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选秀游戏无限存档》 1、第一章 【滴……滴……游戏载入中。】 【欢迎您来到游戏《偶像成长记录》】 【恭喜您抽取到剧本[小公司陪读位]】 【模式难度：地狱】 【友情提醒，您将要面对一系列艰难复杂的挑战，请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祝您游戏愉快。】 白霜刚睁开眼的时候，脑中就接收了好几条消息。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没来得及消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 她正坐在一张床的下铺。 屋内空间很小，虽然收拾得还算整洁，却难掩布局简陋，光是两张上下铺的床就几乎占了房间内百分之六十的空间。 四周安静得过分，像是连空气都停住了流动。 白霜的目光落在墙上，上面的时钟果真被定格在了九点十分，秒针则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记得她之前明明正站在后台升降机上，准备自己的单人谢幕表演。 白霜，女，二十岁，一位不知名的十八线女团偶像成员。 而今天正是她的解散演唱会。 前两年，内娱偶像事业蓬勃发展，公司急于攫取利益，推选她们几个没准备好的练习生成团。 不料没过多久，内娱凛冬即至，一路下滑，一年运营积攒下来的粉丝数几只手都数的过来，公司眼看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确定放弃这个团，本着最后的体面，为她们准备了一场小型的解散演唱会。 然后——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瞬间涌入她的脑袋。 升降机突然故障，从高处快速坠落，剧烈的疼痛后白霜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来到了这。 白霜扶了一下微微偏头痛的脑袋，想起刚才的提示音，很下意识地问，“什么游戏？” 下一秒，脑中又弹出了两条消息。 【检测到玩家已接入游戏。】 【系统183竭诚为您服务。】 “您好，欢迎您来到重生任务世界。” 一个类似甜美少女的机械电子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我是183，您的专属系统，即将为您开启新手教程。” “您因为意外丧生，生前执念极深，被检测到符合任务条件，所以将您自动分配到了《偶像成长记录》这款游戏中。” “只要您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定，打通完美结局，就可以拥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系统声音亲切，为她循循善诱地画饼，“这是一款以娱乐圈选秀为背景的冒险游戏，和您生前的职业非常吻合。以您的能力，打出完美结局绝对不是难事。” 以她的能力，什么能力？ 出道一年归来仍是素人的能力吗？ 白霜自嘲地轻笑了声，问：“那如果最终没成功，或者放弃开始游戏的话，我会去哪里？” “我不太清楚你们现实世界的制度。” 系统临时查阅了一下资料，彬彬有礼道，“不过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去天堂。” 白霜：“……” “——但是请您放心！” 183立刻找补说，“我们游戏是非常良心的系统。尤其相较于末世模式、大逃杀模式、无限流模式等等其他游戏，我们游戏相当简单，目前玩家通关的概率也高达百分之98。” “毕竟，在这个游戏中，我们拥有存档功能。” 白霜：“存档？” “您可以选择在任何一个节点存档，重新修改你之前的选择，从而打出更好的结局。” “这也意味着，您拥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 “人生没有后悔药，但在这里，你可以有哦！” 这个条件，确实过分诱人了。 白霜生前也玩过类似的游戏，知道游戏可以存档意味着什么，无数次尝试的机会，无数种通往成功的可能。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选择，不如试试。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游戏即将开始。” 183说，“请玩家做好准备。” 白霜平缓地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随后说：“开始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空气像是瞬间恢复了流动，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往前走，房间内质量不太好的吊灯闪了几个频次。 一直压在白霜身上的一股沉重凝滞感也随之消散而去。 【剧本已读取。】 【你，是一家经营不善的小公司旗下新签的练习生。】 【作为公司实力最差，人气垫底的小炮灰，你深知自己就算被送去参加选秀也是去陪跑凑人数的，大概率要一轮游回去。】 白霜：“……” 很常见的炮灰剧本。 倒是和她现实的惨淡人生很像。 【即便如此在你的心底，却一直埋藏着一个梦想。】 【你想要出道，想要站到金字塔最高点，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 【丑小鸭如何实现到白天鹅的华丽蜕变，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白霜：“……” 这鸡汤脚本也不知道谁写的，尬出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旁白继续道：【为了之后的选秀，在这一段时间内，你和队友们都在努力练习。然而前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已经让您感觉筋疲力尽。】 【而今晚，是难得的休假时间。】 【您要选择】 【a．前往练习室。】 【b．好好睡一觉。】 时间再次暂停。 183提醒道：“剧情节点来了，您需要在这个时候做出相应的选择，如果对选项把握不准的话可以运用存档功能。存档功能可以反复使用与覆盖，但您目前有且仅有一个存档点，请好好珍惜。” “不用。” 白霜几乎没怎么思索。 在她看来，这是一道非常明显的送分题。 独自练习可以提高个人属性技能，还能让她衡量一下目前自己的实际水平。 而回去睡觉除了补充体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白霜毫不犹豫选下a。 静止的时间线再次流动起来。 白霜出门前往练习室的方向。 她刚走出去没多久，就被人从后面叫住了：“霜霜。” 白霜回过头，眉毛微扬。 走廊另一头正走过来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微卷栗色长发衬得她肤白脸小，气质极佳。 即使在娱乐圈见过各色美女，白霜也不由得被她美到了一刹。 你们游戏npc都这么漂亮的吗？ 那她出道可太有压力了。 白霜和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hi，晚上好。” 这个游戏有非常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她可以随时调出面板检阅眼前npc的状态。 白霜看了看眼前人的面板。 【姓名：沈如素】 【好感度：70】 【简介：与你同一批次进公司的练习生，因为实力好长相佳，是目前公司的主捧，也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白霜有点意外。 说是竞争对手，没想到初始好感度竟然还挺高。 明白了，这类游戏开局一般都有一位npc作为主角的挚友及引路人出现，往往都是各项实力样样出众但却心甘情愿给主角当奶妈的角色。 沈若素有点困惑地看着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白霜也没隐瞒：“今天老师教的舞蹈我有点不太熟，想去练习室加练一会儿。” 沈若素像是怔了下，随后很快笑了下，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样子：“好，那练习加油哦。” 白霜简单地点了下头，就根据183的指引继续前往练习室的方向。 谁知没走出两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您因为独自前往练习室，触发了沈若素的恨意，她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糊咖泪满襟]。】 白霜：“？” 白霜：“？？？” 2、第二章 两秒过后，白霜重新回到了游戏的初始页面。 “什么情况？” 白霜望着墙上重新被倒回九点十分的凝固时钟，难以置信地问，“你们游戏……还会死人？”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本来也不能算是活着的状态。 且说是死亡，其实她半点痛觉都没有。 但这和当时说的可不太一样啊！ 本以为是道送分题。 万万没想到是道送命题！ 白霜的嘴角抽动了下：“你们游戏的设计者，是不是对娱乐圈有什么误解？” 娱乐圈虽然黑暗，但也还没有黑暗到这种程度吧。 “不、不好意思。” 183大约也没见过这种场面，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解释说，“我们的游戏一直以来主打的是爱与梦想的理念，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这种涉及到关于死亡的剧情才对……稍等，请让我和上级反馈一下情况。” 白霜：“……” 爱与梦想？ 也太讽刺了。 等了好一会儿后，183终于回来了。 它的语气显得有点为难：“抱歉玩家，根据上级系统检测，我们的游戏确实产生了重大bug。” 白霜松下一口气。 她就说嘛。 一个选秀背景的冒险游戏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剧情，肯定是系统将其他游戏的剧情抽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183说：“虽然暂时还没排查出bug原因，但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在这个游戏内有部分npc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黑化，以至于游戏的发展和结局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所以之后玩家做出的任何一个选择只要踩到npc雷池，都可能触发必死选项。请玩家做好心理准备。” 白霜：“……？” 白霜努力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你的意思是，刚刚她确实想杀我？” 183：“是的。” “而且除了她之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npc会想杀我？” “是的。” “退游吧。” 白霜当机立断道，“我不玩了。” 183无情提醒说：“那您在现实里也会直接死去哦。” 白霜：“……” 没办法，她还真的被拿捏住了命脉。 生理意义上的。 白霜：“那我要换游戏世界。” 现在这个游戏和大逃杀模式有什么区别？ 183依旧无情拒绝：“根据我们的规则，一旦确定游戏世界，无法在中途随意更换。” 白霜忍无可忍道：“那我要在这个bug解除后再开始游戏。” “游戏开始后，我们无法修复因npc导致的bug，只有当您挑战完全结束的时候才对npc能进行回收重置处理。” 白霜一瞬间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你们这是什么诈骗游戏？” “没关系玩家，至少您还拥有无限复活的机会！” 183给她鼓劲儿，“游戏内的npc虽然会因为自身原因黑化，但毕竟有底层逻辑限制，不会突破代码设置的防线，您只要规避了死亡条件，一定能通关成功。” “何况，您的目标是c位出道，那些npc对您也不重要嘛。” “不重要？” “是的。” 白霜冷笑：“那你也被杀一次试试。” 183：“……” “等等。” 白霜忽然说，“刚刚我是不是没存档？” 她不太确定地问，“那这样，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游戏内设置了复活机会。” 183说，“但是要观看30秒广告才能获取。” “……” 白霜狐疑地问，“你们这个世界还有广告？” 怎么和现实那些垃圾小游戏一样。 她挑了一下眉毛，道，“不会是地府宣传片吧？” 183一本正经地答道：“虽然我们游戏世界内部目前并不互相连通，但因为上级规定，我们偶尔也需要为其他世界做一下宣传的。” “如果我不想看广告呢？” “您也可以通过氪金的方式兑换复活卡。” “一次多少？” “50好感度。” 白霜看了一眼目前的粉丝好感度。 【0】 她觉得自己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数字的不尊重：“我选择看广告。” 183：“即将为您播放广告，请玩家做好准备——” 很快，白霜眼前的场景一换，像放电影似的出现了新的幕布。 昏暗的灯光，阴森森的医院走廊，尽头那间上锁的房间锁不知道被什么暴力撬开。 安静得有点诡异的氛围很快被一声低吼打断，一只丧尸类物种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有字幕开始依次随着画面显现。 最终血淋淋地打出一行字。 【欢迎来到——《病毒实验室》游戏世界。】 【请问您今天要来点脑子吗？不放葱姜蒜哦。】 “……” “拍的不错。” 白霜心脏强大，在参加女团之前也不是没在剧组跑龙套演过尸体，面对这种场面也只是无波无澜地眨了下眼，还有点好奇，“真的会有人被随机去这种任务世界吗？” 183：“有的，通关率比较低。” 顿了顿，又小声补充说，“在那边打工的系统kpi指标也比较难完成，所以一般都是犯了错误的系统才会被发配去那边。” “……” 白霜说，“那我感觉你这次任务结束就快去了。” 她在胸前迅速画了个十字，“祝你平安。” 183：“……” 这届玩家是它带过最差的一届！ 观看广告获得的奖励迅速兑现，白霜被传送回了选择界面。 这一次，在做出选择之前，她迅速调出面板先完成了存档，随后才对着那个选项陷入沉思，“难道该选b？” 既然npc黑化了，那就不能以普通人思维来衡量。 这么一看，或许是因为去练习室会被认为偷偷背着同事们卷，从而才触发的死亡选项。 白霜一瞬间顿悟了——原来这姑娘是讨厌卷王啊！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白霜迅速选下b，赶在沈若素回来之前就迅速回到床铺，用毕生的精湛演技展现出了一个躺平等死的咸鱼状态。 大概是因为困了，不多时，白霜就沉沉陷入了梦乡。 可惜并没睡多久。 【您因为选择独自早睡，触发了沈若素的恨意，趁您睡着后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糊咖泪满襟]。】 “……” 又一次回到游戏初始界面的白霜非常想杀人。 怎么就又死了？！ 沈若素到底怎么回事？合着她横竖做什么在沈若素眼里都是错的？ “为什么？” 白霜拧眉，“难道这两个选项都是必死项，无论走哪一条都会触发死亡条件循环回来？” 这里有两条路。 一条是死路，另一条还是死路。 难道这游戏根本无法通关？ 但这系统只给了她两个选项，就算不选ab想选c的话她根本连游戏都进行不下去，只能在这里不断鬼打墙。 183显然也没见过这种局面，瑟瑟发抖道：“玩家……” 白霜却没理会它，只喃喃说：“如果怎么选都会死，就说明破解方法很可能并不在选项上。” 这个游戏世界本就因为npc的黑化而崩坏，传统路子肯定走不通，很可能这两个选项本身就是一个死局。 但如果说这盘死局还有唯一的破解方法，恐怕就在沈若素自己身上了。 ——动机。 白霜想，沈若素两次都要杀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npc虽然黑化了，但并非无差别杀人狂魔，据183之前所说，只有她的行为踩到雷池才会触发死亡条件。 白霜将两次系统提示细细回想一遍，落在了【独自】这个词上。 她选完提示后并不是没有过渡时间，所有一切的变故都在遇到沈若素之后发生。 那么，就要从沈若素本人上下手。 再次读档，白霜深呼吸一口气后还是选了a。 她这一次依旧选择去练习室，在出门的时候，果然又遇到了沈若素。 “霜霜。” 她依旧问出了同一个问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 白霜重新查看了一下她的好感度页面。 依旧是70。 明明是这么高的好感度，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能让沈若素一瞬间对她痛下杀手？ 白霜盯着沈若素看了好一会儿，想了想后试探着开口：“之前老师教的曲目我还是不太会，想想去练习室重新练一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帮帮我吗？” 至少把她先绑到自己身边。 如果之后再触发死亡条件，她也能更清楚是为什么。 没想到沈若素愣了一下，却弯起眼，应得十分爽快：“好呀。” 【沈若素好感度+1】 突然弹出的系统提示将白霜吓了一跳。 她迅速查看了一下好感面板。 【沈若素好感度：71】 白霜：“？” 这好感度怎么就上升了？ 她刚刚……有做什么特别的吗？ 3、第三章 白霜凝神了一秒，随即表情立刻恢复自如，笑眯眯道：“走吧。” 虽然好感度上升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之前好感度也不低，但沈若素拔刀相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手软。 白霜跟着沈若素一块儿前往练习室。 一路上，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 【vocal技能点：40/100】 【dance技能点：40/100】 【rap技能点：40/100】 白霜：“……” 这数值和她不能说是十分匹配，至少也是毫不相关。 她本来只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陪读，没想到还是个废物陪读。 她迅速敲出183质问：“你们的系统是不是坏了？我的实际水平肯定没有这么低。” “您以前在队内担任什么担当？” “ace。” 183像是想了很久，最后给出了一个它深思熟虑后的答案，“那可以理解您之前的女团为什么一年都没有火了。” “……” 白霜毫不留情地翻了它一个白眼，“系统可以人身攻击宿主吗？小心我向你的上级举报你。” 183立刻滑跪：“但至少您的容貌值有90呀！还可以靠脸视线逆袭！” 确实。 白霜想，她拿到的剧本真是好标准的一位美丽废物。 “但是自古以来，哪儿有c位是只靠脸登顶的啊？” “那没有办法，游戏初始数据是根据您抽取到的剧本量身定制的，并不是根据您自身来的。” 顶着白霜的杀气腾腾的威胁，183只得继续解释道，“如果您对现有数据不满意，可以通过练习的方式提升，也可以在商城氪金直接购买道具。” 懂了。 又是不公平的rmb玩家才能一路顺风的游戏。 白霜打开商城看了一眼，果然有快速提升技能点的道具。 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属性提升器起兑价就是500粉丝好感度，而且只能兑换出1属性点。 ……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白霜轻叹了口气。 沈若素微微侧头，轻声问：“怎么了？” 白霜立刻道：“没有。” “你是不是在担心之后公司的选人考核啊。” 沈若素温温柔柔地安慰她，“没关系，只要你用心练习，老师会看到你的努力的。” 白霜：“考核？” 她详细问了问才知道，公司目前还没有定下送去选秀的练习生究竟是哪几位，所以所有练习生都要学习团体表演曲目，等待之后的考核。 而随着这个消息的获取，白霜的技能板上也多出了一首歌。 【《oneandmore》】 甚至还很贴心地为她附上了学习进度条。 不过这回出乎她意料的是，《oneandmore》的进度条居然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 这大约是因为，《oneandmore》这首歌并不是这个游戏世界的原创作品，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里的一首当红女团出圈曲目，也是她曾经翻跳过的曲目之一。 当初她为了蹭热度兴致冲冲翻跳完，不仅等着路人夸，甚至等着极端粉丝过来骂她。 后来才发现，像她这样的十八线糊逼，不仅没有人骂她，连愿意点开她视频的人都没有。 在现实世界，如果在初评级的时候选择演绎这首歌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在许多人心里，无论你表演的有多完美都不可能胜过原版，只会送上一句别蹭热度的评价。 但现在是游戏世界，给你投票的也是游戏内的npc。 只要你能将这首歌演绎到位，她们就会给你投票。 ——前提是，你得演绎到位。 美丽废物白霜眨眨眼，问系统：“你们游戏关于舞台表现怎么判定？” 183：“打开技能面板，有学习模式和练习模式。” 白霜打开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两个模式提供的是类似音游一样的外挂。 她的面前会同时出现两组箭头，上方那组像k歌软件一样，根据她的音准，声线，节奏等条件开始评分模式。 下方那组箭头则有点像是跳舞机，会出现她需要跟上的节拍的动作，踩准后会给她加分。 “……” 白霜难得真心实意地说了句，“你们游戏，还挺体贴。” “那当然。” 183礼貌道，“毕竟一个游戏世界是需要提供给多个任务者使用的，有时也会出现毫无天赋的玩家，所以我们会保证每一个玩家都能顺利过关。” “而最终分数是根据你的表现分，折合学习进度条和属性的权重公式算出来的。” “……” 白霜给它比了个停，“可以了，我先试一遍就知道了。”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白霜请沈若素帮她放了一下音乐，她跟着跳了一遍。 幸好，属性值影响的只是别人眼里的她，并不代表她的真实水平。 她的肌肉记忆并未被清除，一曲结束，就听到了沈若素的夸赞：“霜霜，你跳得很不错诶！” 白霜心想那确实，她底子还在。 然后看了一眼分数。 表现分有90，然后分别乘以她的进度条和属性点权重—— 白霜对着自己不及格的总分无语了两秒，骂道，“你们这是压分，是黑幕，我要举报你们。” 更难以想象的是，沈若素怎么这也能夸得出口。 她对自己是有多大的滤镜啊？ “权重公式不会出错。” 183说，“玩家不满意的话，可以勤加练习。每练习一个小时可以提升1点属性值。” “……” 如果是现实游戏，玩家恐怕只需要点一下按钮，一个小时就会瞬间过去，重复刷属性值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在白霜这里，她得要实打实把属性值自己刷上去。 “来吧。” 白霜很爽快地撩起袖子，“不就是练吗。” 又不是没练过，还怕什么？ 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直到系统提醒她体力值变红。 白霜拉伸了一下肌肉，说：“我不累。” “程序会自动判定你累不累。” 183说，“如果练习连续超过三个小时就会被认为体力值耗尽，需要适当休息以补充体力。” “……” 她在现实里在练习室连续十几个小时都待过好吗？ 白霜问，“体力耗尽后我还继续练习会怎么样？” “属性不会增长，进度条增长缓慢，还有一定几率触发debuff【卷王不得house】。” 白霜：“……” 懂了。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有一种累叫系统觉得你累。 183：“当然，您也可以在商城里购买道具【体力快速恢复剂】。” 好感度穷光蛋白霜立刻正色：“我杜绝一切形式的消费主义。” 说罢，她的目光悄悄停到了沈若素身上。 沈若素对目光相当敏感，片刻后就转头问，“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作案工具藏在哪里。 白霜面色如常地扯谎：“我就是想和你学习一下。” 她礼尚往来地给沈若素吹彩虹屁，“你跳得真好。” 沈若素谦虚地笑了下：“没有，我水平还差得远呢。” 白霜查看了一下她的面板。 各项属性值平均都有80以上。 “……” 这就是来自学霸的凡尔赛吗？ 白霜斟酌了一下，决定继续彩虹屁来让沈若素放松警惕，演出一脸星星眼道，“没有好吧！太谦虚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顿了顿，白霜试探着问，“你以后可以多教教我吗？” 又像是想了下，略带抱歉地补充道，“不过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 “不会。” 沈若素望向她，眼睛弯起来，“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 果然。 白霜的猜测得以印证。 沈若素并不讨厌她，甚至在互为竞争对手的关系下也很愿意教她。 那么她的雷点，恐怕就是白霜一声招呼都不和她打，自己去了练习室或是自己选择了睡觉，丢下了她这个好朋友。 “好呀好呀。” 白霜顺着她的情绪往下推，“谢谢我的大救星，那以后我就靠你带飞啦。” 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最终回去的时候沈若素的好感度已经一路飙上了七十五。 还好嘛。 看来只要掌握了npc的心情，通关还是很容易的。 抱着放松的心情，白霜一夜好眠，终于没再听到死亡提示音。 第二天醒来后，她如获新生。 yes！ 渡劫成功。 系统旁白立刻放送。 【一夜好眠让您补充了相应的体力，新的一天到来了。】 【老师会在早上十点开始上课，大部分练习生会选择睡个好觉，也有少部分练习生会勤加练习。】 【而您选择】 【a.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b.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白霜：“……” 她先行存档一步，随后选了a。 根据昨天的经验来看，两条选项后面恐怕都有陷阱，而重要的是之后如何避开陷阱。 为了不吵醒其他室友，白霜原本选择安静地起床，没想到刚起来就发现另外两位室友早就醒了，她们不约而同地扫了白霜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却没有和她打招呼。 白霜：“？” 她有点纳闷地看了一眼人物面板。 【姓名：杨雪】 【身份：同公司练习生】 【好感度：0】 【姓名：陆雨】 【身份：同公司练习生】 【好感度：0】 看起来也没什么冲突啊。 这简介不长，没什么信息量，应该也不需要怎么重点关注。 白霜也没怎么放心上，洗漱完毕回到宿舍时，想起昨天的推测，主动问沈若素：“我亲爱的沈老师，要和我一块去练习室吗？” 沈若素抬眼望向她，眼睛亮晶晶：“好呀。” 不料白霜和沈若素出门没多久，眼前再次闪现一道白光。 下一秒，提示出现。 【您因为邀请沈若素一起去练习室，触发了同寝室友杨雪和陆雨的怀疑。】 【她们联合向经纪人告黑状，您失去了参加选秀的机会。】 【恭喜您打出badend：[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白霜：“……” 她差点吐血三升。 她这都是什么室友，小学生吗？带我不带她我就要举报你？ 重新回来的时候，她斟酌一下，不邀请沈若素肯定不行，试都不用试她就知道百分百会被她来上一刀。 于是这次她在邀请完沈若素后，又同时问了杨雪和陆雨：“你们要一起吗？” 杨雪和陆雨愣了下，拧着眉似是还在考虑，白霜眼前忽然出现了紧急提示。 【危险！危险！】 【沈若素对您的好感度大幅下降。】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是白光一闪。 【您因为邀请了杨雪和陆雨，触发了沈若素的恨意，她趁您不注意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这邀请单是我有，还是其他妹妹都有？]】 白霜：“？” 白霜：“？？” 你们仨还有完没完了！ 4、第四章 重开第三次，白霜痛定思痛。 自己单独去肯定不行，沈若素要黑化。 叫上沈若素一个人也不行，其他两位室友要黑化。 叫上三个人一起四人行还是不行，沈若素依旧也接受不了。 你们还要我怎样？ 眼前有无数条路。 但无数条路都是死路。 白霜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这游戏明明有那么多条分叉支线，通往成功的路却只有最终一条，而其余的千千万万个选项都会通往失败。” “在那么多线性可能里，只有一条生路，否则就要被留在这里进行无限循环。” “183，你之前和我说什么来着，你们游戏是良心游戏？” 白霜冷笑一声说，“你们怕不是，凉心游戏吧。” “……” 183也无法反驳，只催促说，“请玩家尽快做出选——” 白霜想了想，干脆地选了b，拉上被子：“与其反思自己，不如甩锅他人。” 她刚刚已经走过剧情，见到其他几位室友都醒了。 那当然是等到她们决定叫不叫自己一块去练习室咯。 白霜闭着眼假寐片刻。 果然，没过五分钟她就听到了杨雪和陆雨问沈若素要不要去练习室。 “唔。” 沈若素迟疑片刻，轻声应道，“你们先去吧。” “你不会又要等白霜吧？” 杨雪语气里带着嘲弄，“等她有用吗？她哪天不是睡到快上课了才来，显然都没抱着要出道的心，你可别被她这个没上进心的给拖累了。” 陆雨跟着接话：“要是哪天她能早起我才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白霜：“……” 原来在这之前剧情里她的人设是不求上进的懒惰摆烂练习生。 难怪杨雪和陆雨在看到她邀请沈若素去练习室后产生怀疑，可能确实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吧。 “没事。” 沈若素声音压得很低，似是怕吵醒她，“我陪她。” 白霜：“。” 183揶揄道：“怎么样，感动吗？” 白霜摸了模自己的脖子，瑟瑟发抖：“我确实不敢动。” 杨雪和陆雨见劝不动沈若素，就离开了。 等关门声一响，白霜就假装刚被吵醒的样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哎呀，沈老师，早上好。” “早。” 沈若素似是皱了下眉，“怎么醒了，是吵醒你了吗？” “没有。” 白霜笑眯眯道，“难得醒得早，去不去练习室？” 沈若素一怔，随即眼睛亮了下：“好呀。” 这次白霜又等了两三秒，总算是没有任何讯息响起。 平平安安，无事发生。 谢天谢地，总算过了，即便能无限复活，她也不想再走第四遍重复剧情了。 …… 练习室内。 杨雪和陆雨看到白霜出现的时候，怔了一瞬。 白霜倒像是半点都没有为早上的事情介怀，很自然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早呀。” 这下倒换她们有点不好意思了，局促地和她挥了挥手：“早。” 沈若素微微拧眉，将白霜拉到一边：“你早上听到了她们议论了吗？” 白霜思考一秒沈若素的性格，觉得还是坦诚比较好：“听到了。” “那你……不介意吗？” 白霜：“不介意呀。” 既然所有npc都可能想杀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逮着一切时间刷好感度不就好了。 再说了，白霜心中不免腹诽，你都杀了我这么多次了，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 沈若素见她表情是真平静，稍稍松了口气，轻声说，“不在意就好。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刚来公司的时候，她们也这么说过我，不用太当回事。” “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有时候说话难听也免不了。” 白霜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等她说完后才说：“可你说话就很好听呀。” “……” 沈若素抿着唇笑了，“那谁让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呢。” 沈若素好起来是真好。 刀人也是真不留情。 白霜握着她暖和的掌心，在心里默默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临近十点的时候，老师走进了教室。 “人都齐了吗？” 老师绷着一张脸，严肃道，“齐了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上课了。距离考核一共都没多少天了，都为自己的未来想想，别在这给我浪费时间啊。” 话音刚落，白霜面前升起一块透明面板。 【[第一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成功通过公司内部选拔（）】 【任务倒计时：25天】 【友情提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额外奖励。如果任务失败将会从这一刻读档重来。】 白霜：“？” 这还能强制读档的？ “这是官方系统发放福利的一种方式。” 183解释说，“游戏内设有多种阶段考验，当您完成相应的阶段任务，系统会为你发放奖励。” 同时，也是为了避免玩家不要太脱离主线。 万一有玩家觉得游戏世界比现实世界美好太多，不想着完成任务，只想在这里躺平养老，系统也会自动矫正。 白霜：“明白。” 昨天沈若素已经和她提前说过这个考核，最终会选五个人去参加选秀。 她望了一圈练习室内差不多来齐了的人，总共也就十几来个。 对于普通玩家来说，第一阶段任务算是新手任务，所以应该不会太难，只要在这十几个人中跻身前五即可。 老师继续道：“《oneandmore》前几天已经学过了，有谁会了，上来展示一下，给其他人打个样。” 旁白适时出现。 【老师需要一位练习生主动展示前两天学过的曲目，其他练习生正在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台。】 【这个时候，您选择：】 【a：毛遂自荐，主动展示】 【b：谁爱下地狱谁下，反正我不下！】 白霜：“……” 这b选项听起来怎么这么狗。 183立刻提醒她：“玩家，可以冲，这是一个加平时分的好机会。” 白霜无语说：你要不要看着我的属性值清醒一下。” 183却道：“但您的学习进度条并不低，且经过昨晚和今早的练习，属性值也有所提高。况且，老师并非需要你表现完美，只需要你站出来的勇气。” 白霜想了下，也有道理。 反正如果真的表现太差还能读档。 她先存了个档，接着主动举起手：“老师，我想试试。” 老师对着她点了下头：“来吧。” 白霜被请至练习室中央。 昨晚的练习让她找回了对这首歌所有的熟悉度，音乐响起后，她没用系统给予自己的任何外挂工具，非常顺利地将这首歌翻跳了下来。 白霜自觉表演水平几乎没有任何问题，等结束后望向老师，只见老师稍稍点了下头：“几天内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果然还是被属性值限制了啊。 白霜也不失望，正思考着怎么最快把属性刷上去时，面前弹了两条新的消息。 【目前考核分数：2】 白霜：“这还真的有平时分啊？” 183：“当然了玩家，我又不会骗——” 它话还没说完，白霜眼前又弹出一行新的小字。 【恭喜您获得buff：[老师的夸奖]】 【buff效果：自动拉满全场仇恨，持续时间两小时。】 白霜：“？” 果不其然，她忽然间感觉到了周围恶意满满的视线，还有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那是白霜？” “不会吧，她平时表现都很差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白霜：“你告诉我，这是buff？” “……” 183尬笑两声，“debuff也是buff嘛。” 【您因为表演过于出色，触发了部分练习生的恨意，她们在您回宿舍的路上将您推下了楼梯，致使您躺在床上三个月，错过了去选秀的机会。】 【恭喜您，打出badend：[枪打出头鸟]。】 白霜：“……” 白霜读档回来后怒道：“183，你故意坑我呢吧。” 183满怀歉意：“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过黑化模式，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坑。” 果然，她就知道。 太优秀也是我的错！ 时间回溯到选择的那一刻，白霜毫不犹豫地按爆b。 选项说得对，这地狱谁爱下谁下，反正她明哲保身，卧薪尝胆，等到最后考核再见分晓！ 白霜这次虽然没主动，但有另外两位练习生举起了手。 她们的实力也还算可以，也能把整首歌顺下来，但在不少地方还是暴露出了细节问题，刚好被老师当做教材指点了一通。 “太不公平了。” 白霜看着看着，忽然愤愤道，“为什么她们不用死？” 183：“？” 白霜说：“难道你们游戏也有什么特殊规定，就像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们npc也不杀npc？” 183：“……” 等一节课结束，沈若素问白霜：“霜霜，下去买点喝的吗？” 白霜立刻说：“走。” 公司练习室楼下就有自动贩卖机。 虽然身为偶像她们很少喝饮料或者点外卖，但练习累了的时候她也需要喝一点运动饮料补充体力。 而公司外面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人正聚集在一起。 白霜好奇道：“这是谁？” 沈若素观察了片刻说：“粉丝吧。” 白霜点头：“蹲其他艺人前辈的？” “这边的练习室现在只有我们在用。” 沈若素沉思片刻，说，“应该就是来蹲我们的粉丝。” “粉丝？” 白霜疑惑道，“我们不是还没出道吗？” “但公司之前有提过我们这一批练习生，虽然还没对外公布，但总有人想来先探探消息。” 白霜了然。 这种情况在现实也很常见，俗称买股。 如果买股成功，等练习生出道火了之后她们可以凭借老粉的身份在饭圈叱咤风云。 183突然上线，冒泡提示说：“粉丝好感度是玩家在游戏中最重要的一项工具，总数上不封顶，但每个个体身上至多能提供100的好感度。” 白霜想了下。 如果一百个人都对她有1点浅薄的路人好感度，那她就有100的好感度。 而如果让一个人对她用100的好感度，效果也是同样的。 换言之，一个死忠可以抵一百个路人粉。 而他们的存在，能让她轻松兑换商城里目前那些可望不可即的道具。 她望着玻璃外面，那近在咫尺的陌生npc，就仿佛在诱惑她。 来吧。 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5、第五章 白霜隔着玻璃望了许久，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在现实世界里，没名气小糊豆私联粉丝的传闻屡见不鲜。 白霜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非常清楚私联粉丝都能获得多少好处，更何况是她现在的境遇，私联几个想要买股的粉丝，说说甜话哄一哄，赚取他们的好感度来换取道具，确实是一条捷径。 但是相应的，这条捷径也布满了荆棘。 “太危险了。” 白霜摇头，“我可不敢去赌。” 她怎么知道她私联的这位龙套npc就不想杀她呢？ 她怎么知道其他练习生知道这件事后不会反手举报她呢？ 她所在的可是一个全员黑化的世界。 简而言之，她不想送死。 而避免莫名其妙npc刀她的方法就是，少接触npc。 183不赞同她的想法：“您如果一直这样规避风险，求稳是可以，但想要取胜可就太难了。” “在您现在这个阶段，粉丝好感度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 它小声说，“就要等二周目重新打一遍这个主线任务了。” 白霜从自动售卖机里拿了两瓶饮料，很平静地说：“我知道。” 她不再理会183的劝说，而是拿其中的一瓶递给旁边的沈若素，笑眯眯道，“谢谢我们沈老师昨天带我练习，以后也要多多麻烦你啦。” 沈若素眼睛一弯：“和我客气什么。” 与此同时，好感度又往上涨了一点。 沈若素的好感度的确很好刷。 白霜在内心默默祈祷，趁现在多刷点，等未来好感度刷上100了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在她这里了，吧？ 她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沈若素：“我们现在是没出道的练习生，那能拥有自己的账号吗？和粉丝互动互动之类的？” 沈若素闻言当即蹙眉，压低声说：“小声点。考核结果没定之前，为了保密，我们是不能度外透露自己是公司练习生的。更别说开账号或是直播这类抛头露面的行为了。” “当然，也不能出去接私活。” “如果被发现，一定会被开除的。” 换言之，这么做一定会导向badend。 白霜沉思。 这样不仅是直播，就连上街卖艺恐怕都不行。 这破公司把她的路全都都堵死了。 183趁机道：“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您要不要回头看看，考虑一下私联一两个粉丝——” “怎么定义粉丝？” 白霜忽然问，“一定要喜欢我本人才算粉丝吗？” 183觉得这个问题相当莫名：“那当然了。” 白霜追问道：“即便不了解我本人，只是喜欢我捏出来的虚拟形象也算是我粉丝吗？” 183想了想，说：“是吧。” 白霜说：“那如果我注册一个账号，不透露我的本人身份，而只通过我发的东西来获取大家的喜欢，这是不是也能算一种粉丝好感度呢？” 183：“……啊？” 好家伙。 你搁这卡bug呢？ 白霜没等到183回答，迅速抛出下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线内最火的cp是什么？” 183：“？” 183警觉道：“你要干嘛？” 一有这个想法，白霜连水都顾不上喝了，翻出手机迅速打开某同人软件搜寻热门cp。 183之前和她说过，这个世界是仿真现实世界的，那这个世界的人肯定也嗑cp！ 如果不用知道她本人，只是通过喜欢她的作品也能映射出这种喜欢的话—— 那当然要给人气最旺的美帝cp产粮了！ 毕竟美帝粉丝基数大，只要看的人数多了，哪怕质量再差，也总会有人喜欢的！ 183被她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眼看着白霜熟门熟路地点开cp排行榜就地调研：“放心，我给我自己写过cp文，有经验。” 她和队友都是十八线糊逼，根本没人嗑她们的cp，白霜只好自产自足，不仅给自己写同人文，还给自己当粉头舞设定，试图骗人入坑。 当然，因为她们团实在太糊了，这招并没怎么成功。 但在不断研习的过程中，她深谙了一个道理，要迅速地获得大家的喜爱，除却写出一篇惊为天人的cp神文之外，最快的方法就是，给这对cp——写车。 白霜飞快地研究了下。 等到午休时间，她就一个人在宿舍里飞快用手机打字。 183还真没见过靠写小凰文实现粉丝好感度自由的。 183：“您确定这可行吗？” 白霜反问道：“演员的粉丝是粉丝，歌手的粉丝是粉丝，爱豆的粉丝是粉丝，网红的粉丝也是粉丝，那凭什么写手的粉丝不算粉丝呢？” “只要这个账号能代表我，那我获取的好感度就是我自己的。” 白霜食指半刻不停，“难道偶像就是真实的吗，大部分镜头前的偶像不都是包装出来的华美人设，粉丝喜欢的也只是这一个形象。和我的虚拟账号又有什么区别呢？” 183：“……” 说得这么慷慨激昂，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写小凰文找借口！！ 对于白霜来说，写小凰文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了。 她根本不需要详细了解这对cp的性格和背景，也不必对他们的糖点如数家珍，只要大概浏览一下cp粉的嗑法就可以按模板嵌套。 狗姐有狗姐的写法。 强强有强强的写法。 世界上cp千千万，然而宇宙的尽头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设和嗑法，熟悉之后简直比数学公式代起来还顺畅，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白霜手速飞快，不过一小时，一篇两千字的小凰文就新鲜出炉了。 她给自己迅速注册了一个新账号，随后将小凰文打上cptag发了出去。 她不是职业写手，只能说蛰伏饭圈有那么一点经验，不过好在对于美帝粉丝来说，虽然不缺粮，但也不介意多吃一碗饭。 发出去五分钟后，她就收到了第一个小红心。 十分钟后，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粉丝。 与此同时，她的粉丝好感度进度条也迅速跳了一格。 【当前粉丝好感度：0.5】 183：“……” 它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弱爆了。 “看吧。” 白霜挑了下眉，“虽然这种喜欢情绪比较微薄，但怎么不算是一种喜欢呢？” 183：“……” 183仍旧抱有怀疑：“但你这么攒，要攒到什么时候。” 白霜关掉页面：“下午还有课，等晚上再来看看就知道了。” 该说不说，美帝粉不愧是美帝粉。 等白霜晚上练习结束，再翻开进度条的时候，发现好感度已经迅速突破了五十大关。 183在心中默默道，牛逼。 白霜立刻趁热打铁在睡前又写了一篇。 cp文一般都是前两天比较有热度，于是白霜在两天内迅速攒了个一百多的好感度。 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的她终于能打开系统商店，好好看看从前她都不敢看的这些道具了。 “恭喜玩家！” 183说，“正逢双十一，我们系统商店内还有一波打折促销的活动！” 白霜：“你们系统商店也搞购物节活动吗？” 183：“当然了，我们系统就是这么良心。” 白霜伸出手掌，非常期待地问：“全场五折？” 183为她调出页面。 【好消息！好消息！双十一系统商店特大促销优惠了！】 【a区商品，满200-30。】 【b区商，满300-50。】 “这就是你们的优惠？” 白霜哽了一下，“……你们是懂双十一的。” 好在除了坑爹的满减之外，全场的商品的确都或多或少的打了个折。 a区商品主要是属性提升器这类和游戏息息相关的道具，b区商品则是实打实可以兑换到她手里的东西，例如衣物，彩妆，礼物等等。 而在b区内，甚至还有危险物品。 白霜：“……你们商店，还有这种东西？” 无色无味的毒药，一招毙命的匕首。 “这是可以卖的吗？” 白霜说，“你们游戏不是一个爱与和平的游戏吗？” 183微笑：“您知道，有时候和平也是要靠流血来维护的。” 白霜：“……” 不得不说，系统商店里的大部分商品还是太贵了。 白霜在系统商店里挑挑拣拣半天，终于才买下一个打完折的滤镜卡。 一个普普通通，时效不长的c级道具，已经几乎花完了白霜目前攒的所有好感度。 至于白霜另外看上的buff生成器，训练加速器等等a级品类的道具，都要上千的好感度才能兑换。 而剩下来的一丁点好感度，白霜本来想存下来，却听到系统说，“您可以用5好感度来一次盲盒抽奖，盲盒里有全商店所有的类别，说不定会抽中大奖哦。” 白霜持怀疑态度：“不会有谢谢惠顾这种存在吧。” 系统：“这当然不会。” 5好感度也不多。 抽一下就抽一下好了。 白霜这么想着，将好感度投入了摇奖器。 几秒后，摇奖器亮出一道金光，差点没闪瞎白霜。 【恭喜您抽中了一等奖[惊喜礼盒]（的兑换机会）！】 【惊喜礼盒内含至少一个及以上的a级道具，快来打开领取你的惊喜吧！】 白霜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收到了下一条消息。 【目前该奖励兑换进度99.99%】 【只要您邀请好友帮您砍一刀，就有机会获得最终大奖哦！】 白霜：“……” 这都什么玩意！ 诈骗犯！ 6、第六章 “来吧，183。” 白霜面无表情地将链接展示给它看，“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 183：“……” 183：“不好意思哦玩家，我们系统没有擅自帮助玩家的这一权限。” “那我去哪里找人？发给其他npc？” 白霜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觉得她们说不定会真的砍我一刀。” 183的语气听起来也很困惑：“按理说这个盲盒奖励应该是多人游戏中才会出现的设定，可能是因为系统的bug……所以才把这一部分奖励给抽过来了。请玩家稍等一下，我这边帮您上报一下。” 它又问白霜道，“您确定就买这些了吗。” 白霜展示了自己空空荡荡的好感度余额：“你觉得呢？” 183说：“我是觉得属性加成器也很必要，您不考虑一下吗？” 在这之前，这是很多玩家的首选。 刷满基础属性才是硬道理啊！ 白霜摇头：“能自己练上去的数据就没必要。” 虽然半个小时刷一点的速度堪比没有百度网盘会员还要下载文件，但距离正式考核还有一段时间，她自认为来得及。 沉思片刻后，白霜又问，“你们双十二的时候还打折吗。” 183：“……” 还想来薅羊毛是吧。 — 距离第一阶段考核任务时间一点点逼近，白霜却是有条不紊。 任务像高考倒计时一样挂在她的任务面板上，她不慌不忙地保持双卡双待的工作机制，白天练习，休息时间就开始兢兢业业地给这个世界线里的几对热门cp产粮。 她产出速度快，质量稳定，虽然有时候同人文里的主角性格有点ooc，但没关系，毕竟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同人文都有这个毛病，没人会在意。 白霜账号的粉丝水涨船高，许多人纷纷夸她为爱发电辛苦了。 “怎么可能为爱发电。” 白霜看着不断攀升的好感度，满意道，“我这是纯粹地为钱发电。” 183：“……” “霜霜。” 沈若素突然叫她。 白霜背脊一麻，非常警觉地收起手机，“嗯？” “你这几天，是在和谁聊天吗？” 沈若素歪了下头看向她，表情关切，“感觉很忙。” 她的语气非常温柔，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然而白霜眨了下眼，一种相当不妙的感觉顿时浮上心头，思绪百转一瞬，矢口否认，“没有啊，就，写写日记？” “写日记？” 沈若素清清浅浅一笑，“那就好。” 白霜刚松了一口气，眼前白光一闪。 【您因为这几天的反常行为，被沈若素怀疑违反了偶像守则，又因为没有如实回答问题，激发了她的恨意，趁您不注意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了bad结局：[偶像谈恋爱就要杀头！]】 复活的白霜差点暴走：“谁谈恋爱了啊！” 183调了一下数据，理性回答道：“检测到您这几天的行为有，不断看手机打字，经常露出迷之微笑，心情愉悦，行踪神秘等等，确实符合一般人类谈恋爱时的标准。” 白霜无语道：“谢谢，很多人类嗑cp时也这样。” 虽然她没在嗑，但还不让人为自己从cp身上赚钱高兴高兴了！ 再说了哪个偶像谈恋爱的杀头会是真的杀头的啊！！” 她非常后悔道，“我就不应该因为这几天都没死过，又没有新的剧情选项出现而掉以轻心。” 她本来以为死亡点只会出现在她进行剧情ab项选择的时候，没想到npc的黑化随时随地，难以预料。 偏偏这段日子风平浪静，她只在双十一买完道具后存了个档。 这下一朝回溯到几天前，好感进度条和练习进度条都往回缩了一截，白霜顿时有种摆烂的冲动。 毁灭吧世界！ 这游戏爱谁打谁打！她不干了！！ “振作啊玩家！” 183阻止她自暴自弃，“您如果现在放弃，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 吃一堑长一智，白霜这回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在每天睡前都存档一次。” 不过回溯得早也有好处，现在的时间点沈若素应该还没对她产生怀疑。 白霜思前想后，觉得不如开诚布公。 她找了个机会，等沈若素过来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噼里啪啦打字一通后说，“沈老师，你知道炒cp吗？” 沈若素：“？” 沈若素表情茫然：“cp是什么？” “怎么说呢，就是couple的衍生，两两的组合，配对？” 白霜说，“反正现在粉丝都很吃这一套，只要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开心，我最近就在研究这个，还挺好玩的。” “我觉得未来我们一起参加选秀的话也可以试试，说不定真的能一起出道呢。” 她弯一弯眼，问，“就看沈老师愿不愿意和我组cp了。” 沈若素并不理解cp是什么，只听着白霜的邀请和她描绘的蓝图，眼神忽然一点一点亮起来，雀跃直接浮现在脸上：“当然。” 【沈若素好感度+5】 果然，对于沈若素来说，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这回平安度过，白霜一边继续产出赚好感度一边猜测说：“我觉得，沈若素的黑化点应该和对她不够坦诚有关。” 例如，第一次，不和她一块去练习室。 第二次，不等她直接睡觉。 还有这一次，不告诉她自己在忙什么。 不过唯一一次反常的就是邀请了杨雪和陆雨一起去练习室也被刀了，不过也勉强可以理解为没告诉她就突然邀请了和她不对盘的室友，冒犯到了她吧。 白霜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又关心我又希望什么事都面面俱到和她上报，这明明就是亲妈型npc嘛。” 183：“……” 虽然白霜的分析听着很对。 但它怎么总觉得有哪里跑偏了一点？ 白霜自觉推测准确，既然找到了沈若素的黑化点，就能拿捏住这个刀她次数最多的npc。 至于杨雪和陆雨，平时接触得少，两人又都是早出晚归型，只要碰不上一般就不会出事。 而其他npc——白霜更是能躲则躲，不能躲则礼貌社交礼节扔上一套，秉持着人不杀我我不认人的原则苟着，总之这二十多天竟然被她平平安安地刷了过去。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考核的这一天。 白霜在这天醒得很早。 也不是她想醒得早，主要是杨雪和陆雨醒得早。 六点不到，她们就蹑手蹑脚地起床了。 而白霜睡眠浅，一下子就被吵醒了，立刻敲醒183，警惕道：“你说她们不会打算这个时候对我下手吧，毕竟要是我死了她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183：“……” 好在白霜等了很久，等到她们走了也没有收到死亡提示，总算松了口气。 等陆雨和杨雪走了后，白霜才起床，开始检查今天的服装，鞋子，乃至水杯。 183：“您在干什么？” 白霜一本正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主角在重大场合前总要被几个反派以低端手段陷害，比如失声，崴脚，服装开裂，我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183：“……” 183想了想说：“您也在紧张吗？” “还好。目标又不高，保五冲四嘛。” 大概因为死多了，白霜心态已经平稳了很多，“大不了就重开。” 况且实在不行的话，她还能靠着自己这段时间攒下来的好感度临时去商店里兑两张卡，给自己开个挂。 183倾情推荐：“那您要不要花五十好感度买一个幸运buff发圈？可以增加您的任务成功率的。” “……不买。” 白霜坚定道，“我才不会被你们这种消费主义骗术打动！” 她问，“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还兼职带货，我每买一件东西，就给你算提成？” 183：“……” 183委屈道：“我只是看到您最近好感度比较富足，为您提出适当建议嘛。” 当然富足了。 毕竟她这二十多天的小凰文可不是白写的。 “有一张滤镜卡就足够了。” 白霜说，“剩下的，就让它们成为我的机动保险费吧。” 鬼知道今天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还得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全部检查完毕后，白霜和沈若素一起前往练习室。 老师严肃道：“今天是我们最终考核的日子，关系到你们到底能不能去参加选秀的时候到了，苦练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刻，都给我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好好表现，争取拿一个满意的分数。” 白霜觉得老师的发言颇有一些高考动员的感觉。 所有练习生将要根据抽签顺序表演。 沈若素抽中了十四，而白霜抽中了十五。 沈若素从看到两人号码的时候就皱了下眉，一贯风轻云淡的温柔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紧张。 白霜连忙安慰她：“你别怕，你无论什么位次都肯定没问题的。” 不过说起来，沈若素也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别说她实力在这些练习生中本就是最好的，以她的性格，老师要是没选她，她直接刀了人家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沈若素看她一眼，像是欲言又止。 白霜见她还在紧张，想了想，从自己手上拆了一根发圈，直接绑上沈若素的手腕：“这是一个自带幸运buff的发圈，让它来保佑你一定能考核通过。” 183：“……” 刚刚谁说的这是消费主义骗术！ 你怎么还偷系统商店这一套骗人呢！！！ 7、第七章 白霜觉得自己可太好了。 别人都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而她对沈若素简直是投之以刀，报之以祈祷。 仇将恩报第一人！ 感动吧沈若素！这不得给她涨点好感度！！ 谁知沈若素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小声说：“我不是担心我自己。” 白霜：“嗯？” 她看着沈若素的表情，心念忽然一转：“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沈若素微微抿唇，默认了。 她的确是在担心这个，白霜抽到的位次可以算是下下签，最后一个出场就算了，还偏偏在她后面。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也知道老师很容易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对白霜更加苛刻。 白霜进公司的时候实力平平，但她看着白霜这段日子靠勤练长进了许久，也知道她对于参加选秀的渴望之深，她不希望白霜的梦想夭折在此处。 “放心吧。” 白霜却是很轻松的笑了，“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她踮一踮脚，小声说，“我要是不和你一起去参赛，沈老师未来就没有学生了，又能和谁炒cp呢？” 她说完后退了退，欣赏着沈若素眼睫轻颤，有点不好意思笑起来的样子。 随后果然跳出了一行提示。 【沈若素好感度+2】 很好。 完美拿捏。 白霜想，果然只要向沈若素强调出她对自己的特殊性，就会拉高好感度。 白霜看了一眼人物面板，这几天她有事没事就会刷刷沈若素的好感度，目前好感度已经陆陆续续快爬到了90。 她满怀期待对183道：“你说等好感度突破一百的时候，会产生量变到质变的转变吗，比如无论我做什么，沈若素都不再继续刀我？” 183软绵绵地诚实道：“这个目前没有样本数据统计，所以我也不清楚呢。” 算了。 白霜想，不管怎么样，先刷着再说吧，毕竟npc好感度高又不是什么坏事。 考核开始。 练习生们从一号开始依次表演。 虽然沈若素很担心，但其实白霜对自己抽到的位次还是挺满意的，她在最后就可以根据其他练习生的水平来判断自己需要表现到什么程度。 这批npc们的实力也确实很符合小公司招来的练习生水准，肉眼可见的水平参差不齐。 之前和沈若素比较，白霜觉得同寝室的杨雪陆雨实力不太行，没想到在今天考核里她俩竟然也算表现算好的。 难怪对自己和沈若素敌意这么大。 毕竟是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嘛。 终于轮到沈若素准备上场。 白霜握了握她的手：“去吧沈老师！好好表现。” 沈若素对着她点了点头。 客观来说，沈若素实力的确很强。 不过大概还是因为受到了心情的影响，白霜觉得沈若素今天的发挥虽然在这些练习生中算是最好的，但远不如她平时的表现。 甚至在考核结束后，老师也问她：“紧张了吗？” 沈若素也很坦然地承认道：“是有一点。” 183亢奋起来：“玩家！有机会！” 白霜：“……有机会也轮不到我，我又不是和沈若素在抢名额。” 她是在和目前第五名的练习生抢名额好吗！ 可惜白霜无法看到所有练习生的分数和排名，也不想购买万能透视器，只能大概推测其他人的分数，和自己平时打练习模式的分数将以对比。 而算下来…… 白霜拧着眉，和183道：“按照我目前的水平，估计很可能得卡位。” 没等她思考完毕，老师已经叫了她的名字，“第十五位，白霜。” 白霜当即举手：“来了。” 【第一阶段任务即将测评，成功通过后可得到奖励。】 【警告！若任务失败，将会回到任务开始的节点，无法依靠读档回溯任务中段。】 白霜轻啧一声，对这一游戏设置非常不满：“你们这强制读档真的太缺德了。” 简直是不成功，便成仁。 白霜估计自己的排名应当会在第五第六的位置，但她不敢拿这个去赌。 只差一步之遥也太难受了，她不想让这二十多天的努力付诸东流再从头打，故而只纠结了一下，就从自己的仓库里拿出了滤镜卡。 【名称：滤镜卡（初级）】 【功能：能指定某一位对象对你的评价上升。】 【简介：拳打轻颜相机，脚踹b612，西施牌滤镜，你值得拥有。】 183提醒道：“宿主，该卡功效只有十分钟，且初级卡的使用效果随机性很大，您确定吗？” “我知道。” 白霜说，“五分钟就够了。” 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刹，白霜悄悄对老师释放了滤镜卡。 老师原本在看了十几个人后已经感觉到有些疲惫，对白霜上场时不抱什么希望。 然而在这个女孩站到中央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晃神片刻，只感觉面前的女孩像是罩了一层漂亮柔光。 《oneandmore》这首曲目白霜本来就很熟，个人表演分和进度条都已经近乎满格。 虽然属性值依旧比较拉胯，但是她这二十多天用龟速一点一点地刷上去，也已经初显成效，加上滤镜卡的加成，白霜自觉自己的成绩应当不会太差。 白霜听着音乐，把自己浸在了表演中。 她其实挺喜欢这首歌的。 《oneandmore》这首歌在发布的时候提过多种解读含义，其中一种就是一个人，也有很多很多可能。 这首歌也曾激励过她一段日子，让她知道人生确实有很多种可能。 只是后来白霜才意识到，作为一个普通人，人生的大部分可能性，都不是什么好结果罢了。 五分钟表演完毕。 老师还有点意犹未尽，没回过神来地望着她。 白霜则难得有点紧张地等待着判分——毕竟一旦失败就要收拾旧山河，从头再来了。 一瞬间，时间像被无限延长。 半晌后，提示跳出。 【恭喜，您的最终得分为95。】 【您目前的排名：1/15】 183被这个分数狠狠惊喜到了：“恭喜！！” 它定睛一看，白霜却是满脸绝望：“完了。” 183：“怎么了？” 白霜痛苦道：“我表现太好了。” 183：“……”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凡尔赛。 白霜痛心疾首道：“拿第一我很可能会死啊！！” 她一心只想着想要表演完美，却没想到滤镜卡功效如此强大，直接拿了这个第一。 更糟糕的是，因为她的滤镜卡只对老师一个人使用了，所以其他人眼中的她并没这么好。 白霜初始数据在入公司的时候八成垫底，这段日子又在扮猪吃老虎，装的很好，故而全场除了沈若素之外，没人觉得她能占一个名额。 结果偏偏她不仅进了。 还是第一。 这仇恨值不得直接拉满！ 白霜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察觉到周围人虎视眈眈的目光。 她可太熟悉这种场面了，冥冥中感觉到了debuff已经在自己眼前面前晃悠了，只待老师公布排名的那一刻，她恐怕就别想走出这间练习室了。 十三把刀，刀刀致命。 想到前一次打出的badend，白霜恨不得临时抓一个练习生给她拉满光环。 而她就是最后一个表演者，没有其他人给她当这个冤大头了。 “所有练习生都已经表演结束了。” 老师说，“现在我来公布，通过考核，可以去参加《星光少女》的练习生名额。” 白霜飞速打开系统商店，购买了一个道具。 【吸睛光环】 【功能：能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被使用者身上】 【时效：10分钟。】 【使用对象：在场所有人】 【简介：对面的女孩男孩老人小孩统统看过来。】 183惊讶说：“你要现在给自己用？” 白霜：“当然不是。” 老师：“第一位——” 说时迟那时快，白霜当即就把光环释放到了沈若素身上。 【使用成功！】 【全场目光聚集到了沈若素身上！】 “白霜。恭喜。” 老师的语气没有半点停顿，很快念了下去，“第二位——沈若素！”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目光落在沈若素身上，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闪闪发光，让人半点都移不开视线。 她忍不住看着沈若素，继续说道，“让我们恭喜第二名的沈若素！沈若素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获得了这次考核的第二名！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白霜屏息等了好几秒。 没提示。 没死！！ 她活下来了！！ 欣喜若狂的白霜又转头望向周围。 在吸睛光环的强制作用下，所有人此刻的眼里就只有沈若素，根本没人看她以及关注她的成绩。 第一名是谁？ 不重要！ 谁说站在第二名的不是英雄！ 全场掌声雷动。 而其中白霜鼓掌声最大，真情实感道：“恭喜！” 谢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8、第八章 沈若素非常不好意思。 明明她记得是白霜拿了第一，但今天所有人都在祝贺她，根本没有人为白霜的晋级而欢呼喝彩。 等她回宿舍后，果然发现白霜神情有点落寞。 她不高兴了吗？ 白霜是在心痛。 不得不说，这吸睛光环还挺贵的。 当时她为了规避死亡不得不用，现在后知后觉地开始感觉肉痛了。 不过这光环卡效果的确很好，当时的练习生们眼里只有沈若素，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等散场后大多数人都只沉浸在自己入选和落选的情绪中，没人再关心第一名是谁。 这笔闷声发大财的买卖还算划算。 “霜霜。” 沈若素忽然叫她。 白霜极其警觉地一抖，以为她察觉到了，“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沈若素语气谨慎而温柔，“晚上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好不好？” 白霜：“？” 白霜没反应过来：“没、没有不高兴，不是，我为什么会不高兴？我拿了第一诶！” 她眨眨眼，小声嘀咕，“我还担心你会不高兴，毕竟你原本应该可以第一的。” “没有呀。” 沈若素望着她，眼睛亮亮的，“你今天表现就是很好，很值得。” 白霜：“……” 我应该没给你用滤镜卡吧！ 不过听沈若素这么说，她还是暂且放心了。 她之前还担心吸睛光环让沈若素帮她拉走了所有仇恨，其他练习生黑化后攻击她怎么办。 还好，npc不杀npc的定理依旧成立。 白霜拍拍沈若素：“好啦，说好了，晚上我请。” 顺便庆祝她全须全尾地从第一阶段任务中活下来！ 【恭喜您完成第一阶段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已发放。】 【各项能力属性值提升5。】 【获得粉丝好感度50。】 白霜：“等等，粉丝好感度为什么会上升？” 183查看了一下，说：“由于您精彩的表现，公司之后会为您及其余练习生拍摄公式照并宣发。” 白霜点了下头，又问，“那为什么就50？” 就这么点好感度，还没她平时写小凰文赚得多。 183沉默片刻，道：“可能是因为你们公司，太穷了吧。” 公式照虽拍但拍了个寂寞，放出去简直像某果手机前置摄像头的水平。 白霜：“……” 行吧，很真实。 【另外，由于您在考核中拿到了第一名，可额外获得奖励[初级盲盒礼包]一份。】 白霜：“……” 上一次抽盲盒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让她有点虚了。 白霜虔诚地祈祷片刻，随后再将礼包进行兑换。 【恭喜您获得[营销一条龙]大礼包。】 【内含[热搜卡][水军卡][出圈卡][八百营销号]等五张初级卡。】 “……” 白霜看到后轻笑了声，带着点几不可察的嘲讽，“你们游戏，做的还挺现实的啊。” 183：“我们本来就是仿照现实里的娱乐圈，进行尽可能真实的还原。” “唯一有一点你们还原的不对。” 白霜摇头道，“现实里就算再努力，也未必能百分百通过考核。” 在现实业内，背景，人脉，颜值等等都是关键决定因素，实力在这些因素之中甚至是排在末位的。 游戏有程序，代码，判定规则，但现实从来没有。 练习生像是被关在薛定谔盒子中的猫，在踏入这个圈子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不会受欢迎。 哪怕你长相漂亮，实力出众，但没有契机可能永远只能寂寂无名。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条道理在娱乐圈里从来不适用。 火是玄学，也是命数。 相比起来，这个充满血与死亡的世界倒比纸醉金迷的现实更像是个乌托邦。 白霜闭了闭眼，轻笑一声：“要是一切能像游戏里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啊。” — 凌云娱乐参加选秀的五个练习生最终确认。 网络对于《星光少女》参赛者的讨论度也水涨船高。 这个世界的互联网世界和真实世界几乎完全一样，形形色色几千万的npc在互联网数据洪流中尽职尽守地扮演着他们的观众角色。 白霜根据现实内的经验，很快摸索到了这个世界内的论坛。 【练习生什么时候入厂啊，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追秀了。】 【吃瓜[emoji]，今年的参赛名单出来了，来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好多素人糊糊啊，感觉挺有意思。】 【有人来押宝今年的c位会是谁吗？】 白霜迅速拿出了小本本。 先将这些赛前热门的名字记下来。 一方面，是为了知己知彼调查竞争对手，另一方面，未来碰上这些重点npc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除此之外，白霜迅速注册了个新账号，答题入组后迅速给自己正炒反炒一通。 然而由于公司太糊，宣发不到位，她在这之前又是个24k纯素人，怎么炒都没有引起太多的水花。 白霜把自己的【营销一条龙】礼包拽出来看了眼，最终还是塞了回去，很直白地表示：“赛前使用收效太低。从性价比来说，还不如我继续写小凰文划算。” 183：“……” 你清醒一点！你是个偶像啊！ — 到了最终前往选秀的日子，所有练习生提前集合，一块坐上大巴前往录制基地。 这个录制基地显然有参考现实选秀的布景，几乎完美还原了录制厂房，布景，以及周围的拍摄设备——甚至还要更先进。 白霜拖着行李箱下车，第一时间先和路过她的ai自动摄像镜头挥了挥手，露出个相当灿烂的笑容。 不管拍没拍，先蹭一下！ 练习生陆陆续续下了车，厂房前的广场逐渐人声鼎沸。 最终，选管站在最前方：“欢迎一百名练习生来到《星光少女》，即将开始你们的星光征途，相信你们已经对此充满期待了。” 白霜拉了拉自己的羽绒外套。 星光征程吗。 她怕是血光征程。 “你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请在这三个月中尽可能地展现你们的魅力与可能性，而最终获得观众喜爱度最高的七名练习生可以成团出道。” “而现在，节目组会根据你们的当前的初始排名，为你们分配宿舍。” “前七将拥有单人宿舍的权利。” “第八到二十是双人宿舍，往后都是四人宿舍。” “宿舍每过一段时间会根据排名进行交换，请玩家知悉，努力为单人宿舍而奋斗吧！” 这在现实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还没开始选秀，初始排名怎么衡量？ 然而在游戏里，一切排名会被数据化，练习生将按照目前所拥有的好感度，拥有自己的初始排名和对应姓名贴。 选管开始给她们每个人发放姓名贴。 白霜紧张地犹如考试公布成绩的学生。 183及时上线带货：“玩家，如果您以后想提前知道您的排名的话，可以在系统商店购买道具。” 白霜立刻反驳：“那还有什么拆盲盒的乐趣！” 183：“……” 你明明就是舍不得吧。 与此同时，选管将将姓名贴递给白霜。 白霜虔诚接过，看了一眼。 【100】 “……？” 白霜看了一眼自己这些天来攒的小两百好感度，瞳孔地震，“这合理吗？” 183解释道：“这是剧情必走节点，您的初始排名无法更改，唯有之后靠自己努力实现突破。” 也就是说，无论白霜在赛前将好感度刷得多高，都会默认其他npc比她多，她的初始位次默认为100。 “……” 白霜愤愤道，“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一定在这之前就把好感度拿去清仓花完，从零再出发。” 练习生们拿到自己的姓名贴，分头前往自己的宿舍。 白霜路过单人间，悄悄看了一眼，简直堪称流光溢彩，富丽堂皇。 而往上一层楼，走到四人间的时候不由得失望片刻，这宿舍平平无奇，就比她们公司的要好一点。 这差距之大简直快赶上种姓制度了。 白霜和沈若素一个98，一个100，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四人寝。 和她们同住的另一位李向晴排名99，也是同公司的练习生，不过白霜和她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每天都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是实打实的一个卷王。 她们三刚选完床铺，宿舍门再次被推开。 白霜抬眼望去，那是个高高瘦瘦的漂亮姑娘，如瀑般的黑长直长发披在脑后，很有气质。 好漂亮的npc！ 她看呆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她们的新室友，主动开口打招呼：“hello，你也是302的吗？欢迎欢迎。” 不料那练习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是不想搭理她，径直走了进来。 白霜碰了一鼻子灰，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还是继续小声问：“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练习生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一边。 白霜看了一眼。 庄颜，97名。 人如其名，确实很庄严。 白霜迅速翻查npc面板。 【姓名：庄颜】 【好感度：0】 【简介：来自青天娱乐的练习生。？？？？】 白霜：“后面那串问号是什么？乱码？” 183：“是有待玩家自己探索的内容哦。” 白霜：“……” 那这练习生也太不好搞了吧。 旁白迅速上线。 【宿舍内来了一位新的练习生，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高冷气质，然而你却觉得她身上充满了神秘故事，很想近距离了解一下。】 白霜：“……” 我不是我没有啊。 剧情少给我按头了！ 【所以你决定：】 【a.和她搭话】 【b.不理不睬】 白霜按惯例先行存档，随后思来想去还是选了a。 毕竟一间四人寝，三个都是认识的，就她一个孤零零的，要是哪天觉得太孤独了瞬间黑化，把她刀了也很有可能。 不过这次白霜学乖了，在搭话之前先迂回了下，请示了沈若素。 ——毕竟要是不请示，就可能是沈若素送她回去读档了。 白霜小声说：“要不要给新来练习生送点小零食什么的，免得她觉得我们排挤她？” 沈若素微微蹙眉。 白霜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沈若素只是在思考，片刻后觉得有道理就点了下头：“可以呀。” 白霜放下心来。 看来这点外交礼节还不至于触发沈若素的雷点。 她从行李箱里扒拉半天，找出了自己带过来的小零食。 零卡减脂不含糖，非常适合她们短暂地纾解一下口腹之欲。 “庄颜？你好呀。我是来自凌云娱乐的白霜，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至少在这两周内是。” 白霜笑眯眯地递过去，眨眨眼问，“吃吗？” 