夜就咬紧了牙关。 他到底是不忍心。 “晚晚,不用这样。” 林晚意说好。 贺司夜一愣,“什么?” 片刻后,林晚意站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笑容明媚,“既然你不舍得我吃苦,那我就听你的。” “……” 贺司夜就看见他把自己丢下,去找电脑了。 他知道她刚才悄悄锁了自己的轮椅。 手也被控制住。 她说不管就不管,自己就会留在这折磨许久。 但是贺司夜不生气。 他反而觉得,今天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不敢想象的开心。 林晚意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连接监控的电脑。 她觉得不对。 跑到摄像头底下一看,好家伙,竟然只是个摆设。 连插头都没插! 林晚意气得翻白眼。 她回头说了句,“那你就待着思考人生吧!” 砰的一声,开门离开。 贺司夜失笑。 他解开手上的束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不争气。 操控轮椅去浴室洗冷水澡了。 洗完出来,他仍旧想念安安。 于是打电话给家里,让青渺带着安安过来q国。 …… 林晚意整理好自己,找到老冯。 “贺司夜那腿还能治吗?” 老冯不想骗她,可贺司夜特意叮嘱,不能说真话。 “不能治了,前一年他背着你积极治疗,吃了很多苦,但是无果。”老冯为了让她死心,往严重里说,“而且治疗的副作用很大,司夜原本的病啊会变严重。” 他看林晚意眼睛红红的,像是哭得厉害。 估计是被欺负惨了。 老冯说,“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干涉,晚意,司夜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有什么想法,你多少顺着他点,对彼此都好。” 林晚意猜想,他大概是说离婚的事。 两个人现在都要穿一条裤子了。 林晚意道,“行吧老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请你帮我办件事。” “你说,我能做一定帮你。” “把贺司夜阉了。” “……” 林晚意一本正经道,“他现在不方便,但是又一直在想,肯定会影响病情康复的,为了他的健康着想,阉割应该是好事。” 老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男人的那个,即使是成了植物人,也不能没有啊。 他欲言又止,“大可不必吧?” 林晚意眨眨眼,很是天真的问,“是不好办吗?哦,对了,你不是男科医生,你不专业啊。” “……这也不是专业不专业的事情。” “但是这已经影响到我们夫妻的感情了,老冯,刚才你不是还在劝我们好吗?”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愿意陪他吃苦 青渺身边跟了五个保镖。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怀里抱着小乔安,瑟瑟发抖。 飞机落地,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左右两个,后面一个,将青渺围成一团。 别说是有危险了。 就算是天上来只鸟儿,拉一条屎都会被他们接住。 战战兢兢的上了车,青渺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 几个保镖又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青渺表示压力很大,“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的,要是真遇到点什么危险,我会点三脚猫功夫。” 保镖一板一眼道,“我们的任务是把你们安全送到贺总身边,不能有一丝怠慢。” “但是你们这样我喘不过气。” “怎么会?” 怎么不会啊? 青渺表示: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长得又高又帅,肩膀那么宽,腿那么长,一身的腱子肉。 看起来就超级诱人好吗? 青渺以前接触的男人,全都是又穷又丑的,人品还超级差。 现在跟林晚意打工。 身边全都是帅哥。 哪怕只是个司机保镖,都帅得跟明星一样。 青渺不敢想象,跟他们一起该有多快乐。 想着想着,青渺就有点飘飘然了。 现在自己有钱,财务自由。 爸妈的病也逐渐稳定。 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吧? 几个保镖见她突然笑眯眯的,皱眉问道,“是把你吓坏了吗?” 青渺摇摇头,“不是,就是问下你们,晚上有空吗,想跟你们吃个饭。” 保镖,“我们有餐饮补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独私下吃饭。” 保镖懂了。 “那你想跟我们的谁一起吃?” 青渺哈哈一笑。 “当然是五个一起啦!区区五根而已!” “?” …… 到了住处,青渺严肃起来。 把乔安递给贺司夜。 他迫不及待接过乔安。 怀里的小人儿,肉嘟嘟,白嫩嫩,又长胖了一些。 光是看着,心都要化成水。 “小姐越来越像太太了。”这半个月,青渺跟李妈处久了,也这样称呼他们,“真俊啊。” 贺司夜轻笑。 “像她就好。” 青渺知道他残疾,还是挺难受的。 “那个,太太之间那件事吗?”青渺问。 没关严的门外,林晚意脚步停住。 她屏住呼吸。 贺司夜淡淡道,“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青渺点头,“我一定把好我的嘴。” 但是青渺不老实。 “但是贺先生,我守住这个秘密很辛苦的,你怎么补偿我呢?” 林晚意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时候,陆璟从后面过来,“晚意,你怎么不进去?”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晚意没有理陆璟,走了进去。 青渺不拘小节,半坐在地上,跟贺司夜的轮椅很近。 她扬起笑脸,“太太。” 后面的陆璟顿了顿。 多看了她两眼。 青渺笑起来,跟林晚意很像。 很像大学时期,天真烂漫的那个女孩。 林晚意直挺挺走到贺司夜面前,抱过乔安。 她冷冷道,“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你不能抱安安。” 跟气急败坏的怒吼不同,她此刻的平静,比发怒更可怕。 贺司夜心想,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到那些对话。 他也没有解释。 “随你。”语气冷淡。 青渺一愣,两人这是怎么了? 之前走的时候,可还你侬我侬,恨不得干到天荒地老。 半个月没见,怎么感觉苦大仇深啊。 安安醒来之后,闹着要爸爸。 陆璟过来陪她玩。 安安不要,但是很懂礼貌,也没有推开他。 两人逐渐熟络,她就不要爸爸了。 陆璟看向林晚意。 “那个女孩是谁?” 林晚意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我请来对付贺谦承的。” “跟你好像。”他看出点端倪来,“她跟贺司夜好像关系不错,你在吃她的醋?” 林晚意摇摇头。 面前是陆璟,她也不撒谎。 “我知道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但是贺司夜的秘密,我不知道,青渺却知道。” 陆璟心口一紧。 他明白林晚意的意思。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 可林晚意不如一个外人。 “贺司夜瞒了我很多事情,好像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这比背叛我更让人无力。” 这个时候,陆璟还是要说公道话的。 “贺司夜这个人,一生都在做土匪,真正需要态度强硬的时候,却又选择放手,说明他确实是吃够了苦。” 林晚意低声道,“但是他不知道,我愿意陪他吃苦。” 他的计划再完美。 也错开了林晚意最想要的。 陆璟苦涩一笑,“假如有一天你们真的分开了,为了安安,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林晚意摇摇头。 她很温柔,态度却很坚决,“陆璟,你适合更好的。” …… 我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定好了回国的机票。 在回去之前,她要请一个q国的客户吃饭。 打算吃完就走。 陆璟带着安安玩完回来,两人欢声笑语。 安安骑在他的脖子上。 陆璟问,“公主要飞起来,还是举高高。” 安安吐字不清,“飞,飞……” 陆璟就握紧她小小的身子,在偌大的草坪里来回奔跑。 安安哈哈大笑。 稚嫩的小脸,在阳光下发光。 两道玻璃。 一人一边,分别是贺司夜和林晚意。 林晚意笑得温柔,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们。 贺司夜不止看安安。 也看林晚意。 他身上全是阳光,却依旧觉得冷。 林晚意走了出去。 “好了安安,让妈妈抱一抱。” 安安看见妈妈,就挣扎着要下来。 陆璟微微喘气,“小白眼狼。” 林晚意看他满头大汗。 拿出纸巾递给他,“快擦擦。” 陆璟凑下脑袋。 “晚意,你帮我一下。” 林晚意觉得他带孩子辛苦,顺手帮他擦了。 安安好奇,也凑过来,“妈妈,擦,妈妈……” 林晚意也装模作样给她擦一擦。 然后安安也跟陆璟一样,叹口气,很累的样子。 两人被她逗笑。 安安也捂着嘴巴笑。 一时间,整个草坪都因为他们的笑声而变得温暖起来。 贺司夜坐在离地窗外。 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投出一片落寞的阴影。 青渺开门进来,好奇问道,“太太说过两天就走啦,但是没有买你的票,贺先生,你还要留在这吗?” 贺司夜转过轮椅。 青渺规矩的站在身侧。 贺司夜淡淡道,“我还要继续治疗,你回去之后,多帮着她,我会给你支付工资。” 青渺颔首。 贺司夜现在情绪很低落,需要吃点药控制自己。 青渺见状,给他拿上药跟开水。 “多谢。” 窗外,林晚意淡淡看着他们。 第二百一十五章 查找真相 贺司夜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他把水杯递给青渺,“贺谦承被枪决,有你的一部分功劳,如果你回去之后被辞退了,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工作。” 青渺不解,“你是说太太会解雇我吗?” “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可以做保姆啊,我跟李妈关系不错,我也喜欢小姐。” 青渺是吃过很多苦的。 知道外面的社会残酷,她没有高学历,也没有本事,就是做了几年的老鸨。 出去就是找死。 做保姆多好啊,还可以学习,又轻松又快乐,还有高工资拿。 贺司夜没什么情绪道,“你一切都听太太的,她不需要你,你不必对她有意见,我会安排你的后半生。” 青渺笑道,“不会有意见的,要不要我都是你们的自由。” 她也不怕被辞退。 大不了到时候,先找个小工作慢慢来。 反正她没什么理想,只想当一条咸鱼。 …… 晚上,林晚意要去跟客户吃饭。 她亲了亲安安,出门就看见陆璟和青渺。 两人都在门口等她。 林晚意不解,“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做什么?” 陆璟穿上了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 看起来很有范儿。 他说,“q国人没有那么好相处,规矩又多,我跟你一起去,他们不会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青渺举起手,“太太,我给你挡酒。” 林晚意下意识道,“你不用去,你在这里照顾你贺先生吧。” 青渺吓一跳。 什么叫我的贺先生! 好离谱啊! 青渺赶忙摆正自己的立场,“太太你误会了,我跟先生什么都没有啊,清白得就跟蒸馏水一样,一点杂质都没有。” 林晚意知道他们清白。 就是现在心情差,不想看见他们俩。 她转过身去,朝外走,“不管你们怎么样,我都不会带你。” 青渺,“为什么啊,我很能喝的。” 林晚意来到车边,回头道,“陆璟,上车。” 陆璟正要开车门,突然袖子被人扯住。 回头一看,是青渺。 青渺抱着他的胳膊,眉头皱起。 小声请求,“可以带我去吗?给我一个跟太太道歉的机会。” 陆璟差点就恍惚了。 近距离看,青渺真的好像以前的林晚意。 长这样一张脸,又是这幅求人的样子。 陆璟直接心软。 “陆璟,你还去吗?”林晚意都看在眼里,“要是你忙的话,我就先走了。” 青渺无声掐了一下陆璟的手臂。 陆璟哭笑不得。 “晚意,就真的不能破例么?” 林晚意道,“你给我一个带她去的理由。” 陆璟看出她的坚决。 只能跟青渺说,“你说服我没用,得去说服你老板。” 青渺正要说什么,林晚意打断她,“安安需要你,你帮我看着她。” 把安安都搬出来了。 看样子是真的不愿意带自己去。 青渺只好作罢。 “好的太太。” 她抽出手,和陆璟保持距离。 上车后,林晚意查看客户的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璟道,“不用看了,客户那边的问题,贺司夜已经提早打点好。” 林晚意不解,“他怎么会知道我客户的信息?” “没有他不想知道的事。”陆璟的眼眸深沉,“虽然他那个人很招人烦,但实事求是,今晚是他要求我陪你去的,即使对方的底细他都清楚,可还是担忧你的安全。” 林晚意冷嗤了一声。 “该做的不做,不让他做的倒是很积极。” 陆璟也这么想。 “不过站在情敌的角度上,我依旧觉得贺司夜不是个东西。” 到了地方,喝酒吃饭签合同,一气呵成。 在工作上,林晚意的能力越发的老练。 陆璟在旁边看着。 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贺司夜的影子。 出了酒店,陆璟调侃,“林总,身价越来越高了,以后我就得抱你的大腿。” 林晚意站在风里。 很轻的笑了笑。 “你知道的,都是贺司夜一手铺起来的。” 赚大钱的生意都很残酷。 贺司夜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砸钱,走关系,用强硬的手腕,才让她上手即可收钱。 她依旧单纯的做自己的设计。 不参与黑暗里的较量,只顾着发光。 陆璟诚心问她,“那你还想跟贺司夜走下去吗?” 林晚意摇摇头。 “我不知道。” 说实话,她很迷茫。 “因为我这不知道贺司夜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愿意的事情,谁都强迫不了。” 陆璟面色紧了紧。 他说,“晚意,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林晚意苦笑,“你也觉得,贺司夜的病有问题吗?” “嗯。” 她无力道,“但是贺司夜把所有的信息都隐瞒了,我查不到,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残疾,不可能这么决绝的跟我离婚,我想查一查背后的真相。” 陆璟,“我配合你。” “谢谢。” 车子正要启动,林晚意突然吓了一跳。 灯光前面,站着个人。 林晚意眯眼一看,忍不住心惊肉跳。 竟然是比利。 比利知道她发现自己了,表情有些复杂,跑了过来。 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帮人擦车子赚点生活费。 人还是干干瘦瘦的,像个黑皮猴子,一头卷发脏而窸窣,一如既往的沧桑。 “小姐。”他喊出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疏离道,“请问,需要擦车子吗?” 车子很干净,他根本无从下手。 只是想跟林晚意打招呼而已。 林晚意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吃饭了吗?” 比利微愣,有些懵懂。 他诚实摇头。 林晚意笑了笑,说道,“那我带你去吃饭吧,愿意吗?” 比利受宠若惊。 他到底是个孩子,林晚意又那么好,所以他没有多想,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兴冲冲的上车了。 直到饭后,他撑得走不动,正要感慨美好的时候。 林晚意抽出刀子,抵住他的脖颈。 比利脸色煞白。 林晚意面无表情道,“吃得开心吗?” 比利不敢动弹,磕巴道,“开,开心。” “那等会你要是上路的话,也死而无憾了。” 比利先是害怕,然后颤抖着哀求,最后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沉默了。 他认命,低声道,“小姐,你是个好人,我死后会去地狱,不会找你麻烦的。” 林晚意,“不着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死。” 说着,刀子就往肉里抵了几分,“说真话,我留你一条命,要是撒谎,我当场送你归西。”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办法套话 林晚意问他,“当时你给贺谦承做事,都去过他哪些地方?” 比利如实回答,“他在这有一套自己住的房子,之前裴先生带我去过……我妈妈就是死在那里。” “其他地方呢?” “我不知道,他很谨慎,跟我说的东西也不多。” 林晚意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但是比利的眼神很纯净,不像是说的假话。 她收回刀子。 “现在就带我去他以前住的地方。” 比利心有余悸。 他至今不敢去想妈妈惨死的样子,那个地方,是他的噩梦。 林晚意看出来了,说道,“到时候你不进去,你在车里等我。” 比利咬了咬牙。 “小姐,你是要找什么吗?” “嗯。”她直言,“贺谦承的研究基地。” “我跟你一起进去吧,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不用。” 结果在去的路上,他们被车给撞了。 那辆车是奔着他们来的,堵住了去路。 林晚意把刀子捏在手里,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陆璟解开安全带。 “别担心,对方只是拦截,没有其他的动作,暂时不能分辨是敌是友。我下去跟他们谈谈。” 一下去,陆璟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贺司夜。 贺司夜坐在车内,挡风玻璃下那张脸,冷冽出众。 车门大开。 陆璟被保镖押送到车边来。 他拧眉问,“你想干什么?” 贺司夜神色淡漠,“送她回去,两天后你们该回国就回国,别在Q国搞事。” 陆璟,“她要干什么,我拦不住。” “你想拦,拦得住。” 贺司夜抬头撇向他。 此刻,他是他的帮手,但情敌上的本质到底是不一样。 彼此都看不惯。 陆璟忍不住问,“你不想她去贺谦承的研究基地,是怕她扑了空,还是怕她知道什么?” “有些事,她不必知道。” 车门关上的时候,贺司夜还是那句话,“你带她尽量回国,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 车窗慢慢关上。 陆璟下意识问,“那你呢?” 贺司夜冷淡道,“我死不了,用不着你操心。” …… 林晚意看着那几辆车,慢慢往后退。 随即慢慢分散。 陆璟上车,脸色隐晦。 林晚意也看到贺司夜了,所以没问多的。 只是道,“我们去不了了,对吧?” 陆璟顿了顿。 他撒谎道,“贺司夜跟我说,我们去只会扑空,回去吧,晚意。” 林晚意怔怔看向前方。 “只是怕我们扑空,直接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让这么多车来堵。” “晚意,回去吧。” 林晚意不太甘心。 陆璟怕前方有危险。 不敢带着她冒险。 强行把她带回了住处。 这一晚,林晚意翻来覆去的失眠。 她马上要回国了。 在回国之前,必须要搞清楚真相。 夜里,别墅里亮起了灯。 林晚意开了一瓶酒,叫青渺来。 青渺主动说,“安安今天晚上困了,但是在新环境里又不肯睡,一直闹着要爸爸,我就把安安给裴先生玩了一会。” 林晚意摇晃着酒杯,“没关系,他是爸爸,应该的。” 青渺实在是好奇,“太太,你跟先生之间到底怎么了,我听说你们要离婚了?” “嗯,所以叫你来跟我一起喝一杯,借酒消愁。” 她给青渺满上。 青渺感觉不大对,“可是太太你为什么叫我呀?” “你不是说你很能喝?” “……” 好像也有道理。 她确实能喝,都是以前为了赚钱练出来的。 她也信了林晚意的话。 真心为她难过。 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林晚意拿出一个盒子,说道,“青渺,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青渺感觉这酒好上头,一下子就晕乎了。 她笑盈盈的问,“是什么呀?” 林晚意打开盒子。 一个滴滴答答的指针时钟展现出来。 “哎?这是什么?”青渺定睛一看。 指针摇摆起来。 她一下子就斗鸡眼了。 随后,斗鸡眼慢慢恢复,眼神却变得迷离。 人也僵在了椅子上。 这时候,陆璟推门进来。 这是陆璟跟林晚意设计的局。 酒里放了点药,喝了就迷糊。 这时钟是心理师专用,助人催眠,问什么就答什么。 林晚意不太放心,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 “你手机密码是什么?” “010101。” 陆璟拿起来,试了试。 没错。 他顺势看到了里面的壁纸,是一张超级暴露的漫画女孩。 暴露到他作为男人,就心猛的一跳的程度。 他不多看,锁屏。 林晚意道,“手机密码太简单了,换点别的。” 陆璟问,“说一件让你耿耿于怀的亏心事。” 青渺又开始斗鸡眼了。 看起来傻乎乎的。 想了想,她磕巴道,“我,我刚开始做老鸨的时候,特别看不惯我的姑父,他好色又懒,还家暴我姑姑,他跑到我的馆子里来找小姐,我给他在茶水里放了牲口用的药,然后关在牛圈里,被牛给踹瘸了。” 陆璟,“……” 青渺说着说着还气愤了。 “我姑姑也不争气,知道之后来找我,说是在我这里出事,一定要我负责,要我给钱。我气死了,把她也给下药了,在牛圈里关了一晚上,结果牛没个准,把她的脑子给踹坏了。” 陆璟,“……” 林晚意,“……” 她小声问,“什么年度爽文啊?” 陆璟,“……正经点。” “哦。” 林晚意咳嗽了一下,这才问起正事,“你跟贺司夜之间有什么秘密?” 青渺歪着脑袋,“跟谁?” “贺司夜。” “贺司夜怎么了?” “你跟贺司夜有什么秘密?” 青渺想了想。 然后咚的一声,脑袋朝下砸在桌子上,晕死过去了。 “……” 什么东西啊! 陆璟抽了抽嘴角,“我们都被她耍了。” 林晚意皱起眉,“不应该吧。” “她是老鸨,怎么可能这点东西就让她吐真心话。” 陆璟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现在知道了,才知道他们的行为多可笑。 林晚意不甘心,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给干了。 陆璟,“……酒里有药。” “……” 她现在就去呕了。 这时候,贺司夜从门外进来。 他先是看卫生间门口的林晚意。 而后,再扫一眼晕倒的青渺。 陆璟正觉得青渺棘手。 见贺司夜来了,他就跟甩掉一个麻烦一样说,“来得正好,把你的衷心奴才带走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同意离婚 林晚意同意了离婚。 贺司夜看着那上面新鲜的字迹,眉头紧皱。 这是他要的结果。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也没有太用力,太痛苦,就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可是此刻他却很是窒息。 他放下协议。 闭上眼平缓自己激动的情绪。 好了,事情办成了。 她至少下定了决心,总比一直哭要好。 这是件好事,贺司夜。 贺司夜一遍遍的说服自己。 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手里的协议已经被揉成了一团。 他怔怔回神。 将纸张重新铺平。 上面的字清晰的提醒着他,他跟林晚意彻底结束了。 昨晚上她或许没有醉。 是在用亲昵的方式,跟他道别。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要离婚。 她依旧想要一个答案。 可他没说,一遍又一遍的哭。 泪水哭干了,心也死了,所以才走得那么决绝。 贺司夜轻轻闭上眼,在轮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青渺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睡着了。 就没有打扰。 贺司夜开口,“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青渺一愣,不解回头。 “怎么了贺先生?” 贺司夜睁开猩红的眼。 “我过几天要去一个地方,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青渺眨眨眼,还是很疑惑,“为什么叫我去?” “什么都别问,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工资翻倍。” 青渺对工资很心动。 但想起来林晚意介意自己跟他走太近,这件事实在太危险了,青渺还是忍不住,“贺先生,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不会去的。” 贺司夜有些不耐。 他阴冷道,“你不愿意,那就别回国了,找一块你喜欢的墓地,现在我就送你上路。” 青渺,“……” 她人在他国,早早听闻这儿杀人很常见。 贺司夜现在看起来心情也很差。 好像真的能做出杀人的举动来。 青渺惊恐道,“贺先生,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贺司夜闭上眼,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气。 “我能看上你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看上我什么啊,我年轻貌美?我头脑机灵?贺先生,算我求你了,我实际上很差劲的,你到时候因为我没了太太,你追悔莫及。” 贺司夜冷着脸,命人进来。 两个女佣一左一右。 他吩咐道,“将她绑了关起来,三天不给吃喝。” 青渺,“……” 她被架着往外走时,不甘心大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你得给我个理由啊!” 吼完,想到什么又安静了。 把自己关起来饿死。 说明不喜欢自己啊。 那太好了! 还好只是想杀了自己。 …… 北城。 飞机落地,林晚意抱着安安上了私家车。 外面狗仔的相机神出鬼没。 贺司夜一直没有回国,传闻死在外面,连尸首都不完整。 所以他们一直盯着林晚意,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今天抓拍到陆璟跟她两人一起回国,还带着孩子。 不知道媒体又要怎么写了。 陆璟神色不悦,“别担心,我联系公关去处理。” 林晚意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任由媒体去说,贺司夜本就死了,他们怎么说都无所谓。” 陆璟,“但是你的名誉……” “不重要。” 她微微抬起头,眼底一片清冷。 “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回去吧。” 陆璟深呼吸一口气。 “好。” 回来之后,林晚意一头扎进公司里。 没日没夜的工作。 日夜更替,季节交换。 她设计的作品,培养出来的人才,纷纷发光发彩。 很快就在这圈子里,有了说话的权利。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就入了冬。 大家都回去过节了,林晚意也给自己放了个假。 但所谓的放假,也只是晚上八点之后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她依旧累得够呛。 到家时,屋子里全是一片冷风,没有一点灯光。 “安安。”她垂头换鞋,喊道,“安安?” 林晚意想,应该是睡了吧。 她头有点疼,人晕晕乎乎的,换个鞋差点就摔了。 撑着走到沙发上,林晚意才想起来,安安出去玩了,这两天自己留宿公司,都没有回来。 她叹息,唯一的精神支撑不在,她有些难受。 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贺司夜那张脸开始模糊了,紧紧抱着她,呢喃着疼。 林晚意睫毛微颤。 贺司夜,你在疼什么? 哪里疼? 明明已经对他死心了,可每次做这样的梦,还是对他心疼。 林晚意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高烧。 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家里没人,林晚意自己撑起来找了药吃。 吃完接着睡。 手机在响,她也不想管,只想彻底睡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璟来了。 他把人抱去医院。 操劳过度,饮食紊乱,经常熬夜。 自身的免疫力下降,在极冷的冬天吹了寒风,所以才会发烧。 大家都知道她很拼。 想做出成绩,覆盖住贺太太这个光鲜的帽子。 可只有陆璟知道。 她只是想忘掉贺司夜罢了。 她想忘掉这个人,对他的爱,还有那十几年来刻骨铭心的陪伴。 太痛了。 林晚意爱了他那么多年。 在那么极端的情况下生下他的孩子,跟他结婚。 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就又要承受这么痛的伤害。 陆璟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不管怎么样,都压不住这股怒气。 贺司夜他凭什么? 他拿出手机,给青渺打电话。 青渺现在已经成了贺司夜的通讯器。 这大半年,有什么问题都是她跟陆璟沟通过。 电话打过去,青渺开口便是,“贺先生正在治疗,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说。” 陆璟沉声道,“他怎么还没死?” 青渺,“你有病吧,你咒我老板干什么?” 陆璟不知道有多少脏话要说。 但是电话对面不是贺司夜。 骂一个女人,多少不礼貌。 他只能道,“等贺司夜死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青渺,“你果真有病。” 正要挂,青渺又觉得不对,问道,“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啊,是不是太太出事了?” 陆璟咬牙,“她劳累高烧,现在昏迷不醒,你让贺司夜记住这一笔账,等他回来了,我加倍还给他!” 青渺十分担忧。 可是贺司夜现在正在治疗,她无法告知。 而且这样的事,说了也是受罪。 大半年前分开后,贺司夜带着她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家治疗。 不准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却又让青渺跟陆璟联系,知晓林晚意的一举一动。 林晚意欢喜,他跟着欢喜。 林晚意不好,他发起病来能吓死人。 青渺叹气,在治疗室外等待,等到天亮。 贺司夜又是浑身汗水湿透,推了出来。 青渺知道他难受,过去跟他说,“贺先生,昨晚上陆璟给我打电话,说太太最近又有设计大卖,跟你贺喜呢。” 贺司夜纹丝不动。 青渺见他脸色苍白,心里大惊。 “贺先生?” “贺司夜你醒醒!” 第二百一十九章 能站一秒钟 贺司夜昏迷了。 昏迷的原因,是老冯给了他一针最新研究出来的试剂。 知道他昏迷之后,老冯捶胸顿足,几乎要扯断自己的头发。 “我都说了,那种药要先实验,副作用我们谁都无法估量,可他非要把那一针打在自己身上,我看就是疯求了,不想活了。” 青渺并不懂那些药的利害关系。 她懵懂的问,“可是他即使愿意,你们也有不给的权利啊,难道他还能抢吗?” 老冯闻言,慢慢收起心中的怒气,归于平静。 他叹了口气。 “研究出来一支药太麻烦了,而且原材料很贵,下一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出来。” “司夜想把更多的钱都留给林晚意,不愿意再浪费在药企了。” “或许也有不想活的原因,一个能预知自己死亡的人,活着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牵挂。” …… 贺司夜昏迷了很久。 久到老冯都要放弃治疗。 然而放弃的最后一天,贺司夜的一切身体指标,突然开始慢慢回升。 再次醒来时,冬天已经过了一半。 贺司夜睁开眼,看见窗外一片鲜艳的红。 砰的一声。 漆黑的夜空,炸开了一个耀眼的烟花。 贺司夜的脑袋昏昏沉沉,连转动都很艰难,可他却清晰的记得。 林晚意很喜欢看烟花。 安安也喜欢。 安安七个多月的时候,还不太会爬,趴在柔软的地毯上,看见烟花而哈哈大笑。 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很温馨。 贺司夜太怀念了。 想却得不到,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所以在新药出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用在了自己身上,不顾一切阻拦。 他知道,所有人都想成全他。 或生或死。 都是一种解脱。 贺司夜慢慢坐起来。 接受了自己苏醒的事实。 他按了铃,让青渺进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 青渺仔细打量他,“是正月十二。” “过年了?”贺司夜眼里闪过暗芒,“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大家的心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无比折磨。 好在现在醒来了。 贺司夜又问,“北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尝试着活动双腿,但是依旧无法动弹。 青渺说,“我跟陆璟一直都在联系,最近过年放假,太太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在筹备元宵节的作品拍卖会。” 贺司夜心想。 这一年多里,林晚意没有自己,一定风生水起。 她是个可造之材,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 愿望实现了就好。 天亮之后,贺司夜配合吃药,食补,将之前亏损的精气都补回来。 打的那一针,是针对腿的。 所以有空的时候,贺司夜就会练习走路。 无疑,辛苦且无用。 当累极了的时候,贺司夜会用刀子在皮肤上刺一刀。 多希望可以感觉到痛。 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知觉。 好像这条腿是真的废掉了。 尽管绝望,贺司夜还是不顾一切阻拦的继续练习。 几天后。 贺司夜在手机上看到了拍卖会的广告。 林晚意的照片,现在已经站在了c位。 设计作品是一双高跟鞋。 娇艳的红色,却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作品名是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贺司夜看着那几个字,是林晚意亲自写的。 再配上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贺司夜的眸子深沉无比。 二十岁。 贺司夜永远记得那一晚上,林晚意依旧怀揣着对自己热烈的爱意。 她生涩的来到自己的住处。 把自己包装成一份很漂亮的礼物。 让他拆开。 贺司夜轻抚照片,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岁的她。 冲动在血液里沸腾。 好想好想,再见她一面。 手机息屏,贺司夜的脸,倒影在屏幕里。 身边,青渺静静站着。 将他的动作都收在眼底。 “贺先生。”她开口,“要回去吗?” 贺司夜压下了内心的悸动。 他撑着训练杆站起来。 一点一点的,用力往前。 青渺担忧皱起眉,在旁边跟着。 贺司夜不允许任何人碰,每次训练都那么费劲,不管摔倒多少次,都不准人帮忙。 他想站起来。 迫切的想。 不求活着了,只想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再去爱林晚意两年。 途径一半,贺司夜早就满头大汗。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问道,“拍卖会那天,会直播的吧。” 青渺如实道,“陆璟只准现场观看,不能摄像。” 贺司夜停下来。 他用力往前走了一步。 一只脚突然站了一下。 贺司夜心尖狂跳。 他大胆放开自己的手。 尝试着站立。 下一秒,整个人如同大山倒下,直接砸在软垫上。 青渺大惊,连忙叫人进来。 贺司夜重新坐回轮椅。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给老冯打电话,继续生产同一款药。 “有效果了?”老冯喜出望外。 