庄颜扫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白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刚想收回零食，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庄颜觉得你要害她，触发了她的恨意。】 【警惕的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反手下毒毒死了你。】 【恭喜您打出badend：[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白霜：“……” 这人怎么比沈若素还一点就炸啊。 9、第九章 白霜非常郁闷地读档回来，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狗：“难道这位的雷点是……主动和她搭讪？”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主动给她吃的就觉得有人想害她，这是哪儿来的一个被害妄想症。 白霜长叹一口气。 这游戏真是越来越难了。 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就是位绝命毒师呢？ 更关键的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练习生，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啊？ 白霜重新面对选项，纠结片刻，要不然还是选b吧，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但完全不理不睬，会不会也有养蛊她黑化值的效果呢？ 白霜思考许久，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选了a。 这次她决定不送零食，只简单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好呀，我叫白霜，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提——” 庄颜终于抬起眼，瞥了她一下，道：“不用。” “我是来参加节目出道的，不是来和任何人交朋友的。所以平时如果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我不会请你们帮忙，请你们也不要随便麻烦我。” 声音冷淡，语言锋利，简直不给留任何余地和面子。 白霜：“……” 虽然听着刺耳，但这也算是挑明了她的态度。 她悄悄和系统道：“她都已经把雷池放我面前了，那是不是只要我永远不和她说话就不会被刀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省事了。 白霜又忽然想起什么，问：“虽然你没打过黑化模式，但之前也带过很多玩家吧。游戏内的npc应该是固定的吧，之前她也是这种性格吗？” 183非常公事公办道：“不好意思玩家，我们不能剧透太多，否则一旦被总部判定影响玩家的游戏体验，会有惩罚的。” “……” 要你有何用。 白霜想了想又问，“那我问问，你们有没有npc支线故事。” “比如拯救孤僻少女，帮助她走出阴霾，会给我发放额外的奖励。” 183再次强调说：“我们游戏的最终目的有且只有您c位出道，并没有设置npc支线。” 白霜听着更奇怪了。 从183告诉她的来看，每个npc是为她的剧情服务的纯粹游戏工具人。 但既然如此，npc又为什么会有所谓黑化路线，又为什么会在简介里有一串待探索的问号呢？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选管npc过来敲了敲门：“302寝室，沈若素，白霜，李向晴，庄颜，都来齐了是吧？” “好，现在请各位练习生上交你们的手机。” 白霜心头一喜。 她在现实里听闻过选秀规则，所以特地多带了两个。 她原本信心满满地交出了自己的备用机，然而没想到，游戏不同现实，每位选管都像是具有透视能力，翻出了她所有藏匿的手机带走。 白霜有种被抄家的感觉：“……” 不是仿真现实吗！ 怎么做的比现实还过分啊！！！ “没事啦。” 183安慰她，“我们系统是联网的，你还是能通过系统面板实时监测到网络动向。” 白霜想了想很有道理，于是当即给183提要求，“那我现在就想听音乐。” 她眨了眨眼，“在你这里听的话，是不是不用买会员？” 183：“……” 当然，收手机还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法继续产出了。 白霜对失去了一条捷径感到痛心疾首。 她遗憾道：“看来接下来想获取好感度，只能从正儿八经的粉丝身上捞了。” 183：“……这不才是你应该做的嘛！！” 入住宿舍当天，是给练习生们进行收拾行李，和休整的过程。 而从明天开始，则算是正式进入选秀的氛围了。 这个世界的选秀规则和现实世界的大同小异，明后两天练习生们将按照初次排名的次序去拍摄公式照，以及录制一分钟的自我介绍视频。 公式照是练习生们给大众的初印象，非常重要。 所以拍摄当天，183倾情推荐：“一般来说，我建议你在这里用一张上镜卡。” 白霜迅速看了一眼系统商店里上镜卡的价格，正色道：“在公式照上艳压其他人意义不大，万一等节目播出后被发现差别太大，我可能反而会因为反差被舆论反噬。” 简而言之，不能当照骗！ 183：“……”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买道具吧。 白霜还是打算先拍。 实在不行，还可以买张p图卡修图嘛。 拍完公式照后，她又开始准备明天的一分钟自我介绍。 说是自我介绍，其实就是用一分钟内快速展示自己，以达到让观众一眼记住并pick你。 白霜问自己的各位室友：“你们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 沈若素点头说，“我应该会清唱一小段我喜欢的歌。” 沈若素的声乐是她最擅长的部分，拿出来炫技也算合理。 白霜又看向自己的另一位室友，卷王李向晴。 “想跳一段自编的舞，最好切换几种不同的舞种。” 李向晴皱了下眉，“不过时间一共就只有一分钟，可能来不及展示太多。” 白霜：“……” 不愧是卷王，你加油。 看来大家准备的基本都是才艺展示。 白霜看了下自己的面板。 在她这些天辛勤练习，以及算上任务发放的奖励，她目前的vocal和dance属性值都达到了每项70以上，勉勉强强也算是达到了爱豆的平均水准——如果放在现实世界说不定还富裕了一些。 但在这里，不够出众。 至少在一百位练习生都可能要展示自己才艺的自我介绍里，她绝对无法依靠这个数值脱颖而出，让观众一眼瞩目到她。 至于购买属性加成器——太贵了，不考虑。 只能另辟蹊径了。 183帮她一块儿想：“那您有什么数值比其他npc高吗？” 白霜露齿一笑：“美貌。” 为了凸显美丽废物，系统容貌值这块确实给的足足的。 片刻后她又泄气说，“但我又不能坐在那当一分钟花瓶。” 183又问：“那您还会什么其他爱豆不会的技能呢？” 白霜面无表情地呵呵一笑：“我会死，其他人不会。” 183：“……” 这原地复活也演不了。 183努力想了想，提醒说：“您还会产出。” “……” 白霜捂住耳朵，“你可以不把我会写小凰文说的这么委婉的。” 主要是任何表演相关的属性似乎目前都被打了折扣。 那还有什么技能是不会受限，并且适合拿到镜头前表演，并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呢？ 白霜想了好半天，忽然一眯眼，“有了。” — 录制自我介绍当天。 所有人按照自己的初排名排队进入录制房间。 轮到白霜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她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等进场的时候都有点身心疲惫了。 然而等到镜头前坐下，一抬眼笑起来，又是元气漂亮的样子。 白霜行李箱里衣服带的很少，所以今天穿了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裙，衬出了两分古典气质。 选管示意她：“开始吧。” “大家好，我是来自凌云娱乐的白霜，目前初始排名一百。” “今天，我想给大家弹上一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这就是白霜最终想出来的办法。 声乐技能值会打折，舞蹈技能值会打折，就连rap技能值也会打折。 但乐器类的技能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的通用技能值，所以并没有受到系统的限定。 只是白霜说完后，选管才发现她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 白霜很了解，节目组准备的乐器都大同小异，钢琴，吉他，前面已经有练习生表演过了，难以达到出挑的效果。 而冷门乐器——节目组是绝对不会为了她一个初始排名一百的糊逼购买的。 于是这会儿，她当着镜头，缓缓拿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一字夹发卡。 183：“？” 摄影师：“？” 跟拍导演：“？” 唯有白霜依旧面色平静地将这把平平无奇的发夹缠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纸盒上，然后又往发夹中间塞了一根平平无奇的眉笔。 紧接着，她拨动了一下发夹们，只听这些平平无奇的装备们在她的指尖下一瞬间化腐朽为神奇， 还真的被她拨动出了从低到高的七个音。 低成本乐器制作完毕！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白霜迅速拿出昨天兑的卡。 【名称：高光卡】 【功能：自动捕捉到你的高光时刻并放大效果。】 【时效：60s】 【简介：从初学者到大师，有时需要十年，只有只需要一分钟。】 “看到没？” 白霜对183说，“不是我不舍得，是好感度要花在刀刃上。” 这张卡所需的好感度不低，白霜几乎是耗掉了她目前攒的八成好感度兑来的。 但她非常清楚，比起公式照，自我介绍才是节目第一波出圈的关键。 在节目正式播出之前，观众都是靠这个来选择初pick的。 她必须把握好这一段先机！ 白霜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发夹。 用发夹发音的原理并不难，有点类似卡林巴琴，但需要使用者有极其刁钻的音感捕捉能力。 恰好，白霜就有。 无论系统如何将她的能力以权重的借口打折，也无法遮掩她在这方面闪光的天赋。 白霜弹的是她们初舞台即将要表演的《oneandmore》。 这本身是一首节奏很快的歌，发夹是无法驾驭这种复杂难度的，所以白霜自己对这首歌节奏进行了细微改编后，用发夹弹出来竟然有了两分独特的古典韵味。 况且，这类乐器也不是来听音质的，而是重在一个新字上。 加上高光卡的道具加成，即便她像在弹棉花，卡牌也能给她营造出弹琵琶的效果。 一毛一根的发夹在她青葱细白的手指拨动下，竟然真的有了两分弹古筝的氛围感。 白霜只弹了一小段副歌，戛然而止。 她卡着时间望向镜头，很轻柔地笑起来，“大家还想听吗？” “那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再表演的。” 吊足了胃口又给初评级做好铺垫。 完美的一箭双雕。 183带过好几届玩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瞠目结舌道：“你还会这种才艺？” “没办法。” 白霜说，“自我踏入这行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当爱豆很容易失业的。” 183：“嗯？” 白霜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年轻的时候不多学点技能，未来怎么去街上讨饭卖艺呢？” 183：“……” 10、第十章 一分钟的自我介绍录制结束，白霜从房间出去后，又被工作人员引导着进入到了另一间小房间里进行采访。 工作人员翻了一下台本，第一个问题就相当尖锐：“对你的初始排名位于100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 这天杀的剧本和系统。 “我觉得挺好的呀。” 白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淡，“既然没有下降余地了，这说明我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进步，往后的每一条路都是上坡路。” 工作人员点了下头，又问：“你的一分钟自我介绍很特别。能说说怎么想到用发夹作为乐器的吗？” 那当然是因为节目组不提供趁手的乐器啊。 白霜内心一哂，面上却依旧诚恳动人道：“我是觉得这些简单的发夹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当它们汇聚在一起时却能演奏出美妙的乐曲，我认为女团的能量也是如此。” 胡说八道鸡汤话术。 一些偶像必备技能罢了。 183刚想在内心暗暗吐槽这么假的话真的能打动人吗，转眼一看对面npc表情满意。 “……” 好吧，是它不懂。 “其实工作人员也未必想听这种话术。” 白霜心底划过一丝嘲讽，最后无声地笑了下，“只是她们也知道，什么能播什么不能播。” 在几个简单的采访问题过后，对面的工作人员笑了笑说：“好了，谢谢，今天录制辛苦了。最后打开你面前的信封，完成里面这张卡片的填写。” “除了姓名和排名，最下面可以写上想对未来的自己说的话，定下的目标，想要实现的梦想等等，什么都可以。” 白霜拆开信封，只见放着一张白底的硬纸卡。 说了一整个采访谎言的白霜却是提起笔，非常诚实地往下写。 姓名：白霜。 初始排名：100。 目标排名：1。 至于最后想说的话，白霜不知道其他练习生这个时候写的是什么，反正她确实只有一个目标。 她一字一顿地写下。 ——我想活。 — 《星光少女》是该游戏世界内第一次举办选秀，故而声势浩大。 开播前不久，节目预热的舆论已经热热闹闹了。 甚至在论坛的娱乐组内，都有几个自带人气的选手粉丝在八百倍速提前掐架了。 白霜：“……”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游戏连这一点负面之处都做得格外写实。 她掰着指头算，“看来之后粉丝的拉踩，撕逼，放黑料环节也半点都不会少，都得预备上。” “不过和现实比起来，这里参加选秀至少有一点好处。” 183：“可以提前知道套路？” 白霜：“不用担心节目糊了没人看。” 183：“……” 确实，毕竟按照程序规划，《星光少女》一定是今年的爆火节目。 在节目开播前五天，练习生们的公式照及自我介绍按照排名正序放出。 白霜的手机被收了，只能连上系统的网，紧张地刷新着页面，只觉得从一刷到第一百的过程比一年都要漫长。 而等她的公式照终于跳出的那一刹，白霜心中的石头才放下一半。 拍的居然还挺好。 白霜在喜悦之余还有点庆幸。 不需要额外买修图卡了！ 又省了一笔钱！ 白霜再点开自己的自我介绍看了一眼，视频画面清晰明亮，将她从介绍到展示的过程都录得清清楚楚。 显然，高光卡的效力是能被视频记录并保存下来的。 视频里的她弹出的《oneandmore》，至少比她真实水平要好上三四倍，简直接近于真的乐器弹出来的音效。 白霜暗暗记下这点，准备坐等自己的好感度攀升。 果然没过多久，她那一条自我介绍很快被转了起来。 【哇有人关注到这个小姐姐吗哈哈哈哈居然拿发夹当乐器也太强了吧！！！】 【奇怪的乐器增加了？！】 【我女神的歌！！！没想到用发夹弹也好好听！】 【懂了，高端的乐曲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乐器。】 【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音感吗，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调音成功的啊！！】 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提前预演了无数遍。 白霜在心里想。 她对自己的自我介绍很有把握，在一群才艺展示里也不会落于下风，应该能在初评级开始前就吸引一波关注度。 只是好景不长，白霜很快发现其他练习生的视频转发比她多多了。 点进去看了看，一大堆热搜话题。 #樊似锦凡尔赛炫富# #黎燃原创曲好好听# 还有谁谁谁的高音，谁谁谁的下腰，谁谁谁演了一段二人转，轮番着上热搜，看得出来练习生和她们背后的公司都是五花八门各出奇招。 白霜：“……” 没办法，别人公司舍得花钱。 白霜往下扒拉许久，才翻到了关于她的自来水讨论。 至于其他队友的，更是没什么水花。 她们公司——算了，指望自己公司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她们的小破公司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点竟然什么宣传也没发，一副能凑出她们几个来参加已经属于相当不错了，其余的别想让我多出一分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 可真是贫贱公司百事哀啊。 183：“玩家，您可以使用道具。” “我知道。” 白霜拿出自己的营销一条龙大礼包，算了一下性价比后，咬咬牙砸出一张出圈卡。 选秀前期拔得头筹非常关键，毕竟这世界上有一大部分人就是红人粉。 自我介绍第一波的热度很高，许多吃瓜路人抱着凑热闹的心态都会点开，她必须要挤在第一批次里成为受人瞩目的话题选手。 只有握住最早的先机，才可以将自己的人气靠滚雪球堆上去。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道具：出圈卡】 【功能：将一个话题/视频/照片等迅速推广出圈破壁。】 【时效：8h】 【简介：冲出中国！冲出亚洲！冲出世界！！】 白霜用卡的时候只瞄了一眼简介，并没怎么多想。 因为自己兑的卡基本都是初级卡，效果很有局限，她也自然而然地将这张出圈卡视作同等效果。 没想到在她使用完卡片后没多久，该视频被迅速转发起来，接着被搬运到了各个平台。 除了秀粉之外，首先来的是音乐区爱好者。 【卧槽，先给大佬递膝盖orz】 【这是什么d站音乐区在逃人才来参加选秀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京中有善……发夹者？】 【用发夹弹音乐的我不是没见过，不过弹得这么好的真的很少见，感觉这都不是整活了，这是真乐器啊！】 【而且姐姐好漂亮呜呜呜呜呜我可以！这什么节目想看了！！】 其次是莫名其妙被吸引来的物理爱好者。 【笑死！物理老师上课给我们放了这个，前来围观漂亮妹妹！】 【不急，待我看看这个物理原理是什么。】 最后，这个视频被直接搬运到了油管上，一个中国女孩用发夹弹音乐的时候很快在油管上火了起来，引起了各国网友的围观。 白霜：“……” 这个圈，好像出的有点大啊。 再进一步，是不是连外星人都要来围观她的发夹琴了？ 11、第十一章 选秀尚未开始，白霜却已经比节目本身还出圈了。 白霜看着自己吹气球似快速膨胀的人气，眼神发光：“你们商店这段时间搞活动吗？” 183：“……” 183委婉表示：“暂时没有呢。” 白霜非常遗憾地摇了下头，有种好感度生不逢时的感觉。 她又看了一眼【营销一条龙】大礼包里的卡，又好奇道，“那其他卡的效能也这么强大吗？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当然有。” 183说，“出圈卡虽然作用强大，但一切都建立在你本身的内容上。” “出圈其实是一个中性词，可以正向出圈，亦可以反向出圈。” 也就是说，如果白霜表现不够优秀，一旦没撑住，分分钟会被出圈卡反噬，或是被挂上头条嘲笑个几天几夜，或是被逆反群众骂这是怎么火的，反掉一大批好感值。 换言之，是白霜自己扛住了，才换来这一次闪闪发光的机会。 — 白霜的好感度连续冲高了八小时，之后出现了逐步回落的趋势。 白霜本身倒是很想得开。 人嘛，都是喜欢看热闹追热点的，等喧哗散开也逐渐会淡忘这一切。 至少在浪潮过后，还是留下了一批粉丝的。 但她不由得思考问，“那要是我趁好感度够的时候先拿好感度兑换了道具怎么办，会收回道具还是倒扣我的好感度。” 183说：“系统会自动记着这笔欠账数字。” “那还挺好。” 白霜揶揄道，“还允许赊账，系统牌信用卡，你值得拥有。” 她又问，“那我现在虽然没那么多好感度，能不能允许我先欠着，我先去搬个商店？” 183：“……” 183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我们是诚信系统，不是放债怨种。” 令白霜有点意外的倒是另一件事。 在她意外出圈这两天，竟然一次都没死过。 她思前想后，得出结论，“看来这些npc人都还挺诚实，说交手机都是真的交手机。” 以至于她们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根本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这个一百名身上。 不得不说，暗中偷家的感觉真爽！ …… 终于到了录制初评级的当天，练习生们被各自的选管引导前往化妆室做妆造。 今天是初评级，对于每个练习生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舞台。 于是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尽量留下一个最漂亮的妆造，公司有矿的练习生甚至会拨自带的化妆团队来。 白霜当然没法指望上自己公司。 她只得确信自己存档存上，又检查了一下面前的节目组准备的化妆品。 沈若素看出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 白霜装傻说，“没见过这个牌子，想看看。” 主要还是不想死。 虽然应当不至于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害一个排名一百的练习生，但万一有npc黑化方向就是能弄死一个是一个，然后被手握炮灰剧本的她不幸截获了也说不准。 检查完后，白霜松下一口气，等化妆师过来的时候四处张望，却发现旁边的庄颜似乎比她更为谨慎。 她不用节目组为自己准备的化妆品，而是自带了化妆品，也不让化妆师近身，自己花半个小时搞定了妆面，然后开始卷头发。 甚至在有造型师过来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也被她冷声拒绝了。 “……？” 白霜怔了下，“她是不习惯别人帮自己化妆，还是……不信任？” 竟然比她这个死了十次八次的人还警惕。 183说：“看来她上次也不是针对你。” 白霜点头：“没错，她是‘我平等地恨所有人’。” 庄颜忽然冷不丁看她一眼。 白霜顿感一股寒气凛然，自认和183的对话应当其他人都听不到，但还是很自觉地做了个给嘴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随便和她搭话。 庄颜：“……” 没死，很好。 白霜收回视线，松下一口气。 看来自己上次的猜测还挺准，只要不和她说话就不会死。 化妆完毕，在入场前，选管为每位练习生带上麦克风，并提示说：“我们的选秀会以直播的形式开展。” “所以请各位练习生记住，从入场开始，你们的每个动作，将会实时反馈给观众。” 白霜戴正自己的麦克风，心想这倒是很好。 少了信息差，还少了恶剪，比现实里的选秀要简单许多。 她甚至还可以根据同样实时更新的好感度来调整自己的方略。 广播播报道：“现在有请初始排名90-100名的练习生依次入场。” 白霜对身边的队友道：“走吧。” 身为第一百名，却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入场的时候能排第一个，成为第一个入镜的练习生。 白霜仰着头望过去，看到场内的一百个座位空空荡荡，布局成金字塔的形状，前七的座位在最顶端，金碧辉煌，闪闪发光，是她梦里曾经想过的样子。 她出道那一年，也是内娱选秀被画上终止符的一年。 资本撤资，粉丝的韭菜割到一半被弃之如履，而她也成为了众多的弃子之一。 时代的洪流压在每一个人身上，避无可避，她也早已接受事实，不让自己过多遗憾。 只是在这一刻，白霜还是忍不住想，也许那是她本可以真实接触的场面。 全自动摄像机过来，白霜立刻调整表情，抓紧机会和身边的沈若素贴贴。 其余npc初秀乍到，根本不知道社会险恶。 好的美帝cp是当选c位的一半！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秀之计在于炒！ “霜霜。” 沈若素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很紧张吗？” 白霜：“嗯？“ 沈若素眼中怜意顿生，温柔地望着她，“没关系，我陪着你呢。” 【沈若素好感度+2】 白霜：“……” 其实她只是想蹭点镜头。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怪不好意思的。 她又忍不住想，沈若素喜欢自己表现出依赖她的态度，恰恰是沈若素对她依赖性强的证明，所以短时间内无论是让她带自己练习或是和她炒cp，她估计都会欣然接受。 但要是从长远眼光看，同公司内部，人气也相当，可以舞青梅，可以舞陪伴，但故事性和张力还是弱了一点。 但要是换人炒cp的话—— 首先排除庄颜，能和她说上话不被杀就不错了。 而其他人……白霜望着眼前一张又一张年轻漂亮的面孔，压抑住自己的痛苦面具。 她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一百种死法了。 这一百个练习生大部分都是纯素人，二十名开外的人气值其实也压根没拉开多少差距。 等到二十名之内，全场则隐隐有了讨论。 这些不是自带人气来参加选秀的，就是公司营销铺天盖地，赛前已经有了姓名的。 而等到前七出场的时候，更是每出场一个人就会引起下面的欢呼声， 白霜也凝神，记下目前上位区每个人的名字和脸。 “最后出场的是，初始排名第一。” 广播的机械音停顿两声，最后配合屏幕上跳出的彩字一起念道，“来自繁花娱乐——樊似锦。” 全场练习生非常适时地捧场：“哇——是樊似锦诶，她竟然会来！” “我从小都是听她的歌长大的！她竟然还要来参加选秀？” 白霜虽然不认识，但本着求知欲看了一眼人物面板。 【樊似锦】 【简介：繁花娱乐公司唯一艺人，其父是繁花娱乐持股人之一。童星出道，艺龄十年，是这届c位呼声最大的练习生。】 白霜：“……” 合着就是她爸给她开了一家公司呗。 她又往下翻了翻，她父亲旗下其他公司甚至是本次选秀的赞助商之一。 这还比什么！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节目组钦定皇太女！c位对她来说，恐怕都像是哄她高兴的小礼物。 她顿感绝望，对183说，“我这剧本是逆天改命吗，这简直是要改朝换代吧。” 183：“……” 樊似锦从后台走出。 她身高不算高，却自带一种极强的气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扬，没有瞥两边任何练习生，而是径直往前，走向了金字塔的顶端，显得傲气又娇贵。 她在金字塔前坐下，面色坦然自信，带着一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傲，像是已经习惯了被注视被议论的过程，与周围的练习生们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待樊似锦坐定几秒后，广播继续道：“所有练习生已出场。”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三位导师。” “舞蹈导师，季婷婷。” “声乐导师，顾翼。” “rap导师，rolling。” 三位导师依次上场，和练习生们打了个招呼后在最前方的导师席坐下。 “最后，有请我们的我们的节目pd，星光制作人——” “秦游。” 在练习生们和其他导师的掌声中，pd终于在干冰和灯光中缓慢登场。 他身量高挑偏瘦，出人意料的年轻，等棚内的灯光尽数落于他身上时，白霜定睛看了一眼，在心里感叹这游戏有点水平。 他非常的好看，即便在人均高颜值的游戏世界依旧像是其中做的最完美的一个建模脸，一头银发出挑，眼皮微垂，带着一种冷感。 “大家好。” 他开口，声线也冷淡，“我是你们的pd，秦游。” 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全场，等看到白霜的时候，忽然停顿了片刻。 这停顿只半秒都不到，他很快收回目光，然而白霜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背脊一凉。 就好像在那短暂的瞬时，感觉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浓重的杀意。 12、第十二章 错觉？ 这才第一次见面，应当不至于对她抱有什么恨意吧？ 然而那种扑面而来的阴沉冷感还是让白霜下意识做好了读档的准备。 只是等了好几秒，秦游已经移开视线，随之带来的压迫感一块儿消失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提示响起。 没死？ 白霜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未免太抖m。 真是连死都死出条件反射来了。 白霜连着系统的网，查看了一下舆论面板。 实时弹幕基本都是在夸秦游帅和粉丝的控评，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细节。 她又看了一眼人物面板。 【秦游】 【简介：《星光少女》节目的魔鬼pd，性格严苛，不近人情，是所有练习生们的一大噩梦之一。】 【好感度：？？？】 “为什么好感度这块又是问号？” 白霜觉得奇怪，“不会又是你们新的bug吧。” 183沉吟片刻说：“可能因为你们还没发生正面交流，不太好恒定这个数值。” “……” 一听就是胡说的。 怎么其他没有交流的npc好感度就是0呢？ 白霜在心内给它翻个白眼，“再消极怠工的话我觉得你真的快去大逃杀模式了轮岗了。” 说完后，她带着点探究地望着台上的人，试图从他身上再度挖掘出一点新的讯息。 “欢迎各位练习生来到《星光少女》。” 身为星光制作人，秦游代表导师团发言，“在选秀正式开始前，我想先提醒你们一件事。” “我知道你们都是怀着憧憬和期待来到的这里，但如果你们抱着太愉快的心情，那就错了。” “这里并不是象牙塔或是伊甸园，这是布满鲜血和荆棘的百人大逃杀战场，你们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该深思熟虑，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将很有可能面临你们无法承担的风险。” 秦游语气冷淡而残酷，吓得场内大部分练习生纷纷打了个寒战。 弹幕也跟着毛骨悚然。 【嘶，恐怖氛围感瞬间拉满。】 【至、至于吗？】 【让我确定一下我打开的是选秀不是什么饥饿游戏综艺？】 唯有白霜稍感意外地扬了下眉，非常认同。 这确实是布满鲜血和荆棘的大逃杀战场——至少她自己很有切身体会。 秦游的发言很短，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皮微垂，声音放轻，却显得更为郑重其事。 “祝各位，一路好运。” 明明是祝福，却不由得听得白霜背脊一凛。 她沉思一瞬，说，“这位的黑化方向，不会是什么反社会人格吧？” 不然一个选秀导师，说话怎么这么神神叨叨的。 183：“……不至于，每位npc黑化都有其底层逻辑。” 白霜：“但反社会人格也很有逻辑啊，不是吗？” 183：“……” “好啦。” 旁边的舞蹈导师季婷婷拿起自己的手麦，笑一笑，缓解了场内气氛，“秦老师，别吓着练习生们。” 比起秦游，她笑容明亮语气亲切，显然更适合当那个cue流程的，“欢迎大家来到《星光少女》，踏上自己的寻梦之路。” “我们这季的slogan是——” 随着她的声音，场内大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星光落征途，梦想不可阻。” 季婷婷说，“希望每个练习生都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怎么可能。 白霜很现实地想。 实现梦想的几率是百分之七。 如果人人都能出道，等于人人都没能出道。 “初评级即将开始，在这一期之后，排名会进行重新洗牌，所以你们在这一期的表现至关重要。” 季婷婷元气满满地比了个冲鸭的姿势，“请各位练习生，加油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白霜面前弹出了新的任务。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1）：在初评级中拿到b以上的评级。】 【任务倒计时：4h】 【友情提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额外奖励。】 评级b？ 白霜稍微思考了一下。 选秀的评级分为abcdf，她目前的属性值平均分大概在75左右，加上表现分和进度条，最终评分应该bc中间徘徊。 但最终决定权在导师手里，现在还不知道上场顺序是什么，白霜暗暗祈祷希望能抽到一个前后都没有什么实力选手的顺序，能拔高她的潜在等第。 “在初评级开始前，先来问一下我们初始排名第一的练习生。” 季婷婷望向金字塔的顶端，笑眯眯道，“樊似锦，拿到了我们初始排名的第一名，会感觉到有压力吗？” 被cue到的樊似锦半点也不意外，很自然起身说：“对于这个排名，我其实没什么压力。” 她开口就带着一种优越的自信，从小到大生活在鲜花泡沫里长大让她在言谈中都流露着自然而然的骄矜，“我觉得我就应该在这个位置。如果刚才出来的排名第一不是我的话，我可能反而会有压力吧。” 非常直接。 白霜想，腥风血雨话题度选手预定。 季婷婷笑容不变：“非常自信哈。那似锦有什么想对其他练习生说的吗？” 樊似锦几乎没什么思考停顿，直接说：“我很喜欢这个c位，而且除了我之外，我觉得也没什么人能够配得上这个位置了。” “所以我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人的。如果想和我竞争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她对着镜头灿烂一笑，自信得简直称得上猖狂，一股君以外全员皆婢的气场。 换现实里白霜一定觉得这么说的人疯了，而在游戏世界她已经见过太多疯子，只淡定道：“我感觉我都能猜出来这位的雷池是什么了。” 大小姐养尊处优多年，恐怕很难接受被别人比下去。 如果有人一旦超过她，极其可能触犯她的死亡规则，被直接抹杀。 偏偏白霜自己最终任务就是c位出道。 她思考两秒策略，决定前期扮猪吃虎，以苟为道。 避其锋芒，再驱虎吞狼。 反正其他练习生没有手机，她可以用这个打信息差，等樊似锦完全不注意她的时候，再弯道超车上位。 “好，看得出来我们似锦对这个第一很有把握啊。” 季婷婷说，“那就让我们来看一下，有谁是想要挑战樊似锦。” “几天前，我们让每位练习生写下了她们心中自己的目标排名，现在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白霜：“？” 她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季婷婷继续道：“让我们看一下，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可以和似锦竞争这个c位的。” 大屏幕上首先弹出了第一张卡纸。 樊似锦。 初始排名1。 目标排名1。 和她放的话一样自信。 通常来说，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标定成c位的人还是比较少，所以没过几张，白霜的卡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白霜。 初始排名：100。 目标排名：1。 简直显眼到不能再显眼。 白霜闭上眼，怀着痛苦的心情问183道：“我能不能读档回去啊。”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183：“……您最新存档是今天早上化妆前，已经无法读取几天前的存档。” “……” 没想到勤存档还有这种风险！！ 白霜坐在金字塔最末端的边缘位置，听着场内隐隐的议论声，觉得全场的目光在此时都集中在她身上。 沈若素也有点难以置信：“……你写的第一？” “啊。” 白霜带着一点绝望说，“就……随便写的。” 本来这以为是展示给粉丝看的，想着这种乐观野心家人设可能会打动她的粉丝。 但谁能想到这节目的赛制竟然是这样的啊，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也没人提前告诉她啊！！ 季婷婷：“现在请樊似锦做出反选，决定一个上台和你进行battle的练习生及其团队。” “我在这个位置，想挑战的我的人很多，也可以理解。” “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这一位。” 樊似锦笑了下，夹带着一种好奇的，嘲弄的玩味在内，“初始排名一百名的选手，为什么有自信可以坐到我的位置。” “我选择迎战，来自凌云娱乐的，白霜。” 13、第十三章 白霜：“……” 她的第一反应是离谱。 你一个第一名的竟然来挑战我一个一百名的，是不是输不起啊？ 然而下一秒白霜就意识到了，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本来坐的位置又偏又小，几乎没有摄像机在，然而因为樊似锦的这一句话，全场至少四台自动摄像机平移了过来，对准了她。 而此时的弹幕更是迎来了开播后第一波轰炸式讨论。 【我靠第一百挑战第一活久见！！】 【第一选第一百不是更少见吗，百里挑一，嗑到了！】 【百里挑一什么鬼啦，准确来说其实是一挑一百吧！】 【这个第一百名的妹妹敢写第一也挺牛的，想必对自己实力应该非常自信，浅浅买股观望一下！】 【诶别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这不是七彩发夹神吗！】 【我靠原来是她啊！！那的确是王者！！她那段发夹弹琴我循环了好多遍来着的！！！！】 在风险从天而降的同时，也捆绑着机遇一块儿来了。 系统旁白适时响起。 【在你的印象中，樊似锦应该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没想到她居然主动向你发起了挑战。】 【你选择：】 【a．大胆接受】 【b．委婉拒绝】 以樊似锦的性格脾气，白霜总觉得这两条都不是什么活路。 但眼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碰一碰，说不定就给自己蹭上了呢。 白霜先存档，随即按下了a。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白霜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身来，毫不避忌地在最下方的位置，和金字塔顶端的樊似锦坦然对视，“那我必须给个面子吧。” 视线在空中对撞片刻。 樊似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终于看清了这位自不量力的挑战者。 她唇角弯起一笑，“那就请吧。” 场内气氛瞬间被点燃。 全场练习生跟着起哄。 按照规则，虽然樊似锦选择的是白霜，但白霜那一组都会和樊似锦共同进行battle。 队友李向晴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练习，属于两耳不闻娱乐事，一心只练圣贤舞的类型，半点娱乐圈风波都没见识过，这会儿吓得麦都歪了，小声道：“霜霜，我们真的要上啊？” “上吧。” 白霜悲壮道，“早死晚死都得死。” 沈若素则若有所思地望着白霜：“这么多人，她为什么会选你？” “……” 好问题！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我！！ 总不可能因为我头上写着炮灰光环四个字吧！ 两组人同时站到台上。 季婷婷道：“刚刚樊似锦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那让我们欢迎一下，来自凌云娱乐的五位练习生。” 白霜顶着压力，首先道：“大家好，我是初始排名第一百，但是妄想去掉后面两个零的白霜。” 在其他四位队友依次自我介绍完毕后，秦游拿过麦克风，直接发问说：“我想知道，你写第一的原因是什么。” 樊似锦闻言也望向她，轻轻一笑：“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是自信自己很有实力吗？” 能有什么原因？ 因为最后如果不当第一她就会死啊。 白霜心内腹诽，面上却粲然一笑，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还有——”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樊似锦。 从小到大都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大小姐，突然被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贸然挑战，哪怕不视她为真正的对手，恐怕也会心存芥蒂。 白霜看着她眼里此刻嘲弄又带着敌意的目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规避她的反感攀升呢？ 白霜顿了顿，声音清脆道：“因为我其实是樊老师的粉丝。” 樊似锦：“？” 沈若素：“？？” 全场练习生：“？？？” 与此同时，白霜紧急调动183：“快，查资料。“ “在当练习生之前，我就有听过您的《goodnight》，非常喜欢，也是这首歌陪伴我走过了一段相当抑郁的人生。” 白霜根据183给她调出的歌曲简介资料胡乱瞎编道，“我之所以来当练习生，也是因为受了您的激励。而我的梦想，也是想成为想您这样，能给人带来温暖的力量的人。” “所以比起自信，我想促使我写下的，应该是想要向您靠近的那种心情吧。” 樊似锦：“？” 拔剑四顾心茫然。 她眼里的嘲意瞬间消退大半，换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淡定：“挺好的，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不过想成为我，可是很难的。” “想成名的话，还是做你自己吧。” 这两句话虽然依旧不太好听，但白霜能感觉到樊似锦气场柔和不少，更像是一种对后辈的劝导。 谢天谢地！ 她信了！ 白霜松下一口气。 “那接下来两组就要进行比拼了，我们会根据两组的表现分别给出等第，平均等第更高的那一组可以获得之后的额外奖励。” 季婷婷说，“当然，如果表现都很好，这组甚至可能诞生六个a哦，所以请你们尽自己可能，发挥出最高水平。” “首先，请樊似锦准备表演。” 樊似锦点了下头，又看了白霜一眼。 这一眼的敌意不显，更像是在说——看好了妹妹，看看你偶像有多厉害。 白霜：“……” 她立刻演出恰到好处的期待和憧憬，站到舞台另一边准备欣赏。 音乐响起。 不得不说，樊似锦的综合实力确实不错，从小生活在镁光灯和镜头下给了她一种从容淡定的强大气场，而她的自信更是浑然天成的。 实力过关，容貌过关，人气基础在，粉丝再舞一下富二代人设，不出道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梗，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向晴也小声嘀咕说：“她好像……确实挺厉害的。” 杨雪轻轻啧声：“那确实，人家可是樊似锦。” 陆雨也跟着摇头：“谁让白霜没事招惹人家的，她是见到偶像了，我们可惨了。” 她们明显不喜欢白霜这个决定。 第一个上场，话题度虽然有了，但一般来说开局的都不会太顺利，尤其被樊似锦一对比起来，更是会显得她们实力平平吗。 是她招惹的樊似锦吗？ 睁开眼睛看看，是樊似锦招惹的她！！ 白霜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正色道：“那我们就更得好好表现了。” “樊似锦的确优秀，但她是孤军奋战，我们是团体协作，未必不能另类出彩。况且开场表演甚至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观众对我们节目的看法。” 她甚至给队友们画起饼来，“直播时间长，观众未必会看完最后，所以占据先出场的优势很重要。未来提起《星光少女》，我希望我们的初评级表演会是观众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若素被说得有点血液沸腾起来，眼睛亮亮地望着她：“霜霜，你说得对，我觉得我们或许能赢呢。” 白霜：“……” 说实话，她觉得不可能。 不过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白霜望着自己飞涨的好感度和话题度，微微勾唇。 樊似锦可能没有意识到，第一挑战第一百简直是给她送血包。 而她刚才的粉丝言论更是让无数观众纷纷开嗑，直呼追爱追上节目，哪怕中间隔着第一和第一百的跨度依旧要向你表达爱意，这是什么宿命般的对手！ “不过。” 沈若素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因为她，才来当练习生的吗？” 白霜：“……” 她就知道！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在意这个了吧！！！ 白霜深呼吸一口气，本着保命的心态，反握住沈若素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下两个字。 不是。 写完，又悄悄眨了眨眼，示意沈若素替自己保密。 沈若素瞬间了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樊似锦表演完毕。 她表现很好，如人所料的好。 在全场的掌声中，秦游说：“现在有请凌云娱乐的练习生。” 白霜和队友一齐上台。 白霜因为在考核里拿了第一，甚至自动当选了这五个人中的c位。 老师宣布她成为c位的那天，她提心吊胆一通其他练习生怎么想，后来发现其他人只关注自己的part，而最应该对她拿走这个c位产生恨意的沈若素，则真心实意地替她高兴。 ……不得不说，沈若素在不黑化的时候真是个好人，甚至还有点利她主义。 镁光灯和镜头同时对准了她。 白霜望向前方，明明是陌生的场景，却是久违的熟悉感觉。 她终于又一次站上舞台了。 183说：“玩家，您的好感度已经够了，需不需要兑换道具以轻松通关。” 琳琅满目的系统商店足以提供一个让她惊艳全场，艳压樊似锦的道具。 白霜沉吟片刻，还是说：“不用。” 她这次的目标只是拿b。 以她自己的水平，应该可以达成。 况且这次输了最多也就从初评级开始重打，可以接受。 第一百挑战第一，在许多人眼里简直是以卵击石。 这个白霜在赛前籍籍无名，连她的公司都没有听说过，然而在节目开播后，靠着七彩发夹琴登上热搜，小火了那么一段时间。 眼下，又要和樊似锦直接battle。 许多人都对她的表演揣满了期待。 【发夹妹妹加油！！】 【白霜冲鸭！！！想看第一百逆袭的剧本！！】 【我也是，唯爱一些素人紫微星的场景！！】 【我听出前奏了，是《oneandmore》！原来她说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表演是指这个啊啊啊啊啊！！】 前奏本是一段钢琴曲。 而白霜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划过，像是在轻轻弹奏几下，随后随着一个重音落下，她正视前方，情绪跟着音乐主歌一同扬起。 这是她临时改编的一段。 在前几天彩排的时候，她对编舞提出了自己的新的想法，将她自我介绍时弹发夹的动作巧妙地嵌入编舞。 除此之外，还改动了副歌的一小部分。 如果是现实世界参加选秀，她肯定不敢碰瓷前辈，但这是游戏世界，谁还在乎这个？ 死都死了这么多回了，难道还怕这个？ 就要按照自己想来的来！！ 一段刀群舞迅速切入，白霜站在中间领舞，无论是动作，节奏踩点，表情管理都很到位。 “还挺好。” 季婷婷有点惊喜地看着她。 在她手里拿到的资料里显示，白霜的练习时长只有两个月，她最开始还以为白霜只是随便写了个第一为了博人眼球的，没想到还真的有点实力。 最重要的是，她看上去半点也不怯场，非常难得。 声乐导师顾翼也跟着点头，“全开麦唱跳，声音也还算稳，挺不错。” “就是一些细节还不够完善。” “我也觉得，比如力道还有所欠缺，细节处理的不算太干净。” 季婷婷转头，问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寡言的秦游，“秦老师觉得呢？” 秦游盯着白霜，没有转头。 他眼神依旧无波无澜，声音也还是很平静，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和其他人大相径庭。 “带着枷锁起舞能到这个地步的话，恐怕不是不错，而是非常好。” 14、第十四章 “非常好？” 季婷婷懵了下，试探着问，“难道你想给她a？” 她的语气带了一点难以置信的质疑，像是在怀疑眼前的人的判断能力。 rap导师rolling挑了下眉，玩味地猜测：“你是想说她在和樊似锦对战的重压之下依旧能有这种水平的发挥，非常不容易吗？” 秦游没再说话，目光重新落在舞台中央的女孩身上，现在正是她的一段solo。 白霜刚才说，曾经樊似锦的歌激励过她。 那当然是骗人的。 但其实《oneandmore》倒确实是她有段时间人生的鸡汤支柱，而如今她站在台上，终于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诠释这首歌。 她眼睛明亮，笑容漂亮，动作稳而有力，全身心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183看了一眼玩家表现分。 已经接近99了！ 白霜在如此平庸的属性限定值下，依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即便知道落在其他人眼里会打折扣，也坚持如此。 太可惜了。 它想，怎么就抽到炮灰剧本了呢。 季婷婷看完她这段solo，摇头说：“虽然表现的确还行，但她的实力明显还不如她队。要是硬给a的话，不仅有失公允，不能服众，而且这开场就有三个a了。我觉得……不好。” 顾翼也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初评级等级是所有导师的一致决定。 季婷婷想，如果秦游执意给a，恐怕她得给白霜更低的分数以平衡了。 好在秦游眼皮一敛，没什么表情道：“ok。” 也没再据理力争，仿佛那个夸非常好的不是他。 白霜和队友表演完毕。 樊似锦走上他来，眼里连最后一点防备也卸下了。 在她眼里，这队表演平平无奇，白霜的表现甚至都不如她旁边的沈若素，更别说和她相提并论了。 小粉丝就是小粉丝，自不量力得还有点可爱。 “感谢凌云娱乐练习生带来的表演。” “这首歌节奏很快，齐舞的部分又多，对一般练习生来说算是个很大的考验。” 季婷婷翻了下资料，说，“我看白霜的练习时长是……两个月？那学到这个程度真的很不错了。” 她又挨个夸了一下其他的几位队友，提到沈若素的时候更是相当欣赏，不吝夸赞。 最后她问，“你们有准备个人表演的曲目吗？” 当然没有。 毕竟她们的小破公司根本出不起版权费。 但是在这一瞬间，白霜心念一动，忽然说，“我有。” 四位队友：“？” 既然这热度蹭都蹭了，不如一蹭到底。 白霜浅浅弯起一个笑来，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准备的那首歌，叫《goodnight》。” 她眨眨眼，看向樊似锦，“可以吗？” 樊似锦：“？” 沈若素：“？” 就连183也：“？” “别疑惑了。” 白霜对183说，“来吧，给我放歌。” 183：“……您确定，可以？” 白霜说：“可以。” 白霜这加试比较突然，在节目组的声乐团队临时去准备伴奏的时候，白霜已经通过183把整首歌听完了。 183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这能行吗？您可一次彩排都没试过。” 白霜：“不需要。” 这首歌全程调子很平和，不需要炫技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处理方法，学起来自然很快。 唯一缺点就是，太过温柔，没有什么起伏记忆点。 183说：“您选这首歌，感觉在选秀赛场上不太占优势。” “没关系。” 白霜打开系统商店，说，“只要在樊似锦心里占优势就行了。” 她花了小一百好感度，买了一张道具，随后对着樊似锦释放。 【道具：沉浸卡（初级）】 【功能：能让指定对象沉浸在你为她制造的环境中，放大视听感受。】 【时效：三分钟】 伴奏声缓缓响起，白霜站在舞台中央的光束里，握紧话筒，开始演唱。 虽然她只听了这首歌一遍，但当她开口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说辞。 她的演唱流畅熟稔，嗓音与刚才唱跳女团舞曲的时候相比轻柔了许多，带着一种岁月和平，静谧美好的感觉。 弹幕有点惊喜。 【挺好听的诶！这首歌虽然调平但其实不太好唱的，感觉妹妹声乐应该也不错！！】 【当然不错啦，要不然怎么当发夹之神2333】 而感触最深的，无疑是樊似锦。 沉浸卡将樊似锦的视听感受放大到极致，并让她回忆起了过去。 樊似锦想起了自己出这首歌的时候，是看起来比现在的白霜还要小的年纪，一点稚嫩，一点青涩，却将这首歌演绎出了十分味道。 她晕晕乎乎地浸在这种回忆中，又想起眼前的小姑娘说，是这首歌激励了她的人生。 她喜欢这首歌甚至喜欢到在这么重要的选秀比赛中，会大胆在她这个原唱面前唱一遍来实现她的愿望。 不愧是她的铁粉！！ 如果说前面她还有点怀疑白霜是不是胡说，在这一刻她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她是自己粉丝的事实。 除了粉丝谁还能将这首歌唱出这种感觉！！ 【樊似锦好感度+20】 白霜演唱完毕，看到系统提示差点吓了一跳。 居然一口气加了二十。 大小姐果然是爱恨都很分明的性格。 “谢谢。” 白霜对着樊似锦露出了有史以来最真心实意的一个笑，“在原唱面前班门弄斧了。” “没有。” 樊似锦微微点了下头，难得地夸了一句，“唱得不错。” 白霜长松了口气。 她承认，她这个行为确实带了点赌的成分。 不过看现在樊似锦的表情来说，赌赢了。 “好，请各位练习生稍等片刻。” 季婷婷说，“我们几位导师商量一下，将给出你们的评级结果。” 樊似锦表情坦然，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很自信。 而凌云娱乐这边，气场则有点低沉。 杨雪有点懊恼，小声说：“我感觉刚刚有点没发挥好，估计要完了。” 陆雨：“我也是，都怪这个出场顺序，弄得我太紧张了。” 白霜：“……” 白霜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 她前一首歌的表现应当没什么问题，配得上b，但就是加试曲目为了刷樊似锦的好感度顺便蹭一波热度，她赌了一把自己在这之前听都没听过的歌。 沉浸卡只对樊似锦起了作用，好感度虽然拉了，但也给自己留下了掉评级的风险。 “没事的。” 沈若素安慰其他人，“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算拿了d或者f也不丢脸。” 白霜：“……” 是不丢脸，但会丢命啊！！ 她又瞥了一眼导师席的位置，看着声乐导师顾翼频频摇头，心里更紧张了。 三分钟过后，秦游道：“那现在，我们就要来公布各位的初评级结果了。” 台上六位练习生一并站直，紧张地望着导师席的方向。 白霜在心中默默合掌祈祷。 别人是为了努力被认可。 她是纯粹不想死！！！ “樊似锦——” “a。” “恭喜，继续保持。” 这个几乎没什么疑问。 弹幕骤然肺疼起来。 【果然是首a！！！】 【呜呜呜我们宝贝好厉害！！！】 “沈若素。” “a。” “恭喜，再接再厉。” 这个也没什么疑问。 白霜想，沈若素实力本身就很强，要不是她当时挂开太大了，c位也该是她的。 【哇塞这个妹妹也是真的很厉害！！】 【+1！！虽然不在c位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实力非常强！】 【果然导师不会忽略每一个个体！！】 “白霜。” 秦游顿了顿，望向她。 白霜瞬间屏气凝神，像在等待最终宣判。 时间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感官拉长，白霜已经习惯性地开始安排后事——要是不小心折戟在这里——等重开的时候就让183给自己在耳边单曲循环，务必听吐了再上台表演。 “b。” 宣判落下。 都做好读档准备的白霜眨了下眼：“嗯？” 过、过了？ 竟然被她苟住了！ “恭喜。” 秦游说，“死里逃生。” 15、第十五章 死里逃生。 白霜在听到评级后第一个想说的词就是死里逃生。 然而当由秦游说出来之后，她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微微一愣：“啊？” 秦游看她两秒，随后说：“开个玩笑。” 白霜：“……” 谢谢，顶着你这张脸讲笑话真是有够冷的。 季婷婷很适时地接话圆场：“其实是因为刚才我们导师团内部意见有点不统一，所以你差一点点就掉到c等级咯。不过最后，我们都觉得结合你的练习时长，说明你未来还有更大的潜力，就给了你b，这也算是一种死里逃生吧。 “期待你下次的表现。” 她对着白霜挥了挥拳，“加油！” 【对啊！妹妹才练习两个月而已！！能有这个水平真的超棒了！】 【是的！感觉听到自己是b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一下，惊喜都写脸上了，好满足好可爱！！】 白霜是真的很满足。 b等级刚好满足她的过关条件，又不至于高到让樊似锦起敌意。 不过对于那个“死里逃生”，白霜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然而再次望向秦游的时候他已经敛回了视线，脸上看不出半点别的表情。 算了，这游戏里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也不止这一个。 “李向晴，b。” “杨雪，c。” “陆雨，c。” 秦游一口气报完了其他人等级结果，道，“根据两组的平均等级，恭喜樊似锦获胜，赢得了额外奖励，等到初评级结束后会发放。” 他问，“两组练习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樊似锦望向白霜，抬一点下巴：“谢谢喜欢，不过以你目前的水平，想要超过我还是很难的。” “不过，我相信你还是会有所成就的。” 她傲气十足道，“毕竟能喜欢上我，至少说明你的眼光还算不错。” 白霜：“……” 她在心里默默给大小姐记上自恋这一条。 “白霜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霜想了想，笑眯眯道：“那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努力证明，除了眼光，我其他能力也都很不错。” — 【恭喜您完成第二阶段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已发放。】 【vocal单项能力属性值提升3】 【dance单项能力属性值提升3】 【获得粉丝好感度100】 “……” 白霜一哂，“你们每次这点好感度真的就和打发叫花子一样。” 她看了一眼，自己这边光因为初评级而拿到的好感度都已经有大几千了，这点任务奖励对她来说就显得毫无吸引力了。 她又翻了翻，说，“这次没有额外奖励吗？” 上次的营销一条龙大礼包才是真正帮了她大忙的存在！ 183说：“因为您这次只是正常地苟过了剧情，并没有赢樊似锦啊。” 白霜嘶了一声，忽然觉得血亏。 早知道就赌一把了！ 万一大小姐人美心善高抬贵手了呢！ 在樊似锦过后，顺位到第二名开始挑选对手。 比起第一，挑战第二的练习生就多了许多，等到第七名的时候，翻开挑战卡有呼啦一大片，连李向晴和沈若素的卡也在里面。 第七名的练习生名叫黎燃，她挑选对手时神情看起来并不愉快，最后在一堆练习生里像点芝麻似的随便点了一个，选中了庄颜。 虽然日日住着同一个宿舍，但其实白霜对庄颜几乎没什么了解——除了知道和她擅自搭话会死之外。 对于她的实力，白霜更是无从探知。 不过她猜测说，“我觉得庄颜应该挺强的。” 沈若素侧了侧头，小声问：“为什么？” 因为她的npc人物简介很特殊。 在录制初评级的过程中，白霜几乎看了每个上台npc的人物简介，也发现了一些规律，有的练习生只有简介到极致的身份介绍，另一些npc的简介则明显长一段。 游戏内也分龙套npc和主要配角npc，很合理。 只是庄颜的简介是唯一一个带问号的，所以她猜测庄颜肯定是个重要角色。 果然，庄颜拿了个a。 她的表演风格和她平时风格大相径庭，在舞台上的她魅力全开，半点都不像台下的冰山脸。 奇妙，却并不违和。 等庄颜下台后，白霜在祝贺和不祝贺之间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聊表庆祝。 庄颜垂眼瞥她一下，随后依旧毫不领情地移开了视线。 — 初评级的录制相当漫长，即便分为上下半场，依旧录到所有练习生腰酸背痛，甚至有个别摆烂的练习生已经在镜头面前睡着了。 等到初评级录制完毕，白霜顺手点了个存档，想和队友一起回宿舍的时候，被选管叫住了。 “白霜？” 选管说，“你的经纪人联系你，你现在有空吗？” 和现实里不太一样，所有练习生的手机真的都被收走了，所以经纪人联系自家练习生都要通过节目组。 “有。” 白霜心底对这个电话来意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所以接起电话的时候也很平静，“喂？” “白霜！” 经纪人在电话那头斥道，“你怎么没经过公司同意擅自选了加赛曲目？你知不知道这都是要付版权费的！” 白霜：“我知道啊。” 她解释说：“但当时我觉得演唱这首歌能带来的收益更高。” 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经纪人带着怒意的一声冷笑，“能带来收益？能带来什么收益！” “你真觉得自己靠一首歌就能吸粉出道了，哪儿这么容易！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这游戏的主控。 白霜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小破公司也就这点眼界了。 然而她还是生怕真把经纪人气到她一个黑化将自己强制退赛了她又得重新读档，马上表示：“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 “……实在不行，我来出钱。” “你来出钱？！你知道一首歌版权费有多贵吗？你出得起吗？” 言下之意，公司都出不起的钱你有？ 白霜把手机移开一点，等经纪人发完火后才说：“但我唱都唱了，还能怎么样？” 要不然您也读档回去阻止我唱这首歌呗。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系统商店开始看好感度兑换货币的比例——这才叫真正的流量变现。 啧，太贵了，不划算。 白霜这边开始挑挑拣拣其他能帮得上忙的道具，另一边极其敷衍地对经纪人说，“您也别急，我来想办法就是了，保证不给公司惹麻烦。” ——就是希望公司也别给我惹麻烦。 挂了电话后，白霜转身出去，和选管道了个别后准备回宿舍。 没走两步路，就被人拦下了。 “你好。” 面前一位留着短发，右侧却扎了根小短辫的高个女孩拦下白霜，笑嘻嘻问，“你是叫白霜吗。” 白霜看了她一眼。 黎燃。 初始排名第七，和庄颜battle最终获得评级a，成为全场唯一打平的两组。 她的风格又野又跳脱，实力不俗，在来节目前就已经有了好几首个人单曲，也是出道位的热门候选人之一。 “你今天表现很好，我很喜欢。” 黎燃伸出手，抬了下下巴，“认识一下，以后交个朋友呗。” 白霜：“？” 她表现得如此积极，反而让白霜有点不适应。 白霜自从来了游戏世界，遇到的大多数人不是不搭理她就是满怀恶意，唯一一个对她好的沈若素还时常会动不动就黑化。 然而看看黎燃的表情，又像是非常真诚。 也对。 她一个初始排名第七，盯上自己这个一百名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白霜回握她的手：“你好。” 于此同时，她打开npc人物面板。 【黎燃】 【好感度：-10】 白霜：“？” 等、等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白光一闪。 【您因为和樊似锦的battle，触发了黎燃的恨意。】 【她趁您和她握手时不备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明明是我先来的]】 白霜：“？？？” 16、第十六章 “为、为什么？” 白霜卡在死亡结算页面，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她和樊似锦进行battle是樊似锦选的她，况且还没赢，为什么会触发黎燃的恨意？ 这逻辑在哪？ 白霜在脑内疯狂地回想有关黎燃的出场剧情。 黎燃。 初始排名：7。 目标排名：1。 白霜推测说：“难道是因为，她想挑战樊似锦蹭热度，但樊似锦没有选她，结果被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百名的练习生横空抢走了话题度？” 那你去刀樊似锦啊，杀我干嘛！ 你们npc不杀npc的原则也守太好了吧！ 白霜内心忍不住吐槽，读档回来，时间在初评级刚结束。 她依旧去接了电话，依旧敷衍了一通经纪人，出来后依旧不出所料地撞上了黎燃。 明明两次电话的时长不同，但黎燃出现的位置却是一样的。 不是巧合。 她应该就是在这蹲自己。 还好这一次—— 白霜迅速挽住身边人的手，迅速别开视线：“若素，天太冷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一次白霜特地带上了沈若素。 两个人目标太明显，黎燃应该不至于在沈若素面前对她下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沈若素不疑有他，果真加快了脚步：“好。” “等一下。” 黎燃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你们好。” 白霜痛苦地闭上眼。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沈若素带着点疑惑回头：“你好？” “你们是白霜和沈若素吧？” 她笑了笑，“你们组的表演很精彩，我很喜欢。我是a班的黎燃，我想以后我们应该会见面很多次，希望能交个朋友。” 说的是你们两个，但黎燃的目光只从白霜脸上扫过，笑意真诚得和上一个周目一样。 白霜这回没敢伸手，只谨慎地点一点头。 黎燃果然没找到什么下手机会，又尬聊了两句，在分别时却忽然压低声音说：“对了，你们记得离樊似锦远一点。” “她很危险。” 白霜内心忍不住咆哮：这游戏里谁不危险，我看目前属你最危险！ 沈若素也对她的这句话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她疑惑的点显然不在樊似锦身上。 等黎燃走后，她拧了下眉，显然注意到了刚才黎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为什么特地来叮嘱你？” 白霜：“……” 我发誓！我和她绝对是清白的！ 清白的只有血海深仇！！ 白霜和沈若素回到了宿舍。 想起来刚才的一幕，白霜还有点后怕：“好感度负10是什么概念！！这说明什么，她今晚是不是就很有可能偷偷潜入我们宿舍给我一刀？” 183忧心忡忡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白霜决定先下手为强：“系统商店有没有提高npc好感度的道具。” “没有哦。” 183为难说，“因为在您之前，npc的好感度都不重要。” “……” 偏偏现在对她非常重要！！ 没办法走捷径，白霜只能自己分析，试图找出触碰了哪条雷池：“凭什么我和樊似锦battle，但她的恨意对象就只有我，难道她对樊似锦爱而不得，所以就把仇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183实在没见识过这种剧情，只能道：“……我想应该不至于如此离谱。” 白霜认真摇头：“在你们这个游戏里，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说到樊似锦，白霜还真有一件事得找樊似锦。 她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樊似锦应该还没睡，下了一层楼去敲她的宿舍门。 樊似锦开门的时候正在敷面膜，看到来人后也没避讳，只扬一下下巴：“什么事，进来说吧。” 白霜礼貌道：“前辈好。” 樊似锦说：“不用叫前辈，显得我资历很老似的。” 她想了想，说，“如果你实在想叫，可以叫偶像。” “……” 大小姐的自恋真是巅峰造极。 白霜踏步走进她的单人宿舍，不得不说，条件真比他们那边好了十倍不止。 她还在心内暗暗羡慕，就听见樊似锦道，“别看了，我感觉这节目组应该是没什么钱，宿舍比我家差远了。” 白霜：“……” 废话，哪里能和你家比啊。 樊似锦在沙发上坐下，把面膜又按了按服帖，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不是在台上唱了您的歌嘛。” 白霜垂着眼，像是觉得难以启齿，好半天才开口，“但公司其实……没给我们买这首歌的版权，我也是等最后下了台才知道公司没打算我们能走到加试环节。” “但我唱都唱了……所以想来问问，能不能先欠着这笔版权费？” 简而言之，她是来找樊似锦赊账的。 樊似锦像是没怎么听懂：“啊？” “我知道版权费很贵。” 白霜表情为难，但语气却很坚定，“但我保证等我出道后一定会还上的！” ——这当然是画饼了。 按照她的计划，等到她拿到c位的那一天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游戏也会随之结束，这笔所谓的欠款会随着数据洪流一起消失。 只是目前还在选秀期，她生怕樊似锦的公司那边拿这点做文章，影响她的人气。 樊似锦上上下下打量许久，最后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你们公司连这点钱都出不起？” “啊……应该是吧。” 白霜一笑，却多少带着点惨淡的酸楚。 她对公司毫无感情，拿它当卖惨工具也毫不手软，“我们公司的确……比较小，而我又不是里面最出色的一个，不想给我花钱也很正常。而且以我的资质和背景，能有公司要我就不错了，也没什么选择空间。” 她垂下眼帘片刻，再抬起眼时信誓旦旦说，“你放心，就算没出道，我未来自己打工还也一定会把这笔钱给还上的！” 樊似锦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忽然一阵酸楚。 真是太不容易了。 明明条件这么差，但是却因为自己而义无反顾地踏入娱乐圈，甚至不惜背上债务，也要在初评级表演里演唱自己的歌。 就因为喜欢她。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怀揣赤子之心的人。 樊似锦一阵感动，然后很豪气地一挥手：“多大点事，我不收你版权费不就好了吗？” 【樊似锦好感度+10】 白霜：“？” 这也能加好感度？ 她意识到自己的卖惨战术起效了，立刻趁热打铁地追击：“那不行，既然我演唱了你的歌，这笔钱就是我该出的！” “我粉丝唱我的歌，算是替我打歌了，不收也罢。” “这事倒不算什么事，只是——” 樊似锦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劝道，“你这个公司看起来就不靠谱，走不长远的，还是趁早跳槽吧。” 她心念一动，“要不然，你来我们公司吧？” 白霜一怔。 没想到，樊似锦其实是很爽快的人。 她虽然有时说话不好听，因为养尊处优的环境培养了她的优越感，甚至某些时候会令人觉得不适。 但只要你不和她有正面利益冲突，她是很乐于从指缝中施舍一点好意给她的小粉丝的。 白霜在心里很遗憾地想，可是她未来和樊似锦不得不有正面冲突。 为了以免樊似锦到时候觉得自己养了条白眼狼，开启黑化模式大杀特杀，还是拒绝好了。 “算啦。” 白霜笑了笑说，“毕竟我现在的公司也算是我的伯乐了，不太好就这么抛弃它。” 竟然还这么知恩图报！ 樊似锦在内心频频摇头感叹，现在像她这样的人可太少了。 【樊似锦好感度+5】 白霜：“……” 这好感度，似乎比沈若素的还好刷。 17、第十七章 不仅解决了版权费，还刷了点樊似锦的好感度，白霜觉得自己这回真是来对了。 她趁机又和樊似锦多聊了两句，稳固住了自己的小粉丝人设后才离开。 …… 次日清晨六点。 所有练习生被宿舍内忽然响起的广播一同吵醒。 “各位练习生早上好。” 一时之间，各个宿舍内怨声载道声迭起。 “这才几点啊？” “就是，昨天刚录到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霜也拿被子蒙住脑袋，非常烦躁地想，随便哪个黑化npc，快去砸了广播站。 “现在更新当前排名。” 广播说完这句话后，刚才还在抱怨的练习生们纷纷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个都拉长耳朵等待着自己的排名。 “第一名，樊似锦。” “第二名，童雀。 “第三名，……” “第二十九名，白霜。” 报到白霜排名的时候，她倒不是很意外。 发夹弹琴初出圈，初评级奠定实力基调，和樊似锦的battle又小爆了个话题度，排名自然不会太差。 当然，她也没想到仅半天的时间，她的排名直接往前跳了七十多位。 183激动道：“恭喜玩家！！！” 虽说她本来靠自己最终也能爬上来，不过能升的这么快，白霜还是真情实感说了句：“感谢樊大小姐。”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虽说以樊似锦的人气，选谁battle都是给对方输血，不如挑一个目前来说对她最没威胁的。 可惜。 白霜想，樊似锦迟早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的。 再往后，庄颜上升到了四十一。 沈若素上升到了四十九。 就连李向晴也爬升到了六十三名，再往前窜一窜就能苟进下一轮的水平。 排名更新，有人欢喜有人愁。 至少302寝室全员上升，心情都还算不错。 只是没高兴多久，就听见广播最后一句，“请所有练习生换好昨天下发的练习服，于一个小时内前往d3教室集合。” 白霜：“……” 你们游戏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 d3阶梯教室内。 秦游拿着手卡，对着一群困意十足，精神萎靡的练习生，面无表情地颁布任务：“现在即将公布《星光少女》的主题曲，并开展主题曲考核，进行再评级。” 他身旁的大屏幕上，随之放映出了主题曲《星光》的视频。 “所有练习生需要在四十八小时内学会主题曲。” “注意，这次考核过程将会全程直播给观众，公平公正公开。” 随着他话音落下，白霜这边也收到了提示。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2）：在主题曲考核中拿到a评级。】 【任务倒计时：48h】 【友情提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额外奖励。如果任务失败的话，将会从这一刻读档重来。】 白霜：“a？” 她反复看了两遍任务，又看了看自己尚未苟到八十的属性值，对比了一下a等级应该需要的水平，非常直接地判断说，“我觉得系统应该就是想让我死。” 她昨天才踉踉跄跄拿的b，两天内就想让她跳a。 是游戏疯了还是她疯了？ 183：“……” 183：“不至于，也可能是想让你氪金。” 白霜本身实力不弱，距离a的唯一问题就在于她的原始属性值太低，限制了她自身实力的发挥。 但目前她靠已然初评级赚了一大波好感度，直接氪金也能轻松过关。 白霜觉得有道理，打开系统商店，随后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这属性道具怎么贵了这么多。” “通货膨胀，请您理解。” 183解释说，“因为您已经进入到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好感度的获取比从前容易了很多，所以系统商店也相应进行更新，这属于游戏内货币的自然增值。” 白霜：“……” 什么扯淡理由。 她眯了下眼，隐约觉得不对劲，“你们到底希不希望我过关？” 哪里有限制玩家获取道具的？ 游戏涨价也不会涨价的这么过分啊！ 而183只是卖了个萌：“亲亲，请您继续加油获取粉丝好感度哦~” 白霜刚想骂它，只听秦游继续说：“本次主题曲考核导师不会一一带教，仅作为指导出现，每个练习室内都为练习生配备了存有教学视频的平板，请各位练习生自行努力完成考核任务。” “48小时倒计时即将开始。” 秦游按动翻页笔，大屏幕上跳出来一个鲜红的倒计时，“请练习生们前往各自的练习室内准备。” 白霜：“……” 她看着那一点点变少的时间，只觉得这对其他人来说是考核倒计时，而对她来说简直是生命倒计时！！ 看着练习生四散而开，白霜原本打算跟着b班练习生一同前往练习室，忽然心念一动，道，“我先去a班看看。” 183了然道：“您是想偷师！” 白霜：“……当然不是。” 这个难度的主题曲还不至于她要去偷师。 主要目的，当然是去蹭a班的镜头了！ a班有好几位人气top选手在，直播间的流量毫无疑问是最高的。 更何况，她还有炒cp对象在那！ a班练习室很大。 白霜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各个练习生大约是因为都不熟的缘故，基本各自为营，并不和对方有什么交流。 她扫了一圈，第一选择直奔沈若素。 “沈老师，救我！” 白霜可怜兮兮地望向沈若素，像她们曾经在公司内的每一次练习。 她的长相是元气明亮的那挂，但在撒娇的时候眉眼脸颊都会随着声线一起变得甜而软，让人非常难抵挡，“主题曲太难了！” 此时是早上九点，练习室直播间刚开启不久，除了粉丝刷花色弹幕之外相对冷清。 直到这一幕出现，炸出一群潜伏cp粉。 【！！冷若冰霜嗑到了！！！】 【白霜原来私下撒娇是这样的吗，救命好可爱！我一个女的都毫无招架力！！】 【就要看美女贴贴！！】 沈若素像是早有此料，笑眯眯道：“好呀。” 【沈若素好感度+2】 【目前好感度：100】 沈若素的好感度终于突破了一百！！！ 白霜内心骤然一阵狂喜。 按照一般游戏的规律套路，她已经攻略沈若素成功了！ 想必接下来沈若素不会再刀她了吧！！！ “白霜？” 樊似锦远远发现了她，走过来，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主题曲也不是很难啊，不会吗？” 白霜：“……” 你都出道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来麦麸的吗。 “不是想朝着我方向努力吗？” 樊似锦瞥了一眼沈若素，说，“我要是不会，可绝对不会向队友求情，尤其是实力还比你好不了多少的队友。” 她讲话向来不算好听，但这么刺耳也很少见。 沈若素果然一抬头，拧眉说：“你有什么意见？” “没什么意见啊。” 樊似锦再次看向白霜，忽然一笑，“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来教你吧。” 【是白里挑一！！！！】 【我命运般的白里挑一！！】 【前面的，你们家这是什么cp名笑死我了！】 【因为是白霜选中了第一，但同时也是似锦在一百人里选中了白霜！我宿命般的对手！这还不嗑！】 【白里挑一。。仙品。。嗑不到的都是你们没福气。】 【欢迎路人入坑！！白里挑一是千万人中追寻你而来，也是上百人中我唯独选中你的超强宿命感！就这故事性！明天就美帝！！” 白霜：“……” 完蛋，肯定是昨天的小粉丝人设太深入樊似锦的心了。 正在白霜迟疑之时，黎燃忽然走了过来。 她露出和昨晚一样的真诚笑容，对白霜伸出手道：“主题曲也不难，要不然我来吧？刚好，我也想和你交朋友很久了。” 白霜：“……”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沈若素和樊似锦的黑化点她基本都清楚了，你到底为什么杀我我还没想明白啊！！ 她小幅度地往后缩了下，却听到沈若素忽然叫她，“霜霜。” 她眼睛温柔地看着白霜，问出来的话却让她不由得发凉：“你想让我教你，樊似锦教你，还是黎燃教你呀？” 白霜：“……” 这句话在她听来，差不多就是——这里有三种不同的死法，你想选哪个？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真是一个好致命的问题。 简直堪比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白霜望着三人同时望过来的目光,瞬间寒毛顿立，一个条件反射下先行存档，随后第一个排除了黎燃。 让好感度值为负10的黎燃教她主题曲,这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区别？ 她不得找一切机会刀死自己？ 至于沈若素和樊似锦嘛。 想起沈若素好感度已经满一百了，白霜瞬间气不虚了,大胆试探着说：“那就……拜托樊老师了？” 毕竟大小姐牌血包，真的很好用！ 谁不想和当前人气1组cp呢？ 白霜说完后,就见沈若素顿了顿，随后像是没听清，轻声问：“你叫她什么？” 白霜：“樊、樊老师？” “樊老师。” 沈若素点了下头，又笑了下，“樊老师。” 她语气平和，原本温柔的眼神却一点点失温,最后化为了一片寒冰，低声呢喃道，“所以你……不需要我这个沈老师了吧。” 【由于您选择了樊似锦，激发了沈若素的恨意，使她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白霜：“？” 183目睹了她全程的操作,委婉道,“其实我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明显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若素什么人，别人不了解,她白霜难道还不了解吗？ 她都在这上面死过多少次了！ 白霜恍惚很久,艰难说：“那是我以为好感度满100就没事了。” “一般游戏套路不都这样吗，好感度满格之后意味着npc攻略成功，从此以后不再对自己有威胁。你们游戏竟然不是？” 183：“亲亲,npc黑化原因系统尚未排除成功，我们也从来没有说过刷满npc好感度就代表npc不会黑化了哦。” 白霜：“……” 靠，垃圾游戏。 她重新读了一遍死亡结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前她觉得沈若素是亲妈型npc，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的第一选择就只能是我。 她对朋友的占有欲极强，并且在好感度巅峰的情况下依旧无法磨灭杀心。 这分明就是病娇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她的黑化方向，但白霜这一次读档回去，第一时间立刻先对樊似锦说：“不用麻烦你们了，还是让沈若素教我就好。” 这可是一言不合杀亲友的病娇啊！ 谁遭得住啊！ “不想让我教？” 樊似锦疑惑地看她，“你不是我的粉丝吗？” “我、我是啊！” 白霜试图解释说，“但你自己也要练习，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那你就不怕耽误沈若素的时间？” 樊似锦眯了下眼，说，“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是说，你觉得她的实力在我之上？” 白霜：“我没——” 【因为你不信任樊似锦是a班最强者，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派出她们家保镖连夜暗杀了你。】 【恭喜您打出badend：[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白霜差点吐出一口血。 你们的阅读理解也太好了点吧！ 怎么就这么爱曲解别人意思啊！ 然而这一次，死亡消息后又出现了新的补充。 【在樊似锦杀了你之后，沈若素又杀了樊似锦，帮您报了仇后再行自杀。】 【恭喜您解锁成就：[红颜祸水]】 白霜：“……” 她看得瑟瑟发抖：“这成就有什么用吗？” 183：“没有，就单纯地给您欣赏一下，作为游戏乐趣的一部分。” “……” 那倒是也没有这个必要。 谁会想要这种成就啊！！ 白霜收起页面，叹口气说，“我懂了，好感度满100度也许就是为了打破nppc这条原则的。” 这一次读档回去，本着同时拯救三个人性命的原则，白霜毅然决然道：“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回b班自己学就好！！不耽误你们时间！” 所谓cp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更何况还是三条命！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白霜这次说完一溜烟就想跑，却被沈若素一把拉住。 “不耽误时间。” 沈若素看着她，认真说，“我能在练完我的同时再教你。” 樊似锦也点头：“就这么简单的主题曲，耽误不了我多少工夫。” 白霜坚持道：“真的不用——” 然而她的坚持并没有持续多久，眼前一道白光再次带走了她。 【因为您拒绝了樊似锦，激发了黎燃的恨意。】 【她趁樊似锦不注意时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白霜：“？” 不是，有你什么事啊！！ 答应也不行不答应也不行！！ 要不你让樊似锦直接教你好了！！！ 白霜甚至很后悔第一次为什么要存那个档。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会存到进a班之前，然后迅速地、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死亡之组！ 第四次读档回来，白霜望着眼前三足鼎立的场景，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摆烂心态：“行，要不你们三个一起吧。” 沈若素愣了愣：“一起？” 樊似锦想了想，倒是觉得可以：“要不然分时间段吧，各带白霜三个小时。这主题曲这么简单，九个小时差不多也该会了。” 她转头问身边的人，“你们觉得呢？” 黎燃当然毫无疑问地跟票：“可以。” 沈若素望了望因为死多了表情变得无欲无求的白霜，心头一软，迟疑片刻说，“可以。” 白霜：“？” 竟然没死？ 这三人竟然达成统一了？！ 183若有所思道：“玩家，在你们原世界有这样一句话，不知是否可以描述这个场景，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 白霜总觉得183这句话在骂她，“你的意思是分则各自刀人，合则保持平衡吗？” a班练习室内一共就只有七个人。 而白霜这边就围了三个人。 镜头将三人都想教白霜主题曲的场面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这个对于白霜来说死去活来无数遍的危险场合，落在观众眼里却是—— 【白霜也太受欢迎了吧！！】 【谁说不是！！大家都想教她主题曲，人缘好好哦！】 【当然了，我们霜霜是元气小甜心！真诚小漂亮！换我也喜欢她！】 【嗑死我了！这是什么万人迷设定！！感觉霜霜出道的话一定是团宠诶！！】 万人迷？ 白霜在心里呵呵一声。 万人杀还差不多。 樊似锦说：“那我先吧。” 沈若素蹙眉：“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快学会了。” 樊似锦举了举手里的平板，语气相当的凡尔赛，“没办法，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还是继续加油吧。” 沈若素：“……” 白霜：“……” 沈若素只得抱着平板，半赌气地到另一边去狂练主题曲了。 “来吧。” 樊似锦对着白霜招招手，“身为我的粉丝，我可不希望你太丢我的脸。” 【白！里！挑！一！我！可！以！】 【恭喜樊似锦和100号女嘉宾牵手成功（bhi】 樊似锦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虽然她说自己快学会了只是夸张之语，但陪着白霜练习的三个小时内，她的确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首歌扒了个七七八八。 “真的不难，看来是为了照顾大部分人而出的难度，这首歌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用心学基本都能跳下来。” 白霜也觉得不难。 不过在偶像面前，她总要装一装样子，“我觉得挺难的诶！果然还是我们似锦厉害！” “那当然了。” 樊似锦显然相当受用，眉毛一挑，“我可是从小就开始学声乐和舞蹈了，和这些半路出家的练习生都不一样好吗。” 她的语气自信又骄傲，白霜觉得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这会儿肯定已经翘起来了。 “所以我也希望我的粉丝能够很，“不过要赶上我肯定是比较难了，但未来超过你的队友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 白霜笑眯眯地给大小姐顺毛，“那是那是，我偶像天下第一优秀，我只要追到你十分之一的皮毛恐怕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樊似锦好感度+2】 “对了。” 白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道，“你之前，认识黎燃吗？” 樊似锦：“黎燃？谁？” 白霜：“……” 她朝着练习室一角瞥了一眼，“就那个初始排名第七，刚刚也说要教我的？你不认识他？” 樊似锦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摇了摇头：“没有，第一次见。” 白霜沉思片刻。 那就更奇怪了。 既然樊似锦这边压根不记得有她这号人，那黎燃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在意樊似锦和她呢？ …… 白霜夸归夸，樊似锦受用归受用，然而等到练习的时候，樊似锦却依旧半点没有放水。 她坚信严师出高徒的理论，更不想被沈若素和黎燃比下去，几乎用了她最严苛的标准要求白霜。 好不容易等到三个小时后，白霜终于迎来了换班。 “累死我了。” 白霜说，“先让我喝口水先。” “很累吗？” 沈若素给她递了瓶矿泉水，关切道，“那要不要休息会？” 白霜点了点头：“要！” 刚好她体力值也告急，正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沈若素就在她旁边坐下，拿起平板细致分析，并安慰道：“其实这首主题曲真的不难，还没我们初评级的歌难度高。连我都能这么快学会，你肯定也没问题的！” 【哪里有冷若冰霜哪里有我！】 【果然天降和青梅我永远偏爱青梅5555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白霜蹭过去和她贴贴，笑眯眯道：“谢谢，还是我们沈老师最好了。” 比起樊似锦的严厉，果然白霜还是更喜欢沈若素的温柔教学。 ——毕竟这主题曲她也学会了，要演不会也还是很辛苦的！！ 中间休息时，沈若素和白霜出了练习室。 规避掉镜头，沈若素迟疑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不是樊似锦粉丝吗？” 剩下的半句话她没问，白霜也明白。 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白霜立刻画饼表忠心：“沈老师，我在外吸血的目的是什么，不还是为了提升人气，让我们俩一起出道吗！” 她知道，沈若素从来不介意自己在她面前展露出那么一点私心和利用。 只要足够真诚，谎言也足够动人。 更何况她说的也不全然是谎话。 吸血是真的。 提升人气也是真的 只是不是为了一起出道，而是为了我自己出道。 沈若素果然弯起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片刻后，她又偷偷道：“那作为老师，我是不是比樊似锦教的好？” “当然了。” 白霜眼都不眨地吹她，“我们沈老师天下第一好。” 183：“……” 183：“玩家，这句天下第一我好像刚刚在哪里听过？” 你连哄人都不带换话术的啊！！ “没关系。” 白霜语气沧桑道，“这种天下第一就和粉丝控评的第一主舞，唯一门面一样，都是可以量产的。” 183：“……” 三个小时后，沈若素再度换班给黎燃。 其实白霜不怎么愿意让黎燃教她，只是当时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说了句你们三个一起吧，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加入。 等到黎燃真的来了，她骤然觉得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起来。 然而直播间弹幕却相当兴奋。 【谁来告诉我这对怎么认识的！！】 【看起来也挺好嗑，叛逆辣妹x元气甜妹！人设感拉满！】 【cp名就叫黎白！诗仙组cp！】 【那粉丝名就叫杜甫吧！！（不是）】 别嗑了别嗑了！ 白霜在心里哀嚎。 这对是真的不能嗑！！！这是纯纯血糖没有糖啊各位！！ “hello，亲爱的。” 黎燃在她面前坐下，“一直都挺想认识你的，还没和你聊过呢。虽然我可能教的没樊似锦和沈若素好，但怎么说我也算是个a班的，勉勉强强，也够格吧。” 她语气依旧坦荡真诚，看不出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她的好感度已经掉到了负15的话，白霜都差点要信了。 白霜问系统：“你有办法屏蔽观众的直播间吗？” 183：“我没有这个权限，但系统商店应该有相应道具。” 白霜翻了一下。 还真的有。 屏蔽器还下分画面屏蔽器和声音屏蔽器，一看就是抱着宰玩家两笔钱的打算。 她忍痛斥巨资——20好感度，买了个五分钟声音屏蔽器，给直播间挂上后，非常开门见山，“刚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白霜看着黎燃，先发制人道：“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她这句带着点铤而走险。 但无所谓，反正她提前存好档了，死都死吧，至少让她死个明白。 黎燃像是完全没料到白霜会突然发难，笑容凝了下，片刻后表情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全游戏里唯一一个好感度为负的npc。 实在太明显了好吗！ “没必要藏着，现在没人能听到。” 白霜轻声说，“当然，如果你想杀我也可以，只是樊似锦就在那边，你肯定不想在她面前暴露你是个刽子手的事实吧。” 黎燃闻言，周身的戾气浑然溢出，整个人像是就踩在岌岌可危的黑化边缘。 片刻后，她声音压得很低：“你为什么会知道？” 废话。 白霜想，因为每次死亡提示都很明显，就差把你离樊似锦远点刻脑门上了。 只是她不清楚，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黎燃和樊似锦之前有什么渊源，似乎也不是。 “……” 半晌，黎燃默默说，“我不是讨厌你。” “我只是有点嫉妒，同样都是粉丝，凭什么你运气这么好，能被她网 第19章 第十九章 黎燃确实嫉妒。 她已经出道,人气和作品都有，按道理没有必要再来一个选秀节目刷存在感。 但是她听说了樊似锦要来的消息后，就义无反顾地报了名。 她想来见见她入行的契机指引人。 她当初就是因为听了樊似锦的歌,才有了做音乐的想法。 然后，在她的全盘期待中，樊似锦就选中了第一百名籍籍无名的练习生白霜。 这个练习生上台时眼神亮亮的，说自己是樊老师的粉丝，说《goodnight》这首歌陪伴她走过了相当抑郁的一段人生，说之所以来当练习生是受了樊似锦的激励。 白霜想,当时黎燃的内心肯定是——她说的,全是我的词儿啊！！ 偏偏樊似锦又很吃这一套。 以至于樊似锦对白霜越好,就让黎燃越因此愤怒。 如果樊似锦当时阴差阳错选中了她上台，那会不会和她成为朋友的就是自己了？ 凭什么是白霜。 为什么是白霜！ 黎燃凝视着她,很笃定道：“况且,你应该不是她的真粉丝。” “为什么这么说？” 黎燃露出鄙夷的神情：“因为你唱她的歌实在唱的太难听了。” 白霜：“……” 这位粉丝,差不多得了！ “而且你见到她的时候，实在太从容，不慌张了。” 黎燃说，“那不是一种见偶像的心情。” 白霜表情无辜：“那也可能只是我心脏比较大呢？” “不可能。” 黎燃摇头，表情有点痛苦道，“因为我知道，你，你们根本就是——” 她的后半句话白霜没听清,刚想问一句什么,只见眼前的画面都跟着恍惚起来，像小时候看的黑白电视机出雪花时擦啦擦啦的声音。 183提示说：“玩家，您的屏蔽器时间快到了,好像窜频了。” 白霜立刻续费上了，终于听清了黎燃的最后半句话：“——为什么要抢我的呢？” 毒唯啊。 白霜立刻了然。 所以黎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好感度才这么低。 估计她当时脑子里全是，哪里来的糊逼也敢蹭我们家姐姐热度，你也配！？ 如果说沈若素是她的病娇朋友，那黎燃就是樊似锦的疯批粉丝。 一个是你和别人玩你就得死，一个是你和别人玩，别人就得死。 ……这游戏的精神病含量果然超标了。 “好了。” 黎燃说完后轻扯了下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能继续留着你了。” 白霜大惊：“等等等，樊似锦还在——” 眼前却已经是白光一闪。 这一次的死亡通知甚至非常简明扼要。 【因为您触发了黎燃的恨意，她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你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刀。 连樊似锦在都没法拦住她。 白霜十分心痛道：“早知道还是要死，就不买屏蔽器了！” 还是个质量不好的屏蔽器！ 183：“……” 你在乎的竟然是这个吗？！！ 白霜华了好半天平复了一下亏了20好感度的心情，重新回到黎燃刚在她面前坐下的时候。 等着她带着微笑说完自我介绍后，白霜却是粲然一笑，“好呀，听说你也是樊似锦的粉丝，感觉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黎燃懵了一下：“……听说？” “不是吗？” 白霜歪了下脑袋，“你初评级表演的那首自作曲，感觉有受樊似锦转型那段时间的风格影响，是对她的致敬吗？” 黎燃愣了许久，随后语气瞬间拔高了两度：“你、你听出来了？” ——这她当然听不出来！ 只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白霜刚刚让183紧急帮她查了，但一年前，黎燃发歌的时候，自己就在小号写下过自己创作的心历路程。 她上台表演这首，恐怕也有希望樊似锦能听出来的想法。 如何获取一个毒唯的好感度？ 不是要夸她爱豆，而是要肯定她为她爱豆做的事，看到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她的向往与追求——哪怕是扭曲。 “她的《断桥》和《如风》都很好听，但我觉得你的那首歌也毫不逊色，尤其是中间那段和弦的运用，真的很有她那味！” 白霜顿了顿，望着黎燃，笑容真诚道，“我能感觉，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黎燃的手微微发抖。 什么叫海内存知己！！ 什么叫天下若比邻！！ 樊似锦本人都不一定听出来的东西，居然被白霜听出来了！ 黎燃只觉得之前的滔天嫉妒在这一刻化为了三个字——你懂我！！ “是的！” 黎燃下意识就点了头，声音也激动了起来，“我就是最喜欢她那两首歌，才有的自己做音乐的想法！！” 【天啊！！霜霜这都能听出来？！！】 【发夹之神。。说这些。。】 【不要因为霜霜看起来可爱就低估她的音感，这可是能用发夹弹出《oneand》的女人！！】 【对不起，在这里又被我捡到了一点白里挑一，她好爱她！！】 片刻后，黎燃回过神来，又有点别扭地抿了下唇，像是在掩盖什么。 只是系统的提示出卖了她早已波澜壮阔的内心。 【黎燃好感度+10】 毒唯嘛！ 很能理解！ 又庆幸同担理解自己，又恨同担拥有比自己更多的和偶像接触的机会。 白霜立刻乘胜追击：“下次有机会，我陪你去似锦那边再表演一次好不好？刚好我也想再听一遍，实在太好听了。” 既给她创造了偶像见面的机会，又肯定了她的音乐成果。 果然，黎燃眼睛亮起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 白霜说，“对了，悄悄告诉你一件秘密，似锦非常喜欢听人夸。你只要多夸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樊似锦本来就很喜欢听人夸，多加一个又不是什么坏事。 到时候她两边好感度一起刷，两边好感度一起捞。 赚死了！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黎燃好感度+10】 嚯。 白霜扬了下眉。 短短十五分钟。 好感度都翻成正的了。 — 把事说开，不用再担心会不会随时被黎燃找机会杀的白霜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黎燃的水平也很不错，而且本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心态，教白霜也教的非常用心。 等三个小时过去，白霜和黎燃道了个别。 沈若素：“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明明记得上一次见面，白霜对黎燃还爱答不理的。 “她是樊似锦粉丝。” 白霜迅速把锅甩出去，“找我打听樊似锦情况而已。” 沈若素像是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表后又问：“很晚了，霜霜，要不要回去休息了？” 白霜摇头：“我再练一会儿。” “那我陪你好了。” “不用。” 白霜说，“我今晚可能要通宵。” 沈若素闻言立刻说：“那我就更得陪你了。” “真的不用。” 白霜笑起来，推着沈若素往外走，“你要是陪我通宵，我压力多大啊。答应我，你先好好睡，睡饱了明天才能有精力继续帮我抠舞对不对？” “而且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你能留在a班。” 这句话当然是骗人的。 但显然沈若素信了。 她眼底瞬间升腾起一片柔和水光：“放心，我们一定能一块在a班的！” 不过最终她还是听从白霜意见，先行离开休息了。 之后，练习室内的人也基本陆陆续续都走了。 毕竟对于a班的练习生来说，这首主题曲实在有点太基础了，没有多练的必要。 但目前摆在白霜面前的，还有一个无法逾越的困难。 属性值。 她目前的属性值距离拿到a等级，大约还有各10点不到。 就算考虑到主题曲考核没有rap可以暂时放弃这项，她也还需要努力练习二十个小时去拉vocal和dance的指标。 而距离主题曲考核时间，还有三十多个小时。 所以她今晚必须熬夜把属性值刷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白霜又练习了三个小时，被体力值警告后打算休息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十二点了。 昨天初评级也是连续录制了十几个小时，她本身体力也有点透支，加上今天又是高强度的练习，就算不用系统强行限定，她也确实有点精疲力尽。 困意渐渐浮上心头，白霜准备出去用冷水冲把脸。 她们练习室虽然几乎空了，但其余几个练习室都还是亮着灯的。 白霜路过其中一个练习室，无意间望见李向晴还在里面，忍不住道：“你还不回去吗？” “啊，霜霜。” 李向晴停下练习的步子，说，“你不也一样吗？” 她面上表情笑嘻嘻，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咱们不都在为升a而努力吗？我有信心能升a，毕竟努力总是有回报的！” 白霜感到有点意外。 在她认识的这批npc里，杨雪陆雨自不必说，就连沈若素看着这么温柔的人也是动不动就开杀的类型。 和她们对比起来，李向晴这样简直像在参加真实选秀的正常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白霜为她握了握拳：“加油，我们一起升a吧。” 卷王。 李向晴真的是卷王。 回到练习室的白霜想，她是有系统在后面催着她往前进，不拿a就会死，她才会如此拼命。 要是换一换呢？ 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做到李向晴的地步。 内娱死水般的现实打磨掉了她太多天不怕地不怕的锐气，让她意识到努力在那里或许就是一文不值，久而久之，也就丧失了斗志。 倒还不如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凌晨的直播间少了一大波人，除了几个惯性熬夜的观众还在之外，其余的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天啊，都几点了，霜霜还不回去睡觉吗？】 【切了好几个直播间都是空的，她怎么还在练啊。】 【看起来她今晚要通宵了诶。】 【其实我觉得她已经跳得很好了诶，为什么还不休息。】 【或许是因为想冲a吧！！毕竟实力好的人太多了，想要拿a只能精益求精了。】 “玩家，您真的不睡吗？” 183看着她的体力值，一阵发慌。 白霜淡定道：“放心，以前熬夜熬得比这多多了，死不了。” 中间沈若素还回来看过她一次，又被她劝了回去。 她都快没时间了！ 白霜很想在自己脑门上贴一个——刷属性呢，勿扰。 练习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白霜打了个哈欠，以为是沈若素又回来了，很习惯性地说，“都说了，真不用陪我。” “不用陪？” 一个冷淡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白霜忙不迭回身，立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pd好。” 她鞠躬完后站的很直，背脊无意识绷紧，十分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她对秦游还是有点担心的。 毕竟第一次见面，他身上浓重的杀气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即便后来什么事都没发生，白霜还是对他存了两分疑窦。 他来干什么？ 沈若素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导师并不带教，但会作为指导偶尔出现在练习室里。 “我看到监控数据，你已经连续练习了十八个小时了。” 秦游看她一看，没什么表情道，“小心猝死。” 白霜：“……” 您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才十八个小时。” 白霜嘀咕说，“死不了的。” 秦游：“死不了？” 白霜迅速改口道：“反正不会死于猝死。” 但不拿a我铁板钉钉会死！ 人固有一死！或死于系统！或死于npc！ 都死这么多回了，谁还会在乎猝死！ 秦游垂眼看她片刻，忽然说：“如果会呢？” 这话问的实在很奇怪。 白霜抬眼望向来人，想了想后，露齿明亮一笑：“那就是如果的事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其实白霜也不是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毕竟按照这游戏的残暴套路,一切死法皆有可能。 可是没办法，她这轮必须要拿a。 当然,真论起来的话她远不用这么辛苦,按照183的说法，她买几个道具把属性值拉一拉就行了。 但白霜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她不想把好感度浪费在可以靠自我努力提升的这方面。 二则是因为,在镜头前表现出努力,也是一种选秀生存策略。 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直播。 但总有人有时间看直播。 这种不靠剪辑，二十四小时全天放送并可以回放的模式，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努力的人。 秦游像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眼睫翕动,接着眉毛一挑。 “那就祝你好运。” 他说。 他身上的冷感依然存在，但初见时的强烈杀意却并没再出现过。 白霜不由得怀疑，难道真的是她之前死太多次,才出现了幻觉？ 在离开之前,白霜听到他又低声说了一句，“可惜有时候太努力也未必是好事。” 他这句话声音很轻,没有被麦收录进去,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飘进了白霜耳朵里。 “……？” 白霜眨了下眼,很匪夷所思地问183,“不努力要怎么办？难道pd想劝我摆烂吗？” 她又想了下，确信道,“他果然还是想我死。” 不努力她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谈何其他！ 183：“……” 但因为秦游的提醒，白霜还是决定每隔一个小时就存一次档，算是给自己上个保险。 她并没有停下练习，只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在练习室稍微靠着墙眯了一会儿,等到早上六点庄颜推门进来的时候，白霜才骤然被惊醒。 庄颜看她一眼，她也看庄颜一眼，两人像是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白霜立刻比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才慢吞吞从墙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还好。 就是脖子有点酸。 “？” 庄颜上下打量她一通，一向清冷平静的脸上闪过明显的惊讶之色，半晌后才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昨晚……在这里睡的？” 白霜点点头。 见庄颜态度这回并不尖锐，她试探着接话：“这不是时间不够嘛。” 庄颜还是一脸犹如看到天方夜谭的表情。 白霜：“……？” 也没这么恐怖吧。 现实里为了练习熬夜睡练习室的也并不少见。 难道你们游戏里的npc从来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练习室吗？ 不过庄颜惊讶归惊讶，也并不会过多追问什么，走到练习室对角线的另一边开始独自练习。 第二个来练习室的是沈若素。 她进来时还提着一袋早饭，一见面就先道：“霜霜，来休息会，先把这个吃了。” 练了一个晚上，白霜也刚好饿了。 她接过沈若素给自己带的面包和牛奶，边吃边看到沈若素有点紧张地盯着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吗？有黑眼圈了？” 不至于吧！ 就两天没睡好而已！ “还好，没有。” 沈若素松了口气，“我是担心你太累。” 她又摸出三个鸡蛋和两盒牛奶，“还想给你多补补来着。” 白霜：“……” 这倒是也太夸张了一点。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来了练习室。 眼下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时，即便是a班的练习生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尽善尽美地完成主题曲，都在抓紧练习。 唯有樊似锦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这位大小姐昨天在教白霜的时候就把主题曲基本学会了，甚至四十八个小时对她来说有点太过宽泛。 别人看着只剩十几个小时的倒计时焦虑，而樊似锦只会觉得，居然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考核，这也太久了吧，就这首歌需要你们学这么久吗？ “听说白霜昨天都没回宿舍？” 樊似锦好奇地看着她，“不至于吧？” “至于。” 白霜说，“我还差很多。” 当然不是指主题曲的进度条，而是指属性值。 进度条她昨天没多久就刷满了，之后的重复练习都是为了将vocal和dance的属性值提上去。 “其实你这种情况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等调整好状态再练习——” 樊似锦看完她跳完一遍，收了收话头，有点出乎意料，睁大眼，“你的进步……还挺快啊？” 昨天她看白霜还有很多无法克服的细节问题，这种身体对于肌肉的细微掌控力和柔韧度，理论上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然而只过了一个晚上，却有许多问题都不见了。 她看着白霜，张了张嘴，说，“你该不会是……天赋型选手吧？” 白霜：“……” 呵呵，谢邀，天赋称不上，不过是被系统克扣属性的平平无奇打工人而已。 她想着就又看了一眼属性值。 目前她的两个属性值都卡在85左右。 白霜并不能百分百确定a评级需要多少分，但她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九十。 也就是说，还有十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哪怕算上休息的时间，今晚甚至都不需要怎么熬夜也够了。 白霜长舒了一口气，连带着今天练习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晚上八点时，白霜突然收到了新的系统消息。 【紧急提示！】 【由于当前dance属性值已到达您原身数据，练习模式已更改，难度提升。】 【之后每五个小时的练习会提升1点属性值，请玩家知悉。】 白霜：“？？？” 她对着这条不要脸的消息震惊好几秒，才质问183：“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这个规定？” “好、好像是有吧。” 业务能力不精的183临时翻起了游戏白皮书，“但因为其他玩家一般刚开始给的数据就比她们的自身数据要高，所以开局基本就是这样，我也、也没太注意。” 它嘀咕说，“所以大家才一般直接用道具刷，毕竟自己练太难了。” 可不是嘛。 难度系数整整翻了五倍。 眼下还有十来个小时就要考核了，偏偏她的自身dance数据好死不死，卡在了88这种尴尬位置。 183迅速算了算：“其实八十八的话，加上您本身的表现分，似乎也能差不多拿到a。” “不行。” 白霜当即反驳，“我不能赌这个差不多。” 系统发布的任务考核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通过，她就要从两天前重来。 想到这两天内的痛苦练习，把一首简单且熟悉的主题曲反复练无数遍的经历，无数种可能性在白霜脑子里交织成一片，半晌后她说：“从极限时间来算，再通宵一个晚上，是不是来得及？” 183都被吓了一跳：“玩家，您确定真的要这么拼吗？其实对您来说也就是买个道具的事——” “不用。” 白霜拍板决定了，“就再熬一个晚上。” 道具当然可以买。 但杀鸡焉用牛刀？ 她就偏要自己练！！ 白霜今晚再次通宵的决定震惊了其他几位练习生。 沈若素于心不忍道：“霜霜，我觉得没必要到这种程度，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 进不了a班也叫优秀吗。 白霜摇头：“还不够。” 黎燃则很直接地问她：“你是要卷死其他人？” 白霜：“……” 其他人不卷不会死！ 她不卷是真的会死啊！！ 唯有樊似锦道：“可以，有志者事竟成。” 有这么拼命为了追赶上她的小粉丝，她不禁有一种偶凭粉贵的成就感，“加油，期待你来a班。” 白霜笑了下：“我一定会！” 等其他练习生都离开后，白霜加快了自己的练习进程。 她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把控力的确更好了。 如果说她之前的练习是为了追上原世界的自己，那么现在的练习是为了突破原世界的自己。 曾经数据无法量化，进步难以捕捉。 但现在她可以！ 白霜的鸡血被熊熊点燃。 可惜燃烧了没多久。 【您因为过度熬夜，不幸猝死。】 【恭喜您打出badend：[996的福报]】 183：“……好像真的被秦游说中了。” 白霜却是轻松地笑了下：“可我也不怕死啊。” 她每个小时都定点存档，现在读档也不过是回到十五分钟前，完全来得及。 而且这一次，倒是被她顺便摸到了这个游戏给她的极限在哪里。 看来在这里，她以后熬夜最多熬两天。 白霜读档回来，发现体力自动恢复了满格。 “挺好，还省得我去买体力补充剂了。” 虽然系统商店内的体力补充剂并不贵，但省下的蚊子肉也是肉。 白霜一琢磨，“原来重生还有这个好处，你们系统就应该卖重开的权利，简介介绍，比红牛更提神，比士力架更来劲。” 183：“……” “不过，秦游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白霜微微沉思，“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当时他在初评级说出死里逃生的时候白霜就觉得有点奇怪，甚至怀疑这男的是不是提前拿了剧本。 不过白霜知道这问题她就算问183也没用，干脆换了个问题，“这个任务这么难，你以前带过的普通玩家到底是怎么过的？” “大部分玩家都是直接用好感度氪金买道具，过得很轻松。” 183想了好半天，然后说，“后来有一个玩家没收集到足够的好感度，为了提升自己，她只得反复读档了很多次来强迫自己硬性学会主题曲。” “但读档有一个条件。” “只有当玩家死后才能读档回溯进度。” 白霜：“？” 白霜反应了好一会儿：“那她——” 183：“是的，她自刀了很多次，就为了拥有比别人多几十倍的时间来学会主题曲。” 白霜：“……” 强学啊？ 不得不说，也是个狠人。 白霜读档成功，继续火力全开地开始练习。 【霜霜真的太拼了吧？！这都几点了！？】 【我没记错的话她昨天也熬夜了吧！！！精神怎么还这么好？？】 【看上去她真的很想升a，呜呜呜呜。】 【霜宝加油！！妈妈爱你！！！】 因为练习室内没有其他npc，所有摄像机镜头主动对准白霜，成为了她的豪华专属机位。 她擦了一下额上淌下的汗，对镜头露出一个疲惫又闪光的笑容，“我可以的。” 只是阳光灿烂的鸡汤后，是她的满腹谋划。 “顺风局有什么可看的。” “我要是观众，就想看逆境中挣扎破关的剧情。” “初出茅庐，无人知晓的初始排名一百名的练习生，既有敢于单挑第一的勇气，又有熬夜在练习室破釜沉舟的决心。” 白霜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嘴角上扬，弯出一个明亮的笑，“不值得被喜欢吗？” 偶像的意义不就是如此。 她们传递给人能量，就算身处沟壑，依旧让人有勇气去拥抱明天的希望。 ——哪怕她自己不信，哪怕她明知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下一秒就可能会死，但至少在镜头前，她要有这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练习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霜霜？” “沈老师？” 白霜有点惊讶说，“你还没睡啊。” “明天就要考核了，我睡不着，就想来陪陪你。” 沈若素在练习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小声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确实睡不着，辗转反侧都在想，白霜为什么要这么拼。 她以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记得我们刚进公司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主动愿意说话的人。” 明明双方是竞争对手，白霜却毫无戒备心。 她最早以为是白霜特意照顾她，后来却被人提醒，她对所有人都一样，毕竟她对出道这件事没有期待，所以没心没肺的。 那好像我没来的时候。 白霜很自觉地不揽功。 “但对我来说……这就已经令我很满足了。” “尤其是后来，你叫我沈老师，想让我教你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的存在才是有价值的。” 白霜一愣。 这是她来了之后。 沈若素从未和她讲过，就像她从没意识到白霜前后的变化。 也对，npc一般不会察觉到主控的变化。 沈若素只是看着她，轻声说，“我很高兴，在这种危险的丛林生存中，你愿意相信我。” 【我靠大半夜不睡被我嗑到了什么！！！】 【呜呜呜呜好治愈的故事，果然霜霜真的好好哦，难怪能成为团宠诶。】 【孤独无依的时候唯一一个伸出援手的人，这换谁不得记一辈子啊！】 【我们冷若冰霜青梅组天下第一！！不相信的可以滚了！！】 面对沈若素的真诚发言，白霜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说惯了慌，听惯了假话，面对沈若素难得的剖白，甚至有点不太适应。 半晌后，她才说：“我也很高兴，有你一路陪伴我。” 她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 客观来说，确实该感谢沈若素的照拂。 ……当然，如果能少刀她两次就更好了。 — 白霜这个夜熬得相当辛苦。 甚至后半夜，沈若素也熬不动了，在练习室直接睡着了，她却得强迫自己不得入睡。 她第一次意识到，熬夜为什么要用熬这个动词，因为这夜晚真的太难熬了。 等到次日清晨，天际微微泛白，全厂的广播再次响起。 “各位练习生好。” “主题曲考核通道已提前开启。” “准备好的练习生可以到d102来接受考核测评。” “友情提示，a班的名额只有七个。当a班名额已满时，再度前来考核的练习生即便再优秀，也只能得到b等级。当b等级名额满后以此类推。” “在时间结束后再进行考核无效。” 广播话音刚落，全宿舍的练习生们愣了一瞬，随即部分人和发疯似的随便套了件练习服就往外跑，而另一部分人还在纠结是去还是不去。 白霜：“！！！” 她看了一眼时间。 比原定时间早了三个小时。 考核通道提前三个小时开启，给了！！！ 要知道她这一轮的属性值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刷满。 目前她的属性值卡在89，距离90还有临门一脚，但白霜思考一秒，还是果然决定停止练习。 必须要去抢速度！ a班那几个绝对不会愿意将名额拱手他人的！ 当a班的名额满了以后，留给她们的机会就更少了。 a班初始七人，主题曲考核后仍是七人，意味着如果她想进a班，势必要将a班其他的练习生比下去。 白霜几乎没多想，直接问沈若素：“走吗？” 沈若素刚被广播吵醒，还睡得有点迷迷糊糊，反应了两秒：“什么？” 白霜复述了一遍。 沈若素立刻道：“走！” 白霜和沈若素一阵小跑，到了指定的教室外面。 她们本来以为自己到的已经属于早了，没想到已经有二十来个人蹲守在门口，正在排队。 其中竟然还有穿着灰色练习服的，来自f班的。 如果不是对自己翻盘太有自信，就是有种早死早超生的意味在内。 樊似锦平时来练习室动作磨磨蹭蹭，没想到这会儿却相当快，早站在队伍最前列了。 白霜数了数前面的人，正想算能不能轮到自己，还没等数清楚，她前面突然又加塞了两三个，其中甚至还有a班成员。 白霜皱了一下眉：“你怎么插队？” “没有啊。” 最早插队进来的a班练习生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人，“我让我朋友帮我排队，占了这个位置。” 她身边，挑染了金发的女生替她佐证，“没错，我替她排着的。” “……” 白霜无语说，“今天是考核，应该不允许有代排行为。” 否则对其他练习生也太不公平了。 插队的a班练习生摊了下手：“没办法，我赶时间，a班名额一共就七个。” 白霜：“你赶时间，其他人不赶时间吗？” 插队女生看了一眼白霜练习服上的名牌，轻轻笑了：“你一个b班的，就别来前面凑热闹了吧，我们都是来争a班内部排名的。” 白霜嘛，她认识。 初始排名100的人。 公司没什么钱，纯靠樊似锦初评级cue了她人气才上来的。 她眼底藏着两分轻蔑，说话也没有多客气。 长廊这里并没有直播镜头，人性卑劣暴露无遗。 沈若素心头火顿起：“你什么意思？” 插队女生也只是笑：“没什么意思啊。” “可以。” 白霜语气平静道，“反正走廊有监控，如果你不服气的话我们可以进去找导师调监控评判一下，到底允不允许代排的行为。” “……” 插队女生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算了算了，让她们先。” 金发女生悄悄说道，“反正最多就沈若素占一个名额，等到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她非常笃定。 初评级就在三天前，当时白霜拿b都很勉强，还是导师们看她练习时长虽短但很有潜力的份上才给的，实际水平应该就在b和c之间。 这样的新人还有一个致命缺陷。 她们可能会用两个月把一首舞抠好，但绝对不可能在两天内抠完整一首舞。 就算她被三个a班选手同时带都不可能！ 广播的声音传来：“a班的席位还剩最后两位。” “请下一位练习生进入教室。” “让给你吧。” 金发女生摊了下手，“我倒要看看你能拿什么。” 白霜盯着她好几秒，粲然一笑道：“那你可要看好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白霜进入教室。 教室四周布满了不同机位的摄像机,仿佛镜头从四面八方围绕着她。 四位导师坐在前方，等待着她的表现。 “导师们好。” 白霜微微鞠躬，态度礼貌大方,“我是来自凌云娱乐的练习生,白霜。” 她抬起眼来,语气坚定，“我的目标等级，是a。” 秦游：“开始吧。” 她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没成功，就要从两天前重新开始。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白霜想到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练习，还是决定赌一次一把过！ 不成功！便成尸！ 弹幕的期待值也拉满了。 【哇！是白霜来了！】 【昨天熬夜看直播的我表示,妹妹真的超努力的！！】 【+1，看得本ddl废物连夜打鸡血爬起来赶ppt的程度。】 【顶锅盖，虽然我是锦妈但我真的希望妹妹能够拿a，她值得！！】 主题曲音乐响起。 白霜望着前方,跟着音乐节拍开始唱跳。 这首歌对于白霜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如何表现完美。 根据她之前的猜测，游戏的a等级衡量标准应该就是90以上，而她的dance属性值至今卡在89这个危险的数字。 想要突破这一点,只有靠实际表现分来往上。 所以她必须做到完美,做到表现分接近100才行。 她努力了整整两天,把这首主题曲跳到烂熟于心,就是为了这一刻！ 用自身的努力和实力,突破属性值的限制！！ “这是……白霜？” 季婷婷的表情有点吃惊,“我记得她初评级的表现……” 那个时候，白霜上b还有点勉强，是考虑到她的天赋潜力,以及秦游的认可上，给她往上打高了点。 但现在，再看白霜的表现，俨然是一个接近a等级的水准了。 “这才过了几天？” 其他两位导师也有点讶异，“就三天，进步能这么快吗？” 要知道，一般人从零到六十是最简单的，然而从六十到八十，再从八十到一百，这几个阶段要付出超越前面千倍百倍的努力。 甚至很多人用尽一生，也无法实现从八十到一百的跨越。 然而眼前这个练习生，仅用了三天时间门，就突破了别人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瓶颈期。 几位导师窃窃私语，纷纷交换意见。 季婷婷最后问：“秦老师，你觉得呢？” “这是她应有的水平。” 秦游没什么表情，只低头在自己的评分表上一笔写了个字母，“该给什么就给什么。” 一曲结尾，白霜再次鞠躬，在弯腰的瞬间门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再次直起身来，她面带微笑注视前方。 “考核结束。” 秦游念道，“你的评级是——” 白霜气定神闲。 183却是比她还紧张：“您不打算用个道具什么的吗？” 嫌贵不用属性加成器，可以理解。 但这种场合，还有洗脑卡，滤镜卡，等等可以改变导师心意给她打出高等级的卡啊！！ 白霜默了默，轻轻笑了下：“我只是想听听，我现实里如果参加选秀的话，该是什么水平而已。” 现实里她错失了选秀的机会。 在这个幻境里，总要让她体验一次吧？ “a。” 秦游说，“恭喜。” 随着他话音落下，白霜的任务状态栏里倒计时消失。 过了！ 成了！！ 两种喜悦交织而来，压倒性地冲击着她。 她眉眼扬起，对着镜头如释重负、明亮骄傲地笑起来，“谢谢。” …… 在镜头面前，白霜总是尽善尽美。 一出考核教室，她就踉跄了一下。 接近于四十八小时的连续练习，加上提心吊胆的心情，让两夜没睡的疲惫感瞬间门涌了上来。 她捏了捏自己掌心，被汗濡湿了大半。 她果然还是紧张的。 沈若素一把扶住她，表情担忧：“霜霜，怎么样，没事吧？” 白霜摇头：“死不了。” 这么心疼我，以后倒是少刀我几次啊！！ 沈若素身后，排队队伍里的几人皆是不屑一笑。 金发女生得意道：“看吧，跪着出来的，我说什么来着？她不行——” 那个拖长音的行字还没说完，广播适时响起：“a班的名额还剩最后一席。” 沈若素睁大眼，惊喜道：“a？！” 白霜点了点头，顺手存上档。 赛前挑衅加上拿走了一个a班名义，她很担心后面插队的女生怒意横生，直接黑化。 果然，她们都愣住了。 “a？？” “那，那接下来就是沈若素？” 沈若素原本就是a班的，实力有目共睹，保住a也并非难事。 金发女生顿时懊悔起来。 她为什么要让白霜？ 本来她的次序就白霜前面，是因为替朋友代排，为了赌这口气才让白霜上前的。 她看向身边的朋友，甚至有了两分迁怒的意味：“我都说了，让你不早点来？！！你看现在怎么办！” 她朋友显然也憋着一股气：“怪我咯？你当时干嘛让她？！不让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没听她说会去问导师举报？” “你以为她真的敢吗！？你怕她干什么！” 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塑料友谊不攻自破。 白霜松了口气。 看来暂时殃及不到她身上了。 还好她是倒数第二个上的，最后一席的这个坏人还是让沈若素去吧，她可担不起这个风险。 【恭喜您完成第二阶段主线任务（2）】 【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您得到粉丝好感度200】 【恭喜您得到体力快速恢复剂x1，debuff消除器x1。】 白霜问：“不加属性值了吗？” 183：“您的属性值已经和自身数据持平，上涨空间门有限，系统自然不会再发放这个奖励。” 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太强了。 白霜心底一阵可惜。 毕竟之后的属性值都是五个小时才升一点，可太难提高了。 好在系统还有点良心，多送了点道具。 只不过这个道具送的……就像是在提醒她，熬夜很好，下次别熬了！系统看了都怕你！！ — 沈若素不出意外地拿下了最后一个a班的席位。 至此，所有a班名额重新出炉。 “恭喜。” 樊似锦看着白霜身上重新换上的a等级标签，得意道，“不愧是我带出来的粉丝。” 沈若素瞥她一眼，“也不止你一个人参与了。” 黎燃连忙在偶像面前刷存在感：“我也有份！” 白霜：“……” 听她们抢功的语气，有一种自己是集体项目成果的感觉。 她看了看再评级拿下a等级的所有人，樊似锦，黎燃，庄颜……看来大部分还是原来那批a班成员。 除了她之外，就有另一个脸生的原b班的练习生升了上来。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问：“向晴呢？” “她来晚了一步。” 沈若素小声说，“昨天她在练习室睡的，广播响的时候也没听到。等她过来的时候后面队伍人已经越来越多，等轮到她的话……恐怕连b名额都不剩几个了。” 白霜心脏震了震。 她想到前天看到练习室里熬夜练习的李向晴，忍不住有点为她可惜。 等几个小时后，所有练习生考核全部结束，被集中到d3阶梯教室。 新a班的七位练习生被请上舞台。 “恭喜所有练习生主题曲考核结束，获得了新的等级。” 秦游发布新环节的任务，“现在，所有获得a评级的练习生，将拥有竞争初c的机会。” 白霜等了等，确定这一次没有主线任务的限制，不由得松了口气。 客观来说，谁不想争初c？ 初c意味着最大的流量和最多的关注度，同时会吸引来一批慕强粉。 但主观来说，她已经体验过枪打出头鸟是什么滋味，况且在她身边又同时有自视第一，无法接受别人居于自己之上的樊似锦。 为了保命，这个初c还是不争为妙。 反正身为a班七席之一，主题曲内的镜头肯定不会少，没必要再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怼。 想提升人气，后面还有的是机会。 白霜打定主意，心态也平和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会依次播放a班练习生的评级记录。” “然后请各位练习生发表竞选言论。” 话筒首先给到樊似锦这里。 她对着镜头一笑，语气还是那么不加掩饰的犀利和骄傲：“初c就应该让实力最能配得上它的能者居之。” “而我认为，我就是这个人。” “作为目前的第一，这个初c位如果属于我，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的实至名归。” “请大家投票给我，谢谢。” 话筒转移，到了黎燃这里。 她道：“相比樊似锦，也许很多人对我不太熟悉。但我也同样是出道过的艺人，实力并不落于这舞台上的任何人。” 一种想和偶像同台竞技的雀跃之心涌上心头，她语气坚定说，“我不认为初始排名第一就一定代表了初c，所以我希望大家能认真考虑一下，然后投给我，谢谢。” 白霜默默给黎燃的追星之路点了个蜡烛。 你这粉丝怎么当的！！ 不知道樊似锦平生最恨别人说自己拿不了第一吗！！ 这两位杀气汹汹，话筒给庄颜的时候气氛却瞬间门冷却住了。 她言简意赅道，“希望大家投票给我，谢谢。” 拉票了，但好像又没拉。 沈若素的发言依旧温柔大方，还真诚感谢了场内所有练习生——虽然不知道有些素未谋面，连话都没说两句的练习生有什么可感谢的，但总之体面的好感度是先刷了一遍。 接着给自己拉完票，还不忘提了句白霜。 “她这段时间门也非常努力，希望大家能够看到。” 白霜：“……” 你们不要过来啊！！ 镜头前的粉丝能看到就行了！！你们这些npc可别看到！！ 白霜是最后一个发言的。 没有什么对初c的执念，她的发言就显得相当咸鱼了：“首先，能进入a班我就已经感到非常幸运了。不过如果这个幸运可以留得更久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简而言之，你们看着投吧。 反正我信运气。 七位练习生发言结束。 她们身后各自的评级考核视频也随之结束。 秦游说：“现在剩下的93名练习声手中都有一张贴纸，请把它贴到你认为能配得上主题曲c位的练习生身上。” 白霜觉得以自己的咸鱼发言，应该不会有几票。 没想到来给她投票的人却一个接一个。 等到她身上的票数一票票堆叠起来，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再一看她们的表情，白霜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神仙打架，咸鱼得利啊！！！ 所有npc都有潜在黑化倾向，当然各自心怀鬼胎。 樊似锦本身就拥有极高的人气，如果再加上初c加成，或许会成为永远无法追上的目标。 没有人会想给自己制造这么一个对手。 况且她平时的发言并不算讨喜，练习生中对她满怀怨念的人也并不少。 相比起来，大家都愿意选择一个目前看起来最弱的人当初c。 初始排名一百名，刚刚从b升上来，气场也并不算强大的白霜显然是个好选择。 最终结局公布。 白霜23票。 樊似锦20票。 白霜：“……” 她僵硬转头，望向樊似锦，脑子里一瞬间门只有三个大字闪过。 救、命、啊。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果然,没等她说上第一句话，死亡提示如期而至。 【由于您抢走了樊似锦势在必得的初c位，触发了樊似锦的恨意。】 【她派出保镖连夜暗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我偏要勉强！]】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 每次刀人都不带亲自动手的。 “……” 白霜悔恨万分说,“我就知道。” 樊似锦好胜心极强，哪怕她对自己的好感度与日俱增，但当触及到她的根本利益,她根本就不会手软。 况且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超过，她肯定会觉得非常丢脸。 眼下樊似锦对自己的好感度只不过三四十，还不足以支撑她因为和自己关系交好而放弃初c的位置。 白霜琢磨道,看来樊似锦的雷点果然和自己最开始猜的一样,就是和她争第一。 那么,从她手里抢走初c无异于虎口夺食。 183想了想，推荐道：“您可以用道具改变樊似锦的心意。” “道具有时间限制。” 白霜摇头道,“这和当时公司内部考核的时候不一样。那些npc过了就忘了,但以樊似锦的性格,道具时效一旦过了，她回神过来，立刻会来报这一箭之仇。” 面对这种几乎无解之局，白霜思前想后，也只有放弃。 她痛定思痛后读档回来，一反上次的咸鱼咸鱼态度,反其道而行之：“我非常想成为这个主题曲c位，希望大家投票给我。” 结果出来。 白霜28票。 樊似锦20票。 白霜：“……” 你们这些npc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听话了！ 毫不意外地被刀后，白霜开启了第三次读档。 躺也不行,卷也不行。 于是这一次，白霜在竞选的时候直接展现出了让的态度：“我也认为初c这个位置应当能者居之。” “而其他六位a班的练习生都是非常优秀的a班选手，我认为她们更值得被看到。” 这态度,就差把我不想当初c给写脸上了。 比较比起初c，当然还是保命苟过这个关卡更要紧！！ 投票第三次开始。 然而这一次投给白霜的人依旧不减反增。 甚至有练习生给她身上贴完选票后，真情实感地安慰她说：“但我是真的认为你很有实力耶，你也值得被看到。” 白霜：“……” 你是真的认为我该死吧！ 你们这些npc怎么就是喜欢强人所难啊！天生反骨是吧！ 白霜清点着身上的选票，越点心里越是发慌。 救命啊！！！ 怎么比前两轮都更多了啊！ 白霜只觉得自己隔着大半个舞台，都感觉到樊似锦呼之欲出的腾腾杀气了。 她放弃通过竞选发言说服npc——反正这帮npc最爱把她架在火上烤，而是迅速打开系统商店：“快快快，有什么能改变选票数量的。” 183说：“我们要维持游戏平衡，不太可能会直接出现票数修改器这样的道具。” 白霜半无语半抓狂道：“你们都有开挂商店了，还在乎这种平衡吗？” 她翻了一圈，还真没有。 而且由于她是第一个玩黑化模式的玩家，这商店内也没有任何能针对npc消除恨意的卡片。 唯一一张能和改变选票挂上钩的，恐怕也就是道具[洗脑卡]了。 使用一次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但问题是这张卡仅限单人使用，白霜掐指一算自己这会儿都拿了快三十票了，和樊似锦的票差估计要五张以上的洗脑卡才能拉回来。 而这张卡的兑换价格—— 白霜心头一阵肉痛。 太贵了！！ 眼看死亡威胁即将逼近，183忽然说：“玩家，其实您还有一种选择。” 白霜问：“什么？” 183语气平静道：“只要这位npc不在就好了。” 白霜眼底震荡片刻，问：“什么？” “在必要的时刻，您可以抹杀npc。” 183说。 白霜扫道具的目光一顿。 系统商店内不乏攻击类道具，她也曾经见过，也大致能猜出它们的用途。 不得不说，抹杀npc是个非常一劳永逸的做法。 目前樊似锦对第一的渴望与黑化条件让她处处束手束脚，一个初c她可以让，那在最终争c的时候呢？ 她能百分百保证，到时候樊似锦不会因为她拿到终c，在她完成任务复活的前一刻刀了她吗？ 白霜动摇了一秒。 但也仅仅一秒，她就将系统商店收了起来，神色坦然道：“没必要。” 白霜自己死多了，对于死亡在这个游戏里没有什么实感，就算死个几百次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要走几百遍重复剧情的枯燥而已。 但有一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如果她抹杀了nppc就无法再重来了。 一方面，确实是没有这个必要。 另一方面，白霜不会告诉183，她始终有一个猜测，npc既然能有系统无法掌控的黑化方向，不排除她们进化出自我意识的可能。 又或者是，她们身上有什么秘密。 183每次越是强调不需要在意npc，她就越觉得古怪。 它们是真的觉得npc不重要，还是说，它们在害怕什么？ “现在我目前还不知道npc的作用。” 白霜说，“万一后面有关于npc的剧情需要我走呢？” 183刚想说不会，只听白霜接着又道，“再说了，没了大小姐我去谁哪里蹭血包？” 183：“……” 好吧，不愧是你。 投票结束。 场上的工作人员开始计票。 樊似锦这次拿的票数比上一个轮回还要少，甚至跌下了二十。 在票数结果出来的那瞬间，她的脸色就相当不好看。 白霜默默握紧拳。 赌一把好了。 虽然有点社死，但如果翻车了，大不了就是重开而已。 到时候就没人记得了。 “白霜，三——” 票数还没宣布，白霜先行举起手，大胆说：“我认为初c只由场内的练习生投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全场骤然哗然。 秦游微微挑了下眉：“你是在质疑我们的规则？” 我当然不是质疑规则。 我是质疑这狗比游戏！ 白霜硬着头皮一点头，开始强行逆天改命：“我是觉得只由现场九十三位练习生给她们的对手投票可能有失偏颇，如果可以的话，导师也可以参与。” 最好给导师每人十票！ 樊似锦家公司和节目组有公司，是24k纯皇族，如果导师参与了节目组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保她。 见秦游表情不愉，白霜直接开摆，一副你不同意我开窗户我就拆屋顶的理论：“或者，我认为也应当交由线上的观众一同参加。” 反正她刚刚看过了，这一段不是直播。 她在这里胡说八道也只有场内练习生能看到。 樊似锦看着大胆发言的白霜，瞳孔震了震。 她在想什么？ 如果线上由观众投票，以自己目前的粉丝体量，毫无疑问会拿下这个c位。 而如果按照目前的票数—— 樊似锦都不用细数，只一眼望过去，看清白霜身上票数就知道，她必然比自己多。 樊似锦很不爽地咬牙想。 这些场下投票的练习生一定抱有私心。 可是白霜，她在想什么？每个人来参加选秀谁不为了自己能拥有更多的镜头，更好的出道机会。 而现在她居然想把唾手可得的初c给自己？ 她是……疯了吗？ 秦游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竟然还没死？ 那白霜就干脆把话挑明了：“因为我觉得这规则原本就不够完全公平，很可能让真正适合c位的人明珠蒙尘。” 靠投票的npc是做不到了。 但她可以靠自己！ 这话说得够明显了吧！！ 你们倒是接啊！！！ 樊似锦站在舞台另一头，想起第一次看到白霜说自己是她粉丝时的神情，真诚明亮，带着所有的期待和憧憬。 她是在替自己鸣不平。 在这个人人皆有私心的舞台中，白霜的私心……是她。 【樊似锦好感度+20】 白霜：“？” 大小姐，慢点感动，我还没让成功呢！ “规则一早定好，无法随意更改。” 秦游否决了她的提议，“尤其主题曲c位要到v发布的时候才会公布，所以不宜让线上观众参与。” 简单来说，白霜这话简直荒谬。 白霜却微微笑了下。 她就知道！！ 规则不会因为她轻易更改，但她这一通操作把场上所有人都砸懵了。 现在，就到她趁乱表演一个孔融让梨似的时候了！ 白霜刚想开口，却听樊似锦的声音清脆响起，“那就没有必要了。” 她一转头，看见樊似锦扬起下巴，连落败时的姿态都带着傲气，“投出来是谁就是谁，抓紧出结果，公布我们真正的c位吧。” 白霜：“？？？” 她反复翻阅空空荡荡的消息栏，半晌都没有死亡通知。 这算是……大小姐收刀了吗？ — 樊似锦的确事事都想当第一，一旦落败很可能会趋向黑化。 但同样的，她也享受被哄与被偏爱。 “她们太没眼光了！” “嗯，是她们没眼光。” “不投我的每个人我都记住了！我将来组队肯定不带她们！！” “嗯嗯，不带她们。” 樊似锦气呼呼半天，最终才捂住脑袋：“太丢脸了。” 录制的时候她还能绷得一脸不屑，等到了宿舍终于开始破防。 她很少有这样直白承认的样子，白霜倒是觉得十分有趣，笑眯眯劝道，“一点都不，我的偶像小公主，你就算站在护法位依旧能闪闪发光。” 大小姐是既然没在第一时间杀她就不太会补刀的性格。 所以白霜这会儿可以坦然地待在她宿舍里给她呼噜呼噜毛。 “再说，什么都当第一也太累了。” 白霜说，“偶尔也要偷偷懒吧。” “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樊似锦一哂，又很颓废地趴下去，“我真是，教会粉丝饿死爱豆。” 白霜忙不迭地迅速甩锅：“我完全是蹭到的，她们肯定想投一个最没有威胁力的上来。” “这倒也不是。” 樊似锦啧了一声，“针对我或许是真的，不过最没威胁——白霜，你也太低估你的能量了。” 她说，“要不然她们为什么不投沈若素呢？” 白霜：“……” 不知道为什么，她俩好像积怨很深的样子。 “这么一想，这个c位给你总比给其他人好。” 想到这，樊似锦对这一结果终于稍稍和解。 当然，她内心肯定还是不甘心的，在白霜的结果公布前，在她意识到白霜有可能代替她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她心中险些恶意顿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觉得冥冥中，她已经因为部分练习生的私心，与这个c位失之交臂不止一次。 然而这一次，是唯一有人替她站出来，想把c位还给她的一次。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白霜最开始抗拒初c,只是怕被卡在这个死亡节点无限循环。 然而现在樊似锦收刀和解，白霜也就乐享其成。 毕竟，这可是初c啊！！ 在这个游戏世界观里,她们这一届是吃螃蟹的第一代选秀,所以无论是练习生npc亦或是粉丝npc都没有意识到初c的能量之大。 但在现实里见证过几届选秀楼起楼塌的白霜很清楚，所谓初c即终c理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对她来说,这算是一只脚踏上金字塔座了！ 而且,虽然远见的好处尚未可知。 但眼前的好处却是已经拿到手了。 【恭喜您拿下主题曲c位！】 【系统将为您发放额外奖励,恭喜您获得[舞台大礼包]x1！】 白霜扬了下眉：“意外之喜啊。” 她立刻拆了这个礼包,从里面兑出来一堆可以用在公演舞台的道具。 打光卡,滤镜卡,表现加成卡，甚至还有一张舞台事故临时补救卡。 难以想象，系统这次倒是很大方。 而且从系统奖励里兑出来的卡,效果通常都极其好。 上次一张普普通通的出圈卡,就让她体验到了飞升式出圈的感觉。 这次一大包的道具，说不定在之后的公演舞台都能正好用得上。 白霜把卡片全部扔进仓库。 不得不说,一旦享受过道具所带来的便利，就真的有种不想努力，一心躺平的冲动。 毕竟努力的作用在外挂面前,显得格外薄弱。 为了保留最终c位的悬念，主题曲c位选拔并不直播,而是会在之后剪辑版中播出。 所以，一般观众会等到最终v发布当天才能知道c位具体是谁。 然而和现实一样，论坛内部总有小道消息先行一步。 【瓜[eji]，主题曲c位。】 【bs。】 【？？？】 【？等等，bs是哪位？我为什么对这个缩写毫无印象。】 【！！我就说奶死婊活,当时组内至少一半人压的是lr或者fsj，翻车了吧！】 【谁知道初c的选拔规则是什么，导师选的还是练习生选的，fsj她们家集团都是节目赞助商了，这都没选她！？我不会压错皇族了吧。】 【我要是节目组我也不选fsj，什么都让她占了也太没意思了，本来靠已有人气来参加选秀就不公平吧？】 【笑死，不公平个屁，没有我们家四斤谁来看这糊逼选秀，能不能认清这节目当初是谁带飞的流量啊？】 楼内大战三百回合后，终于有人初步解码。 【如果初c只从a班选的话，白霜？】 【？？白霜？？凭什么？？我记得她初评级表现也就这样啊？】 【guna！！！节目组疯了！】 【我靠我赌对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就觉得霜霜这四十八小时真的很努力！！她值得！！】 【笑死，哪个练习生不努力，这世界上努力的人多了去了你拿这个初c至少要给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我不信！！快把母片放出来给我看看！！】 二八开。 白霜浏览完系统舆论网后，大致数了一下。 她果然暂时没有太多真情实感的粉丝，一遇到这种对家粉丝大面积下场的场面，粉丝基本上都夹着尾巴溜号了。 不过和舆论相反的是，她的好感度倒是一直在涨涨掉掉，但总体上依旧在上升，并没有影响太多。 毕竟沉默的总是大多数。 大部分人对于她拿下这个初c，更多的情绪是好奇而不是厌恶。 不过，如果完全放之任之，真的被带起节奏就麻烦了。 可惜她们自己的小破公司从来不会想给自家练习生花钱。 白霜拿出一张水军卡，迟疑片刻，还是收了起来。 183：“怎么了玩家？” 白霜说：“我怕效果太明显。” 现在一边倒的挨骂，反而是她问心无愧的证明。 如果水军下场，有点经验的粉丝一下子就能嗅出味道不对，到时候直接盖章她是节目组亲捧的皇族就洗不清了。 一切就等主题曲v正式出了再说。 录制主题曲v有一周的准备时间门。 a班练习生拥有首先出场的机会和最多的镜头，且几乎每一个人都拥有两秒以上的特写，而f班的练习生则将被剥夺上台的机会。 很残忍，也很现实。 李向晴的最终评级是c。 排练的时候，白霜远远看到她站在c班队列里，心中骤然涌上莫名的酸楚。 以她对李向晴的了解，知道她的水平肯定不至于是c，只是评级的时候慢了一步而已。 但有时候慢了一步，就可能错过一整个世界。 明知npc只是一串拿了被框死剧本的数据，白霜还是忍不住共情了她。 这对于卷王来说，肯定是个相当致命的打击。 “真羡慕啊。” “咱们当时都是b班的，现在你都成为初c了。” 等休息时，李向晴来a班区域聊天的时候表情却还是笑嘻嘻的，“姐妹们，苟富贵，勿相忘。” “虽然我们一开始从排名看是吊车尾寝室，但谁能想到我们宿舍居然出了三个a。可惜差了个我，要不然能凑个炸.弹了。” 白霜安慰她：“没事，现在变成了欢乐三带一也挺好的。” 沈若素转头看：“其他人呢？” 杨雪和陆雨一个掉到了d，一个掉到了f。 她们原本实力就一般，不适应这种两天一首舞的高强度自学，掉级也算是正常。 陆雨直接没来看彩排，而杨雪虽然来了，大部分时候也只在d班找其他练习生聊天，宛若她和白霜她们不是一个寝室的。 沈若素压低声音，小声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在孤立我们。” “……” 李向晴说，“一个人，孤立三个人？” “挺好。” “感谢所有孤立我的npc。” 白霜在心内对183道，“不来找我麻烦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183：“……” 录制主题曲v。 前几次初步彩排都在报告厅大厅，而之后这一次，导演觉得为了体验气氛，直接安排练习生到了正式录制场合进行模拟。 白霜站在c位，等到最后一段副歌循环时升降台突然抬起，以突出这个c位的存在感。 彩排结束，白霜一回头，感觉樊似锦看她的眼神依旧带着一点怨念。 “……” 不妙，很不妙。 感觉大小姐对c位的渴望又被勾出来了。 白霜连忙抓紧时间门给大小姐呼噜呼噜毛，将她哄好去一边休息了。 而一转头，又看见沈若素望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白霜眨了下眼：“怎么了？” 她笑眯眯问，“是羡慕吗？” 那个舞台，那个镁光灯，那么多镜头，只要是练习生就会羡慕的。 不料沈若素却摇了摇头：“还好。”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能站在那个位置的。” 偶像吸粉是一种玄学。 沈若素相信，就算樊似锦不cue白霜上台，白霜终有一天会站上c位，不仅是靠脸，或是实力，更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存在的意念。 或许有人天生就该被很多人看到。 所以比起羡慕，她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她就该站在那的释然。 “只是在你升上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和你的距离，变得好远啊。” 最终在那个小舞台升起时，镁光灯和镜头会全部集中到白霜的身上，而沈若素抬眼，也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就像是预兆着未来白霜一定会遇见更多更好的人，往前飞奔，从而忘记她这个最早陪在她身边的人。 白霜隐约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什么。 她思考片刻，顿了下，说：“可是，你一直在我身后支撑着我呀。” 沈若素最终投票第四，位于白霜的斜后方。 “我一想到我的后背有你在，就觉得安心很多。” 白霜弯起眼，语气轻快，“有一种无论去到哪里，沈老师都会陪着我的感觉。” “再说了，我这个c位其实是捡来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我也很高兴。” 白霜小声说，“至少这样，你也会被看到了。” 作为我同公司的队友，我宿舍形影不离的室友，和我的好朋友，能照到我的光，也势必会落在你的身上。 我当第一就是为了带飞你这个谎话换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离谱。 但在沈若素这里永远有效。 她愣了下，眼里瞬间门徜徉一片温柔，最后问道：“未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但你……不会丢下我吧？” 