贺司夜坚定道,“有了,但是微乎其微,其他的研究你们不用松懈,要多少钱随时跟我说。” 老冯,“行。” 除此之外,贺司夜又让青渺定了去北城的票。 看不到直播和视频。 那就亲自回去。 …… 这一场拍卖会,准备得极其火爆。 林晚意给那双高跟鞋留了一个悬念。 她在媒体前放了话,在拍卖会当天,她会告诉大家,二十岁的时候,她做了什么。 拍卖会前一天,贺司夜人落地北城。 他提前调查了林晚意的行程安排。 入住了她要去那一家酒店。 回来的事情做得很隐秘,谁都不知道。 贺司夜跟青渺,还有一众保镖,全都做了乔装打扮。 特别是主角贺司夜跟青渺。 青渺换上了五十岁收租阿姨的衣服和妆容。 一头新做的爆炸头卷发。 很浓的妆,夸张的眼影,刺鼻的香水味。 红色的裙子,黑色的丝袜,紫色的丝巾。 戴着墨镜。 贺司夜穿着病号服,躺在轮椅里,身上遮盖得严严实实。 秃顶的皮套,老年妆。 只露出的一双眼睛,也闭上了。 青渺推着他来到电梯前。 小声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太太的车了。” 贺司夜闭目养神,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嗯,我也看到了。” “我说贺先生,你也太勇猛了,在眼皮子底下干坏事,真的不怕被认出来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要马上见到她,一秒都不想多等。” 刚说完,林晚意带着身后的员工,朝着电梯这边走了过来。 她穿着细高跟。 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对贺司夜来说。 跟砸在心口上没什么区别。 第二百二十章 他死了 脚步逐渐走近。 然后在身后停下。 贺司夜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帽子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别人看不见他的动作。 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眼前光洁的墙壁。 金色的装饰品里,能看到林晚意的影子。 她照旧是那宽松的一身。 白色柔软的裤子,长款柔软大衣。 头发随意挽起,有几捋散下来,落在脸颊两侧。 将她本就不大的脸,衬得越发的娇小。 旁人跟她说话。 说明天发布会的事情。 她认真的分析,毫无架子。 站在一群人里,明明那么出众,却又亲和得不像个老板。 贺司夜欣慰的勾了勾唇。 她成功了,成为了她曾经想象的那种人。 有钱,松弛,健康又漂亮。 是十三岁之前的林晚意。 林家的大小姐那样,被宠爱着长大,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 贺司夜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 青渺一秒入戏,操着一口浓浓的沪城腔,吐槽这电梯好慢。 林晚意一行人跟着进去。 贺司夜的装扮实在太丑了。 他不仅秃顶还很老,更像是个偏瘫。 青渺的手上还拿着尿袋。 几个员工不想挨到他,都往边上走。 电梯里本来就很拥挤。 她们都堆在一块,贺司夜那边倒是很空。 林晚意不介意,走了过去。 青渺警铃大作。 怕林晚意靠得太近会认出来。 她赶紧掐了贺司夜一把。 “你个死老头,你又拉了!” 那一下掐得挺疼的。 贺司夜没有理由不怀孕,这个女人在公报私仇。 但是贺司夜纹丝不动,好像睡着了。 林晚意看了他们一眼。 没有多管闲事。 她坦然站在贺司夜的轮椅旁边,看着往上升的楼层。 “阿姨,你没有按几楼。”林晚意提醒青渺。 青渺被这一声阿姨喊得差点就没有绷住。 她尖锐着嗓音,不耐烦道,“就是你们那一层啦,真没素质,说话的态度这么差。” 林晚意多看了她一眼。 青渺吓坏了。 演技更加夸张,“看什么啦?没见过美女哦。” 林晚意淡淡道,“阿姨,你是刚绝经么?” 青渺,“……” 好强的物理伤害。 林晚意收回视线,在楼层到达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抱歉,看你这样子是戳到你痛处了,我这人嘴巴毒,没礼貌,下次再大吼大叫,我还会继续骂。” 说完,带上人直接走了出去。 青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等着她们消失之后,才敢松口气,慢悠悠的推着轮椅出去。 贺司夜冷冷开口,“下次再临时加戏,扣三倍工资。” “……” 贺司夜定的是林晚意的隔壁房间。 前面那行人,正窃窃私语。 有人问林晚意,“林总,我听说你前夫把财产都转到你名下啦,是真的吗?” 林晚意不咸不淡道,“没有,他死了,财产都捐了。” 贺司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死了? 随即,另一个人附和叹息,“贺总的名声响了那么多年,长得又那么帅,能力那么强,疼老婆孩子的好男人,竟然这么早就死了,太可惜了。” 贺司夜想起来,自己确实死了。 死在贺谦承谋划的那一场谋杀里。 他脸色稍霁。 “林总林总,你什么时候跟陆律师结婚呀?” 有人冷不丁问了一嘴。 这个话题抛出来,那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沸腾了。 “是啊哈哈,自从你们从Q国回来,陆律师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两个精英互帮互助,旗鼓相当,把我们这群人给嗑死了。” “特别是陆律师,每次来看你,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几乎能化成水。” “我记得他好像很早就在追你了吧林总!” “是大学同学!” “对对对,大学同学!这样算起来,得有八九年了吧?” 林晚意站定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语气平静的打发她们,“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 隔壁房间,青渺刷了卡。 推着贺司夜走了进去。 后面一群人做鸟兽散,留下安静的林晚意。 她站在那,静静的想。 八九年? 十八岁至今,竟然已经八九年了吗? 她今年,居然都快27岁了。 八九年都那么可怕的话,那十四年呢? 十三岁初遇贺司夜,她的生命托付给他。 那十四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就剩下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林晚意嘲讽的笑了笑,开门走了进去。 隔壁房间里,青渺卸掉自己的妆。 贺司夜坐在轮椅里,同样安静。 青渺道,“要是你不放心,我去问问陆璟?” 贺司夜背对着她,“问什么?” “问问他们在没在一起。” “不用。” 没什么好问的。 青渺问,“那你难受吗?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 贺司夜淡淡道,“你问错了,你该问我,我会不会高兴。” “那你会高兴吗?” 贺司夜抿了抿唇。 艰涩吐出一个字,“会。” 青渺突然笑了一下。 “我不懂太太,但是我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我觉得女人不一定下半生就非要找个男人。” 贺司夜语气轻缓,“安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瞒得了多久呢?你看,刚才那群八卦精,凑在一块什么都聊,等小姐长大了,她不可能不知道陆璟是后爸。” “没关系,她喜欢陆璟就可以了。” 青渺想表达的意思是。 “贺先生,太太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婚了。” 贺司夜抬起眸子,情绪始终很平静。 “她孤单了怎么办?” “她没有亲人,身边还没有伴侣,不行。” 青渺表情复杂的说,“你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太太爱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不堪一击,所以你觉得她很脆弱。可你看,没有你,太太只用一年的时间就杀出来了,她要你,只是想爱你,没有男人,她干得比谁都猛。” 贺司夜沉默许久。 什么都没说。 半夜,青渺翻了个身,起来看见外面亮着灯。 以为是贺司夜发病了,她连忙起来看。 结果好家伙,人不见了。 她想到隔壁的林晚意。 马上就开门出去找。 外面正好过来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 来到隔壁的房间,敲门。 “林总,您的宵夜到了。” 门打开。 林晚意越过服务员,看向后面的青渺。 青渺马上入戏,又是那一口浓浓的上海音。 “小贱人,你把我老头儿拐走了是不?我醒来他就不见了,说,是不是你抓走了?” 林晚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要不要摸一摸你的脸,少了什么?” 青渺一愣。 她鬼使神差的听了话,摸了摸脸。 啊! 卧槽! 她卸妆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电梯故障 青渺惊恐的捂着脸。 计划就这么快速失败了。 服务员看出青渺不善,问林晚意,“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林晚意走出去。 “把东西放进去就可以了。” 服务员听话照做。 随后就走了。 林晚意再次看向青渺。 什么都没说,回屋。 青渺见状,连忙过去抵住门。 “太太!”她着急道,“贺先生确实不见了,你,你可以帮我一起找找吗?” 刚才那几秒里。 林晚意已经猜到那个老头是贺司夜了。 难怪。 在电梯里,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那是贺司夜带来的磁场。 林晚意瞧着她,表情很冷淡,“我们很熟吗?这位小姐。” 青渺尴尬道,“刚才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是怕你认出我,所以给自己加强了一下泼妇人设。” “哦,还有事吗?” 青渺也不顾其他的了。 她哀求道,“太太,贺总现在情况比以前更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我担心是发病躲起来了,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 林晚意不为所动,“抱歉,没空。” 说完,就要关门。 青渺却死死抓住她。 “太太,你救救他。” 林晚意被她抓得很痛。 小姑娘眼睛里的着急,也是真切的。 “那你报警。”林晚意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不,贺先生这次是特意奔着你来的,要是他真的发病了,只有你可以救他!” 说话间,青渺拿出了那个视频。 是一年多前,她发给贺谦承看的那一个。 她无意间拍下贺司夜发病的样子。 惨烈的,真实的。 触目惊心的。 时间不长,却硬生生攥了一把林晚意的心脏。 疼得她呼吸都止住了。 青渺,“太太,我求你……” …… 林晚意答应了她。 但是短暂的窒息之后,她很快就恢复冷静。 “你说贺司夜是奔着我来的。” “是的,他只是想看你一眼。”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不过我有个条件,今晚之后,你们就给我彻底从视线里消失。” 青渺。“……” 林晚意见她不说话,停住脚步。 “很难办的话,我不强求。” 青渺多少被她此刻的冷漠震撼到。 觉得,以她现在的表情,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但是先生答不答应,是他的事了。 外面在下雨。 雨不大,却很凉,在正月里几乎刺骨。 青渺不忘给林晚意撑伞。 但是林晚意早就已经淋湿了,她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自己用吧。” 青渺,“这么冷,先生一个人在外面不方便,估计是出事了,他感冒你可不能,不然我不好交代。” 林晚意没说什么。 只是把她推开,人往前走去。 找了半个多小时,青渺的电话响了。 确定他没事之后,青渺眼泪都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你急死我了知道吗?” 林晚意淡淡看着。 很强烈的感情。 很令人感动。 挂断电话之后,青渺擦去泪水,说道,“先生回去了,在楼下大厅等我们。” “哦。” 林晚意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那你回去吧。” 青渺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不回去了。”她直言,“你们在隔壁,我睡不好。” 青渺有些难过,“是因为贺先生吗?可是贺先生很想见你一面。” “不必了。” 林晚意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疏离。 她也没去看,大厅里那张轮椅上的人。 那个人远远看着。 即使隔着距离,也充满了缠绵和想念。 但是这些,对林晚意来说都无用了。 …… 林晚意要走,得回去拿钥匙和手机。 她还是得回去一趟。 就像是两根绳子,将他们强行绑在一块。 这样的情况下,不见一面,是不行的。 灯光大亮的大堂里。 贺司夜已经擦掉了妆,但是戴着口罩。 只看到他凌厉的短发,还有那双深邃的眉眼。 林晚意双手插兜。 无视他,往前走去。 贺司夜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她脸上。 看一眼,少一眼。 如胶水一般,无法甩掉,无法忽略。 但是再不舍,贺司夜也没做什么,只是任由青渺推着,往电梯走去。 青渺特意赶上林晚意。 三个人,站在电梯门口。 彼此无言。 林晚意没有逃避,也没有浮动的情绪。 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电梯一路平稳上升。 青渺问,“贺先生,你大半夜下来做什么了?” “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哦……” 青渺偷偷打量林晚意的表情。 林晚意眼眸一抬。 什么都没说,就给她压回去了。 青渺咽了口唾沫,又收回视线。 “那个,太太,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了,不如去我那坐坐?” 林晚意淡淡开口,“不了,夜太深,不要打扰你们。” 青渺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解释,“我跟贺先生是定的两张床,我们是分开睡的。” “不用跟我解释。” “哈哈,我怕你误会,主要是贺先生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我跟他住一起,比较方便照顾。” 林晚意的表情有些波动。 他什么样子做不了? 即使死了,也能抓住女人跟他做。 想到一年前,去Q国的荒唐事,林晚意心里就跟吃了屎一样。 等电梯一到,她马上就往外走。 突然,手腕被人攥住。 林晚意皱眉回头,想提醒他注意分寸。 贺司夜却一脸严肃,将她往怀里用力一拉。 “蹲下!” 下一秒,车厢里的灯滋啦一声,灭了。 电梯突然急速往下坠。 林晚意下意识捂住了脑袋,身体紧紧贴着墙壁。 贺司夜始终拉着她。 轮椅靠边,按了急停按钮。 车厢又猛地一顿,带来极其强烈的撞击力。 青渺当即就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她疼得大叫。 “贺先生,你没事吧?” 贺司夜无视她的声音。 将林晚意拉到自己身旁,哑声问,“有没有事?” 林晚意一阵耳鸣。 胆战心惊。 缓了一会,她才开口道,“我没事。” 电梯不知道悬吊在几楼。 停运了,但是很危险,也没电,没信号。 只能等酒店叫消防过来救援。 青渺伤到了,但是又看不到眼前的状况,在黑暗里呜呜哭叫。 “贺先生,你也太重色轻友了。” “出事了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光顾着找你老婆。” 青渺叽叽喳喳的,吵得林晚意头疼。 但是手臂上更疼。 贺司夜一直都握着她,力道逐渐收紧,轻轻颤抖着。 林晚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贺司夜有孤僻症。 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病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晚晚,对不起 林晚意眼前一片漆黑。 开始浮现青渺给自己看的那段视频。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贺司夜最骄傲的自持碎了一地,露出最原始的颤抖和痛苦。 这一年来,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 她哑声问,“带药了吗?” 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贺司夜在看自己。 那眼神里的感情,像沾了血的玫瑰。 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问一句,“关心我吗?” 林晚意抽了抽自己的手。 根本抽不动,还带着剧痛。 她语气冷了几分,“我是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如果你发病乱来,我保不齐会被你弄死在电梯里。” 贺司夜轻笑。 他嗓子已经破得不行,却很平静,“药在房间里。” “那你不吃的话,会死吗?” “不确定。” 空气安静了一瞬。 林晚意道,“那就等着吧,一切听天由命。” 贺司夜挺乖顺的。 “好。” “……” 林晚意抽了抽自己的手。 一动就痛。 感觉自己被捏住的那个地方,都开始红肿了。 “贺司夜。”林晚意出声提醒,“你能把你的手给我松开吗?” 贺司夜的声音变得更沙哑。 “要是松开了,我就可能真的会死。” 林晚意才不信这个。 她使劲挣了挣。 可是根本没有用。 她生怕贺司夜死了,手变得僵硬,到时候自己就真的甩不掉了。 “你不是带了人来?”林晚意不耐道,“要是你在发病的时候必须抓住人,我觉得青渺应该承担这个义务。” 青渺啊了一声。 她解释道,“虽然太太你说得没错,但是孤僻症这种病,都是越需要谁,谁的作用就越大,不是谁都可以代替。” 林晚意的语气冷如冰霜,“贺司夜,我很难不怀疑,这一场事故是你故意安排的。” 贺司夜许久没说话。 直到粗重的呼吸声,让人无法忽略。 贺司夜却在这个时候松了手。 林晚意终于得到了自由,人却焊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 “青渺。”贺司夜道,“你带着她,往边上靠。” 青渺摸索着护着林晚意。 她焦急道,“先生,要不我把你手给绑起来吧?” 他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 “嗯。”他艰难出声。 青渺拿出绳子。 林晚意隐约能看到他们的轮廓,绑得很艰难。 贺司夜的呼吸一顿一顿的。 充满了痛苦。 林晚意从未见过他发病的样子。 陌生又让人心痛。 “太太。”青渺求助,“可以帮一下吗?” 林晚意沉默片刻,走了过去。 “为什么要绑起来?”她问。 青渺难受道,“先生在那边的时候,一周要固定做一次治疗,这样可以减少发病的几率。” “有时候他太痛了,不愿意做治疗,就只能承受发病带来的痛苦。” “其实两者都差不多的,失去理智的时候,会乱打乱砸,伤不到别人就伤害自己。” “我之前给先生绑过一次,当时绳子都勒断了。” 林晚意的手脚有些软。 一周一次? 就是像视频里那样,一周一次吗? “晚晚。” 贺司夜重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林晚意呼吸一滞。 “生死由命,贺司夜。”她用同样低沉温柔的语气跟他说,“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我会替你把剩下的路,好好走下去的。” 贺司夜的身子微僵。 林晚意感觉到了,嘲讽道,“怎么了,感觉更难受了?” 贺司夜的语气一顿一顿,“没有,我很欣慰。” “欣慰什么?” “你走出来了就好,比我预期的更快,更顺利。” 林晚意冷嗤。 “好深情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说,是准备感动我吗?” “可惜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贺司夜昏迷之前,听见了这句话。 但是他依旧没有松开林晚意的手。 只是在惋惜。 如果不停电就好了,这样至少可以多看看她。 贺司夜彻底陷入昏迷之后,呼吸逐渐衰弱。 林晚意无声的等待救援。 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青渺不断的探贺司夜的鼻息。 她颤抖着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获救?先生撑不了多久了。” 林晚意已经浸出了一身的汗水。 “你少说两句话,你先生还能有一丝生机。” 青渺闭嘴了。 此刻在这样的环境里,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在贺司夜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的时候,青渺带上了哭腔。 “我不会也要死在这吧?” “贺先生给了我那么多钱,我都还没有花呢。” “太太,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先生……” 砰的一下。 电梯外边有人敲打。 “有人在里面吗?” 青渺吓了一跳,刚才的话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林晚意回应道,“有人!” 外面用了道具,将电梯撬开一条缝。 让里面的人喘口气。 救援只需要了半个小时。 贺司夜被送去了医院。 林晚意无力的坐在地上,很多人闻声赶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轻声说,“把酒店里的监控全都买下来,不要让任何知道。” 员工问,“是遇到什么人物了吗?”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好,那明天的拍卖会?” “照常进行。” 这一夜,林晚意照常失眠。 每逢有大事要做,她都会失眠。 习惯前一晚不睡,第二天高强度工作,然后再回去补觉。 她今天晚上点的宵夜也没吃。这会什么都不想做,躺在床上,不断的去回忆晚上发生的事。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是青渺。 青渺扯了下嘴角,“太太,先生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她应该是刚赶回来,身上有雨水淋湿的痕迹。 林晚意道,“你不要叫我太太了,我跟贺司夜已经离婚了。” 青渺愣了愣。 然后改口叫林小姐。 “林小姐,明天小小姐会过来吗?” “不会,她从不出席任何公共活动。” 青渺不死心,“那可以让先生跟小小姐见一面吗?他看完就走,不会纠缠你们。” 林晚意不想多说。 直接关门。 青渺哀求,“林小姐,先生回来一趟很不容易,你就看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上,请你满足一下他的愿望。” 她死死的扒着门框。 几乎要给林晚意跪下。 林晚意多少震惊。 青渺跟他竟然都这么熟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青渺眼底有泪,“太太,我跟先生这一年多,看着他吃了好多苦,你就可怜可怜他,好不好?” 林晚意站在门口。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如果真的那么想见自己的女儿,那就亲自跪在我面前,来说服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徒劳 青渺呆呆的跪着。 仰着脑袋,看着林晚意。 林晚意轻笑,“是觉得我很过分吗?” 青渺摇摇头,艰涩道,“先生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那就何必回来,他早早就给自己定义是个废物,想尽办法跟我撇清关系,现在我如他所愿了,他又回来招惹我,把我当猴耍吗?” “太太,事情不是那样的。” “你回去告诉他,从我同意离婚那天起,我跟他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现在他做再多也是徒劳。” 青渺无力松了手。 林晚意瞬间就陷入了黑暗里。 她站在原地,呼吸很轻很轻。 控制着自己波动的情绪。 …… 次日天亮。 拍卖会照常举行,没有任何差池。 林晚意开车来到现场后台。 她刚换上衣服,陆璟就来了。 “见了个客户,耽误了一会,所以没赶上去接你。” 他打量着林晚意。 尽管这一年,出席了很多上层人士的场合。 见过她穿很多华丽的衣服。 但是今天这一身,还是惊艳了他。 因为林晚意穿得很素白。 款式最简单的鱼尾裙,白色抹胸,搭配珍珠耳环,整个人白净得令人眼前一新。 陆璟眼也不眨,莞尔一笑,“晚意,你这一套真像西式婚礼上的婚纱。” 林晚意随手拨弄长发。 微卷的发丝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香气。 “那陆律师你就争取今年成家,让你喜欢的女孩为你穿上礼服。” 陆璟还是那句话,“不着急。” “男人过了三十可就要走下坡路了,到时候你遇到喜欢的也不敢追,可怎么办?” “现在还没到三十,有喜欢的也不太敢追。” 林晚意挑眉,“为什么不敢?” “她不会同意。”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陆璟一愣。 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什么?” 林晚意拿起口红,打开。 看向镜子。 陆璟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掌心的温度,带着脉搏的跳动,打在林晚意的手臂上。 他情绪有些激动,“晚意,你刚才说什么?” 林晚意笑道,“我知道你听清楚了。” “所以是真的?”陆璟仿佛中了巨大的惊喜,手松开,抓住刚做好的头发。 “你同意我追你?” 林晚意哭笑不得。 “不,我不是同意你追我,而是,我想请你跟我在一起。” 陆璟又是被当头一棒。 他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林晚意吓一跳,“你干什么?” 陆璟感觉到了疼。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很好笑。 表情古怪的说,“我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后,他又收起笑容。 作为一个有点成就的男人,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大饼突然砸到自己身上,肯定有问题。 “你是要完成什么任务吗?”陆璟晦涩地问。 林晚意弯了弯眼睛。 “为什么这么想?” 陆璟的直觉告诉他,“你一点准备都不给我,直接找我确定关系,这不符合常理。” “为什么不能是我突然想通了呢?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俩现在关系暧昧。” “但是到底暧不暧昧你很清楚。”陆璟是个明白人,世界上没有纯爱一说,他们之间,即使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任何情动触发。 没有这个前提,怎么会有好感一说? 陆璟还想到一个可能,“你是不是跟人打赌输了,你现在在大冒险?” 林晚意失笑,“我会拿我们之间的事情开这种玩笑吗?” “你现在就在……” “贺司夜回来了。”林晚意直接告诉他,“昨晚上突发事故,进医院了,今天可能不会来拍卖会现场,但是他回来一趟不会轻易就走,要见安安。” 陆璟的神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附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想的?” 林晚意不屑一笑,“我还能怎么想,不想见他。” 这一年,她是怎么过的? 要不是靠工作麻痹自己,要不是日日夜夜,一次又一次的熬。 她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陆璟心里有些空,“所以你刚才说跟我确定关系,是想让贺司夜死心。” 林晚意背过身去。 她整理自己的裙子,妆容,淡淡道,“我想在拍卖会上确定我们的关系,让你彻底取代贺司夜的位置。” 陆璟还算镇定。 “是临时的决定吗?” “嗯,如果贺司夜不回来,我不会做这样的举动。” “你是在报复他?” 林晚意不置可否,“算是成全。他死都要我找个男人,我成全他。” …… 陆璟望着她的背影,苦涩一笑。 “他不回来,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林晚意问他,“在永远得不到,和短暂的得到,但是很快乐之间,你会怎么选?” 陆璟动了动唇。 “永远得不到,可以永远陪着吗?” “不能。”林晚意耸肩,“我这么年轻,遇到趁我心意的,我会跟他约会的。” 陆璟滚了滚喉结。 林晚意双手撑在后面化妆台上,微微扬起下巴。 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颊上,红唇妩媚。 “事业有成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多荒谬,有钱人什么得不到?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陆璟笑,“是,你说得有道理。” 可是陆璟想。 自己和贺司夜或许是一路人。 从小含着金钥匙出身,什么好处都享受了。 所以遇到难得的一份真心,会紧紧抓住。 拍卖会要开始了。 时间不多。 林晚意问,“所以陆璟,你愿意吗?” 陆璟没有犹豫,“我愿意。” 不管这一场未知的关系,会怎么发展。 他都愿意。 林晚意笑了笑,“不会觉得我很不负责任吗?”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什么快乐就去做什么,你有糟践我的资本,晚意。” 林晚意收起笑容。 他这样说,反而让林晚意有些不忍心。 她垂眸,“那就准备准备,我们等会要出去了。” 作为设计师,林晚意坐在拍卖会最显眼的位置。 陆璟坐在她身侧。 蓄谋已久的人,入戏很快。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 他凑过来,快要跟她耳鬓厮磨。 林晚意没有躲闪。 “嗯,我们不需要说什么,等会出去时候你拉着我,媒体自然会告诉全世界。” 陆璟勾唇。 “好。” 灯光打到这边,陆璟坐直身子。 他隐约觉得,有一道视线格外的突兀,正望着这边。 他顺着自己的第六感看过去。 就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他不会来的 林晚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贺司夜。 她眯了眯眼睛。 竟然还是来了。 看样子昨天伤得也不是很重。 林晚意收回视线,忽略掉他。 陆璟握住她的手。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晚意垂眸看着两人的人。 陆璟亲昵的摩擦着她,像是在欣赏某种上等的玉石。 林晚意反扣住他。 “昨天晚上。”林晚意淡淡道,“电梯事故。” “没有说点什么?” 陆璟带着好奇看她。 接触到那张漂亮的脸。 他又忍不住心动。 目光就格外缱绻。 镜头刚好拍到这一幕。 负责人在台上说,“林总,该你上来说话了。” 林晚意笑了笑,目光在陆璟的脸上走了一圈,而后起身上去。 她答应过媒体,今天要说明这高跟鞋为什么叫二十岁的礼物。 面对灯光,面对一众好友。 还有那个坐在阴暗处,依旧轮廓清晰的男人。 林晚意语气缓慢道,“二十岁之前,我为一个男人心动,暗恋他三年。二十岁生日那天,我向他表达了我的心意,那一天为我的青春期画上了句号。” 台下有人问,“为什么表白会是画上句号?不该是新的开始吗?” “我也以为是开始,可实际上那天才是真正的结束,如今我即将27岁,我想在今天,重新向你们介绍我人生新篇章的伴侣。” 林晚意的目光,在贺司夜的身上停留片刻。 而后,轻轻转向陆璟。 陆璟得到她的眼神会意。 站起身来。 这一出,是连工作人员都不知道的。 现场发出惊呼。 陆璟一步步走向林晚意。 挺拔的身姿,轻而易举就笼罩了林晚意。 像是高大的骑士,会保护好自己的公主。 陆璟坦然面对众人的视线,英俊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抱歉,瞒得大家很辛苦。” 他磁性的嗓音,在现场婉转。 “我会收下这一份二十岁的礼物,当然,不只是高跟鞋。” 现场有人欢呼。 激烈的声音波动之下。 陆璟搂着林晚意。 附身吻她。 贺司夜收紧双侧的手。 “我出10个亿,拍下这双鞋子。” 低沉的声音响起时,两人的动作也停止了。 陆璟按捺着。 揉了揉林晚意的发丝。 他看向贺司夜,手指往下滑,跟林晚意十指相扣。 “这位先生,但是我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这双鞋现在已经是我的,要不要继续拍卖,由我说了算。” 贺司夜冰冷的目光看向他。 “但是拍卖的游戏刚开始,我们要尊重游戏规则。” “游戏如何进展,由主办方说了算。” “陆律师好像很怕我拍走。”贺司夜嘲弄道,“是出不起这十个亿吗?” 林晚意抬眸。 这个私下伪装,露出真面目的男人,跟昨晚那一个,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才是真正的贺司夜。 一个用斯文伪装起来的登徒子。 陆璟很是谦和的点头,“好,那我尊重游戏规则。” 举起牌子,一个亿一个亿的加。 贺司夜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管陆璟怎么加,他都能慢条斯理的跟。 这样刺激的氛围,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打探贺司夜的身份。 “难道在他们眼里,钱是一个虚拟数字,随便填的吗?” “等会,刚才林总说,这双高跟鞋是青春期的结束,也就是,对那个她喜欢的人告别?” “这个人是林总少女时期暗恋的人吗?” “……可我记得是贺司夜啊。” “贺司夜不是死了吗?” …… 拍卖会结束。 陆璟没压过贺司夜。 贺司夜简直就是个疯批,多少钱都往上加。 最后是林晚意说一句,“先生,作品是你的了,等会会有工作人员跟你去办相关的手续,希望你能配合。” 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谁跟钱过不去呢。 是不是? 拍卖会结束,林晚意牵起了陆璟的手。 往后台走去。 一窝蜂的工作人员都过来问。 “什么时候恋爱的!” “太过分了,竟然一点风声多没有。” “啊啊啊,请吃饭!” 陆璟笑道,“我现在就定位置,等会忙完了,直接过去吃。” 现场欢呼。 林晚意抹了一下头发,歪着脑袋跟陆璟说,“那我可以请假吗?” “怎么了?”陆璟靠过去。 林晚意扭了一下脖子,“昨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又早起,我想赶回去补觉呢,等我睡好了,我们再单独出去吃?” 陆璟看到她眼下一片青色。 确实很累。 “好。” 不多时,助理就进来说,“林总,那个疯子还真办了手续,那么大一笔钱啊,真给我们啊?” 林晚意并不意外。 “嗯,办好了就行,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吧。” 说完,拎着包走人。 不管媒体怎么说。 不管会发酵出什么奇怪的言论。 林晚意都不想管了。 好累。 好困。 坐上车,终于没有其他的眼睛看着。 陆璟像往常一样跟她保持距离,“晚意,我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林晚意看了他一眼。 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 “当然,我们不是都公开了吗?” 陆璟不太确定。 他摩擦着他垂在自己身前的发丝,“我总觉得,你会用完我就丢。” 林晚意失笑。 “陆璟,我这么不靠谱吗?” “嗯。” “……无情。” 林晚意叹息,“陆璟,我想睡觉,不要说话,好不好?” 很快,她坠入梦乡。 迷糊间,她感觉到陆璟把自己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感觉有人在轻触自己的脸。 痒嗖嗖的。 林晚意猛地睁开眼。 一把拍开那只手。 陆璟看着她,“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晚意呼吸一滞。 看清是陆璟后,她无力的叹口气,“没事,我没有。” 陆璟看破不说破。 “放心,这是在家里,他来不了的。” 刚说完,陆璟的电话响起。 看了一眼是客户的,他走到一边去接。 说了两句话,陆璟满脸歉意,“晚意,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忙完回来再跟你出去吃饭,嗯?” 林晚意点头。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晚意随口道,“晚上就在这里住吧,我比较认床,也不喜欢去酒店。” 陆璟顿了顿,什么都没说,走了。 林晚意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日夜颠倒,已经成了她的常态。 看着陆璟的车开出去之后,林晚意抿了一口咖啡。 窗帘突然飞扬起来。 她顺着玻璃窗往外看,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在院子的对面打着双闪。 贺司夜坐在车边。 目光凌厉又精准的,跟她对视。 “下来见我。” 他用唇形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先生回来了 其实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在说什么,林晚意根本就看不清。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震慑力太强了。 像死神的钩子架在脖子上,人类根本没得选。 林晚意看了片刻后,无视了他。 转身给保安亭打电话。 “将门口那个男人赶走。” 这里的保安,哪里是专业保镖的对手。 不消片刻就落了下风。 青渺推着贺司夜,往院子里走来。 几个保镖在后面跟着,阵仗很吓人。 开门的李妈一开始吓一跳,后来看见贺司夜,又惊又喜。 “先生!”李妈欢呼道,“先生回来了!” 她确定是贺司夜之后,又冲楼上道,“太太,先生回来了!” 林晚意听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下楼。 一年没回来。 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变了。 曾经跟贺司夜一起用过的家具,全都换新,甚至连牌子和风格,都换成了截然不同的。 但是贺司夜还是跟个男主人一样。 泰然自若。 李妈哭着说,“先生,当时看新闻说你没了,我哭了好久,后来太太说你没事,我才缓过来。结果太太回来就说你俩离了,我又哭了好久。” 贺司夜看着她。 李妈擦去眼泪,笑着问,“我就知道太太是骗我的。” “没骗你,确实离了。”贺司夜的表情没什么起伏。 李妈又开始哭了。 林晚意皱着眉走过来,“李妈,你带安安出去玩会,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回来。” 贺司夜转眸,看向她。 目不转睛。 眼神里的感情,灼热又露骨。 李妈悲痛欲绝,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踌躇着走的时候,试探性的问,“先生,你回来是打算跟太太重归于好的吧?” 贺司夜不置可否。 林晚意满,“李妈。” 李妈赶紧绕到贺司夜身后,小声道,“先生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忙不迭的去儿童房了。 林晚意不想让安安看见他。 转身走到偏厅,“有什么话过来说。” 贺司夜双手握紧扶手。 目光复杂的看向儿童房的位置。 妄想用打赌的方式,见安安一眼。 林晚意冷冷道,“别侥幸了,没有我的允许,我不会让你看她一眼。” 贺司夜眼眸微动。 淡淡开口,“青渺,走吧。” 青渺将他推到偏厅。 而后识趣出去了。 “长话短说。”林晚意不客气道,“在陆璟回来之前,你必须离开这里。” 贺司夜眉目冷清,“爱上他了吗?” “你要问的就是这些废话吗?” 她满脸写着不耐。 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直接离开。 贺司夜注视着她,眸底深不可测,“你如果真的想快速拜托我,就会选择敷衍我,让我得到答案。” 林晚意无情道,“但是我现在跟你多说一个字,都令我恶心。你有什么资格打探我的私生活?” “这么厌恶我,怎么能干干净净的继续下一段感情?” 他的薄唇上毫无血色。 可棱角又凌厉得伤人。 林晚意冷笑了一声。 她来到他面前,直视他。 彼此四目相对。 贺司夜的感情实实在在,跟钉子一样,企图戳穿她的伪装。 他越是如此。 林晚意就越恨他。 恨他的懦弱和无情。 林晚意道,“那你想从我的嘴里听到什么话?” “我跟陆璟公开关系,你不甘心,所以来质问我,觉得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爱你了?” “是,其实你猜得也没错。” “毕竟那么多年,养条狗我也是有感情的。但我很喜欢这样,我现在跟陆璟谈恋爱约会,依旧会想着你,等关系进一步,我跟他上床,我依旧会,但这些都不是事,我知道有一天他迟早会取代你的。” “就像当初你玩弄我一样。” “你不也让我彻底取代了夏初欢吗?” …… 林晚意很满意贺司夜此刻的表现。 他的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冷得骇人。 放在椅子上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紧,直到关节发白。 就像当初他折磨她一样。 明目张胆的拿夏初欢伤害她。 当时他顾虑过她的感受吗? 没有。 甚至对她的依依不舍,不屑一顾。 此刻,林晚意就是这样的表情。 “这就受不了了?”林晚意笑道,“我以为你这样过来找我,做足了准备呢。” 贺司夜目光阴翳,“林晚意,你做不到。” 林晚意轻笑,“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想破坏我跟陆璟的感情吗?” “不需要破坏,你们根本好不了。” “哦……”林晚意意味深长道,“以你贺司夜的姿色和本事,做第三者的话,我确实有点难招架,但就是可惜。” 她看向他的双腿。 “一个残废,能做什么呢?” 贺司夜微微扬起下巴。 明明林晚意每个字都那么伤人,可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懦弱。 他知道,林晚意是故意的。 并非真心。 贺司夜淡淡道,“那就试试看,晚晚。” 林晚意嘲讽,“试什么?你要挖墙脚吗?” “我说过了,不需要我挖,你们好不了。”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贺司夜扭头看去。 安安穿着厚厚的鹅黄色羽绒服。 蹦蹦跶跶的,拉着李妈的手在换鞋子。 只看到背影。 可足够让贺司夜情绪波动,刚才的冷静,全都土崩瓦解。 他转动轮椅,想去抱抱她。 林晚意提醒他,“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 “你已经不配做她的父亲了。” 贺司夜的动作一顿。 他没忘自己的计划。 很快,安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脚步轻盈,欢声笑语。 大概是不记得他了。 所以最近过得很好。 贺司夜发现,自己根本就忍不了。 他原本计划让自己销声匿迹,安静死去。 可这才一年。 就忍不住想来看看林晚意。 看一眼还不够,看见她决定跟陆璟在一起,就难受得浑身蚂蚁在爬。 看见心爱的女儿,近在咫尺却不能拥抱。 他才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不消片刻,贺司夜就眼眸猩红,渗出几分决绝。 “但我后悔了。”贺司夜直视她,“你想要自由,想让安安叫别人爸爸,我都可以成全,不过得等到我死之后。” 林晚意蓦的失笑。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情敌再见 林晚意早就猜到了。 从酒店电梯那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了。 所以昨天她突然做出那样的决定。 要跟陆璟在一起。 贺司夜这个人,就是生在骨头里的毒瘤。 他的宿命,就是跟肉体一起死。 林晚意知道,自己轻易摆脱不了他的。 与其蛮力抵抗。 不如一起灰飞烟灭。 正在这时,林晚意的电话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没有避讳贺司夜,接起。 “陆璟。”她敛了脸上的冰冷,露出一个笑容,“是忙完了吗?” “嗯,餐厅订好了,我现在过去接你。” “大概要在家里吃了。”林晚意扫了贺司夜一眼。 她缓缓道,“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陆璟并没有问是谁。 但是猜到了。 从q国回来之后,林晚意结交了不少新朋友。 他们也常来家里玩。 但情敌之间的磁场就是这么强。 时隔一年。 两人又要见面了。 陆璟在下车之前,特意在镜子里整理了发型,喷了香水。 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 确定三百六十度看不出问题之后,才下车。 来开门的是青渺。 他们俩在电话里每次都会吵架,所以见面,也没好脸色。 一年的无菌环境待多了,青渺闻不得男士的香水味。 她故作夸张道,“你是往身上倒了一罐子洗洁精吗?” 陆璟何尝看不出她的敌对。 所以也没给好脸色,“这么贵的香水,你闻到就是赚到,不用谢。” “难闻就算了还贵,大怨种一个啊。” “受众不是你,你不必这么苦恼。” “但是鼻子在我脸上,那我就有吐槽的权利。” 陆璟不跟她废话。 朝里走去。 果然,贺司夜坐在那。 俨然像这屋子里的主人。 林晚意轻轻一笑,过来走到他身边,“老朋友,去打个招呼吧。” 陆璟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他泰然自若走到贺司夜的跟前,“司夜,好久不见。” 虚伪的气氛,一下子就弥漫开来。 一个前夫。 一个现任。 见面就恨不得劈死对面的人。 要在这嬉皮笑脸。 贺司夜淡淡道,“好久不见。” 林晚意约了厨师来家里。 李妈也回来了。 贺司夜看了许久,问道,“安安呢?” 李妈不敢作声。 林晚意道,“席雯阿姨说很久没见她,想陪她玩玩。” 贺司夜抿了抿薄唇。 没关系。 现在不在。 晚上总得回来。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又是一场无声的硝烟。 陆璟给贺司夜倒了一杯酒,“你回来得真是时候,我跟晚意磨合了一年,特意选在今天公开关系,还想着你不在,总觉得少了什么。” “你看,今天就卡着点回来了,我们不愧是多年好友,这都能心有灵犀。” 贺司夜没看他。 冷冷淡淡的说,“身子不适,喝不得酒。” 陆璟,“没关系,以水代酒。” 他转头,看向林晚意,“宝贝,帮我拿一下温水。” 林晚意轻笑。 “好。” 她拿了冷水杯过来。 陆璟接过的时候,在她脸上吻了吻。 “辛苦了。” 林晚意撑着下巴,“我这么弱不禁风吗?” “在我眼里是。” 他含着笑,给贺司夜倒水。 水倒下来的一瞬间,贺司夜一把推开了杯子。 打湿了餐桌。 贺司夜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变化,缓缓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也不爱喝水。” 明明就是无理取闹。 但是那一脸的理直气壮,愣是让人无话可说。 陆璟脾气好。 “李妈,把这里擦一擦。” 顺便让她收走水杯。 李妈弯腰道歉,“陆律师,我们先生不是故意的,你见谅。” 陆璟淡笑,“没关系,他身子不好,我不介意。” 李妈走的时候,林晚意告诉她。 “贺司夜已经不是这房子的主人了,你不用再叫他先生。当然,我知道你们主仆感情好,你可以从我这里离职,去照顾他。” 李妈急了,“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叫我太太,叫晚意就行。” 李妈有些为难。 在她心里,只有先生跟太太是这屋子的主人,这套房子才算家。 李妈走后,陆璟又开口道,“正好,我跟你说说这房子的事。” 贺司夜慢吞吞的吃了一口菜。 “你说。” 陆璟,“这套房子是你买的,虽然离婚后给了晚意,但总归不合适,所以我决定把你曾经用过的东西都还给你,我跟晚意以后会搬去她更喜欢的地方。” 贺司夜勾了勾唇。 他说,“陆律师,其实房子住在哪里都一样,你与其花这个心思,不如想办法把那双高跟鞋买回去。” 陆璟挑眉,“哦?难道司夜你还不知道,那双鞋子本来就是给你的吗?” “是么?” “当然,那是晚意青春期的暗恋,谁买走,就是买走她对那个男人的喜欢,正好,物归原主,你买下,她就当从未喜欢过你。” 贺司夜似笑非笑,“原来有些东西是这样定义的,泼出去的水竟然还可以一滴不漏的收回去。” 陆璟见招拆招,“这比喻用得好,年纪小不懂事的爱情,就是不值钱的水。” 林晚意拍了拍桌子。 一脸警告的说,“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吗?” 陆璟放下身段,跟她道歉。 “太久没见了,所以多说了两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就少说点。” 青渺实在看不下去了。 “陆璟,你真的是律师吗?” 陆璟神色淡淡,“有什么问题吗?” “也太油嘴滑舌了,言情文的总裁都没有你这么油腻。” “听不惯就把耳朵堵上。” 青渺嘀咕,“还不懂礼貌,哪有这么区别对待的。” 饭后,李妈安排住宿。 林晚意道,“主卧换一套新的,另外准备一份男士的洗漱用品。” 李妈惊讶,小声道,“太太,你要跟陆律师住在一起吗?” 林晚意道,“在谈恋爱,这样的事情很正常,而且年纪都不小了,没什么好矜持的。” 李妈理解。 但是…… “但是,真的一点都不顾虑先生的感受了?” 林晚意轻笑了一下。 她就是要玩死他。 还顾虑什么感受。 只会顾虑他什么时候被玩死。 “去忙你的吧。”林晚意提醒道,“以后别再叫我太太。” “……好的晚意。” 夜色逐渐深沉下来。 大家都睡下了。 一切安静。 林晚意忙到十二点多才去卧室。 陆璟正在等她。 一开门进去,陆璟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脸上,“我还以为你今晚就睡书房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练练 林晚意关上门,不以为意的挽起长发,“怎么会,我们又不是在演戏。” 这还是陆璟第一次,在晚上的时候,跟她一块待在卧室里。 怎么说呢。 等了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紧张兴奋,都是真的。 可陆璟有点无从下手。 因为他总觉得不太现实。 林晚意坐在镜子前涂抹护肤品。 陆璟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晚意,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林晚意没有回头,看不到真实的情绪,“我为什么要演戏呢,陆璟。” 陆璟鼓起勇气走过去。 他已经洗过澡了,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可手落在林晚意的肩膀上。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女人的僵硬。 虽然只有一秒。 林晚意像是在说服谁一样,“我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喜欢我的人了,而且你对安安也好,她习惯有你,没有什么比我们更适配了。” 陆璟失笑,“好像某种产品的完善过程。” “人类也是产品。” 陆璟滚了滚喉结。 他的心,始终没有落地,“那今晚,我们真的要睡在一起吗?” 林晚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回头问,“你……不是处了吧?” 陆璟,“……” 他猛地收回手。 几秒钟的宕机之后,他撒谎道,“自然不是了。” 林晚意忍不住笑。 因为他撒谎的样子太明显了。 耳朵都红了啊。 林晚意舔了舔唇,咳嗽一声道,“我看你最近忙,估计也没空去那个,太久没做的话,应该会紧张,你……要不要先去准备一下。” 陆璟点头说好。 林晚意觉得实在太好笑了。 低着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 陆璟嘴硬,“没有。” 林晚意半真半假道,“那我等你哦。” 她脱了身上的外套,上了床。 陆璟转身就走了。 听见关门声,林晚意细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睡吧。 今晚上不管做到哪个地步。 陆璟都不会开这个头的。 …… 陆璟作为男人,还是知道怎么准备的。 他先去健身房,做了几十个俯卧撑。 然后又小跑了一会,把身上的肌肉给练硬起来。 反反复复的照镜子,确定自己的身材接近完美。 然后才开始练经典语录。 “喜欢吗?” “我这样合适吗?” “我可以……进来了吗?” …… 陆璟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练着练着就莫名其妙破防,抱着脑袋想死。 明明很喜欢林晚意,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却怎么都跨不过那一道坎。 怎么办? 陆璟生怕林晚意等急了。 可自己完全没法进入状态。 思来想去,陆璟破罐子破摔。 拿出手机打开了电影。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能开声音。 就跟做贼似的看了一会,陆璟逐渐有点感觉了。 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得太入神,陆璟没有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青渺慢慢走到他跟前。 看了眼屏幕。 那上面的运动,是她以前司空见惯的。 倒是陆璟。 看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第一次接触一样。 “呀!” 青渺突然出声。 陆璟吓了一跳,连忙关掉手机。 对上青渺捉弄的眸子,陆璟怒道,“你怎么不敲门?” 青渺耸肩,一脸的无赖,“这是你家啊,我进来还要敲门,而且我要是敲门了,还怎么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陆璟冷着脸,“不尊重别人的隐私是违法行为。” “哦哟,好严重,我好害怕。”青渺故作夸张,“你是律师,我当然说不过你啦,可是怎么办,我刚才全看到了,要不你报警吧?” 陆璟不跟她计较。 抬脚就要走。 青渺就是来搞破坏的。 她抓住陆璟的手,“哎,你真跟太太在一起了吗?” 陆璟皱着眉,一脸的高冷,“你今晚上没看到吗?”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戏呢。” “演戏的话,我就不会跟晚意睡在一起了。”陆璟严肃道,“回去告诉贺司夜,事到如今,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阻止我跟晚意在一起,让他死了搞破坏的心。” 说完,抽了抽手。 青渺抱得更紧了,“我不准你们在一起。” 陆璟无语,“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就是不准!他们才是一对,你这个小三怎么能上位?” 陆璟咬牙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那只是赌气而已。” “都一年了,你跟我说是赌气?” “这不是回来了吗?他们马上复婚。” 青渺感觉自己拽不住他,于是手脚并用,搀住他的身体。 陆璟浑身跟蚂蚁在咬一样,推搡她,“男女授受不亲,你在干什么?” 青渺蛮不讲理,跟发了疯的牛一样,“我不准你去跟太太睡觉!” “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不准!” 两人你推我搡好一阵,陆璟发现这个女人,真的一天天用不完的牛劲儿。 他干脆不挣扎了,跟她对着干,“行,我们今晚上就在这抱一晚上。” 青渺嘻嘻一笑,“那没问题,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 林晚意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 她起床吃早餐,见桌子上人都齐了。 青渺跟陆璟,两人眼睛下都挂着乌青。 脸色也都很臭。 倒是贺司夜。 看起来昨晚上睡得挺好。 林晚意也不过问,谁都不待见,吃完就要走。 陆璟站起身,“晚意,我送你。” 刚站起来,就被青渺给摁下来了。 “陆璟,昨晚上的事情我们还没有掰扯清楚呢,你休想走。” 青渺缠人的手段不小。 力气也大。 胡搅蛮缠的,吃准了陆璟这个绅士的性子。 陆璟不会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直接问贺司夜,“用这种方式跟我抢女人,你好意思吗?” 贺司夜面无表情,“是我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给人定罪,没有证据光靠一张嘴。” 陆璟指着青渺。 “她昨晚上做的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 “敢做不敢当?” 贺司夜露出嘲弄的笑容。 “抛开其他的不说,你能被一个女人绊住脚,也是挺窝囊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多喜欢我? 陆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原来对女人客气,在你看来是窝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不需要把青渺当个女人看?” 贺司夜面不改色道,“你随意。” 青渺也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当女人看,你甚至可以不把我当个人。” 说话间,贺司夜已经放下了餐具,优雅的漱口擦嘴,转身离开了。 门外,早就有保镖等候。 他去哪里都没有问题。 陆璟皱起眉,下意识想跟上去。 又被青渺拦住了去路。 青渺依旧是昨晚上那个招数。 陆璟这次是真不客气了,抓住她的袖子使劲往旁边一拉。 本以为青渺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根本承受不住。 没想到衣服都扯烂了,也没见她撼动半分。 随着松垮衣服的掉落,青渺身上大片的肌肤也露了出来。 陆璟眼眸微闪,转开脑袋冷冷道,“滚开。” 青渺夸张道,“当律师的这么无情啊,脱了我的衣服就叫我滚?” “谁脱你衣服了?” “啊?”青渺又抓着衣服一扯,都快要全露了,“这不是你拽的吗?不是你弄坏的吗?” 陆璟发现她就是个无赖。 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模式跟她沟通。 他闭上眼睛,非礼勿视,“衣服你报个价,我赔给你,另外你给我开条件,到底怎么样才肯让我走?” 青渺看他那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她转了转眼珠子,故作委屈道,“你给我钱,到底是要赔我的衣服,还是要堵住我的嘴啊。” 陆璟惊讶得眼睛都睁开了,“我要堵住你的什么嘴?” 一睁开,就看到不该看的。 他耳根一红,又别开。 青渺觉得他太纯情了。 简直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 她玩心大起,“你不想让我外传你占我便宜的事呗。” “我占你便宜?” 青渺趁着他闭上眼,抱着他的胳膊,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陆璟如遭雷劈,一把推开她。 青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撞到了桌子。 陆璟愣了愣,下意识将她扶起来。 青渺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你要弄死我啊!” 她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满是怒气。 疼得一张脸都白了。 陆璟心里也不爽,但见她摔得严重,只好咽下那口恶气,“伤到哪儿没?” 青渺厌恶的推开他。 朝后脑勺一摸,全是血。 她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陆璟,“……”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她送去医院。 …… 贺司夜上车不久,就收到了青渺的来信。 “先生,事情办成了,今天陆璟能跟我在医院耗一天。” 贺司夜回:嗯,辛苦。 青渺:没有啦,奖金准时到位就好了,嘻嘻。 贺司夜当即就给她转了钱。 青渺:收到! …… 总裁办公室内。 林晚意刚挂断陆璟道歉的电话,外面就有人敲门。 席雯说,“晚意,陆律师送了一份很贵重的礼物过来,要你亲自下去签收一下哦。” 林晚意垂着头,“你去帮我签收就好了。” “但是楼下的人说要你亲自下去,出了事不好负责。” 林晚意无奈,只好跟着席雯下楼。 她没注意到席雯的不对。 等到了楼下,看见贵宾室里那个男人,才发现自己进了圈套。 她回头,质疑的看着席雯。 席雯捂着脸,“对不起晚意,我也是被迫的。” 说完赶紧溜了。 来者是客,林晚意让人送了两杯咖啡,走进贵宾室。 贺司夜睁眼看她。 工作的林晚意,穿着简单。 室内恒温,她不需要穿得太厚,薄款的大衣,丝质衬衫。 短裙长腿。 坐下时,大衣往旁边滑动,若有若无的白色肌肤,晃着他的眼眸。 她靠在椅子上,翘着腿。 姿态懒洋洋的问,“找我有事?” 贺司夜的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当然,是林总你喜欢的事。” “是么,说说看。” 她端起杯子,优雅的抿了一口。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我是来找林总合作的。” 林晚意轻笑,带着明显的嘲讽。 那倨傲的样子,看得贺司夜心里发紧。 如今她名声大燥,身价猛涨,是北城出了名的新秀企业家。 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轻蔑眼神,让男人特别有征服感。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她服软,哭泣。 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断断续续的求饶他。 贺司夜压下内心的燥热。 一本正经的叫狄响把项目计划书递给林晚意。 林晚意轻轻翻阅。 看完就笑了,“这是合作么,分明是搞慈善。” 贺司夜亏本跟她做生意呢。 成本他出,受益她来。 赤裸裸的贿赂。 讨好的意味太明显了。 贺司夜慢悠悠道,“想跟林总攀上关系的人太多了,我没有别的本事,就是钱多得花不完,手里人才也不少。” 林晚意再仔细一看。 好么。 他刚回来,就把圈内知名的几个牛逼人物都给拉拢了。 全为他所用。 林晚意对钱不感兴趣,但是对几个知名设计师很喜欢。 她看向贺司夜。 “行,我考虑考虑。” 贺司夜轻轻勾唇。 他沉沉的嗓音,沙哑又磁性,“要是今天能直接签合同的话,那就更好了。” “怎么不能?”林晚意也爽快,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 签了字,扫了脸,一气呵成。 贺司夜看着她利落的样子,打趣道,“林总现在这么粗心,都不打探一下我的底细,就跟我签约了。” 林晚意挑眉一笑,“可是贺先生满脸写着要讨好我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把你往坏处想。” 贺司夜淡淡道,“还挺会看。” “但凡长眼的都看得出来。” 林晚意拿着合同,走到他面前。 她倚靠在桌子边缘。 长腿踩着高跟鞋,抵住他的轮椅。 她明明站着,可在身形宽阔的贺司夜面前,还是被压了一截。 只是气势上,凌盛许多。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合同轻飘飘的扫着他的脸,“我这人不爱兜圈子,我知道贺先生你跟我合作,是奔着我来的。” 贺司夜微微抬起下巴。 任由她调戏。 只是那张被调戏的脸,始终拿捏着这场游戏的主宰权。 “我很喜欢林总的爽快。” 林晚意打量着他的脸。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优越凌厉的五官,根本就不受病魔影响。 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比从前锋锐,有过之无不及。 林晚意笑了笑,微微俯身。 两人贴近。 “喜欢我啊,有多喜欢我?” 第二百二十九章 让贺司夜做情人 贺司夜没料到她会这么大胆。 明晃晃的勾引他。 脸颊凑近,彼此的气息那么近。 她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瞳仁里几乎能倒影出他的模样。 给了贺司夜很强烈的冲击力。 他捏紧身侧的扶手,喉结微滚。 拉回自己的理智。 “以后来往的时间还很多,有多喜欢,你慢慢会知道。” 林晚意看着他自持力很好的样子。 心里不爽。 想要他难堪。 “哦。”林晚意眨眨眼,故作为难,“但是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贺先生你的喜欢,我恐怕接不稳。” 说着,手上一滑。 合同不小心掉落。 贺司夜伸手接住,动作快而稳。 他无名指上那一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在林晚意的眸底闪了一下。 贺司夜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负担,不管任何问题,我都会给你处理干净。” 林晚意想起来今天陆璟那个电话。 说有点急事,今天不能过来找自己。 她猜到了,是贺司夜的手笔。 林晚意似笑非笑,“好,那合作愉快。” 她伸出左手。 白净的手指上,什么都没有。 她把戒指摘了。 贺司夜把情绪都藏在眼底,跟她交握。 碰到柔软熟悉的触感。 他忍不住紧了紧。 可下一秒,林晚意就抽走了。 她收敛起玩弄的表情,淡淡道,“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随时找你。” 贺司夜道,“林总,签这么大的单子,不庆祝庆祝么?” 林晚意抬眸。 “这就忍不住了?” 面对她的嘲讽,贺司夜不回避。 而是露骨直言,“当然,我日思夜想。” 林晚意不在意道,“但是我今天太忙了,没有心情,回去吧,别在这妨碍我工作。” 贺司夜轻笑。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已经有一腿了。” 林晚意故作惊讶,“难道刚才贺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么?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 贺司夜看着她,目光深深,“怎么说?” “你喜欢我,我愿意给你机会呀。”她轻描淡写,“让你做我的情人呀,贺先生。” 贺司夜嘴唇微抿。 情绪在眼底翻涌。 林晚意笑道,“怎么,觉得委屈了?可是没办法,我更喜欢陆璟,我以后是要跟他结婚的。” 她不给贺司夜喘息的机会。 步步紧逼,“我喜欢听话的男人,但是我不强求,要是你愿意的话,晚上就在家里等我,我会去疼爱你的。” …… 贺司夜离开公司的时候,一直在梳理自己的心情。 脸色阴沉无比。 狄响都看懵了,好奇道,“贺总,小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让你的表情这么复杂。” 贺司夜没说话。 上车之后,他才开口,“你小姐现在出息了,要我做她的地下情人。” 狄响啊了一声。 “地下情人?” “就是背着陆璟跟你开房,每个月给你钱用的那种吗?” “就跟以前你对小姐那样?” 听到最后一句,贺司夜拧起眉,“我以前这样做过?” 狄响一噎,“难道不是吗?当时你跟夏初欢都快要订婚了,小姐想走你还不让呢。……贺总,你不会同意了吧?” 贺司夜冷漠道,“她在玩我,不会真让我做。” 狄响松口气,嘀咕道,“你肯定不能答应啊,像什么话,你回来是准备踏平陆璟的尸体,夺回老婆孩子,做天下无敌的男人!” 贺司夜没出声,看着窗外。 狄响觉得自己太夸张了,现在的情况,多少还是自家老板占下风。 高兴太早,反而会伤着他的心。 狄响咳嗽一声,安慰道,“你别灰心老板,我相信小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 贺司夜依旧没说话,想事情想得入神。 狄响关心道,“贺总,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心了?” “没有。”贺司夜终于开了尊口,“我在想,怎么才能做一个优秀的情人。” 狄响听岔了,“什么?” 贺司夜凉飕飕看他一眼,“你有空多了解了解这方面的市场,尽快给我答复。” 狄响呆若木鸡。 连开车都不会了。 贺司夜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老冯。 “上次的药做出来了么?” “做好之后马上送到北城。” “我的腿现在有知觉了,我多练练,估计走路不成问题。” ……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那只药。 贺司夜根本就没有回来的想法。 他只有重新站起来,才有资格跟陆璟谈判。 如果幸运一点,他能痊愈。 哪怕过几年真的死了,他也认。 …… 当天,贺司夜一直在治疗。 治疗之后,马上就进入高强度的训练。 虽然还是不能站立,甚至连走一步都难。 但是他不放弃。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他想起今天林晚意说的话,洗了个澡出门了。 “狄响,先去一趟商场。” 他要去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狄响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公开,问道,“贺总,你要买什么直接跟我说吧,我进去买。” 贺司夜看着灯火通明的商场。 母婴店,儿童店,玩具店。 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他想亲自挑选。 “我戴着帽子,没关系。” 他现在坐在轮椅上。 又瘦了很多。 跟以前健康的贺司夜大不一样,很少有人能认出来。 亲自选了很多玩具,贺司夜心里逐渐被满足。 他摩擦着一件粉色的外套。 “她像你小姐,肌肤白,骨架小,穿粉色很好看。” 狄响心里也软了。 父爱真是奇怪的东西,曾经不苟言笑的贺司夜,竟然能因为一件衣服露出柔软的模样来。 狄响说,“安安一定会很开心的。” 到了别墅门口,贺司夜抬头。 看见屋子里一片漆黑。 好像没有人。 狄响好奇,“都出去了吗?还是都睡下了?” 贺司夜抿了抿薄唇。 “推我进去看看。” 打开门。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外面的光照在屋子里,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一片。 林晚意果真搬走了。 把这栋曾经他们住过很久的房子,还给他了。 贺司夜定定看着。 无法忽略内心的空洞冰冷。 狄响无奈道,“小姐现在是真的心狠了,任何话,说到就一定做到。” 贺司夜目光幽深,“因为她有退路了,所以不怕失去我。” 狄响吓一跳,“贺总你也不要这么想。” 贺司夜转动轮椅,转过神来。 他的脸完全没入灯光里。 冷冰冰一片。 “她直接这么做了,不是我不想,事情就不会发生。”他冷冷道,“查她现在的位置。” 第二百三十章 约会 此刻,林晚意刚到新家。 屋子里的恒温系统刚打开,她依旧有点冷。 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 贺司夜现在到哪儿了? 应该是吃到闭门羹了。 林晚意放下酒杯,懒懒架着腿,坐在沙发上玩弄头发。 以她对他的了解。 今晚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晚意给陆璟打电话,“青渺在你那吗?” 陆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 “她要是在的话,就到我新家来。” “做什么?” 林晚意没说。 陆璟琢磨了一下,也没有琢磨明白,听林晚意的话,把青渺带过去了。 一进屋,就是两个保镖。 一左一右,抓住了青渺。 青渺急了,“你们干什么!” 这时候,林晚意从屋子里出来。 她换上了居家服,长发顺在肩头,性感漂亮。 她淡淡一笑,“没事,他们不会伤害你,我就是叫你过来帮我一点小忙。” 青渺看见林晚意,不知道怎么的,就更没有安全感了。 她眼珠子转一转,开始打鬼主意。 林晚意还不懂她么。 走过来,摸走了身上的所有通讯方式。 她还顺带检查了一遍身上。 “贺司夜没给你纹身?” 情面没想到她这么谨慎,一时间很泄气,“为什么要给我纹身?” “在你的身上装定位系统,这样他就能随时知道你在哪。” 青渺,“……” 林晚意看着她,“真纹了?” 