白霜觉得沈若素这话问得隐有血光之灾。 故而她十分肯定地抢先说：“我不会。” …… 这两天连着准备主题曲录制，为了拿出完美的一版效果，练习生们几乎都是熬到很晚才回去。 其中最拼命的就是a班和d班。 d班是因为真的菜，二十多个人抠个舞都抠不齐。 而a班则是因为——镜头太多了，必须好好表现，做到极致完美。 真是甜蜜的烦恼。 白霜今天排练一结束，回到宿舍就打了个哈欠。 顺便照了照床头的镜子，“怎么感觉最近憔悴了不少？” 金牌销售183突然出现：“容光焕发卡了解一下！” 白霜随手看了一眼价格，差点喷出一口水：“你们这什么定价，做医美都没这个贵。” 抢钱啊！！ 她刚想和183理论两句，怒斥物价飞涨对玩家可能造成的心理伤害，系统页面突然跳出来了一条新消息。 【debuff[慢性中毒]】 【buff效果：精神力下降百分之十。】 白霜：“？”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白霜懵了懵。 183倒是先她一步大惊小怪起来：“玩家！您中毒了！” “我没瞎。” 白霜缓了两秒,非常疑惑说，“慢性中毒？” 这游戏的危机真是存在在她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她自觉最近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能放松一点警惕。 但不同于以前中招必死,她这次居然还活着。 ……是哪来的毒源？ 白霜看了看四周，又回想了一遍自己从练习室回来接触的所有东西,最终目光停在手里拿着的这杯水身上,“是这儿？” 她问183，“有毒性检测机器吗？” “您可以看看系统商店——” 话还没说完，183就看见白霜直接又喝了一口水。 183：“……” 真是简单粗暴的人工检测方式。 你这也太省了吧！ 【buff效果：精神力下降百分之十。】 “还是这些。” 白霜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道,“但也有可能一次的剂量就是这么点,喝一口和一杯都没差。” 她非常遗憾道,“可惜了,没给我下全。” 183：“……您这是还嫌自己死得太慢了？” “因为如果我死了就知道是谁动手的了啊！” 白霜恨铁不成钢道，“这个npc行不行，成大事者不能纠结于儿女情长,ta怎么连下个毒都充满了妇人之仁！” 她对着自己的debuff怄气半天，“还要我推理凶手的npc都不是好npc！” 183：“……” npc们杀她往往都有自己独特的刀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上一次因为中毒而死，还是—— 白霜不动声色,看向了庄颜的床铺。 庄颜和往常一样,从练习回来就上床睡了,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思索一秒,摇了摇头：“我感觉不是庄颜。” “为什么？” “我最近没有得罪她，而且，她上次毒我也是一击致命，不应该会给我下慢性毒药。” 所以,为什么是慢性毒药呢？ 这个死法她倒还没有见过。 以往每一次想杀她的人都是直接动的手，距离她触发死亡fg到打出badend之前，几乎不会超过五分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下慢性毒药，而且从精神力只下降了百分之十来看，这个慢性毒药的毒性非常微弱，至少要连续几次给她下，可能才会真正要她的命。 是这位npc本就只需要她精神力下降就能达成目的，还是……这位npc其实并不想杀她？ 名侦探白霜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若有所思说：“如果我精神力下降，谁是第一受益者？” 她和183共同沉默一秒，然后同时说：“樊似锦。” 如果她精神力下降，主题曲舞台表现力不佳，c位会立刻被撤换成樊似锦。 就算没有撤换，等主题曲播出来的时候，明眼人也能看出她和樊似锦的区别，给了樊似锦一个拉踩、卖惨、上位的机会。 但也几乎是同一秒，白霜说，“不可能是大小姐。” 183有点讶异于她的态度：“这么肯定？” 白霜点头说：“因为大小姐如果想要这个c位，可以直接让保镖动手带走我，不至于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 倒是也有道理。 183说：“黎燃呢？” 她也是c位的另一候选者。 “那她的动机呢？” 白霜说，“难道是因为我不仅抢了她的c位还抢了樊似锦的c位，双重buff一起叠加，替偶像和自己同时报仇是吧？” 倒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黎燃也是相当能隐忍的人，刀她的两次其实都算是忍了很久，选了合适时机才爆发出来。 这样的人给她下慢性毒药，倒是也很符合人设。 但白霜总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可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有什么现成的理由了。 183见她暂时没什么头绪，道：“那玩家，你要不要先把这个debuff给去掉？” “诶对。” 白霜从仓库里翻出了系统上次赠送的debuff消除器，“刚好有这个。” 然而她想了想，还是暂时收了起来，“再等等。” “这个毒能下第一次，就说不定能下第二次。” “我现在去掉了，保不齐被毒一次，还不如留着它钓鱼执法。” 反正目前感觉起来，精神力下降百分之十对她来说的影响并不算特别大，顶多是有点疲惫和憔悴。 183：“……” 我隐约觉得你就是不想花好感度再买一个，但我没有证据。 白霜继续说：“距离主题曲舞台录制还有一个星期，如果那个npc的目标是最终让我无法登台的话，在这段时间内她应该还会有新的动静。” 她顿了顿，随后拿出一张白纸，将目前一百位练习生的名字全部写了上去。 在没有方向的时候，不妨用一下枚举法。 一个个npc排除下去，总能找到答案。 白霜写完后，半开玩笑说，“总不可能是选管吧？” 在这个游戏中，选管比起npc，更近似于智能ai的存在，基本不可能对她下手。 183提醒她：“导师呢？” “秦老师？” 白霜想了想，摇头说，“我总觉得以他的画风，用这种方式杀我太迂回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游给她的感觉像是如果要刀人的话也是一剑封喉，不留半点余地的性格。 “霜霜。” 李向晴见她的台前还开着灯，“还不睡吗？” 白霜立刻卷起手里的白纸，往口袋里藏了藏：“马上就睡了。” “明天吧。” 白霜对183说，“明天排练的时候我再观察一下，谁最盼着我上不了台。” — 次日排练，白霜果然展现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在练了两个多小时后，她嘴唇微微发白，在音乐结束后晃了晃，半跪在自己的升降台上。 周围a班的练习生们纷纷侧目看她。 白霜正试图从中寻找出任何一个带着窃喜表情的人，就被沈若素第一时间扶起，语气略有点焦急：“怎么了？” 也不全是演的。 白霜是真的感觉有点透不上来气。 果然debuff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她摇了摇头，刚想逞强说没事就被樊似锦拎起，“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天熬多少夜了，为了一个舞台命都不要了是吧？” 她直接举手道，“pd，白霜不舒服，能不能让她去休息一会？” 等、等等—— 白霜试图挣扎一下，她还没表现完，还没观察完其他练习生的反应呢！ 秦游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霜一眼，点了下头：“去吧。” “……” 白霜只得去一边坐下，随手拧开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行吧，就只能在这个位置观察了。 她静静地等了好一会，能感觉许多练习生都朝她若有若无地投过来探究的目光。 183：“感觉到什么了吗玩家？” “感觉？” 白霜扫视了一圈全场，笑了下，“感觉这里想杀我的人不止一个。” 不光是a班。 她在这个c位，必定有很多人对她感到不服。 大部分人虽然碍于情面或是镜头尽量藏住了这种不服，但白霜还是能感受到底下的暗潮汹涌。 就连刚刚上来第一时间关怀她的沈若素和樊似锦，白霜也不能全然排除她们的嫌疑，只是从逻辑上来说，不太像是她们。 推理陷入僵局，白霜问183：“你也不能从上帝视角看到是谁是吗？” 183：“对的呢，我的视角和您是同步的。” 也是。 183作为一个过来统，最多比她多知道一些后面本应该出现的剧情。 可因为她玩的是崩坏的黑化模式，如今后面的剧情该怎么走恐怕连183都无法断言。 白霜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那在这些人里，如果让你挑一个凶手，你觉得是谁？” “……” 怎么还带反问的！ 请考生独立行走，自主答题行不行？ 183想了很久，最终小心翼翼地答道：“有没有考虑过杨雪和陆雨呢？” “她们本来就不太喜欢您，恐怕因为掉级的原因对您的怨恨会再次加强。” 白霜看了一眼远处d班的杨雪，默默片刻。 的确。 杨雪和陆雨之前就不喜欢她，在公司的时候也曾经因为怀疑她和沈若素，就直接向经纪人举报过她，看上去很像是暗戳戳做这种事的人。 但她还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且，白霜扫了一眼场内所有的练习生，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线索。 当天，白霜提前先回宿舍，再次喝了一口水。 debuff依旧保持不动。 “今天没下毒？” 她眯了下眼，“是因为我提前回来，所以时间不够？” 那就应该不是f班的练习生。 f班的练习生不用参加舞台排练，她们随时都有时间。 白霜在名单上划掉了所有f班的成员。 等到第三天后，她忍着精神力下降的debuff，伪装成自己休息了一晚上已经全然好多了的样子，依旧和a班成员们训练到最晚才回宿舍。 等回到宿舍，白霜继续不怕死地喝了一口水。 【debuff[慢性中毒]】 【debuff：精神力下降百分之二十】 白霜早有此料：“果然加重了。” 这游戏npc的逻辑一般都比较简单。 在水里下毒第一次成功后，就会再下第二次。 她脑子里忽然有什么前面被忽略的碎片一掠而过。 毒性微弱的慢性毒药，每次加重百分之十。 如果想要日积月累地熬死她，这个方法见效慢，而且风险很高——因为每次投毒都伴随着被其他人发现的风险。 白霜放下水杯，看了一圈周围去洗澡了的、空空荡荡的床铺。 “不是a班的。” 白霜说，“今天a班所有人都在和我一起，练习生和宿舍离的很远，她们基本上没有作案时间。” “大概率……也不是d班的。” d班的练习时长和她们差不多久，基本上也没有时间。 “那么，就可以排除杨雪和陆雨了。” 白霜说，“虽然其实我一开始就不觉得是她们俩。” 183的推理被驳斥，不服道：“为什么？” “以她们的智商和行动力，想针对我应该会更直接一点。” 她们拿的是龙套npc的剧本，对于主控角色抱有天然的恶意，却没有太多的手段。 “而且如果她们有这种毒药，早在公司的时候应该就给我下了，不会等到现在。” 白霜一边说，一边在名单中依次划去a班和d班的练习生。 “那可不一定。” 183努力挽回自己的推理结果，“原本在公司她们自认实力和你差不多，虽然会暗中和你较劲，但并不把你视为正儿八经的对手，所以尚且能忍。但在你一旦飞升成初c后，她们却掉级了，心态骤然失衡，产生恶意也很正常。” 白霜没有回答。 她在挨个划掉练习生的名字。 排除掉a班、d班和f班。 排除掉和她暂时没产生交集的。 排除掉进她们宿舍会太突兀引起人怀疑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白霜的呼吸微微沉重。 “是啊。” 白霜垂下眼，慢慢复读着183的话，“曾经朝夕相处，自认实力相等，有人却忽然飞升了……” 她看着名单上剩下的那个名字，轻轻地说，“产生恶意也很正常。”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李向晴。 c班练习生。 和她也是同宿舍的队友。 c班练习生作为一个镜头少,不拖后腿，但也不出彩的集体，并不会被过多关注,所以每天的训练时长几乎是最短的。 所以李向晴作为最早回宿舍的成员，只有她投毒可以悄无声息，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满足所有条件的，一百人里只有她一个。 白霜缓慢而艰难地开口：“虽然我很不愿意相信……但恐怕这就是事实。” 在这个游戏里,她被自己的朋友，队友,对手甚至是没什么交集的路人刀过,早就死出经验，也从来不在心中留下什么芥蒂。 只有这一刻，她忽然有点难过。 因为她记忆里的李向晴永远乐观积极,努力拼命,一心只想做好自己的事,一直以来无论自己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很难踩到她的雷点，是对她最友好的npc。 这么一个小太阳,也会黑化吗？ “所以，为什么呢？” 白霜咳了两声。 精神力下降百分之二十对她的影响已经挺明显了。 白霜感觉自己四肢乏力，神思恍惚,最终在183的反复催促下才取出仓库里的debuff消除器，把debuff消除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次我没死。” 白霜惊觉道，“这就意味着不能读档。” 不能读档就意味着她无法回溯到过去,赶到恨意产生之前抹去李向晴的黑化可能——虽然最近的存档点也不能让她回到主题曲考核当天。 也就是说，李向晴的黑化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趁着她还没回来，白霜迅速把手里的名单撕碎后扔进了垃圾桶：“还是等她回来吧。” 183：“引蛇出洞？” 白霜想了下,摇头说：“开诚布公。” 不多时，李向晴从外面回来了。 她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问题，还笑嘻嘻地和白霜打了个招呼：“霜霜，回来了啊？” “嗯，晚上好。” 白霜神色疲惫倦怠，声音虚弱，还干咳了两声，“向晴，你现在有空吗？” 李向晴：“怎么了吗？” 白霜身上的debuff已经消失，但她演得极像：“我感觉很不舒服，想去医务室看看。” 她们的宿舍里有一间24小时急救医务室，以防练习生因为训练而病倒。 她又惊天动地地咳嗽几下，问，“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啊。” 李向晴过来，很体贴地扶起她，“走吧。” 宿舍走廊里人并不多，李向晴边走边问说：“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白霜说：“哪里都不太舒服。” 李向晴闻言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没发烧。” 她像是思考了一下，随后说：“会不会是最近太累了，你要不要多休息休息？” 两人走过一个拐角，白霜轻声说：“休息是肯定要的。” “不过你既然现在还会关心我。” 白霜侧目看向她，平静地说，“那当时为什么要对我下毒呢？” 李向晴握着她的手骤然一松，像是被她这一句话惊得想下意识退避开，又硬生生忍住了。 两三秒后，她才笑了下，“霜霜，你在说什么？” 好明显的凶手反应。 “我杯子里的慢性毒药，是你投的吧。” 空荡无人的楼梯拐角处，白霜一字一顿道，“我想了很久，能有时间和机会对我动手的就只有你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李向晴几乎是下意识就说，“若素和庄颜也是我们的室友呀。而且、而且庄颜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们不是吗？” “很显然。” 白霜盯着她说，“因为如果不是你，你应该第一时间撇清自己的关系，问我发生了什么，什么中毒，有没有生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把责任一股脑地推给其他人。” 正常人都会被问懵，会生气会诧异，但不会下意识甩这么大的锅给别人。 如此慌不择路的对答，反而暴露了她的问题。 是个作案和伏法都不算太聪明的npc。 看着她僵硬地后退几步，白霜轻轻叹了口气：“向晴。” 她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是真的想过在这个选秀里，你会不会是唯一一个没有雷池，不会对我下手的npc。 也是真的许愿过，因为你和曾经的我很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 李向晴沉默片刻，终于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霜摇了下头：“你先别管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楼梯拐角处的灯闪烁几下。 李向晴的脸罩在阴影里，片刻后笑了笑，像她一直以来的积极明朗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发着冷：“因为我真的很不甘心啊。” “在最开始，我们俩的实力明明相差无几。” 甚至在公司里的时候，李向晴的平均发挥一直是优于白霜的。 “但现在一切好像都变了。” “我知道你当然很努力，为了这次主题曲考核，你熬夜练了三十多个小时，你咬着牙逼着自己从b班冲上去，这我都知道。” “可我做的一点也不比你少，我也熬夜，我睡得比你还少，练得比你还多，我甚至也不想要太多，我只是想进a班而已。” “但最后，你成了初c，我却只能在c班。” 同样都是c。 一个是ter的c。 一个是考核中游的c。 “你的努力能被看到，观众会说，白霜辛苦了，霜霜好拼命，她值得。” “我呢？” “只要没有结果，努力就是一团空气，根本没人会在乎。” 李向晴说出这些时表情平静，只眼底带着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恨意。 她从来没有那么积极乐观。 她伪装出来的那些都是镜头前的人设——同时也是为了说服自己，只要努力，你就能拥有所有想拥有的东西。 大家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志者，事竟成。 这样的鸡汤，李向晴听过无数遍，也一直奉若圣经。 她也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努力总是有回报的。 可现实是，回报呢？ “为什么你就拥有的这么多呢？” 李向晴的声音里带上了点难以抑制的绝望和崩溃，“你才、你才当练习生多久啊？你为什么能从什么都不会的零基础练习生，到现在直接成为主题曲c位了啊？” 当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的时候，你要劝说自己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甚至或许不止是天赋。 白霜拥有的实在太多了。 过人的运气。 莫名其妙爱她的人气选手。 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为她付出的队友。 a班三个选手都能围着她转，愿意教她主题曲。 就连最后投主题曲c位的时候，都有一群不认识她、不熟悉她的人愿意把票投给她。 像她这样的人，是肯定会出道的。 可是。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李向晴说，“我觉得我也没有哪里做的比你差，为什么你拥有的越来越多，而我失去的越来越多呢？难道说，天赋的鸿沟真的是不可逾越的吗？” 羡慕与嫉妒同时混合在一起，酿出了不可控制的黑化值。 她最后轻声说，“我也没有真的想害你去死。” “我只是想看你失败一回。” 想看你失去这个c位，是不是依旧能所向披靡拥有盛大的欢呼与爱意。 我已经失败很多回了。 白霜心酸地想，之所以看起来每一步都是最优解，是因为如果没能踏出最优解，她就会死于非命。 “对不起。” 李向晴最终轻轻说，“对不起。” 白霜没应声，也不说原谅，只追问：“你的毒药是哪里来的？” 李向晴没有回答。 她只是继续轻声说，“现在既然你发现了，我也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挺好的。” 她说着，一路朝着楼上走，没有再回头看白霜。 白霜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跟着追上去，却发现李向晴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盈，直到跑到天台的那一刹，她回过头，笑容灿烂。 “我知道我做了难以弥补的错事。” “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是不配继续当偶像的。” “向、向晴。” 白霜试图劝说她，“你冷静。” 阿sir，收手吧！反正这里也全都是潜在杀人犯！多一个你也没差！！ 她还没来得及上前，李向晴先踩着风，纵身跳了下去。 “拜拜啦，白霜。” 她的声音消失在风中，“当c位吧。” 旁白很不合时宜地响起。 【[李向晴]淘汰】 “恭喜玩家。” 183说，“您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任务栏的【29/100】即时更新，变成了【29/99】。 原来只要有npc死亡，她这边的任务也会随之改变。 白霜站在原地，恍惚许久。 每一次她死的时候，页面都是直接切换的。 所以虽然她死了无数回，但她还没有亲眼见证过人的死亡。 npc也会死吗？ 她们的黑化不是只会反复不断地杀她吗？ 为什么李向晴会选择自杀呢？ 好半天，白霜才艰难问：“你们游戏，没有分级制度吗？” 这种场面，是可以直接放的吗？ 183：“……？？？” 就知道没有。 白霜踩在栏杆边上，听着楼下练习生们发出的尖叫声，闭了闭眼问：“她还会回来吗，我指的不是这一轮，我指的是以后。” “我通关了以后，你们是不是会重置数据。” 连白霜自己都没有察觉，她语速很快，带着一点急切，“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并且修好npc黑化的这个bug。” 183有点被吓到：“玩家，您、您冷静。” 白霜实在没法不介意。 李向晴确实很像现实里的她。 有实力，却总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这个游戏的环境滋生了每一个npc心里的阴暗面，让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也是其中一个会黑化的npc，黑化方向会不会和李向晴类似。 没等183回答她的问题，白霜眼前白光一闪。 【因为李向晴死前和您进行了交流，您被认为是李向晴一案最大的嫌疑犯。】 【警察来带走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踩缝纫机的小姑娘]】 白霜：“……” 虽然这个badend极其离谱，但那一瞬间，白霜第一次因为可以读档而浮现出一股难以控制的欣喜。 她立刻读档到了她和李向晴摊牌之前。 这本来是为了防止李向晴恼羞成怒直接刀她而存的档，现在却变成了防止李向晴因为恼羞成怒直接自刀的存档。 李向晴走进宿舍，神色自若地和她打招呼：“霜霜，回来了啊？” 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霜望着她的眼睛，莞尔一笑：“嗯，我回来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眼前是活生生的,还会呼吸的李向晴。 白霜光看着就觉得一阵感动，心内唏嘘过后主动搭话说：“你今天排练怎么样？” “就……那样啊。” 李向晴含糊其辞道。 她能怎么说呢？ 她们c班的训练强度不高,甚至从一开始,c班的练习生们也都知道她们整个集体最终在班的背景板，是当绿叶的存在,所以许多人训练都非常懒怠。 除了自己。 每一次训练都用心努力地参与。 可是她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灯光，镜头，鲜花终究不会属于她。 白霜陷入沉思。 到底要怎么劝说一个被天赋论击垮的卷王呢？ 告诉她努力终有回报，只是你需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这种鸡汤对已经黑化的她来说不一定有效。 眼下必须给她实际性的奖励反馈才行！ 白霜直接问道：“你是c班leader吗？” 即便是c班,也会有一个练习生站在最前面，拥有几秒高光的特写镜头。 李向晴愣了下说：“我不是。” “哈？” 白霜疑惑了下，又问，“那是谁？” 以李向晴的实力，应该优于c班所有人才对。 李向晴：“刘如玉。” 白霜立刻翻出npc人物面板。 只看一眼面板和简介就知道,刘如玉的实力非常一般，之所以能当c班的领头，无外乎她的公司厉害。 “怎么定的？” “就，导师们直接安排的。” “这不公平啊。” 白霜说，“你没有在第一时间门提出异议吗？” 李向晴表情一滞,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她茫然道，“这还能提出异议？” 白霜了然。 李向晴确实很卷,但她之前从来没主动竞争过。 就像学生时代安静读书，能考高分但不来事的小姑娘，以至于什么竞赛推优都轮不上她。 她的黑化不仅仅是因为和白霜的差距，更是因为她屡屡遇到的不公平境遇。 “为什么不行？” “你本来就比刘如玉实力优秀,当然可以去争取。争取或许不一定能成功，但不争取就可能什么都没有。” 白霜顿了一下，随即开始打感情牌，“我觉得，你的粉丝应该会很期待刷到你那一秒的镜头。” 李向晴垂下眼，带着点自嘲笑了下：“我哪儿有粉丝。” “如果你真的没有粉丝，那就不会从九十九名，升到六十三名了。” 李向晴抬起眼。 她想着更新过的实时排名，想到她那个时候还对未来充满期待，觉得她们吊车尾寝室集体排名飞升是一个好的开端。 她那个时候的勇气和坚定呢？ 白霜趁热打铁，语气肯定说：“看吧，无论你站到哪里，都有人能看到你，你为自己争取也是为她们争取。”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她也曾经体会过李向晴的痛苦，知道什么样的点最能打动她。 另一方面，她始终记得李向晴纵身一跃的场景。 被逼到穷途末路，她没有怒而反刀白霜，而是说，像她这样的人，应该不配当偶像。 这是非常正统偶像的思维。 那她也势必非常在乎自己的粉丝。 李向晴果真犹豫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白霜也一点头：“我明天也去看看你们c班训练，看看那个刘如玉是不是真的德不配位。” “……” 李向晴看向白霜，顿了顿，忽然轻声问，“为什么呢？” 很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 但死过一次的白霜知道她在问什么。 “我认为你有能力站到那个位置。” 白霜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沈若素还没回来后继续给李向晴画饼，“而且，未来我还想和你一起参加公演，我当然希望我的组内队友人气越高越好了。” “最重要的一点。” 她笑了下，说，“我们是朋友嘛。” 【李向晴好感度+20】 听进去了！ 白霜内心雀跃片刻。 这张朋友卡发得很值。 李向晴原本对她的好感度是40，即便给她下毒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变化，可见她下毒的时候应当是一边纠结一边愧疚的，所以最后才催生了她会自杀赎罪的结局。 无论白霜拿不拿她当真朋友，至少李向晴是这么觉得了。 白霜很愉快。 李向晴很愉快。 唯有183很不理解：“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你为什么非得救她？” 在它看来，直接揭穿李向晴，但不追出去趟这趟浑水，纵容她自生自灭是最优解。 “她都给你下过毒了！” 白霜淡定道：“这游戏每个人都想杀我，要不要反思一下，其实是你们游戏的问题。” 183：“……” 白霜没法告诉183，因为她觉得这里的npc产生了自我意识，而黑化可能是她们反抗游戏的一种方式，所以她不忍去苛责这样一批用极端方式挣脱禁锢的人——何况她也确实没死。 但她不能确定183的立场。 如果它代表的是官方，那么他很可能助纣为虐。 所以白霜只一挑眉：“因为我乐意。” 183：“……” 183嘀咕道：“但愿你不会坑了自己。” “不会。” 白霜抬了点下巴说，“你看。” 李向晴已经拿上白霜的水杯，很自然道：“霜霜，我水杯好像不见了，先借一下你的。” 183大惊失色：“她还想继续下毒？” “应该不是。” 白霜说，“我提出了要帮她，好感度也增加了，没道理再害我。” 李向晴再对她下毒最多也只是把她拉下c位。 而留着她，她也许能带李向晴登上c班的leader位。 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的。 “应该是想，帮我清洗掉上面的毒药。” 只是白霜还有一点不确定。 李向晴的目的和动机她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可是毒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种无色无味，每次喝了以后固定下降百分之十的精神力的慢性毒药，并不像是可以真实买到的类型。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从她的系统商店兑换出来的一样。 — 次日。 c班训练场地。 负责c班这块的导师是季婷婷，看着练习生们一遍跳完后，她忍不住拧起了眉。 虽然c班镜头并不多，但怎么说在拍大特写的时候还是会全部拍进去，眼下c班看着人心涣散，明明一个个都会跳，但就是跳不整齐。 而且—— 季婷婷看向c班的leader，刘如玉。 她实力不怎么样，但脸确实很漂亮，这也是最早会选择她当c班领头的原因之一。 然而眼下看来，她半点都不想努力练习，看起来是将选秀作为跳板，过几年就可以去当演员的类型。 “动作太软了。” 季婷婷批评她说，“你代表整个c班的形象，首先自己的精神上不能垮掉。” 刘如玉撇嘴说：“差不多就行了嘛。” 反正主题曲给她的镜头大多是怼脸特写，只要保持自己表情够美丽，本身不需要为这个舞蹈付出太多。 加上她公司酌情和节目组打过招呼，和导师撒撒娇一般就过去了。 季婷婷无奈地叹口气，刚想说什么，听到有人叫她，“季老师。” c班人群中，李向晴举着手说，“我想试试当c班的leader，可以吗？” c班所有人惊讶看去。 刘如玉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你说什么呢？这我们不是早就定好了是我吗？” 的确很尴尬。 李向晴硬着头皮举着手。 但白霜昨天和她说，不争取就什么都不会有，她必须要去试试。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庄颜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来选秀又不是交朋友的！ 她的朋友，有一个就够了。 李向晴继续说：“我认为我有能力，我想试试。” 季婷婷也懵住了。 她刚想摇头，忽然有声音出现在她身后，带着天真和无辜感：“为什么不给她们一个battle的机会呢？” 季婷婷回过头。 是在a班休息时间门，过来探头探脑的白霜。 她话说得非常圆滑，“虽然c班的镜头可能并不多，但对这里的练习生来说都非常可贵，我认为还是应当给每个练习生一个争取的机会的。” 当然，只凭几句话，在现实里肯定无法成行。 但这里可是游戏世界！ 刘如玉看向莫名其妙出现的白霜：“凭什么？” “这不是选秀吗？” 她眨眨眼说，“本来就该能者居之呀。” “能者居之？” 刘如玉冷笑，“你自己的这个初c算是能者居之吗，怎么不自己先让出来呢？” “不是吗？” 白霜笑盈盈说，“我的初c是所有练习生一起投票投出来的，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你也可以让所有练习生给你们俩的battle投一次票啊。” 以她对这批npc的了解，毫无疑问，公司和美貌都更具有优势的刘如玉会因为npc们的私心被投下去。 刘如玉当然不敢，只能怒道：“你——” “先等等。” 季婷婷打断她们的争议，“我没有这个决定权，需要问一下其他导师的意见。” 她过去，找导师团一块商量。 而白霜对上刘如玉的视线，做好了她恼羞成怒的准备。 刘如玉只冷冷看她一眼，目光又调转回李向晴身上。 白霜：“……” 很好。 看来还是李向晴的仇恨值拉得更多一点。 所有导师讨论了十来分钟，最终秦游先走过来。 他的目光在李向晴，刘如玉和白霜身上逡巡片刻，说，“想换c班leader？” 他话很不多，语气却很有压力。 李向晴顶着他的视线，勇敢道：“我想试试。” 白霜则打开系统商店，目光落在【说服卡】上，打算如果导师不同意就给他强行按个头。 “可以。” 没想到秦游同意了，“其他练习生如果有想法的也可以试试，距离主题曲v录制还有四天，我希望你们都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刘如玉：“？” 李向晴：“！” 白霜则收起商店，在心里哇塞了一下：“省钱了省钱了，谢谢pd。” 秦游这话一出，c班另有几个练习生也蠢蠢欲动。 “我也想试试。” “我也想！” “pd，我可以吗？” 对于许多人来说，就一个c班的leader位置，有什么争抢必要。 而对于这些练习生来说，哪怕是一秒镜头的驻足，都足以让她们挤破脑门去争取这个机会。 “十分钟准备时间门。” 秦游点一下头，道，“十分钟后，依次进行battle。” 看着练习生们纷纷开始准备，白霜长长地松了口气。 既然秦游这么说了，他应该不是什么徇私枉法的人，会给李向晴一个客观的结果的吧？ 任务完成！ 收工！ 白霜刚想离开，秦游扫了她一眼。 白霜寒毛倒立，顿时警觉。 “没在直播啊。” 秦游忽然说。 “？” 不知道为什么，白霜在愣了一下后，几乎是一刹之间门get到了秦游的意思。 这一段没有直播，没有镜头，甚至不会播出。 那你为其他人争取权益是为了什么呢？ 对啊。 为了什么呢？ 白霜想了想，说：“我就不能是因为单纯地想帮她吗？” 秦游怔了怔：“可以。” 他移开视线，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只是看来你是真的——” “不怕死啊。”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白霜抬眼望去。 秦游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三番两次的双关语暗示，总让她隐约觉得，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npc。 面对他这种似有似无的试探,白霜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 谜语人滚出游戏世界！！！ 她默了默，随后歪头明朗一笑：“我当然怕啊。” 她踮一下脚,试探回去，“所以秦老师之后能放过我吗？” 既然你知道的话,能不刀我吗？ “……” 秦游眼皮微微一跳。 他没接话,只看着白霜笑着后退走开,才徐徐收回目光。 很奇怪的打法。 不过，倒也很有趣。 十分钟准备时间门很快就到了,所有参与c班leader争夺battle的练习生都做好了准备，由刘如玉开始，依次跳一分钟的killgpart来展现实力。 c班要重新通过battle选leader的事情迅速传开,其他几个班也不排练了,纷纷赶来围观。 场边一时之间门多了许多练习生。 刘如玉有点紧张。 这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输给了李向晴，她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然而越不想输她心底就越是发虚,等到秦游点头，音乐响起开始表演后，她一个节拍没卡上，就跳错了节奏。 场边的练习生们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这一下刘如玉彻底慌了。 随着副歌的音乐越来越快,她完全乱了阵脚，一分钟的killgpart被她跳的错漏百出,硬生生成了kill她的part。 音乐结束后,刘如玉自知表现不佳，立刻说：“我刚刚没准备好，能再来一次吗？” 场边顿时嘘声一片。 “不可以。” 秦游的语气冷淡无情,“如果没有准备好，是你自己亲手浪费了这个机会。下一位。” 下一位要表演的练习生正是李向晴。 她本身的实力就不是c班的实力，应当处于b班中上游的水准，而这首主题曲她后来又反反复复练了许多次，在c班练习生们懈怠、偷懒、放松的时刻，她则尽自己所能把每一个细节学到最佳。 本来只是想对得起自己，没想到在这一刻却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随着音乐响起的那一刹，她抬眼，已是气场全开的状态。 即便没有特别的打光，没有瞩目的服装，她在台上依旧显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以c班的身份，用b班的实力，展现出了a班的水准！ 待李向晴表演完毕，白霜第一个带头鼓掌起来。 其他练习生们一边鼓掌一边小声议论。 “c、c班？” “我的天，这种水平竟然在c班，好可惜啊。” 李向晴鞠了个躬。 其实她现在也还是觉得可惜。 好在有人告诉她，无论身处哪里，起点哪里，都不能决定她最终会到达哪里。 随后其他几位练习生也挨个进行了表演，以白霜的眼光来看，虽然不及李向晴，但每一位几乎都表现得比刘如玉要好。 所有练习生跳完后，白霜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是由练习生们集体投票吗？” 刘如玉冷眼一斜，压着怒意：“有你什么事？” 白霜继续装无辜说：“我就是提出合理建议嘛，当然还是要看导师们的想法。” 练习生们投票恐怕会将事态扩大。 季婷婷连忙说：“还是导师们投票吧。” 也行。 白霜想，反正这一段只要没瞎，都能看出到底谁好。 “嗯。” 果然秦游答案给的毫不犹豫，“李向晴。” 顾翼也跟上：“我也更倾向于李向晴。” “李向晴居然在c班？” rollg半开玩笑地开口，“明珠蒙尘啊，我真的要质疑咱们节目当初的赛制规定了。” 最终导师们全票通过，李向晴获得了c班leader的位置。 结果公布的那一刻，她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感慨，竟然懵在了那里，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是、是我吗？” “是你！” “恭喜啊！” “我早就觉得，你应该才是代表我们c班形象的人。” 其他c班的练习生围上去为她庆贺。 本来c班的练习生们就对刘如玉有诸多不服，毕竟连她这样实力的都能成为leader，那这节目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她们练习懈怠，人心涣散。 但当李向晴成功的那一刻，像是有一簇火苗吹开，呼啦一下点燃了所有练习生们心中的激昂情绪。 反抗有用，争取有用！ 她们不是垫脚石！不是背景板！她们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获取该有的一切！！！ 而刘如玉望着这个场景，又羞又愤，趁着没人关注她跑开了。 嚯。 只有刘如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白霜轻轻一笑，没在这个时候上前打扰李向晴的欣喜。 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她正想隐退，却正好对上了秦游的目光。 “目标达成了？” 秦游问。 “达成了。” 白霜吧嗒吧嗒眨了两下眼，又迅速补上一句，“谢谢秦老师。” “不用。” 秦游说，“但我还是不太清楚，你选择帮助她，能得到什么呢？” 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白霜想，之前就隐晦地问了一次，现在又来。 那他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已知秦游大概率可能不是普通的npc，那他的立场倾向究竟是游戏官方，还是其他npc？ “得到——” 白霜掌心合十，胡说八道，“佛祖的庇佑。” 她目光虔诚，仿佛只是来积善行德做好事的。 秦游：“……” 白霜说完后迅速后撤两步，离开这个危险的问话局面。 她迅速问183说，“秦游不会是你们游戏方派过来监测我有没有好好完成任务的人吧？” 183：“……呃，一般我们没有这种设置。” “也对。” 白霜说，“如果要监测我的动向的话，有你不就够了吗。” 183：“……” 那秦游的身份就更奇怪了。 虽然比普通npc知道的多，却也没有对她动过刀。 反而有几次还来提醒她。 难道是其他玩家？ ……应该也不对。 如果是其他玩家，不可能只有他能看清自己的信息，而自己一无所知，这里弹出来的简介也将他放在npc人物里。 真是扑朔迷离。 白霜只得暗自记下这个疑点，留待日后有机会再继续观察。 — 很快到了主题曲v只有三分半，但练习生们却要花上好几个小时。 毕竟为了最终的效果，一个镜头会反复拍无数遍，才能达成完美。 a班的练习生们或许没什么怨言，但镜头不多还要跟着陪跑的练习生们就不太乐意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 李向晴站在c班最前面，鼓舞着所有人，“但我们都想拍出最好的效果不是吗？每一个镜头对我们都很重要，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白霜路过c班区域，明显感觉能感觉到在李向晴的带动下，整个班的氛围都积极了不少。 连带着隔壁d班看到后，都有一种，隔壁班都卷起来了，我们班凭什么落后！ 很好。 卷王果然还是很有团队凝聚力的。 白霜回到自己的站位，重新站到灯光和镜头聚焦的中央位置，对这次v的拍摄效果充满期待。 “好好表现啊。” 樊似锦道，“可别被我的气场压住了。” 白霜笑眯眯道：“我会尽力的。” 舞台音乐响起，伴奏里的女声清亮开口。 一百位练习生立刻进入状态。 灯光，舞台，一百位练习生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白霜，她要做到最好，她要抓住这个机会闪闪发光。 当升降台将白霜送至姐姐时，183立刻道：“玩家！此时此刻，我认为您需要一张高光卡！滤镜卡！氛围卡！气场卡！” “那是不被看到的时候才需要的。” 白霜底气十足道，“现在的我，本身就拥有这些。” — 主题曲v录制完毕，但距离发布还需要一段时间门。 在此期间门，为了保证观众不至于太快流失，节目组立刻进入了下一个任务阶段。 “接下来，发布公演任务——” “小组对决。” 阶梯教室内，秦游站在最前方说，“现在公布对决规则。” “a班的七位练习生将自动成为小组对决公演a组的c位，随后，a班的七位可以从剩下的九十三名练习生中挑选一位练习生，成为b组的c位——也就是你的对手。” 白霜微微一愣。 这个规则在她的意料之外。 a班七位自动成为a组带队c位，这也意味着她只能挑选a班以外练习生作为队友或者对手。 那也就是说，没法和她目前最熟、且cp热度最高的几位捆绑营业。 果然，沈若素第一时间门“啊”了一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把a班全员拆开啊？” 白霜想了想：“可能怕开场就是神仙打架炸场吧。” 她问沈若素，“你一会儿想选谁？” “不是你的话，选谁都一样。” 沈若素说着又松了口气，“不过还好，a班和a班之间门不会对决，至少我们不会成为对手了。” “唔。” 樊似锦听着规则，若有所思地望向白霜。 白霜：“？” 白霜问：“怎、怎么了？” “在想怎么挑对手啊。” 樊似锦说，“我目前唯一觉得能称得上对手的人就只有你啊，这要怎么选。” “……” 一个唯一指定队友。 一个唯一指定对手。 被她俩夹在中间门，白霜顿时觉得一阵瑟瑟发抖。 弹幕也深表遗憾。 【呜呜呜呜可恶啊！我们白里挑一这次不能一组了。】 【别说了冷若冰霜也……】 【诗仙组默默+1】 【可恶啊！！！嗑了你们4a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现在请主题曲c位的白霜来到最前面，选择你的对手。” 白霜出列。 下面的练习生一阵轰动，纷纷举手：“霜霜，选我，选我！！！” 毕竟被选中的练习生可以直接成为小组c位！ 这种好处谁不想要呢！ 白霜的目光在人群中来来回回。 183：“选弱的！” 它的语气充满期待：“小组对决赢的话肯定能得到系统的奖励，这个时候选个人气低，实力差的对手，可以毫无疑问地赢下这一局！” 白霜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拿起手麦：“我想好了。” “我接下来要选的这位练习生，不是因为想赢她。” “而是因为我真心实意地认为她和我拥有同台竞技的实力，应该能奉献给大家看一场很精彩的对决。” 白霜望着人群中没有举手主动竞争的那个女孩，微笑一下，语气坚定。 “我选，李向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镜头倏地对向李向晴。 她骤然愣住,有点惊讶地眨了下眼：“我？” 她之所以没有举手，就是因为知道一旦举手，白霜大概率会选择她。 但她不想再依赖白霜了。 李向晴当然十分感谢白霜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也感动于她将自己认作朋友。 然而白霜对她越好,她越为自己之前的卑劣行径感到不齿,即便白霜最终看着没太大事,李向晴也觉得字迹于心有愧。 两种情绪煎得她分外难熬，她这才决定放弃举手。 没想到白霜依旧在人群中选中了她。 明明她不想承白霜太多恩情，可偏偏白霜太坚定又太温暖，像一束光持续不断地照耀着她。 【李向晴好感度+10】 183则很不理解道：“选她？李向晴实力可不弱。” “我知道啊。” 白霜笑了下,“所以我才选她啊。” “如果想赢,的确该保险起见选一个f班的低人气炮灰练习生踩着她上位，但问题是——这样播出来会好看吗？” 落在观众的眼里只会暗自揣测,白霜这么选是不是在捡软柿子捏，她是不是本身实力不济又怕输才会做这个选择。 “而现在嘛。” 白霜说，“你看弹幕就知道了。” 【等等,这对……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同公司队友！我从第一期就开始买股了！！小天使组的惺惺相惜！！】 【啊啊啊啊是我的北极圈cp！！！霜向奔赴！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发糖了！！】 【a班初c说c班的练习生拥有和她相当的实力,这不是爱是什么，别把我嗑死。】 【有一说一看完两次评级我感觉向晴妹妹确实很可惜呜呜呜感谢霜霜捞她！霜向奔赴这股我入了！】 选李向晴，从中能转化的收效远远大于选一个f班的练习生。 白霜说：“况且我既然是初c，有最新鲜的话题度在身,那么选任何一个人气太低的练习生都是扶贫。与其扶贫陌生人,不如扶贫同公司的,未来还能和自己多炒炒cp。” 本来这个练习生籍籍无名,就因为被你cue了，可能一朝之间门就飞升了。 就像樊似锦当初选择她一样。 但樊似锦自带人气，血包够厚,她目前这点血量还是先保住自己为妙。 183听得一愣一愣。 白霜一哂：“你不是打过很多遍了吗，这点选秀通用技巧都没掌握？” “……” 183嘀咕说，“以前的玩家又不是这么玩的。” 毕竟除了来沉浸式体验的白霜，谁会把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游戏当成真选秀？ 被选中的李向晴出列。 而沈若素则拉了拉白霜衣角，小声问：“你选向晴？” 白霜：“是啊？” 她心念一动，沈若素是不是在提防李向晴。 同公司的关系确实比较尴尬。 朝夕相处培养了深厚的感情，但同时又有着最鲜明的利益冲突，出道名额，镜头分配，公司最终到底选择推谁，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你们最近熟了很多诶。” 沈若素轻轻说。 “……” 白霜立刻把前面的揣测全部删掉，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档。 存了，很好。 她眨一眨眼，语气无辜说，“因为其他人我也都不认识嘛。早知道你也想选向晴的话，我就不和你抢了。” 沈若素果然一笑：“不了。向晴和我不是一个风格，如果之后要挑战同一首歌的话也太勉强我们了。” 完美过关！ 今日份死亡规避也顺利达成！ 白霜徐徐松了口气。 果然比起所谓利益冲突，沈若素只会在乎她这边的选择。 之后沈若素自己则如她所说，谨慎地挑了另一位c班不太熟悉但风格相近的练习生。 樊似锦兴致索然地扫了一圈下面的练习生。 白霜总觉得她的眼里写着六个大字——没一个能打的。 “来吧。” 樊似锦抱着肩，说，“想被我选的挨个发言，让我听听你们想怎么打败我。” 果然还是大小姐的猖狂作风。 与其让我选，不如你们主动点来送死。 比起其他练习生的反应，白霜倒是很有兴趣地看着黎燃的神情。 感觉她肯定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来a班。 …… 所有a班成员选定了自己的对手，七对ab组诞生。 秦游说：“接下来，请各位a组c位开始挑选你们需要表演的公演曲目，这里有七首歌，风格和难度各异。每首歌有十五秒的试听片段，供你们做出判断。” 大屏幕上依次亮出七首歌的名字。 秦游从第一首歌开始播放试听片段。 这次很不凑巧，白霜一首歌都没听过。 她悄悄问身边的人，“向晴。你有喜欢的歌吗？” 李向晴抬头看着屏幕上这一列的歌名，摇了摇头说：“这些歌……我也不太熟悉。” 连原住民都不熟。 她没听过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于是白霜很直接地问183：“我能现场联网搜一下吗？” “……根据游戏规定，联网现搜可能不行。” 183说，“但我们为您准备了温馨的提示。” 【经过一系列艰难的考验，您即将迎接自己第一次公演的考核任务。】 【这将是您第一个直面粉丝的舞台，也将是决定您能不能度过第一轮淘汰的最重要的舞台，请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 【好在由于您之前的出色表现，您拥有了最先选歌的权利。】 面前，七个选项同时出现。 【a．《故地》★★★】 【b.《hoeetyou》 ★★★★】 …… 【f.《扑火飞蛾》★★★★★】 白霜问：“后面的星星是……？” 183：“难度系数。” 白霜扫了一眼。 f这首歌的难度系数居然是五颗星？！ 她刚刚听了b的试听片段，仅副歌的一小段就能听出节奏非常快，可以想见应该是难度系数很高的舞曲，需要全组成员配合默契才能够演绎完美。 但这首歌也只需要四颗星而已。 五颗星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地狱难度？ 等播到f这首歌时，白霜特地侧耳听了听，只觉得旋律还挺顺耳，听不出太多所以然。 白霜问183：“难度系数越高，完成任务的奖励是不是也越多？” 183：“这是当然。” 白霜欣然点头。 要挑战就挑战最难的！ 等轮到她第一个选歌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道：“我选《扑火飞蛾》。” 弹幕哗然。 【？？？】 【她为什么会选这首歌！！】 【她是不是没听过这首歌，不对，没听过就更不会这么坚定地盲选了吧？】 【这也太想不开了……】 【霜霜！听妈妈的！换一首！！别作死好吗！！】 白霜看弹幕还以为是这首歌太难了，转头却见李向晴表情也僵硬了一瞬。 完蛋。 是不是选了个连李向晴都觉得难的？ 白霜问：“怎么了吗？” “虽然大部分歌我都不太熟，但这首是我唯一一首听过的歌。” 李向晴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评价它，最终还是很委婉道，“还挺……火的。” 白霜：“？” “现在请十四位c位开始挑选你们的队员。” 每首歌的人数不一样。 白霜这首歌一共需要六个人，除她之外还需要挑五位队员。 本来以她目前的人气和地位，想和她一组的练习生还是挺多的，但当白霜选完这首歌后，许多人就犹豫了起来。 甚至白霜能从她们的表情里看出，别选我别选我别选我几个字。 “……” 白霜也很通情达理说，“还有愿意和我组队的吗？我不勉强。” 下面顿时一阵鸦雀无声。 不是吧。 太夸张了吧！ 这首歌有这么难吗？ 白霜对这种场面也是懵了一下，随后和秦游说：“要不然……还是让其他组先选吧？等到最后还剩几个人调剂进我们组就行。” 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不然要是她挑完，练习生当场甩脸表示不想来她也很尴尬！ 秦游思考了一秒：“可以。” 于是等到其他组c位开始挑组员的时候，剩下的练习生一个个热情暴涨疯狂举手，就差把别让我去白霜组给写脸上了。 直到最后，白霜看了一眼被迫被塞进自己这组的队员们。 一个c班，一个d班，个f班的。 “……” 183幽幽道：“玩家，我觉得你这局非常危险。” 白霜：“……好巧，我也这么觉得呢。” — 分组完成后，每组前往对应的练习室进行练习，练习室内放置的平板已经将每组需要学习的歌给录进去了。 在前往练习室的路上，白霜好奇地和组内其他练习生们打探：“这首歌难到这种程度了吗？” 然而看着她们生无可恋的表情，白霜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还好我基础好。 白霜安慰自己，再难，她们也还有一周多的时间门可以来练。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道具嘛。 挂比不惧任何挑战！ 等白霜拿到平板，终于将这首歌放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李向晴和其他练习生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僵硬了。 “这简直是诈骗！！！” 试听放出来的十五秒是它唯一正常的前奏。 接下来，它就用一种非常洗脑，非常古早，非常非主流的曲调持续性精神污染着每一个在场听歌的群众。 183终于姗姗来迟，提醒她说：“这首歌实际上是一首网络流行曲目，也就是俗称的——口水歌。” 旋律简单洗脑，歌词不堪一击。 想要在这首歌里配上女团唱跳，无异于穿着晚礼服跳《爱河》。 难度的确很高。 白霜：“……” 全世界都知道，就她一个外来玩家不知道，硬生生吃了信息差的亏。 但谁能想到所谓的难度系数五颗星，指的竟然是这种难度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在这个世界里,《扑火飞蛾》属于人人都会唱几句，但人人都不喜欢的那类口水歌。 白霜硬着头皮又听了一遍，发现了它最主要的几个问题。 旋律虽然洗脑好记,但不耐听,伴奏糅合混杂多种乐器音，听着不协调还有点吵。 而歌词更是堪称三观不正，由一个恋爱脑的女孩娓娓道来，讲述了她无法放下自己出轨的男朋友,依旧愿意为他飞蛾扑火，燃烧自我的故事。 ……听完简直让人想开叉车叉走她的水平。 更关键的是，这首歌无论是曲调还是节拍都根本不适合女团。 虽然平板内给了参考编舞,但白霜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得唱一句——所以暂时将我眼睛闭了起来。 原来难度系数指的不是歌曲本身的难度,而是你很难去表演好这么一首坑爹的曲目。 白霜：“……” 真是很对不起李向晴。 本来想给她一个c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结果没想到把她一个舞担坑来了这种歌。 “非常抱歉。” 白霜双手合十，也给自己组员们真诚道歉，“我之前没听过这首歌,所以不知道这首歌是这种……风格。” 【所以霜宝是真的没听过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盲选选中的这首歌,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天选运气。】 【你别说，其实我还有点期待霜霜会怎么处理这首歌。】 【霜霜听我的，不用想太多,你就带着发夹上台,保证能征服全场。】 【我看行！恭迎发夹之神归来！！】 “没关系啦。” 组内唯一的c班的练习生盘腿坐在地上，无所谓地摆手，“反正我们也确实是没地方可去才来这里的。” 白霜：“……” 话虽然直白了一点，倒也确实是事实。 毕竟在座的诸位如果有选择，谁又会来她这里呢！ 白霜看了一眼自己的五位组员。 比实力，f班的成员占了她这里的百分之五十。 比人气,大多都是后五十名的练习生。 想要纠集这样一个队伍在batte战里获胜，好像并不容易。 正在思考时，系统提示音弹出。 【[第三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1）：完成小组对决公演。】 【任务倒计时：8天】 【友情提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额外奖励。】 白霜愣了愣：“完成即可？不用其他的条件？” 183：“是的。” 白霜想了想，了然道：“我懂了。因为系统也觉得我这局赢不了。” “……” 183解释道，“是因为系统认为，到在这个阶段，一次公演的落败决定不了您最终是否能成功通关。所以只限定您需要去完成任务，并不限定您的完成程度。” 也对。 有时候虽然小组整体输了，但个人表现优异，还是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过既然没有强制获胜才能活下去的条件，白霜一下子宽心不少，心平气和地安慰自己的队员们：“就一次公演嘛，我们就当作是一场普通的表演，尽力而为。不要太看重结果。” “我们的口号是——” 【ps：但在小组对决获胜可得到额外的道具奖励。】 重在参与四个字迅速地拐了弯。 白霜振臂握拳：“只许胜，不许败！” 所有组员：“？” “大家还不太熟。” 白霜放下平板，“要不然趁这个机会先介绍一下自己，我们看看各自擅长的领域是什么，再考虑要怎么分part。” 她率先开头破冰，“大家好，我是目前除了rap不太行，唱跳都还可以的白霜，担当本组的c位。” ——因为rap属性值还没刷上去。 那位c班练习生接着开口：“大家好，和白霜刚好相反，我是除了rap还可以，唱跳都不太行的吴乐，所以之前也没什么组愿意选我，最后就被打包进这组啦。到时候恐怕要靠大家多多包涵啦。” 正常人说出来或许会觉得惨或者可怜。 然而吴乐语气坦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还挂着轻松的笑。 借她这句话，组内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d班的那位练习生就更干脆：“那我是什么都不太行的陆万里，大概率撑完这轮公演就要和大家拜拜回家，所以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不给小组拖后腿——但可能办不太到。” 其余几人顿时笑起来。 白霜也跟着笑道：“有我在，我会尽量完成你的梦想的——下一位。” 另两位练习生也有样学样地自我介绍完毕，呈现出一种随便吧都选到这首歌了要不然就摆烂吧的态度。 一圈下来，只有坐在最边缘的一位f班练习生还没开口。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垂着眼坐在一边，等轮到她的时候才像是受惊似地看了一眼前方：“到、到我了吗？” 白霜点了点头。 “我叫，陈晞。” 自我介绍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她抿了抿嘴，似乎不知道接下去还要说什么。 白霜：“……？” “我感觉她有重度社恐。” 白霜疑惑道，“这样也能来参加选秀吗？” 然而看陈晞神色紧张，白霜还是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慢慢说。” “嗯……” 陈晞慢吞吞说，“我实力很一般，所以你们分part的时候也不用，太、太考虑我。” 她说完这段话，就像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接着抱着膝盖低下头。 白霜查看了一眼她的任务面板。 【陈晞：来自金乌娱乐的练习生，安静敏感，心思细腻，因为童年的创伤使得她精神紧张，非常胆小。】 明白了。 陈小姐，你也是一位有故事的女同学。 像她这样的练习生，应该从来都没有举手争取过机会，又因为一直在f班，从来不和人交流，也没有人会主动选她。 阴差阳错的，就沦落到了她们这组。 白霜看了一眼自己的组员。 社恐，咸鱼，摆烂人。 她微笑半秒，对183说：“我现在读档回选队友之前还来不来得及？” …… 读档当然是不可能读档的。 最新的存档已经在选完队友之后了。 虽然你我本无缘，全靠被嫌弃，但既然都被嫌弃，那就是一家人了。 白霜很有c位风范地给大家画饼：“虽然现在我们歌和人看着都不行，但我相信，我们也能凭自己的努力演绎出一个完美的舞台，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吴乐在下面小声接话：“那我不太相信。” “你懂的，到时候车祸也算一种惊讶啦。” 陆万里很破坏气氛道。 白霜：“……” 鸡汤模式对她们果然不管用。 队友实在太躺，带不动啊！！！ 【哈哈哈哈哈哈霜霜壮志满怀热血漫，队友唯爱躺平种田文，好神奇的两种画风。】 【辛苦霜霜一拖四了，这飞机要怎么拖啊！！】 白霜只得自己先捧着平板研究会，让组员们先休整片刻。 练习室的门被敲了敲。 李向晴探出一只脑袋：“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当然。” 白霜心头顿时涌上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向晴！你们组怎么样。” “还行吧。” 李向晴笑眯眯说，“虽然我也没想到你会选这首歌，但我想你的选择一定有它的道理，所以我对此满怀期待，给我的队员们打满了鸡血。” 白霜：“……” 不，这次还真没有。 “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因为这首歌最能标新立异，和其他平庸的歌都不一样？” “还是因为这首歌跳好了最容易出彩，也最容易出圈？” 李向晴不断揣测道，“还是说你想让我挑战一下自己？如果连这种难度的歌我们都能驾驭，那之后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正确，“我懂了！只有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圈，才能重新攀登上一层新的高峰！” 李向晴表情感动：“霜霜，谢谢你。” 她之前那么对白霜，白霜还对她这么好，甚至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下一步。 【李向晴好感度+10】 白霜：“……” 她总有一种李向晴在自我攻略的错觉。 但既然好感度都刷了，她也不妨就坡下驴，一点头说：“你知道就好。” “我当然知道！” 李向晴表情郑重地说，“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苦心，好好练习的！！” 白霜：“……” 那这……你辜负了其实也没事。 送别李向晴后，白霜召集了一下队友，用隔壁狠狠拉踩了一下自己组：“我刚刚打听到了，b组练习生们情绪饱满积极，都想好好做好这个舞台，我们绝对不能输给她们。” 吴乐表情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就为了一首《扑火飞蛾》？” 陆万里给她盖章：“嗯，那隔壁一定是疯了。” 白霜：“……” 你们就信一信会死啊！！ “来吧，这首歌大家应该都会。” 白霜刚刚听了两遍，不得不说这口水歌是真的很洗脑，只两遍她就已经差不多会了，“我们先各自来唱一遍，我看看大家都比较适合哪个part，然后考虑之后要怎么分。” 几个练习生依次唱完歌后，轮到了陈晞。 她握着歌词纸，表情依旧很紧张，半晌才鼓起勇气说：“我、我……我不会。” “不会？” “不是吧。” 吴乐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断网了一年了？这都没听过。平时从来不冲浪吧？” 她的语气并无恶意，带着戏谑的意味，却让陈晞尴尬得耳朵都红了，结结巴巴说，“不、不好意思。” “不至于不至于，有点夸张了妹妹。” “你现在听几遍也来得及，这歌很简单的。” 陈晞又摇头说：“但我，我本来就不擅长唱歌，恐怕就算现在学，也……” 她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的态度让在场的练习生都感到些许烦躁。 她们也没有什么镜头在要保持完美形象的意识，陆万里直接就道：“不擅长也要唱啊，现在分part呢，别耽误大家时间门。” 隔壁练习生也接话道，“都是来参加选秀的，别表现得这么痛苦好吧，有这么为难吗？” 白霜听着她们的话，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不爱来就滚回去这样的话。 她刚想阻止，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太妙。 随即，白霜眼前白光一闪。 【因为其他人对陈晞的催促和指责，激发了她的恨意。】 【陈晞炸死了在场所有人。】 【恭喜您打出badend：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白霜：“？“ 你们npc使用的武器，是不是越来越离谱了点！ 第30章 第三十章 虽然白霜在这个游戏里已经以各式各样的死法死过很多次,但这一次的死亡还是有点突破了她的想象。 “不是，这次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霜停在死亡结局页面，试图抗议,“是其他npc说的重话，不是我啊？！这不能算是我的错吧！” “npc发动的是群体伤害,无法单独免疫。” 183努力解释，“或者您可以认为,因为您没有约束好您的组员，所以导致npc黑化，确实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 她难道还能把其他npc的嘴给缝上吗。 白霜忽然意识到，陈晞或许是这游戏里第一个主动违反nppc原则的人。 之前沈若素虽然也帮她刀过樊似锦，但那是在樊似锦杀了她之后。 而陈晞则是用一个炸药把在场所有人全部带走了。 为什么呢？ 白霜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用炸药的话,她给自己留下逃跑时间了吗？” 183读取了一下数据，说，“没有。” “……” 那也就是说,她自己也死于这场爆炸了。 这个npc,也未免太狠了一点吧。 白霜被震撼片刻后,依旧没有放过其中的逻辑问题：“但正常人怎么可能随身带炸药还不被发现啊？这合理吗？” 183检查了一遍,随后说：“代码运行正常。玩家,您可以理解为，存在即合理。” “……” 算了，真要计较合理不合理她就不会出现在这个游戏里了。 白霜自暴自弃地摆摆档的节点是李向晴刚过来的时候，她因为害怕卷王对她的选歌有什么意见，一怒之下再刀她一次。 谁知道比起卷王,自己组内还藏着一个无差别攻击的社恐才更恐怖！ 破案了，原来社恐的恐是恐怖分子的恐。 白霜一边重复刚才的对话，刷了一遍李向晴的好感度，一边目光看向陈晞。 休息时间她也不和任何人聊天，从表情上像在发呆，灵魂神游出去，似乎对这里的一切事情都不太感兴趣。 谁能想到这样的小姑娘说炸人就炸人。 真是小小的个子，大大的能量。 而且，既然她是这种性格为什么要来当偶像呢？ 白霜百思不得其解。 在送别李向晴后，白霜再次召集了一下队友。 这一次她没有再cue每个练习生唱一遍歌，毕竟刚刚已经大致领教过了。 不得不说，这几位的水平确实很一言难尽。 所以这次白霜直接开口，讲话也不算太委婉：“客观来说，我觉得以我们组本身的实力，想要按照节目组给我们的方向演绎好这首歌，恐怕有点危险。” 原本歌曲质量就只有三四十分，如果她们还按照原定模式出演，别说取胜了，恐怕只会给别人留下这组公演超级烂的糟糕印象。 如果想要取胜，只有另辟蹊径。 “所以，我决定对这首歌进行一些适当的改编。” 白霜大胆提议，“可以是乐曲上的，可以是编舞上的，甚至可以是我们到时候舞台效果上的，各位有想法吗？” 只是她问完这个问题，顿感场面安静了许久。 【大学生小组作业现状。】 【霜霜：终究是我抗下了这一切。】 【拖飞机辛苦了哈哈哈哈怪就怪这比赛规则a班不能互选，只能让霜霜一带五。】 【我和我的怨种队友们hhhhhh】 白霜：“没、没有吗？” “不是我们不想。” 陆万里很直接地承认自己废物，“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以她的水平能学会原来那首就不错了，还提什么创意啊。 吴乐说：“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首歌改成rap就好了。这样到时候观众也不知道我们具体唱了点什么，就可以规避掉口水歌词烂的问题了。” 陆万里立刻说：“这个方法好，我赞同。” “……” 这是rap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白霜又看了一眼其他练习生，眼见陈晞欲言又止好几次，小心地问，“陈晞，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谁知一旦被提问，陈晞就被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没事。” 白霜鼓励她道，“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就好。” 她推测陈晞的雷池应该是被批评，被摧毁自信之类的。 她的个人简介里写她安静敏感，心思细腻，精神时刻保持紧张，估计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就能刺激到她，勾起她的所有黑化值。 对于这样性格的npc，鼓励和夸奖或许会非常重要。 然而陈晞望着周围人一齐看过来的目光，连忙坚决地摇了摇头：“真没有。” “……” “好吧。” 白霜也不勉强，“等你如果想到了再告诉我吧。” 她说，“眼下距离公演还有八天时间，如果真的要改编的话我未必能完全做好，所以我觉得大家最好先做两手准备。我这边考虑一下改编方案，你们先按照原曲排练起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白霜心里想的是，这歌必须得改。 如果就照这样表演下去，不是吸粉不吸粉的问题了，她和她们小组恐怕会直接以负面形象出圈。 但如果要改这首歌……只怕需要大改。 这种程度的改编在现实世界中由于种种原因恐怕无法成行，好在这里是游戏世界。 当然，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所以白霜趁着休息时间，找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我们公演曲目应该都拿到演唱且改编的版权了吧” ai选管对她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当然。” 白霜追问说：“也就是我无论对这首歌做多大程度的改编，都是在允许范围内的吧？” ai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会把歌做出一些忒休斯之船来钻这个漏洞，半晌才说：“至少是要在原曲的基础上，不能改头换面成另一首完全不一样的歌。” “这个当然。” 得到了首肯后，白霜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一台笔记本，开始着手改歌。 她从前自己改过一些简单的歌，稍微有一点经验，但不得不说，反复听《扑火飞蛾》简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这歌怎么能这么烂啊！！ 烂到她甚至觉得无从下手，只想重开。 可是时间非常紧迫，最好两天内必须完成。 “今晚睡练习室了。” 白霜撸起袖子说，“反正不练习体力值就不会下降，我这是脑力劳动应该不算练习。” 183：“……” 有你这么诈骗系统的吗！ 而其他练习生们这两天则只要熟悉这首歌，尽量把节目组给的参考编舞顺下来就行。 任务难度不大，但对于这几位cdf班的练习生来说，还是要费点功夫。 所有人陆陆续续练到了晚上八点，准备收工。 唯有白霜一个人泡在练习室里继续写。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心焦。 无从下手改编的公演曲目，实力跟不上的队友。 加上白霜本人对于乐理也只是略懂而已，甚至对于这首歌的风格究竟要改成什么样的还没有确切的思路，面对这次公演她实在觉得困难重重。 “玩家，您把游戏想太复杂了。” 183提供简易通关方式，“主题曲v即将发布，到时候你的好感度一定会成片成片地往上涨，等那时你直接去系统商店里多兑几张卡配上你的舞台大礼包。” “我知道。” 白霜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说，“但我还是希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好舞台。” 她正带着耳机全身心投入这首歌，听到练习室门被打开，下意识叫了声，“帮我递个水，谢谢。” 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白霜抬起眼，发现眼前人居然是陈晞，差点被呛到：“谢谢。” 陈晞摇摇头：“不用谢。” 迟疑好久后，她才像是出于社交礼节说了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需要的那可有太多了。 白霜看着自己一团糟的半成品，无奈一笑，下意识脱口道：“那就需要你，陪陪我？” 陈晞一愣。 白霜这才反应过来把平时刷其他npc好感度的话术重复利用了，连忙说：“我开玩笑——” 陈晞却真的抱着膝盖，在她旁边隔着好几米远的座位坐下了。 “……” 白霜等了好几秒，没死。 还好还好。 这种程度还触怒不了她。 之前组内除了陈晞，每个人都给她展现过大致的水平，但白霜现在还不确定陈晞的水平。 她试探着问，“你不会唱这首歌是吗？” “嗯。” “那会唱别的吗？” 白霜说，“什么歌都可以。可以给我唱一段吗？” “……” 陈晞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可我唱歌，很不好的。” “没关系。” 白霜轻声说，“我不需要你唱的多好，因为我只需要根据你们的声音条件来确定分part。” 【霜霜讲话好温柔。】 【呜呜呜呜白驹过晞嗑到了，这是什么哄小朋友的讲话方式。】 陈晞侧头，像是想了半天她会唱什么歌，半晌后才开口道：“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居然是儿歌。 白霜缓了好几秒，努力忍住笑，生怕陈晞觉得自己的笑是在嘲讽她。 然而听了一会儿，她却发现陈晞嗓音条件确实不错，不应该是f班的水平。 难道是她舞蹈水平实在太差了？ 等陈晞唱完歌后，白霜立刻送上轰炸彩虹屁：“好听好听！我觉得你的声线条件非常好，不要这么害羞展示自己嘛！” “谢谢。” 陈晞面上这么说，但好感度却是纹丝不动。 白霜：“……” 白霜：“是不是我夸得太明显了一点？” 183：“可能她很有自知之明，能感觉出来你是闭眼瞎说的，没有参考价值。” 什么嘛。 她明明很真情实感！ 白霜说：“行，那我大概知道了。之后我改歌的时候会再考虑一下。” “唔。” 陈晞眨眨眼，像是忍了好久，“我知道你要大改这首歌，所以有句话……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白霜立刻表示：“你说。” “其实这首歌，我觉得比起曲调，更像是她本身的视角立意就有问题。” 整首歌充斥着一股三观不正的恋爱脑发言。 如果真的被她们在公演时唱出来，恐怕也会遭到炮轰。 “我认为如果要改的话，歌词肯定是需要大改的。” 她顿了顿，又立刻很小声地补充一句，“当然我也是随便说的，别、别太在意。我们公演也不一定需要考虑这些……” “需要！” 白霜看向陈晞，握住她的手，有种终于有人点出来的喜悦，“你说的对！” 如果想拥有一个出圈作品，除了舞台本身的魅力，立意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卖点。 原歌词的水平肯定不行。 她托腮道，“但一时半会儿，好像也挺难找到会写词的人。” 白霜侧头，看着陈晞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纠结的，想说又难以启齿的表情。 她笑了下说：“想什么呢？想说就说，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避讳的。” “现在我们可是组员，利益共同体，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算你这会儿说实在不行我们去绑一个方文山来写词，我也觉得可以。” 陈晞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 片刻后，她终于非常小声地鼓足勇气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我或许可以试试。”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陈晞的神色非常紧张,像是做好了一旦被拒绝或是白霜有迟疑就立刻收回这句话的打算。 没想到白霜眼睛倏地亮起，惊喜道：“你会写词？” 陈晞连忙下意识就摇头：“不不不，我不太会,别对我抱太高期待……” 然而白霜语气已转为肯定：“你会写词！” “……” 陈晞只得迟疑着说，“万一没成功——” “——那也还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值得我们试试诶！” 白霜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阴霾焦虑，拍了拍看起来比她之前更焦虑的陈晞，说，“你别太紧张,毕竟就算没成功，最后也是我这个做队长担责任,没人会怪你。” “但你现在帮了我，直接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要在练习室里熬夜拿出一个四不像的劣质作品了。” “陈晞。” 她真诚地望着眼前人,笑眯眯说，“你真是我的救星哦。” 陈晞被夸的一愣一愣,听到救星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陡然被击中。 她心内震荡两秒,随后有点害羞地垂下脑袋,说：“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很好的。” 她见过白霜前两次评级，知道她是困境之中依旧能爆发出无限潜力的那种人。 【陈晞好感度+10】 “那我得多累呀。” 白霜做了个双手合十的祷告状,“我肯定天天祈祷有人能来帮我——现在有你在，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再说我在作词上确实没什么天赋，还是交给你来更好。” 白霜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 陈晞唔了一声，思考着说：“明天吧。” 白霜被她的效率给震撼到了：“明天？” 陈晞误以为白霜嫌这个速度太慢，立刻改口说：“努努力的话今晚也行。” 白霜：“……” 来自甲方的ddl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不急。” 白霜还是宽限了时间,“明天我们尽量把歌改完，然后后天正式投入训练，争取三天内把这首歌给高定。” 终于不用孤军奋战，白霜松下一大口气，往陈晞那边靠了靠，笑眯眯道：“谢谢陈晞宝贝救我狗命。” 陈晞有点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半晌后她才小声说，“不用谢。我作为组员……应该的。” 【白驹过晞好好嗑啊救命！！】 【会爱上一些温柔治愈小太阳拯救社恐自闭小才女的设定，嗑死我了。】 【可恶啊霜宝！你怎么见一个撩一个！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片刻后陈晞想起什么，站起身来。 “我得回宿舍一趟。” 哦。 白霜很理解地想。 社恐嘛。 估计想回自己宿舍安安静静地写，也很正常。 她欣然和陈晞告了别，继续改自己的曲子，没想到只不过几分钟后，陈晞抱着她借来的耳机，重新回到了练习室。 白霜眨了眨眼，好奇：“你不回去写吗？” “宿舍内大家都在聊天。我不太能……融入那个环境。” 陈晞小声说，“在这就……挺好的。” 她看向白霜，有点紧张地问，“你不会嫌弃我在这吧？” “？” 白霜刚想脱口而出，我为什么会嫌弃你，又很快咽了下去。 她想了想，换了肯定的语气：“当然不会了！” 陈晞望着她，目光里甚至带了两分感激：“谢谢。” 【陈晞好感度+5】 白霜看着她谨慎的样子，怀疑道：“她宿舍里难不成有人欺负她？” 不应该啊。 最近她也没听说有什么选秀宿舍霸凌的传闻。 183幽幽说：“身处黑暗久了，一点点光就让她倍感珍惜了。” 白霜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你知道她的背景故事吗？” “不知道。只是根据一般情况推测的。” 183立刻正色说，“您作为玩家也只需要通关，不需要关心npc的故事。” 又来。 白霜觉得系统每次让183越是阻止她研究npc的过去，越是显得有鬼。 等有机会亲自问问她好了。 白霜想。 陈晞这会儿一边听《扑火飞蛾》这首原曲，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速度飞快。 白霜被她的效率委实惊到了：“你这么快？” 她忍不住想到一种可能，“你很喜欢这首歌？” 陈晞：“……” 她甚至从白霜的眼神中感觉出了一种怜悯。 什么都能被看轻！品味不行！ “当然不喜欢！！” 陈晞难得的有了一次重语气，“正因为是不喜欢，才会有表达欲。” 她憎恨这首歌里恋爱脑的态度，那种女孩子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样子，她觉得相当不值当，所以她这会儿才灵感泉涌。 陈晞反复地、自我折磨般地听着这首歌，最后在两个小时后就打出了一遍粗略的初稿。 她的初稿本来只随性而为，没想到给人看。 没想到白霜见她写完，很自然地接过看了一眼，随即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 陈晞说的我不太会，完全是学霸的谦辞嘛！ 扑火飞蛾的意象经过陈晞的更改，直接拔高了立意。 其实这个立足点白霜不是没想过，只是思前想后顾虑太多，勉强写出来的几句也断断续续，远没有陈晞建立在愤怒之下，一气呵成的作品连贯度。 “陈晞！” 白霜毫无保留地夸她，“你是天才吧！！！” 陈晞被这个称呼夸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没有没有，这就是个没写完的初稿，等我过会再会修改的。” 【陈晞好感度+10】 好感度涨的还挺快。 没想到这个npc虽然手段非常偏激，但是却非常好相处。 夸她，赞美她，保护她，就能拉高她的好感度。 白霜自己觉得她完全没做什么，甚至可以说是陈晞帮了她这个大忙，但陈晞却反倒很感谢她。 白霜把歌词纸重新还给了陈晞，回想着她所有说过的话，若有所思。 比起其他npc，陈晞的缺陷像是摆在明面上的。 自我否定倾向严重，自信心也很薄弱，不能听半点批评，是典型的如果你批评我，那我就炸了所有人的极端性格。 但与此同时，只要避开这一雷池，就很容易成为她的朋友。 陈晞坐在她旁边继续精修她的词。 白霜则问183道：“网上有陈晞的初评级和再评级视频吗？” 183：“这个当然。” 183迅速给她调了过来。 白霜借着系统给她开的内网，看起了陈晞之前的初评级和再评级。 她在这两次评级中都拿了f，但白霜却觉得她声线条件还不错，除非舞蹈太差，否则不至于沦落到f的地步。 然而白霜看完了两次评级，确信了一点。 李向晴的b降c或许是出于阴差阳错的命运。 陈晞的f却是真的“实至名归”。 陈晞的表现确实不好。 她的舞蹈像是初学者的水平，尤其是主题曲，在几乎靠自学的前提下，陈晞本就不多的舞蹈功底雪上加霜，最终评级时磕磕绊绊，甚至不太能顺下一首歌。 加上她的体态也不行，畏畏缩缩，始终给人一种不自信，不大方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她像是一直在躲镜头，生怕镜头拍下她不好的一幕。 自卑社恐型npc。 白霜在心里下定义。 陈晞当然是非常有才华的，她一晚上就能拿出一个保留了歌名，拔高立意，甚至屡次点题的歌词作品，可以看出她的文思敏捷。 但这种才华放在偶像行业说，毫无用武之地。 就像一个足球运动员虽然不会踢球，但是有超高的足球游戏代码撰写能力，恐怕任何人看了都会说要不你还是转型吧？ “陈晞。” “嗯？” “……你为什么想来当偶像？” 白霜是真的很想知道。 以陈晞的能力，或许更适合当一个幕后。 何况她看起来也并不喜欢台前、不享受舞台，在台前表演只会削弱她的优点。 现在她存在感和人气都很低，还没什么人关注到她，但凡公演舞台上暴露出来相应问题，肯定会被网友炮轰废物，没有人知道她对舞台的贡献程度一点都不比表演killgpart的人少。 “不好意思。” 白霜看了一眼陈晞的表情，连忙找补说，“这问题是不是太冒犯了？” 她立刻顺手再存个档。 以防小姑娘突然爆发，再度世界核平。 “还好，不冒犯。” 陈晞声音很轻，却相当坦诚，“其实……我也不想来的。” 白霜：“？”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摄影机的方向，有点不理解陈晞怎么敢在有直播的情况下突然自爆。 这个情况下就坡下驴卖卖惨不是最好的吗？ “可能就是……一些阴差阳错吧，走上了一条，没这么适合自己的路。” 陈晞看上去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当偶像，只惨然一笑，轻轻说，“只是我没其他选择，就只能来这了。” “怎么会没选择？” 白霜不解说，“这世界上还会有人强迫你当偶像？” “有啊。” 陈晞风轻云淡地笑了下，却不作他言。 白霜说完后，忽然想起来陈晞初登场的时候，个人简介里写的那句话——“因为童年创伤使得她精神紧张，非常胆小”。 懂了。 这种十有八.九都是原生家庭的问题。 “……” 白霜一时觉得难以再问下去，探究游戏到底有没有npc副线的好奇心催得她终于还是拐弯抹角试探着问，“那你性格胆小，是不是因为，你的童年经历？” “童年？” 陈晞茫然说，“童年什么经历？” 白霜小心翼翼地问：“……比如一些童年时期的创伤，给你留下了一点阴影，所以等到长大之后你还保有着这种性格。” “那应该不是。” 陈晞摇头说，“我童年过得非常幸福啊。”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白霜一愣。 183闻言亦是一愣。 电光石火的疑惑和违和感从心头一闪而过,白霜来不及捕捉，只立刻道歉找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随口猜的,你别放心上。” 她转头质问183,“怎么回事，你们系统又出bug了？” “不应该啊。” 183小声嘀咕说,“我记得上个玩家遇到的时候明明就是那样的——” 白霜拧眉：“什么？” 183：“……” 183立刻给出官方标答：“我这边会反馈给上级查询一下是不是系统漏洞，请玩家耐心等待” 片刻后它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万、万一是npc说谎呢？” npc有说谎的可能性吗？ 有。 尤其像陈晞这个性格，指望她对一个陌生人开诚布公，毫无保留地揭开自己童年经历的伤疤,恐怕是很难的。 但白霜又瞥了一眼陈晞的表情，只觉得那不像是伤疤被揭开时的勉强否认，而像是真的茫然不解她的想法来由为何。 当然，不能排除陈晞伪装得很好的可能。 白霜尬笑了两声，说：“所以是天生的？” “算是吧。” 陈晞说，“小时候我就……不太爱和人说话，只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我爸妈把我保护得很好，也就一直顺着我的喜好,没有干涉。” 她指甲一角捏着歌词纸,睫毛垂下,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当然,我知道这种性格不太好，但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 “没有什么不好啊。” 白霜笑了下，说,“我刚刚这么问只是因为……我以前认识个朋友和你很像，但她确实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 无中生友之后，白霜继续说，“但她自己也很喜欢自己的性格啊。” 陈晞：“唔？” “独处的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也太棒了吧！” “而且社恐也帮你避开了很多不需要打交道的人，回避了复杂的人际关系。” 白霜弯起眼，“每种性格都有自己的优点，她没有改，那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改啊。我倒觉得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性格，才赋予了你更为灵敏的感知力和更多思考的时间，让你拥有独具一格的才华。”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说，“我很喜欢。” 大抵很少有人对陈晞这么说过，她的眼睫飞快眨了两下，随后目光移回歌词纸。 她像是在也夸太过了吧和可是白霜万一就是这么想的这两种想法中反复纠结，好半天后才小声说，“谢、谢谢。” 【陈晞好感度+15】 好感度倒是很诚实。 【霜宝真的！好直球！好会撩！】 【呜呜呜呜完蛋本社恐自卑敏感星人也感觉被霜霜给治愈了qaq】 白霜这些话倒不是单纯为了刷好感度才这么说的。 虽然陈晞两次评级都在f班，性格也不适合上台，但白霜是真的觉得这限制不了她的才华。 如果给她一个其他的平台施展空间就好了。 白霜刚这么一想，忽然又愣住了。 游戏线应当只做到玩家出道为止。 那也就是说，这些npc从始至终都会被困在这一段游戏循环里，又能去哪里呢？ “好了。” 陈晞没发现白霜的迟疑，收笔说，“我差不多改完了。” 虽然白霜给了陈晞两天时间，但她这会儿灵感迸发，不到凌晨十二点就已经完成了。 只是她表情还有点犹豫，推过去后心脏提起，不安地等待结果：“你看看，不合适的话我再改改。” 白霜拿起来看。 陈晞的词不像她本身展现得那么拘谨，反而非常大气。 她外表柔弱胆小，实则内心一定拥有一副非常决然的刚骨。 ……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一黑化就选择用炸药开大了。 “我觉得不用改了，特别好。” 白霜看了眼时间，说，“都这么晚了啊。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不辛苦。” 陈晞说，“那你呢？” “感谢你提供的灵感。” 白霜笑眯眯地晃了晃歌词纸，“我可以继续改编曲了。” 在陈晞写的这版词下，白霜枯竭许久的灵感终于迸发，熬了个夜就把新的编曲写好了。 次日，在组内所有成员陆陆续续来到后，白霜将陈晞写的那版词复印好，依次发给了她们。 “这就改好了？” 吴乐瞪大了眼说，“你也太快了吧。” 白霜点了下头：“先给你们听一下。” 她用笔记本播放了一遍新的编曲，随后说，“节奏和风格既然都变了，那编舞估计也得改，当然时间不太够了，我应该会在节目组给我们的这版编舞的基础上，再调整一下。” 不调整也确实不行。 毕竟按照原版的难度她们很难跳下来。 “我想这首歌最终应该还是以vocal为主。” 白霜说，“我到时候可能需要和节目组这边再交流一下，希望他们负责伴奏的乐队能配合好我们。” 她说完后，目光望向所有练习生，“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除了陈晞之外，组内另外五个练习生皆是五脸蒙蔽的状态。 而不止练习生，弹幕也看傻了。 【靠，白霜这是什么全能型天才啊！！】 【这才一个晚上吧？！比我赶作业的时候还能出奇迹啊！！！】 【这不就是小组作业里我最喜欢的那种可以带飞所有人的学霸。】 【+1，感觉如果现实里遇见这种人的话，我一定会抱大腿求她带的！】 陆万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一个晚上？你开挂了吧！！” 确实有挂。 但这次是真的没开。 “其实主要创意来自于我们的天才少女。” 白霜比了个布灵布灵撒花的姿势，指向站在最边缘的少女，“陈晞。” 镜头打过去，陈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是白霜的功劳。” “太谦虚了。” 白霜说，“这一版词就是陈晞写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在她给予我的灵感之上改完了编曲而已。” 所有练习生的目光纷纷望向手里的歌词纸。 “诶，你写的？” “我喜欢这个！” “我也是，原版的词我都唱不出口好嘛！！” 由于要保证舞台效果，像原创歌词、原创编曲或是具体排练的过程，这些在直播的时候都是打码的。 观众的胃口瞬间被吊起。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太好奇了《扑火飞蛾》这种烂歌还能被改成什么样的水准。】 作为f班的社恐边缘人，陈晞第一次有这种被围在中央的体验感，连谦辞都快说累了。 白霜笑着给她救场：“那我就直接分part了？” 不得不说，在一群全员摆烂的组内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没有人会和她来争夺话语权。 她按照每个人擅长的领域分part，也没什么人跳出来说不行我的part少了我不服这种话。 大家对于新改的那一版歌接受度相当良好，个个斗志昂扬表示要做好这个舞台。 没两天，主题曲v终于播出。 初c之争当初维持了好几天，论坛爆出初c是白霜的时候还有许多人不服。 然而凭借这几天的表现，白霜已经在观众心中立下了全能小天才的名头，于是等到v播出时夸声终于压过了骂声。 【我感觉……效果竟然还挺好？】 【确实，作为素人练习生，半点都没被旁边出道过的樊似锦和黎燃压诶！】 【我就说嘛！！霜妹值得！！！】 【呜呜呜霜霜妈妈爱你！！搞到天才养成系了妈妈好欣慰！！】 【从第一百名到初c，这也未免太励志了，有点想看如果白霜拿终c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那简直是奇迹吧！？】 【就是因为奇迹所以更期待了！不是粉但是忍不住祥说一句！白霜给我冲！！】 【白霜的舞台感染力真的有点东西，我看她们组一公也是一个白霜自己改完的作品，不知道会出什么效果。】 【我也是！！好期待那个舞台！！】 【如果我和我朋友说我在等一个《扑火飞蛾》的舞台大家一定会以为我疯了，但我真的很期待，那可是白霜啊！！】 …… 我看最好还是降低期待。 白霜看着眼前队友们的排练效果，有些绝望地想。 队友全员实力偏弱，她能够掌握所有话语权，的确是个好事。 但与此同时，也伴随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实力并非靠努力就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练成的。 跑调、跳不齐、卡不准节拍等问题频频出现。 到时候公演还是直播。 这不比她们现实选秀，就算现场效果糟糕，repo骂上天也没事，靠后期修音就可以拯救一切。 直播是块照妖镜。 哪怕再出彩的词曲，在表演者没有实力与之相配的情况下，都会变得无人在意，不值一提。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是我想太简单了。” 白霜叹了口气,“短时间内想要组员飞快地提升能力是很难的。” 距离初次彩排只有三天时间了，想要在这三天时间内用高强度训练把实力不及格的队友拉成七八十分的水准，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种程度的飞跃,恐怕只有她这个游戏玩家才能做到。 毕竟对她来说，只要付出时间和精力，属性值自然会在系统规则下被拉高。 但对于其他npc来说，她们可能努力练习一个月,属性值依旧纹丝不动。 白霜拧了下眉，忽然意识到了关键：“我甚至怀疑，你们游戏对于npc,根本就没有努力练习就能提高属性值的这条规则吧？” 对于一个游戏来说,npc数值如果随时波动会非常麻烦。 所以通常情况来说，没有玩家干涉，npc的数值都是恒定的。 唯一一个可能会变化的数据，就是好感度了。 “那当然了。” 183很自然地回答,“npc本身就是一串数据，是服务于您的游戏角色,一般数据都不会变动。” 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183甚至不太理解她的焦虑：“队友实力差不是好事吗？” “以您的实力，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在舞台上碾压同组队友了。” 它给白霜提供一份基础攻略,“这可是天然的拉踩素材。到时候即便公司不为您宣传，您自己打出一张营销卡，通稿一发,突出您一骑绝尘的实力水平，会非常吸慕强粉的。” 她在现实里不是偶像吗？ 明明这么简单、这么常见的打法她怎么都不会。 183很疑惑地想。 但为了达成业绩指标，它还是引用了学霸的标答给白霜这个不开窍的玩家作参考：“以前有玩家为了达成这一目标，甚至还会用道具卡削弱队友或者对手的实力呢。” 白霜震了震,有点难以想象：“哈？” “如果是位置测评的话……还勉强可以理解。” “但这轮是小组对决啊。” 她首先要保证的是整组的舞台效果。 “否则即便有我个人出彩，大家也会更倾向于b组的表演。” 183指出客观事实：“但npc的实力是恒定的，您无法更改。” “……” 无法更改吗？ 白霜想了想，选择打开系统商店。 她在商店浏览一圈，目光停留在一张道具卡上。 【平均卡】 【功能：可以将指定一位角色的部分属性值分给另一位。】 【副作用：被平均者实力会相应降低数值。】 【使用次数：单次】 【备注：分成部分不得超过百分之十。】 【简介：我的梦想，是可以对我和马云用这张卡。】 183以为白霜终于觉悟了：“对！就是这张卡！一般都是用这张卡从其他npc上分成相应的属性值，从而形成对比效果。” 它想了想，又说，“但您的属性值其实都快刷满了，用这张卡好像没有什么必要。要不然还是看看其他道具？” 白霜说：“但可以给我的队友用。” “？” 183想了一下，明白了，“您是要从李向晴那边分成相应的属性给您的队友！既能削弱对手，又能提升自己组员的实力，一石二鸟！” “不是。” 白霜兑了一张卡，语气平静说，“削我的。” 183：“？” 183：“？？？” 183被她这句话冲击得好半天没缓过来：“玩家，您疯了？！” “别急。” 白霜语气却很冷静，“这首歌主vocal，而我的vocal属性值已经在这段时间的训练里快满了。” 她歪头一笑，“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183被她诡谲的语气有点吓到：“可、可惜什么？” “明明都是这么训练，但在属性值封顶了之后却不会获得新的加成。” 白霜眨眨眼说，“我亏了这部分训练啊。” 183：“？”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我把属性值剔出来，分给其他npc，然后我再继续刷。” 白霜笑眯眯说，“这不应该不违反规则吧？” 183试图理解了一下她的思路。 白霜的属性值已经快满了。 所以她选择将属性值分成给其他人，然后用日常训练继续刷新的属性值。 这不就是用道具卡，来薅系统的属性值羊毛！？ 这么钻漏洞卡bug的行为也可以？？！ 它陪许多玩家打过选秀模式，见过无数为了复活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的刁钻玩法，唯独没见过白霜这样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183难以理解地说，“兑卡也要耗费您的好感度啊。” “你没说不允许，那就是可以。” 白霜抓住了她所需要的重点，对其他则不以为意，“至于好感度，我会用一个好舞台把它们全都挣回来的。” 反正这几天初c加成的好感度非常多，足够她兑卡了。 183噎了半天，依旧觉得得不偿失：“我总觉得您这种通关模式非常危险。” 白霜只一笑，很轻松的样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决定了之后，白霜开始做自己队友的思想工作。 经过两天的训练，依旧没出什么好效果，最早的热情消退，练习室内消极之气开始弥漫。 “大家不能就在这放弃。” 白霜说，“只要努力，我们一定能做好这个舞台。多训练，量变肯定能产生质变！” 练习室内安静片刻。 除了陈晞点一点头之外，其他练习生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亲爱的，这碗鸡汤早八百年就没用了。” 半晌，陆万里轻轻笑了声，摇摇头说，“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和练习室我都见过，我什么水平我知道，怎么练也都这样了。” 白霜望向她。 陆万里，d班，平均属性值60。 不上不下，刚刚合格。 她性格洒脱，对于自己的实力不济很少流露出不甘心的样子，给人一种六十分万岁的感觉。 只在这一刹间，白霜觉得，她或许是遗憾的。 六十分固然不差。 但如果经年累月，永远停在这一水平呢？ 白霜对着她用出一张【平均卡】。 “但这毕竟是我们所有人的舞台，也许是我们很多人的最后一个舞台。” 白霜坚持说，“我还是不想留下遗憾。” “……” 陆万里看她两秒，随后笑了起来，“行吧。” “我虽然打算一轮游了，但也不想拖你们想留下来的后腿。” 她站起身，又道，“或许你不太记得了，但其实初c投票的时候，我投的是你。” 白霜怔了下。 “要是未来c位因为我而在这次的舞台留下遗憾，我会很伤心的。” 她笑着说。 陆万里本来只是出于不给其他人拖后腿的心态继续练习，没想到这一次练习不久，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乐水平提高了。 声乐本身是非常吃天赋的存在，她以往从来没指望自己能有什么突破。 但这次，她却明显觉得自己唱出来的歌不再是平庸大白嗓的水准了。 她愣了片刻，周围的其余练习生也跟着围上来，“万里，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卷了？！” 陆万里：“？” “没有啊。” 陆万里茫然地眨一眨眼，只下意识看向白霜。 “我说什么来着。” 白霜背着手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量变产生质变了嘛。” — 在剩下的几位队员中，吴乐的水平本来就在c级左右，不需要拉。 而陈晞的声乐并不差，也不需要实力分成。 所以白霜又兑了两张卡，打算将两个f班的练习生实力一并拉高后，再花时间将自己的属性值刷回来。 在练习有条不紊进行的同时，白霜也没忘记对服道化的把控。 节目组一般会提前根据歌曲风格，为练习生们提前准备好相应的服装。 但白霜和陈晞将整首歌的风格大改了一遍，和原曲相差极多，也及时将新的风格告诉了选管，希望能更换相应的服装。 不多时，白霜得到了服装组的反馈。 “不行。” “为什么？” 白霜提前去看过服装。 原歌曲是恋爱口水歌，选的服装都是甜辣风，和她们后来改的歌曲风格格格不入。 “这批次的服装都是提前定好的。” 工作人员语气堪称冷漠，“节目组不可能为了你们一个组再去准备新的服装。如果你们想要和歌曲相配的服道化，就自己准备吧。” 白霜：“……” 自己准备？ 自己怎么准备！ 如果是大公司或许会给自家练习生配备相应的造型师，但她们的小破公司……肯定指望不上。 “服装组说不能给我们换服装。” 回到练习室里，白霜将这个噩耗告诉其他组员，“我们恐怕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陆万里一句靠即将脱口而出，在镜头下又勉强咽了回去：“我们现在都出不去，怎么准备？！” “就是啊。” 吴乐匪夷所思说，“节目组怎么想的？” 白霜想了个猜测，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她们整组人气都不高。 这里的工作人员ai非常智能，也会看碟下菜，哪怕有她这个初c镇场，但排名尚未更新，服装组并不把她当上位圈成员来看待。 更别说她带的这一批队员了。 要是樊似锦要求换服装，恐怕他们绝不会拒绝。 白霜问183：“系统仓库里有没有服装？” 183：“有应该是有，但恐怕只有几个大类，无法根据您的要求特别定制，而且你要怎么和队友解释？” 陈晞轻声问：“那、那没有我们要怎么办？” 白霜还没想好思路，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 白霜说完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 她立刻回头，站起来道，“pd好。” 是来视察每组练习进度的秦游。 他开门见山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 白霜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其他队友已经将来龙去脉全部交代了一遍。 “简而言之，你们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不配上合适的服装，整组的表演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秦游听完后微微点一下头，看向白霜，“说吧，什么要求。” 白霜：“？”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给你准备呢？” 秦游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白霜其实没有具体想过服装的样式。 准确来说,她没有想过这个决定权会在她的手上。 按照她的设想，她只需要提出一种想要的风格,然后准备成什么样的就是节目组的事情了——即便是非常糟糕的服装,她也只能认下。 这种事在她现实当偶像的时候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以她的咖位，本来就没有太多挑服装的权利——要不是这次的服装和舞台风格完全不一样，她也不会提出意见。 所以当秦游问她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两秒，然后说：“就……和我们歌曲风格相匹配的就行了。” 秦游嗯了一声,问：“不再具体一点吗？” “要多具体？” “能多具体就多具体。” 说多具体。 你还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不成。 白霜刚想到这,又突然想起来秦游尚未明晰的特殊身份,心念一动,小心试探说：“具体到花纹细节也可以吗？” 秦游语气淡然：“只要你能说出来。” 既然pd都这么说了,那白霜也不客气了,叽里咕噜地提了一堆有的没的细节要求。 她看秦游只是光点头,也没记，忍不住说：“您都能记住啊？” “……” 秦游面不改色，“可以。” 这么多量的要求如果都能记住。 要不就是脑子太好，要不就是他另有辅助。 白霜内心倾向于后者，所以也不着急,等全部说完还问了下队友：“你们还有补充吗？” 五位队友：“……” 谁还敢有啊！ 再说下去，她们怕pd都觉得她们是故意刁难了！ 这场燃眉之急因为有秦游出面解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等秦游离开后，吴乐才笑着揶揄说：“白霜,你和pd也太不客气了,我还以为一般意思意思就算了，谁知道你逮着pd玩奇迹暖暖啊。” “那，既然pd都这么说了,我总要把所有想要的说一说吧。” 白霜一歪头，装傻说，“万一实现了呢？” 不过一天后，服装组工作人员就通知白霜去查看新的公演服装。 白霜抵达之后，就见衣架上挂着的六件服装，几乎完美地复刻了她昨天说的所有要求，连裙子上的花纹细节都和她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些是秦pd特意准备的。” 比起昨天，工作人员的语气完全换了个样，“您看看可以吗？” “……” 虽然在白霜意料之内，但她还是感觉到些许震撼地点头，“可以。” 她其实对细节花纹样式并没有太多追求。 之所以说的这么细，是因为她知道到了这种程度的细节相似，市面上不可能找到完全一样的。 但秦游偏偏给她找到了。 他果然并非普通npc。 甚至有可能比开了挂的她还要强。 秦游就在一边看着她，问：“还有哪儿不满意？” “没、没有。” 白霜说，“我就是有个私人问题想请教您。” “pd。” 她压低声音，悄悄问，“你是神笔马良吗？” “……” 秦游波澜不惊，“或许吧，但应该没有你厉害。” 白霜：“嗯？” “毕竟你是哆拉a梦。” 他说，“好好准备公演吧。” 秦游说完后就离开了，留白霜在原地反应了两秒这句话，内心的震感一时间差点倾然而出。 哆拉a梦。 四次元口袋。 无限道具。 他绝对知道自己身份！ 白霜手心有点冒汗，有瞬间的发冷，却又忍不住想，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帮她呢？ 他如果是npc，有什么帮她的立场呢？ 但他如果不是npc，又会是什么人呢？ — 白霜暂时没想通秦游的身份。 她甚至都不能和183太详聊这件事，甚至在183的提醒下，白霜也只能简单糊弄过去——生怕183报告上级，她对这个游戏整体都起了疑心。 但无论如何，秦游既然帮了她这次，那就应该不是她的对立阵营。 眼下还是先顾及公演要紧。 几天练习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第一次公演的日子。 这次的公演不仅对外直播，也有三百位现场观众。 等到晚上八点，舞台灯光亮起，秦游穿着一身深蓝色正装，拿着手卡上台，在一片女孩子的尖叫声中平静道：“欢迎来到《星光少女》第一次公演现场。今晚，我们即将迎来小组对决。” 他的声音偏冷，不是传统的主持腔，在全场热烈的公演氛围中略微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练习生将分为ab共十四组进行对决，结束后由现场观众进行投票。” “练习生出场的顺序，将根据事先的抽签决定。” 白霜在后台暗暗撇嘴。 说是抽签，但实际上也有一点暗箱操作。 比如像樊似锦这样的人气肯定会往后放一放。 而她，就抽到了第二组，这会儿已经在后台准备备战了。 “接下来，就请我们的第一组选手登场。” 第一组上场的是黎燃和她挑选的b班对手，选了一首偏摇滚风格的劲歌，一下子就把场子给炒热了。 “风格和我们差太多了。” 旁边的李向晴紧张道，“我怕我们接不住这个场。” “别怕。” 白霜安慰她说，“反正先是我们a组接，如果我们接不住你们再想办法。有句话说得好，天塌下来还有a组顶着呢。” 李向晴倏地一笑，紧张情绪也散了不少：“还来得及开玩笑，看来你们组备战的挺好。” “是嘛。” 陆万里说，“我感觉陈晞妹妹好像不太好。” 旁边，陈晞正在不断地深呼吸。 她在彩排时表现不错，然而真的到了人声鼎沸的现场，听着场下观众的声音，她的社恐骤然发作，甚至连上台都有点怯场。 “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平时不太掉链子，但如果掉链子，一般都是在关键时刻。” 她紧张道，“大家都为此努力了这么久，我不希望这个舞台毁在我手里。” “你不用紧张。” 白霜说，“如果你不相信自己，至少可以相信我。” 陈晞：“……啊？” 白霜笑眯眯说：“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帮你救场的呀。” 黎燃组表演完毕。 工作人员开始催《扑火飞蛾》a组就位。 “走吧。” 白霜拍拍她，一边存了个档，一边心里想。 如果真的搞砸了那你炸个场就好啦，反正我们还可以重来嘛。 …… “下一个即将登场的，是在主题曲考核中表现优秀，获得大家的认可，一举拿下主题曲c位的白霜小组——” 舞台一片漆黑。 观众却激动难耐，尖叫沸腾。 弹幕也刷得飞快。 【扑棱蛾子组是不是要来了！！】 【神他妈扑棱蛾子组！是扑火飞蛾！】 【来了来了！！我期待这组真的很久了！！】 【霜宝！！妈妈来看你汇报表演了！！给我加油！！！】 舞台寂静许久。 等灯光再度亮起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鲜艳的红色舞美布景。 场下观众尖叫迭起。 前奏是悠扬的笛子声，镜头缓缓推进，舞台中央，六位少女身穿红白相间的服装错落站位着。 而镜头再给近，是白霜的特写。 她身穿一袭短款汉服，红色的马面裙在镜头前波光粼粼，随着她踩着节拍向前一步的步伐，在空中漾出漂亮弧度。 而白霜看向镜头，嫣然一笑。 线下线下的观众顿时震惊。 【这是……国风歌吗？】 【扑火飞蛾居然还能改国风？！！！万万没想到的道路！！】 【但是这个前奏改得好好听啊！】 “盘古开天，伏羲画卦。” 白霜开口定调，悠悠唱道，“神农百草尝遍，炎黄初启华夏。” 陈晞的这一版歌词从先秦时期写起，前半段轻巧带过了中华五千年的历史轮转，所以白霜配合她，将前半部分的编曲改得慢而悠长，带出一股山高水远的氛围感。 虽然勉强从曲调里还能听出原曲的感觉，但是气氛已经完全改了。 她开头的部分并不多，唱完后依次交给了陆万里接下去。 白霜用平均卡匀了属性值，勉强把所有队友都带到了七十分左右的水准，虽然和她的水平仍有差距，但是至少开腔不会是车祸现场。 加上舞美和服道化氛围感，让队友们原本及格线的声乐实力，竟也显出了两分动听。 【c这组实力可以啊。】 【本来以为除了白霜都是cdf班的，没想到短短一周内实力提升的这么快？！】 【果然有大佬带就是不一样。】 很快轮到了陈晞。 她的声乐在这组内算是中上水平，所以白霜将副歌部分开头的交给了她，然而万万没想到，现在场下三百观众的目光和无数的镜头使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到几乎忘词。 我……我果然还是不行。 我就不应该上台，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陈晞的背脊一片发冷，在思绪混乱之时，就听见另一道声音稳稳接住了她原本要唱的词。 “他居庙堂之高心忧广厦千万家。” “他对酒当歌正意气风发。” “他言苟利国家生死以无尽牵挂” “他们也曾金戈铁马，奋力厮杀，以报国家。” 白霜的声音清亮，直接将歌曲中的情绪层层推进至最高。 镜头落在她的脸上，她坚定的表情和着歌声一起震荡着每个线上线下观众的心头，更像一针强心剂扎进了陈晞的心脏里。 从这段开始，歌曲从山高水远的悠长变成了气吞山河的磅礴之势，鼓点节奏依次加快，催得人热血沸腾。 陈晞心跳加快，和白霜对视一眼，一起和她合唱了接下来的部分。 “千万人前赴后继、以身殉道，如扑火飞蛾血染晚霞。” “萤火之辉却敢叫日月换新天，重塑华夏” 飞蛾扑火是一种决然的牺牲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殉道者勇气。 这种壮烈感只拿来写爱情就太可惜了。 所以陈晞的词写的是家国情怀。 五千年流转至今，在时代的洪流里，千千万万仁人志士舍小家为大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在当时世人的眼里，他们的行为或许就是飞蛾扑火，蜉蝣撼树。 但无数只飞蛾一同扑出的火光，亦能冲起一片震撼人心的火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是这点星星之火，才敢叫日月换新天。 最后一段，是所有人一起的齐唱。 “我生而为高山而非溪流不怕风吹雨打，我生而为人杰而非草芥无畏流言笑话。” “五千年轮转江山如画。”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芳华。” 激昂的音乐慢慢转入平静，仿佛一切终没于尘沙。 镁光灯由亮转暗，而她们站在舞台前，身后的舞美像是熊熊火光，将她们单薄而坚定的身影映在里面，像是火光里的飞蛾。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舞台灯光渐渐暗下。 场下观众尖叫不减,线上的弹幕更是无比疯狂。 【卧槽卧槽卧槽这真的是扑火飞蛾吗？好好听啊！！！】 【无论是曲还是词都被惊艳到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想要循环这首歌。】 【跪求节目组，能不能出个单独音源版的！】 舞美背景消失。 白色的镁光灯亮起,照在场上六位鞠躬的少女身上。 白霜牵着队友们直起身,扶了扶耳边的麦克风，对着台下的观众从容地打招呼：“谢谢各位。” 感受到台下潮水般的尖叫回应,其他几位队友也非常动容。 在面对调剂似的分配到这组时,没有一个人觉得《扑火飞蛾》这首歌会出彩。 即便有白霜这位初c在这镇场,所有人也觉得最终效果大概率是个有大佬带的搞笑口水歌舞台。 但白霜做到了。 她不仅自己将这首歌改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还带着她们这几个cdf班的小废柴，呈现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舞台。 “很棒的表演。” 导师席，季婷婷主动开口，“听说这首歌是你们自己改的，能从原来的风格改成这样,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改头换面了。” 她笑了笑，问白霜,“方便说下创作灵感吗？” “这其实这要感谢陈晞，毕竟主要的灵感都是她提供的——” 白霜说着,转头望过去，却见身边的陈晞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通红噙泪,被她这么一cue，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不……不好意思。” 陈晞慌乱地摆手，吸吸鼻子说，“我有点激动。” 毕竟她险些以为自己会发生舞台事故，正吓得惊慌失措时，被白霜救了场。 而现在，白霜竟然并不怪她,还主动提起她的贡献。 白霜只怔了下，随即莞尔，伸手用手背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啊，今天明明表现这么完美。” 这点麦麸技巧在老秀粉眼里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一看就是直女装姬天打雷劈。 然而在游戏世界，这群初恋追秀的粉丝骤然轰动。 【擦眼泪！！你就宠她吧！！！】 【白驹过晞疯狂上分！！】 【霜妹真的好宠陈晞，有没有人懂，感觉她在其他人那里都是年下感很足的甜妹小太阳，只有在陈晞面前能变成姐姐。】 【呜呜呜呜嗑死我了，自闭少女和她生命里的唯一救赎。】 当然，还有一群弹幕纷纷自动变绿。 【沈若素】 【樊似锦】 【李向晴】 【黎燃】 【白霜她又撩新的小姑娘了！！！你们有没有人管管！！】 “我，我的灵感来源，就是飞蛾扑火这个意象。” 陈晞努力忍住眼泪，断断续续道，“或许……大概有许多人会觉得这是个愚蠢的行为，但在我心里，它也是一种……孤独决然的勇气象征。” “而我也是在陈晞的设想之上，重新编的曲。” 白霜适时接话，“当然，我们并不是专业的音乐人，所以我们的版本肯定没有办法和原唱相比。” 先谦虚一把。 低调地刷一刷观众好感度。 “但是，我们自己拿出了我们目前力所能及的能力，尽可能做出了一个我们都很喜欢的作品，也希望你们能喜欢。” 再用真诚来换取观众的认可。 白霜说完后，又是一鞠躬，将话筒传给了其他的队友。 “我也很喜欢白霜和陈晞为我们创作的这首歌。” “而且，白霜真的很辛苦。” 陆万里说，“明明以她的水平，学这首歌根本用不了半天，但作为本组的c位，她还是陪我们每天都训练到很晚。” 那没办法。 白霜在心里想，毕竟我还要为了你们刷属性值呢。 “我本来一直很担心，会因为我的实力，给白霜拖后腿。” 陆万里看向白霜，笑了笑说，“现在我也没有遗憾了。” 【她！好！爱！她！！】 【怎么你们组这么多人都爱白霜啊！】 【霜宝一次公演，又给自己的鱼塘海了好几个妹妹是吧，我算是看穿了这个女人（指指点点】 【虽然可能霜妹没动真心，但我们白陆为霜真的不能再合作一次吗呜呜呜呜呜，嗑到冷cp的我真的太难了。】 “感谢a组的各位带来的精彩表演。” 季婷婷说，“现在a组可以暂时休息片刻，让我们请上b组。” 下台后。 白霜在后台和李向晴擦肩而过。 “太，强，了。” 李向晴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和你对上，我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天赋和实力的双重降维打击。 白霜顿觉不妙，档键上。 下一秒，她却见李向晴弯出一个漂亮的笑来：“但看到你是真的没放水，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肯定没法和你比，但我这次也会努力做到我最好的水平。” 她眨一眨眼，说，“你会看我的舞台的吧。” “当然。” 白霜收回手，语气真诚道，“你永远是我心中的最佳对手。” 见李向晴打满了鸡血上台，白霜心中石头落地。 最佳对手，倒也没错。 不过她这里的最佳对手和批发似的，遇到谁就能给谁。 李向晴的同组队友基本都是她在c班认识的朋友们，实力虽然不如她，但也勉强合格。 最重要的是，这组的团队凝聚力很强。 她们并没有改歌本身，而是改了节目组提供的舞蹈模板。 李向晴本来就是实力强劲的舞担，所以她弱化了歌词本身，然后用高难度的唱跳表演来带跑观众注意力。 走的是和a组截然不同的路线，却也呈现了一出相当精彩的表演。 这就是白霜想要的效果。 选一个实力弱的对手，轻轻松松赢了当然很简单，可那又什么意思。 ab两组神仙打架，熠熠生辉，让线上线下观众心头都难以取舍，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b组表演完成的时候，a组再次被请回台上。 “投票已经截止了。” “现在我们即将公布两组的票数。” 季婷婷问，“白霜，紧张吗？” “还好。” “向晴呢？” “我也还好。” 李向晴笑了下，很坦然道，“可能因为我已经猜到结果了吧。” 白霜心下惊讶地望过去。 这个从前会因为嫉妒她与自己的云泥之别而下毒的npc，如今也能够从容承认自己的确技不如人。 看来李向晴的黑化趋势应当已经结束了。 季婷婷转头问：“那导师们要不要预测一下，你们觉得是哪组会获胜？” 秦游几乎没有迟疑，直接道：“a组。” “方便说一下理由吗？” “……” 秦游说，“作为服装供应商，应该支持一下自己的队伍。” “好好好。” 季婷婷笑着说，“那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结果吧。” 练习生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红蓝两条柱状图，以飞快的速度上涨。 最终，结果出炉。 “a组一百八十一票，b组一百零六票。” “恭喜白霜所带领的a组获得了这次小组对决的胜利！！” 全场沸腾。 台下白霜的粉丝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灯牌。 灯光打在白霜的身上，照得她心口和掌心都有点发烫。 “玩家！您赢了！” 183不禁感叹一句，“太险了，您这一轮可真不容易。” 从选歌，到队友，再到服装，每一步都险象环生。 偏偏白霜放弃了最容易的几条捷径，非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打。 还好赢了。 要不然它真是觉得血亏。 “还好。” 白霜轻轻笑起来，在灯光下显得舒然漂亮，“比起现实，容易太多了。” 【恭喜您完成第阶段主线任务（1）！】 【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您获得粉丝好感度500】 【另外，由于您在小组对决中获得了胜利，可额外获得奖励[初级盲盒礼包]一份。】 不知道为什么，183觉得比起前几次，白霜对道具奖励的热情似乎消退了许多。 从前她努力做任务，就是为了这一份奖励。 而今天她只平静地拆开看了一眼。 【恭喜您获得[打压一条龙]大礼包。】 【内含[人气削弱卡]、[属性降低卡]等五张初级卡。】 183看见白霜嘴角只弯了下，不似高兴，更像是略带讥讽地轻笑了声。 183：“？” 怎么，丫头，不满意？ 白霜和队友回到后台，开始观看其他练习生的公演舞台。 接下来上台的a班选手实力都很强，展现出来的舞台也符合她们的一贯水平和风格。 只是白霜边看，心中边有点忐忑不安。 她怕其他npc看完她的舞台后杀意上头，怕沈若素觉得她和陈晞关系太近，也怕樊似锦觉得她票数太高是个危险对手。 虽然已经存好了档，但死多了总有危机感。 没想到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竟然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白霜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一公是个很重要的节点，她都做好在这阶段死个十来次的打算了，没想到这个周期内除了一开始被陈晞的炸药一波带走后，竟然都没有npc再刀她了。 死亡率大幅度降低，真是可喜可贺。 等到所有公演录制结束，白霜和全体练习生一齐出去，准备坐上回宿舍的大巴车。 周围有提早过来围观的粉丝，一见到她们出来就激动了起来，即便被保安拦在警戒线之后，依旧撕心裂肺地喊她们的名字。 “四斤！！” “四斤！！！看这里！！” “燃燃！！黎燃！！” 樊似锦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目不斜视地上车。 黎燃饭随爱豆，也跟着冷漠走开。 白霜唏嘘片刻，刚想上车，忽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 “霜霜！！” “妈妈爱你！！！” 白霜忍不住一个激灵。 183却很高兴道：“您有真爱粉了。” 白霜能预料到，这场公演后，好感度一定会飞涨，也会吸到真情实感为她打call战斗的粉丝。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停了下脚步，对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随后继续上车。 “霜霜！！” 另一边，没被关注到的粉丝的声音带着怆然，“你既然都看了那里！那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妈妈！” 白霜：“唔？”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白光已是一闪。 【您因为不和粉丝打招呼，激发了粉丝的恨意。】 【她突破保安防线，冲上来和您同归于尽。】 【恭喜您打出badend：不爱我就拉倒！】 白霜：“……” 苍天有眼！！ 她真没看到啊！！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白霜望着死亡页面,一时之间觉得十分心酸：“太不公平了。” 183：“什么？” 白霜愤慨道：“像樊似锦和黎燃这样谁也不理直接走的，粉丝反而没意见。而我只是漏了一个打招呼的粉丝就要死。” 不过这倒是也很符合现实。 常年对粉丝冷淡的偶像，粉丝纷纷护着。 对粉丝态度友好的偶像,一旦有什么想违抗粉丝的想法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没、没办法嘛。” 183安慰她道，“或许是她们粉丝都习惯了这种模式。而你才刚出道,总要和粉丝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确实没办法。 她们不媚粉不会死。 她不媚粉可真的是死罪啊！ 白霜叹了口气,选择读档。 这次的读档点是她们组公演结束后。 白霜只得被迫又看了大半场公演舞台,还得强撑着保持微笑,以防随时切过来的镜头扫到她麻木等下班的神情后被对家粉丝截图开黑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度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总算等到公演结束，白霜走出去,有一瞬间冒出了想用外套和口罩牢牢包裹住自己的念头。 反正只要粉丝认不出,就不知道自己没打招呼。 然而白霜想了又想，还是没忍心这么做。 这一次她特地放慢了脚步，目光扫过警戒线后的每一处角落，边走边不停打招呼。 没办法，身为偶像，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她这回终于看到了那个控诉她不回头看看妈妈的粉丝,定睛一瞧,小姑娘的年纪似乎比她还小。 “……” 白霜试探着挥了挥手，“嗨。” 那个粉丝果然高兴得蹦了蹦：“霜霜！！！我在这里等了你三个小时！！！你今天公演真的超级超级超级精彩！！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看上去，似乎还是个高中生。 白霜心里一阵复杂,最后还是说：“早点回家休息,下次不要等我这么久了,注意身体。” 不成想她却更激动了：“好啊啊啊啊啊！霜霜！！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呜呜呜呜呜！！” “……” 场面好像更失控了。 白霜只得保持微笑朝她挥挥手再见。 等她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樊似锦瞥见了她全程动态，眉毛一挑：“和粉丝打招呼这么高兴？” 不缺人气的大明星怎么知道十八线的苦楚。 白霜叹一口气说：“我们糊逼是这样的。” “……” “还是改改吧。” 樊似锦规劝说,“我就没兴趣惯着粉丝，纵容粉丝太多只会引火上身，要知道私生最爱跟的就是你这类脾气软，私下也会饭撒的小爱豆。” 白霜想起刚才的粉丝，也总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是对于樊似锦这句话，她还是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眨一眨眼说：“但我也是你的粉丝呀。” “嗯……” 樊似锦装似思考，“要是我的每个粉丝都能像你这么可爱，说不定我就愿意惯一下了。” 她说完这句话，白霜忽然觉得自己背后一凛。 ……有种同时要被黎燃和沈若素一起刀的预感。 白霜立刻扯开话题：“姐妹们，公演结束了，大家要不要庆祝一下？” 沈若素果然问：“怎么庆祝？” 白霜想了想以前她们演出结束时的活动：“天这么冷，要不我们就在宿舍里煮火锅好了？” “没有材料啊。” “去厨房要？” “那就会被发现用违禁电器啦！！” “干嘛这么麻烦？” 樊似锦不解道，“直接出去吃不就得了。” 白霜怔了怔，说：“我们应该不能出去吧。” 樊似锦带着点小得意，哼笑了一声：“我如果想出去难道还会没有办法吗？” 白霜：“……”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 等回了宿舍后，樊似锦直接叫人来重新包了一辆车，喊了声想去吃夜宵的就和她走。 选管们当然也目睹了这一切。 只是樊似锦背后公司是节目组的合作方，他们自然也不敢干涉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练习生们在营地里憋久了，樊似锦简直是一呼百应。 白霜卸了妆，稍微收拾了下东西，路过陈晞宿舍，见她靠着门张望，问：“晞晞，走不走？” “我……” 陈晞犹豫了一下，“我平时很少去这种场合。” 白霜了然，也不想勉强：“那就算了。” “不过你在的话，我可以去。” 陈晞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走吧。” 三十多位练习生陆陆续续上了车。 “都想吃什么？” 樊似锦问。 有人举手说：“我！！我想吃烧烤！要加重辣的那种！！” “你嗓子不要了？” “反正我明天说不定都要淘汰了，谁还在乎这个！” “那还得考虑其他人呢！又不是所有人都没提走了！” 练习生们七嘴八舌，各不统一。 樊似锦被吵得头疼，干脆自己拍板，让司机直奔一家她所熟知的豪华餐厅，顺便打电话过去包了个场。 白霜被这架势吓得有点晕：“这很贵吧？” 虽然这银行卡里的钱本身也不属于她，游戏结束也不能带走，但她还是下意识肉疼了下。 “和我出去还想着aa呢？” 樊似锦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请客了。” 白霜：“……” 要是现实里也能遇见大小姐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樊似锦选的这家餐厅是她很喜欢的一家店，各色菜式都能做，基本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 “随便点。” “樊神威武！” 陆万里双手交叠在胸口，表情舒然而幸福，“就算明天出排名淘汰，能在今天吃上一顿这种等级的大餐，我也死而无憾了。” “滚蛋！” 吴乐说，“别提这茬！非要我在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揍你吗！！” 因为是庆祝公演，所以练习生们基本按照今晚的公演分组落座。 随着菜肴一道道上桌，她们也慢慢地放松了起来。 本来公演结束，所有人都卸下了重担。 更何况这是一次不为人知的夜游，逃离了摄像机和镜头，逃离了选管和导演，也逃离了粉丝的目光。 “我今天得敬霜霜一杯。” 陆万里举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的啤酒罐，“要不是你，我根本没想过我公演会赢。” 她语气轻松，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心酸，“当初选歌，我举手了好几个组，但都没人愿意选我，最后分配到你这组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 “所以我真的没想到，我们最后会有一个完成度这么高的舞台。” “谢谢你。” 陆万里轻轻碰了碰白霜的玻璃杯，“在我自己都放弃我自己的时候，没放弃我。” 她依旧不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鸡汤。 但她愿意相信白霜，相信只要和她在一起，量变就能产生质变，总有一天会有奇迹相逢。 “客气啦。” 白霜晃了晃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我也要感谢你们才对。毕竟咱们这个舞台缺了谁都不行。” 既然陆万里打开了话茬，席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感谢起白霜。 最终等到陈晞的时候，她张了张嘴，却好半天没说出口。 “诶。” 白霜拍拍她，示意她坐下，“我们这关系就不用说这些了，我都懂。” 让她在公开场合表示感谢也太难为她了。 想要谢她，以后少炸点两次就行啦。 所有人继续高高兴兴地吃夜宵。 等饭局过半，有些沾了酒的练习生已然薄醉。 另一些练习生因为公演劳累，也纷纷歪七扭八地睡着了。 就连樊似锦自己，也靠着椅子闭上了眼，有种回家的安详感。 见周围渐渐寂静，陈晞像是考虑了很久，最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咕嘟咕嘟喝下去后，借着酒劲，终于敢拉一拉白霜的衣角：“白、白霜。” “嗯？” “我今天舞台失误了，差点影响了你们所有人。” 她小声问，“你真的不怪我吗？” 白霜：“……” 原来她从刚才开始一直纠结的就是这个。 她笑起来，哄小朋友似的，“当然不怪你呀。” “我知道我很没用，很多事情都做不好，经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而且这些问题，我也没办法克服。” 陈晞垂着眼，几乎又要抽噎起来，“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情我就是害怕啊，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 白霜摸一摸她的头，又重复一遍，“我知道。” “你完全没必要自责，你带给这个舞台的贡献远比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误要多太多了。” 她知道陈晞一定会反复愧疚。 所以她语气坚定道，“别说我救回来了，就算我没救回来，我也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还会选你组队。” 陈晞借着酒意，终于把舞台上忍回去的眼泪重新宣泄了出来。 等到哭得有点发困的时候，她粘粘乎乎地轻声说，“霜霜，你真的是除了我家人以外，唯一能包容我的人了。” “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因为童年经历留下过阴影，我说不是。” “其实不完全对。” “阴影倒真的不是童年留下来的。” 陈晞口齿不清，费了很大劲才把这个压了许久的痛苦说出口，“但我被渣男骗过感情。” “明明是他先追求的我，结果等在一起之后，他却一直说我不好，说我性格差劲，说我以后到社会上去之后会混不下去，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会喜欢我。” 陈晞语气发涩，将过往缓缓道来。 白霜怔然。 这不就是pua吗？！ 难怪她的黑化条件是一旦被批评就开炸全场，原来是前男友留下的祸根！ 但为什么系统给她的个人简介写的是童年创伤呢？ 以及，为什么183当时要说，上个玩家遇到的时候明明就是那样的？ 陈晞打了个酒嗝，只觉得十分困倦。 隔着窗户玻璃，她好像看到外面下雪了。 她想起以前她住在很冷的北方，每到一月的这个时候常常会下大雪，她会跟着堂哥堂姐们去胡同里玩，放鞭炮。 她最胆小，不敢去点二踢脚，会被堂哥堂姐们一块哄着笑。 睡意渐渐上来，她却忍不住回忆下去。 在遇见渣男之前，她拥有堪称美好的人生经历。 家庭幸福，成绩优秀，还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读了自己最喜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但为什么会来当偶像呢？ 陈晞脑子一片紊乱，脑内有模糊的影子闪过。 哦，因为父母急缺钱，通过亲戚的介绍把她推来了一条快速挣钱的道路。 不可能啊。 陈晞迷迷糊糊地想，她的父母对她很好，也很尊重她的选择，怎么会这么做呢？ 一时间，她脑中似乎有两种记忆同时重叠在一起。 到底哪一种才是真相？ 她想不起来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公演结束的本来就晚,又加上这顿夜宵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于是等到练习生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而按照节目流程，明晚七点就会是第一次顺位发布,公布一百进前五十的结果。 沈若素去照顾同组公演喝醉的队友了，而白霜一个人扶着半醉半醒的李向晴回宿舍，边走边打哈欠：“只能说还好这次排名公布不是清晨。” 否则她真的很想去陈晞那偷炸药包。 毁灭吧世界！！ 李向晴像是被晃醒了，忽然开口：“霜霜。” “嗯？” “我还是很感谢你选我当对手,给了我一次机会。” 安静的走廊里，李向晴的声音乱而轻，“明天就是顺位发布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我感觉我很可能会淘汰……” “——不会的。” 白霜安慰她，“你今天公演表现非常出彩。” 虽然李向晴在对决中输给了她,但她的舞台同样能够留给人很深刻的印象，会有一批观众因此喜欢上她。 “听我说完。” 李向晴攥紧了她的手腕，压着声音说,“在走之前我得坦白。”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白霜心头忽地一紧。 “你成为初c的那段时间，我鬼迷心窍，给你下过慢性药，想让你录主题曲的时候发挥失误。” “虽然最后……好像对你没有太大影响,但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你又对我这么好，我……我知道我真的很不是人,如果你要恨我的话也正常，但我就想在我离开之前，把这些告诉你。” 白霜：“……” 就这！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在她心里这件事都快过去了，毕竟从那之后她也又死过好几次,完全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李向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也对，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真正打出死亡结局，所以做过的错事没有因为读档而消失的npc。 白霜刚想说没关系，就听李向晴继续道：“那个药，那个药……” 她的呼吸急促，低着声音说，“是我从庄颜那拿到的。” 白霜浑身骤然一凛。 “我是打扫宿舍卫生的时候，不小心从她床底发现的，掉出来的一包。” “我刚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就收走了，后来等发现是毒药的时候，也不能还给她了。” “庄颜也从来没问起过这件事。所以我感觉，她有不止一包这个药，我不知道她想拿来对付谁，但是，霜霜，你要小心。” 李向晴艰难说，“我走之后，你和若素要提防她。” 难怪。 白霜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李向晴之前，只有庄颜因为第一次见面给她下过毒，所以她慢性中毒时，第一时间也怀疑了庄颜。 这就对上了。 可是，那庄颜的毒药又是哪儿来的？ 不待她想完，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我知道了。” 白霜说，“我会小心的。” 她看向李向晴，很大方地笑了笑，“至于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至少你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 李向晴上次自杀的场景历历在目。 所以她用词非常小心，没有说我早就知道了，怕再次触发她的自杀模式。 【李向晴好感度+20】 “那我还有资格当你的朋友吗？” 白霜笑了笑：“你一直都是啊。” …… 白霜和李向晴轻手轻脚回到宿舍。 庄颜没有参与今晚的夜宵活动，早早地就睡下了。 白霜想到李向晴说的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还是收回了视线。 算了。 至少最近庄颜没有对她做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白霜第二天没有如愿睡到日上三竿起，而是早早被选管叫起来录采访问答。 她用强力遮瑕膏才盖掉自己的疲惫，面向镜头时又是元气焕发的样子。 采访的问题非常常规，无非就是公演的感受，获胜的心情，对于晚上的排名发布抱有什么样的期待与目标。 而最后一个问题，则是附加题。 “请问，在本场公演里，你心目中的最佳c位是谁呢？” 白霜：“……” 真是非常得罪人的一个问题。 她想了想，笑意盈盈说，“可以选自己吗？” “不行哦。” 工作人员强调说，“当然，也不能选对手组的c位，否则就没意思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端水大师陷入了沉思。】 【海王，你也有今天！！】 【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哪家cp粉能够获胜！！】 【我盲猜四斤！毕竟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 确实，白里挑一才是她现在人气最高的cp。 但白霜还是说：“沈若素。” 【我就说我们冷若冰霜是真的！！】 【青梅爱好者狂喜！！青梅终于赢了一次天降！！！青梅天下第一！！！！】 【原来端水大师也有唯一的偏爱5555】 没有办法。 因为不选其他人不一定会死。 但不选沈若素，十有八.九会死。 白霜想到这，思绪突然一顿。 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她在台上给陈晞擦眼泪的时候，竟然没有触发沈若素的死亡条件！ 之前但凡她和其他npc走得近一点，沈若素的病娇就会发作。 现在居然好了吗？ 白霜录完采访，边思考边往外走。 她忽然想起昨天陈晞和她说的话。 她因为有pua她的前男友，才会有那样的死亡触发条件。 而几乎每个npc都有一条及以上的死亡条件，不会无缘无故黑化，那也就意味着——她们的触发条件也不是无缘无故诞生的，很可能和个人经历有关！ 沈若素的触发条件是违背她的占有欲的。 这背后折射的是什么呢？ “霜霜。” 沈若素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从另一个房间刚出来，看见白霜时眼睛一亮，“你也刚录完采访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白霜一点头：“嗯。” “都问了你一点什么问题呀？” “就是那些很无聊的常规问题啦，基本围绕着公演打转。哦，最后问了一个你心目中本场的最佳c位是谁。” 白霜望向沈若素，说，“我选了你。” 沈若素果然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我就知道！我也选了你！” 两人边走边聊起这次采访。 最后，白霜状似不经意地问：“若素，你在来当练习生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吗？” 沈若素：“？” 沈若素不明所以：“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问？” “随便问问嘛。比如我曾经就被我非常好的朋友背叛过，伤心了好一阵子。我想你说不定也会有类似的经历？” 白霜空口胡扯一句，试图钓出沈若素的真心。 “……没有。” 沈若素很认真地想了下，最后说，“非要说的话，以前在校学声乐的时候那个老师很不喜欢我，批评过我没有天赋。” “再多的，就真的没有了。” 白霜翻了一下，人物简介里也没有提过沈若素的过去。 看来并不是每个npc的黑化条件来源于之前的经历。 她摸了摸鼻子，说：“那就好。” — 晚上七点。 所有练习生集合在新的大厅。 和往常不一样，她们进去后没有落座，而是被引导站至固定的点位。 等到所有练习生到齐之后，秦游进场。 “各位练习生，晚上好。今天我们要进行一百进五十的排名发布，排名五十一至一百的练习生，将直接离开我们的舞台。” 白霜每次听秦游念规则或是官方发言的声音都觉得实在太平静冷淡了，简直很适合去给短视频录机器人音效。 “只是我们这次离开的方式，会有一点特别。” 秦游说，“每位练习生现在站着的点位下面，是一块可以拉开的舞台板，排名在五十名之后的练习生，会从这里直接掉落。” 全场练习生哗然。 白霜也有点怔然，问183道：“你们游戏非要玩这么刺激的吗？” 183答非所问道：“放心玩家，您绝对不会掉下去。如果您实在担心的话，可以用好感度加成道具。” “……” 白霜说，“都这个时候补救了还有效？” 183：“只要还没公布您的排名，就有效。” “当然。” 秦游补充说，“下面有海绵保护，不用担心会受伤。” 白霜心想你用这个声音说这话真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有种就算你们受伤了也和我无关的感觉。 沈若素站在她旁边，下意识踩了踩脚下，感觉到一丝的摇摇晃晃，难得有点紧张：“我不会掉下去吧。” 她看向白霜，声音发颤，“一会儿我要是吓得哭出来的话，你也会给我擦眼泪吗？“ 白霜：“……” 有些事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当然。” 白霜肯定完后顿了下，又笑了下说，“但我相信你这么坚强，一定不会掉眼泪啦。” “不一定哦。” 沈若素轻声说，“如果你离开我的话，我真的会哭的。” “而我们这次公布排名的方式，采取一头一尾的方式。” “在公布第一名的同时，也会公布第一百名；公布第二名，也会公布第九十九名，以此类推。” “现在，排名公布即将开始。” 灯光在场内肆意摇晃。 “第一名，樊似锦。” 白霜想，真是毫无悬念。 “第一百名。” “陆雨。” 白霜也没感到特别意外。 陆雨自从滑落到f班之后就非常自暴自弃，第一次公演更是表现得尤为差劲。 加上她的初始排名也只有九十六，后面几位又都经历了人气飞升，轮到她第一个淘汰也是情理之中。 樊似锦被升降台送至金字塔的姐姐。 而陆雨脚下的面板打开，她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就掉落进一片黑暗中。 面板缓缓合上。 就像她从未出现过。 场内练习生们被吓得不轻。 弹幕却被这个形式吸引了。 【我靠太刺激了吧这也！】 【节目组也太会玩了。】 【一个入座一个掉落，你们节目组是真的狠。】 【拜托拜托拜托就让我宝进前五十吧妈妈看不得她掉下去呜呜呜呜呜呜。】 太残忍了。 白霜心中也跟着面板打开的瞬间颤了一刹那，不知道这游戏是什么恶趣味。 同时被公布排名的两个人，一个乘坐升降台往上，一个坠落至下，仿佛一个上天堂，一个下地狱。 这种公布方式让所有的练习生不免心惊胆战，都不知该不该尽快听到自己名字。 白霜知道以自己的人气进前五十是板上钉钉，但心中不免为李向晴和陈晞捏了把汗。 “第十名。” “白霜。” 突然被叫到的时候，白霜还微微愣了一下。 比她想的还要前。 上一次初评级结束后她的排名是二十九名，知道有初c加成和公演一的加成一定会涨得飞快，但她同时也知道上位圈许多练习生有自带人气，不好逾越。 没想到她已经挤进前十了。 从第一百名，到第二十九名，再到第十名，她的排名上涨程度犹如飞升，令一些练习生不由得十分羡慕。 升降台将白霜送至第十名的位置。 她还来不及欣喜，下一秒，心脏就像被砸了一下。 “第九十名。” “陆万里。” 秦游说：“请两位练习生发表感言。” “啊，第九十名。” 陆万里语气轻松地笑着说，“其实比我之前还涨了一点诶，挺好，说明我的公演表现有目共睹嘛。” “其实我当练习生很久了，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算再努力练习，也永远不会有什么长进。” “但这一次，我竟然进步了！！” 陆万里说，“这是人类的一小步，我陆万里的一大步！” 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淘汰的悲伤情绪，充满了豁达，甚至是希望。 然而接下来，她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升至金字塔第十名座位的白霜，忽然又笑了一下。 “最后我想说，我昨天说我没有遗憾，其实是骗人的。” “没能和你再当一次队友，我真的很遗憾。” 陆万里没有点明是谁，只是对着上面挥一挥手说，“拜拜啦。祝你得偿所愿，c位出道。” 说完后，她脚下的舞台面板打开。 只一刹，就挥着手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白霜望着陆万里消失的地方恍惚良久。 就连眼前跳出的提示框【[陆万里]淘汰】都忘了关。 游戏本身的特殊性,以及练习生离开的方式，总给她一种也许她们离开，就真的消失了的错觉。 “淘汰的npc会去哪里？” 白霜问183。 “……啊？” 183愣了愣,似乎很纳闷白霜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不太清楚，但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回原公司吧？和你们现实世界的选秀应当……差不多？” 白霜这才稍稍放心。 没事就好。 183提醒说：“还有,pd叫了你好几声了。” “白霜。” “白霜？” 白霜骤然回神过来,回望过去。 秦游说：“请发表你的晋级感言。” ai为她送上话筒。 白霜这边还在心有戚戚，弹幕却已经高兴疯了。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霜宝可以的呜呜呜呜呜！！第十很棒了！！】 【从第一百名到第十名,这个速度真的坐火箭啊。】 【只能说节目组捧她是真的努力了的水平,这个逆风翻盘的剧本真的慕了。】 【酸鸡闭嘴,请问你白姐从初评级到初c再到一公哪个环节掉过链子？】 【没错，白霜就是值得啊！！！】 【呜呜呜呜不枉我废寝忘食投票！！霜霜给我进出道位！！！妈妈就算是不喝水不吃饭也会给你投出道的！！】 第十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名次。 缓神过来后，白霜自己也挺满意。 她握住话筒，调节好了情绪，开始发表感言：“首先，我想感谢所有为我投票的粉丝,没有你们的喜欢，我绝对到不了现在这个位置。” 非常感谢粉丝们的厚爱。 毕竟你们就是我买道具的自动提款机。 当然,你们的精神状态要是能再稳定一点就更好了。 “我还要感谢我的朋友们。” 白霜表情真挚道，“沈若素,李向晴，樊似锦,陈晞……哪怕还有已经淘汰的陆万里，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到不了这个位置。” 如果你们不和我麦麸的话，我的人气飞升也没这么快。 当然,你们要是能少刀我几次就更好了。 白霜：“最后，我要感谢导师们对我的帮助。” 要是pd不兼职她的外挂的话，恐怕这次公演她也没这么顺利。 当然，你要是不当谜语人就更好了。 说完感言，白霜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她任务栏的排名即时更新。 【10/100】。 183播放了一段鼓掌音效：“恭喜玩家！按照这个进度，您进出道位指日可待！” 没错。 白霜估算了一下，照这样下去，二公结束她应该就能杀进出道位，c位也在不远处招手。 任务即将完成，复活即在眼前。 然而白霜坐在座位上，往下看着底下还没上来的练习生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排名发布仍在继续。 