青渺把真实的情绪藏起来,不解道,“太太,我跟先生就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先生也不可能在我身上花那么多功夫的。” 林晚意哦了一声。 她收回检查的手,语气缓缓的,“委屈你了,今天晚上就先在这里呆一晚,你开个价,给你的报酬。” 青渺干笑,“太太,都是一家人,说钱多伤感情。” 陆璟幽幽道,“你跟贺司夜谈钱还谈少了?” 青渺,“都说是上下级了,该谈的还是要谈,其余时间都是一家人。” “……” 林晚意招招手,“好了,不说了,先吃饭吧。” 今晚上青渺吃得好啊。 把青渺都给干醉了。 她醉死之后,林晚意把她送到房间,放在床上。 然后跟陆璟说,“走吧,我们该出去约会了。” 陆璟一愣,“什么?” 林晚意笑道,“约会啊,我们刚确定关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陆璟,“那我准备一下。” 林晚意要笑死了。 “你怎么这也要准备一下?”林晚意好奇道,“你紧张吗?” 陆璟被这么一说,马上改口,“那我们走吧,我准备好了。” 他们前脚走。 后脚青渺就醒了。 她冷哼一声,“还想灌醉我,也不看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手机被收了,没法给贺司夜打电话。 但是她有秘密武器。 摘下耳钉,那正是定位器。 她正要给贺司夜发信号,却发现根本不亮了。 她正捣鼓呢,两个保镖突然走了过来。 青渺,“……你们干什么?” 保镖道,“对不住了。” 然后咔的一下。 把人给敲晕了。 绑起来,堵住嘴,放在床上。 …… 约会的时候,陆璟问,“为什么要把青渺放在那房子里?” 林晚意吃了一勺子冰淇淋,说道,“我放了贺司夜鸽子,他肯定会生气过去找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掀开被子一看是青渺,你猜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陆璟失笑。 林晚意想着都要笑死了,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陆璟感慨,“虽然贺司夜这次跟你是真闹掰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有他在你才会做真正的自己。” 林晚意一顿。 她吐槽,“好好的,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干什么。” 一下子都觉得冰淇淋不好吃了。 陆璟很少见她这样对自己耍性子。 突然就有了约会的感觉。 “好,不提了。”陆璟问她,“吃完还想去哪里玩?” 林晚意暂时没有想好。 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你来安排。” 陆璟拿出手机搜索攻略。 一边搜,一边跟林晚意聊八卦,“我很少见贺司夜身边带个女人的,青渺长得像你,是不是贺司夜有别的心思?” 林晚意一脸疑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谁是锅里谁是碗里?” “你是锅里。” 林晚意无奈,“可是我为什么会成为他锅里的呢,我跟他不是没有关系了吗,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啊陆律师,别说他跟青渺怎么样了,就算他跟他狄响在一起,也是他的自由。” 陆璟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是我应激了。” 依旧觉得贺司夜阴魂不散。 好像那个男人随时都在身边一样。 陆璟找不到更好的点子,正好,有个女孩过来卖花。 “先生,买束花给女朋友吧。” 那白玫瑰实在是好看。 是林晚意喜欢的。 陆璟立即买了一束。 女孩便又推销自己的电影票,“先生,今天上映了一部很好看的爱情片,要是你们在我这买的话,可以打八折哦。” 这么好的点子,陆璟自然没有拒绝。 女孩给他们送来免费的爆米花和可乐。 热情得不像话。 林晚意多了个心眼,没要吃的,只是去电影院了。 爱情片,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永远受欢迎。 陆璟被剧情吸引,不由得道,“等有时间,我们也去四季如春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在那里安家。” 林晚意没什么想法。 她拢了一下外套,总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四处看了看,又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电影剧情到了高潮部分。 很多人都来了感觉,抱在一起。 陆璟看到别人接吻了。 对于他这样的纯情少男来说,很容易脑子发热。 林晚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旁人的亲密,都是温柔的。 而她已经经历了火热的过程。 吃惯了大鱼大肉,对这样的小菜,毫无感觉。 她认真看电影。 陆璟一动不动,手慢慢朝她摸索,直到两人的手碰上。 林晚意感觉到了,不在意的跟他握住。 “想牵手啊?”林晚意问,“你别这么紧张,我们都这么熟了,怎么你还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陆璟本来都要克服困难了,突然她这么一说,更紧张。 人一紧张就容易出事。 陆璟直接跨越阶级,问,“那我可以亲你吗?” 林晚意点头,“可以啊,我们是恋人,你不需要问我。” 说完,拨了一下头发。 朝他凑了过去。 叮铃铃—— 陆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吓得一下子就收了心思,拿出手机接电话。 “喂?” 对面是客户,有急事需要见他一面。 “现在吗?”陆璟一向对工作认真,第一次冒出违背的想法,“抱歉,我现在在约会,有什么急事你联系我的助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陆璟脸色微变,“好,我马上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约会失败 陆璟不得不走了。 第一次约会就搞成这样,陆璟满脸愧疚,“等哪天我休假了,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认真陪你。” 林晚意不觉得有什么。 知道他工作忙,就让他走了。 “我看完后面的剧情,回去跟你探讨。” 陆璟颔首,看着她素净的小脸。 依旧心动。 “晚意,我能要个吻再走么?” 林晚意笑,“当然。” 陆璟速战速决。 结果刚凑下去,后座的一个小孩,突然发疯似的,将手里的爆米花全都砸了过来。 接吻再次被打断。 陆璟耐心全无,脸色凶狠问,“你干什么?” 那小孩一秒变得委屈,“叔叔,你挡着我看电影了。” 陆璟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但是又没有证据。 林晚意哭笑不得,“好了,快去忙吧,不着急这么一会。” 时间确实不够了。 陆璟只得先走。 他一走,林晚意就明显感觉到,一直绕在自己身边的冷意,也跟着消失不见。 她慢慢打起了精神。 跟着出去。 …… 门外,陆璟被拦住去路。 是两个个头大的保镖。 一看那架势,陆璟就明白了,是贺司夜。 他开口,“你们……” 刚说完,就被一掌劈晕。 青渺怎么倒下的。 他就怎么复制的。 等陆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他环顾四周,好像还在电影院,只是被包场了。 另一个房间里。 陆璟挣扎了一下,但是奈何头太疼,动一下就要命。 他怒道,“贺司夜,你是不是有病?” 贺司夜的身影,淹没在黑暗里。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病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陆璟更生气了,“我跟晚意在一起是两情相悦,怎么会是你让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哦?”贺司夜笑了,“我可半点没看出来两情相悦,昨晚上你们睡了?” “如果不是你叫人恶意堵我,晚意早就是我的人了。” 贺司夜不屑道,“那你怎么不好奇,你被堵在健身房,林晚意呢?她可自由得很,怎么不去找你?” 陆璟一愣。 这样的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一敲一个碎。 但是陆璟依旧不服气,“不管你现在做什么,我跟晚意恋爱已经成了事实。” 贺司夜长话短说。 “我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只要我在这,你跟她就什么都不能做。” 陆璟脸色铁青,“凭什么?” “好言相劝你不听是么?” 贺司夜抬了抬下巴。 俩保镖上前。 扒开陆璟的裤裆。 “剁了。”贺司夜轻巧开口。 那俩保镖动作粗鲁。 跟来真的一样。 陆璟一开始还忍着,赌贺司夜只是吓唬人。 可那保镖直接就上手了。 陆璟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捏命脉。 有点绷不住了。 “贺司夜,没了一个我,还会有别人,你处理得完吗?” 贺司夜淡淡道,“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晚意离婚?白白伤害她那么久!” 贺司夜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就在这时候,林晚意推开了门。 保镖立即上前拦住。 结果看清是林晚意之后,马上又退一步,“太太。” 林晚意冷着脸,“我不是你们的太太,给我让开。” 保镖纹丝不动,但是态度十分恭敬,“先生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你稍等一会。” 林晚意直接伸手推开。 往里走,刚好看见保镖正在扒拉陆璟的裤子。 将他遮好。 一旁的贺司夜,毫无愧疚之意。 甚至云淡风轻的来了句,“动作还挺快。” 林晚意表情难看,“贺司夜,你在发什么疯?” 贺司夜,“找陆律师叙叙旧。” “你叙旧把人绑在椅子上吗?”刚才她在门外都听见了,再晚来一步,陆璟就要变成太监。 她知道,贺司夜干得出这么恶心的事。 贺司夜慢悠悠的说,“你舍不得他吃苦,那就换你来。” 说完,两个保镖就走到身后。 “太太,得罪了。” 他们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碰林晚意。 要林晚意自己走。 贺司夜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像是在倒数着留给她的时间。 林晚意不想搭理他。 转身朝着陆璟走去。 保镖的胸膛立即堵住了她,“太太,请你配合。” 林晚意呵斥,“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保镖,“太太,请你配合。” 贺司夜开口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也定了浪漫的法式餐厅,现在就可以去。” 林晚意攥紧手指。 她回头问,“贺司夜,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丢人么?” 贺司夜轻笑,“我只会觉得很有趣。” 他自己启动轮椅,来到林晚意的跟前。 林晚意纹丝不动。 下一秒,就被他抓住了手。 林晚意不想跟他肢体接触。 可又无法挣脱贺司夜。 她的身子被往前一拉,被迫半跪在他的膝盖上。 腰肢也很快被钳制住了。 两人近在咫尺。 体温纠缠。 贺司夜微微抬头,是处于下位的姿态。 可眼神却极具有侵略性,“你跟我走,我把陆璟完完整整的送回家,嗯?” 林晚意怒极反笑。 “贺司夜,你别作死。” 贺司夜贪婪的描绘着她的五官。 连发丝都不曾放过。 “那就是不愿意了。”他缓缓诱惑道,“不愿意的话,陆璟可要吃苦,你的小男友,会很痛的。” 林晚意的瞳仁缩了缩。 却依旧抿唇不语。 贺司夜偏了一下视线。 示意保镖可以动手了。 陆璟倒是能忍。 即使刀子都落下去了,也不曾吭声。 林晚意没有回头,却能精准的算到保镖走到哪一步了。 “唔……” 陆璟发出闷哼。 林晚意咬牙,一把掐住了贺司夜的脖子,“叫他们住手!” 贺司夜的身子微微后仰。 淡漠的眼神睨着她,“你看起来好着急,果真是心疼了,这么心疼,答应我的请求,好不好晚晚?” 林晚意啪的一声,打在贺司夜的脸上。 她脸上覆盖了一层冻死人的寒霜,“陆璟要是出什么事,我要你付出相等的代价。” 贺司夜勾唇。 笑意却不达眼底。 “好。” 林晚意一把推开他。 像是丢垃圾那样摒弃。 她转身去看陆璟,发现那一刀是扎在大腿上,精准的错开了大动脉。 陆璟一个贵公子,没吃过什么苦。 疼得脸有些白。 “晚意,别答应他,你是我的女人,不准跟他走。” 林晚意深呼吸一口气。 吩咐保镖道,“把他送到陆家。” 第二百三十二章 站起来了 贺司夜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慢条斯理的拿出方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这小东西。 手劲儿又大了不小。 刚才恨不得把他的脑髓都给抽出来。 陆璟几乎没有挣扎的机会。 被送出去之后,塞上了自己的车。 陆家司机,一早就被安排在那。 大家都放心。 林晚意确定他平安离开之后,一把关上门。 关门声惊天动地。 她冷冷扫了贺司夜一眼,“走吧。” 贺司夜拉住她的手。 “晚晚。” 众人一看,纷纷识趣出去了。 偌大的无人电影院,只剩下他们俩。 林晚意面无表情道,“有话你直接说。” 现在她对他有很深的偏见。 所以贺司夜现在这深情温柔的模样,让她很厌烦。 贺司夜不关心她喜不喜欢。 他将人拉到自己怀里,长臂圈住她。 让她无法动弹。 贺司夜瞧着她漂亮殷红的唇,蛊惑道,“今天不是说,让我在家里等你么,为什么放我鸽子?” 林晚意被他看得后背发凉。 这男人的声音,眼神。 都像极了漂亮的毒蛇。 在身上缠绕,要勒死她。 林晚意梗着脖子道,“我临时有事。”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走空了,看到屋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贺司夜的手,从她的裙摆下钻了进去,“晚晚,我很难过。” 林晚意一愣。 不仅是无法接受他作恶的手。 更是无法消化他说的话。 她想挣脱他的束缚。 却换来他蛮力的收紧。 她的身子撞上他。 这一撞,他的自持全都崩塌。 眼里迸出危险的光。 “你跟陆璟约会,可以选在任何时候,为什么就非要是今天?”贺司夜问,“很喜欢玩弄我,是么?” 林晚意永远都抵不过他的力气。 今天出来约会,她又没有做任何准备。 身上没有利器。 那点三脚猫功夫,又全是贺司夜教的,未曾出手,就被他精准捕捉。 “自己把腿打开。”贺司夜语气冷了几分,“乖乖坐在我身上。” 林晚意觉得万般屈辱。 她眼眸狠厉看着他,“凭什么?” “要我动手,你可就要吃点苦了。”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裙子上。 林晚意被他的怒气裹挟。 被迫屈服。 熟悉的气息,也跟着钻入她的鼻腔。 让人怀念。 又无比的冷。 林晚意依旧是恨他的。 忘不掉刚离婚那半年来,日日夜夜的煎熬。 他消失这么久,把自己推开。 现如今玩心大起,说出现就出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她服软。 他凭什么? 林晚意道,“贺司夜,真把我逼急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贺司夜把玩她的发丝,“可我原本不想逼你,是你太在乎他了,让我很不爽,知道么晚晚。” 林晚意听笑了。 她不屑的看着他,“那你当初要把我交付给他?” “人的心是瞬息万变的,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后悔了当初的决定,我要你死也要跟我一起。” 贺司夜目光深深注视着她。 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林晚意心里升起一股恐惧来,让她很想跑。 “疯狗。” 林晚意推搡他,“不是要去餐厅么,放我下去,早点去早点结束。” “时间宝贵,我又不想去了。” 林晚意抿紧了唇。 贺司夜轻笑,“不用这么凶狠的盯着我,你除了会这样,还能做什么?” 林晚意捧着他的脸,突然吻下去。 贺司夜几乎是立即迎合。 他随时都做好了跟她亲昵的准备。 可林晚意只是浅尝即止。 在贺司夜放松警惕瞬间,一下子拉开距离。 她捡起地上的刀子,毫不犹豫的一刀扎进他的大腿。 也是避开要害。 让人痛,却又不会死。 贺司夜就这么看着她发狠。 不顾自己的伤,也不动弹。 林晚意甚至连拔出来都懒得,松了手,站在他面前。 她面无表情道,“其实我可以做很多事,只要我愿意。” 贺司夜纹丝不动。 “是,我见识到了。” 林晚意又道,“刚才你还有句话说得对,人心是瞬息万变的,我林晚意现在一点都不爱你了。” 贺司夜的眸子深邃了起来。 他现在腿已经有了直觉,只是依旧麻木。 刀扎进去。 像是冻伤的人伤口被撕开。 疼得钻心。 但是远不如林晚意这一句话,来得让人难过。 因为他知道那是真的。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妖艳得过分,美得刺眼。 可眼底一点感情都没有。 贺司夜喉结微滚,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想过直接杀死我?” 林晚意好笑道,“为什么要杀死你?为了你这条命,放弃我的家庭去坐牢,你觉得值吗?” 贺司夜淡淡嗯了一声。 他拔掉那把刀。 扎得不深。 只是血流个不止。 血是深红色的。 衬得贺司夜眼底的光越发狠厉。 他扯掉领带,绑住了伤口。 勒得紧。 很快就止了血。 亦或者,他这样的身体,根本就不需要特殊处理。 反正流不出多少血来。 然后,撑着轮椅站起来。 林晚意的眼眸猛地一缩。 坐了许久的贺司夜,突然站起来,身形高大得令人震惊。 林晚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贺司夜往前大迈了一步。 将林晚意压在座椅上。 一瞬间,林晚意的呼吸就被扼住了。 她推不动这个男人。 窒息感,让她连说出的话都不经思考。 “你什么时候……” 能站起来的几个字,被贺司夜尽数吞没。 林晚意现在,就是一只案板上的鱼。 任由宰割。 贺司夜没碰她,却在她的脖子上,锁骨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戾气。 一字一句的说,“还记得上次你为陆璟求情是什么时候吗?” 林晚意疼得颤抖。 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上到底被他咬出多少个窟窿眼。 流了多少血。 贺司夜在她耳边呢喃,“我记得,几年前的事情我记得,今天你的举动我也都会记得,到死都不会忘记。你要是真喜欢陆璟,我会把你的心都挖出来。” “我贺司夜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有我们的宝贝女儿安安,你不会舍得轻易死的。” 贺司夜吻了吻她的唇。 “晚晚,我们之间的游戏,只能由我操控,你乖点,我自然就会对你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贺司夜的名字 林晚意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因为当初贺谦承就是用安安威胁的贺司夜。 让贺司夜变成今天这幅可怕的模样。 让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变得支离破碎。 林晚意不再挣扎了。 她被深深的绝望笼罩着。 贺司夜疯了。 什么变态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多时,贺司夜的保镖开门进来。 他重新坐回轮椅。 刚才站的那几秒,是他今天注射药物之后的极限。 回去要好好养,多吃点药,才能睡个好觉。 贺司夜太讨厌吃药了。 他看向林晚意,说道,“晚上我们住在一起,你的新房子,我们还没有暖过。” 林晚意依旧嘴硬,“你没有资格。”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贺司夜轻笑。 车子一路开往新住处。 林晚意很会选。 漂亮的大平层,四周不吵闹。 视野宽阔,四周要山有山,要水有水。 离繁华的地带又很近。 方便又安静。 贺司夜安排了纹身师过来。 在光线明亮的客厅里,林晚意不着寸缕,被迫在心口那,纹了贺司夜的英文名。 她疼得一双眼通红。 贺司夜欣赏着自己的名字,眼底充满的蛊惑,“很漂亮,以后陆璟脱掉你的衣服时,每次都能看到我。” 林晚意被恶心得直挣扎。 但是手脚被绑住了。 就像牢笼,让人无力。 贺司夜看见她因为力气太大,手脚都被磨破了,拧了拧眉。 他伸手触碰,“就这么想逃。” 林晚意冷笑,“有本事你就把我绑在上面一辈子,永远别松开。” “你这都知道了。” 贺司夜说着话,给她解开了绑带。 给伤口抹药。 抹完了给她穿上衣服,欣赏她此刻僵硬又很憎恶的样子。 贺司夜笑道,“这套房子很新,很漂亮,我很喜欢,之前那套别墅确实太久了,该换。” 林晚意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 要是再一味的继续斗争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呼出一口气,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司夜慢悠悠的说,“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了。” 林晚意不出声。 “我们再结一次婚,恢复原来的关系。” 林晚意绷不住了。 “贺司夜,你真的很搞笑,你当我是你的玩偶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你不是玩偶,但如果你不听话,那你就是。” 现在,他们还是商量的语气。 贺司夜语气也温和,“安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也不舍得将你拱手让人,所以我刚才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想一个聪明的总裁,绝对会选择忘掉过去,重新跟我相爱,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林晚意冷笑着摇摇头。 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打量着他,“我最大的损失就是听你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多少岁?我以后还要活到安安结婚生子,我至少要活六十岁!这六十年,我一想到会跟你共度余生,每天都要看到你这张脸,我就只想死知道吗。” 贺司夜不以为然,“那你就只能忍一忍了。” 他垂眸,“其实也不必忍受那么久,你还有两年就能自由,晚晚。” 林晚意轻嗤,“又来了,你不会要说,两年后你玩腻了,就放我自由吧?” 贺司夜没多言。 他有些累了,“我叫保姆放水,伺候你洗澡,我现在要去治疗了,两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你在卧室的床上。” 林晚意抿紧了唇,没有出声。 等贺司夜一走。 她马上就想办法跑。 然而每一个出口都严加看守,全是人高马大的保镖。 林晚意来到卧室。 发现贺司夜竟然早一步把屋子里的装潢换了。 换成他们以前的风格。 床单的颜色,她记忆尤深。 几乎看着空白,就能刻画出他们缠绵的影子。 林晚意越想越气。 一脚踹在床沿上。 扯到磨破的伤口,她疼得嘶嘶抽气。 又胡乱将床单给拽下来。 等着床乱了,她才来到窗边往外看。 这是二楼。 下面是花园,草地是软的。 虽然有四五米高。 但是注意到话,不会死吧? 林晚意衡量了一下,闭眼跳了下去。 结果没摔在地上,掉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睁眼一看,竟然是保镖。 保镖把她放下来,恭敬道,“太太,请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林晚意抬眼一看。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保镖。 明处暗处。 密不透风。 林晚意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她想冲一把,直接跑出去。 那些保镖直接圈成一堵墙。 “太太,只有先生说话,我们才能让你出去。” 林晚意低吼,“这是非法囚禁!” 保镖,“我们只给先生打工,不管其他的。” 林晚意争取无果,外面冷得要死。 她只能先回去。 两个小时,无比煎熬。 林晚意想给家里人打电话,想看看安安。 可是家里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林晚意想到什么,来到客卧。 门一开。 果然看到青渺。 她万万没想到,青渺竟然还绑着,贺司夜都忘记了给她松绑。 撕掉青渺嘴上的胶带,林晚意蹲在她面前。 青渺已经精疲力尽,但是依旧不忘讨好,“太太,你来救我了,你快,快帮我解开,我要憋死了……” 林晚意不动弹,质问道,“贺司夜想干什么?” 青渺的膀胱都要炸了。 此刻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 “什么?” 林晚意掐住她的脸,眼神凶狠,“我问你,贺司夜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青渺一紧张。 就更想嘘嘘了。 “我,我不知道啊……” 林晚意看她小脸苍白苍白的。 嘴皮子发紫。 双腿颤抖。 林晚意垂眸,看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 “想上厕所啊?”林晚意笑了笑,“想得好啊。” 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肚子。 青渺顿时瞳孔地震。 “太太!” “我的妈,太太你住手!” 贺司夜做完治疗回来,听到客卧里传来的动静。 才想起来青渺忘记解绑了。 当时知道林晚意跟陆璟在约会,直接就走了。 来到客卧门口,就听到青渺在里面气若游丝。 “他回来就是想看你一眼,结果你跟陆璟好上了,他一气之下就疯了,想跟你复婚。” “但是他性子阴晴不定的,说不定后面就又变心了。” “我跟他这一年多,一直在身边给他做助理,学会了很多东西,主要是给的工资高,所以我死心塌地的。” “不过……我还是很可怜先生,太太啊,其实先生……” 贺司夜一把推开了门。 他直接来到青渺的身边,轻而易举就解开了绳子。 “去上厕所。” 青渺刚刚要吐出来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她赶紧爬去卫生间。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比深情 贺司夜注视着林晚意的脸。 “听说你刚才跳窗了。”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林晚意别开脸,厌恶跟他距离这么近。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你不放我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关我是你的损失,你迟早会后悔。” 贺司夜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来到她面前。 他打量她的身上,衣衫还是完整的,只是有点水汽。 大概是小草上的露水。 “那么高,你跳下去竟然没有伤到。”他握住她的腿,擦去肌肤上的水珠,“是有人接住你了?” 林晚意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你如果巴不得我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再跳一次。” 贺司夜眯眼靠近。 “是谁抱的你?” 林晚意脸色沉了一分,“没人抱我。” 她不想惹是非。 所以选择撒谎。 不然保不准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情来。 但是她轻微的表情变化,还有摆在眼前的现实,根本就瞒不过贺司夜。 他已经猜到了。 “时间很晚了,你也该睡了。”贺司夜松开手,“乖乖洗澡,好好睡觉,我知道你现在业务繁忙,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别因为老是想着逃跑,而耽误你赚钱。” 林晚意不满道,“贺司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司夜,“我刚才表达得很清楚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只需要两年,我放你自由。” 林晚意抿紧了唇。 在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晚意道,“你别做梦了。” 贺司夜头也不回。 林晚意被女佣强行请回主卧。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听到窗外传来了保镖痛喊的声音。 她一惊,起身来看。 就见贺司夜坐在轮椅里,背影无情凉薄。 那个接住她的保镖,晕倒了过去。 被人抬走了。 林晚意怔怔站在原地,对这幅样子的贺司夜,无比的陌生。 之前他也不近人情,但是从不会这样伤人。 那人只是接住了她。 什么都没做。 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稍有不慎就要被打成这样。 贺司夜难道是恶魔吗? 正想着,贺司夜突然回头,朝着她看来。 明明刚刚才做过坏事。 但是那双眸子,在月光下又无比的深情。 看得林晚意心里无比复杂。 她用力拉上窗帘。 回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装饰,她闭上眼,决定先缓一缓。 贺司夜来势汹汹,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 当晚,林晚意睡得不安稳。 但是习惯性的作息,让她又不得不入睡。 半夜时,她明显听到有人进来了。 哗啦啦。 是轻轻的,机械的轮椅声。 林晚意睡得很安静,没有彰显出端倪。 贺司夜在床边点了香薰,自顾自的说,“这一款是我让人单独做的,没有任何副作用,效果也不错。” “明天你有精力上班了。” 被子下,林晚意手指微微攥紧。 贺司夜轻抚她的脸颊,哑声呢喃,“晚晚。” 随即,吻落下来。 他的嘴唇很干燥,摩擦过脸颊的时候,让林晚意觉得很痒。 带着他熟悉的气息,温柔得致命。 “我爱你,晚晚。” 林晚意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贺司夜知道她的演技一直都很差,但是没有拆穿,看了片刻之后,转身走了。 林晚意呼出一口浊气。 她捂着被他亲过的脸,使劲擦了擦。 擦了片刻,动作又放缓。 她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嘲弄的笑了一声。 …… 次日,林晚意睡到早上十点。 她睁开眼人都懵了。 翻身下床就要出门。 女佣在门口等候,“太太,您的衣服。” 林晚意来不及了,拒绝了她,“不需要,我就穿这一身。” 她直接往门口冲。 结果车钥匙不见了。 林晚意回头一看,发现贺司夜坐在餐桌上,面前的早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盘子里,冒着热气。 色香味俱全。 林晚意皱起眉,“贺司夜,车钥匙给我。” 贺司夜慢条斯理道,“吃完早餐,我叫狄响送你过去。” 林晚意,“但是来不及了,我十点半约了人见面,我从不迟到!” 贺司夜还是那副表情。 “你少说两句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女佣站在一旁。 一副你不愿意,就只能强行带你过去的架势。 林晚意暂时屈服,随便吃了点。 吃过还不算。 贺司夜薄唇一掀,什么话都往外说,“亲一口再走。” 林晚意目露厌恶。 “休想。” 她不想让贺司夜的人送自己,一心想拿回车钥匙。 可是车钥匙在贺司夜的手上。 他目光幽深,视线落在她漂亮的唇上。 “要是亲得我满意,我让你开车过去。” 话音落地。 林晚意就来到他身后,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给我两字还没说出来。 就被贺司夜反客为主,将人拉到怀里。 林晚意被迫按在桌子上。 承受他的吻。 女佣们自动回避。 许久之后,林晚意一张脸通红,嘴巴也咬破了。 贺司夜心疼的 为她擦去血迹。 “下次别这么任性了,疼倒是不疼,但是被你的客户看到,恐怕又要坏了你的名声。” 林晚意怒斥,“那你就别动我!” “忍不住。” 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好了,这个吻我 很满意,狄响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去吧。” 林晚意迫不及待的离开。 打开门,贺司夜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晚上五点,我在家里等你吃晚餐。” 砰的一声,林晚意关门走了。 贺司夜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青渺把药递过来,“先生,太太昨晚上看见那保镖大哥被抬出去了,肯定有误会,你怎么不跟太太解释,其实他只是被麻晕了带走了而已。” 贺司夜垂眸,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她也会觉得我虚伪。” 倒不如凶狠点。 让她害怕。 或许还能听话一点。 林晚意今天要忙,贺司夜的时间充足。 他带上昨天买的玩具,去的路上又买了一些,给安安送去。 安安现在已经在读幼儿园小班。 之前林晚意为了躲避他,把人交给了席雯。 平日里都是席雯接她上下学,另外住在席雯家。 现在是上课游玩时间。 贺司夜买通了学校,进去看她。 时隔一年多没见。 安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爸爸!” 快三岁的安安,跑起来飞快。 贺司夜心里热流涌动,伸出双手。 她扑进贺司夜的怀里。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小生活在优渥条件下的安安,已经能标准的谈吐,而且表达得很清晰。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赏一巴掌 贺司夜怎么看安安都看不够。 看了许久之后,贺司夜才道,“刚刚才回来,想不想爸爸?” 安安点头。 “想,很想。” 安安的嘴巴很甜。 像谁。 像十三岁之前的林晚意。 被娇生惯养,没有那么多城府和想法。 想到什么就表达什么。 贺司夜贪婪,又问她,“但是你这么久没见爸爸,你怎么会想?” 安安眨眨眼。“可是爸爸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天天都在想呢?” 贺司夜心都软了。 “嗯,爸爸也很想安安。” 安安仰着小脑袋,“爸爸,你这次回来之后还走吗?” “不走了。” “那就一直陪着安安啦。”安安 欢呼,“我也是有爸爸的人啦!” 贺司夜的心痛了一下。 他今天就一直在幼儿园,陪着安安。 她朋友很多。 一直都在笑。 贺司夜亲眼看她过得好,心里就放心了。 席雯来接她的时候,贺司夜跟她表明。 “以后就不用你照顾安安了,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谢谢你最近对安安的照顾。” 席雯吓一跳。 她不敢把安安给贺司夜,想给林晚意打电话。 随即,手机被扣下。 席雯干看着,不知所措。 安安在车内,正在看动画片。 人很乖巧,也没有防备之心。 贺司夜淡淡道,“你不用担心,安安是我的心头肉,我不会对她做不利的事情。” 席雯,“可是,安安是林总交给我的,我也要完整的把她交给林总,这样才合理。” 贺司夜眼眸凉薄。 “如果我能从她手里带走人,你觉得我还会直接过来吗?” 席雯依旧坚持,“贺先生,请你体谅一下我,我是林总的员工,安安贸然给你,我不好跟她交代。”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会帮你交代。” 说完,贺司夜上了车。 等车一走,席雯马上就联系林晚意。 林晚意这会,正准备接下来去哪里。 满上就五点了。 早上贺司夜的警告还在耳边,她自然不会听的。 结果席雯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林晚意的所有侥幸。 贺司夜那个畜生,竟然把安安给带走了! 林晚意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拿安安威胁自己。 