沈若素拿了二十一名。 她上场一公表现中规中矩，但被组员拖累了一部分，以至于舞台没有得到太高的反响。 随着剩下的席位越来越少，下面的练习生也越来越紧张。 “第三十八名。” “李向晴。” 李向晴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深深震了一下。 她估算自己的名次在晋级卡位边缘，没想到居然比她想的还要前许多，等发表感言的时候激动到有点语序紊乱，将白霜反复感谢了三遍。 【o向晴，真的这么爱吗？】 【可以了可以了知道你真的很爱白霜了，就不能提提别人吗？】 【笑死，在李向晴的世界里，应该只分成白霜和其他人。】 【虽然但是，我竟然品出了一点虐感，我的感言里只有你，而你的感言里我只是几分之一而已呜呜呜。】 【这个程度是会让人怀疑白霜是不是给向晴下蛊了的程度。】 没有下蛊。 白霜在心底给自己无奈辟谣，明明是李向晴给她下药了！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看着李向晴坐下后，忽然间心念一动。 “183，你之前和我说，npc的数值基本恒定。” “其中也包括她们的人气值吗。” “不包括。” 183说，“因为玩家的选择，一定会影响到npc的发展。” 没错。 白霜想，如果换一个玩家，没有将李向晴升成c班的leader，也没有在小组对决里cue她当对手，李向晴很有可能会在这轮被淘汰。 毕竟从一开始的剧本设定里，公司的主捧只有沈若素一个。 而像她们这样的小公司，能有两个人进下一轮已经非常难得，应当没有准备李向晴的席位。 白霜：“那也就是说，我的选择，也关乎着npc的结局。” 183：“算……是吧？这有什么关系吗？” npc淘汰不淘汰和她有关吗。 非要说的话，也就樊似锦可能和她有关——毕竟两人要争夺同一个c位。 排名已经公布到第四十五名。 白霜望向下面的陈晞，心想，当然有。 陈晞上一次的排名在八十来位，然而现在还没有报到她的名字，她虽然面色看着平静，但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衣角。 像是紧张，又像是期待。 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选择，能不能更改她的结局。 陈晞不能走。 她身上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 她的炸药是哪里来的。 个人经历为什么和她告诉自己的实际经历不一样？ 黑化条件，到底是不是和她的过往有关？ 白霜总觉得，如果探究清楚了这一切，距离她窥得游戏的真相就更近了一步。 但这不能告诉183。 她双掌合十，下意识为陈晞祈祷起来。 四十六，不是。 四十七，不是。 四十八，不是。 “第……四十九名。” 大约是因为到最后几个席位，为了保留悬念，秦游顿了许久，才报出名字，“陈晞。” 白霜心脏一震，随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陈晞真的淘汰，她甚至可能会考虑给她开个挂。 陈晞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进下一轮，升降台送她上去的时候她像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战战兢兢接过话筒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展开。 “那、那个。” 陈晞咽了口口水，只一刹就低了下头，不敢和镜头对视，说，“我没想到我能晋级，所以只写了淘汰感言，虽然现在可能时机不太对，但……我还是读一下吧。” “我自知自己并不是非常适合舞台的人，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看到我，喜欢我。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除此之外，我还要感谢……我的人生之幸，白霜。” 陈晞念到这，似是想到自己还没淘汰，之后还要和白霜见面，忽然很不好意思起来，“嗯……感谢你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白霜：“……” 这一听就至少跳过了三百字原文。 “虽然我可能暂时要告别这个舞台——” 她扁了一下嘴，说，“现在应该告别不了了。” 全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晞继续念道，“但我相信我们也许还会再见的。” 她顿了顿，笑起来，“这句话写给我好像不合适了，那就祝所有今天离开的练习生们吧。”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 第一轮淘汰结束，有一半的练习生离开了节目，气氛伤感而压抑。 等白霜结束录制，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有练习生们趁着夜色，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 有些人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等排名一出来，就带着行李悄悄走了。 白霜去走廊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陆万里的寝室。 “怎么了？” 陆万里正拖着行李箱准备走，见白霜找过来，扬了下眉，“舍不得我走吗？” “……” 还活着。 是她想太多了。 白霜松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怎么样，下面的海绵软吗？” “嗯……还可以。” 陆万里作势思考了一会儿，“泡泡球还挺好玩的。” 她揶揄地看向白霜，“反正你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体验了，和我这种来混个通告费的人不一样。” 作为少数没有刀过她的npc，白霜对陆万里好感度还是很高的。 现在想想，也好理解。 因为所有人黑化都因为有想要的东西，沈若素在乎我是不是你的第一顺位，樊似锦在乎是不是第一，李向晴在乎努力能不能有得到收获等等。 但陆万里是真的无欲无求。 哪怕因为npc的数值恒定，所以努力没有结果，但陆万里像是很好地消化了这件事。 “也不用这么不舍得吧。” 陆万里看出白霜一刹那的失神，露齿一笑说，“等到决赛夜，我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我就能亲眼见证你出道了。” 她悄悄说，“说句实话，比起樊似锦，我是真的觉得你更有c相，考虑考虑争一下那个位置呗？” “……” 打住打住。 要是被大小姐听到，她们家保镖又要出动了。 陆万里自己就这么豁达，白霜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点一下头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会的。” 陆万里拖着行李箱出门，和她挥手，“陆万里行万里路去啦，拜拜。” 白霜送别陆万里，回到自己宿舍。 “诶。” “你终于回来了！” 李向晴看到白霜，说，“我刚刚和若素还在聊呢，你这次排名进前二十了，是不是可以换双人寝了？” 白霜自己都差点忘了这茬。 按照规则，第八名到第二十名可以入住空间更大，设施更好的双人宿舍。 她只高兴了一秒，下一秒就颇觉头痛，“那我还得重新找室友啊？” “不用。” 一个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 白霜回头，只见庄颜敲了敲自己新拿到的排名十七的姓名贴，道，“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住的话。” 白霜：“？” 白霜：“？？？” 她没听错吧，庄颜居然会主动邀请她？ 你是庄颜吗！ 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一轮淘汰赛结束,恭喜您取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绩。】 【新的排名，意味着新的宿舍分配。】 【正在您打算换宿舍的时候，您的室友庄颜问您要不要和她同住。】 【您的选择是：】 【a.欣然答应】 【b.断然拒绝】 面对许久不见的一选一的难题,白霜反手先是一个存档，随后再思考起来。 虽然距离庄颜上次杀她已经过了很久,白霜也不是什么很记仇的人。 但那一次因为死的实在太莫名其妙，甚至有种一片好心被践踏的感觉，以至于白霜现在看到庄颜还会下意识退避三舍。 她记得那次庄颜还警告她了,说什么,没事不要打扰她,她不是来交朋友的。 所以,现在庄颜为什么会邀请她呢？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我倒是不介意。” 白霜试探着问，“但……为什么选我？” 庄颜语气非常自然：“因为我们已经当了很久的室友了。” 白霜：“……啊？” 庄颜：“我不想再和新的人重新磨合，很麻烦。” “……” 白霜有点恍然大悟了。 庄颜的提防心依旧很重。 只是在和她们三个人住宿的时候,她并没有遭受过什么坏事,一直平平安安到了现在，所以庄颜勉强将她们三个人列为了安全对象。 而如果要换成新的室友的话,她恐怕又要提心吊胆好一段时间。 这样看来,她如果和庄颜住,还算是助人为乐了。 白霜没什么顾忌地选了a：“好呀。” 她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却已经来不及修改答案了。 【您因为选择和庄颜同住,触发了沈若素的恨意。】 【她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关爱空巢少女，从我做起】 白霜：“……” 忘记了，这里还有个病娇在呢！！ 沈若素最近对她的容忍度其实升高了，但无论怎么样，和庄颜同住这件事实在非常挑战她的底线,让她很难不出档回来，看了一眼沈若素。 沈若素果然盯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旁边的李向晴表情也同样很丰富，看了看庄颜，又看了看白霜，对她小幅度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霜想起来了李向晴昨天和她说的话。 她当时的药是从庄颜那拿到的。 那她肯定怀疑庄颜图谋不轨，不希望自己和她同住。 “不愿意也没关系。” 庄颜似是看出她的纠结，说。 “也没有。” 白霜试图拖延选择时间，含糊道，“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感觉重新找室友，确实很麻烦——” “你俩这是幸福的烦恼啦。” 李向晴笑着说，“排名提升了还不好，我想要还没有呢。” “都一样。” 庄颜忽然轻声接了一句，“没有进前七就没有任何区别。” 隐藏野心家。 白霜不禁在心里感叹。 庄颜看着从不显山露水，但目标却一直十分明确，从我是来出道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到现在没有进前七就没有区别。 但也几乎是同一秒，她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想要的仅仅是名次吗？ 白霜望着庄颜，一瞬间忽然福至心灵。 “可我这里这么多东西，全部搬走，还要换层也太累了吧，” “尤其是床铺这里，我真的不想再铺第一次了。” 白霜嘴上这么说着，却按了a选项。 她状似思考片刻，露出一个求情的表情，对庄颜说，“要不然我只放一部分东西过去，但我平时还是住在四人寝这里，把那边留给你当单人间？” 沈若素和李向晴俱是一愣。 庄颜的目光却一瞬间犀利起来，重新望向白霜，像是一种无声的审视。 白霜被看得心里发毛，甚至做好了重来的准备 【庄颜好感度+5】 白霜握紧的拳松开。 她赌对了。 比起前七的名次，庄颜果然更想要的是单人寝的安全感。 白霜眨眨眼，把给庄颜台阶这件事做到登峰造极：“你应该不介意包容我这点懒惰吧？” “……” 庄颜盯着她，沉默片刻后摇了下头，“不介意。” 演技很成功。 白霜趁热打铁弯起眼，说：“谢谢。” 是我要说谢谢。 庄颜暗自想。 两人去选管那边登记完后，庄颜开始陆陆续续地搬东西去一楼。 李向晴悄悄问白霜道：“你真的要放弃双人寝啊？那边可比我们这里大多了诶。” 白霜不介意道：“也还好啦。等庄颜走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用她的空间了。” 这阶段淘汰了五十个练习生，四人寝的空位非常多，不会有人再搬进她们这里。 而且换层也确实麻烦。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更想和你们住。” 白霜笑眯眯道。 这话倒不全是为了哄沈若素开心。 要是让她整日面对着庄颜，她压力也很大，生怕哪句话就得罪了她，分分钟给你喂毒。 “我这次就差一点点。” 沈若素叹口气说，“要不然我也能住双人寝。” 她这次排名一十一，差一口气就能进前一十。 白霜拍了拍她：“下次一定。” “还好还好。” 李向晴拍了拍自己胸口，“否则你们都进前一十了，岂不是剩我孤家寡人一个吗？” “一个人住四人寝也挺舒服的啊。” “我，才，不，要。” “对了。” 沈若素看了一眼庄颜没收拾完的部分行李，问，“需要帮她搬东西吗？” “你可以问问。” 白霜说，“但我觉得她多半会拒绝。” 毕竟庄颜给她的感觉就是永远在提防所有人，提防得就像是……她曾经在这上面吃过什么亏一样。 之后沈若素等庄颜过来后去问了问，不出所料得到了否认的答复。 白霜给了她一个看吧的眼神。 庄颜当时可是连化妆师都不让近身的人。 你要是帮她搬东西，她说不定会觉得你趁机偷偷在她东西里下毒了呢。 白霜虽然说要放点东西过去，但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放太多也害怕庄颜想太多，于是当着她的面放了点肉眼可见、毫无威胁也绝对不会用的东西。 “我一般没事不会过来拿，就等于寄放在这了。” “如果真的要来拿的话，会和你提前打声招呼。” 非常上道。 简直把你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坏事给写脸上了。 最后生怕过犹不及，白霜还是补了一句玩笑，“那就辛苦你帮我看东西啦。” 庄颜看了白霜很久，最终摇头：“不辛苦。” — 第一轮排名发布结束后，很快剩下的五十位练习生迎来了下一个挑战。 “恭喜在场的五十位练习生进入到第一轮，位置测评。” 阶梯教室内，秦游宣布规则，“你们五十个人将会分为vocal，dance，rap三个大类，十个小组，进行组内对决。” 系统旁白也跟着响起。 【恭喜您，顺利完成了第一次公演的考核任务，来到位置测评的环节。】 【这一环节，考察的是您的单项能力。】 【您想选择的类别是：】 【a.vocal】 【b.dance】 【c.rap】 “你选什么？” 沈若素悄悄和她对答案。 白霜几乎没怎么迟疑地按下选项：“vocal。” 白霜本人在现实世界担当的是ace，即全能担当。 但客观来说，她的声乐能力优于舞蹈，这也就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她的dance属性更先到达她原身数据，面临封顶，而vocal后来直到95左右才到。 另一方面来看，选vocal也会稍微轻松一点——至少肯定不会帮队友呕心沥血地抠舞了。 沈若素也是vocal担，闻言非常高兴地问：“那你选什么歌？” “……” 白霜小声问，“你想和我一组吗？” “当然了。” “这次不是小组对决哦。” 白霜强调道，“同组的话，我们会产生竞争关系。” 沈若素不以为意地笑了下：“可我们本来就在一个竞争的大环境里，还怕这些吗？” “……” 有道理。 白霜看向面板上放出的四首歌。 比起上次全员盲选，这次的四首歌里居然有三首是她听过的，真令人感动。 【您选择的表演曲目是——】 系统挨个出选项，依旧给她标注了难度星级。 白霜这次则无视了系统标注。 上一次就因为选了个五星的，差点把她坑惨了。 信系统还不如信自己。 白霜先排除了唯一没听过的那首，在剩下的三首里挑挑拣拣一番，按下了自己的选项，对沈若素道：“《try》。” 183对她的选择有点惊讶：“为什么？” 这首歌除了是英文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太高的难度，就算是普通素人也能翻唱好。 它还以为白霜会选择一首更富有挑战性的。 白霜理直气壮：“因为这首歌最好听啊。” 183：“？” “传唱度高且热门的歌最容易出圈。” 白霜说，“虽然简单，但也容易打动人。我觉得比起秀技，还是真诚更重要。”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白霜粲然一笑，“因为我确实很喜欢这首歌。” 第40章 第四十章 在现实世界,白霜就很喜欢《try》这首歌。 无论是这首歌的曲还是词，都鼓舞了她一段时间——去做最真实的自己。 难得有机会表演，她当然不会错过。 白霜说：“而且,我觉得会选这首歌的选手应该也不太多。” 一方面是因为，上位圈的选手本来就没几个vocal担。 另一方面则是，即便是vocal担，也会更倾向于选择其他三首更适合炫技的曲目。 她嘴角一弯：“这样我如果想争c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对手了。” 算盘打得很好。 183也表示赞同：“可以。而且您也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了。” 从初评级，再到主题曲,再到第一次公演,它看着白霜连轴转了整整两周多，先为了自己刷属性,又为了队友薅羊毛，几乎就没好好休息过。 练习室几乎就是她的第二个卧室。 再这样下去,它怕玩家的身体先一步累垮。 “也是。” 白霜感叹,“回到舒适圈的感觉真的很好。” “《try》？” 沈若素听闻她的答案,却是愣了愣，问，“你确定吗？” 相比于白霜的自信,她轻声嘀咕一句说，“我对这首歌可没有太大的把握。” 纯英文歌,加风格不搭，她一开始并没有把这首歌当做备选。 “那就还是选你自己喜欢的。” 白霜给出建议，“我感觉《冬眠》这首歌说不定更适合你。” “不。” 沈若素考虑两秒后决定了,“我还是更想和你在一起。” 白霜：“……” 简直像是恋爱脑的翻版——友情脑。 “距离下一次公演，还有六天。你们将拥有六天的练习时间来完成任务。” 所有曲目的试听播放完毕，秦游说,“现在，我们将按照第一轮顺位发布的名次来选择歌曲。” 与此同时，系统发布任务。 【第三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2）：完成位置测评公演并取得组内前三的名次。】 【任务倒计时：6天】 白霜一拧眉：“怎么比上一次公演要求更高了？” 她还记得小组对决的时候，只要顺利完成公演即可。 183当时还解释说，是因为一次公演的成败决定不了是否能成功通关，所以系统不加以过多限制。 “毕竟已经到第二轮了嘛。” 183说，“系统判定，如果这个时候的玩家连小组前三都拿不到的话，那离最终c位相差太大，不如重新读档来过。” 白霜不认同道：“但其实公演里经常有这种虐粉剧本出现啊。现场票数低，然后等播出的时候反而能反向虐粉，拉来一大票路人同情和催化粉丝鸡血。” 她说着就模仿起来，“妹妹这么优秀这么会只有这么一点票？是不是节目组故意打压我们家妹妹，呜呜呜我妹实惨，妹妹只有我们了。” “这个剧本还挺好的。” 白霜疑惑道，“之前难道都没有玩家实践过吗？” 183：“……” 183：“那确实是没有。” 它小声补充一句，“一般也不会这么做吧。毕竟各位玩家通常都是按照游戏任务，稳扎稳打逐步前进的。” 稳扎稳打，逐步前进。 白霜却觉得奇怪。 玩家被放置在这个游戏里，像一个被推着前进的木偶，只要按照剧情的提示和任务的发布，基本就能走向既定结局。 她始终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像她这个游戏模式，如果不是因为npc黑化，挑战难度并不高。 真的这么轻松就能复活了吗？ 那系统到底图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真的在做慈善吧？ “白霜。” 秦游叫到她的名字，“请前往下一房间进行选歌。” 白霜暂时收起思路，出列，在ai的引导下前往下一房间。 说是房间，更像是一片过道。 过道内放置着一块非常大的电子屏，上面分别显示着三个类别，十首歌，并贴心地标好了每首歌暂时剩余的空位。 她扫了一眼。 果然，《try》还余五个名额。 “看吧。” 白霜的指尖在液晶屏幕上一点，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我就说上位圈没人会选这首歌。” 说完后，她按照指引，前往《try》练习室，等着其他人进来。 沈若素和她提前约好了，而她的排名是二十一。 这歌没什么人选，下一个进来的说不定就是她。 白霜先拿着平板，打算听一遍节目组给出的完整版《try》，练习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她抬头看过去，和对方俱是一震。 “……好巧。” 白霜按下暂停，很是没话找话地来了句，“你也选的这首歌啊。” 进来的是庄颜。 她只愣了那一刹，又恢复平时的冷漠，没接话只点了下头，随后在练习室另一处远远站定，也没看白霜一眼。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白霜觉得练习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真不是她不想聊天，是她确实忌惮庄颜。 在那么多npc里面，目前唯有庄颜的死亡触发条件难以辨别，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就引发黑化。 怎么偏偏庄颜选了和她一组。 白霜悲观地想，她这六天下来得死多少次啊。 这哪儿是舒适圈啊，这分明就是毒圈！ 【我没记错的话，这对不是室友le吗？怎么给我感觉这么不熟啊？】 【我也好奇，她俩就像是今天才认识一样。】 【准确来说，白霜和其他人第一次见面也不是这种氛围……】 【不会是私下吵过架了吧？！】 【我看未必，毕竟庄颜也不是第一天当孤儿了，她上一轮不也这么对队友的吗？和她组队真倒霉死了。】 【前面的嘴能不能放干净点，我姐性格就这样单纯不想理人有问题吗？】 幸而尴尬的气氛并没持续太久。 沈若素很快推门进来：“hi。” 白霜顿时有种被拯救的感觉：“若素——” 她伸手，沈若素和她击了个掌，随后看向了练习室内的另一人，嘴角微微凝固：“好巧哦。” 庄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片刻，这回倒是应了一声：“嗯，好巧。” 白霜被她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总觉得庄颜的视线里写着，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团结起来对我不利。 她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缩，等待下一个练习室的到来。 第四个进来的是刘如玉。 白霜都快忘记这一号人了，看着她的漂亮脸蛋好半天才意识过来，这位就是之前被李向晴撤换下去的c班leader。 她的声乐实力其实也一般，选这首歌显然是因为省时省力。 但在进来看见她们三个的那一刹，她也是一愣，随后努力维持了下表情管理，才笑着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最后进来的是陈晞。 她原本低着头，小心翼翼踏入练习室，都做好了硬着头皮和大家打招呼的准备，然而在看到白霜之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霜霜。” “诶。” 白霜笑眯眯道，“没想到我们又一组了。” 全员集结完毕，即将开始分part。 白霜之前在等队友的过程中已经将节目组给的版本听过一遍。 这首歌难度的确不算高，所以节目组稍稍改编了副歌的一部分，适当拔高了难度。 不过对她而言，这点难度并不算什么。 “这首歌的分part其实还挺均匀的。” “不过我们还是先来选c好了。” 白霜问，“有没有人想竞争一下c位？我先报个名。” 庄颜开口道：“我也报名。” ……失策。 白霜想，当时就是因为觉得没有实力强劲的对手和她争c，才选的这首歌。 没想到天降庄颜。 白霜脑子里飞快过了一下——庄颜的死亡条件是担心有人会害她，单纯争c应该不会触发。 也就是说，不会死。 她暂时放下心来，看向其他人：“还有吗？” 白霜望向沈若素，给了她一个你难道不想试试的眼神。 “我就算了。” 沈若素摆手，“我上一轮就是c，感觉……没有太带好队伍。” 白霜又看向了刘如玉和陈晞。 陈晞自然是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刘如玉想了下，大约是觉得有两个a班在，她没有什么希望，直接摇了摇头。 白霜说：“那我和庄颜各唱一段副歌，其他三人投票好了。” 她主动看向庄颜，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庄颜像是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的三位练习生，默了默后说：“可以。” 和庄颜正面battle，白霜还是有点紧张的。 好在她本身对这首歌很熟，加上声乐功底确实出众，演唱完毕后自觉非常满意。 没想到庄颜一开口，也唱得相当游刃有余，半点都不逊色于白霜，甚至都没有看歌词纸。 庄颜对这首歌似乎比自己还熟。 白霜内心好奇，以她的实力，为什么不选一首其他的歌？难道怀揣的和她一样的想法，想选自己喜欢且竞争力比较小的歌？ 庄颜演唱完毕，回看了白霜一眼。 “好啦。” 白霜立刻表示，“那就交给你们三个投票了。我们先闭眼，你们随便投。” 她闭上眼，几秒后，就听见了沈若素的声音：“嗯……那就恭喜白霜了。” 白霜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刘如玉笑吟吟道：“白霜，你这是自带了粉丝团啊。” 白霜顿觉不妙。 刘如玉的语气柔和，却是绵里藏针。 显然她还记挂着白霜横插一脚，让她丢了c班领头位置的仇。 白霜下意识看了庄颜一眼。 她没什么表情，不说有意见，也不说没意见。 白霜不动声色带过话题：“既然大家选了我当c位，我会努力带好队伍的。刚好，这首歌难度不高，我认为可以在舞台表演上做一些小设计。” 半天讨论时间过后，五位练习生各自回了宿舍。 六天时间对于这首歌来说绰绰有余，白霜躺在床上，安详道：“这次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我也好久没好好睡过了。” 沈若素说，“可惜向晴估计要继续熬夜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来。” 卷王李向晴这次又选了dance组最难的一首歌。 “让她熬吧。” 白霜困倦地闭上眼，“感觉她只有熬了才会安心。” 她正要睡着，系统的提示音把她给惊醒了。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玩家的粉丝好感度正大幅度下降！！】 白霜顿时被吓醒了。 她看了一眼宿舍内装的摄像机，确定它是关着的。 看来不是因为她睡姿不好或者被子花色太丑——虽然本来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大面积掉粉。 那是谁在背后造她的谣？ “183。” 白霜意识到什么后，迅速说，“开网。” 她登录后拉了一下关于自己的舆论，很快检索到了《星光少女》论坛今日过千楼的热帖。 【李涛，白霜这种行为算不算抱团？】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白霜心里一震,立刻点开该贴。 【rbt，这组一共就五个名额，白霜前脚和队友约好了去同一组,后脚拉着两个人绑票。有沈若素和陈晞在,她这场铁板钉钉地稳c。这副想抢c位的嘴脸也太明显了吧？】 【笑死,我当时就这么觉得，她还假惺惺地说我们投票决定,个人里两个人是她好友,都不用投她就应该知道结果了吧？】 【虽然但是，她也不知道其他人会和她来同一组吧？】 【有图有真相,粉丝别洗了。[截图.jpg]】 截图里正是沈若素问她选歌的场景。 直播的镜头好巧不巧,只拍了两秒沈若素问她想选哪首歌这里，随后镜头移开，并没有拍到白霜后续的回答。 只是这两秒,就足以说明很多。 【如果这都不算抱团。】 【看到没？镜头前都敢这么猖狂,何况镜头后呢。】 【白霜她能这么做一次，就能这么做两次,谁知道她有没有私下和陈晞约好呢？】 【只要保证这组里有两张铁票,这个c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心疼庄颜,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这组,明明自己也表现很好，却被抱团狗抢了c。】 【我看选初c的时候她多半也是这样,私下偷偷抱团才拿下的初c,要不然为什么樊似锦会输给她？？】 【笑死,连刘如玉都发现了这点在阴阳她，明眼人懂的都懂。】 【鉴婊大师了属于是。】 真是千古奇冤！ 虽然白霜自己很想要这个c位，选《try》也确实有意避开上位圈选手,但她根本就没想过抱团。 毕竟她又不能提前预判陈晞会来！ 白霜看着自己掉的飞快的好感度，非常肉痛道：“谁干的？” 183：“……谁干的？不是观众自己误会的吗？” 白霜摇头：“一般来说，如果是观众的自发行为，应该在直播当时就反映出来了，而不是等我们练习完，吃饭完，都快睡了，才突然大面积地发酵出来。” 就像她上次拿了初c，樊似锦的粉丝也相当气恼，在论坛逮着她骂了几乎一周的皇族，但对她好感度的影响微乎其微。 看这个好感度下滑速度，应该是买热搜了。 节目组肯定不会缺心眼地对待自己的热门选手，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会是谁呢？ 白霜想了想。 这件事的第一受益人肯定是庄颜。 毕竟现在在路人眼里，庄颜作为实力优秀的练习生，无端被抱团排挤，收获了一大片同情和怜爱。 “但是如果是庄颜的话，她应该直接毒死我才对吧。” 何必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先别管这些了。” 183这边看着滴滴滴响个不停的警报，着急说，“您该先想个办法止住不断下滑的人气。现在这件事已经被搬运到了实名区，甚至已经上了热搜了！！” 白霜诧异：“这么快？” 这速度，应该是大公司做的了。 她回想了一下庄颜的公司，总觉得不像。 183实时博报道：“抓紧时间！！现在网友已经开始翻您的黑料了！！” “比如？” 白霜是真的很好奇，“我有什么黑料。” “很多。” 183说，“包括但不仅限于——在节目里说自己是樊似锦的粉丝，是蹭她热度。” 白霜：“……” “选初c的时候说自己不想要——又当又立。” “故意表现得对所有人都很好——立团宠人设痕迹太明显。” 苍天有眼！ 她这些都是不想死的自救行为好吗！ “没关系。” 白霜想得很开，“这会儿落井下石的人太多，无论骂我什么都会有人附和的。” 加上她的人气异军突起，从第一百到前十，飞升的太快本来就会让人对她产生皇族的怀疑。 指望她的小破公司帮她公关——基本不可能了。 白霜只得自己来。 “要下场删帖吗？” 183推荐说，“系统商店新出的高级删帖卡覆盖面极强，一卡出征，寸草不生。” “不。” 白霜说，“直接一股脑强力404只会让观众逆反。”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借着这个热度当场澄清。” 但要自证没有抱团也太难了吧？ 抱团这件事在历代选秀里本来就是敏感问题，双方各执一词，一方控诉抱团狗不要脸，另一方也可以反驳只是好朋友而已，你担没有好朋友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换句话说，这种非原则性问题，很难找到澄清的点。 除非她有明确拒绝抱团的行为—— 白霜思绪一顿。 她有啊！ 她心头震动，欣喜道：“我记得听他们说过，直播不止一台摄像机，有部分摄像机只是录下画面以待备用和一些花絮剪辑。” 也就是说，播出的是一部分，没播出的还有一部分！ 183：“您要偷节目组母带？” “怎么能叫偷呢？” 白霜，“练习生的事情，能叫偷吗——” 她说着打开系统商店，兑换出一张剪辑卡。 【剪辑卡（中级）】 【功能：在已有的直播或录播片段中，截取你想给观众看的部分。】 【使用时长：60s】 【简介：没卡比我更懂恶剪。】 简介写的是恶剪。 白霜却要用它来自证清白。 利用这张卡提供的回溯选择，果然找到了节目组母带中尚未播出一部分。 ——“同组的话，我们会产生竞争关系。” ——“那还是选你自己喜欢的。” ——“我感觉《冬眠》这首歌说不定更适合你。” 她当时说的几句话，都是希望沈若素和自己不在同一组的意思，能有效击碎抱团论。 白霜剪辑完毕，又搜了一下节目组今晚要放出的加更片段，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段混了进去。 待节目组发布后，她又注册了一个小号，将这段片段很快上传至论坛。 【o：如果这都算抱团？】 这个游戏世界里的观众都是初恋追秀，还不懂太多弯弯绕绕，这些证据应当很好说服她们。 当然，也需要一定辅助。 白霜拿出自己尚未用完的【营销一条龙】大礼包，咔咔咔地丢出【水军卡】和【八百营销号】。 去吧皮卡丘们！ 去光荣地战斗吧！ 道具卡效用强盛且智能，比通常公司买的智障水军要聪明许多。 风向带起来后，观众也纷纷重新站队。 【这不明明是队友想和她一组吗，霜宝甚至劝了两次，她真的，我哭死。】 【我笑死，人格魅力强也是她的错吗？】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在这嗑到了冷若冰霜血糖，就算这首歌不是我的第一顺位，但你是我的第一顺位啊。】 【哪怕被你拒绝我也要选择和你一起。弯恋直好痛。。】 【说抱团的，就算这组不是陈晞不是沈若素，是樊似锦黎燃李向晴吴乐等等等……那结果不也还是一样吗？】 【人缘好就是没办法啦。】 【还有拿这个来踩我宝实力的，我只能说没聋都能听得出来这两人最多就是五五开，练习生们投谁都很正常哈。】 【我妹好惨，为人善良还能被人凭空造谣抱团，只能说饭随爱豆，有人没朋友，可能确实理解不了吧。】 【阴阳怪气个屁，刘如玉当时不也直接暗示白霜抱团？练习生总比我们知道的多吧？】 【有没有人觉得，刘如玉这句话其实挺奇怪的，一比一不是很正常吗？】 【+1，好多人就是被她这句话带了节奏，但她们一共个人怎么投都会是一比一，这也能说成白霜自带粉丝团？你家粉丝团难道才两个人？】 对了。 白霜刷到这，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她抱团的罪名真的坐实，那么除了庄颜之外，这组还有一个受益者。 刘如玉！ 刘如玉的形象会因此拔高，毕竟在这之前已经有人夸她鉴婊大师，慧眼识绿茶了。 白霜当时就觉得刘如玉那句话颇有用意。 现在想来，就是因为那句话发散起来，被坐实了“练习生也觉得白霜在抱团”的名头。 如果说刘如玉目标不是出道，而是来节目组刷刷脸的，那这句阴阳怪气的暗示会为自己攒下一波路人缘，大家纷纷会觉得她是个不和抱团狗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形象。 就算日后被白霜发现，也可以顺利甩锅给庄颜。 白霜：“毕竟谁能想到，有人真的吃饱了撑的特地买同组的队友黑热搜，就为了衬托自己的正义形象呢？” 183提醒她：“也可能是为了报李向晴那回的一箭之仇。” 白霜记得，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有人会因为这么小一个问题，隔了这么久还来针对我吗？” 183奇怪道：“您死于小问题的次数还少吗。” “……” 白霜想了一下，确实。 她看了看自己逐渐趋于稳定的好感度，松了口气。 这下能好好睡个觉了。 只是白霜还有一点不解：“既然她恨我，为什么当时换leader的时候没有刀我呢？” 183：“您觉得自己死的还不够多？” “不是。” 白霜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npc黑化可以秒速杀我，另一部分npc只能采取别的手段。” 就像当初杨雪和陆雨，怀疑她和沈若素的时候只能向经纪人举报让她失去参赛资格，而不能像沈若素一样干脆利落地给她一刀。 还有她最早因为表演出色，遭到嫉恨时，也是被其他练习生推下楼梯，并没有死。 “nppc之间也有区别吗？” 白霜问。 183：“应当有主线nppc的差别。” 它思考了一下白霜的这个问题，猜想说，“或许龙套npc因为存在感低，黑化程度薄弱，所以不至于置您于死地？” 白霜：“……” 懂了。 不是每一种牛奶都叫特仑苏。 不是每一个npc都有刀人权。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但其实这么说起来,白霜觉得刘如玉的所作所为，才更像是一个真实练习生会做的。 会费尽心思在镜头前表现自己，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立更好的人设。 遇到竞争对手横刀夺镜头,会暗自记仇，安排公司下场,黑料黑热搜统统安排上，用舆论打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战。 有心机,但不多。 但比起随时刀人的，这才是白霜熟悉的战略。 还有像是杨雪陆雨,不喜欢她就采用给领导打小报告的方式，十分合情合理的职场穿小鞋行为。 这些似乎才是正常人——或者说,正常反派的行为。 正常人会因为一些细微小事，恨意攀升，就杀人不眨眼吗？ “不要把npc当正常人。” 像是感受到了白霜的疑惑,183解释说，“您身处于黑化模式下，系统的bug导致npc的崩坏,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白霜心想那你们游戏该去代言李宁。 “也是。” 白霜像是想通了,“毕竟这是游戏世界嘛。” 她对183这么说。 然而等闭上眼,身处黑暗时却想，还是有哪里不对。 183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上次那位粉丝,一看就并不是什么主线npc,却也直接刀了她一次。 还有陈晞，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和她选到一队的话可能直接一轮游,也不像是什么主线npc，结果开局就是王炸。 那决定她们和其他npc不一样，会毫无顾忌地刀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 次日清晨，练习室内。 白霜和沈若素到的很早，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陈晞已经在了。 “早上好。” “早上好。” 因为有白霜在，陈晞主动开口，“我昨天回去又想了想你昨天提出的舞台设想，感觉是可以的。不过……” 她顿了顿，声音有点小，但还是说，“会不会有点喧宾夺主？” 她难得提出自己的不同想法，说完后又有点赧然，紧张地看向白霜。 白霜倒是很高兴她能这么说：“诶，你说得对。我回去后也觉得可操作性也许不是太高，需要再考虑一下。” 她原本的设计是舞台变装，但实际上在有现场观众又同时有直播的情况下，很难达到她想要的预期效果。 “谢谢啦。” 白霜夸她说，“指出了我的考虑不足。” 陈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 她的好感度却是一路上窜，也已经突破了七十大关。 “不过一定的舞台设计感确实是必要的。虽然位置测评考核的本身是vocal实力，但舞台设计感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而且创意我还是很喜欢的。” 陈晞思路打开，侃侃而谈道，“我以前听这首歌，脑子里就有当场卸妆的场景。” 《try》是一首鼓励女性抛开外界施于的枷锁，活出真实，活出自我的歌。 白霜的最初创想虽然不好实现，却也说进了她的心坎。 白霜：“你也听过这首歌？” “嗯。” 陈晞说，“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吧，我们校园广播站就一直有播这首歌，当时火了好一段时间。” 学生时代的记忆一瞬间重叠上。 白霜有点惊喜地说：“我也是！” 只是她倒不是校园广播站，而是初中晚自习的时候，偷偷摸摸从校服袖子里拽出一只耳机，音乐声陪伴了她整个初中时代。 初中？ 白霜心念忽然一动。 “183。” 白霜说，“帮我查一下游戏世界内这首歌发布的时间。” 183搜得很快：“2014年。” 2014年。 她没记错的话，现实也是2014年。 也对，游戏世界本来就是参照现实世界构建的嘛，是她多想了。 只不过……一般游戏会给npc设置这么具体的回忆吗？ 又过了一会儿，庄颜和刘如玉也陆续来了练习室。 五人稍微练了一会儿，声乐导师顾翼来巡查vocal组的进度。 “你们是《try》这组对吧。分part应该已经决定好了吧？” 见所有人点头，顾翼继续说，“可以。《try》这首歌本身并不难，不过我给这首歌适当做了一点小的改编，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个小挑战。” 原来是声乐导师亲自改的。 白霜想。 顾翼说：“现在我来弹琴，你们开始唱一遍，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昨天主要是选c，分part加提出舞台设计的想法，练习生们只把歌大致听了两遍。 而今天早上也只简单练了一会儿，顾翼就过来指导了，所以除了庄颜和白霜以外，其余几个人都不是特别熟。 ——甚至白霜也不算最熟。 毕竟副歌那一段改编虽然在她能力范围内，但白霜还没完全适应，唱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到原调。 不过庄颜表现依旧像昨天争c时候一样，游刃有余，十分完美。 “庄颜？” 顾翼看了看面前练习生的名字，不吝夸奖说，“表现不错。感觉你对这个改编版本很熟，应该拿到歌后就有去好好练过很多次吧？” 庄颜点了点头。 对了。 白霜终于知道心头萦绕的那股奇怪之处是什么了。 她自己熟悉的是原版，所以她切换到改编版是需要磨合一段时间的。 但庄颜却像是已经对改编版非常熟了。 她是昨天晚上回去临时练习的吗？ 白霜目光瞟了一眼庄颜，想，这也够卷的啊。 顾翼指点了她们一个多小时后离开，练习生们总算可以喘口气。 “好累啊。” 刘如玉整个人气场都有点耷拉下来。 白霜道：“庆幸我们在vocal组吧，这个强度其实还好了。” vocal的练习强度本身就不如dance组，加上这首歌不难，其实已经算是很省心的了。 而dance组一累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像是李向晴，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宿舍。 刘如玉却没接话，只看向庄颜：“庄颜，我感觉你唱的特别好，一点都不比c位差，能不能教教我？” 白霜：“……” 又来是吧。 这么明显的拉踩，简直就是要踩着她捧庄颜。 白霜想，看来昨天对她下手的就是刘如玉无疑。 她应当昨晚和公司通了气，今天决定在镜头前继续维持这个人设。 可惜。 她恐怕还不知道昨晚的舆论已经换了个天。 如果她不说话网友还不会逮着她发散她昨天那句话是不是故意要针对白霜，但她非要往枪口上撞的话，白霜也救不了她。 庄颜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请教顾老师。” 刘如玉：“……” 刘如玉大概没想到会这么直接地吃一个闭门羹，尬笑了一下说：“那顾老师很忙，也不是随时都有空的呀。我觉得你对这首歌已经很熟了，可以在空的时间稍微带带我就好。” 她找补道，“当然，不愿意也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学。” 白霜对183道：“……她不会想和庄颜炒cp吧？” 虽然她在上帝视角觉得绝无可能，恐怕刘如玉再哔哔下去庄颜就会给她一碗毒药，但不排除刘如玉自己觉得有机会。 183说：“很有可能。” 怎么想的啊。 庄颜看起来也不会理她啊。 还是她觉得cp可以靠单向倒贴炒，大不了舞一个单恋人设就是了。 白霜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刘如玉一通表演，却听庄颜说：“我没这个能力，你请教白霜也可以。” 白霜：“？” 你怎么还带祸水东引的？！ “没有没有，庄颜没这个能力我就更没有了。” 白霜选择立刻把这个锅扔出去，对着庄颜吹了一通彩虹屁，“我确实也觉得庄颜更厉害一点，而且你看她学习能力也很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改编版学的很熟了，完全不是我能比的——” 话没说完，庄颜转头看她，眼风忽然凌厉。 【您对庄颜说的话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下药毒死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给其他人]】 白霜：“？” 白霜懵了下：“我是在夸她吧，是吧？” 她很想不通道，“为什么啊？难道她就这么不喜欢刘如玉？” 应该不是吧。 庄颜的触发点难道不是觉得有人要害自己吗？ 还是说，这句话，到底有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想害她的地方呢？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白霜这次的读档节点在昨晚睡前,刚处理完刘如玉给她惹出来的麻烦事的时候。 她带着满腹困惑睡去,第二天醒来还是没有明白。 为什么？ 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除了能过度解读成在阴阳怪气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人觉得危险的地方？ 但庄颜也不像是心思敏感，会在乎阴阳怪气的人啊。 白霜怀揣着这个疑问重新走了这半天的剧情。 起床,洗漱,和陈晞讨论舞台设计。 等顾翼导师再次来到练习室，又让所有人演唱了一遍。 经过顾翼导师之前的一个多小时指点,白霜这回唱改编版的表现比上一周目要熟了很多。 “白霜，表现不错。” 顾翼夸奖说,“虽然时间很短，但感觉你对这个改编版已经很熟了。看来拿到c位以后就有下功夫好好练习了吧。” 确实好好练习了。 昨天练了一个多小时呢。 白霜刚这么一想，忽然心头闪过一瞬诡异的想法。 顾翼的话非常耳熟,感觉和昨天夸奖庄颜的有七八分相似。 但她是因为走过一遍剧情才熟悉的。 那庄颜呢？ 白霜有点僵硬地转头,看向庄颜。 对了。 她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 庄颜根本不是昨晚回去练了才熟悉的这首歌。 在选c的当天，庄颜游刃有余地演唱的就是改编版，而那个时候,她们不过才拿到这首改编十几分钟而已！ 白霜的瞳孔微微放大。 如果不是天赋异禀，或者公司提前泄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是不是保留记忆了？” 白霜对183道。 如183所说,在她之前，这个选秀游戏就已经有许多玩家通关过。 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中，npc如果进化出了自我意识，很可能对每一遍的剧情有潜意识的记忆保留。 如果庄颜每一次位置测评都选择了这首歌，会熟悉也不奇怪。 “不可能。” 183斩钉截铁地否决道，“每一次游戏重启，npc的记忆都会被彻底清除,否则游戏将无法进行。” ——那你要怎么解释npc黑化的问题？ 她没有问出口，只在自己脑内飞速旋转。 如果npc真的保留记忆，就可以解释她上一周目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就死于非命。 “学习能力也很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改编版学得很熟了。” 庄颜之所以会动手，是疑心自己的异常被人看破，需要飞快斩草除根。 那是一种出于自保的行为。 想到这里，白霜不由得一凛。 那她这次读档回来，庄颜意识到了吗？ 庄颜在上一周目的记忆，是被彻底覆盖了，还是同样保留了下来。 她一次次的读档，庄颜是否能感受到，是否能判断出来她和其他npc不一样，是一位外来玩家？ ……应当还没有。 白霜想，因为她依旧提防所有人。 结合上一次换宿舍来看，庄颜应该判断不出谁是那个危险玩家，只能平等地忌惮每一位练习生。 那她的记忆能保留到什么程度？ 她的被害妄想这么严重，是因为之前的游戏里发生过什么吗。 白霜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给她递零食被疑心反杀。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庄颜以前真的被人在食物里下过毒呢？ 系统商店里的毒药，存在即合理。 183也曾经暗示过她，在必要的时刻，可以抹杀npc。 “以前的玩家，到底是怎么通关的？” 白霜自言自语地喃喃。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在这一游戏里死的许多次，很可能是替之前通关的玩家在偿还命债。 — 这一周目的剧情依旧大同小异。 在顾翼之后，刘如玉继续贴着庄颜试图和她炒cp。 当然也再一次得到了庄颜的拒绝：“我没这个能力，你请教白霜也可以。” 上一次甩锅被刀。 所以这一次，白霜歪了下头，明朗一笑：“需要吗？” 刘如玉：“……” 刘如玉一瞬间表情相当为难。 但既然白霜都开口了，她勉勉强强请教了两句唱法，随后就离开了。 果然。 白霜悠闲地想，刘如玉的本质目的是和庄颜炒cp，并不是真心想学。 而因为对自己的厌恶，她虽不会在镜头面前表现出来，却也不会和她多亲近。 之后的两天，刘如玉依旧粘着庄颜示好，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她都有点泄气了，悄悄问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沈若素：“庄颜她平时都这么高冷吗？” 沈若素回想了一下，说：“据我所知，一向如此。” 庄颜可是连她都没能攻略下来的人物。 白霜想，她和庄颜都当这么久室友了也不见她有多动容，就刘如玉这点小技巧恐怕只会让庄颜退避三舍，反减好感度。 刘如玉却摇头：“我不信，一定是还没找对方法。” “……” 白霜默默给她点了根蜡烛。 不管怎么说，至少勇气可嘉。 当天练习结束，刘如玉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要提前回去休息。 白霜也没放心上。 反正她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 没成想晚上回去入睡前，被白光猝不及防地带走。 【因为练习生刘如玉被毒死，所以同组四位练习生涉嫌故意杀人，都被带走调查。】 【恭喜您打出badend：[天黑请闭眼，女巫请杀人]】 白霜：“？” 她只愣了一刹，随即反应过来。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庄颜动的手！ 她知道刘如玉再这样作死下去，庄颜迟早会对她动手，但万万没想到刘如玉死了居然还会影响她这边的结局。 白霜疑惑道：“但是，她做什么了啊？” 如果像她之前在练习室那样粘着庄颜，没有让庄颜觉得人身安全被威胁，应当不会随便动手。 183：“亲亲，我们这边没有权限调取上一周目npc的行为呢。” 白霜：“……” 懂了，名侦探白霜又得上线了。 她只稍微回想一下，就想起来刘如玉的早退行为。 她去干了什么？！ 白霜飞速读档，回到了晚上的练习时段。 练习了约一个小时后，刘如玉果然像前一周目一样提出申请：“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不舒服？” 白霜客客气气追问说，“哪里不舒服。” 刘如玉：“……”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刘如玉只得继续往下编道：“就是有点头晕，我想回宿舍早点休息。” “这么严重啊。” 白霜体贴道，“我送你去一下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不用。” 刘如玉忙道，“我可能就是累着了，早点睡就好了。” 白霜又说：“那我送你回宿舍吧。” 沈若素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白霜一眼。 白霜觉得她的眼神就像在说，和她的cp你也要炒？ “……” 误会误会！ 她只是要破案而已！ 刘如玉不明白白霜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在镜头面前又不能甩脸，只能道：“……真的不用。” “队友一场，客气什么。” 白霜直接扶起她，“走吧。” 刘如玉：“……” 刘如玉被白霜半扶半带地送回了宿舍，表情都差点撑不住了。 等进了宿舍，她恨不得快点把白霜打发走：“谢谢你还特地送我一趟。我真没事，你快回去练习吧。” “那我走了。” 白霜出了宿舍门，并没回练习室，而是找了个角落猫起来。 183：“你这是……？”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卖什么药。” 白霜说，“据我推测，她应该马上就会出来了。” 果然不多时，刘如玉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盒子。 这会儿练习生们大多都还在练习室，走廊里没什么人，白霜跟着她，发现她一路来到了庄颜的宿舍前，随后用不知道哪儿来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白霜：“？” 白霜已经大致猜出刘如玉是为什么死的了。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当机立断进去，将刘如玉逮了个正着：“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如玉刚把手里的盒子放下，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宿舍啊。” 白霜指了指旁边的名牌，反问说，“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虽然平时只有庄颜一个人睡，但她从名义上还是这个宿舍的另一位同住人。 “倒是你，偷偷摸摸进来想做什么？” 刘如玉嘴硬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行。” 白霜假意要走，“那我就直接和庄颜说，刘如玉打算对你图谋不轨。” “别！你等等！” “我就是想做好事，这也有错吗！” 刘如玉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盒子，扁了扁嘴说，“今天是庄颜生日，我就想在这等她，给她一个生日惊喜不可以吗？” 白霜：“……” 你所谓的生日惊喜，就是擅自进入她寝室埋伏着，等她一开灯突然冒出来和她说生日快乐吗？ 以庄颜的性格，恐怕发现的那一刻，刘如玉就死了。 “不行。” 白霜说，“你这一招行不通，庄颜最讨厌有人侵犯她的私人领地。你想给她庆祝生日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带到练习室。” 虽然也有很大可能被庄颜拒绝就是了。 “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刘如玉上下打量一下白霜，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和庄颜交朋友！你嫉妒！” 嫉妒个屁！ 我是要救你！！ 长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是个猪脑子？ 白霜深吸一口气，刚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刘如玉，却听见183给她紧急报警：“玩家！检测到npc庄颜正从练习室方向朝这里靠近，还有100米即将抵达。” “她现在回寝？” 白霜讶异道，“距离我们平时练习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来不及了，她直接抓住刘如玉的手，“快走。” 刘如玉逆反道：“我为什么要走！” 再不走就要死了！ 白霜问183：“她走到哪儿了？” “已经快到宿舍楼大门口了。” “没时间了。” 白霜心脏砰砰直跳，“必须让她停在门口，否则她走到这一层我们再出去就完了！” “有什么能拖住她的呢？” 电石火光的一刹那，白霜忽然想到了什么。 …… 白霜去了迟迟不回，练习室就剩三个人，练习效果瞬间大打折扣。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结束练习。 所以庄颜这会儿正从练习室回来。 她刚要走进宿舍楼，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异动，砰砰砰炸开好几声响。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不知道哪来的粉红色的烟花冲上天空，瞬间染红她的茶褐色瞳孔。 漆黑的夜空里，一束束粉色烟花盛大灿烂，漂亮如画。 只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烟花。 庄颜疑惑地拧了下眉，但想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正打算离开，只见烟花逐渐在空中拼出了字。 “庄，颜，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嘴唇微动，念了出来，接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可能？！ 这么久了，她反反复复历经同一场轮回噩梦，早已熟稔于每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细节。 但这是第一次，出现她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趁着烟花盛放时,白霜将刘如玉强制带走了。 她本来想拼个生日快乐，为了拖延时间，特地多加了几个字。 如果不是觉得太夸张,甚至想把今天日期也写进去。 毕竟烟花这种实物道具和道具卡比起来,所耗费的好感度算是九牛一毛。 白霜走之前还没忘记关灯和把门锁上——毕竟庄颜的警惕心很高,如果发现有人进来后一定会觉出不对劲，说不定就会想办法调监控，然后来追杀她们。 刘如玉手里还提着蛋糕盒，被白霜拽得踉踉跄跄：“你干嘛？！庄颜马上就回来了！我好不容易准备的惊喜全毁了！！” “就是因为庄颜马上就回来了！” 白霜把她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确定庄颜不会往这里走之后才厉声道,“我知道你是想让庄颜开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到底合不合适？” “趁别人不在潜伏进她的宿舍,以惊喜的名义冒犯她。” “这不是惊喜，是变态私生饭行为！” 空有美貌，头脑简单的刘如玉被她的语气给吓了一跳,随后还是很不服气地反驳道：“哪、哪有这么严重啊？” “……” 比你想的严重多了。 普通偶像面对变态只会报警。 但庄颜可是会杀人的！！ 白霜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想和庄颜……” 她顿了下，勉强把炒cp三个字咽回去,“交朋友。” “但你也要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和她当了这么久室友,我太了解庄颜了。她最讨厌有人不经她同意就擅自进入她的地盘，我们平时稍微动一下她东西都会翻脸,你确定这个惊喜会让庄颜喜欢你，而不是把你当成变态？” 白霜乱编了一通所谓证明，随后吓唬她说，“她可能会直接把蛋糕盒扣你脸上。” “……” 刘如玉吓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霜拧眉道：“而且，你钥匙哪儿来的？” 刘如玉实话实说道：“我和选管说庄颜钥匙找不到了，委托我来要一把新的，她就给我了。” “……” 还好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 刘如玉委屈道：“但我蛋糕都买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其实，你要真想给庄颜过生日也不是不行。” 白霜打了个响指，“我教你个方法。” “什么？” “找几个人一起去。” 庄颜不是陈晞，不会直接炸场，一波带走。 多找点人，可以分散刀人风险。 刘如玉不信：“骗人，庄颜不喜欢热闹！” “确实。” 白霜看她，“但我想她更不喜欢和你过二人世界。” 刘如玉：“……” — 庄颜回到宿舍后仍有些恍惚，坐在宿舍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忽然，她的宿舍门被敲了敲。 这个时候会有谁？ 庄颜一下子警惕起来。 她慢慢靠近门口，等打开门的一瞬间，却是被猝不及防地淋了一脑袋的彩带。 “庄颜！” 门外一群人举着蛋糕，笑着说，“生日快乐！！” 庄颜愣了愣。 是《try》公演组的四位成员。 还有另外一些熟悉或不熟悉的练习生。 庄颜的身体微微僵硬，片刻后确认彩带无毒，又缓下来道：“……你们怎么知道？” 刘如玉刚想抢先说是我偷偷打听到的。 “大家都看到外面烟花了呀。” 白霜笑眯眯道，“那么盛大的祝福，全世界都知道啦。好幸福哦庄颜。” “对啊！” “好漂亮呢！” “是不是你粉丝给你做的应援呀。” “好羡慕啊呜呜可惜我生日在八月，没有机会了。” “醒醒吧，就算你生日在最近也不一定有粉丝会给你放烟花好吗？！” 练习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庄颜却是满腹疑惑。 真的是粉丝送的吗？ 不可能吧。 因为在她之前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片段。 庄颜已经不记得她在这个轮回中经历了多少次了，她只知道在她每次历经长久的黑暗睁开眼的时候，都会重新回到了选秀第一天。 起初她没有意识到这是循环，只模糊地对自己练习的曲目有印象。 初评级，主题曲，一公二公三公，随着越往后记忆越浅。 成百上千次后，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应该是练习无数遍的肌肉记忆。 而之所以后面的记忆越来越浅，是因为她鲜少有活过后面的时刻。 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这个循环里死于非命。 而她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模糊感觉每一次杀她的似乎都是不同的人。 那些形形色色，不同性格，不同长相，不同身份的练习生，唯一的共同点是，对她怀有杀意。 庄颜坐下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突然来给她庆生的人。 这一次又会是谁呢？ 她会在这里面吗？ “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这是你生日，所以我也没怎么准备礼物。” 白霜坐在自己的床上，有点不好意思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上！不过今天，只能给你带来——” 她摸向自己的口袋。 庄颜盯着她，试图想看她究竟会拿出来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要。 在这里，你不能信任任何人。 却见白霜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发夹。 庄颜：“？” 送发夹当礼物……也未免有点寒碜了吧。 难道是发夹上有毒？ 就像白雪公主继母给的梳子那样，只要梳头就会死？ 随后，她看着白霜又从左边口袋拿出了一支眉笔和纸盒。 白霜轻巧地组装好她引以为傲的乐器，随后道：“给你带来——一首经典歌曲。” 她拨动发夹，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周围的练习生一边惊讶于她的操作，一边鼓掌跟着唱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发夹琴限定返场！ “……” 183也没想出来她居然会给出这么朴实无华的一份礼物，“您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她们又没见过我的自我介绍，刚好露一手啦。” 白霜理直气壮，“毕竟一共就半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还在搜罗能一块儿来的练习生，能准备出什么礼物啊。” 只是为了缓解没有礼物的尴尬，勉强糊弄一下而已。 却没想到抬眼，对上庄颜不似往常冰冷的视线。 【庄颜好感度+5】 白霜：“？” 白霜立刻对183道：“看到没！人家就吃这一套的！！这叫浪漫！音乐的罗曼蒂克你懂不懂！” “……” 183实在不知道发夹和浪漫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你们人类真难懂。” 有白霜开了个好头，其他练习生也纷纷跟上。 沈若素笑了笑说：“我也来得及，没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这里有纸吗，我可以折个星星给你？我可会折星星了。” 旁边练习生接话道：“折星星有什么！我还会折千纸鹤呢！” “我……我这些都不会。” 陈晞也鼓足勇气小声道，“不过我可以给你写首生日诗，如果你想听的话……” 庄颜坐在自己的床边，听着练习生你一言我一语。 没有一个人为她献上什么贵重的礼物，她却有一种世界突然开始爱她的感觉。 她其实并不是天生的高冷性格。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比较安静，却也与人为善，愿意交朋友。 只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经历，迫使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不敢信任任何人。 你把她们当朋友。 她们把你当朋友吗？ 因为吃了朋友递来的蛋糕，随后失声，再也不能唱歌。 因为听了朋友的推荐，让节目组的化妆师为自己化妆，结果在上台表演前突然毁容。 每一次的痛苦她都亲身经历，如噩梦般萦绕着她。 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一次循环她都不得善果。 她尝试过一切方法，甚至在一次轮回中刻意自暴自弃，以为被淘汰就可以结束。 然而等一睁眼，她又回到了第一天。 只有一个方法还没试过。 那就是出道。 只要撑到出道，说不定就有转机。 她有天然的优势，从初评级到公演许多曲目她早就烂熟于心，能比在场所有人都做得更好。 成百上千次的循环，将她从一个d班的练习生，硬生生磨成了a班的优等生。 只要不死就好。 所以这一次，庄颜选择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刺，疾言厉色地对待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 因为她太害怕，害怕每一个表面对她好的人都图谋不轨。 所以她展现出很不好惹的性格，想让别人不能将自己当软柿子捏。 必要的时候，她甚至不惜用一切代价保护自己。 她有一批毒药。 那是上一个轮回的时候，她从杀她的人那里意外获取的。 本来循环之后，一切上个轮回的东西都该被清除，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批毒药却被保留进了她的口袋。 庄颜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对于一切可能的敌人，都要除之后快。 ……就像是，那些人曾经对她做的那样。 “好啦！” 刘如玉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举着自己的蛋糕走到前面，“我带了蛋糕来，庄颜，生日快乐！” 庄颜的目光一凛，看向刘如玉。 她刚想开口拒绝，话头却被人抢了：“没事庄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蛋糕，担心会发胖，所以蛋糕一会儿留给我们就好。” 白霜空口胡编道。 毕竟庄颜向来不吃任何人给她的食物，她总得帮忙圆一下。 刘如玉气恼得要死：“……” 这人怎么连人家生日蛋糕也要蹭啊！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许个愿。” 白霜眼里带笑，道，“蜡烛点好了，就等你吹啦。” 庄颜不由得看向白霜。 上一次轮回，有白霜在吗？ 她不记得了。 每一次循环她都会忘记那些练习生，以至于她一直无法找到凶手。 但白霜的存在感实在太明亮，所以让她从一开始就格外提防。 可是偏偏也是白霜，一次次地看出她的谨慎和犹豫，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下其他人潜在存在的攻击，又为她自己腾出一片独处空间。 如果白霜想对她不利，其实有很多动手机会，但她没有这么做。 庄颜眼前的蜡烛影影绰绰。 她又想起那场在夜空盛开的烟花，像是流星划过。 “我许过了。” 庄颜说。 在流星划过的时候，她就许愿自己不会再死了。 其实每一次轮回，她孤独地过生日时，都会在心里偷偷许愿，这一次就让她结束吧。 只是从来没成功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今天这一出，她忽然觉得，她的愿望有了实现的可能。 被困在十八岁那年无法挣脱的循环，似乎终于有了破关的希望。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庄颜生日后,再过三天就是正式公演。 不过《try》组的练习生们倒不怎么紧张。 毕竟因为集齐三个a班选手，歌曲难度又不高，所以日常练习相对比较轻松,彩排进展也十分顺利。 白霜每天甚至能闲下来许多时间，连系统网刷刷论坛。 赛程近半,论坛火药味明显变浓了不少。 初恋追秀的npc们不识套路,所以更容易真情实感。 而在一群喊话扯头花的贴里，还夹杂着少数夹缝求生的cp贴。 【有没有人今天看了《try》练习室的,只有我觉得庄颜和白霜之间氛围很特别吗？】 【？在这组同时有冷若冰霜和白驹过晞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嗑到这种北极圈cp的？查询楼主精神状态。】 【我觉得她俩之间就写着两个大字——不熟。】 【就是因为不熟才好嗑啊[流泪]我们霜宝明明在哪儿都受欢迎，和谁都能处成好朋友，但为什么偏偏和庄颜不行。特殊性我嗑生嗑死,没说这两人之间发生过点什么我真的不信！】 确实发生过。 白霜内心呵呵道，她单杀了我两次呢。 【好努力的楼主,怜爱了！】 【不是我胡说八道！！我发现这两天直播，庄颜好几次都在偷看白霜！！而且每次霜霜回头的时候，庄颜就不看她了！！】 【[0.5倍速慢放动图.gif]】 【o本来以为是造谣,点进来没想到真的有点东西。】 【被这个氛围感日到了,这什么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 【我就说！！是暗恋吧是暗恋吧是暗恋吧！！表面不在意不关注实际上内心喜欢死了吧庄颜。】 【原来高冷御姐。。。也会单恋阳光甜妹。】 【理解。。谁会不爱霜宝。。】 【啊！！！[土拨鼠尖叫.gif]我开播第一天就拉郎这对了！！我就说我们室友组迟早会美帝！！！！！】 【这对叫什么？】 【颜霜？】 【批准，粉丝就叫兰蔻吧。】 【那我投雅诗兰黛一票！】 虽然自从那天庄颜生日后，白霜隐约觉得庄颜对她友善了一点，毕竟好感度也默默上升到了20。 但她的行为一如往昔，还是永远一张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不和她们主动搭话,也从来不接受她们给的东西。 如果说庄颜没事在偷看她—— 白霜骤然之间毛骨悚然。 庄颜不会盯上她了吧！？ 作为能保留记忆的npc，她每一次的读档都有可能加深她的印象。 如果被她发现自己是外来者，说不定会被黑化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杀到无力回天。 别嗑了！ 这是纯血糖！！ 白霜又往下翻了翻,却没想到下面很快打起来了。 【有病？嗑什么不行非要嗑抱团抢自己c位的？！盐粉抱走庄颜不约哈！】 【楼上有白内障就赶紧去治，抱团的事情早澄清八百年了没看到？别在这里发癫.jpg】 【白c粉拉cp也要讲究基本法，拉了八百家了现在连庄颜都不放过，没看到庄颜基本都不和她说话吗，嗑眼神糖不可取哈。】 【笑死到底是哪家孤儿粉拉cp啊，我担人缘好众所周知，可不缺一家cp哦。】 白c是樊似锦粉丝当初给她取的黑称，一方面取她姓氏，另一方面是c了也白c，人气始终没进出道位的意思。 没想到现在被庄颜粉丝拿去使用了。 183看着白霜一边刷骂自己的评论，一边竟然还笑出了声，惊悚问：“玩家，您没事吧？” “当然没事啊。” 白霜眨了下眼，心情颇好，“我的感想只有——好多人啊。” 当初樊似锦粉丝因为初c事件屠版了论坛骂她，当时几乎没有一个粉丝敢为她发声，即便有也只能暗戳戳帮她讲两句话，不敢直接披露自己的身份。 而现在她的粉丝能大摇大摆把骂她的统统怼回去，显然更有底气了。 这底气来源于哪里？ 当然是粉丝数量。 这说明，她的人气不断攀升，有了不少鸡血战斗粉。 就是不知道二公过后，还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 “欢迎大家来到，位置测评公演现场。” 公演当天，化妆室热热闹闹。 庄颜依旧拒绝了化妆师为她做造型——反正在无数的循环里，她早已练会了这项技能。 只是白霜这一次也同样婉拒了。 “你确定要这样吗？” 沈若素有点担心地看着她，“我总觉得风险有点高。” 白霜眨了眨眼，点了点自己的左颊：“不相信我的脸是不是？” “……” 沈若素知道都这会儿了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只叹口气说，“我相信，只是——” “那就好了。” 白霜弯起眼笑起来，“放心吧，我们会呈现出一个很棒的舞台的。” 位置测评的出场顺序是先dance组，再vocal组，最后rap组，一轮三组过后再从头轮换。 而组内的出场顺序，则由抽签决定。 白霜这次抽到的顺序依旧相当靠前。 她自己对出场顺序并没有多在意，但当时抽完签后，却见陈晞长长地松了口气。 “怎么了？” “我很喜欢这个顺序。” 陈晞说，“早演完，早收工。” 她紧张地搓搓衣角，说，“否则我肯定会提心吊胆一整场。” 白霜当时唔了一声，笑道：“但现在，等我们第二个表演完毕，就可以一起看全场的表演了。” 而此刻，陈晞站在后台走廊的黑暗中，握紧了自己的手麦。 她这次依旧对舞台没太大把握，但是望着白霜的背影，她却有一股安心感。 这次一定要好好表演，绝对不能再发生上次的意外。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让白霜失望了。 …… 在公演中，出场顺序靠前也有个好处。 这会儿的观众是精力最旺盛的，无论台上是否有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基本都会得到欢呼和尖叫声。 白霜隐在舞台黑暗中，听着台下的尖叫，在心中默默倒数。 三，二，一。 舞台灯光随着轻快的音乐一并亮起。 一束孤独的暖色光源打在最前面的沈若素身上，她穿着一袭温柔的白色长裙，笑容端庄甜美，开唱了第一句。 “……sotheylikeyou。” 唱到收尾时，她的笑容却是一顿，漂亮的细眉拧起，表情也跟着有些困惑，“doyoulikeyou？” 接着镜头和灯光俱是一晃，移到了旁边的陈晞身上。 不同于其他组别会将服装风格统一，陈晞的穿搭和沈若素截然不同。 她俨然是一身学生的装束，在公演舞台上显得过分平凡低调，就连表情有点犹豫不定——第一眼看会觉得她在怯场，但等歌词响起的时候，才发现她是在演出角色情绪。 “don’tbeshygirl.” “takeitoff.” “thisissotheylikeyou.” “doyoulikeyou？” 音乐节奏逐渐加快变高，灯光落到白霜身上。 镜头给了她一个特写。 场下观众骤然骚动片刻。 比起沈若素或是陈晞，白霜的穿着实在太过简单，浅绿色上衣与短裙，没有刻意捯饬发型。 最关键的是，她甚至是半素颜的状态。 然而在镜头面前，却半点不失气场。 【我的天！她没化妆啊！？】 【好像真是素颜！？她也太敢了吧！】 【可是她真的好漂亮啊呜呜呜呜呜！所以脸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卧槽为什么她脸上什么瑕疵也没有，在这种灯光和特写下反而更美了啊！！！】 白霜微微一笑。 因为她用了自己舞台大礼包里的一个道具。 【打光卡（初级）】 【功能：调整出最适合的场景灯光，突出氛围。】 【使用时间：30s】 【简介：前后不止两千万，更能照亮你的美。】 镜头确实吃妆，舞台灯光照下来也不尽如人意。 然而在打光卡的氛围辅助下，白霜的五官自带柔和，即便是素颜都明亮耀眼，无需再添两笔也足够动人。 而从观众视角，她虽然素颜出镜，却是最自信从容的样子。 却刚好契合她演唱的歌词。 “youdon’thavetotrysohard.” 白霜之前想的是舞台变装，所有人用同一种风格上台后，在歌曲最后一段换回各自不同的穿着风格来配合这首歌大胆做自己的主题。 但是考虑到变装的复杂性和镜头未必能照顾到每个人变装的那刹那，白霜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所以她提出了新的舞台创意。 无惧任何约束，直接穿自己喜欢的风格上台。 而她自己，则直接践行真实状态。 即便没有妆容的加持，然而她的声线却有穿透人心的温柔力量，像是鼓舞着在场的每一位观众。 不必焦虑，不必害怕，不必担心自己不够受欢迎。 去活出你自己就好。 等到副歌那段，白霜往前走了两步，合着队友一起演唱改编后更激昂，更振奋人心的一段反复。 然而在全场观众沉浸其中时，白霜心头忽然一沉。 不对劲。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裙子后面隐隐有脱线的趋势，正在摇摇欲坠。 正常舞台服质量很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低级问题。 除非有人故意设计她。 “玩家小心，您的裙子有脱落的风险！” 183提醒道，“在一场比赛中，一切皆有可能，您要提防所有细节。” “……” 明白了，又有不知道哪位练习生对她下狠手了。 这是哪门子几十年前小言剧会出现的垃圾桥段啊！！ 白霜表面平静，声音平稳有力，心头却是突突直跳。 她裙子下当然有安全裤，即便真的脱落也不用担心走光，但这是百分之百的舞台事故，绝对可以载入选秀史册的社死程度！ 事故？ 对了，事故！！ 白霜重新翻看自己的舞台大礼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有一张——找到了！ 【舞台事故补救卡】 【功能：将以一次舞台事故成功化险为夷】 【使用次数：一次。】 【简介：无论车祸有多惨烈，本交警都能给你救回来。】 白霜能感受到裙线崩裂得越来越开，来不及多想，直接用出了这张卡。 然而下一秒，随着副歌最后一句结束，裙线却彻底崩裂了。 完了！ 这张卡怎么没有效果！？！ 白霜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甚至在那一刹那有了不如去死就能读档的想法。 然而她的裙子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掉落，而是踩着副歌结束的节拍，如同舞台魔术变装一样随着空气消失不见，随后，变成了一条简洁干练的短款迷彩裤。 白霜：“？” 让你拯救。 没让你超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卧槽！！一键换装！？！】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应该是魔术贴吧,我之前看过很多爱豆舞台都用过这个，但这真是我看过最没痕迹的一键换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霜霜好美好酷好飒我死了！！】 【今天请允许我叫一声霜姐！】 铺天盖地的尖叫声涌来。 白霜的变装来得迅速，却又无比自然,迷彩裤和上衣的颜色极其适配,像是提前设计好的惊喜,将全场观众的热情燃至最高。 只有白霜自己心脏跳得飞快，按照走位离开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掌心全是汗。 太危险了！ 还好还好！她救回来了！ 白霜瞄了一眼,她开线的裙子并非直接凭空消失不见,而是在卡牌的作用下以障眼法的形式挥落至一个被舞台正面音箱挡住的看不到也拍不到的死角。 魔术般的奇迹。 间奏过后,下一段刘如玉穿着很华丽的晚礼服登场。 她喜欢这样轰轰烈烈的风格，美丽耀眼,刚好配上她那一段唱词也算是相得益彰。 “sed.” 镜头一转,特写切到了庄颜身上，“ttheythkofyou？” 她的妆容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用了相对大胆的裸棕色的轻欧美妆，放大了她本身五官的立体感。 最后一句时,她指尖停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却让全场尖叫声更大了。 最后全员演唱副歌的时候，场下气氛热烈，甚至还有许多跟着一块唱的。 【不得不说，这组真是完颜组啊。】 【呜呜呜全员美女谁不喜欢！】 【而且风格全不一样！博爱党狂喜！】 【心疼现场要做选择的观众哈哈哈！成年人当然选择,我全都要.jpg】 沈若素优雅，陈晞清纯，刘如玉明艳，庄颜清冷。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风格内做到最好。 而白霜则坦荡大方地将真实贯穿整场表演,变装更是将歌曲推向，贡献了一出最完美的舞台。 — “感谢《try》组带来的精彩表演。” 顾翼作为声乐导师，负责这一part的串场工作，“现场的观众可以按动你们手里的投票器，根据每位练习生身上的序号进行投票。距离投票关闭，还有最后五秒——” 在倒计时结束后，全场灯光聚拢，落在了舞台上的五个人身上。 “真的是非常精彩的表演。” 顾翼说，“虽然我看过你们的彩排，但不得不说，今天正式舞台的这一版是我看过效果最好的。方便问问吗，是谁想的舞台创意？” 白霜举手，笑眯眯道：“是我。” “那你可对自己够狠啊。” 顾翼调侃她说，“素颜上台，你也不怕被你这几位魅力十足的队友们艳压吗？” 打光卡已经失效。 白霜站在镜头前明朗一笑，没了舞台氛围感的加持确实少了两分朦胧的惊艳，却多了令人怦然心动的真诚感。 “不怕啊。” 她坦荡又自信道，“因为真实也同样美丽。” 谁说舞台一定要光鲜亮丽才足够好看？ 自信，无畏，也同样能让人闪闪发光。 白霜弯起眼，望向台下观众：“我相信大家也认同这一点。”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回应着她的话。 “那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着你有了这样上台的想法呢？” 白霜想了想，道：“是这首歌本身。” “这首歌曾经在我的青春时期治愈过我，鼓励过我，让我选择勇敢做自己。所以我也想把这首歌送给所有的女孩，愿你们都拥有自由自在的人生。” 这首歌适合陈晞，适合庄颜，适合她自己，也适合万千个女孩。 简单的舞台理念聊完后，顾翼道：“好，那现在我们就即将公布《try》组的组内投票结果。” 白霜静静地站在台上。 任务栏的主线任务跳出来，似乎和她一样等待着宣判。 她需要拿到前三才能通关。 不过从她的舞台效果来看，应当不难。 投票结果将以倒序发布。 首先跳出来的是第五名，刘如玉，三十四票。 她的舞台装扮的确很美，但是唱功确实有待加强。 第四名，陈晞，五十八票。 在整个舞台里她相对低调，最后副歌也扮演着一半和声的角色，但比起从前的她，这次舞台的表现已然有了相当大的提升。 陈晞心头松下一口气，看了眼白霜。 这次应该，没有让她失望吧。 白霜回以鼓励一笑。 这会儿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前三了，心态跟着放平了一些。 第三名，沈若素，九十七票。 表现中规中矩，是个很好的团队角色。 大屏幕上还有两个空栏。 舞台上的两个人心情都还算平静，下面的粉丝却已经有了争吵的趋势。 “一定是庄颜！” “一定是白霜！！” “庄颜庄颜庄颜！” “白霜白霜白霜！！！” 在嘈杂的骂声中，屏幕上同时跳出两个人的名字。 第二名，庄颜，109票。 第一名，白霜，201票。 全场沸腾。 在全场一共五百名观众的前提下，白霜拿到了将近过半的票数，以一骑绝尘的票数碾压同组队友们。 除了她自己的表现优秀之外，还要感谢那场意外。 一次预谋出丑的灾难，被她巧妙的化解成了舞台的高光，从而惊艳了无数观众。 任务栏的任务条被打上勾。 【恭喜您完成第三阶段主线任务（2）！】 【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您获得粉丝好感度800】 【另外，由于您在位置测评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可额外获得奖励[防御礼包]一份。】 白霜挑了下眉：“防御礼包？” 这次居然不是盲盒了。 她有点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 免死卡。 30秒无敌卡。 debuff消除器。 …… 白霜：“……” 系统是看她死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可怜她一下是吗？ “恭喜白霜。” 顾翼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霜先行存档，随后握住话筒：“很感谢大家的喜欢。” 现场台下骚动起来，争议声越来越大。 线上弹幕也不消停。 【白c还是一如既往，给自己这么一个killgpart唯恐自己不能第一是吧？】 【不愧是白c，抢c还要当巨c。】 【心疼庄颜，明明有c的实力，却在白c这沦为背景板。】 台下。 头上带着白霜灯牌的小姑娘正义愤填膺地敲字骂人。 【放屁！我担今晚秒了全场，就该第一！少来哔哔女王的选择哈！孤儿粉再犯贱一次你蒸煮今晚biss。】 “……也很感谢我的队友们。” 台上，白霜真诚道，“这次舞台是所有人的努力，很感谢大家一起的配合。” 那粉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白霜和沈若素拥抱，和陈晞拥抱，和她最讨厌的……庄颜拥抱。 她伸手的时候，庄颜显然犹豫了一下，不是非常想抱的样子。 白霜却是笑了笑，踮了下脚，主动拥抱上了庄颜。 她差点把手机摔了。 为什么！？！ 你不是和庄颜关系不好吗！ 我在网上为你冲锋陷阵，你居然和对家亲密贴贴？！ 难道你不知道因为抢c这件事我们两家起了多大的争执吗？你不知道粉丝为了你受了庄颜粉丝多大委屈吗？！ 你在干什么啊白霜！！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啊！！ 偶像违逆自己的想法，让她一瞬间气血上涌。 她红着眼望着台上，咬牙切齿地想。 该死。 都该死。 可是我担没有错，我担不会错。 所以一定都是……庄颜的错。 庄颜放开白霜后，接过她主动递给自己的话筒，正想说什么，却见台下一个女生突破重围，发疯似地跑上来。 她几乎没有半点反应时间，只看到她瞬间拿出了一把闪光的匕首。 好熟悉的场景。 她浑身冰冷。 时间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拉得无限长，直到庄颜感觉到有什么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好痛。 等庄颜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然倒在台上了。 周围尖叫声一片，她却觉得眼前渐渐发白。 又来。 她无比绝望地想，为什么啊？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 白霜只是递了个话筒，再回头时，庄颜的血就溅到了她的脸上。 鲜活的，温热的。 不像是游戏数据，而像是活人的体温。 全场瞬间混乱起来，她看见头顶自己灯牌的粉丝放声大笑，被保安制止，脑袋一片空白。 她记得这个粉丝。 上次公演结束后，就因为自己没有和她打招呼，刀了自己的那一位。 她这次也是来杀自己的吗？ 但是，为什么，她眼前没有系统结算的死亡页面呢？ 为什么会有血？ 谁的血？ 白霜望向身边的人，呼吸几乎要凝固。 庄颜……？ 被杀的是庄颜？ 白霜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这为什么和她死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死的时候白光一闪毫无痛楚，到了npc死的时候就是这么真实的场景？ 刘如玉大声尖叫了起来，吓得连连后退。 陈晞捂住嘴，惊恐到几乎失声。 沈若素下意识想把白霜挡在后面，却见白霜蹲了下来。 庄颜在一片模糊中，下意识抓住了白霜的手。 好痛啊。 每一次死亡她都好痛，从来都没有随着循环逐渐递减。 庄颜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满手是血的抓着白霜。 一向冷漠脸的她，终于流露出了符合年纪的惊慌表情，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想死。”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三天的庄颜，看过最漂亮的烟花许过愿的庄颜，难得觉得自己收到了世界善意的庄颜，以为这一次循环一定不一样的庄颜。 这一次果然还是没能逃过死亡吗？ 可这明明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了。 她不甘心地想，又要从头开始了，可下一个循环还会有烟花吗，还会有人给她过生日吗，还能……还能遇见白霜吗？ 她虽然不记得每次循环练习生的样子，但她之前应该没有遇见过白霜。 否则，她不会觉得每一次循环的苦难都那么深重。 游戏里的死亡过程一向很快。 不过须臾，她就慢慢停止了呼吸。 【[庄颜]淘汰】。 周围场景一片混乱。 白霜却仿若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别怕。 别怕。 死亡，不是每天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吗？ 游戏，不是一件只要她想，就可以重来的事情吗？ 但为什么……为什么庄颜不行呢？ 在喧闹声中，白霜安静许久，随后想起来183很久以前和她说的话。 “后来有一个玩家……反复读档了很多次来强迫自己硬性学会主题曲。” “但读档有一个条件。” “只有当玩家死后才能读档回溯进度。 “……她自刀了很多次，就为了拥有比别人多几十倍的时间来学会主题曲。” 白霜快速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忽然一笑：“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面对无法坚持的局面,您选择了自杀。】 【恭喜您打出badend：[我命由我不由天]】 183大惊失色：“您疯了！？” “没疯。” 白霜眼神格外冷静，“能救一个人，值得。” 何况对于白霜来说,死亡并不痛苦。 哪怕是选择自刀，页面也会在刀刃接触到她身体的一刹那迅速切走,跳出死亡结算提示。 但她脑子里却都还是庄颜满身是血地抓住自己手的时候,那种真实又恐怖的场景。 庄颜的视角是什么呢？ 她会痛吗？ 那么多血，她一定会痛吧。 白霜心脏震荡开一股酸涩绞痛,闭了闭眼,等读档的短暂虚空过后,她又回到了即将发表小组第一感言的时刻。 台下的观众尖叫声热烈。 她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有人挥舞着她的灯牌,有人举着她的应援手幅，为了她的成功而欢呼雀跃。 她们明明那么爱她。 可这种爱为什么会变成杀庄颜的理由呢？ 白霜握着话筒，思绪飞转。 是因为她说了什么吗？ 她记得上一次这位粉丝的黑化理由,是因为她没有和粉丝打招呼，粉丝觉得不被重视,所以杀了她。 但这一次的黑化理由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在感言里感谢粉丝吗？ 但那不应该来杀她吗,和庄颜有什么关系？ 以及为什么随着她游戏进程的加深，nppc的动手次数也跟着提高了，仿佛仇恨值不仅局限于她一个人身上了呢？ “白霜？” 顾翼提醒地叫了她一声。 白霜意识到自己的思考时间并不能太久。 “很感谢大家的喜欢。” 但她思前想后也挑不出这番话的漏洞,只能顺着刚才的感言继续念了一遍，并强调着感谢了粉丝对她的支持。 待感言说完后,她特地顿了顿。 台下鼓掌声起,无事发生。 白霜提心吊胆地放下话筒，和队友挨个拥抱——按理来说拥抱也是每个人都有的，粉丝不该将目的直指庄颜才对啊？ 难道问题并不在她的行为上？ 毕竟粉丝能受到的影响因素可太多了。 抱完了陈晞沈若素,在拥抱庄颜之前，白霜自己先停顿了一下。 庄颜茫然：“？” 白霜不确定庄颜是否有上一周目的记忆。 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有。 没有也很好。 拥有被杀死过的体验，并不是什么好事。 白霜松气般地笑了声，踮脚抱住了比她高的庄颜。 是活人的温度，熟悉而令人安心。 等到她拥抱完所有队友，想了想，没直接将话筒转移给庄颜，目光在台下逡巡片刻。 果然不多时，那个粉丝再次突破重围，跑了上来。 又来！ 眼看着刚刚的一幕又要重演，白霜打开自己刚得到的、还热乎着的防御礼包，直接使用了无敌卡。 【无敌卡（中级）】 【功能：能让你短时防御所有伤害，同时增强速度与力量。】 【使用时间：30s】 【简介：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在那个粉丝持刀冲上来的瞬间，白霜在一片尖叫声中，眼疾手快地上前，用力扣住了那粉丝的手腕向下一扳。 换平时她可能不敢。 但现在的她可是无敌状态的她！！ 等刀掉落的瞬间，白霜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孩子的脸。 她年纪还小，眼里带着一种稚嫩又偏执的疯狂，等被白霜打掉刀后却露出一瞬茫然无措的表情：“霜、霜霜？” 现场尖叫迭起。 弹幕也跟着吓傻了。 【？？？？？卧槽？】 【卧槽这什么情况！？！】 【有持刀伤人的疯子？！？保安呢，这也太危险了吧！！】 【霜霜没事吧！？！她怎么上前了！！！】 【离霜霜远点啊啊啊别伤到她！！！】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白霜就已经制服了那位粉丝，浅浅松了口气。 还好。 这小姑娘完全是临时冲动，毫无规划，等刀掉了以后就开始崩溃大哭，闹得现场一团糟。 “霜霜！” 沈若素冲上前来，声音发抖，语气焦急，“你没事吧？” “我没事。” 白霜笑了下，下意识又看向庄颜的方向。 她也像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着惊慌。 她特地观察了一下，庄颜刚刚并没有闪躲。 看来她的确不记得了。 还好这次自己反应快，否则说不定还能重新读档再来一回。 保安很快上前。 这次的突发事件被阻止，台上所有人被带离。 但因为无人伤亡，所以现场导演宣布剩下的公演继续，只是考虑到练习生和观众都被吓得不轻，需要暂停半小时作缓冲。 白霜：“……” 这游戏果然不太把人的命当命。 “稍等。” 白霜劫后余生，并没去休息，而是第一时间上前问保安，“可以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 “这个应该不行。” 保安面无表情道，“这种危险人物，我们需要先看押起来，留待之后警察来处理。” “但我也是当事人呀。” 白霜语气诚恳，“而且她现在刀都被收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就让我问问她为什么想杀我吧？” “我想杀的不是你！” 粉丝顿时暴起，语气竟然还有点委屈。 保安压住她，思考两秒，点了下头：“那你和我们一起来吧。” …… 后台单独的小房间内。 白霜坐在桌子对面，明知故问道：“你想杀的不是我？” “对。” 粉丝手上还带着应援的银色手环，上面明明晃晃写着白霜的名字。 她看着眼前自己狂热爱着的人，努力向她剖白道，“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啊？！” 白霜：“……” 少来，一公结束后不是刚杀过吗。 “那你为什么拿着刀上台？” “……我只是想杀庄颜。” “为什么？” “我讨厌她啊！” 她咬牙切齿道，“她家粉丝天天骂我们，她和她粉丝一个德行，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还相信她，你还抱她，我担心你被她骗了！！” 她说完又抽泣起来，“霜霜，你要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妈妈是爱你的！！” 这是爱吗？ 白霜毛骨悚然。 她想起现实里也经常目睹粉丝大战，恨至深处p遗照的都有。 而在这个黑化模式的游戏下，无疑会放大npc心里最阴暗的一面。 “为了我好？” 白霜轻声道，“我的粉丝杀人，我有可能因此直接被牵连封杀，你觉得，这也是为了我好吗？” 粉丝愣了愣。 她瞬间后悔了起来：“我没想这么多，我……我也只是一时邪念才冲动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npc似乎很多都是如此。 她们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一个节点被引发，从而瞬间堕入黑化状态。 但黑化似乎也不会持续很久，等她们从那种状态里抽离出来后也会意识到，就像现在，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没有黑化，她恐怕也就是一个稍微激进一点的粉丝吧。 但这种激进，却依旧让她觉得恐怖。 白霜静静地看着她。 她们说着爱她所以愿意废寝忘食，不吃不喝也要送她出道；她们说着爱她，却以她粉丝的名义去伤害她的朋友。 和沈若素的病娇一样，她们的爱是偏执的爱。 她自称妈粉，行为真的像是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想操控她的人生，一旦忤逆就恨意增生。 都说饭随蒸煮，但其实遇到这样的偏激粉丝，连偶像本人也会困扰。 白霜看着她明显未成年的脸，问：“你还是高中生吧？” 她吸了吸鼻子：“……高一。” 这么小。 白霜轻叹口气道：“十六岁，你的人生还有很长，没必要把自己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她站起身来，最后走前还是摸了下粉丝的头，“别做傻事了。” ——回去好好学习吧！别隔三差五来这刀我和其他npc了！！ 等白霜出去后，才发现《try》组的成员还在外面等她。 “结束了？” 沈若素眼睛都红了，“我差点以为你真的要出事了，刚刚那么危险你怎么不躲啊，还上前，万一她真的刺到你了怎么办？！” 她有道具在，也不会死。 如果真死了，也可以读档。 只要其他npc都被她牵连就万事大吉。 白霜这么想着，却还是安慰般地哄道：“好，我知道啦，下次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沈若素发誓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往我身后躲，我会保护好你的。” 白霜想了想。 让沈若素来可能还真可以。 毕竟沈若素遇到那个粉丝，说不定可以和她拼刺刀，指不定谁能赢呢。 白霜笑着又拉了拉旁边的陈晞：“走了，公演还没结束，还可以去看表演。” 俨然还记得当初和她的约定。 陈晞扁扁嘴，也像是要哭了，半天后说：“不看了不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可不太好。” 白霜正色说，“我的后台rea镜头也很重要。” “再说，我不出现，我的粉丝也会担心我啊，走吧。” 五个人一起回到了后台观演间。 因为之前暂停了半个小时，所以眼下公演也才刚刚重新继续，并没有错过太多。 好几个练习生想围过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霜却淡定坐下，目光瞟了瞟摄像机，暗示她们有镜头先别问。 在镜头面前，她们应当有偶像自觉。 【卧槽白霜竟然回来了？！！】 【我还以为她去休息了，真的强心脏。】 【这么大的事情，她表现得也太平静了吧！！】 【我靠我真的快吓哭了，到底是谁刚刚上台想杀她啊，不会是anti粉吧。】 【刚刚有人录屏了慢镜头回放，那个人好像头上还带着白霜的灯牌？应该不是anti，总感觉可能是什么变态粉丝。】 【霜宝真的太惨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呜呜呜呜心疼。】 【不过有一说一，她反应真的好快，竟然直接把刀打掉了，这个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从她的走位来看，有种“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感觉。】 【我们白霜，不会是个隐藏fbi的存在吧？】 不是啦。 白霜心道，只是平平无奇玩家一枚。 要是真的这么强，上一周目庄颜就不会死了。 “刚才……” 忽然耳边有个很轻的声音道，“你是不是救了我？” 白霜转过头，对上庄颜的视线。 她心脏一跳，险些以为庄颜记忆回来了，却听她说：“我看到她最开始的方向，好像是冲我来的。” “……” 看来只是观察细微而已。 白霜笑了下，说，“没有啊。我刚刚都问过了，她就是单纯因为追星爱而不得，思想偏激了而已，和你没关系。” 虽然这场意外被她阻止了，但她心里却不太希望庄颜知道真相。 万一庄颜觉得自己的粉丝想杀她十分危险，为了避免灾难，直接把她杀了怎么办啊！！！ 她说完，却见庄颜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 白霜有点紧张，片刻后系统弹出一条提示——却并非她预料的死亡结算。 【庄颜好感度+40】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一口气加了四十？ 白霜愣了下,明白过来。 显然，庄颜并没有相信她的说法，而是遵从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虽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但在庄颜的心里，确实记上了这份救命之恩。 这下庄颜的好感度直接到了60，在普通npc那里,或许已经是关系相对亲密的朋友的程度了。 然而庄颜还是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连道歉都十分硬声：“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白霜微微挑了下眉。 演吧演吧。 反正你的好感度已经出卖了你。 她心情很好道：“不用谢。” 像沈若素或是她粉丝那样会由爱增生恨意的npc,把她们的好感度刷高了虽然并不是坏事，但也依旧有风险。 而像庄颜这样的npc,好感度刷高了绝对有利，说不定就不会把自己当成潜在加害者了。 这一趟读档还挺划算。 白霜转回头，继续欣赏台上的公演。 这组上台的是李向晴的dance组,她选择了一首难度最高的歌,凭借快节奏的歌曲氛围,很快让场内的氛围重新燃了起来。 白霜清楚她自己的实力没问题。 但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捏,她竟然能将队友的刀群舞全部抠整齐了。 李向晴确实拼命。 但也同时说明了，这个组估计一周都没好好睡。 白霜在心里为她们默哀片刻,随后被人戳了戳手肘。 接着,她转头,见工作人员小声问：“白老师，这是不是你的东西，之前忘在台上了？” 白霜接过她递来的那包东西一看,想起来了。 是她那条掉在台上的短裙！ 因为刚刚的突发事件，她忘记拿走，之后被每轮整理舞台的工作人员捡到了。 “您看是还给服装组还是——” 白霜立刻道：“先给我看看。” 因为庄颜的死亡读了一回档,她险些忘了这码事。 眼下被工作人员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这儿还有一个想坑她的呢！！！ 她先翻看了一下。 果然，裙子后面全部脱线，且痕迹非常不自然，绝对是被做过手脚的样子。 白霜微微沉思。 用这种手法对付她的，会是谁呢？ 除了服装组本身的工作人员，一般练习生没有什么机会在公演前接触非本组的服装才对。 服装组虽然是一群看碟下菜的ai，但在上次秦游帮她们组准备服装之后收敛不少，应该知道是非轻重。 总不可能是秦游做的吧？ 白霜扯了下嘴角，立刻排除了这个答案。 一是因为没必要，二是因为太low，以秦游的性格，想害她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只有同组的练习生了？ 在白霜思考时，沈若素瞟到了她手里拿着的裙子，也终于想起了这茬：“对了，霜霜，你刚刚在舞台上是怎么做到的一键变装？我记得我们之前彩排都没有啊。” “哦，是魔术贴。” 白霜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临时想到的方法，因为怕耽误大家的进度所以我就自己单独去跑了一下彩排，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沈若素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这样啊。” “怕耽误大家？” 刘如玉没太好气说，“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万一你这次表演失败，岂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你的这次突发奇想担责？那才是耽误大家好吗？” 白霜：“……” 怎么提前？ 她怎么能提前想到有人要对她的裙子动手啊？ 她的目光在刘如玉身上定格一瞬，若有所思。 如果说范围在同组练习生中的话，首先可以排除沈若素和陈晞。 其次再排除庄颜，她如果觉得不妙会直接下毒，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这么算下来，似乎只有刘如玉了。 会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吗？ 白霜想了想，虽然以她的智商和人设很像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但如果真的是她，在想让她社死但没成功，反而被她赚了个高光的情况下，应当会非常心虚，而不是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而且如果她裙子当场开裂，一定会引起现场轩然大波，到时候紧跟着下一段要上场的刘如玉势必会受到影响，真的会有人做这么蠢的事情吗？ 白霜盯着她的眼睛，故意话里有话道：“抱歉。毕竟我也没想到，这是个意外。” 刘如玉却像是完全没听懂，带着明显的不满道：“什么意外，就是你想给自己加一段高光part罢了艳压我们罢了。” 最重要的，是让马上要上场的她的光芒被压了一头！才害得她最终票数这么低！！ 白霜：“……” 看她这个反应是真情实感的在生气，这次应该不是她干的。 只是个斤斤计较的草包美人罢了。 刘如玉讲话实在太不好听，世界头号白霜粉丝沈若素立刻皱眉，那点将信将疑瞬间也抛到了脑后。 碍着随时可能会扫到她的镜头，她忍了忍才委婉说：“霜霜不是这样的人。” 刘如玉却置若罔闻，气鼓鼓地看向庄颜，道，“庄颜，你也这么想吧？” 她知道庄颜和白霜的关系不算好，白霜从她手里抢下这个c她肯定是心存不满的，况且她又给自己加了这个killgpart，直接夺下了小组第一，同样有实力的庄颜怎么可能甘心？ “……” 庄颜看她，表情平静说，“我没有。” 刘如玉：“……” 白霜都愿意为自己挡刀了，可见是很好很好的人。 庄颜并不觉得她是出于自私才这么做。 “就是嘛。” 沈若素说，“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测霜霜。” “而且。” 陈晞弱弱地小声发言，“如果她真的想艳压我们，就不会选择素颜上台了。” 素颜上台是为了契合歌曲主题，但同样也是一个过分大胆的行为，如果她只是追求立意，大可随便推给组内任意一个成员，自己化全妆艳压全场。 刘如玉：“……” 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被白霜给下蛊了吧！！ 刘如玉没讨到半分便宜，反受了一包气，连接下来的公演都懒得看了，独自生起闷气。 白霜倒没在意她无端的指责。 她这么一跳，反而洗清了嫌弃，让她暂时将刘如玉划出怀疑范畴。 但这就更奇怪了。 如果不是同组的练习生，那是谁呢？ 如果将范围锁定全厂房内所有人的话，也未免太广了。 白霜想了想，决定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这个人能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且没有得手，一定会再做第二次。 她只需要提高警惕，守株待兔即可。 — 公演总算有惊无险地落幕了。 白霜这边的插曲并没有太多影响到后续，但等镜头一关闭，她便被其他人一块儿盘问了。 “刚刚太危险了吧？” “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是有anti粉想攻击你吗？好吓人啊。” “没什么。” 白霜淡定说，“就是我的粉丝想杀我而已。” 众人：“……” 为什么这么恐怖的事情被她说出来却显得风轻云淡。 “我上次就让你别太纵容粉丝了。” 樊似锦拧着眉，说，“引火上身了吧？” 这倒还真不是纵容不纵容的问题。 白霜只随口道：“没关系，烧不死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毕竟这么多次死下来，也死出经验了。 樊似锦：“……” 这心也太大了。 比起安危，白霜反而更担心现在的舆论。 星光少女公演意外、星光少女anti粉、anti粉究竟有多可怕、白霜粉丝等词条正轮番挂在热搜上。 当时的直播视频已经被传得全网都是，网友们一方面感慨于白霜的速度和反应力之强，另一方面也有点后怕。 万一白霜没及时看到，那岂不是……真的会受伤？ 无论在原世界还是游戏世界，网友们的行动力一向很强。 很快，那位粉丝的身份信息就被全扒了出来。 白霜扫了一圈热搜，捏了捏眉心，感觉很不妙。 她想了会，下了决定，从营销一条龙里选出唯一一张反向制压舆论的卡。 【删帖卡】 【功能：让你指定的事件在互联网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使用次数：一次】 【简介：404notfound】 这张卡她一般不轻易用，生怕会适得其反。 但在刑事事件上用，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只会觉得触及了什么不能提的话题。 18有点惊讶：“您要压下这次事件？” 这是一次很好的出圈机会，它本来还觉得白霜会炒作一下内娱在逃fbi这种设定。 “拿这种事件炒作只会反噬。” 白霜说，“她的身份信息被扒出来，接下来肯定会遭受铺天盖地的攻击，看似和我们没有关系，责任全是她的。但如果真闹大了，节目组恐怕也会受到相应的牵连。” 虽然游戏意志应当不会让节目倒闭——但黑化模式下又说得准会发生什么呢。 白霜将道具用了下去。 估计等到明天早上，互联网上就不会再有这件事的讨论了。 这也是她的一个私心。 那位粉丝才十六岁。 即便她做了错事——但在这个全员潜在杀人犯的游戏世界里，这一点错处也并不算什么大事，白霜不想她因此背上过分沉重的负担。 而且，她还有一点不确定的。 按照正常进度，游戏结束后她要离开这个世界，npc们则会一起打包循环回原点，所以她也不需要担心npc的生活。 但是，万一呢。 白霜心里不安地想，万一她所经历的这一次，就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呢？ 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女，实在是黑化模式太过特殊，她不得不多做打算。 如果这一次就是终点，npc会随着这个轨迹继续生活下去。 那她总要尽可能去保护每一种可能会产生的结果。 …… 删帖卡打下去，舆论瞬间平息不少。 这件事被轻轻揭过，选秀进程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太多，练习生们乘坐大巴回到宿舍，劳累一天后匆匆睡去。 凌晨两点。 庄颜躺在自己床上，眉头紧锁。 她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的是这次公演的经历。 她之所以选《try》组，是因为她走过几百次同样的剧情，知道选《try》组的上位圈选手最少，最合适她发挥。 果然，这一次的公演也大受好评。 然而在公演结束后，却有一个疯子拿着刀上来，捅死了她。 好痛！ 在刀刺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庄颜从梦魇中陡然惊醒。 是梦吗？ 当然是梦，可也是现实。 她的循环记忆，一直会以噩梦的形式反复出现来提醒她那段过去。 庄颜浑身冷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她确实死了。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从头循环，而是拥有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轨迹？ 庄颜模糊地想起，她死前好像抓住了白霜的手。 据说人死前，最后消失的是听力。 她转过头，望向对面空空荡荡的床铺，耳边响起那个女孩平静又肯定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庄颜浑身血液都在上冲。 是白霜！ 她有什么能力？！ 她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庄颜觉得自己心脏突突直跳，在最初的害怕过后，被一片滚烫所包围。 在这个循环的世界里，她见过许许多多的恶魔，披着不同的皮悄无声息地出现，并对她施以狠手。 但这一次，竟然有人能握住她的手，将时间回溯，规避了她的死亡。 难怪，她总隐隐觉得白霜如此特殊。 她是来救自己的！！ 她的手因为惊喜，难以控制地微微发颤起来。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的？ 庄颜不知道。 她只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简直可以称之为——神的存在。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白霜醒来就收到一条系统提示。 【庄颜好感度+40】 白霜：“……？” 这一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翻了一下，庄颜的好感度在加上四十之后直接成了满格。 这也意味着，庄颜成为了沈若素之后，第二个好感度刷满的npc。 要知道,连李向晴和陈晞这样脾气好又被她拯救过一次的npc,好感度会随着日常接触慢慢增加，但至今为止也只有十。 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之所以加了四十是因为好感度的上限是一百。 要不然,还可能会更多。 白霜猜测和昨天的刺杀事件相关,不知道庄颜半夜复盘的时候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关键细节。 不过她并没有贸然地去问庄颜。 毕竟这要是开口问起来，也太诡异了。 “您好,您最近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 白霜顿时被自己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况且，今天也没什么空。 今晚所有的练习生都将录制一个新年晚会,主要是趁着第二次顺位发布前，把所有还没淘汰的练习生拉出来卖一卖情怀。 这也是之所以这次并非直播的原因，毕竟录播更方便剪辑和后期加字煽情，然后再等着除夕当天放出，效果绝杀。 白霜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等到做完造型就接近傍晚，匆匆吃了个饭就和沈若素一块去参加迎新晚会了。 “欢迎各位来到迎新晚会！” 台上的主持人是李向晴。 换从前，她是绝对不会主动站出来担任这种角色的，但自从白霜指点她凡事都要主动争取后，她就开了窍。 以她目前的排名,想苟进下一轮,的确需要抓住每一个曝光机会。 李向晴带着官方的笑容，用刚学的播音腔抑扬顿挫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 白霜说,“她是看的春晚当模板吧？” 一些熟悉的dna浮上心头，她忍不住笑了下，说，“最后不会要大家一起包——饺——子吧！” 183：“什么？” 看来系统并不懂这个梗。 白霜也没解释，只看了会儿晚会，发现因为排练匆忙，所以很多节目都是临时凑数的，不免有点兴味索然。 她看了看四周，没想到秦游导师居然也来了，说是和练习生们提前享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白霜有点奇怪。 马上就过年了，连顺位发布都是年后的事情。 他居然不陪家人来这里义务录节目？ 白霜虽然觉得这迎新晚会套路有点尬，身边的陈晞却是看得全神贯注，似乎沉浸其中。 半晌后，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低，“我想爸爸妈妈了。” 这个充斥着年味的迎新晚会倒是勾起了她太多回忆。 她想回家。 白霜想，即便在原世界的时间线里，她似乎也有好几个月没回过家了。 也不知道意外发生后，爸爸妈妈知道阔别许久的女儿在陌生的城市突发意外，会不会难过。 “以前每年过年我们全家都在一起的。包饺子，做年夜饭，去外面打雪仗。” 陈晞轻轻说，眼神里满是对过往的追忆，“我还记得零八年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 沈若素：“是、是吗？” 她的表情茫然，像是对十多年前的事没有太多印象了。 “嗯。” 陈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天很冷，我们家门口的湖全部冻起来了，我那个时候上小学，不懂事，跑到冰面上玩，硬生生把冰给蹦裂了，直接掉了下去。” “还好我爸爸妈妈发现得快，把我捞起来了，没出什么事。” 至于后来，她有点不记得了。 十多年前的事情，在记忆里总是褪色得非常快。 零八年那场大雪啊…… 白霜想，她们现实世界也是。 但游戏世界会构建到如此详细的地步吗？连一个npc的过往记忆都这么全？ 还是说这个npc的记忆，本来就是从人身上提取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的游戏环节了！” 李向晴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我们将由抽签来决定，即将出战第一轮猜歌游戏的练习生，究竟是哪两位？” 她从游戏箱里抽取了第一个小球，“庄颜。” 随后又拿了一个，笑眯眯道，“白霜。” 白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第一轮游戏的时候就中奖，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不过好在对手是好感度已经拉满的庄颜，无论输赢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猜歌游戏规则如下：我们将放出五首歌的前奏，需要你们依次说出这首歌的歌名。” 李向晴说，“热身小游戏，所以不是很难，两位准备好了吗？” 这游戏难度不高，加上她知道的歌曲数量多，应当很轻松。 白霜一扬下巴：“来吧。” 庄颜也点了下头。 第一首歌的前奏放出来的时候，白霜就微微一怔。 完全没听过。 她对歌曲的敏感度很高，只要听过一遍基本就不会忘——但她很肯定，这首她是真的没听过。 “《你好吗》。” 不过秒，庄颜就道。 “好快！” 李向晴道，“庄颜积一分，霜霜，你这边要加油咯。” 白霜：“……” 白霜：“好。” 虽说她其实能用系统网络听歌识曲，但这种手段太破坏游戏平衡，白霜也不打算这么做。 于是等第二首歌的时候，她依旧竖起耳朵认真听。 又、没、听、过。 “……” 白霜都要怀疑出题人针对她了。 庄严答题速度依旧很快，“《那不勒斯湾》。” 白霜忍不住看她一眼。 庄颜回望她，目光却不同往日。 白霜分辨了一会儿，觉得她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点诚恳，甚至仿佛还在说——需要的话，我可以放水。 “……” 白霜懂了。 庄颜是有记忆的npc，想必这些答案她都已经熟记于心了。 不过这么一个小游戏，白霜也没太在意，只轻轻摇了摇头，等五首比完落败后坦荡道：“愿赌服输，我愿意接受惩罚。” “好，有勇气，很豁达！” 李向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随后说，“那就来抽惩罚吧。” 白霜从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张小纸条，打开后念了出来，“真心话测谎仪？” “恭喜你抽到的惩罚是真心话测谎仪！根据规则，你需要回答张卡的问题，并同时将手放在测谎仪上。必须全部都是绿灯才能通过。如果不是的话，需要再额外加题，直到获得盏绿灯才行。” 李向晴，“怎么样，做好被电的准备了吗？” 白霜也没什么畏惧，伸出手套进测谎仪里，大大方方道：“小问题，来吧。” “第一题很简单哦。” 李向晴念着手里第一张卡的问题，“请说出你的恋爱经历次数。” 在场全员顿时投去了吃瓜的目光：“哇——” 这是可以说的吗？ 白霜平静：“零。” 滴。 验证通过。 李向晴笑着问，“母胎solo感觉怎么样？” 白霜问：“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 被巧妙回避，李向晴无奈道，“好吧，当然不是。” 她当即换了下一张卡，“请说出你最尴尬的一次经历。” 白霜思考了两秒：“在一次表演中，裙子开裂，差点造成舞台事故。” 她的措辞含糊，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是这次公演中差点发生的事情，但对她下手的那个人肯定知道！ 白霜趁机迅速扫了一下在场练习生。 ……看不出有谁表情不太对劲。 这道也被判定顺利通过。 李向晴拿出第张卡，微微扬了下眉：“请说出，在场你最讨厌的练习生名字。” 白霜：“……” 这是谁写的这些坑人问题？ 不喜欢的练习生确实有，但真的说得出口的却很少。 白霜随口说：“你。” 李向晴假装受伤道：“为什么。” 白霜眨眨眼：“因为只有你在此刻问了我这么刁钻的问题呀。” 白霜说完后，顿时就被电了一下。 测谎仪跳出闪烁红灯，示意不通过。 白霜：“……？” 不是吧？！ 这个测谎仪这么灵？ 一般来说，这种普通的测谎仪玩具只是通过情绪来判断使用者是否有心跳加速，脉搏不正常等状态。 而白霜很肯定那会儿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李向晴笑嘻嘻道：“果然，霜霜，你还是爱我的嘛。” “……” 在镜头前公开说这种话也不怕沈若素刀了你。 “很遗憾，由于你的第题回答错误，我们将为你准备一道加赛题。” 李向晴抽出一张新的卡，说，“请问，在这场比赛中，你是否——” 她猛地一顿，皱眉说，“这卡拿错了吧？” 下面的练习生以为是不方便在镜头面前说的隐秘话题，起哄说：“没关系，拿都拿出来了，说一下嘛。” “就是，霜霜，实在不行可以拒绝回答哦。” “那她岂不是还要再加赛一题哈哈哈哈，如果所有问题都回答错误，那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李向晴示意所有人安静后，把这个问题念了出来：“在这场比赛中，你是否有过想杀死其他人取胜的念头？” 场下的练习生听了这个问题，也愣了愣。 白霜之前几题几乎都是秒答，轮到这次却安静了片刻。 片刻后，她开口道：“从来没有。” 语气堪称肯定。 “滴。” 测谎仪跳出绿灯。 除了白霜和庄颜之外，在场所有练习生都觉得它是一张恶作剧卡，如果测谎仪又跳红，就将是一个很大的反差卖点。 只有白霜隐隐意识到，应该有什么要发生了。 新年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白霜回去的时候都有点累了。 从镜头前离开，她打着哈欠正打算回宿舍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白霜，方便吗？” 秦游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又看了一眼白霜身边的沈若素，说，“可能时间会有点久。” 白霜有点困地眨了下眼：“啊？” 片刻后她意识到了什么，对沈若素说，“若素，你先回去吧。” 沈若素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等沈若素走远，白霜才道：“秦老师，说吧。” “这里不方便。” 秦游说，“去102。” 白霜：“……” 走廊上人多来来去去，确实有点不方便。 但去你准备的房间难道就安全了吗？ 白霜：“你说他想干嘛？” “他想潜规则您。” 183说，“我建议您遇到问题，直接反杀。” “……” 白霜看了眼秦游的背影，“应该不是。” 最大的可能，是来杀她的。 但杀她何必怎么夸张，还要换个没人的房间才行。 她想了想，答应了。 183一路上都在劝解白霜，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今天表现得格外异常。 而等进了秦游准备的房间内，白霜就听不到它的絮絮叨叨了。 白霜一下子紧张起来。 183突然消失了声音，任谁都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 白霜刚在心里叫它，却听秦游说，“不用召唤你的系统了。” “我挂上了信号屏蔽器。” 白霜怔了下。 她也曾经用过信号屏蔽器，但那是和黎燃对话的时候，为了阻隔直播的声音才这么做的。 但信号屏蔽器还可以屏蔽系统的声音吗？ 等等。 他怎么会知道系统和信号屏蔽器？ 白霜神色一凛：“你果然不是普通的npc。” 她盯着秦游几乎毫无变化的神色，顿了顿后继续说，“但我猜测，你应该不是游戏官方系统派来的，否则完全没有必要用屏蔽器隔绝183。” “那你代表的是哪一方阵营。” 白霜问，“觉醒的npc？” 根据之前的经历，白霜猜想，秦游可能是意识觉醒最强烈的一位npc。 其余的npc或是有保留记忆，或是因为先前的经历有明显雷池等觉醒的象征，但秦游显然视野更广。 他知道系统，知道玩家，知道她每一次可能死亡的节点，恐怕也知道这是一场游戏。 那他作为npc阵营的来找到她，又是希望她能做什么呢？ “不。” 秦游忽然开口，平静说，“是和你一样的人类。” 第50章 第五十章 白霜神色终于微变。 人类？ 她微微眯了下眼,道，“难道你也是玩家？” 只是他的视角和自己不一样？她作为练习生需要c位出道，他作为导师说不定有另外的任务？ “曾经是。” 在丢出短却蕴含极大信息量的一句话后,秦游示意她落座，同时也拉开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他双手交叉置于桌上,道，“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这场游戏的骗局。” “从你的视角里，我应该是作为pd这一npc而出现的。” “但实际上,我并不是npc。” “或者说,在很久以前,我也是和你一样，在一次意外中过世,被所谓游戏系统选中,承诺只要通关就可以拥有一次复活机会的,普通玩家。” 秦游说。 他这句话如炸.弹落下,炸得白霜浑身一震。 “我当时的游戏世界难度很高，幸好我也和你一样，拥有无限的存档机会。而在我费尽全力从游戏中活了下来之后,确实得到了一次复活机会。” “但我没想到,系统所说的复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它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然后将我丢进了一个崭新的游戏中，试图格式化我的记忆,变成一个普通的npc。” 白霜早就猜到这游戏系统会坑人,却没想到这么坑。 她缓了好一会儿，思路却很清晰：“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其他游戏的玩家,通关成功后被丢进这个世界变成npc……那你怎么还有记忆？是做了什么吗？” “我玩游戏的时候比较擅长囤货流，所以我在前一个世界利用奖励兑换了许多道具，也开发了异能，其中一项就包括精神力异能。” 秦游也很坦诚，“所以在进来后，我很明显感觉到系统对我的格式化，但我用精神力扛住了，并且给系统制造了一点小bug，规避了它对我记忆的格式化，以及保留了我的道具仓库。” “当然，前一个系统以为它完成任务，和我自动解除捆绑后离开了。而且因为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构建极其相似，我也的确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系统所谓的复活是将我还魂到原世界其他人的身上。” “直到我看到新的玩家出现，我才意识到，我还在游戏里。” “我看着她一步步试图完成自己的任务，那时的npc并不会随便杀人，但也十分难缠，所以她在系统的蛊惑下开始动手清除其他的npc。” 秦游说至这的时候，声音微冷，像是嘲讽般笑了下，“比起正常通关，这条路可方便多了。只要你将所有人气比你高的角色都清除完毕，你当然就能成为那个唯一的c位。” “况且对玩家来说，购买毒.药之类的道具，并不困难。” “她成功了。” “但据我猜测，她也并不能回到现实世界，而是像我一样，被丢进另一个世界，成为那一世界的npc。” “她们会忘记自己之前的身份，被赋予一个新的名字，代替游戏所捏出的扁平的npc数据，成为一个更生动、更能阻碍玩家通关的npc。” 秦游说，“这就是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所想要达成的循环。” 白霜努力消化这个事实，而后艰难道：“所以即便我c位出道，也只是换一个世界当npc而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也确实怀疑过这个游戏是个诈骗游戏，但竟然 白霜听得不免齿冷，“然后系统再骗新的玩家进来，再把她们再转化为npc。现实里每天因为意外过世的人有这么多，真是一笔生生不息的好买卖。” 她顿了顿，又问，“那也就是说，我所遇见的游戏内的所有角色，都曾经是通关了其他游戏的玩家？” “不。” “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在这个游戏中通关失败的玩家。” 秦游看着她说，“其中一个，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 “——陈晞。” 白霜脱口而出道。 无他，陈晞实在太像她的同龄人了，有着温暖的完全的关于过去的记忆。 她拧眉说，“但她的记忆没有被清除吗？” “她是你之前的那一位玩家。” 秦游说，“时间相近，加上我对这游戏的代码稍稍做了一点干涉，所以她的记忆和道具都清除得不完全，但具体到哪一种程度，我也并不清楚。” 很可能处于记忆叠加状态，既认知自己是npc，又拥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十分复杂。 难怪。 白霜想，难怪她的记忆和她的人物介绍并不相符。 “所以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曾经是玩家？” 白霜若有所思道，“难怪许多npc会直接杀人，毫无负担。” 她之前觉得非常奇怪，正常人即便黑化也未必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而npc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们潜意识里还留存着自己当玩家时的想法——在这个游戏里，人是可以杀的。 秦游点了下头：“还有一点，你所遇到的会直接动手的npc，几乎都在之前的循环里被玩家杀过。她们虽然没有记忆，但几百次的循环下来，她们也会有死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的潜意识念头。” “被杀的怨念和重新当回人的想法，促使她们一步步走向黑化。” 而存在感较低，没有被杀过几次的npc，黑化值自然也比较低，即便存在恨意也只会采用相对低级的手段。 白霜恍然。 陈晞是因为刚进循环，记忆被清除不完全，所以她的雷池和自己的现实世界有关。 而其他杀过她的npc，几乎都是和成千上万次的游戏经历中，所遭遇的不幸有关。 白霜蹙眉问：“那这些npc，都是在我这一次才开始黑化的吗？” “黑化是积累过程，不会一蹴而就。” “在你之前，就有玩家会遇到瞬间黑化的npc阻碍她们的任务。” 秦游顿了下，语气有些抱歉，“当然，我必须承认，我利用精神力和一些道具修改过这个游戏的代码，试图唤醒其他npc记忆的行为，可能加速了这个过程。不过现在游戏变成全员黑化模式，也确实是我没有想到过的。 白霜：“……” 好家伙，原来是你小子干的。 她说：“但从183来看，它似乎没有遇到过黑化模式的玩家。” 这个秦游也并不十分清楚：“可能因为同一个游戏并不是每次都由同一个系统负责，它不一定了解所有情况；又或者即便它清楚，它也需要哄骗你来完成这一任务。” 白霜想了想：“也许吧。” 毕竟183如果是游戏官方的系统，它也该知道玩家的结局。 这么久了一直助纣为虐，想来它说的一切话都可能对她有所隐瞒。 白霜很快接受了自己可能永远也回不到原世界的现实，问：“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你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应该是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吧？” 她很敏锐地察觉了秦游的来意。 “的确。” 秦游点头说，“我想毁了这个世界。” “而这需要你的帮助。” 白霜：“……？” 一来就干一票大的？ “虽然我的确保留了一些自由度，也可以对游戏做出一点干涉，但在这个世界里我也是npc，以我自己的能力是无法挣脱系统控制的。” “但作为玩家，你拥有最特殊的权利。” “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在不被你的系统发现的前提下，尽可能去刷高npc的好感度，并完成自己本身的出道任务。” 秦游说，“我准备了一个程序，需要npc和玩家的共同助力。等到你c位出道的时候，系统会判定你的胜利，在它即将进行结算和转换的过程中，也是它运行强度最高，最紊乱的时刻，那是我们的机会。” “系统如果将你扔去其他世界，时空必定要开一条裂缝，因此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刻，用我准备的程序攻击这个世界的运转代码，回到我们的原时空。” “等等等。” 白霜忍不住打断道，“世界崩坏，而我们还没有离开……你确定我们能回去？难道不会死吗？” 秦游：“确实有这个风险。” 他看了一眼白霜，说，“看你是选择赌一把出去，还是选择去下一个世界当npc循环。” 他这个问题问得就很有意思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透着一股自由和傀儡你选哪一个的意思。 白霜想了想后莞尔：“如果我真的选了后者，那你会继续留在这里等下一个玩家吗？” 秦游摇了下头：“很可能等不到。” “为什么？” “我需要玩家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可以顺利通关。如果被判定c位出道失败，大概率将留在这个世界内，需要的转换能量弱太多了。” “第二，不杀死其他npc。” 秦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通常满足第一点的人，都做不到第二点。” 能c位出道的人，在系统的蛊惑下，或多或少会杀死几个和自己竞争关系强烈的npc，来保证百分百的成功。 而狠不下心杀其他npc的人——例如陈晞，最终基本都会得到游戏失败的结果。 秦游说：“所以我等了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不杀npc，还有可能成功通关的人。” 白霜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说：“如果你说的全都是事实，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那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想杀我呢？” 秦游愣了下。 “所以我无法确定你的话是否真实。” 白霜向后靠了下，挑明自己的怀疑，“万一你准备的那个程序，是供你自己逃离，却要把我留在这里的呢？” 她确实想自救，也想把其他npc——或者说曾经的玩家，带回她们的世界。 但她也不完全是傻子。 秦游说的话听起来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她实在无法忘记和秦游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的浓重杀意。 外露的那么明显，简直让她无法忽视。 秦游回忆了一下。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 虽然不知道白霜为什么这么问，但他猜想或许是他那一刻的戾气太重让她产生了误会。 但那并不是对于白霜的，而是对于这个游戏的。 可具体原因现在说给白霜听，恐怕她也不会信。 他沉默了一下，只道：“我并不是想杀你，而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能确定你的立场。如果你和其他玩家一样，都是想杀死npc以求通关的话，我想我就不会和你合作了。” 白霜：“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的？” “庄颜那次被刺杀时，你读档了。” 秦游说，“对你个人的经历来说，那应该算是一次完全没有必要的读档，你自杀读档的唯一理由就是要救她。” “随后，我又用测谎仪测试了一下你的真实想法。” “……” 那第四张被放进去的真心话卡片果然是你干的。 “你确实是难得的，对所有npc还存有同理心的玩家。” “所以，虽然可能你没办法完全相信我，但我相信你。” 秦游说，“你可以自己做决定。放心，就算你选择不和我合作，我也并不会强人所难。” 秦游说的话很可能半真半假。 白霜暗自想，如果他是没通关的玩家被留在游戏内当npc，机缘巧合下觉醒意识，研发程序，目的是和通关玩家置换出去的机会，也完全说得通。 但白霜注视他许久，从他平静如水的眼里看不到半点欺诈和隐藏。 “好吧。” 白霜想，与其相信183和这个诡异的游戏官方大发慈悲，不如还是赌一把相信眼前的同路人。 况且她回忆了一下，虽然第一次见到秦游时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杀意，但他确实没有对自己下过手，还为她提供了不止一次的帮助。 ……虽然可能也有想利用自己的成分在内。 她问道：“你准备的那个程序在哪里，需要怎么用？” 秦游道：“我已经很早之前将它植入了你的系统商店内。” “因为每当我回到游戏开始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会有新玩家加入，所以我会在你的系统无法察觉到的时刻将这个程序包装好，变成一份道具放在里面。” “我想应该已经被你当时抽盲盒抽走了。” 盲盒？ 白霜想了下，大部分盲盒都是系统给的奖励。她只在商店里抽过一次盲盒，因为太坑了之后再也没尝试过。 而那次抽出来的东西是…… 白霜立刻打开自己的仓库。 【[惊喜礼盒]（兑换机会）】 白霜想起来当时收到的提示音。 【目前该奖励兑换进度99.99。】 【只要您邀请好友帮您砍一刀，就有机会获得最终大奖哦！】 她愣了愣，道：“所以这个好友砍一刀是指——” “对。” 秦游说，“是指刷满好感度的npc，助力你离开游戏世界。”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白霜思考了一下：“这需要助力多少下？” 不会像现实的拼夕夕一样,召唤几百个朋友过来还成功不了吧？ “没有限制，但越多越好。” 秦游说。 “一定要是刷满好感度的npc吗？” 白霜觉得这恐怕有点难，“普通的npc不行吗？” “也可以。” 秦游说，“但刷满好感度的npc,会高度信任你说的话,完全站在你这一边,不会因为系统的洗脑而背刺你。” 他曾经感受过，游戏官方的格式化相当强制，一般没有精神力加持的人很难挡住。 除非,在好感度的优先级下,她们绝对信任玩家。 “我将npc对你的好感度和助力值挂钩,好感度越高的npc,助力程度越多，越能帮我们攻击系统，逃离游戏。” “所以我希望你尽可能刷高npc的好感度。但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刷不到满格也没关系，只要对你有好感的npc愿意助力,也同样可以帮上忙。” 岂止条件有限,那是相当有限。 现在刷满好感度的npc只有两位,沈若素和庄颜。 李向晴和陈晞也朝着满格的方向逐步前进，但毕竟还有一段距离。 大部分合作过的npc对她的好感度还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而没有交集的npc和她的好感度更是几乎没有动过。 太难了。 先不说正常情况下把好感度刷到100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那意味着对方将把你当做最重要的朋友,甚至在一定程度愿意为你牺牲。 在这个黑化模式下,一个没把握好就可能被反刀。 白霜想了想问：“你愿意配合我演英雄救美吗？” 秦游：“？” “就，你假装针对练习生，然后由我来出面把你赶跑。” 白霜眼睛里带着光，“这种英雄救美的行为应该最好刷好感度了！” “……” 这什么反派行为。 秦游嘴角弯了下，片刻后正色说：“那我想用不了几次我就会被举报失去pd身份了。” 看来是不行了。 白霜很遗憾地想,终究是她一个人扛下了一切。 秦游说：“在此期间，我也会继续突破这个世界程序的限制，攻击该世界的漏洞，以便尽量唤醒npc被封住的自我意识。” 他顿了顿，说，“不过这对你来说或许会有点麻烦，我不能确定npc想起来的越多，对玩家的攻击性会不会也随之增强。” 也就是薛定谔的死亡风险也会跟着增加。 白霜倒很不介意这个，甚至还笑了下：“在这个游戏里，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不过为了方便你规避死亡，我还是准备了这个。” 秦游展开手，变魔法似地在手中浮现了一副眼镜，递给白霜。 白霜接过，好奇问：“这是什么？死亡小学生的柯学追踪眼镜？” “……” 秦游说，“这是一副储存了我从成为npc开始的记忆眼镜，从外观上看起来就是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镜，也不会被系统检测到，但你可以随时读取。” “有一些npc曾经的死法被我记录在里面了，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白霜微微怔然。 自身记忆是如同底牌般的存在。 秦游能把这个交付给她，足见对她的信任。 当然，前提是他这份记忆没有经过篡改的话。 她将眼镜收进自己的口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在这个游戏拥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我毕竟还是受系统所限。而且，我认为你的系统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秦游郑重道，“尽可能不要让你的系统发现。” “虽然当游戏开始后，无论是它还是游戏官方都无法动手清除npc，我也尽可能干扰它和系统之间联系的信号，但是它对我们来说还是非常危险。” 秦游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它引导你快速通关的道路，不要相信它的话。” 据他所了解，系统一般展现出来的形象都十分亲切，很容易打动在这个世界孤苦无依，满目无措的玩家。 在这个时候，它提供的所谓攻略——哪怕需要献祭npc作为代价，她们也会立刻遵循。 如果真的被它意识到不对劲，它说不定会飞快将玩家送走，然后对该世界展开清洗重置。 “需要找我的话，可以继续来这里。” “我改造了这间房间，可以屏蔽系统的一切信号，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安全的地方。” “当然，单次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半个小时，否则会引起它的怀疑。” 秦游全部说完后，向白霜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白霜却没走，盯着他看了许久，试图从他沉默冷静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还好，并没有。 她站起身，在走之前，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笑容明朗灿烂：“那就，合作愉快。” 秦游被晃了下眼，片刻后伸手回握：“合作愉快。” …… 滴。 绿灯。 白霜离开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掌心。 那边贴着一个临时从系统商店兑换出来的迷你测谎片，不仅可以检测对方当前这句话的真实性，还能检测整体情绪是否具有欺诈性。 疑心重总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秦游是先用测谎仪测试过她的想法，她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白霜握住手里的测谎片，陷入沉思。 从测谎结果来看，看来秦游还是相对可信的。 这个游戏当真是一场骗局。 而她在游戏中遇到的这些npc，大部分也都是和她一样，怀揣着复活希望的玩家。 在先前的震惊过后，即是满腔的愤怒。 这个游戏以复活为名义骗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夺走她们的记忆，让她们无限地循环四个月的生活，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抱歉玩家！” 她走到一半，183突然上线道，“我之前好像突然掉线了，重连了很多次，刚刚才连上。” 它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只问，“您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秦游找您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 白霜说，“只是和我聊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183：“真的吗？” 它果然在怀疑。 白霜顿了下，接着毫不犹豫地给秦游扣黑锅：“我感觉他不是好人。” “他似乎想拉拢我，还说可以给我提供能增长人气，尽快挤进出道位的方法，但我感觉这一定是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来换的，就拒绝了。” 她皱起眉，看起来很是厌恶的样子，“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会帮助玩家的特殊npc，现在看来不尽如此，很可能是反派类角色，诱导玩家走上一条歧途。” 183果然陪她一起骂道：“我就说他想潜规则您吧！！” 像是骗过去了。 白霜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她之前能感觉到秦游并非普通npc，183肯定也能感觉出。 而偏偏这次双人谈话它却突然掉线，只要不傻就能察觉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与其全部瞒着或者编一个无法令人信服的借口，不如直接抛出一个怀疑秦游的引子，183见状一定会推波助澜，加深她对秦游的厌恶。 白霜沉吟片刻。 看来如果没事，还是最好不要去那间房间商量事了。 “回来了？” 沈若素抱着枕头，靠在床头，有点担心地问，“秦老师找你什么事呀？” 一般学员被pd找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她担心秦pd刻意为难白霜。 白霜自然地扯了个谎：“聊了一下一公粉丝刺杀那件事，毕竟是我的粉丝嘛，我还是要担一点责任的。”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沈若素哦了一声，也没怀疑。 白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不断思考。 目前她的任务就是c位出道的同时，刷高npc的好感度。 前者不算难事，本来她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但后者就比较困难了。 像庄颜这种对她好感度突然升满的毕竟还是少数事件，又不是次次都能遇见粉丝主动送人头，况且就算她想自导自演，两三次后也会被察觉出不对。 而且无所不能的系统商店又没有增加npc好感度的道具。 白霜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 — 次日是休息日，练习生们终于有了难得的空闲时间，大多数人心情都非常不错。 只有白霜从一早起来，就带着一种忧郁的怨种表情。 好、难、啊。 李向晴刚健身回来，看到白霜这一脸的表情被吓了一跳：“怎么了霜霜，没睡好？” “差不多吧。” 白霜说。 整晚都想着任务的事情。 和秦游的这次合作算是铤而走险，如果失败她连被清除记忆扔到其他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了，很可能会直接被官方碾成一片齑粉。 可她宁可死，也不想成为这个游戏的傀儡奴隶。 “这几天得好好休息。” 李向晴把毛巾挂在肩上，给自己泡了杯柠檬水，“要不然三公怎么办呢？” 白霜闻言笑了下，调侃道：“第一次淘汰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已经在想这么远的事情了啊。” “总要提前准备起来啊。” 李向晴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留到三公就是了……” 白霜看着李向晴，忽然想起来，在所有npc里，李向晴的黑化值应当属于比较低的那一种。 即便当时恨她，也没有想过直接杀她。 根据秦游的说法，是不是因为她在之前的循环里，因为存在感相对比较低，所以也并没有死过太多次呢？ 对了，眼镜！ 白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183毕竟不能监控她的所有行为，她假装理包，从包里翻出来一副眼镜，故意大招旗鼓地拿出一面镜子。 183疑惑道：“您近视？” “平光眼镜。” 白霜胡扯说，“三公快来了，我感觉我可以换个风格的造型，吸一波新的粉丝。” 别说，这一副眼镜竟然还挺适合她。 她不动声色地启动读取，海量的记忆看得她眼花缭乱。 白霜并不太会用这个，用意念操控了一阵后，眼镜弹出了一个提示。 【是否读取眼前npc的相关数据？】 眼前的人正是李向晴。 白霜点了确定后，眼前弹出了新的提示。 【第5次循环】 【本次玩家：李向晴】 白霜愣了愣。 眼前从第一视角播放出来的，并不是npc李向晴，而是李向晴作为玩家初登场的画面。 李向晴确实是卷王，她先前的职业并非偶像，所以她是硬逼着自己一点点适应这一过程。 主题曲的时候，秦游视察练习生的进度。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考核，但李向晴才学了个开头。 他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够了。” 李向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笑了下说：“时间不够，就给自己争取时间啊。” 秦游一开始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等到几个小时后，他才明白过来。 因为李向晴自杀了。 他的视角也跟着回到了两天前。 李向晴就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为了达成目标，这样的往复循环，她做了几十次。 看到这里，白霜的脑袋一嗡。