毫不犹豫,林晚意就去找他了。 餐厅里,依旧是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贺司夜正在跟安安玩游戏。 林晚意站在门口,大口的喘气。 确定安安无恙,她才终于敢放松绷紧的肌肉。 “爸爸,妈妈回来了。”安安丢下手里的玩具,去迎接林晚意。 林晚意不动声色。 揉揉她的脑袋。 “今天开心吗?” 安安用力点头,“妈妈,爸爸回来啦。” 就像是小孩送的一个惊喜礼物。 她满脸的高兴。 林晚意不会在孩子面前,跟贺司夜发生冲突。 即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这一顿饭,吃得很和气。 贺司夜给的,林晚意都接下。 贺司夜的举动,林晚意也都不拒绝。 等时间暗下来。 安安要去洗澡了。 贺司夜跟安安说,“爸爸妈妈要去书房聊会天,等会洗完来找我们玩,好不好?” “好呀爸爸。” 说完,还在贺司夜的脸上亲了一口。 贺司夜心满意足。 眉眼都要化成水了。 两人去书房,刚进去,贺司夜就把林晚意拉入怀里。 夺人魂魄的吻,动静很大。 他倒是不顾一切的,亲爽了。 亲完,就被林晚意扇了一巴掌。 “安安不在,你少在我面前装深情!” 贺司夜也不生气,抬眸看着她。 “我打算让安安住在这,所以你每天都要跟我演恩爱夫妻。” 林晚意,“……” 贺司夜勾唇,揽着她纤细夺命的腰肢,“高兴吗?” 林晚意懊恼,又要打他。 贺司夜抓住她的手腕,反扣在身后。 “打太多,安安会看出端倪来。” 他一副为彼此着想的样子。 实际上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只有林晚意知道,这一副好皮囊下,是什么样的黑暗。 林晚意骂道,“贺司夜,你真的好无耻,我没想到你会用安安来胁迫我。” 贺司夜啧了一声,平淡的眉眼处,多了几分蛊惑,“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只会这么几句话?我以为,在事业上平地起高楼的林总,私下对付敌人也很有招数的。” 他说话间,手指已经不老实的撩开了她的衣服。 她的工作装。 是长裙。 明明那么多布料,但贺司夜还是很方便。 触摸到柔软,贺司夜的眸子变得深沉无比,“知道么,昨天在电影院,你扎我那一刀之后,我很想办了你。” 林晚意提醒他,“安安洗澡只需要二十分钟,你要是继续的话,安安会看到她不该看的。” 贺司夜笑了。 他亲亲她的唇角,“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给我了?” 林晚意耸肩,“你觉得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说不定呢?”贺司夜吊着她的胃口,“我现在脾气怪,说不定你服服软,用其他的办法哄哄我,我就会不管你。” 林晚意冷笑一声。 “你是病了,也变怪了,但是你血液里的劣根性改不了,不管我怎么对付你,都只会是你的助燃剂。” 贺司夜赞赏道,“我很喜欢你的清醒,晚晚。” 随后,又是一阵厮磨。 “安安在这,我们就要睡一起了。”贺司夜开始期待。 林晚意跟死尸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是贺司夜知道,她正在想办法逃离自己。 他不生气她有这样的想法, 反而很期待接下来要作什么妖。 贺司夜把玩她的手指。 像以前那样亲昵的拥在一起。 贺司夜道,“今天去上班,跟陆璟联系了么?” 说完,他就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僵硬了一瞬。 “联系了。”他缓缓道。 林晚意一手摁在他受伤的地方。 “你提醒我了,明天我就联系。” 贺司夜垂眸。 看着她的手。 这女人真狠。 是往死里按啊。 不仅按,还往伤口那来回摩擦,恨不得插到骨头里。 疼死他。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腕,“我没知觉,你不用这么费劲了。” 林晚意一愣。 她感觉掌心有点潮湿,抬起手一看,是血。 伤口裂开了。 但是贺司夜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疼。 林晚意想起来还有件事没问。 “你没知觉,那你昨天是怎么站起来的?” 贺司夜反问,“我站起来,你是高兴还是害怕?” 林晚意直言。 “你死了我才最高兴。”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还有那种能力吗? 贺司夜哦了一声,“那要让你失望了,至少两年内我死不了。” 林晚意问,“你为什么总是强调两年,两年后你就死了?” “嗯,如你愿了。” 林晚意轻呵一声。 哪里会信。 她放着狠话,“要是你没死,我亲手杀了你。” 贺司夜笑了。 那也好。 死在她手里,总比被痛死好。 贺司夜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晚晚,如果没有那一年的事情,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林晚意不想跟他谈论这些。 正好,安安洗完澡过来了。 三人在书房里玩了一会。 与其说是三个人。 倒不如说是林晚意作为旁观者,看他们父女俩玩得开心。 安安真的很喜欢贺司夜。 那是血脉相连带来的亲切感。 不管贺司夜消失多久。 安安都会记得他,喜欢他。 是陆璟不管多努力,都无法达到的。 林晚意一直都在看他们。 想看穿贺司夜此刻的温柔和耐心,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 直到时间很晚了。 安安累了,在贺司夜的怀里睡着。 “爸爸……”她紧紧捏着贺司夜的手臂。 贺司夜低声回应,“嗯,爸爸在。” “安安推你出去玩。”安安还在说梦话。 贺司夜动作停下来了。 他原本在轻轻摇晃她,闻言,动作僵硬在原地,注视着怀里那个小宝贝。 过去很久很久。 贺司夜才道,“好。” 小孩子的世界,不懂贺司夜为什么会坐在轮椅里。 一句受伤了,不方便,只能坐轮椅。 安安就知道,爸爸是需要照顾的。 他只需要被照顾,不用被人刻意区别对待。 将安安送去儿童房之后,贺司夜回到主卧。 林晚意已经躺在床上。 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司夜上床没问题,人坐在床头,也没问林晚意睡没睡,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帮我处理伤口。” 他语气淡淡的命令她。 林晚意不想,冷着脸道,“我要睡觉了。” 贺司夜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不讲理道,“上药,上床,你选一个。” 林晚意嘲讽,“你还有那种能力吗?” “哦,你是选后者。” 贺司夜开始动手了。 林晚意一把摁住他,“上药。” 贺司夜很将武德。 收回手。 “医药箱在床对面。” 处理伤口的时候,林晚意还是没有欺负他。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是很用力。 等上完了抬头一看,贺司夜的脸上起了一层轻微的汗水。 林晚意问,“不是不疼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贺司夜面不改色,“是不疼,你把我的骨头抽出来都没关系。” 林晚意不感兴趣。 上完去洗手,她躺下睡觉。 刚准备好情绪,人就被贺司夜给捞过去了。 灯一关。 吻落下来。 林晚意挣扎,“贺司夜,你说话不算话!” 贺司夜嘲讽,“男人在床上的话你竟然也信。” …… 时隔一年。 贺司夜对她思念入骨。 没了分寸。 事后已经是天昏地暗的程度,林晚意昏昏欲睡,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贺司夜依旧精力充沛。 他一遍遍的抚摸她的发丝,“其实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我也愿意。” 林晚意不做声。 只是默默地收起自己的腿。 贺司夜哑声道,“这话是不是很虚伪?” 他骤的一笑。 “是很虚伪,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讽刺。” 刚说完,林晚意突然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 贺司夜闷哼一声。 紧接着,在贺司夜懵逼的瞬间,又一脚踹他下床。 砰的一声,巨响。 隔壁屋的青渺都被吓醒了。 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贴着墙壁听了一会。 吐槽道,“不会把床给搞塌了吧。” “太不知羞耻了。” …… 安安在这边住下之后,林晚意安分了些。 每天两点一线。 除了公司就是回家。 贺司夜不仅做好了爸爸的角色,也做好了丈夫的角色。 该给林晚意,一点都不少。 虽然林晚意什么都没要。 还一直在想着逃走。 过了一阵,林晚意终于得来了机会。 她要亲自去一趟国外,挑选上等的珠宝原材料。 “每次这类任务我都要亲自去,这次我也不例外。” 贺司夜这问,“陆璟也去?” 林晚意面无表情道,“你就算扣下了陆璟,我要是有那个心,也会有其他的男人。” “哦,那就先杀了陆璟,下一个被我发现的,跟他一样的下场,你觉得呢?” 林晚意咬着牙。 她暂时以退为进,“我不带任何异性去。” “嗯,去多久?” “三周。” 贺司夜沉吟片刻。 林晚意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答应的。 到时候可是三周的自由时间。 足够她联络自己的帮手,计划逃离这个牢笼。 谁知道,贺司夜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 林晚意的希望瞬间被打碎。 贺司夜似乎还觉得不够有趣。 “带上陆璟一起。” 林晚意后背发凉,“你想干什么?” 贺司夜似笑非笑,“让陆璟好好学一学,模范夫妻怎么做。也不对,你们做不了夫妻,那就让他学一学我也可以,毕竟你这一辈子除了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林晚意又怒了,“贺司夜,你真是病得不轻。” 贺司夜道,“这火气,是因为陆璟才对我发的吗?” 林晚意不想理他,起身走人。 贺司夜缓缓的声音传来,“下次再这么护着他,我会当着他的面跟你做。” 林晚意恶寒无比。 她在原地顿了顿,捏紧拳头走了。 一眨眼,就到了出国的那一天。 陆璟终于有机会见一面林晚意。 他日夜不安,眼下有一圈乌青。 远远对视上,他想过来仔细看看她。 就被保镖挡住了去路。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意被迫跟贺司夜离开。 走了一阵,贺司夜才冷冷开口,“林晚意,你要是敢回头看他一眼,我就砍断他一只手。” 林晚意屏住呼吸,“我没有回头。” “我是在警告你。” 上飞机之后,贺司夜摘下了林晚意的手表。 直接丢在陆璟的跟前。 陆璟下意识弯腰去捡,林晚意也是,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陆璟趁此机会看她。 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低头敞开的领口处,肌肤上那显眼的纹身。 是贺司夜的名字。 陆璟一下子就愣住了,手表被林晚意捡起。 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林晚意缓缓站起身。 林晚意这才明白,贺司夜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对上陆璟的眼神,屈辱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她怒气上涌,一把将手表丢进垃圾桶。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半一半 机舱内的气氛很凝固。 林晚意在生气。 陆璟也脸色难看。 但是贺司夜不在乎。 他早早就警告过林晚意,要乖巧,要听话。 但是她偏要反着来。 那就尝一尝惩罚的滋味。 林晚意怒极了,反而不会张牙舞爪。 她把所有的刺都收起来,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某处。 她静静等待飞机落地。 贺司夜拿出自己的工作,慢条斯理的处理着。 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贺司夜道,“你越是在乎他,他就会被你伤得越深,所以晚晚,要想他好过,你就乖乖听话。” 林晚意闭上眼。 没有应答。 也没有感情。 让贺司夜觉得,自己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虽然不会疼,却很闷堵。 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 林晚意去忙工作上的事,贺司夜从不会阻挠。 但暗处有眼线盯着她。 工作之余,林晚意约了一位律师朋友见面。 询问他像目前的情况怎么办。 “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孩子,我们不能伤害到她的心,所以必须要假装恩爱的夫妻,虽说他很疼爱我的孩子,但要是抓住了我的软肋,逼迫我妥协。另外他还控制我的自由,这种非法囚禁怎么判?” 律师略表为难,“可是根据你说的,他没有明确证据说明你被囚禁。” “怎么不算?我晚上没有我的自由时间。” “但是你大部分都在正常社交,你说有人跟踪,可也找不到实质的证据,你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晚上没有自由时间,这顶多算是家务纠纷。” “我跟贺司夜已经离婚了。” 律师摇摇头,“你们签了协议没错,但是没有拿离婚证,在法律上或许依旧是夫妻,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林晚意一下子就怔愣住了。 她竟然没想起来这回事。 但是从q国回来的时候太着急,也没有去网上查证这件事。 林晚意有些无力,“那怎么办?” 律师推了推眼镜。 “晚意,我只能给你提供法律帮助,可是贺司夜做到很谨慎,没有丝毫犯法的行为,我觉得你要是跟他打官司,很难赢。” 林晚意离开餐厅的时候,感觉血液都是冷的。 贺司夜离开北城那么久。 在国内依旧有很强的势力。 人都“死”了。 却依旧有数不清的财产,在法律黄线之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开始后悔。 当初要是听他的话,把婚内财产全都转到自己名下。 这个穷鬼是不是就没辙了? 林晚意抹了一把头发。 哪里都不想去,坐在街头的椅子上吹风。 不知道过去多久。 陆璟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晚意。” 林晚意睁开眼。 她差点睡着了,惊醒之后第一反应是,“你来找我做什么?赶紧回去吧,贺司夜的保镖一直都跟着我,会跟他通风报信。” 陆璟一点都不怕。 反而还笑得出来,“你担心我就好,我最怕贺司夜回来之后,你就又要跟他走。” 林晚意觉得他不听话。 “走吧,别惹麻烦。” 陆璟单手插在兜里,风流倜傥。 他长得很温润,是书香气息富二代的形象。 但是眼里也挺狠的,“这么多年跟贺司夜斗,都过来了,你要我现在放弃,我做不到。” 林晚意无奈。 陆璟大胆靠近。 林晚意有些心惊,想往后退,陆璟提醒她,“就算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贺司夜也知道我们见面了。” 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不如现在放纵,大胆去触碰自己想要的。 陆璟牵住她的手。 林晚意无奈叹息,“陆璟,现在贺司夜就是个疯批,你不能惹,我也不能,我们得等机会。” 陆璟很开心,“你在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 “是啊,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哎,我肯定是要想办法跟你有未来啊。” 陆璟原本还犹豫。 现在听林晚意这么一说,心里瞬间就被填满了。 也有了勇气。 陆璟,“一开始你说跟我在一起,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借我报复贺司夜。” 林晚意有些心虚。 她干笑道,“当时确实有点这个意思,你要是生气想打我,你就动手吧,消消气。” 陆璟失笑,“我心里门儿清,但是我甘之如饴。” 林晚意望着他。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误喝了什么恋爱脑圣水,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陆璟便问,“你跟我在一起,是有一半为了报复贺司夜,有一半是真心的,对吗?” “以前是,现在变成了百分百想报复贺司夜。” 陆璟一顿,“一点真心都没了?” “百分百真心,百分百报复,这俩不冲突。” 陆璟钻进死胡同,非要个标准答案。 “但是一百只能变成两份,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两百了?” “但是不冲突啊。” 林晚意面对陆璟的时候,冷静得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贺司夜现在疯狗一只,跟他硬碰硬完全没有胜算,所以只能智取,陆璟,你帮我。” 陆璟握住她的手,是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 明知道是个坑,但还是选择跳进去,“好,你说。” 林晚意道,“贺司夜想折磨我,无非就是后悔了,想跟我继续在一起,他那么爱我,就要从根源上想办法对付。” 陆璟看着她认真分析的样子。 目不转睛。 “他已经病了,身体脆弱,所以心理上的要求就会很严格,对我的控制到了变态的地步。” “上次我看到他伤了自己的保镖,所以我才会很担心你。” “他发起病来什么都不管,真的能把你打死。” “为了保险起见,最近我们就不要见面了,通过其他的方法联系,不让他知道。” “我先实施我的第一步计划,麻痹对方,给我争取充足的可活动空间。” 林晚意自己叽叽呱呱的说一堆,却得不到回应。 她不解的看向陆璟。 “你怎么啦?” 陆璟笑道,“没有,觉得好久没有这样看你了,有点着迷。” 林晚意听得抖了抖,“陆璟,你好骚气。” 陆璟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晚意?” 林晚意故意逗他,“那要是我不是真心,你是不是就不帮我了?” “帮,我愿意为我的选择负责。” 林晚意但笑不语。 果然,一段感情里很爱的那个人是输家。 以前的自己在贺司夜面前也是这样吧。 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 但是林晚意发誓,她不会伤害陆璟。 她做不到贺司夜那么狠心,将爱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之后,又回来要求破镜重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以退为进 林晚意抽出自己的手,“好了,你快去忙你的,我等会要回去了。” 陆璟抿了抿唇。 “晚意,要是有任何问题,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林晚意点头。 “不过你要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 林晚意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他,于是盘算着等回去之后,给他买一份礼物。 他们俩分开之后,林晚意回到酒店。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瞧见贺司夜。 于是把门反锁,给安安打电话。 她答应过安安,每天都要跟她聊天,说想她。 半个多小时的通话之后,林晚意躺在床上。 消化对女儿的想念。 奇怪的是,贺司夜一直都没有出现。 等到林晚意忙到下午,实在太困了睡过去,那个男人都悄无声息。 她没有放松警惕,睡梦里都绷着身体,以防有人偷袭。 好在这一觉很安稳。 晚上八点,林晚意醒来,她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 这里的夜晚很漂亮。 林晚意想到白天陆璟那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于是趁现在还有空,就去给他选礼物。 在出门之前,林晚意特意问了贺司夜的行踪。 在做治疗。 即使现在很讨厌他,但是做治疗的时候那惨痛的样子,还是让林晚意心悸。 她甩甩脑袋不去想。 直接出门了。 贺司夜每次治疗都要消耗两个小时。 他做完之后,需要很强烈的心里安慰。 以前是靠药物。 现在药吃得少了,他全靠着林晚意在身边硬撑着,弥补伤害。 林晚意出去不久,贺司夜那边就差不多忙完。 他看着轮椅,心生厌恶,撑着墙硬走了几步。 走那几步,几乎要耗光他所有的力气。 老冯在旁边都看得心惊胆战,“司夜,这件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的,你这样很容易伤到脏腑啊。” 贺司夜走两步,就被旁边的椅子给挡住了去路。 他本就心烦意燥。 看见椅子,他用力抬起腿,将它踹在一旁。 力道不重。 椅子也分毫未动。 但是这样的高度,已经是贺司夜最好的成绩了。 老冯又惊又喜,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担忧。 “居然能恢复得这么好,来,司夜你再踹两脚。” 贺司夜没力气了。 坐了下来。 他浑身都被冷汗打湿,肌肉酸痛,更是恶心想吐,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他想着林晚意的脸,她这几天对自己的厌恶。 还有陆璟那个该死的,一直在她面前晃。 “回去。”贺司夜冷冷开口,“我现在就要看见林晚意。” 青渺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特意问了保镖。 今天林晚意都在哪里。 保镖如实回答。 青渺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等会先生问起来你们可千万别说,现在他身体很痛,要是到时候怒火攻心,只会更难受。” 保镖颔首。 贺司夜马上就出来了。 青渺马上恢复正常,来推他的轮椅。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就问,“太太现在在哪?” 青渺不动声色道,“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这里守着。” “保镖没跟你禀告?” “没有啊,应该是太太一直在忙,所以没有异常,忘了跟我禀告。” 贺司夜停顿了一下。 他上车之后,吩咐青渺,“给她打电话。” 青渺心想,现在太太应该在酒店休息。 不会让贺司夜生气的。 她打了。 林晚意那边有点吵,信号也不怎么样。 青渺问半天也不知道在哪里。 但是贺司夜听到了熟悉的扫描声,议论声。 是在商场。 林晚意最爱逛的地方没有几处,贺司夜一一排查,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他没有让林晚意发现自己。 他就这样看着林晚意精挑细选,最后选了一块手表。 是男士手表。 简单款,但是白看不腻。 一直都是最近的抢手货。 青渺也看见了,窃喜道,“先生,是给你买的哦。” 贺司夜没什么表情。 但是眼眸里,已经染上了清浅的笑意。 “走吧。” 回酒店了。 林晚意把礼物包起来,没有立即给陆璟。 想着回去之后再给他。 当天晚上,贺司夜吃了一点副作用比较小的药。 想着那一份礼物,他心情也不错。 所以对林晚意也很温柔。 也极有耐心。 “今天你很乖,所以晚上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过分的要求。” 林晚意诧异。 自己很乖? 乖吗? 哦,那肯定是保镖没有跟他说自己的行踪。 原来乖巧,可以让贺司夜放松警惕。 林晚意看向他,这个男人现在的眼神和表情,和今天的陆璟有什么区别。 林晚意心生一计。 “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吗?” “嗯。” “那你别来打扰我。” “好。” 贺司夜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晚意惊了一下。 仔细打量他,想看出他是不是犯病了。 贺司夜回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想到了这个回答。 也接受。 他慢慢道,“我说过的,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依你。” 林晚意尝到甜头了。 当天晚上,贺司夜果真没来。 她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次日一早,贺司夜又出门了,林晚意没有看见他。 青渺倒是在。 她问,“为什么昨天保镖没有跟贺司夜禀告我的行踪?” 是不是有时候保镖压根不会跟踪? 她要打探清楚才行。 青渺无情道,“你跟陆璟私下约会的事情,我让保镖隐瞒了,太太,你真的不要在危险地带蹦跶,真的会出事的。” 林晚意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青渺又说了个秘密。 “知道为什么当初先生要留我在他身边吗?” 林晚意眼皮子跳了跳。 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想。 “因为他喜欢你?” 青渺无奈,“太荒谬了,要是喜欢我还回来找你干什么!” “谁知道那个变态想干什么啊。” 青渺解释道,“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所以先生要培养我,随时看紧陆璟,必要时候,可以勾引一下他,避免他跟你真的有什么。” 林晚意,“?” 有毛病吧。 她知道贺司夜谨慎。 但是谨慎到这个地步那可真是可怕。 林晚意叹口气,“算了,我先去忙了。” 青渺还是那句话,“太太,一定要小心啊,最近贺先生的脾气超级火爆。” 林晚意挥挥手。 “放心吧。” “我最近会给你家先生吃点甜头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想通了 林晚意没开玩笑。 她发现目前对付贺司夜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以退为进。 不仅能保全自己。 也能最大程度的,给自己争取赢的机会。 这件事,林晚意偷偷给陆璟说了。 他们在手机上联系很方便。 贺司夜还没有监控到这个地步。 陆璟留言:你保护好自己,我随时都在。 林晚意没有那么鲁莽。 没有一下子就对贺司夜好。 那样意味太明显了。 贺司夜也很容易发现端倪。 在这边待了一周,林晚意才逐渐跟贺司夜主动吃饭。 她一开始总是会冷着脸,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亦或者是故意找茬。 后来在贺司夜的强硬态度下,林晚意好像是想通了。 开始认真吃饭。 也不会跟贺司夜反着来。 认真工作之余,林晚意偶尔还会给贺司夜带点不好买的小吃。 她并不知道贺司夜现在的一日三餐要求很严格。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都有专门的人监管。 但是林晚意买回来的小吃,他还是照单全收了。 只是晚上的痛苦,他自己承受。 承受不了了,贺司夜会下床走远些。 不让林晚意听到。 林晚意并没有睡着,身边有动静了,她立即察觉到。 她回过头。 见贺司夜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 也没休息。 他现在除了出门,在家都不怎么用轮椅。 偶尔能走两步。 林晚意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男人好像变好了。 是以前的贺司夜。 看了许久之后,林晚意重新闭上眼。 睡吧,醒来之后,就要面对现实。 …… 林晚意并不知道贺司夜吃的方面很讲究。 所以第二天又给他带了东西。 这次是自己没有吃完的小蛋糕。 因为切得实在太整齐,所以看起来就跟新包装一样。 贺司夜的身体不适合吃不好消化的,蛋糕又很甜,对他的身体不友好。 这次吃完,贺司夜提醒她,“以后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你不必给我带。” 林晚意淡淡道,“顺手的事。” 她抬手,顺便擦去他嘴角的奶油。 “慢点吃吧。” 贺司夜抓住了她的手。 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林晚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抵抗他。 最近他治疗得多,所以没有碰她。 但是接触的时候不少。 这样的抗拒,是下意识的,贺司夜都看在眼里。 他眼里的光暗了一瞬,但是动作还是温柔的,“晚晚,你最近有点反常。” 林晚意神经一紧。 这还反常吗? 她都循环渐进到这个地步了。 竟然还会让他起疑心。 林晚意问他,“哪里反常了?” 贺司夜,“你对我太好,我总觉得你又要跑了。” 说话这么轻,但是动作却很强势。 他紧扣着她的腰肢,控诉道,“你主动跟我一起吃饭,给我带吃的,晚上睡觉也会搂着我,我亲你的时候,你也会迎合我了。” 林晚意沉默不语。 贺司夜咬她的耳朵。 “晚晚,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想跑。” 林晚意推开他。 “好,那我就不对你好了。”她面无表情道,“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也不顺着你,我成天跳楼闹绝食,我逼得你一口气也别想喘,你满意吗?” 贺司夜目光幽幽。 反而松口气。 “这才是你。” 林晚意忍不住想骂人。 怎么会有人疑神疑鬼到这个地步。 都要魔怔了。 贺司夜顿了顿,屈服道,“那还是好好吃饭,对我好点吧,只是别给我带吃的了,我无法消化。” 林晚意一愣。 “什么意思?” 贺司夜低眉顺眼。 握着她的说,轻轻抚着,“我晚上腹胀得难受,无法安睡,我吃过很多药了,不能再吃其他助消化的,不然会造成功能紊乱,所以腹胀的时候只能硬撑。” 林晚意的心仿佛被捏了一下。 酸胀难受。 明明自己一直想逃离他,但是真的看他难过了,自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林晚意忽略掉这该死的感觉,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但是贺司夜还是想谢谢她。 拉到怀里亲吻。 他亲得很温柔,像是在做某件很神圣的事情。 林晚意的眼睛渐渐蒙上水汽。 人的身体是奇怪的。 习惯了某个人,他一靠近,不管做什么,多很容易被他屈服。 这方面,林晚意不挣扎了,安然接受。 缠绵之后,林晚意要去忙了。 贺司夜见她成天这样,不由得心疼,“我帮你处理这些杂事,你当个甩手掌柜就可以,怎么样?” 林晚意摇摇头。 “你当你的甩手掌柜吧,我活着不是为了干坐着收钱,而是享受赚钱的过程。” 贺司夜便不强求。 接下来一段时间,贺司夜跟林晚意的感情开始升温。 他知道这是林晚意给自己编造的陷阱。 跳进去就是死。 但是贺司夜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过着以前向往的幸福生活。 他甚至都忘记了治疗的痛苦,也没有再把陆璟放在眼里。 只是有件事耿耿于怀。 上次林晚意买的那只表,一直都没有送给他。 是忘记了吗? 直到青渺提醒,“先生,下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是回去过吧?” 肯定是跟安安一起过。 贺司夜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失笑,“原来那是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他竟然没有想起来。 青渺看自家老板这个样子,无奈叹息。 “恋爱脑可怎么办哦,僵尸看了都要摇头。” 三周之后,几人回国。 林晚意发现,贺司夜对自己的防备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于是在回国的时候,跟他提出要求,“你能不能撤走你的保镖,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贺司夜没有犹豫,“好。” 林晚意有些怀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敷衍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只是让他们藏得更隐秘,让我别发现就行。” 贺司夜看向她。 “你还说我多疑,难道你这样不算么?” “我多单纯善良啊,你诡计多端的,咱们俩怎么能相提并论。” 贺司夜没由来的心情好。 “我说到做到。” 这才安抚了林晚意。 下飞机后,贺司夜去卫生间了。 林晚意接到了陆璟的电话。 “晚意,你现在怎么样?” 林晚意,“挺好的,你别给我打电话,有事就发消息,要是被贺司夜发现,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陆璟苦涩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晚意无言。 没注意到,贺司夜已经推着轮椅,到了她的身后。 第二百四十章 原来是送给陆璟的 林晚意刚挂断电话。 贺司夜就问,“是谁?” 她差点没站稳。 回头看着贺司夜冷峻的脸,林晚意把手机放在兜里,“一个工作上的电话。” 贺司夜垂眸。 看着她收紧的手指。 “是么?” 林晚意知道他怀疑了,手放进兜里。 快捷键换了个系统。 动作很快,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 换完就听到贺司夜说,“手机拿出来,我看看。” 林晚意把手机给他。 他也只是看林晚意听不听话,所以没有仔细查。 “走吧。” 见贺司夜没有追究,林晚意放下心来。 陆璟也听话,对林晚意言听计从。 几乎不给她惹麻烦。 回去之后,家里人开始为贺司夜筹备生日。 因为人不多,所以筹备得不隆重。 只是在家里布置一下。 买一只蛋糕。 再做一碗长寿面。 请客吃饭。 仅此而已。 这一天,贺司夜没有让自己吃药。 他算是给自己放一天假。 不那么难受。 只是一大早,林晚意就出门去了。 忙得连信息都没有功夫回。 家里很热闹,贺司夜身边却一个他喜欢的人都没有。 安安在学校。 林晚意在公司。 四周吵吵闹闹,贺司夜却觉得冷,更多是孤独带来的空虚。 让他觉得烦躁,难熬。 因为家里要布置,所以青渺到处都在翻。 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工具。 另外,阿姨也在大扫除。 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贺司夜闭眼在轮椅上小憩。 心里始终都很不爽。 他问青渺,“把太太叫回来。” 青渺抬起头来,啊?一声,“但是太太一直都很喜欢工作,你叫她回来,她会不开心吧?” 贺司夜双手捏紧。 “不开心也没事。” 青渺只好去打电话。 她背对着贺司夜,声音小小的。 “太太,你能回来吗?” “怎么了?” “先生现在很需要你,而且今天这样的日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上班了为好。” 林晚意那边忙得不可开交。 也没有注意听青渺在说什么。 更没有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敷衍道,“我晚上会回来的,再等等吧。” 说完挂断电话。 青渺还有话没说完呢。 她还想问林晚意,为什么要把那块表带走。 那不是送给先生的吗? 为什么会带着去上班呢。 青渺有不好的预感。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擦黑。 屋子里已经布置得很漂亮了,但是贺司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没有任何表情。 众人都不敢吭声。 直到保镖过来说,“先生,太太跟陆璟在一起。” 青渺捂着脸。 无奈叹息。 贺司夜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有松动半分。 “在哪?” 保镖如实饱了地址。 他们在一起没错,但不是单独的。 林晚意的办公室今天出了点问题,有点线路故障。 叫技术人员过来修电脑的时候,陆璟也来了。 林晚意跟他在会议室里喝咖啡。 谨慎起见,也没有聊什么。 而且四周都是员工,随时都可以进去。 林晚意知道,在这个地方是没有眼线的。 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情。 跟陆璟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把那块表送给了陆璟。 “我觉得这块表很适合你,你戴上试试看。” 陆璟自然喜欢。 他得寸进尺,“晚意,你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林晚意给他戴上。 陆璟眼眸无比柔情,打趣道,“谈恋爱真好,这就有礼物收了。” 林晚意失笑,“是为了感谢你,委屈你了。” 陆璟,“下次我也送你礼物,喜欢什么?” 林晚意想了想。 她撑着下巴,认真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喜欢的。 “再说吧。” 陆璟看着表,问道,“那你给贺司夜准备礼物了吗?” 林晚意还没有从工作上缓过神来呢。 听到贺司夜,她就觉得很心累,“给他准备礼物干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吃,也不缺什么,我都不知道该给什么了。” 陆璟眼眸微闪。 “晚意,你是故意的,还是真忘了,今天是贺司夜的生日。” 林晚意的表情一僵。 生日? 她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日历。 果真是。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意过这些了,成天忙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是不知道今天几号,所以才没有想起来。 陆璟安慰她,“没事,贺司夜也没有找你,估计没有想过过生日。” 林晚意没出声。 她莫名觉得压力很大,“你先走吧陆璟,我要回去了。” 现在回去,估计还可以弥补一下。 贺司夜不会生气。 陆璟理解她,所以听话走了。 他心情不错,也没有心眼,所以没有注意到,前脚出电梯,后脚贺司夜就出现在拐角处。 贺司夜看着他的背影。 他意气风发,手腕上那只表只出现了一瞬。 但是贺司夜还是认出来了。 是林晚意在国外买的那一只。 原来那是送给陆璟的。 所有的希望都落空,满怀期待的愉悦,开心,惊喜。 在此刻,变成了愤怒。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林晚意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从电梯里出来的贺司夜。 他的表情一如平常。 但是周身带来的空气,都跟着冷了。 林晚意知道,他是来找茬的。 可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于是泰然自若的上前,问道,“不是晚上一起在家里吃饭么,你怎么过来了?” 贺司夜直直看着她。 视线仿佛灼热的光,要将她的皮肉一层层的剥下来。 看到身体里真实的场景。 林晚意大胆跟他对视,并没有被他压迫到。 “走吧。” 她推了一下,但是推不动。 原来是开了刹车。 林晚意打开刹车,就听到贺司夜说,“你从没有推过我,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林晚意的手一顿。 这句话像是引火线,一经点燃,就没法再熄灭。 无声的硝烟要开始了。 林晚意淡淡道,“你一个人来的,我不推,谁来推?” “以前从不见你这样。” 林晚意看着他。 无言。 贺司夜冷冷嘲讽,“真罕见,我竟然也能看到你心虚的样子,我以为你恨我已经恨到可以无压力表演的地步。” 林晚意蹙眉,压下内心的不适,“我心虚什么?” 贺司夜骤然靠近。 将她逼退,直到无路可走。 贺司夜深邃的眸直直看着她,似乎想给她的身体烧出一个洞。 “林晚意,如果不是青渺提醒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想不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晚意冷淡道,“你是在为这个跟我生气吗?” 贺司夜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可愤怒之下,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悲伤。 他哑声问,“你为什么给陆璟送礼物?” 林晚意一顿。 他看见了? 林晚意别开视线,如实说,“他帮我不少,我送他礼物是出于应有的感谢。” “那我呢?”贺司夜声音压低,“晚晚,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求你的礼物,你连想都不曾想过吗?” 林晚意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 仿佛被什么攥着,无法呼吸。 以前贺司夜并不爱过任何节日,生日也只是轻描淡写。 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件小事,竟足以让贺司夜这样的人物,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林晚意有些恍然。 她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回去过,好么?” 这句话说出来,林晚意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敷衍他,还是在哄他。 贺司夜微微喘着气。 他垂着头,靠在林晚意的手臂上。 “晚晚,你确实不爱我了。” 像是乌鸦死之前的悲鸣,贺司夜嘲弄的说。 林晚意抿了抿唇,一时间哑口无言。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办公室,没有再说话。 过去许久。 贺司夜仍旧不舍的抓着她,“回家吧。” 林晚意没动,问道,“你还是要这样吗?” 贺司夜等着她继续说。 林晚意脸上的表情,是真切的难过。 “贺司夜,爱跟恨不冲突,我以前爱过你,现在也依旧有感情,所以我伤害你的时候,我也会难过,但是我很清楚,不管如何,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到当初,我忘不掉你逼着我离婚的时候,有多绝情。” “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折磨呢,贺司夜。” “放过你,也放过我,不好吗?” 贺司夜抬眸看她。 如一根魂钉,定死她的四肢百骸。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陆璟吗?” 林晚意摇摇头。 “我为了我自己。” 她乘胜追击,“只要你放过我,我答应你不跟陆璟在一起,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贺司夜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他的眼底变成了一抹枯井。 上次林晚意这般哀求,是哭着跟他说,我愿意跟你吃苦。 时隔一年,她再次服软。 是求他放过她。 贺司夜内心复杂的情绪膨胀着,发酵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晚晚,你叫我怎么舍得?”他问,“两年,你都不愿意陪我了吗?” 林晚意怔怔看着他。 有麻木,也有恨。 “又是两年,这样的承诺,是不是跟你以前跟我说的一样,毫无诚信可言?” 贺司夜苦笑,“这次是真的。” 林晚意却不愿意相信了。 她曾那样卑微,哭过那么多个夜晚。 要因为这么一个承诺,而忘掉过去,跟他好好过。 林晚意做不到,无法说服自己。 她眼底有泪花闪烁,摇摇头,苦笑道,“贺司夜,谁能保证,你两年后就会死呢?” 贺司夜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真相。” 林晚意被他说服了。 她倒要看看,贺司夜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两年后会死。 在回去的路上,林晚意又问,“你是因为死?病死还是自杀?” 贺司夜,“我说的话,你现在还会信吗?” “我要是不信,我为什么会问你?”林晚意生硬道,“如果你撒谎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别浪费我的感情。” “嗯。” 贺司夜果真没有说。 一路上回去,林晚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两人回了家。 推开门,温暖的灯光,温馨的布景。 看起来很美好。 但是都暖不到他们的心里。 青渺站起身道,“先生,刚才老冯给你打电话了,你手机没带,我就接了,他说……” 后面的话,因为看见林晚意而戛然而止。 贺司夜面无表情道,“你直接说吧。” 青渺犹豫道,“是说你的病情。” 贺司夜的眸子,还是闪烁了一下。 他确实做好了跟林晚意说实话的打算,但是又觉得,这么突然不太好。 他推着轮椅来到书房。 林晚意没跟上。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蛋糕。 一切看起来够滑稽的。 书房内。 青渺直接说,“老冯说给你研究的药有成果了,叫你马上过去试一试。” 贺司夜瞳孔地震。 “真的?” 青渺,“我骗你干嘛啊,但是具体怎么样,还得你吃了再说,因为人体实验跟动物实验有差别,所以老冯叫你赶紧去呢。” 贺司夜毫不犹豫道,“那现在就过去。” 青渺就知道他会激动。 赶紧按住他道,“你至少要等到明天,你得跟太太说清楚呀。” 贺司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跟林晚意坦白了。 都说好了,两年之后死掉,换他们现在正常生活。 结果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惊喜。 又要他活着。 但是贺司夜又明白林晚意的尿性。 即使她知道真相了,也不可能真的跟自己好。 因为她都不喜欢自己了。 想到这窒息的事实,贺司夜的血液就沸腾得更厉害,“我知道怎么安排,出去吧,准备给我过生日。” 青渺,“??什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耐心全无 贺司夜的脾气阴晴不定,青渺习惯了。 但是林晚意没有习惯。 不过是去书房待了一会。 出来就脸色全变了。 不仅不再告诉她真相,还要继续过生日。 林晚意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燃烧着蜡烛的蛋糕。 贺司夜戴着生日庆祝帽子,坐在火光后面,一张脸面无表情。 但是林晚意比他更冷。 “贺司夜,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贺司夜淡淡道,“今天陪我过个生日,明天一早我要出门,你可以自由一段时间。” 林晚意握紧拳头。 猛地一拍桌子。 “贺司夜!” 贺司夜幽幽看着她,“你不继续装了吗?你前段时间对我那么好,我想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继续了?” 林晚意紧咬牙关。 她一把打翻蛋糕。 蜡烛一下子就灭了。 仅有的那点光,也消失了。 贺司夜的表情,淹没在黑暗里。 始终很平静。 林晚意一脚踹开椅子,说道,“贺司夜,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会死,我都不会原谅你。我的耐心,已经被你耗费完了。” 她大步走到门口。 就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贺司夜头也不回道,“送太太去卧室休息。” 他慢慢擦拭掉落在手指上的奶油。 这一夜。 每个人都难眠。 …… 一早,贺司夜就走了。 青渺留在这没走。 她奉命照顾林晚意。 贺司夜走之前告诉她,时刻盯着林晚意,避免她做出过激的举动。 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青渺去叫她吃早餐,里面一直都没有回应。 开门一看,林晚意割腕了。 青渺背起她就往医院跑。 送入手术室。 刚缝好伤口出来,陆璟就赶了过来。 他冲过去想看林晚意的伤势。 被青渺一个冲刺给撞开了。 青渺的力气很大,陆璟没有防备,身体重重的撞到墙壁。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满脸怒容,“你拦住我干什么?” 青渺急赤白脸,指着他骂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害死她你才甘心?” 陆璟也急了。 他完全丢失了绅士风度,一把揪住青渺的衣服,质问道,“我是她男朋友,我不关心谁来?贺司夜吗?他才没有资格!” 青渺跟他扭打成一团。 她气坏了,下了死手。 陆璟没有还手,只防备,被伤得不轻。 最后路过的医护人员把他们拉开。 青渺喊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先生跟太太压根就没有离婚,你才是那个小三,呸!” 陆璟这才慢慢压住怒气。 他也彻底疯了,“不被爱的才是小三,现在晚意爱的人是我。” 青渺震惊无比。 “靠恁姨!” 青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被医院扣押。 马上送往派出所。 而陆璟有背景,只需要两句话,就可以不负责任。 他收拾好自己,去看林晚意。 她依旧在昏迷。 脸色惨白。 陆璟心疼无比,不敢去看她的伤,眉头死死拧着。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做完了笔录的青渺也回来了。 她依旧没有好脸色,“陆璟,我们出去,我话跟你说。” 陆璟冷冷问,“还是打架吗?青渺,我刚才没有动手,所以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要是我什么都不顾,你今天至少得进icu。” 青渺不屑道,“打啊,现在就打。” 陆璟算是发现了,什么样的主人,就养出什么样的狗。 青渺现在这嚣张样,都快赶上当年的贺司夜了。 介于林晚意现在受伤,所以陆璟还是跟青渺出去了。 门关上。 陆璟问,“她为什么会割腕?” 青渺脸色不悦,“你说呢?先生跟太太的关系都开始缓和了,你偏要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在生日这天跟太太见面,你这不是成心的吗?” 陆璟听明白了,沉沉道,“所以是贺司夜害得她这样的。” “不是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先生也不会动怒,太太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贺司夜伤害她了?” “先生怎么舍得?他太生气你们在这个时候见面,所以把太太关在家里。” 陆璟紧咬牙关。 他去找林晚意,并不是要故意破坏什么。 因为他是去的公司。 在公司,林晚意的时间是自由的。 贺司夜凭什么也要管? 说到底,还是贺司夜的占有欲太强。 才导致的这个局面。 光是想到林晚意那奄奄一息的样子,陆璟就后怕。 也更生气。 他留下一句照顾好她,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青渺预感不对劲,马上抓住他,“你要去哪?” 陆璟直接甩开她。 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 青渺想追上去,但是医院里也需要人,又只能咬咬牙回到病房里。 看着床上昏迷的林晚意。 青渺都快要哭了。 “不是都要好了吗?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 此刻,贺司夜刚吃下新研究的药物。 躺在床上,正在观察药后的反应。 老冯看着各项指数在慢慢变好,他缓缓松口气。 “看样子,腿跟命都可能保得住。” 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就响起了警报。 有保镖说,“陆璟冲进来了,我们拦不住。” 老冯诧异不已,出去问,“怎么会拦不住?他带了多少人来?” “就他一个,但是我们不敢拦啊,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陆家我们可惹不起。” 老冯没注意到,他一出去,贺司夜身上的指数就开始发生变化。 老冯亲自出去跟陆璟解释。 但是陆璟不想听。 他怒吼道,“晚意割腕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老冯愣住,“什么?” 这时候,医护从里面急匆匆跑出来。 “冯医生,贺先生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老冯脸色大变,赶紧回去。 陆璟紧跟其后。 他怒气冲冲,本想不顾一切找贺司夜理论。 却在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时,突然就愣住了。 贺司夜被绑在床上。 那些粗糙的绳子,突兀得可怕。 怎么会绑得那么紧,绳子怎么能那么粗。 是怕他挣断吗? 可是要痛苦到什么程度,要挣扎得多用力,才能将那样的绳子扯断? 随即,陆璟就亲眼看到了。 贺司夜的身体开始排斥那一针药物,剧烈的颤抖着,一双眼瞬间猩红,浑身的血脉都在喷张。 他想抗拒,想挣扎。 却被绳子死死的勒着。 明明一屋子都是他的人,却无能为力。 老冯拿起针,拨开他的袖子。 那一直埋在布料下的肌肤,上面全是伤痕和针孔。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放过你 陆璟被眼前的场景冲击了很久。 久到脑子一片空白。 四肢变得麻木。 老冯的止疼药和镇定剂打下去没有效果。 贺司夜依旧很痛苦。 孤独的凶悍野兽,被关在笼子里,正在承受灼烧般的惩罚。 陆璟朝后退了几步。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才敢大口喘气。 随后不久,老冯也跟着出来。 他的神色很复杂,已经满头大汗。 “陆律师。”老冯恭恭敬敬道,“你刚才说晚意割腕了,到底怎么回事?” 陆璟的胸口无比闷堵。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老冯却很着急,“请你务必告诉我,晚意到底怎么了?” 陆璟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没事,脱离危险了。” 余光看到那间治疗室。 陆璟深受震撼,“贺司夜怎么了?” 老冯眼神暗淡,扯了下唇道,“都一两年了,一直都这样。” 陆璟嘴唇微白。 老冯说,“跟晚意结婚后不久,贺谦承带走了他的女儿,当时他以自己当人质,从虎口里救走了安安,但是没有逃过贺谦承的暗算,导致……内脏衰竭,腿失去了行动能力,被冻结。” 陆璟知道一点。 “可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严重? 明明平时贺司夜看起来,像个挺健康的人。 老冯更是心疼,“因为他每周都要做治疗,才能保证其他的时候看起来正常,不然……” 唉。 老冯眼睛也红了,“这两年,我为了司夜的事情头发都熬白了,他承受了两年的治疗痛苦,只为了能多活一点时间,跟晚意和孩子多待待。” 陆璟滚了滚喉结,四肢无力。 “那他还能活几年?” “我不知道,今天这些药吃下去,要看他的身体能不能接受。”老冯绝望的说,“要是这些药没有用的话,就只能两年后乖乖等死了。” 陆璟瞳仁一缩。 老冯,“而且司夜会一天不如一天,等一年之后,差不多就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陆璟哑声道,“为什么这些事,不跟晚意说?” 老冯,“你刚才也看到了,你什么感受?” 陆璟垂下眼去。 他确实看不得。 贺司夜跟他虽然是情敌,但是他是林晚意最爱的男人。 曾经也爱过林晚意。 他们没有太大的仇。 老冯还说,“现在司夜承受的痛苦,跟没有化疗的癌症几乎没有区别,所以导致了他孤僻的性子,还有变态的占有欲,没有谁不惧怕死亡,更何况……” 老冯哽咽道,“更何况,司夜发病的时候,才跟晚意结婚,安安才刚出生呢。” 一切的幸福才刚开始。 竟然就开始倒计时了。 这换做谁受得了呢? 陆璟咬着牙,“他完全可以把真相告诉晚意,而不是现在这样互相折磨。” 老冯叹息。 “你不懂。” “陆律师,你不懂司夜的为人,更不懂爱情。” “现在要是万一恨透了司夜,以后的一生才能走得坦坦荡荡。” …… 贺司夜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旁人叽叽喳喳。 问他的感受。 贺司夜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一时间想不起来都是谁。 老冯惊吓道,“不会失忆了吧?” 半响之后,贺司夜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都是些谁,自己在昏迷之前经历了什么。 他开口问,“药,效果怎么样?” 老冯,“还得继续观察,它又不是神丹妙药,吃下去就见效果。” 贺司夜无力的闭上眼。 老冯又道,“陆璟知道你的事了,我叮嘱过他,不要告诉晚意。” 贺司夜拧眉。 他的嘴唇干得起皮,吐出的字眼也很沙哑,“那我等会就回去了。” 他坐起来。 身上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钝痛无比,又肿胀得没有知觉。 “他来干什么?”贺司夜问。 老冯的眼眸闪了闪,把割腕的事情瞒下来,“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你了,就看到了你治疗的时候,当时我们都手忙脚乱,没有管他。” 贺司夜现在精神恍惚。 没有看到老冯不对劲。 直到回到北城,才知道林晚意住院的消息。 他不顾疲倦的身体,马上赶了过去。 此时,陆璟正在给林晚意喂晚餐。 贺司夜的突然闯入,让这温馨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他停顿片刻,才道,“陆璟,你先出去。” 林晚意脸颊苍白,但是眼神很冷。 她摁住陆璟,“不用听他的。” 陆璟反扣住林晚意的手。 他不动声色道,“先吃,吃饱了再说。” 她看着陆璟。 不明白他今天经历了什么。 自己醒来之后,陆璟就说不谈恋爱了,就一直做朋友。 让她跟贺司夜好好过。 这样的话,听起来太恐怖了。 绝对是贺司夜对他做了什么。 林晚意自杀,是为了惩罚贺司夜。 她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之后,更加明白,被人囚禁生活,倒不如死了。 所以现在,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获得自由。 不让身边的人困扰。 吃饱之后,陆璟道,“你跟贺司夜聊聊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林晚意越发不解。 “陆璟,你到底怎么了?是贺司夜威胁你了吗?” 陆璟的脸色隐晦不已。 “我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我。” 他出去之后。 跟贺司夜对视了一眼。 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贺司夜看见林晚意对自己憎恶的眼神,就知道陆璟没说实情。 他坐在床边,眼神幽幽。 林晚意的手腕上裹着纱布。 隐约能看到轻微的药水。 贺司夜问,“还疼么?” 林晚意把手藏起来。 她并不想跟贺司夜说话。 贺司夜伸手去触碰她,脸上情绪很淡,“就这么恨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林晚意躲开了他的手,质问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告诉我,你跟陆璟说了什么?” 贺司夜扯了下唇。 他问,“你是为陆璟才自杀的,就为了让我放过你,跟他好?” 林晚意抿唇不语。 沉默就是答案。 甚至比答案更伤人。 贺司夜注视着她此刻脆弱的模样,听着自己震耳欲聋,不正常的心跳声。 他心疼。 也是真的累了。 半响后,贺司夜轻声说,“好,我放过你。”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吐血 林晚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完全失去了信任。 不管说什么,都会层层筛选。 筛选之后,依旧是不信任。 贺司夜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底藏着浓郁的阴霾。 “晚晚。”他嗓音哑得深沉,“这次是真的,你别怕。” 林晚意皱起眉,看向别处,“我不要你付出什么,这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也有你的一切,我可以让你留在这,我带着安安走。” 贺司夜听到安安。 脑子里浮现出她的模样。 可爱到让他心痛。 贺司夜的眸光暗淡了下来,“你不需要走,把安安的抚养权和探视权给我。” 林晚意情绪有些激动,“这就是你说的放过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让贺司夜同样难受。 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能引起她激烈的情绪。 令她反感的情绪。 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痛苦结果。 “贺司夜,你知道我多恨你。”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你,你知道吗?你不配跟我重归于好,更没有资格做安安的父亲。” 贺司夜抿了抿唇,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看安安的次数也不会多。” 林晚意嘲讽的说,“你让我怎么跟安安解释你的存在?贺司夜,你一开始抛弃我们的时候,不就是想让安安和我彻底忘记你么?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将我们的计划打破,让我们变成敌人?” 贺司夜,“我是安安的父亲。” 林晚意嘲弄道,“你就非要这样的条件吗?” 她已经气到视线模糊。 竟然看见贺司夜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看起来比自己更脆弱。 贺司夜抓着扶手的手指已经泛白。 他的声音越发的低,“对,我只要这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你就自由了。” 林晚意却是摇摇头。 “我不会答应你。” 贺司夜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了。 能呼吸进去的氧气逐渐变少。 他按了轮椅上的按钮。 “改天再说吧。”贺司夜忍着身体里的痛苦,“你再恨我,一天的时间总能等。” 不多时,保镖就推门而入。 “贺先生。”保镖大步走来,神色焦急,“怎么了?” 贺司夜,“没事,走吧。” 谁都没有拦着。 贺司夜顺利离开医院。 刚走到门口,他的喉间就涌上一口鲜血。 保镖大惊,连忙联系老冯,然后把贺司夜送上车。 贺司夜吐出嘴里的鲜血。 血不多。 却让他呼吸困难。 从未觉得血腥味竟然如此难闻。 如死亡之前的腐烂气息,要他生生割舍下最舍不得的东西。 贺司夜抬眸,看向林晚意的病房方向。 他庆幸,自己没有看到她手上的伤口。 不然,自己又要心疼死了。 她割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有没有一瞬间后悔,有没有一滴泪水,是为自己流的? 贺司夜多希望她能再看看自己。 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贺司夜扯了下唇,黑沉沉的眼底,再也激不起波澜了。 “走吧。” 贺司夜缓缓道,“不用联系老冯了,走吧。” 他一身的血腥味,没有回林晚意住的地方。 而是随便入住酒店。 刚歇下来,贺司夜就陷入了昏迷。 在医院跟林晚意谈判的那点时间,已经耗费了她的所有力气。 再加上急火攻心。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这一次,贺司夜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存在。 他昏迷过去之后,没有做梦。 而是坠入一个巨大的黑洞里。 黑洞之下,是漂浮的海水。 他下沉不了,也上不去。 抬头,就见死神拿着钩子,正在等待他。 在海水里浮浮沉沉。 贺司夜没有求生的欲望,却还有一点遗憾。 他想再看一眼安安。 再看看林晚意。 她们两个,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再看一眼,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大概是黑洞听到了他的祈祷,开始往上浮。 他距离死神越来越近。 直到死神的手,握住了他。 “贺司夜,你该走了。” 贺司夜拒绝他。 对死神说,“我想再看看他。” 死神却摇摇头。 “贺司夜,你死了,她们才能幸福。” 这句话,让贺司夜疼得颤抖。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奢求见她们最后一面。 跟着死神走了。 就在这时候,老冯冲了进来。 他打探了贺司夜的脉搏,气息越来越弱。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发黄,透明。 身体里的血液循环得越来越弱。 老冯大吼,“快,送他上车!” 贺司夜已经没有了求生欲望,任由病魔吞噬他。 好不容易上了手术床,医生们开始抢救。 可是换来的,却是贺司夜越来越弱的呼吸。 直到心跳都开始停止工作了。 老冯不断的拍打贺司夜的脸,“你不能放弃司夜,你努力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不要放弃!” 除颤仪不断的在他身上击打。 衣衫大开。 那上面的痕迹,密密麻麻。 几乎没有一处好的。 老冯在看到他消瘦的身体,还有那些无法愈合的伤疤之后,突然就愣住了。 他无力道,“算了。” 算了。 这两年,他看着贺司夜咬着牙挺过来。 实在太痛了。 死了也没关系。 死了更是一种解脱。 医生还想继续抢救,老冯红着眼说,“算了,让他走之前,再安静一会吧。” 贺司夜出了手术室。 被送到病房。 人群里,青渺白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到林晚意的医院,冲进病房。 林晚意刚躺下。 伤口换了药,人有点虚弱。 她看着青渺,淡淡问道,“你还有事吗?” 青渺浑身发抖。 “太太,我能……求你最后一件事吗?” 林晚意的心脏猛地停止了一下。 她张开嘴,想说好,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青渺泣不成声,“先生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见他最后一面 林晚意有一瞬间的失聪。 耳朵里传来一阵嗡鸣,仿佛挖掉了她的脑髓那般,丧失任何行动能力。 半秒之后,林晚意开口,“什么?” 青渺跪在地上,浑身无力的说,“先生不行了。” 林晚意坐起来。 下床。 明明脑子里没有指令,但是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 她忘了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留置针在肌肤里拉扯,刺得她特别疼。 青渺爬起来,抱住了颤巍巍的她。 “太太。” “你不要急,太太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带你去。” 林晚意用力扯掉了手背上的药水。 跟着青渺离开。 医院外的风,无情的吹打在脸上。 她逐渐清醒过来。 可是车子已经在走了。 狭窄的空间,让她窒息。 “青渺,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青渺哽咽,“先生病发得突然,抢救不及时,冯医生已经放弃了治疗,现在就是,就是在等你了。” 林晚意再次陷入绝望里。 她失去理智,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 不准自己发抖。 不准自己乱想。 要亲眼看到贺司夜才能信。 一定要亲眼看到他。 赶到医院,林晚意跟着来到病房。 里面很安静。 两个保镖在门口镇守,都低着头。 推开门,林晚意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贺司夜。 他竟然已经如此单薄了。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宽大的病号服。 这是林晚意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温顺。 连眉眼都是温柔的,就这样四肢修长的躺着。 背后,老冯哑声说,“晚意,对不起。” 林晚意麻木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老冯难过道,“这件事,是司夜让我瞒着你的,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林晚意什么都不想听。 她红着眼睛嘶吼,“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告诉我,贺司夜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他瞒着我什么?” 老冯的呼吸一顿一顿。 极度痛苦。 他一个几十岁的中年人,在此刻有些绷不住。 “晚意,两年前的时候,司夜发现自己中了贺谦承的药,下半身会逐渐瘫痪,身体的器官也会逐渐衰竭,最多只能再活五年。” “可是五年是我的预算,他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那一年。” “这两年我们在国外一直在研究治疗的药物,他为了等到希望,接受着物理治疗。” “物理治疗很痛苦,会让他短暂的正常一段时间,但也会加速走向死亡。” “今年他吃了药,腿有好转,所以想回来找你,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跟你再好好待一两年。” “他没有办法,为了让你能忘掉他,带着安安能好好生活,才不得不跟你离婚,也不能跟你说明真相。” 话没有说完,林晚意就已经颤抖了起来。 她四肢发软,靠在门框上。 老冯吓坏了,“他就是怕你接受不了他的死,所以才会那么对你,他病得太厉害了,孤僻症发作的时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能自残,他做的那些对不起你的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林晚意眼前阵阵发黑。 在这个时候,老冯说出这些真相。 对林晚意来说,比挖掉她的肉还要痛一百倍。 她大口的喘着气,回头看向病房。 她一步步的往里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像是踩在最高的山顶。 只要一低头,就会摔得浑身碎骨。 林晚意看着他。 贺司夜闭着双眼,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白。 五官依旧清晰可见,但是脸颊已经凹陷得厉害,甚至已经能看到头骨的轮廓。 白皙的脖颈上,连血管的颜色都快看不清了。 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林晚意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从巨大的漩涡里走出来,接受这个事实。 贺司夜躺在这里。 他已经奄奄一息。 林晚意握住了他的手。 冰冷到极致。 “贺司夜。”林晚意的声音散乱,“你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一次,贺司夜没有反扣住她。 而是无力的垂着。 让林晚意觉得这只手好重。 可是又那么割手,明明瘦得就只剩下骷髅了,却又抓不稳。 宽大的袖子滑落,林晚意看到了手掌以上,那被遮挡住的手腕。 上面布满了各种痕迹。 青色的,紫色的,黄色的。 各种疤痕。 还有更恐怖的针孔。 大大小小。 林晚意颤抖着,将袖子拨开,越往上,就越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她腿软蹲下来。 趴在床边。 他的手冷得刺骨,林晚意无意识的揉搓着,“贺司夜?” 贺司夜无法回应她了。 林晚意眼睛干涩得发痛,死死的盯着他,“你能再跟我说句话吗贺司夜?” “你不是说还想要安安的探视权?” “你跟我说句话,我答应你,好么?” 林晚意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在绝望的边缘来回摩擦。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 砰的一声,断了。 林晚意眼里涌出大量的泪水,砸在贺司夜的身上。 “贺司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无力的控诉,直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身体被人搀扶住,林晚意的身体逐渐脱离病床。 她摇头,“不要,贺司夜,你不要死!” 耳边,是保镖冷冰冰的声音,“太太,你的情绪过激了,请注意休息。” 林晚意挣扎。 然而她的身体本就脆弱,如今被高大的男人钳制着,挣扎也是无用功。 眼前的视线碎成一片又一片。 每一片,都装着她以前美好的回忆。 初次相遇,她在大火里绝望。 贺司夜冲进来抱住她,安慰她别怕。 二十岁她鼓足勇气,跟他表达心意。 二十四岁,她生下安安。 贺司夜亲昵的吻她,求她嫁给他。 婚后那一年,他们的每一秒,都美好到让人心碎。 可也只有那一年。 仅仅那一年。 是林晚意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在那之后,贺司夜在黑暗里,独自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绝望到自残的时候,自己又在做什么。 她在说,贺司夜,我恨你。 贺司夜,你不配做安安的父亲。 她把他越推越远,将仅存的那点温暖,也剥夺了。 林晚意失去意识之前,老冯告诉她。 “晚意,司夜走的时候并不痛苦。” “他放下了你们母女,主动放弃求生意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后一丝希望 在林晚意绝望之际,病房里的仪器突然滴滴滴叫了起来。 众人都看向病床。 老冯第一个冲过去查看情况,然后马上叫医生过来。 林晚意也想去看看。 但是四肢发软,别说走过去,光是用点力都是妄想。 她通红着眼望着贺司夜那边,内心不断的祷告。 希望此刻可以发生奇迹。 医生很快赶来。 老冯最了解贺司夜的情况,他冷静的分析了现在的变化。 那些专业用语,林晚意听不明白。 她被巨大的悲伤给压垮了。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能急速的下降。 她脑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也无法去思考问题。 被保镖拉着坐在椅子上,迷茫的望着门口。 不多时,老冯走了出来。 林晚意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开口连音调都是乱的。 “贺司夜,怎么样?” 老冯摇头叹息,“晚意放弃吧,没救了。” 林晚意的眼眸闪了闪。 她的 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了,极度缺氧。 “那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机器要叫?是贺司夜在挣扎吗?” “不,现在司夜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刚才机器异常,是检查到司夜有一瞬间恢复了意识,但是短暂到只有一秒。” 后来他们抢救,没有任何希望。 老冯很是难过,“晚意,司夜真的很痛苦,今天他去见你之前,刚吃下我们研究出来的药,在他身体里出现了 严重的排斥反应,在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得知了你自杀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林晚意瞳仁紧缩。 她悲痛万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嘴唇抖了许久,最后也只能问一句,“他吃的药,没有效果吗?” “药有没有效果都不重要了,司夜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本能,现在除了他自己,谁都无能为力。” 林晚意听到了一丝希望。 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我去叫安安过来,贺司夜最喜欢安安,最舍不得安安,她来了贺司夜就会想活下去了。” 老冯站起身,叫住她,“晚意,司夜不想活了。” 林晚意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不敢回头,什么都不敢看。 怕触及到任何人的眼神,都是对自己的谴责。 老冯哀求道,“晚意,放过他吧。” 林晚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她一意孤行,来到幼儿园。 等到安安放学,扑进她的怀里,林晚意才回过神。 “妈妈,你怎么啦?”安安不解的抱着她的手臂,“你怎么受伤啦?” 林晚意蹲下来。 她用力的挤出笑容,看着跟贺司夜如此相似的眉眼,哑声道,“妈妈没事,不小心蹭了一下,安安,想见爸爸吗?” 安安依旧皱着眉头,“妈妈你疼不疼?” 林晚意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强忍着,“不疼。” “不疼,安安就跟妈妈去看爸爸。”安安抚着她的脸,“可是妈妈,你不疼,为什么看起来好难受。” 林晚意低下头。 埋首在她的怀里,不敢哭出来。 “妈妈没事。” 带着安安来到医院。 医院里已经没有了医护人员。 只有老冯在门口。 病床的信息栏里,已经写了自愿放弃治疗的字样。 林晚意觉得刺眼,想伸手拿走。 可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安安扑在床边,“爸爸!” 林晚意 无力的站在一旁,看着安安一直喊爸爸。 担忧的,不解的,害怕的。 稚嫩的声音,响彻这个病房。 林晚意看着贺司夜没有血色的侧脸。 自己的心里也没有温度了。 她知道叫安安过来不厚道,会伤害到孩子。 但是她无法接受贺司夜就这么死了。 她会不顾一切手段让他活着。 安安喊到后面,哭了起来。 “妈妈,爸爸怎么了?” 林晚意蹲在她面前,不知道 该说什么。 她见不得安安哭。 只能撒谎,“爸爸病了,需要睡很久,安安,这两天你常来看爸爸好不好?” 安安,“妈妈,我害怕。” 林晚意抱紧她。 “不要怕,爸爸没事。” 安安哭得不能自已。 林晚意还是把她抱出了病房。 出去,才看见陆璟过来了。 陆璟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晚意。” 林晚意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她将安安给陆璟带着,“我进去陪着他。” 陆璟抱紧安安。 捂住安安的耳朵。 “晚意,情况如何?” 林晚意背对着他,声音很小,“他放弃了。” 简单几个字,却表达了千言万语。 病房门关上,林晚意站在光亮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坐在床沿。 看着贺司夜安静的睡颜。 他的身体还在运行,只是很慢很慢,像是沙漏最后的倒计时,眼睁睁看着死亡逐渐到来。 林晚意依旧不死心。 她企图唤醒他,可是在拨开衣服,看见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时,却只能张嘴哭泣。 她憋了太久的泪水。 在此刻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林晚意抱着他枯瘦的手,放在脸上来回摩擦,“我竟然怀疑你对我的真心。” “我怎么可以这么愚蠢。” “我早就该料到,你一定言不由衷,我为什么不好好查一查你的病情?” “但是贺司夜,我真的好恨你,你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抛弃我,我说过,我愿意跟你一起吃苦的。” 手里的温度冰得不像话。 林晚意哭得语无伦次,“贺司夜……” “你疼不疼啊……” 那些病发的漫漫长夜。 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硬忍着熬到天亮。 那刺骨的痛,即使挖一万次皮肉,也无法代替。 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肌肤上。 林晚意哭得失声,泪痕干了又汹涌落下。 贺司夜细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 却又被她忽略掉了。 过去很久很久。 泪水流干流尽,林晚意轻轻放下他的手。 她站起身来,吻了吻贺司夜的额头。 “贺司夜。” “你解脱了。” “再也不会疼了。” “下辈子你早点喜欢我吧,我们长命百岁,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惜一切代价 所有人都在叫她放弃。 她不曾想过他死。 但是想到那两年他吃的苦,林晚意突然就心软了。 是啊,他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 在接受治疗之后,最痛苦的的时候,她在跟他说什么? 她无情说的那些话。 推开他的举动。 是压死他的最后一颗稻草。 林晚意不舍的摩擦着贺司夜的手指。 他的无名指上,依旧戴着那一枚新婚戒指。 还很新很新。 可见他多宝贝,平时舍不得有一丝划痕。 林晚意喉咙酸得快没有知觉,只觉得眼睛刺痛,好像又有暖流溢出来。 在病房里待到天黑,林晚意一直都没有走。 直到有人敲门,打破了这病房里的安静。 进来的是一位医护人员。 他礼貌的来到林晚意面前,问道,“我们已经了解了病人的情况,请问有意向捐赠器官吗?” 林晚意抬起疲倦的眼睛,看向他。 “没有意向,请你出去。” 医护人员颔首,走了。 林晚意看向旁边的机器。 上面的指标,逐渐走向冰点。 可又一直在一个位置,不上不下。 为什么一直这样? 贺司夜,难道你还想活着吗? 想到这个结果,林晚意的心再次窒息起来。 她需要很用力的呼吸,甚至是吸氧,才能熬过 这一瞬间的痛苦。 极致的痛苦之下,黑暗中有一只手,拉着林晚意走向万丈深渊。 她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离开病房,林晚意找到了老冯。 老冯忍痛问道,“司夜他……” 林晚意摇摇头,麻木的五官没有波动,“刚才有人来问我,愿不愿意捐献贺司夜的器官。” “没事,你可以拒绝。” “老冯,我有个想法,需要询问你的意见,你要如实回答我。” 老冯看着林晚意的脸。 突然后背寒风阵阵。 可他偏又猜不到林晚意想做什么。 林晚意面无表情道,“我想复制一个贺司夜。” 老冯吓一跳,“你疯了。” “他的器官衰竭,身体支撑不起他的生命,但是我要他那张完整的脸,还有完整的身体框架,然后弥补上坏死的零件,我们能做到吗?” 老冯不断的往后退。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林晚意,“你要整容一个跟司夜一样的人,这都比你说的现实!你要司夜现在的脸,不是让他死无全尸吗?” 林晚意摇摇头。 “不管整得多像,我都不要,我要贺司夜,他的血液,他的五官,这个框架,都只能是他原原本本的贺司夜。” 老冯感觉她是真的疯了。 他冷静下来,安抚道,“晚意,我知道你没法接受司夜去世的事实,但是时间会忘记一切的……晚意,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答应你,我拼尽全力给你做一个跟司夜一模一样的脸,你放弃刚才 危险的想法,好吗?” 林晚意却纹丝未动。 “但是我只要贺司夜。” “换所有的器官,能让他活,对吧?” “老冯,对吗?” 林晚意一步步逼问。 老冯早就冷汗直冒。 “晚意,这一点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找不齐,而且他的血液也被污染了,除了对症下药,我们别无他法。” 林晚意眼眸闪了闪。 她听进去了。 但同时,偏执也拉扯着她。 “是我欠他的,我不应该让他遗憾而终。”林晚意低声道,“血液被污染就换血,器官我会一个一个的找,不惜一切代价。” 老冯喟叹 ,“犯法啊!你不要安安了吗?” 林晚意的心再次被刺痛。 她被前后夹击,没有活路。 “那就要眼睁睁看着贺司夜死去吗?”她低声呢喃,“我不知道接下来这么多年,该怎么过。” 老冯,“可是你不是已经……” “我已经放弃贺司夜了对吗?我没有!我恨他,恨他放弃我,伤害我,恨他怀疑我们的感情,但是我不是要他去死,我可以恨他一辈子,但是他不能死,知道吗!” 林晚意的声音尖锐发哑。 是前所未有的失控。 她大步离开医院。 现在就是做自己要做的事。 老冯马上叫陆璟去跟着,生怕她会做出天大的错事来。 就在这时候,老冯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胆战心惊的接起,“喂?” 药企的朋友说,“我们将药物升级了,你快带人过来,我们马上进行治疗。” 老冯的脸色大变,“好,我马上来!” …… 陆璟抓住了上车的林晚意。 “晚意!”他一把拦在她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救他,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很差,即使要去做,也得先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在这件事该不该做,该怎么做!” 林晚意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她看着陆璟,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想好了,不管犯不犯法,我都要贺司夜活着。” 陆璟觉得很是头大。 “我是律师,你要我放任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做不到。” “你不用管我,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承受。”林晚意软下声来,“如果我出事了,你帮我照顾好安安。” 陆璟摇头。 “贺司夜已经出事 了,你难道要安安失去双亲吗?” 林晚意的身子抖了抖。 她有选择吗? 根本就没得选。 好在老冯的电话来得及时。 说现在就带贺司夜去治疗。 看还有没有希望。 陆璟开车,将林晚意带了过去。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 一双腿抖得停不下来。 她捂着自己的嘴,低声道,“吃了药会痛苦吗?” “是不是只能活着,还是经常治疗?” “还是会自残吗?” 林晚意问这些,是于心不忍。 她不想他死,可活着却是极大的痛苦。 她该怎么选? 她不知道,不知道啊。 最后,在看见接受治疗的贺司夜时,林晚意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如果他能有救。 那么她一定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他健康的活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晚意等到天亮之后,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只是老冯出来,告诉她回去等,这边还需要耽误很长的时间。 林晚意不走。 她说,“多久我都能等。” 陆璟道,“晚意,回去吧,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要是你出事了,贺司夜就白救。” 林晚意恍若未闻。 直到陆璟搬出安安,“她现在很担心贺司夜,至于你回去才能安慰她。” 第二百四十八章 醒了 林晚意也放不下安安。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贺司夜,她垂头朝外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转过头。 “陆璟,你昨天态度的转变,是因为知道真相了吗?” 陆璟露出一个苍白苦涩的笑容。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贺司夜接受治疗的样子。”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即使做律师多年,见过太多人的丑陋。 但是人性的丑,跟身体上的折磨是直接联系的。 他从未见过贺司夜那样子。 一个高高在上,骄傲的男人,被拷住手脚,被迫承受极致的痛苦。 太痛了。 那是陆璟第一次,感同身受。 他自嘲道,“我之所以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因为一开始我就输了。” 林晚意眼眸微闪。 她定定看着陆璟,许久之后,也露出一抹苦笑。 “你看好他,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晚意走后,贺司夜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再次承受一遍,熟悉的,刻骨的,难捱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黑了又亮。 反反复复。 过去一周。 林晚意安顿好安安,过来看贺司夜。 她站在窗外,只能看到贺司夜躺着的面部轮廓。 老冯摘掉口罩出来,跟林晚意说,“这次的药比上次好多了,我们给司夜做了手术,一切数值都在慢慢平稳。” 林晚意问老冯,“他还是很痛吗?” 老冯安慰她,“没那么严重了,现在司夜的意识不那么强,感觉不到很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看他?” “再等会吧,看了你也难受。” 林晚意摇摇头。 “没关系,他都不怕痛,我怎么会怕。” 老冯见她坚持。 就让她进去了。 病房里,贺司夜依旧安静睡着。 他的身体吸收变得比常人差,所以越来越瘦。 瘦得有些可怕。 快要变成林晚意陌生的样子。 逐渐接受他生病的事实,林晚意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失控了。 她轻声说,“快些好起来吧,好吗?” “贺司夜,我很想你。” 贺司夜无法回应她。 只是手指动了动。 林晚意一愣,呆呆的看着他的手。 他动了。 林晚意眼眶又开始变得湿润,开始相信,老冯说的好转是真的了。 她确实还有机会,继续跟贺司夜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意每天都会来医院。 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林晚意开始给他喂流食。 他已经会自主吞咽。 人都是贪心的。 原本只是想要他活着。 现在看着他会吃东西,林晚意又开始期待,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天,林晚意来到老冯的办公室,正要敲门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下意识停下了动作。 老冯问,“心脏受损是不可逆的,目前来看,即使他醒了也没用,得为心脏病一生奔波。” 另一位医生,“现在去找适配的心脏还来得及,要不要想想办法?” 老冯,“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时间太紧迫,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医生,“唉,如果实在不行,疑惑多注意一些,也还是能活到六十岁的。” 老冯,“司夜啊,这次真的遭了很多罪。” 医生还安慰他,“有些人的劫数是无法避免的,只要跨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就一帆风顺了。” 林晚意没有敲门进去。 她回到病房,看着贺司夜那张脸,想着医生的那句一帆风顺,心里五味杂陈。 她站在原地呆了很久。 直到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林晚意顺着那视线看过去。 就见贺司夜侧着头,正看着自己。 林晚意一愣,心跳加速。 “贺司夜。”她走到床边,语无伦次,“你醒了。” 贺司夜半垂着眼。 暂时没有动静。 林晚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感觉怎么样,认识我吗?” “贺司夜?” 贺司夜闭了闭眼。 而后再次睁开,瞳仁已经清晰了些。 林晚意按铃,叫老冯过来。 不多时,医生就挤满了病房。 林晚意因为起不了作用,只能慢慢退出去。 她一直盯着贺司夜。 贺司夜也看着她。 两人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眼前全是人,彻底遮挡。 林晚意不安的坐下来,期待一个好结果。 过去许久,医生陆陆续续的走了。 只留下老冯对她说,“你跟司夜说会话吧。” 林晚意站起来。 “好,谢谢。” 老冯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 林晚意看向贺司夜。 这段时间,他们未曾见过。 贺司夜看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林晚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像是温柔的幼师那样,耐心问道,“贺司夜,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贺司夜抿了抿薄唇。 他注视她良久,才开口道,“记得,林晚意。” 低哑熟悉的嗓音,让林晚意鼻子微酸。 她笑着点头,“那就好,记得就好。”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他。 贺司夜却偏开了。 “你是我的妻子。”他复述着这样的信息,但是表情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我什么都记得。” 林晚意收回手。 她不介意他此刻的举动,毕竟能走到这一步,就相当不错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司夜的表情很冷淡,“有什么不适我都会跟医生交代,现在我刚醒,感觉很虚弱,你可以出去吗?” 林晚意还有很多话想说。 可看贺司夜此刻冷淡的眼神,她忍不住道,“是因为我不专业不想跟我说,还是因为我是林晚意,你不想跟我说。” 贺司夜却没有给理由。 只是淡淡两个字,“出去。” 林晚意一顿。 她怔怔望着他,手还放在半空中。 僵持的这几分钟里,林晚意最终还是妥协,“那你好好休息。” 她在离开病房时,耳边一边环绕着那句,我什么都记得。 正因为他记得,所以才会厌恶她,对吗? 在病入膏肓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候,她无情推开他。 在放弃的时候,又被她强行拉回来。 承受这世间的疾苦。 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关上门,林晚意的身影彻底消失。 贺司夜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那道门。 脑子里一片混乱,昏迷之前的记忆更是空白。 但是为什么,心这么疼。 疼得毫无源头,无法承受。 第二百四十九章 熟悉的陌生人 贺司夜疼得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很虚弱,躺下来之后眼前就阵阵发白,无法思考。 等缓过来之后,贺司夜发现,即使是刚才的记忆,都开始变模糊了。 刚才他做了什么? 对林晚意说了什么话,她走了。 走的时候,为何背影那么落寞。 贺司夜越想越头疼。 他闭上眼,干脆不去想了,先好好养病。 手上脚上的输液管,一直都没有停过。 睡了一觉之后,贺司夜被老冯的声音吵醒。 “能吃东西吗?”老冯小声问,“感觉怎么样?” 贺司夜目光清冷,“还可以。” 他扫了一眼送进来的晚餐。 都不是他爱吃的,没有胃口。 “放那吧,谢谢。” 老冯犹豫了一下,问道,“司夜,晚意想见你。” 贺司夜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扯掉手背上的留置针。 他说道,“等会我去看看她。” 老冯微讶,“你现在能走动吗?” “没试过,等会试试。” 他吃了一点东西。 因为长期不吃完整的食物,胃部有些不适。 他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掀开被子。 老冯说,“你现在还属于恢复期,但是我检查了,你的腿现在没有太大的问题,慢慢康复,基本一两月就可以像正常人走路。” 贺司夜尝试了一下。 确实比之前好很多。 他来到窗边。 外面高楼大厦。 跟昏迷之前没什么变化。 老冯无声走了。 等贺司夜转身的时候,看见的是林晚意。 她穿得很素,也没打扮。 ‘长发温顺的披在肩头,眼眸温润,定定看着他。 贺司夜跟她注视良久。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一看到那张脸,就会莫名其妙的心疼。 说不上的胸闷气短。 “你来做什么?”贺司夜开口问。 林晚意诚实道,“来看看你,你很久没见我了,想必不熟悉我,想跟你聊聊天。” 说话间,她走过去。 “你现在还不能站太久,坐着说吧。” 两人凑得近。 林晚意也炙热的看着他。 但是却没有动手。 贺司夜沉默片刻,说道,“那你让一让。” 林晚意没动,“你能行吗?” “可以。” 林晚意挺听话的。 往旁边走了两步。 彼此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都不打破那一层奇怪的迷雾。 在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彼此关系怎么样。 都不去管。 现在醒来了。 在慢慢往好处发展。 闷着头往前走就好了。 贺司夜走到床边的时候,还是腿软了一下。 林晚意立即搀住他。 “小心。” 贺司夜动作一僵,拨开她的手。 而后坐下。 他很瘦,但是骨架很大。 脸颊因为清瘦而凹陷,眉眼却依旧冷冽,依旧是熟悉的那个贺司夜。 林晚意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 许久没有见过活生生的贺司夜了。 她心里被逐渐填满。 “贺司夜,今天我问过老冯了,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药物在你身体里起了很好的效果,你以后不用再做治疗了。” 林晚意由衷的开心,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贺司夜见他们距离这么近。 用脚抵住她的脚尖。 拉开距离。 林晚意动作一顿。 贺司夜对上她疑惑伤感的眼神,解释道,“我记得你是谁,但是我忘了我们的细节,我醒来之后,就好像灵魂进入一个新的身体,所以我对你是我妻子这件事,我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林晚意的眼眸闪烁了一下。 “所以你恨我吗?” 她很抱歉。 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她憋了太久了,等贺司夜醒来,已经消耗掉了她的耐心。 所以不想再等。 贺司夜摇摇头,“我不讨厌你。” 只是觉得你有点陌生。 贺司夜在心里说。 林晚意又问,“那你还记得昏迷之前,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嗯,记得。” “我做了错事,你不讨厌我吗?” 贺司夜拧眉。 他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心里微微收紧。 他记得她厌恶的眼神,也记得自己心痛到极致的不舍。 但是在感情面前,这些都不复存在。 “我不讨厌你。”贺司夜说。 这幅样子,有些乖巧。 就像是失忆的小孩,呆呆的回答大人的问题。 林晚意忍不住朝他靠近。 贺司夜依旧抵触。 林晚意抓住了他的手。 她炙热的温度,穿过皮肉,一层一层的,顺着贺司夜的血液,到达心脏。 他骤然一抽。 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 林晚意立即叫老冯过来。 贺司夜的嘴唇变了颜色,昏迷了过去。 半小时之后,林晚意得知,贺司夜现在的心脏受药物影响,需要换掉。 现在的行为和举动,就是吃完药之后的后遗症。 算是很轻的了。 林晚意早就做好了准备。“老冯,心脏我去找,司夜这边你帮我照顾好就可以了。” 老冯看她一眼。“你又想些有的没的!” “不会,贺司夜已经醒了,我要跟他好好在一起,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老冯不相信,“真的?” “当然。” 林晚意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会珍惜他醒来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老冯有些心酸,“唉,我这边也会想办法的,不要急,即使没有心脏,咱们可以做手术,就是人不那么方便,但是肯定能跟你安度晚年。” 林晚意嗯了一声。 她回头看向病房。 贺司夜已经醒来,正在看她。 那眼神,似乎想起来什么了。 情绪有些热。 林晚意问,“老冯,他是不是脑子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好像不太记得我了。” “这是人在受到重创之后的正常反应,会下意识去忘记痛苦的事情,他忘掉了很多你们之间不好的片段,其实这对司夜来说是好事。” 林晚意笑了笑。 大步走了进去。 她来到床边,揪住了贺司夜的衣领。 “贺司夜,我是谁?” 贺司夜对她这样的靠近,不由得呼吸一滞。 好近。 这张让他总是会不由自主会心跳加速的女人,此刻近得让他无法正常呼吸。 “贺司夜,我问你话,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 他想别开脸,不想跟这个女人呼吸纠缠。 但是林晚意直接吻了下来。 贺司夜下意识推开她。 林晚意也只是挨了他一下,没有深入,他一推,自己便站直了身体。 她问道,“还记得吗?” 贺司夜皱着眉,很不悦,“我记得,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亲近,下次请你讲点礼貌。” 第二百五十章 她没有回来 林晚意听进去了。 马上露出礼貌的样子,点点头道,“好,下次我想亲你的时候,一定会先问你的意见。” 贺司夜抿了抿唇。 他擦去嘴上的温度,淡淡道,“不用问,我不会同意。” 林晚意仔细盯着他的动作。 就这么简单的举动,看得她心里有百般滋味。 真好。 虽然他的表情实在是欠揍,但还活着,能健康的活着,真好。 贺司夜被她看得不适,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走?” 林晚意露出一个笑容,“想多看看你。” 贺司夜干脆别开脸。 时间不多,林晚意也没有耽误太久。 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就走了。 她走后,老冯走了进来,“司夜,你现在对晚意是什么样的想法?” 贺司夜垂眸,神色淡淡,“没什么想法,她是我老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冯提醒,“好像你们之前离婚了,还记得吗?” 原本贺司夜不记得。 但是老冯这么一提醒,他马上就想起来了。 一瞬间,他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我知道了。” 老冯就更好奇了,“有些事情你刻意忘记了,所以很多细节和感受你都没有记忆,可现在晚意很喜欢你呢,而且也很珍惜你,你现在对她不冷不热的,是怎么个意思呢?” 贺司夜问,“一定要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吗?” 老冯,“……” 凶什么凶。 贺司夜的语气更冷淡了,“我现在很反感这样的问题,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了。” 老冯见他这样,又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毒药残留也差不多干净了。 怎么觉得情绪还是不好控制呢。 …… 次日,林晚意没有来。 一直到天色擦黑,贺司夜才重新坐回床上。 他晚上只吃了一点水饺,之后就一直没有胃口了。 九点多,护士医生查了房,就要门禁了。 禁止家属访问。 贺司夜瞧着门口。 还来吗? 不来就睡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司夜却没有躺下去。 而是莫名其妙的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老冯推门进来。 “司夜,你怎么没吃药啊。”他进来就道,“护士说你今天吧药丢了,你都多大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贺司夜看了眼他身后。 什么都没有。 老冯好奇,“你找谁呢?” “没什么。”他淡淡道,“我不想吃药,太难吃了,少吃几颗没事。” 老冯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虽然你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终究还是差点,现在少吃点,以后就要多吃点。” 贺司夜还是那副样子,“那就以后多吃点。” 老冯无奈,只好随便他。 “司夜,我听说你晚上多没怎么吃,我给你点了外卖,到时候你吃点再睡。” “晚上你就别熬夜了,早点休息,这样抵抗力才能恢复得更快。” “对了,你想安安吗?我明天让陆璟把安安给你送来。” “司夜?你想什么呢?能听到我说话吗?” 贺司夜眼眸很深,“林晚意呢?” 老冯一愣,“啊?” “她不是说今天要来看我,人呢?” 贺司夜的表情没什么感情。 但是人很诚实。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想她呢,还是怪她。 老冯哭笑不得,“感情你一天魂不守舍的,是没看见你老婆啊,她在外省,今天回不来了,你别等。” 贺司夜抿了抿唇。 “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什么?” “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说?” 老冯眨眨眼,“司夜,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贺司夜的心一紧。 他捏紧拳头,仿佛跟谁作对一样,拧着眉道,“但是她答应的事就该做到,如果不能回来就该提前告诉我,我不用等她。” 今天的训练他都没去。 就担心会错过。 她看起来很忙,自己得随着她有空的时间走。 老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口嫌身正直。 他看不惯林晚意,大概是因为忘掉的那段记忆太难受了,对这个人有生理性的抵触。 但是对她的爱可一点都没有少。 老冯道,“那你等会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给你道个歉?” 贺司夜没这么做。 他没想过要林晚意道歉,只是很失落。 那股强烈的失落感,随着夜色的增长,而逐渐强烈。 半夜十二点。 贺司夜疯了。 非要去训练。 康复那边早就关门了,他就下楼。 在公园里来回走路,锻炼。 在药物的加持下,贺司夜现在基本跟一个癌症痊愈的人差不多。 一天比一天好。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被不断拉长。 孤零零的。 让他很烦躁。 拿出手机,贺司夜还是没忍住给林晚意打了个电话。 那边声音嘈杂。 像是在车上。 林晚意喘了口气,才说,“怎么了?” 贺司夜看着头顶的月亮。 风一吹,无边的凉意和孤寂。 他问,“林晚意,你今天回来吗?” 林晚意那边安静了一瞬。 而后,发出轻轻的一声笑。 “是想我吗?” 贺司夜的眼眸有些酸。 “不想,只是你要履行你随口说的承诺。” 林晚意笑着逗他,“你都说是随口了,不一定非要履行。” “……” 贺司夜冷着脸,但是没有挂电话。 林晚意心里软得不行,马上就服输了,“好了,明天一早就回来好不好?” 她像是哄孩子那样,声音很低,“你现在快去睡觉,我忙完就回来,明天陪你一整天,好吗?” 贺司夜不是一个亏要吃两次的人。 “是一整天吗?你做得到吗?” 林晚意嘿嘿一笑。 “骗不到你了,我明天下午五点要赶飞机哦。”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 尽管不满,但是这样的事情,他没法改变。 他知道林晚意是个工作很忙的人,前段时间一直守在医院,没有怎么管理公司。 他尊重她。 “那我睡了。” “好,我先继续忙了。” 话音还没有落地,那边就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贺司夜继续锻炼。 他现在毫无睡意,只想希望时间可以快些走,再快些。 直到大汗淋漓。 双腿麻木。 喘气都带着热气的时候,贺司夜才终于停下来。 天上的月亮依旧很皎洁,贺司夜不想回去了,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轻轻闭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累出了幻觉,他感觉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 鼻息间还有轻微的蛋糕香气。 贺司夜睁开眼,精准的捕捉到了林晚意的脸。 她就在跟前。 手里拎着一盒奶油蛋糕。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还喜欢我吗? 贺司夜目光灼灼。 看着眼前的女人。 林晚意也注视了他很久,才平稳自己的心情。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林晚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惊喜吗?” 她问得很直白。 贺司夜根本没法躲。 他眼里的热切,还有写在脸上的欢喜,骗不了人。 林晚意走过去。 坐在他身边。 “贺司夜,还不到十二点,所以我算是完成了我的承诺吗?” 好近。 太近了。 林晚意说话时,声音跟气息都好像钻进了他的心里。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嗓音低沉发哑,“还有几分钟到零点,一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说算不算?” 林晚意笑了笑。 “算。” 她又凑近了一些,怎么看他都不够。 “那你现在喜欢见到我吗?” 贺司夜眼眸深深,“喜不喜欢,你都已经坐下了,我不能赶你走。” 林晚意干脆靠在他身上。 贺司夜下意识想推开。 但是手却用不上力气。 明明很喜欢跟她接触。 明明昨天那个吻,他反复舔舐了很多遍,意犹未尽。 何必假装清高。 贺司夜搂住了她。 手臂缓缓收紧,像是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玩具。 林晚意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无力道,“贺司夜,我今天好累。” 贺司夜道,“那就回病房。” “你不问我为什么累吗?” “我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你特意赶回来见我。” 林晚意心跳加速。 她看向他,“你怎么回事,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说的话还是那么骚里骚气?” 贺司夜垂眸睨着她。 “回病房吗?” 他这一问。 瞬间就变了味。 林晚意把心里想的,也直接说出来了,“我也回吗?” “你我什么不回?” “那是你的单人病房,我去合适吗?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贺司夜看到了她眼底的狡黠。 他忽略掉刚才她说的话,只问,“去不去?” 林晚意眯眼。 贺司夜下意识放柔了语气,“去吗?” 林晚意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怎么一不高兴就变脸。 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对他好点才对。 “走吧。”林晚意摸了摸他身上,单薄的病号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上去洗个澡,不然你容易感冒。”林晚意像个老父亲似的叮嘱,还不忘拉住他的手,搀着他起来。 贺司夜挺乖巧的。 嗯了一声。 病房里的装备很完善,洗澡方便。 贺司夜洗澡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林晚意刚点上蜡烛,看见他出来惊呆了,“你洗干净了吗?” 贺司夜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今天过生日?” 林晚意窝在椅子里,露出一个笑,“上次没有好好给你过,今天有空,我们单独再过一次。” 桌子上的蛋糕是简单的款式。 但是蜡烛上的光,将林晚意的脸照得格外可口。 贺司夜坐过去。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们不提醒我想不起来,但是一说我就有印象,只是忘记了当时的感受。” 林晚意庆幸,“还好你忘了,当时你很讨厌我。” “为什么讨厌?” “别问了,等会你肯定生气。” 尽管是这么说,但是林晚意还是很愧疚。 她自然而然的搂住了贺司夜的脖子,低声道,“贺司夜,之前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虽然你大多都忘记了,可当时你真的很疼。“ 刚才已经有了亲密的经验。 现在面对林晚意的主动,他也能很自然的反抱住她。 他微微收紧手臂。 将彼此贴得更近了一些。 “没事,我都忘了。”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浮动。 林晚意跟他抵着额头。 “那你还喜欢我吗?” 贺司夜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先吃蛋糕。” 林晚意也不逼他。 毕竟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 林晚意松开手去切蛋糕,却被贺司夜抓住了手腕。 她不解,“怎么了?” 贺司夜重新把她拉到怀里。 这次的姿态更近,更暧昧。 林晚意坐在他的腿上,背对他,面朝蛋糕。 “就这样切。” 贺司夜用最禁欲正经的语气,说着最骚的话。 林晚意有点难为情。 他们很久都没有肌肤相亲。 这样坦诚心意,又没有压力和误会的肌肤相亲。 隔着两层薄薄的两层衣服,温度灼烧在一起。 此时无声胜有声。 姜音的心脏砰砰跳,无法言说此刻的喜悦。 她说,“你先许愿呐。” 贺司夜嗯了一声,“一起?” “好。” 林晚意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贺司夜靠近了一些。 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林晚意有些痒,缩着脖子躲避,睁开眼看见贺司夜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林晚意耳尖一红,“你怎么不许愿?” 贺司夜欣赏着她此刻的害羞,眸光闪烁,“许的什么愿望?” 林晚意一紧张就给忘了。 “还没许呢。” “那就继续。” 贺司夜明明都快要跟她亲上了。 但是说话却依旧没有温度。 好像很能忍的样子。 林晚意不想被他拿捏,但是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只能心甘情愿的为他服软。 林晚意道,“其实我刚才已经许过了,我希望你平安。” 怕上帝听不到,林晚意又重复了一遍,“贺司夜,我希望你平安。” 贺司夜的眼眸一寸一寸变深。 “那我的愿望是,你今天补偿我。” 林晚意眨眨眼,“什么?” “你今天没有回来看我,所以我要你补偿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晚意不可能不懂。 她问,“那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贺司夜,“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实在等不了,先含住她的唇。 急切的动作,让林晚意深刻的意识到。 这丫就一直没忘记那些事。 他还是很爱自己。 但是也没忘掉那些痛苦。 所以他此刻咬得她很痛,却又强硬的扣着她的后背,不准让她躲。 林晚意一点多不怕疼。 她反而更喜欢这样,至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在相爱。 贺司夜还活着。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弥补这几年的缺失。 松开后,林晚意已经眼神迷离。 “贺司夜。” “是先跟我做,还是先吃蛋糕?”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该疼还是疼 贺司夜犹豫的这几秒里,眼睛始终盯着林晚意。 视线像是黏糊糊的胶水,挪不开,擦不干净。 然后,他轻轻开口,“我确实想跟你做,但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林晚意问,“什么感觉?” “我总觉得我在出轨。”贺司夜拧着眉,仔细的抚着林晚意的脸,像是要仔细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我妻子,可有一道声音在提醒我,我们之间不该这样。” 林晚意先是不解。 后来想明白,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搂紧他问,“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跟我离婚吗?” 贺司夜沉默片刻。 “记得。” 林晚意问,“那你现在还是那样想吗?还是想成全我吗?” 贺司夜毫不犹豫的说,“不想。” 林晚意想笑的。 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大颗大颗的落在贺司夜的衣服上。 那温热的触感,真实的折磨着他。 贺司夜吻去她的眼泪,嗓音低沉,“我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现在只想打破当初的想法,遵从我内心真实的意愿。” 林晚意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贺司夜心口一疼。 “为什么说对不起?” 林晚意声音哽咽,“我当时为什么不彻查你的病情,竟然只傻乎乎的惩罚你跟我离婚,导致你在无数个夜晚,一个人熬过痛苦的时刻,我一直在想,要是当时我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贺司夜叹息。 “真傻,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我该疼还是疼。” “至少你的心不疼。”林晚意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眼底朦胧一片泪,视线都是模糊的。 贺司夜轻轻一笑。 他的吻逐渐深入。 四周的气氛也跟着变了味。 林晚意被压在桌子上,蛋糕不小心打翻,彼此的鼻息间,一瞬间全都是香甜的奶油味。 她回过神来,抵住了贺司夜。 “我还是想好好补回那个生日。”她满是愧疚,“我们吃点,好不好?” 贺司夜满眼深沉。 “你觉得我现在吃得下吗?” 林晚意还有些受不住健康时的贺司夜。 本来他们之间就很久没有亲密,贺司夜又一改之前那样的柔弱。 手脚都灵活得很。 此刻把她钳制得死死的。 火已经烧起来了,没有突然就扑灭的道理,林晚意重新献上自己的唇。 很快,蛋糕上的蜡烛也跟着熄灭。 病房里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暧昧高度。 很快,林晚意的裤子滑落到脚踝。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 林晚意如遭雷劈,一把搂住了贺司夜的脖子。 敲门的人也不懂事,直接就进来了。 贺司夜刚给她遮住,老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司夜,我听护士说你出去……” 了…… “啊!”了变成低呼,老冯当机立断捂住眼睛,大步倒退。 林晚意的反应也快。 捂着手臂就滚到身后的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 老冯已经退到门外。 看不见他们俩。 门开着一条缝,老冯想了想,决定先走,结果刚转身就听到贺司夜开口,“进来吧。” 老冯这脚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他暂时不敢出声。 贺司夜又道,“老冯。” 老冯还是进去了。 他问道,“都穿好了吗?” “嗯。” 老冯这才敢睁眼。 林晚意已经躲起来了,窝在床上。 贺司夜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他坐在床沿,直面老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有事?” 老冯怪难为情的,“要是你们在忙,其实我也不用进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贺司夜眯了眯眼,“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继续么?” 老冯,“……说得也是,唉,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贺司夜提醒他,“我刚才是下去训练了,但是没什么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老冯哦哦点头,“那就好,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呢,我真是怕了你,所以要随时都提防着。” “没事。” 空气安静了一瞬。 贺司夜目光沉沉的,“还有事?” 老冯站起身来,摇摇头,“没了……” “那就走。” 老冯又不确定的问,“你现在行了?” 贺司夜的耐心都被耗完了,冷冷道,“你要是不相信,那可以不走,在这旁观。” 刚说完,被子里就鼓起一坨,朝着贺司夜的后背踹了一下。 老冯全看在眼里。 这下是真的要走了。 确定两人没事,感情还升温了,老冯走的时候,心里都乐开了花儿。 贺司夜去锁了门。 回来继续。 …… 病床摇到半夜,才终于停下来。 林晚意气喘吁吁,靠在贺司夜的怀里,任由身上的汗水风干。 “跟做梦一样。”林晚意轻声呢喃,“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跟你睡一张床上。” 贺司夜正好有很多话想问她。 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问她离婚之后,都在想什么,都过得好不好,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这些问题,林晚意都一一回答他。 就这样说了一夜,直到天亮。 两人都没有困意。 看着太阳冉冉升起,林晚意问,“贺司夜,你会再次忘记我吗?” 贺司夜觉得她这样的问题并不成立。 “我什么时候忘过你?” “忘记我的不好,也算忘记。” 贺司夜轻笑。 他伸手覆盖住她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的发丝,“看我从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 林晚意吻住他的唇。 “好了,我该起床了,马上要去公司,等忙完了中午跟你一起吃饭。” 贺司夜颔首。 他坐起身来,给她拿干净的换洗衣服。 林晚意有些意外。 “你好乖啊,好像吃了新药之后,你连性子都变了。” 贺司夜揽住她的腰肢。 两人胸膛贴在一块,温度都是相似的。 贺司夜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不是他的风格。 只道,“中午如果你准时回来,我会更乖。”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什么你这么乖啊 林晚意跟他接了个吻,答应下来。 “我一定准时回来。” “嗯。” 中午十二点,林晚意气喘吁吁推开房门。 “贺司夜。”她气息不稳,“我回来了。” 贺司夜看了眼时间。 表情不咸不淡的,“你倒是挺准时。” 林晚意厚着脸皮笑。 “最近真的忙到爆炸,生意太好了,所以进来了一批新人,需要我时刻去盯着。” 病房里已经摆好了等会要吃的饭菜。 林晚意洗干净手出来。 贺司夜闻到她身上浓郁的空调气味。 还有男人的烟味。 “是在外见客户么?” 林晚意眼眸微闪,“今天确实去见了几个客户。” 谎话不用戳,就破了。 贺司夜夹了一筷肉在她碗里,说道,“但是你刚才跟我说你在培训新人,一上午也就四个多小时,你怎么做到两边都兼顾的?” 林晚意的动作一顿。 贺司夜道,“不想说也没关系,这都是你的隐私。” 林晚意心里一哽。 感觉贺司夜现在拿捏人的这些手段,快赶上女人了。 怎么突然就有愧疚感了呢。 林晚意解释道,“最近是去工厂比较多,我怕你担心,所以不敢跟你说,因为有些工厂不正规,只看不买会被拦截,你到时候知道了肯定不想我去,可是我们的一些限定珠宝,很需要稀有的宝石,只能我亲自去找。” 贺司夜拧着眉。 “但是你现在跟我说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林晚意保证,“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我肯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我带了保镖。” “带了也难逃早有准备的陷阱,等我出院之后,你就将限量款的珠宝下架,你该享受就享受,我还没有死,属于男人做的事情,你就别做了。” 林晚意反驳道,“这不算是男人做的吧。” “女人遇到危险的情况,比男人多一半,这些数据你没看吗?” 贺司夜说话间,眼眸里已经带上了严肃,“要是你实在不放心,我到时候带你去。” “……” 林晚意巴拉了两口饭。 “你什么时候出院?” 贺司夜放下筷子,冷冷道,“现在。” “……” 靠。 吃过饭之后,林晚意乖巧的等着贺司夜睡着之后,才去找老冯。 他把人拉到没人的地方。 “你帮我一把,让贺司夜再多住半个月的院。” 老冯感觉不对,“你想干什么?” 此时此刻,林晚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跟老冯全盘托出。 “我知道现在制造出来的药对贺司夜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会损伤心脏和大脑,他的心脏病已经开始恶化了,需要换心脏。” 老冯沉默。 林晚意淡淡道,“我最近已经查到了跟他同血型的心脏,只是还需要进一步沟通,只需要十来天,你帮我让他住院半个月,我能不能成都无所谓,以后都不要你帮忙了。” 老冯欲言又止,“我不是不帮……” 林晚意知道他的意思,“我不会犯法的,你放心,要是拿钱去买,我也不需要等那么久。” “哎……”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冯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你自己小心就好了。” 林晚意重复那句话,“你放心,我不会犯法的。”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转身去病房。 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贺司夜站在不远处。 他直直看着林晚意。 林晚意心里一虚,“贺司夜,你怎么不出声?” 她走过去,听见他说,“别害怕,我没有偷听的嗜好,所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字没听到。” 林晚意更心虚了。 他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到了渗人的地步。 虽然刚才那话,确实有几分真实性。 因为她跟老冯说话的时候特别小,而且贺司夜刚才也距离远。 不存在会听到。 林晚意挽着他的手,“那没事了,我们回病房吧。” 她打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但是贺司夜并不想。 所以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是我的病情又恶化了吗?” 林晚意心里一咯噔,“没有,我是问老冯问了下你的情况,他觉得你还是得多住院一段时间。” “这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明显失落。 但是语气依旧硬邦邦。 不想让人看出那矫情的意思来。 林晚意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道,“我最近太忙了,怕你出院了会忽略你,也怕你的病没人照顾,在医院熟人多,也方便,所以就想让你多待一会,等半个月之后,我来接你出院好不好?” 贺司夜滚了滚喉结,“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没有。” “好,我听你的。” 林晚意心里一酸。 “贺司夜,你真的变了吗?你以前从不这样的,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听话?” 贺司夜看着她。 眼神一点点的柔软下来。 “晚晚,我经常会想起我们离婚那一天。” “那天你醉了,跟我做了很久,你眼神迷离得不像样子,呢喃着要一直在一起。” “我知道你没有醉,那也是你对我最后的挽留,可我还是选择把你推开。” “你当时的痛,远超过我这些年所有的治疗。” “我对不起你,所以想弥补当年的过错。” 林晚意听他说完,早就泪流满面。 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下去,跟贺司夜简单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贺司夜目送她。 直到看见她下楼,开车离开,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原本老冯还觉得,说服贺司夜住院是一件困难的事。 没想到他很快就答应了。 认真地康复,认真地吃药。 林晚意忙碌奔波于找心脏,对方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她附和的条件是,同血型,生命即将到尽头。 她得了严重的血液病,即使有钱也治不好了,林晚意打听到她的住址,连夜赶了过去。 是另一座城市,很偏僻的小县城里。 女孩家是农村自建房,四周人口挺多的。 医院不收,人就在家里住着,人看起来还挺圆润,就是太黄了,看起来很不健康。 女孩的父母邀请她坐,“我听说你是来资助我女儿的,辛苦你跑这么远了,快喝茶。” 林晚意心里过意不去,没有喝那口水。 她确实是打着资助的名义过来的。 就是怕他们知道真相,会对她抗拒。 “我想见一见楠楠,可以吗?” 老两口马上叫楠楠下来。 很快,十七岁的女孩下楼。 并不太冷的天气,她穿着厚衣服,脸色很黄,有几分浮肿。 楠楠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姐姐,你好。” 林晚意看着她稚嫩的脸。 心里实在是难受。 她来的时候,查过很多这个小孩的资料,她白血病已经大半年,没得治了,很多医院都不收。 医院就是让他们料理后事了。 所以林晚意才来的。 但是楠楠的眼神里,全是求生的渴望,看得林晚意过意不去。 “楠楠。” “你还想继续治疗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重男轻女 问出口,林晚意才发现自己并不后悔。 而是庆幸。 庆幸自己还有一丝人性。 楠楠却摇摇头,“我不想了。” 林晚意不解,“为什么,是太痛了吗?” 刚才她看楠楠的眼神,分明还有几分想活下去的希望。 为什么又不想了? 楠楠的眼神情绪很复杂,仿佛在决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眼神还有几分闪躲。 她说道,“白血病很痛苦,也很贵,我……” 正说着,楠楠的声音戛然而止。 双腿哆嗦了一下。 林晚意皱起眉,顺着双腿的方向,看向旁边的母亲。 中年女人干笑道,“确实,楠楠说得对,白血病很痛苦,所以你看,不由自主的就会抽搐,发病,所以楠楠觉得很难熬,但是小姐,楠楠才十七岁,她不懂生命的尊贵,要是有机会让她再活一次,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林晚意隐约觉得有隐情。 等她再次问楠楠的时候,对方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中年女人搀扶起楠楠。 “楠楠,你累了,也难受,我送你上去休息吧,妈去做饭,做好了给你送上去。” 楠楠没什么力气,任由女人搀着。 她回头看了林晚意一眼。 像濒临死亡的小鹿,看起来那么乖,但是毫无光泽,已经没有了想活下去的希望。 楠楠上楼,中年女人去做饭。 楠楠爸招待林晚意。 他好几次都想抽烟,又临时忍住了。 “楠楠这孩子命苦,为了给她治病,我们家里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就只剩下这一套房子,房子不能卖啊,卖了孩子可怎么办。” 林晚意觉得,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楠楠命苦。 但是后面说的却是他们自己苦。 而且林晚意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这两口子,并不爱自己的女儿。 “我不打扰你们了,楠楠有什么情况,随时都跟我说。” 楠楠爸一听,诧异道,“你不资助她吗?” “资助,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医院收么,等住院了再说吧。” 她还要回去再好好看看,楠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晚意走到门口,楠楠爸就跟上。 “小姐,你刚才说你们北城的医院可以治,要不然我们就去那吧,就是可能医药费用得多一点,你看你这边……” 林晚意回过头。 看见门口摆放着一双新鞋子。 鞋子是男生穿的,蓝色的运动鞋,看大小应该是初中生。 林晚意看向他,“我再考虑考虑。” 她走后,坐在车子里。 看向二楼的房间。 这个位置的房间朝阳,但是通过窗户,那墙壁上挂着的是篮球的海报。 林晚意不多想,驱车离开。 楠楠爸追不上,就回去了。 楠楠妈马上从厨房里出来,问道,“谈得怎么样了?” “哎,看起来不太想资助。” “怎么会呢,看起来挺有钱,也很有善心啊。”楠楠妈急了,“不帮怎么行,幺儿以后读书结婚要那么多钱,从哪儿来啊?” 楠楠爸很无奈,“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要强迫她资助我啊?” 楠楠妈变了脸,“肯定是那死丫头说错话了,刚才说不想治,那女的就以为我们放弃治疗了!” 楠楠爸也觉得是,脸色逐渐阴沉。 他抬起头,看见楠楠刚好站在楼梯口在偷听。 楠楠转身走了。 楠楠爸追上去,骂道,“死丫头,都要死了还不安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人资助就给我答应下来,那些钱留着给你弟结婚买房,你怎么就不听话!” 一边骂,一边掐她身上。 楠楠疼得大哭,但是因为生病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 林晚意没回去。 而是在附近的医院,了解楠楠的情况。 她得知,这家人对楠楠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坏。 护士说,“以前那孩子老是喊疼,喊得她爸妈不高兴了,就会吼她,打她,后来孩子老实了,这样的情况就没有了。” 林晚意自己也是妈妈。 无法理解父母这种做法。 “对了,她的病确实是没法治了吗?” “哎,拖得太久了,其实早就有症状,但是没有来治,也不舍得花钱去大医院,在这里耗着,耗到现在没有办法了。” 林晚意叹气。 她了解得差不多,准备离开。 想到什么,又问,“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护士想了想,“有一个,只是第一天住院来看了一眼,后来再也没有来过,他们家很迷信的,我听说是因为嫌弃姐姐有病,怕儿子来了染上不好,就不准他来看望。” 林晚意点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 回到车内,林晚意心里闷堵。 她不知道这对父母的用心,但是她知道,楠楠在这个家庭里过得并不好。 她说自己不愿意治疗了。 愿意等待死亡。 说明,这糟糕的生活,让她一点都不想活着。 林晚意越想越难受,给贺司夜拨去一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接了。 “贺司夜,你喜欢儿子吗?” 贺司夜一顿,“你怀孕了?” 林晚意失笑,“没有,我们才做过多久,有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贺司夜沉默了片刻,“你在哪?听起来你不开心。” 林晚意看了看四周。 医院附近,人不多。 又是半夜了,看起来阴森森的。 林晚意道,“我在这边看一家工厂的矿石,明天回来。” 贺司夜,“那你在不开心什么,有人欺负你了么?” “哎,今天碰到一家人,重男轻女。” “所以你问我,是怕我也这样?” “嗯。” “不会,只有极端的人才会要儿子传宗接代,我属于中间的,特别有钱,但不是世界首富,所以不需要。” 林晚意失笑。 她靠在椅子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贺司夜,我好想你。” 那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给我发位置。” 林晚意很想他,但想到他的心脏不好,不能熬夜,也不能走太远的路。 只能道。“我忙完就回去了,明天一早等我好不好?” 贺司夜嗯了一声。 林晚意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殊不知,手机那边正在用特殊的方法,在获取她现在的位置。 林晚意跟他闲聊,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这时候,有人敲车门。 林晚意朝外看去,见是今天那个楠楠的爸爸。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想见你 楠楠爸是过来拿止疼药的,看见是豪车就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是熟人。 林晚意滑下车窗,问道,“伯父,有事吗?” 楠楠爸挺兴奋的,“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车里睡,你去我家吧,我家有空房间。” 林晚意此刻没心情,婉拒道,“没关系,我定了酒店,现在就要过去了。” 楠楠爸,“你不用客气,你现在是我们家的恩人,去家里别说住一天了,就算是住几年都没有关系。” 他这样说,反而让林晚意压力很大。 她轻笑道,“太晚了,你先去忙吧,我现在要过去了。” 意思这么明显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但是楠楠爸却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一把抓住了车窗。 他长得一脸憨厚,但是动作却很无赖,“小姐,你真别跟我客气,今天没有留你吃饭,我媳妇还跟我撒泼呢,现在好不容易碰见你,怎么着你都要跟我回去一趟。” 林晚意本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这么一说,就更加抗拒。 “不用了。” 说着,就直接发动车子。 轰隆隆的声音,让楠楠爸下意识松了手。 他挺不好意思的,对林晚意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林晚意一脚油门,来到自己定的酒店楼下。 这附近没什么好酒店,六层楼高,平时来住宿的少,几乎都是些办婚宴的。 但比旁边那些小宾馆安全,所以林晚意还是能将就一下。 拿了房卡进电梯,林晚意拿出手机联系贺司夜。 她发出消息,结果一直在转。 信号不太好的样子。 到了二楼,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在接电话,敷衍的应付着,“啊,我没事啊今晚,你说有什么事?” “啊,女的啊?” “什么,还有钱?”男人笑了,“长得好看又有钱,我肯定乐意啊,你把她的名字发给我。” 林晚意多看了他一眼。 不多时,男人就走了,然后电梯直达六楼。 刚才那男人来到电脑前,问道,“叫林晚意?” 楠楠爸道,“对,林晚意,我看过她的信息,就是这个名字没错,我看着她在你那酒店停下的,肯定定了房间。” 男人一查就查到了。 然后他问,“你找她干什么?” “我不找她,她本来是来资助我家女儿治病的,但是后来好像又不愿意了,我觉得可以用点办法刺激刺激她,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男人嘿嘿一乐,“你是在怂恿我把她吃掉吗哈哈哈哈!” 楠楠爸警告道,“我可没有啊,你别真把别人怎么样,做做样子,等我过来英雄救美,刷一波好感就好了。” 男人也就是开个玩笑,不敢真的做,说道,“那我帮你,你给我多少好处?” 楠楠爸,“你放心,要是她真愿意帮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你女儿需要多少钱啊?” “要是治疗的话,几百万肯定要的吧?” “然后你就拿着这个钱,全给你儿子啊?” “那肯定是一家人支配啊,到时候我在外面买个好房子,以后他也好结婚,现在的女的太现实了,没钱不会嫁人的。” 楠楠爸在那边吐槽。 男人却哼笑一声,“你真是有够狠的,你女儿的血馒头都吃。” …… 林晚意进入房间之后,放下东西去洗澡。 洗完出来,见贺司夜来了消息。 【你在哪?】 林晚意好奇,给他打电话。 贺司夜接起,“你在哪?” 林晚意心里一咯噔,没由来的发紧,“怎么了?” “我过来找你。” 林晚意惊讶,“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干什么,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呢,你身体又不好,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 贺司夜那边的声音缥缈磁性,“但是我已经在路上了,走了一半的路,要是我现在回去,就等于走了一段去找你的路程,你要我怎么选?” 林晚意沉默。 她心里还是很想见贺司夜的。 但是又担心他。 她不做声,贺司夜就替她做了决定,“我过来了,你给我房间号。” 林晚意心里酸涩难言。 也确实很想见他。 “你知道我在哪吗?” “知道,我查了你的位置。” “……” 好嘛,先斩后奏属于是。 林晚意挂断电话,给他发了自己的房间号。 贺司夜回:半小时到。 林晚意忍不住勾唇。 虽然怪他一意孤行,但还是会忍不住心里悸动,为这个男人的行动力而开心。 林晚意躺在床上,心血来潮,喷了点香水。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她问,“哪位?” 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请问小姐需要吃什么吗?” 林晚意皱眉,“不需要。” 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性。 难道这酒店里就只有自己住吗? 外面的女人却没走,而是滴答一声,直接刷卡进来。 林晚意一惊。 马上穿上外套,拿出包里的防身武器。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熟,林晚意想起来,就是在电梯里接电话的那个。 男人逐渐靠近,直接撸起袖子走过来威胁,“抢劫,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林晚意躺在床上,看着他滑稽的凶悍模样,一下子就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她双臂环胸,打量着他,“你说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被问得有点不自信了,“打劫啊,你态度给我放好点啊,不然我弄你!” 林晚意笑道,“你拿什么打劫啊,你的赤手空拳吗?” 男人自尊心受挫,上来就要动手,“你当我……啊!” 人还没有摸到林晚意,就被一脚给踹在肚子上。 他疼得连连后退,扶住墙壁才稳住自己没有倒下。 反应过来后,他直接骂,“你一个女的怎么力气这么大!真当我不敢动手吗?” 林晚意知道他就是一个笑话,不慌不忙的拿出包里的防狼喷雾。 对着男人道,“猜猜这是什么?” 男人过来就打,“我管你什么!” “硫酸。” 男人猛地收手,“什么?” 林晚意直接一顿喷。 男人大声尖叫,捂着脸在屋子里乱蹦。 一边跳一边说完了完了毁容了。 林晚意忍不住笑。 把手机打开录像,放在旁边。 男人蹦了一会,发现自己脸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停下来一看,隐约觉得味道很熟悉。 一舔,才发现是辣椒水。 男人这下是真生气了,“你居然敢耍我!”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林晚意抬起头。 看见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 贺司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