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183口中自刀了几十次的玩家，居然就是现在的npc李向晴！ “难怪。”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那次她发现李向晴下毒后，她的表现和其他npc都不一样。 她并没有恼羞成怒地反刀她，而是毫不犹豫地奔向天台跳楼了。 原来是一些刻在dna里的记忆。 你们这些人……不要把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同时，她也迅速意识到另一件事。 183果然全都知道。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183之所以能和她复述李向晴的经历,是因为李向晴就曾经是它带过的玩家。 而它作为自己系统，再次看到李向晴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讶。 相反,它还拼命和她强调,npc不重要,不要去探究npc身后的故事。 想必其中的原因，就是怕她发现npc曾经也是玩家这件事。 显然,它从头至尾，都是游戏官方派来的帮凶。 或者说,它自己就是那位刽子手。 那它们制造这一场骗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或者说，这个游戏本身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恐怕她也不得而知了。 白霜继续翻阅李向晴出场的相关场景。 玩家被作为npc放置后,依旧会保留大半原先的性格。 所以李向晴在当npc之后,还是非常卷。 只可惜即便她一次又一次,试图在游戏里提升自己的实力,最终也不会换来想要的结果,甚至有时还会被轻而易举用道具获得高评级的玩家发天赋论的拉踩通稿。 无数次的循环，无数次被告知努力一文不值。 终于她所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 白霜轻轻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一次的故事里，李向晴终于往前进了一点。 白霜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偏头痛。 她立刻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应该是长时间读取记忆让她的大脑有些超负荷运转，看来单次使用时间不能太长。 毕竟道具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她不能全然依赖于她，在大部分的时候，她还是得靠自己来完成任务。 — 这两天因为临近除夕，练习生们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训练任务。 白霜本来想趁这段时间四处刷刷好感度。 后来才发现,刷好感度这件事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 以前没有业绩压力，随手刷就刷了，现在真想要让练习生喜欢自己，结果哪哪都不顺利。 做得太过火，落在这些有黑化倾向的npc眼里，恐怕又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说相对容易的，也只有先前就已经刷过好感度的那几位练习生了。 ——比如樊似锦大小姐。 她对人的防备心不重，而且喜欢听好话。 白霜之前就有一层粉丝身份，三天两头去她那刷好感度也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只是这一招鲜终究不能吃遍天。 白霜犯难说：“要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果然很不容易。” “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 樊似锦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人气的事情，“放轻松，保持住自己的风格。我看你现在的粉丝也不算少，再过一轮估计就能冲进出道位了……” 她像一个过来人似的循循善诱，白霜却只听到了前半句话，心头骤然一亮：“似锦，你真是天才！！” 樊似锦以为劝说成功，不免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转头，还想继续安慰白霜时，却见人迅速地跑没影了。 樊似锦：“……？” 行吧。 年轻人，想得开是好事。 — 今晚是除夕夜。 练习生们虽然不能回去过年，但节目组还是十分温情地为练习生准备了一席年夜饭。 当然——有镜头记录的。 毕竟节目组也不是做慈善的，凡是对练习生好的画面都得给她们粉丝看看，要不然怎么骗她们继续氪金？ “各位练习生们，今年虽然无法回家和家人团聚，但相信有我们全体《星光少女》工作人员的陪伴，你们也同样会觉得非常温暖。” 樊似锦看着眼前这桌和她家里相差甚远的年夜饭。 “……” 实在温暖不起来。 其他练习生心情也是大同小异。 吃个饭还要被拍，还不如上次和樊似锦出去偷偷吃夜宵呢！ 在节目组导演渲染完情绪后，白霜上前问他要了话筒。 “一年马上要过完了，在这段日子里，很感谢各位练习生对我的照顾。” “所以，我在每一个人的座位底部，都准备了小礼物。” 白霜举起手放于心口，微微鞠躬，很真诚道，“谢谢大家，新年快乐！” 全场顿时轰动。 很快，她们从自己的座位底部真的找到了包装精美的新年礼物盒。 “你的是什么？” “项链，你的呢？” “手镯！” “这挺贵的吧？” “当然！看这个材质，至少小几千呢！” “白霜也太舍得了吧？！” 白霜笑眯眯地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的练习生们。 她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但她可以有啊。 系统商店里可以用好感度直接兑换首饰，或者是钱——而且对于这种实物兑换，价格比道具卡要便宜太多了。 白霜用计算器按了一通，还是后者比较划算，于是从商店里干脆兑了十万出来，然后联网到外界，买了一批包装好的首饰，让店家送来。 ——当然，明面上她没有网络，所以都是提前用电话委托他人做好的，也不会引起节目方的怀疑。 至于好感度，可以从粉丝身上源源不断地薅。 以她的能力，把缺的那点好感度补回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零本万利！ 简直是零元购行为。 不得不说，钞能力就是无敌的。 在场的确有部分练习生并不缺钱，但是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尤其在除夕夜这种场合，有练习生为你送上一份相当体面的新年礼物，谁会不想要呢？！ 而还有相当一部分不出名的练习生，更是心怀欣喜和感激。 什么叫送温暖！ 这才叫送温暖！！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白霜看着不断弹出的好感度上升提示音，感觉下面的练习生就快说富婆贴贴了！ 就连一直以来不喜欢她的刘如玉，好感度也默默涨了十。 白霜：“……” 嘴很硬，好感度却很诚实嘛。 183对她的行为相当不理解：“为什么要给这么多人送礼？” 在白霜最早这么做的时候它就被吓了一跳。 幸好所需好感度不高，否则它一定会痛心疾首地阻止。 他原以为白霜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然而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 白霜无辜地眨眨眼：“就……新的一年，不想让她们杀我太多次了？” 183嘀咕说：“我可不觉得送礼就能抵消她们的黑化值。” 但可以涨好感度啊。 白霜心道，每涨上一点好感度，就代表她的逃离多一分希望。 183是不知道秦游的助力程序的，所以它虽然没想通白霜的行为价值在哪儿，却也并不怀疑她，只觉得玩家真是天真。 这场年夜饭局，白霜几乎都没怎么吃好。 ——因为全在应付各个练习生前来道谢。 虽然十分忙碌，不过借此机会，她也终于眼熟了很多从前并不怎么接触的npc。 之前，因为黑化模式的影响，她有点害怕和npc接触，生怕分分钟就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于非命。 在知道她们也曾经是人之后，她瞬间就觉得这些npc也变得十分鲜活可爱起来。 她们也曾经是来自天南海北，拥有自己灿烂人生的年轻女孩子。 然后被系统拐骗，进入游戏，失去了原先的记忆，被无数玩家祭刀铺路，最终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即便部分npc对白霜依旧还有潜意识里暂存的怨怼，也被这热闹的氛围冲刷了大半。 俗话说，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今晚就热热闹闹地过了先！ 只有樊似锦差点没反应过来。 在她的记忆里，白霜似乎是签了小破公司，连版权费也出不起的穷苦打工人。 怎么摇身一变，忽然变成富婆了？ 樊似锦也是相当直率的性格，直接就问出口了。 “哦。” 白霜面色平静地扯谎道，“就前两周的事儿，我有个远方亲戚过世，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经纪人打电话和我说的。这不，第一时间想着回馈一下照顾我的各位姐妹们嘛。” 她连忙表示，“放心，之前的版权费我也会给的，我没有忘记这个。” 又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大小姐之前愿意给我赊账。” 樊似锦很感动。 其他人要是飞来横财，肯定想着自己怎么花。 只有白霜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练习生们送礼还恩，感谢她们对自己这些天的照顾！ 她心里没有自己，想的全都是其他人！ 甚至还心心念念自己早就给她免了的那一笔版权费！ 天下还哪里找这么善良的小姑娘！！ 【樊似锦好感度+10】 白霜：“……” 不得不说，大小姐的好感度是真的好刷。 今天的年夜饭局，四位导师也到场了。 等气氛热烈后，练习生们纷纷一块儿去排队给导师敬酒感谢照顾。 “各位老师，新年快乐！” “哎呀，新年快乐。” 季婷婷见到白霜就笑了，“还没谢谢白霜的礼物，没想到连我们的份儿也一起准备了。” 白霜也不卑不亢道：“受您照拂，应该的。” 她又抬眼看向秦游，立刻收了下脸上的笑意。 “……” 秦游思索两秒，明白了。 演仇人是吧？ “五十多份礼物。” 秦游也很配合地冷起声，“挺大方。”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白霜抓到机会，立刻给183解读：“你看，他在阴阳我！” 183附和道：“没错！” “怎么？” 白霜歪一歪头，说，“秦老师想为我报销吗？” 她这句话是开玩笑，但说的却不算客气，落在183的耳里带着点针锋相对的回怼。 秦游没再接话。 白霜也接着去给剩下两位导师敬酒感谢。 果然两人很不对付。 183暗道。 然而下一秒，它却发现自己又掉线了。 这系统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黑化的npc太多，bug也随之增多，越来越不好使了。 “——好啊。” 在和秦游擦肩而过时，白霜听见他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在周围一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喧闹间，他的声音留在风中，带着很难得的温度，“新年快乐，早日回家。” …… 好？ 好什么？ 白霜懵了一刹，随即不动声色地翻了下自己的属性值，差点被吓了一跳。 ——她的金钱余额突然多出来好几个零。 “……” 在183面前为了立仇敌人设让他报销，没想到他还真给报销啊！！ 别的不说，这报销的数……似乎也太多了点吧！？ 虽然对他来说，这种和主线剧情无关紧要的道具，应该就是改个代码的事情。 但在183眼皮底下，改个代码不被发现，难度还是很高的。 但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现在别说新年礼物了，元宵礼物，情人节礼物，植树节礼物甚至清明节礼物的份额都出来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不过钱多总不是什么坏事。 谁知道在接下来的场合里会不会遇到家贫,无从选秀的练习生，需要自己的资助从而提高好感度呢？ 趁着183回来前，白霜迅速将面板关上,假装无事发生。 …… 隔日,除夕年夜饭物料放出。 节目组本来想借此机会卖一下情怀，渲染一下节日氛围，再借机表现一下节目组的温情。 没想到播出后讨论度最高的话题却是——世界欠我一个白霜一样的朋友。 【五十多份礼物,我承认我慕了。】 【壕！无！人！性！】 【呜呜呜呜想和富婆贴贴！】 【霜霜还缺朋友吗？！没别的意思就想单纯交个朋友！】 【前面的你的算盘声打得我在广州都听到了。】 【就我一个人觉得很刻意吗？除夕夜突然来这一手不会是专门为了营销炒作吧？】 【没错就你一个人。】 【心地善良为人慷慨给朋友送礼物也要被人揣测吗？要营销的话她早该营销这个点了吧，谁不知道内娱的富家千家人设吸粉啊？】 【对啊！霜霜前期真的很低调一点都没营销过这个！】 “……” 对此白霜表示,因为前期她确实没有这么多钱。 虽然讨论到最后不知为什么差点以樊似锦的粉丝和她的粉丝又上演一场大战为止，但当时兑换出去的好感度大半又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回来了。 粉丝说的没错,内娱真的很吃富家千金人设。 只要你有钱，仿佛做什么都自带滤镜光环。 除夕过后,练习生们就要准备第三次公演了。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的公演选曲是在淘汰之前就会决定的，五首歌，每组十个人。 随后在第二轮淘汰之后，由于场内只剩三十位练习生,会缩减为每组六个人。 因为淘汰势必会使得组内人数不均衡,所以每组多余的人则需要补位到少的组别中去。 而且这一次的选曲,并不是本人决定,而是由粉丝来决定想要偶像表演什么样的歌曲。 ——本应该是这样。 但在现实里,往往有许多选曲作弊的手段。 而在这个游戏中，也复刻了其中非常常见的一种——由粉丝后援会对接公司负责人,再由公司负责人联系练习生本人。 哪怕是凌云娱乐这样的小公司，毕竟也有三个练习生还留在赛场上，且排名还不算太低,自然也是会帮忙接洽这件事的。 首先接到电话的是沈若素。 给她听完五首选曲的风格后，经纪人问：“有什么想法吗？” 沈若素语气坚定：“我想和白霜一组。” “这次赛制有票人环节，你和白霜两个人在一块，方便抱团绑票，也确实是个好想法。” 经纪人顿了顿，又提醒说，“不过你上一轮就和白霜是一组，对你本人来说效果并不算太好。” 沈若素闻言垂下眼，有点紧张。 片刻后她继续说，“我还是想和白霜一组。” “……” 谁来救救这个友宝女。 “……明白了，我会和后援团沟通。” 在电话挂断之前，经纪人冷不丁突然道：“若素，你应该知道公司本来是打算主推你的吧？” 沈若素微微一怔。 “但没想到，白霜可以表现如此之好。” “虽然她现在距离出道位就一步之遥，你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我认为你还可以继续争取一下。” “只不过你也知道，出道位并非全部看人气，也是各方博弈的结果。如果你们人气都到了，节目组来谈条件的话，以我们公司的实力，最多送你们一个人出道。” 经纪人说，“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沈若素握紧话筒，没说话。 “总之你们俩之间，只会有一个机会，也只可能有一个机会。” “我是更看好你的，若素，好好努力。” 之后，白霜也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在问到选曲的时候，她相当宽容道：“尊重粉丝意见。” ——毕竟她是靠粉丝好感度才活到现在的。 对于甲方的要求，她一定尽全力满足。 经纪人：“……” 沈若素选你，你选粉丝是吧。 “另外，你最近的表现还算不错，很超出公司预期。” 经纪人给她画饼说，“如果再加以努力，出道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这句话听着很动听，实际白霜心里门儿清。 这潜台词就是，之前公司压根没打算买出道位，让她们刷个脸就打算回家了。没想到她人气突然飞升了，节目组来主动问她们打不打算要出道位了。 “但你也知道，出道名额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如果真的要谈的话，最多一个。” 白霜眯了下眼。 这句话挑拨意味就更明显了。 总共就一个出道名额，傻子都知道凌云娱乐之前的主推是沈若素，即便自己人气高，也说不定被公司一顿操作后，安排给自己的亲女儿。 而从游戏的角度来说，简直像要逼着她和沈若素厮杀决断。 按常理来说，白霜应该在经纪人面前好好表现，多说几句话好话，为自己争取机会。 然而白霜却好整以暇，语气平淡地反问：“是公司缺钱吗？” 也对，公司应该是挺穷的。 当年出不起一首歌的版权费，现在连买两个出道位的钱都没有。 她翻了翻自己卡里的余额，很好脾气地征询，“缺多少？” 经纪人：“……” 公司一开始主推沈若素，是觉得她实力最强，也最能吸粉。 后来在陪读白霜人气反超后，依旧没想换主推则是因为沈若素比白霜好掌控。 沈若素乖巧听话，而白霜就是一个不稳定因子。 谁也不知道她实力和人气怎么会突然蹿这么快， 谁也不知道她在红了之后会怎么对待公司。 当时就能擅自在初评级舞台加歌的人，之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些什么麻烦呢！ 就像现在，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经纪人说：“这不是钱的事儿。” “不是钱的事儿，也不是人气的事儿，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白霜笑眯眯道，“是公司水平不行，所以哪怕我们俩人气都到位了，也没法给我们谈下来吗？” 她无所顾忌，大胆作死，是因为知道经纪人距离她遥远，总不可能打着飞的过来刀她。 况且自己现在还算是公司最值钱的摇钱树，就算要刀，也得看点甲方的面子吧。 经纪人：“……” 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被白霜这丫头说出来似乎就格外可气！！ 她厉声道：“出道位究竟给谁还要看你表现，你现在和我这么说话，是不想要出道位了吗？”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白霜装作委屈道：“我就是想帮帮公司解决问题。” “公司的问题不用你操心。” “顾好你自己的三公舞台。再有什么变化，我会联系你的。” 经纪人说完，挂了她的电话。 白霜也不甚在意。 反倒是183担忧说：“玩家，我听经纪人的意思，恐怕想安排沈若素出道。” 白霜模棱两可道：“她本来就更偏爱沈若素。” 要不然，当初杨雪和陆雨同时向经纪人告了她们两人的黑状，不会只有她失去参加选秀的机会了。 如果从经纪人的说法来看，只有一个出道名额，即便自己人气再高，也有为她人做嫁衣的可能。 如果这是游戏必走的剧情，那恐怕每一轮的玩家到这个节点，都会面临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 是听天由命，赌一把公司最终还是会看人气权衡。 还是用一个更干脆的方法，把二选一的选择题，直接变成一选一呢？ “我的建议是，您要不要注意一下沈若素？” 果然，她听见183这么说。 建议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建议了。 白霜面色平静，说：“我会的。” — “第三轮公演任务，是主题考核。” 两天后，粉丝选曲落定，秦游发布公演任务，“这一轮五十位练习生都可以参与第三轮公演的练习。但最终能真正上台表演的，只有三十位练习生。所以请练习生自行做好心理准备。” 白霜：“……” 不愧是你。 还没出淘汰名单先让一半练习生e上了。 “主题考核一共有五首不同风格的原创曲目。” “而你能去到哪一首，则是由粉丝事先为你们决定。” 秦游说，“现在请排名第一的练习生，上来抽取你的信封，并前往对应的练习室。” 由樊似锦开始，练习生们陆陆续续领了信封离开。 白霜拿的信封里写的是d。 由于和秦游对完信息，知道最终目标是逃离这个世界，所以白霜对于这次公演没定什么太大的目标，准备趁练习的时候多刷刷其他人好感度才是真的。 所以等她推开d间练习室的门时，看到练习室的人后稍稍扬眉。 樊似锦和黎燃。 也算是熟人了。 “hello。” 白霜和她们打了个招呼，“选曲出来了没？” 樊似锦对着她身后的方向抬了下下巴：“还没呢，打算等所有人来了再揭。” 白霜看了一眼。 果然身后的背景板上歌名的位置贴着一层单面胶。 她又看了看樊似锦和黎燃，忽然就对这首歌的风格不太确定了。 她们三个人，好像都不是一个画风的啊？ ……是粉丝想嗑白里挑一才把她投进来的吗？ 这选择，简直透着粉丝们一股“我偏要勉强”的意味。 不多时后，沈若素也推门进来。 看到白霜也在的时候，她像是暗暗松了口气。 “嗨。” 她和其他练习生们挥了挥手，接着直接在白霜身边坐下。 【好眼熟的局面。】 【这不就是我们a班大四角吗！！】 【想起来了，主题曲考核时三a争一b的修罗场名场面是吧！！】 【多来点，我爱看！！】 白霜：“……” 果然是你们想嗑cp才凑的吧！ 十位练习生们渐渐到齐了。 白霜飞快扫了一眼在场的练习生们，忽然心头一滞。 这十位的练习生里，目前排名位于前三十名的竟然有九个。 而最终能留在该组的只有六个。 换句话说，她们组很有可能，会有人被票选出组。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既然都来齐了,那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奖。” 樊似锦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撕掉了上面贴着的纸。 ——《alltheti》。 白霜脑子里回忆了一下。 这首歌是首节奏偏快的动感舞曲，不能算她的舒适圈,但对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在这五首里,也算是难度相对较高，比较女团曲的。 难怪粉丝会选。 练习生里有惊讶的,也有惊喜的。 更多的练习生则是鼓鼓掌,接受了粉丝作主的这个决定。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跳出。 【[第三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3）：完成主题考核并带领小组取得前一的成绩。】 【任务倒计时：8天】 白霜：“……前一？” 183说：“是小组前一。” 白霜闻言顿时放松了一些。 三公是看整组票数的，而目前人气1和3可都在她们组呢！ 樊似锦分发了歌词纸：“先选part好了。” 这首歌一共只有六段part，对应六个位置。 她们组内有十个人，势必有不少人会选到重复的位置。 而对于她们组这种上中位圈人数明显超标的组别，选到重复位置的人，就很有可能就是到时候会被舍弃票出的存在。 显然，在座的练习生们虽是第一次参加选秀,但都不是傻子。 且在黑化模式下，练习生们多数心怀鬼胎,暗潮涌动。 这场博弈，从选位置就开始了。 樊似锦率先开口：“我选c位。” 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其他人瞬间安静片刻。 谁敢把樊似锦投出去？ 1的粉丝不得撕了你们。 那这样一来,去和樊似锦争另一个c就完全没必要，要么被票出去,要么就算不被票出去,也面临着要换part的麻烦。 精明的练习生们都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于是剩下的练习生没人再敢拿c,纷纷选了别的位置。 这组大部分都是十几名左右的练习生，颇有一点神仙打架的意味。 所以选位置时既要考虑是否适合自己，又要考虑和自己竞争同一个位置的人人气如何,在组内是否有关系好的成员可以抱团。 十个人简直能凑出了八百个心眼子。 有心眼子但并不太在乎这些的白霜只根据自己水平，挑了一个vocal段落最多，最适合她发挥的epart。 选完后抬眼一眼，只见原本也想圈epart的沈若素立刻停了笔，显得犹豫起来。 白霜：“怎么了？” 沈若素小声说：“我不想和你竞争。” 然而在纠结之间，其他的part也都被选满了。 现在全场只有一人选的位置，只剩下沈若素很不擅长的、且也没人敢与之相争的黎燃rap段落，以及樊似锦的c位。 “……” 沈若素思考了半晌，最终说，“我也选c位好了。”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带着一种钦佩之情。 年轻人，真不怕死啊。 白霜却觉得不好。 和樊似锦选同一个位置对沈若素来说风险太大了，加上两人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对付，她选这个位置大概率会被投走。 所以白霜下意识说：“若素，换不换？你来e，我拿c。” 沈若素怔了怔。 白霜愿意和她换当然是好事，她本身的第一选择就是e段。 只是这对白霜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白霜为了宽慰她说：“刚好我也想试试和似锦相比，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樊似锦扬了下眉：“又想挑战我？挺有胆量啊。” 白霜刚松一口气，想说就这么定了，眼前却是白光一闪。 【您因为不自量力想和樊似锦竞争同一位置，激发了黎燃的恨意。】 【恭喜您打出badend[只要是敢和我爱豆争c的人，就都得死]】 白霜：“……” 哦，差点忘记了。 这里还有一个樊似锦究极毒唯在这。 不是，我就说想和樊似锦比比而已，我又没有对她不利，你着什么急啊！？！ 因为白霜没想到在这会死，这次的读档点极早。 等捱到公演任务发布时，即便还有镜头在，白霜也难掩幽怨之气。 秦游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在说完请各位练习生自行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在练习室分part时，也请各位保持心态和平，不要因为一个part激化矛盾。” 白霜：“……” 谢谢你的提醒。 如果有用的话。 白霜按部就班地走剧情，终于又到了分part段。 这次，她特地拖延了很久，等沈若素选完e后才继续说，“我也选e。” 沈若素微微一怔。 她刚想换成别的，就被白霜阻止了：“现在先选自己最擅长的，大不了之后组内调整的时候再换。” 她揶揄说，“我可还记得，当时一轮公演有人和我说，‘可我们本来就在一个竞争的大环境里，还怕这些吗？’” 沈若素：“……” 确实是她说的。 但这是两码事！ 沈若素刚想反驳，就听樊似锦已经拍了扳：“那就根据位置，分成ab两组好了。” “现在就我和黎燃没有重复的话……黎燃，那我们到时候练习的稍微多一下，帮两组都搭一下。” 黎燃也毫无异议，配合默契：“明白。” — 距离第一轮淘汰还有三天。 因为该组大部分练习生都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进入下一轮，所以每个人都铆足了劲。 明面上，疯狂练习，彰显出自己是最适合留在该组的。 暗地里，悄悄结盟，试图换票来保证自己能留在这一组。 白霜因为性格平易近人，又因为给练习生送过礼物，获取了组内大部分练习生的好感。 是以在她们悄悄避着镜头结盟时，许多人都来找过白霜，暗示互保。 白霜总是先笑眯眯应了，把好感度先刷到手。 至于之后怎么投嘛，那还要看第一轮淘汰的结果再说。 反正投票是匿名的。 到时候谁投了谁没投，谁又能知道呢？ 除了刷好感度，白霜当然也在努力练习。 这首歌虽然对她来说难度并不算太高，但她自从来这个世界之后几乎没怎么接触过这种曲风。 好在身为爱豆，能驾驭不同风格是她的基本能力。 而且在这组内，似乎有比她还不适合这首歌的人。 “我记得你的风格，应该偏rap。” 在休息期间，白霜好奇问黎燃，“你的粉丝怎么会为你选这首歌？” “可能因为我的粉丝洞察了我的心意吧。” 黎燃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带这种心照不宣的意味，“你应该也是吧？” “……” 白霜想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她是樊似锦粉丝，所以樊似锦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前两轮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现愿望，现在终于能趁着粉丝投票的时候提前和公司接洽好，把她和樊似锦塞进同一组。 然后再想到那句你应该也是。 白霜立刻在内心表示，我不是，我没有。 “我是粉丝投的。” 白霜撇清关系说，“她们选什么，我就来什么组。” 她可没忘记黎燃的好感度虽然很早就被掰成正的了，但到底岌岌可危。 且黎燃上周目刚刚才给了她一刀，还是谨慎一点好。 “是吗？” 黎燃像是终于找到了白霜的错处，道，“那你还是没我喜欢她。” 白霜：“嗯嗯。” 对于在这场粉丝之争中落败中十分高兴。 不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的npc都曾经是玩家转化过来的——尤其像黎燃这种高人气成员，应该早就不是系统捏的扁平数据了。 那黎燃的人设就违和了。 樊似锦粉丝这一条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写进了她的人设里的一部分，甚至她的黑化理由也多数和樊似锦有关——但在系统将全员npc当成工具人的基础上，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白霜想了想，拿出眼镜读取了一下黎燃的数据。 海量的记忆涌入。 ……超载了。 白霜只得筛选了一下，分批阅读。 由于黎燃来得比秦游更早，所以也意味着数据量更庞大。 在秦游成为npc时，黎燃的人设就已经是樊似锦粉丝了。 果然，在几次循环后，搜寻到该游戏一些信息的秦游也对此感到奇怪。 “一般系统是不会将两个npc扯上关系的。” 记忆眼镜里的第一视角意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后来者听，“对于游戏来说，所有的npc只是玩家的通关工具人而已，给另一位npc多加一位npc粉丝对游戏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必要。” 这并不是一个注重趣味性的游戏。 这种支线既不能让玩家探索，反而会对玩家造成影响。 白霜沉思片刻。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游戏官方无缘无故不需要加这种设定。 除非—— “但有一种可能。” 在白霜灵光一现的同时，记忆眼镜里的意识同时开口，“npc有时会保留上一世界的记忆，在一两次循环后消失，或是成为人设的一部分。” ——除非，那是她本身记忆里根深蒂固、无法抹除的部分，被系统合理化后按成了人物设定或是背景。 就像李向晴的卷。 在当玩家的时候卷，所以成为npc后依旧是卷王。 是因为黎燃现实里就追星，有追星少女这个人设在吗？ 那系统应该会把她设置成粉丝npc更合理。 还是说，黎燃在现实里，就认识樊似锦呢？ 因为这一猜测，白霜心脏微沉，接着记忆眼镜的信息往下看了看。 秦游捕捉到过黎燃刀人的场景。 黎燃是最早开始黑化的npc。 在黑化模式没有大规模启动之前，她就有偶发的刀玩家行为。 而每一次刀人，几乎都是在樊似锦死后。 樊似锦作为游戏剧情设定的人气1，几乎是所有玩家的心头刺。 如果不把她杀掉，她是自己通向c位路途上最大的绊脚石。 有的开场就会杀掉樊似锦，而有的会等到她和自己炒完cp，吸够血以后才杀掉。但无论如何，她都很少活到游戏的结尾。 每当玩家杀掉樊似锦之后，就有概率触发黎燃刀人事件。 当时的玩家或是系统应该意识不到这是npc黑化的开始，她们只觉得这是一个随机事件，因为黎燃是樊似锦的粉丝，所以杀了樊似锦后她会替偶像报仇。 在读档后把黎燃也杀了就好，这不是什么难事。 白霜看着眼镜里的画面，忽然想起秦游说过的话。 他试图唤醒npc记忆的时候，加速了npc们的黑化过程。 如果说黑化或多或少意味着意识觉醒，或是记忆留存，那么黎燃会不会和庄颜一样，也保留着一定记忆呢？ 这种猜想并非空穴来风。 她曾经挂着声音屏蔽器和黎燃讲过一次话，她记得那时候黎燃这么说。 “况且，你应该不是她的真粉丝。” “因为我知道，你，你们根本就是——” 那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非常突兀地从你切成了你们的称呼。 然后，183突然上线告诉她，屏蔽器时间到了，窜频了。 声音屏蔽器，是系统掌控下的道具。 那这个道具，会不会还有另一层意思呢？ 除了对外界屏蔽她们的对话，还可以屏蔽npc说出的关键信息。 所以黎燃那个时候被消音的话，会不会是因为，那些内容是不能说出口的呢？ 白霜想了一想。 也许她想说的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是来蹭樊似锦热度，最终会伤害她的人罢了。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白霜推测,如果黎燃真的在现实里认识樊似锦，那么在成为npc，第一次进入循环之后,很可能因为看到了樊似锦,加固了本应该被抹去的记忆。 而这一部分不稳定因子被当时的系统检测到,或许是因为通过强制格式化也无法直接清除,只能将黎燃设置成了樊似锦粉丝的身份，并赋予她相应的记忆。 诚然，她的记忆全是假的。 但即便是假的记忆，也无法抹去感情。 白霜顿时就理解黎燃同担据否的理由了。 因为除了她之外,任何接近樊似锦的人都有可能伤害她。 曾经的她只会在樊似锦死后动手,而现在的黑化模式，催生了她早日清除障碍的念头。 黎燃的好感度很低,甚至在出场时是天然恶感,也正是因为如此。 那么,樊似锦对于黎燃是什么感觉呢？ 白霜回想了一下樊似锦和她说过的话。 ——“没有，第一次见。” 白霜：“……” 看来樊似锦记忆里是完全没有黎燃这个人了。 但这不一定代表她们不认识。 有可能是因为樊似锦比她更早进游戏,又可能是因为樊似锦的感情本身没有太深，所以樊似锦关于黎燃的记忆已经被系统全部抹去了。 猜测有许多,但最终真相恐怕只有现实里的她们本人才知道。 白霜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的最终目标是回到原世界。 而她也希望,这些玩家也可以重新回到她们的原世界。 她想的是,如果秦游能回去,那么其他npc应当也可以。 但被系统影响这么久之后，她们回到原世界，还能找回属于自己的真实记忆吗？ “看我干吗？” 黎燃发现白霜的目光在她脸上驻足了许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东西啊。 她又拧眉道，“你什么时候近视了？” “是新造型。” 白霜刚才又临时研究了一下,这眼镜还可以自动开启读取开关。 这样就不用拿进拿出，时戴时放，很是容易引起怀疑。 她说，“我想三公舞台的时候用上它，你觉得合适吗？” 黎燃思考了一下：“不合适。” “为什么？” “容易抢风头。” “……” 白霜忍不住笑了下，“你还真的是很护着樊似锦啊。” 大概是因为怕玩家或是npc本人发现端倪，游戏官方将黎燃的背景补充的非常完善，从身份，到追星契机，再到来参加节目的缘由，是一段合情合理的完美故事。 而在这份完美的包装下，却掩盖着一段纵使相逢应不识的悲剧。 “那当然。” “毕竟我才是真粉丝。” 现在是休息时间，没有摄像头跟出练习室。 所以黎燃大胆挑明道，“我话先说在前面，你也别嫌难听。既然我们现在在同一组了，樊似锦也选了c位的part，那她在我心里就是唯一的c位，在这个c位上你就别想动什么脑筋了。” “当时主题曲c位，樊似锦主动选择尊重规则让给你，是她人好，我也忍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白霜：“……” 原来冥冥中她好像逃过了一次死亡。 黎燃在外为了人设——或是为了讨樊似锦喜欢，所以演的很好。 实际上人如其名，性格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接且嚣张。 白霜立刻面色诚恳地表示：“我对这一次的c位没兴趣。” ——上次是躲不掉，这次当然能躲就躲！ 况且要这组的c位意味着同时被樊似锦和黎燃两个人追杀，她还暂时没有这种接受饱和式刺杀的打算。 黎燃眯着眼打量她片刻，说：“我也不允许你用什么阴谋手段超过她。” 这白霜就不能答应了。 为了世界的和平，她肯定是要拿终c的。 她想了想说：“那用光明正大超过呢？” 黎燃轻嗤一声：“你们谈得上什么正大光明。” 从她的视角，虽然白霜目前还没对樊似锦做什么危险之事，但她是自己的一号怀疑对象。 她说自己是樊似锦的粉丝，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有可能和那些人一样，是套取樊似锦真心的话术。 偏偏樊似锦提到她的时候，每次都是眼睛亮晶晶的样子。 白霜可爱，白霜努力，白霜有天赋，白霜心地善良。 在她看来，都是假的。 白霜追问：“如果呢？” 黎燃语气肯定：“如果真的光明正大的话，你们就不可能超过樊似锦。” 循环里也有过谁都没死的结尾。 但往往那样的话，樊似锦都会是第一。 白霜眨一眨眼，笑了：“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 黎燃盯着她，目光一时有点吓人。 这就有点麻烦了。 白霜想，她本来以为自己最终要达成c位出道的条件，只需要攻略樊似锦一个，没想到还先得把她的毒唯摆平。 直接攻略是没什么可能。 毕竟她是头号粉丝不会随便爬墙。 她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不说让黎燃和她联手，至少让黎燃不会干涉她的计划。 半晌，黎燃说：“如果你是要伤害樊似锦的话——” “我不会伤害她？” “我为什么要伤害她？” 白霜表情无辜，“我和你一样都很喜欢她，既然你不会伤害她，我就更不会了。” 要说服护锦宝，似乎只有从樊似锦这一点上下手。 “我不相信你。” 黎燃问，“你难道不想要出道吗？” 白霜反问：“难道你们只是想要出道吗？” 黎燃微微一怔。 白霜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黎燃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就够了。 黎燃：“……你什么意思？” 白霜道：“出道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太大诱惑，毕竟你们也不是没出道过。” ——双关语。 对于黎燃和樊似锦本身的身份来说，她们都已经是曾经出道过的人，重新回来参加选秀。 但同样的，在数次的循环中，她们肯定有成功出道过的。 否则她刚才就不会说出“如果真的光明正大的话，你们就不可能超过樊似锦”之类的话。 那她就应该意识到一件事。 即便是完成出道任务，对她们来说也并不是解脱，而是新一轮循环的开始。 白霜知道自己打到了关键点，笑眯眯道：“你们想要别的吧？” “你做得到？” 黎燃的语气顿时一变，杀意浮现，“所以你果然——” 你果然和那些人一样，是循环的外来者。 你们都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但你们也都是唯一能够破局的人！ 白霜打断她的话：“想知道吗？” “今天是星期四，v我50，我就告诉你。” 黎燃：“？” 黎燃：“哈？？” 白霜只是不想让她说太多，以免被183检测到，随口扯出的一个梗。 但如果黎燃能听懂暗示，就应该明白，她已经拿出了自己足够多的坦诚。 “不然的话，你还是最好试着相信我。” 白霜唔了一声，“最好再试着多喜欢我一点，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完成你们的心愿了呢？” …… 这么装逼居然没死。 白霜提前设好了存档点，结果只见黎燃恍惚很久，等休息时间到后又恍惚着离开。 白霜估计她想清楚这件事还要一会儿，刚好她也需要想想未来怎么在不达成死亡条件的基础下拿到c位，同样拖了会没进练习室。 “霜霜？” 樊似锦出来找她，招了招手，“a组要合一下走位。” “来了。” 白霜走过去的时候，听到樊似锦悄悄说：“我总感觉你这两天状态不对。” “怎么不对？” “感觉心事很重。” 樊似锦问，“怎么了吗？” “……我在担心我们组的成员。” 白霜说演就演，眼睫轻垂，“一想到我们在一起练习了这么久……” 其实也就一天半。 “但马上就要迎来第二轮淘汰，我还是恨舍不得。她们每个人淘汰我都会难过的。” 樊似锦：“？” 樊似锦十分感动。 这种时候一般人都巴不得自己组内淘汰的人更多，给自己留有机会。 只有白霜会真心实意地希望每个人都能留下，哪怕背负着更多被票出组的风险。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其他人。” 樊似锦很感慨道。 不得不说，她这位小粉丝有一种心怀天下的宽容感。 【樊似锦好感度+10】 “……” 谢谢大小姐。 您粉丝要是有您一半好相处就好了。 白霜觉得大小姐一定是属于心很大的那类npc。 如果出个历届npc死亡次数排行榜的话，她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而拥有这种悲惨经历，按理来说黑化浓度应该是最高的，但偏偏她的好感度是练习生里好刷程度前几的，对人也几乎没有什么戒心。 本来白霜也怀疑过她是否保留记忆。 不过就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的……或者就算有，也并不明晰。 白霜不知道系统将玩家格式化成npc后，给她们随机发放身份和排名的标准。 但选择樊似锦这个性格的人来当1，简直是其心可诛。 ……这不是白给吗？ — 当晚练习后，黎燃找到了樊似锦。 其实之前许多次循环，她和樊似锦的关系都不算太熟。 她不是会主动剖白真心的人，而樊似锦也意识不到。 偏偏是在这次循环里，被白霜推了一把两人才熟起来。 黎燃在樊似锦面前总是很收敛气焰，谨慎开口：“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小姐拍板道：“准奏。” 黎燃思前想后许久。 白天白霜和她说的话，她懂了大半，又不了解她的真实用意。 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自己寻找许久的，外来者。 和庄颜不太一样，黎燃保存记忆里和自己有关的不多，几乎都是关于樊似锦的。 当然，她每一次循环也都不记得练习生们的样子，也不记得其他大部分事情，只对于樊似锦每次的死亡印象深刻。 樊似锦是她的偶像，是她很重要的人。 她明明那么优秀，凭什么被那些半路杀出、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人超过。 那些表现平平，实力平平，却能拥有奇怪的力量，不仅能够使自己的人气极速上升，而且甚至可以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偷偷杀人。 最关键的是，没有人会管。 为什么？ 凭什么？！ 在一次一次的循环里，黎燃意识到那些人属于“外来者”。 庄颜以为自己被困在同一次循环里，而黎燃是知道每一次循环都是一个崭新的循环，每一次新循环都会有一个新的“外来者”出现。 所以每一次循环，黎燃都会想尽办法寻找外来者。 外来者的一个特点，是人气会上升的很快。 但人气上升很快的不止一位练习生，黎燃有些无从判断。 现在白霜间接承认了是她。 那一刻，黎燃确实杀意毕露。 可是白霜和那些人不一样。 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位练习生死亡，或是受伤。 而且她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能够带给自己和樊似锦想要的，是指，她可以带她们离开这个循环吗？ 这就是黎燃没有立刻下手的原因。 但出于保护，她还是要告诉樊似锦一声。 “白霜很危险。” 黎燃隐晦暗示说，“她和我们不一样，你要当心。” “不会呀。” 樊似锦惊讶说，“我觉得霜霜人很好，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 黎燃不太记得了。 她对于循环的记忆是散落的，但她总觉得，这不是樊似锦第一次和她说这种话。 “你很相信她？” “为什么不呢？” 樊似锦很奇怪道，“你是有哪里觉得她不对劲的吗？我觉得霜霜是我们这最善良的练习生了。” 坚强，勇敢，充满爱心。 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依旧出淤泥而不染。 现在哪儿还找得到这样的存在！ “……” 黎燃默了许久。 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 樊似锦看起来并没有记忆，她也不想告诉樊似锦，你已经死过太多次了。 她只能轻轻道：“但愿吧。” 但愿这一次，我们都没有信错人。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黎燃被困在这一循环里,已经太久了。 久到不记得开始，久到看不到结尾。 一次又一次亲眼看着樊似锦死在自己面前，造就了她的多疑。 有好几次,她甚至想杀了所有人,一了百了。 但后来她意识到，外来者的目的也同样如此。 外来者很可能是杀不死的。但她们普通人不行。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快意,就成为外来者的帮凶。 而且只剩下她们的话,外来者更好针对性下手了。 到时候，她和樊似锦根本逃不过。 所以黎燃并不会展开屠杀。 她可不想和这些外来者成为一伙的。 但是眼下,白霜却隐晦暗示了她有办法带她们离开这一循环,只要自己相信她。 说实话,面对这一条件，黎燃确实很心动。 但她也不敢全信。 和外来人组队,开什么玩笑？！ 虽然她的记忆非常零碎,但她也知道外来者向来都是一些只顾着自己利益,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真的会帮她们吗？ 即便白霜现在没有对任何练习生下手，但这些会不会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说不定她打算套取所有练习生的信任，然后等到最后一起下手。 如果她选错了，是不是会让樊似锦和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遇？ ——对了！ 黎燃突然意识到一点。 白霜能这么套路她，难保她没有这么套路过其他人。 或许可以自己从其他人身上打听到白霜的消息，从中分辨她的话真实性究竟有多少。 兼听则明！ 偏信则暗！ 黎燃立刻开始排查和白霜关系相近的人。 说不定,她们也是和自己一样，有过循环记忆的人！ 不过,沈若素似乎不用问了。 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她什么立场，就差把白霜信徒给刻在脑门上了。 就算问了也基本会得到一个和樊似锦差不多的回答，还有可能会被报告给白霜。 黎燃决定先从陈晞下手。 她有两次公演都和白霜在一起,也许发觉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白、白霜？” 对陈晞来说，黎燃几乎就是陌生人的存在。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她被轻微地吓了一跳，随后咽了口口水，警惕问，“怎么了吗？” 黎燃也是个不太会绕弯子的性格，直接说：“你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 陈晞想了想，说，“她……人特别好？这算吗？” 黎燃：“……” 你觉得算吗？ 陈晞有点不好意思地垂着眼，小声道：“第一次公演的时候，我失误了，当时就是霜霜救回来的场。” 她蹭着自己的鞋尖，慢吞吞地回忆道，“等结束后，她还一直安慰我没关系，就算没救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直告诉我我很好，即便不做出改变，她也很喜欢我现在这样。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她应该是除了我家人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救场能力很强。 的确符合外来者的特征——她们有的是千奇百怪的能力。 但安慰她……这似乎没什么必要。 难道是为了套取她的信任？ 黎燃想了想，试探说：“那她有没有向你要过什么，作为交换？” “交换？” 陈晞断然摇头，“没有。” 她似乎看出黎燃来意不善，难得板起脸，义正言辞说，“霜霜是很好的人，连回报都不需要，更别提交换了。” 黎燃感受到了她气势顿变，有了维护白霜之意，立刻识趣地耸了下肩，结束访谈：“ok。” 她找到的下一位，是白霜的室友。 “你问白霜？” 李向晴把毛巾搭在肩上，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发带，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她啊，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 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回答。 黎燃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是，你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李向晴长长地叹了口气，面色愧疚道：“我觉得她对人好得很不对劲。” 黎燃：“……” “具体……我也没办法和你说。” 李向晴说，“但霜霜她是，就算你杀她，她都会原谅你的圣母性格。” 说完后，她似是不想再多谈什么，匆匆离开。 黎燃：“……？”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单纯地不怕死呢？ 但也不对。 从前的外来者对于一切威胁必会杀之后快。 如果白霜真如她说的那样……说不定真的是可以结交的盟友。 不过黎燃还是不敢轻易下决定。 她想了想，去找了庄颜。 众所周知，庄颜和白霜看起来关系不怎么样，连双人宿舍都名存实亡，想必她这边应该是发现了白霜不对劲的地方才会这么做。 趁中午吃饭，黎燃主动坐到了一向孤狼作风的庄颜对面，披上了自己热情的外交性格，“hello。” 庄颜看她一眼。 她直接站起来，拿着餐盘就要离开。 “等等——” 黎燃连忙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庄颜重新坐下来，隔开她两个位置，把自己的餐盘拉得离她远一点：“你说吧。” “……” 这警惕心也太强了吧。 黎燃单刀直入道：“你和白霜接触过，有没有发现她有哪里和普通人不一样？或者说，你是不是发现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和她分开住的。” “……” 庄颜面色顿时一变。 她打量着黎燃，问，“你和白霜这次公演是不是在一组？” 黎燃点头：“对。” 庄颜难得有了表情。 她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上忽然带上点紧张，又带着点期待看向她：“你们组也遇到过危险事件了？” 黎燃：“？” 为什么她看上去竟然有点兴奋？ 黎燃说：“这个倒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庄颜追问说：“那你是不是发现了她什么特别的地方？” “算，算是吧。” 黎燃试探着抛出一点信息，“我觉得她和我们不一样……或者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庄颜深吸一口气，像是找到知音似的，神色凝重道：“她的确，和我们不太一样。” 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她是神。” “……” 黎燃无语了整整十秒，“我觉得你是神经。” 她拿着餐盘即将离开，却被庄颜抓住了手腕，“你这么问，难道不是因为你也被她救过，或者说，感受到了她的能力吗？” 外来者的能力？ 黎燃追问说：“什么能力？” “救人的能力。” 庄颜坚定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结束我的噩梦，我觉得这个人就是白霜。” …… 眼下距离第二轮淘汰，还有最后八小时。 练习室的氛围更是暗潮涌动。 明面上，大家似乎都在努力练习，从不懈怠，但在暗中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却又相当短暂。 今晚六点，秦游就会公布能留到第轮公演的练习生名单，而等到第二轮淘汰结束后，几乎不会给练习生留太多为分别流泪伤怀的时间，而是直接进入票人换组环节。 这一做法，显然就是不想给练习生太多商量的时间。 然而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存在。 即便有条条框框限制，也无法阻止她们暗度陈仓，互通有无。 白霜扫了一眼练习室内。 黎燃不见了。 樊似锦正在批评一位觉得自己要淘汰所以松懈下来的练习生。 而剩下的练习生们趁着休息时间，纷纷眉来眼去。 等到这个时候，大家商量的已经不是互保这么基础的问题了。 ——而是票谁。 即便淘汰名单还没出来，但最终组内就只有六个位置，只要想清楚这六个位置留谁，剩下的无论是谁都可以一律票出。 “霜霜。” 沈若素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有点担心。” 白霜却是听懂了。 沈若素的担心无可厚非。 如果要在e段留一个人，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留她而不是沈若素。 而从目前情况来看，组内除了黎燃和樊似锦之外，几乎都给自己发过暗示。 樊似锦是因为没心思搞这些，黎燃……恐怕更希望她不在这组。 不过她也并不缺黎燃这一票。 如果她想留在这里，她有充足的后备力量。 但沈若素就不一样了。 她自从加入该组之后，一直围绕着白霜打转，也没接到过几根橄榄枝。 ——或许是因为很多人默认，一段只能留一个人，所以有了白霜，就不会再选择她。 就像是经纪人和她说的那样。 你们俩之间，只会有一个机会。 白霜问：“你想留在这组吗？” “……” 沈若素只是握着白霜的手，没说话。 想。 她当然想。 没有人不想留下来。 然而她背后不断地出着冷汗，眼前的这一幕像是和过往不断重叠。 不知道为什么，自公以来，她总是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事，像是她从前经历过的，又像是纯粹的梦境。 她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但如果真的像梦境里描述的那样，那公这一轮，她是必然的牺牲品。 她想不想，有用吗？ 白霜感受到她的焦虑，立刻安抚她：“无论是什么结局，都有办法面对。” “不用换组自然最好……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一起离开这组，也不算是什么坏结果。” 沈若素怔了怔。 她有点难以置信：“你要为了我这么做？” 她观察几天下来也明白大概局势，只要白霜想，她铁板钉钉能留在这一组。 为什么要迁就自己呢？ ——因为不这么做大概率会被你刀啊！ 白霜心想。 “为什么不呢？” 白霜望着沈若素的眼睛，笑了笑，“如果是为了你，我还可以做更多。”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很多剧情冒险类游戏,都会给玩家在最开始设置一个引导式的工具人。 她们给玩家介绍背景剧情，带领玩家熟悉环境，科普世界观,丰富游戏度,甚至和玩家们并肩作战，一同成长。 仿佛她们生来设置，就是为玩家生，为玩家死。 沈若素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她是最初始的首位npc，也是游戏官方系统在众多失败玩家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脾气最好，最温柔,最乐于奉献的人。 这样一个人,才能担任起最重要的引导者npc角色。 她最初被安排到这个游戏充当npc时，这个游戏甚至还没被完全投入使用，但她的人设却已经被程序代码确定下来。 直到第一位玩家到来后,开始发挥她的价值。 沈若素是个好人。 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实性格如此,更因为系统的强制赋予。 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在游戏世界,这可以有。 沈若素被植入了关爱玩家的规则限定。 那是一条无法更改,永远烙印的底层代码,无论玩家是个多恶劣,多自私，多不择手段的人,沈若素都需要无怨无悔关爱玩家，帮助玩家，甚至于奉献玩家。 等被榨干所需价值后,她就会在第三轮时走向她应有的结局。 …… 白霜这会儿正在研究沈若素的剧情。 她当然不清楚系统给沈若素设置了这种恶心条款，只是她对于沈若素的故事也好奇很久了。 白霜知道对玩家包含剧烈杀意的npc，通常都是被杀次数很多的。 而以沈若素刀她的次数……恐怕是可以和樊似锦决战死亡之巅的程度。 但沈若素的触发点却都很奇怪。 相比于其他玩家的天然恨意，沈若素似乎是因为天然爱意才会催生恨意。 是因为沈若素的初始好感是开场就被植入进去的数据吗？ 那是对她这样，还是对所有玩家都这样呢？ ——通过记忆眼镜给她的反馈，白霜猜测，应该是后者。 沈若素对每一位玩家都很好。 在未黑化的模式里，她一遍又一遍地付出真心与感情，只要玩家请求她帮忙，她绝对义不容辞。 看得白霜都忍不住唏嘘，简直可以评上年度最佳工具人奖的程度。 而在秦游的第十次循环时，他通过监听，听到了凌云娱乐经纪人打来的那两通电话。 “……” 白霜想，原来是固定剧情点。 同样的电话，相似的说辞。 在原始非黑化的剧情模式里，经纪人这一固定剧情点就是想逼着沈若素和玩家做出一个了断。 出道机会只有一个。 就看你们俩如何选择了。 在沈若素眼里，这只是一个出道机会，她不会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相争。 但对于玩家来说，这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复活任务。 所以百分之七十的玩家，都会选择在这个节点抹杀沈若素。 沈若素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里，被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朋友一遍又一遍地杀死。 有的时候她死得毫无意识。 而有的时候，她会意识到是谁杀的自己，在痛楚和难以置信中追问为什么，却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对你这么好。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爱是被植入的、无法反抗的程序。 恨是自己在无数循环里催生的意识。 当两种情绪交织的时候，就将她变成了病娇的性格。 我会无条件对你好，所以你也要一样无条件地对我好，如果你有一点点对我不好的地方，我就会杀了你，我最好的朋友。 白霜忽然有个很有趣的想法。 游戏看似一步步迫害npc，像是在逼着npc黑化——但这应该绝非它们的本意。 它们的本意，说不定其实是逼玩家黑化呢？ 在原始的、并没有黑化模式的游戏里，玩家只要依靠好感度兑换道具，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也很有希望可以完成任务。 为什么系统要一次次安排这种剧情节点，来引导诱惑玩家杀人呢？ 无论是和沈若素的二选一，或是和樊似锦的只有一个c，都像是在和她们说，动手吧，只有杀了这些人，你才能赢。 秦游说过，他是从上一个世界成功通关后，被扔进了这个世界当npc的。 而成功通关的玩家，他也从没见过她们留下，猜想是被送去了其他的游戏世界。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白霜心脏微微发颤，有点不受控制地想，是不是因为她们进入下一个游戏担任npc时，也是要杀人的呢？ 记忆被抽走了，但作为人的本能很可能还保留着。 这个时候，潜意识会告诉自己，没关系，人是可以杀的。 反正在上个世界里，我已经杀到麻木了。 白霜想起刚进游戏时，183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我们游戏是非常良心的系统。尤其相较于末世模式、大逃杀模式、无限流模式等等其他游戏，我们游戏相当简单。” 也就是说，这个庞大的游戏体制内，的确存在很多更血腥恐怖的游戏模式。 “183。” 白霜状似无意地和它聊天，“你们表现不好的系统会被发配去其他世界是吗？” 183：“是的。” “那你真的没去过那些世界吗？” 白霜故意问，“我觉得你表现就不怎么样啊。” 183：“……” 感觉自己被骂了的183立刻反驳说：“没有！我们游戏玩家的通关率是百分之九十八，通常情况来说，只要好好听系统指挥的玩家基本都能完成任务。” “如果有个别玩家没有完成任务，通常也是因为她们自己……自己的问题，比如拒绝系统给予的良好建议，选择独立走剧情等等。上级自然会调查这些行为，并不会迁怒于我们这些无辜的系统。” 白霜知道183很多次是在和她装傻。 但有时候，它说的也并不完全是没用的信息。 通关率百分之九十八，这个白霜是相信的。 要是没有黑化模式，即便是对选秀一窍不通的玩家，来了之后也可以按照系统指示，靠着道具大杀八方。 所以白霜猜测，这个游戏，也许是初始的简易模式。 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玩家，要不就是因为蠢，要不就是因为过于心软。无论是哪一种，都很适合被留在这一游戏中，继续当玩家的温顺工具人npc。 而那些杀过人，沾过血的玩家，则成功进入到更为凶险血腥的模式中，充当新玩家的威胁。 — 猜测归猜测，正式剧情还是要走。 傍晚五点半。 第二轮淘汰即将开始，练习生们陆陆续续进入录制厅，站在自己的点位上。 紧张和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大部分人。 这一轮是五十进三十。 白霜很心痛，非常心痛。 一想到又有二十个玩家即将离开，又有一批好感度无法刷到，她就感到十分的悲伤。 李向晴今天特地早去排队，还给化妆师加了钱，做了个很漂亮的造型。 “我上一轮排名在三十名开外，所以这一轮我大概率会走。” 李向晴以前很容易想不开，现在倒是实际了很多。 既然要走了，最后一面得捯饬得好看点，也算不虚此行。 白霜叹口气，面色是显而易见的悲痛：“我不希望你走。” 李向晴的好感度就差点个位数就刷满了！！ 她不想功亏一篑！！ 霜霜人就是好。 明明要淘汰的是自己，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难过。 李向晴也很动容道：“没关系啦，等你们出道夜的时候，我还是会回来看你们的呀。” 话虽如此，白霜还是摇了摇头：“我更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到决赛夜。” 她想了想，说，“你上一轮公演单独带组，表现很好，应该不会淘汰。” “没关系，结果无论如何我都能接受。” 这段日子她也想开了很多。 努力确实不一定会有成果，但努力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自己还像人一样活着的意义。 至于结果，那是听天由命的事。 李向晴：“就是没有完成三公舞台，我会感觉有一点小遗憾。” 白霜说：“你这么努力，世界是不会给你留有遗憾的。” 即使世界给你留有遗憾，我还可以给你弥补回来的嘛。 李向晴不知道白霜的内心想法，权当白霜在安慰她：“借你吉言。” 六点一到，第二轮淘汰发布正式开始。 秦游道：“本轮是五十进三十的模式，将采用正序发布的方式，从第一名开始公布，一直到第三十名。” 这一发布顺序相比上一次淘汰来说简直友好太多了，对于许多练习生来说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个上天堂一个下地狱简直太折磨人了。 “但后二十名的练习生，也会在发表完感言后，从所站的点位上掉下。” 得，还是逃不过。 上一次排名是第十，所以白霜估计自己这次应该可以进出道位，并不太紧张。 相比起来，她还是更挂心于好感度比较好刷的几个npc能不能进前三十。 秦游开始依次公布名单。 第一名，樊似锦。 第二名，童雀。 第三名，黎燃。 …… “第五名，白霜。” 秦游报出她的名字。 白霜微微松一口气。 来了。 和她预料的所差不多。 被升降台送上金字塔后，她拿过话筒，在发言前稍稍扫了一眼弹幕。 【啊啊啊啊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呜呜呜呜呜我们霜霜终于进出道位了！！！】 【所有付出都值得！就算是初始一百名也会凭自己的努力被看到！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真是太不容易了！！！霜霜给我走花路！！】 白霜：“……” 我也觉得自己很不容易。 毕竟其他练习生们走的或许是花路，我这一步步走的，可是血路啊！！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努力把血路走出花来的白霜抬眼,直视镜头。 尽管天天当头迎接着死亡威胁，她在镜头前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格外灿烂，不会带给粉丝半点阴霾情绪。 “首先,感谢我的粉丝们。” 白霜真情实感道，“是你们的爱让我走到了今天。” 这句话所有偶像都会说，但只有白霜能保证自己说的百分之百是真话。 要不然她确实活不到今天啊！ 比起上一轮感言,白霜这次的目的性更强。 所以在简单感谢完粉丝后,她又不留痕迹地将话题切回了练习生们身上。 “我知道今天注定会有一部分朋友告别这个舞台,无法完成自己梦寐以求的第次公演。” “但是——” 白霜感伤的话锋一转,表情真诚，“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大家还是可以留下来,陪伴我们直到第次公演完成。” “毕竟我们的舞台也曾经有你们参与过,你们虽然无法上台,但永远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 简单概括来说——都别跑！！ 她好感度还没刷够呢！！！ 多留一天是一天嘛！！ 台下面临淘汰风险的练习生们纷纷动容。 弹幕也为之感动。 【我们霜宝好好,不为自己这么久了终于进了出道位而高兴，而是在为其他练习生不能参加公演而伤心tt】 【霜霜每次都这样，永远会想着其他人，她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呜】 黎燃：“……” 有点像演的，不确定，再看看。 一石二鸟。 这一席话下去，粉丝好感度和练习生好感度都在提升。 白霜心满意足放下话筒,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她有点紧张地看着台下的练习生们,默默在心里许愿，好感度好刷的那几位可千万要晋级啊。 “第七名，庄颜。” 飞升得居然还挺快。 白霜在心里想，看来她们两家粉丝自第二轮公演过后每天吵架反倒给双方都虐了粉。 庄颜的感言一向比较简洁。 而这一次,她在感谢完粉丝后，特意换上了郑重的表情：“还要感谢，命运之神对我的眷顾。” “我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成功。” 说完，抬眼，看了第五名方向的白霜一眼。 白霜：“……？” 白霜翻了翻庄颜的个人简介。 她的简介里依旧有着？？？的问号，虽然之前白霜猜测大抵是因为庄颜保留记忆所引起的系统紊乱，但在这一刻她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什么时候去偷偷信教了？！” 183：“……” 虽然它也很困惑。 它走过的剧情里并没有这一遭啊。 难道是玩家上次给她放烟花，被她觉出了什么超自然力量？ 沈若素是第十一名。 因为整天和白霜贴贴，她的人气上升得也非常快。 虽然白霜毒唯日渐不满这对扶贫cp，无奈自家正主似乎也甘之如饴，只能咬牙切齿地表示，尊重，祝福。 对此白霜表示，其实我也没这么甘之如饴，只是生活……啊不，生存不易。 “第二十名，李向晴。” 本来都做好谢幕准备的李向晴被自己迅速上升的排名吓了一跳，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白霜却是松了口气。 看来上一轮公演对她加成非常大。 她关上了系统商店页面。 本来还想送她一份礼物，李向晴用自己一路走来的努力和实力告诉她，不必。 第十名，陈晞。 又是卡位晋级。 白霜怀疑她的属性值全点在了运气上面。 而在报出她的排名后，也意味着所有晋级的练习生全部确定下来。 在陈晞发表感言时，白霜立刻在心中飞速算出来，她们《alltheti》组中一共淘汰了个人。 等等，个人？！ 怎么会是个人？ 按照白霜原先的估计，这一组应该只会淘汰一两个练习生。 也许是因为部分npc——例如陈晞和李向晴的人气上升比想象中更快，她与npc们的接触像是蝴蝶效应，由她为原点辐射出去，带动了一些练习生人气上升，也造就一批排名本在前十的练习生面临淘汰。 白霜：“……” 有种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负责收场的感觉。 这意味着，她们的十人组，只剩下了七个人。 而最终每组是六个位置。 白霜暗道一声不妙。 她事先做了两套准备。 如果淘汰的人多，她和沈若素自然而然可以继续留在这组。 如果淘汰的人少，她会提出和沈若素一起主动换组离开。虽然距离正式公演只有天时间，但有她陪着沈若素练习，应该不会太难。还能在观众面前赚取一波同情和好感。 但眼下偏偏只剩下一个名额。 白霜回忆了一下目前还在组内的练习生们。 ……怎么这么巧。 除了她和沈若素之外，每一个位置刚好剩下对应的一位练习生。 而她们组内的七个人除了a班四角之外，剩下的个人早早地抱好了团。 虽然这人的临时结盟一看就非常塑料友情，在利益面前一冲就垮，但在目前这种场合，恐怕她们会做出一致的选择。 即便白霜拉拢到樊似锦和黎燃这两票，恐怕也很难改变局面。 何况，樊似锦大概率是不会站沈若素的。 粉丝们不知道，她们喜欢嗑的所谓a班大四角，4a组其实关系并不好。 黎燃和她有同担据否的冲突。 沈若素和樊似锦有谁才是白霜第一顺位的冲突。 这意味着到时候票人结果出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沈若素单独离开。 而这简直是白霜所预备的结果里面，最糟糕的一种。 …… 在这一轮的淘汰后，黎燃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白霜并不是故弄玄虚。 她一定就是外来者。 从一百名到第五名，这个速度只有外来者才做得到！ 加上之前从其他练习生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黎燃心中也有了个决定。 于是在录制将近结尾，台下的练习生们纷纷挥手告别，一起从站点上落下，台上的练习生们眼圈通红，哭成一片时，黎燃悄悄找了个借口站到白霜身边：“谈谈？” 正演得十分动情的白霜：“……” 你有什么事儿不能一会儿说？ 黎燃看出她的不情不愿：“怎么，和我谈话很憋屈你是吗？” “……那倒也没有。” 白霜收了收演技，反问，“你就不怕镜头扫到我们谈话？” 她大概率也猜到黎燃要和她说什么，但这会儿直播镜头遍地都是，说不定就把她们俩的对话捕捉进去了。 “快结束了，镜头重点也不在我们这。” 黎燃没看白霜，只目视着前方。 此处人多，也噪杂，刚好能盖掉了她问题里那点犹豫的挣扎，“我就想问一下。你愿意帮我和似锦的话，对你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帮她们结束循环肯定不是什么易事。 要不然之前也不会从来没有外来者这么做过。 据她的推测，外来者应该有自己清晰的目标，而那个目标往往要建立在她们这些普通人的死亡之上。 她不相信白霜会做慈善。 白霜望着她，想了想，粲然一笑道：“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单纯喜欢当雷锋呢？” 黎燃：“……” 她还真的喜欢做慈善啊！！ “当然，我先说。” 白霜说，“我没那么有把握，你也确实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她补充说，“我只是在尽力做一件对我们都有好处的事情，信不信由你。” 在npc的角度，她这个外来者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单向救助，这是一场带着所有npc的豪赌。 她不敢去想自己赌输了的结果。 不过对于这些npc来说，即便失败，应该只是清除记忆，消除黑化，重新回到原点而已。 录制即将结束，黎燃伸手关掉了自己的收音麦。 “你把底牌都交给我了，如果我不答应，恐怕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黎燃语气平淡道，“而且我也没办法杀死你。” 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她想过无数次，只是知道杀死白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失去这次机会，所以才没有这么做。 “对。” 白霜也很淡定地关了麦，“而且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黎燃：“……” 这人这么招打为什么那些练习生都这么喜欢她。 最终还是黎燃先退一步：“如果你保证不会对樊似锦不利……那我也能保证，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183终于狐疑道：“你们要合作什么吗？” 它只是之前掉线过一段时间，怎么开始听不懂她们说话了？ “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白霜随便口胡道，“我在和黎燃谈出道位的机会，毕竟她是上位圈选手，我们联手的话胜率很大。” 183：“……” 想一想玩家以前的作风。 看来是在签署麦麸协议吧。 “好，那我需要你做到两件事。” “第一，无条件信任我。” 黎燃的好感度一向很难刷。 所以白霜提出要求，“把我当朋友看待。” “……” 黎燃表情勉强道，“我已经这么做了。” 但在好感度上却毫无表示。 白霜立刻犀利指出：“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 黎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还有读心术？” 白霜：“这个可以有。” 不过这个真没有。 她想了想，得寸进尺道，“可以的话，最好让其他人也信任我。喜欢我的人越多，我的力量就越强大。” 黎燃说服自己全然喜欢她也许有点困难，但可以帮她一起说服其他人呀。 黎燃：“……” 帮你传教是吧。 你果然是搞邪/教的吧！！ 这是什么特殊的祭祀手法啊！！ “第二件事。” 白霜说，“关于票人。” 录制结束，镜头关闭，场内灯光也逐渐暗下。 黎燃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轻嗤了一下：“没想到你也要走这条路。” 她语气嘲讽道：“以你的能力，需要我这一票吗？” 练习生们也慢慢开始退场。 白霜看着从下方即将向自己走来的人，以只有两人的音量道：“需要。” “因为我要你帮我保住沈若素。”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剧情对于玩家有一定的强制作用,就像无论她本人是否适合，都会被粉丝投来这一组。 这毕竟是个不出错的曲目。 无论玩家本身是什么样的风格，都能很好地融入这组。 而和玩家关联度最高的npc,沈若素，在每一次的循环里，也会被放进这一组。 所以在白霜看过的记忆里，沈若素在这一组被票出过无数次。 她总是默默接受结果,笑着告别玩家，然后黯然离开。 被票出并不仅仅意味着需要在短时间重新练习一首歌。 更意味着,在这组内,她是人缘最差,最不被爱的角色。 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很可能也放弃了自己。 那么多次的创伤记忆,足以酝酿成一个死亡节点。 如果有两个淘汰名额,她和沈若素主动提出离开,置换决定权，或许能用两全其美的方式消解这一死亡节点。 但眼下只有一个名额。 所以她必须要让沈若素留在这组。 黎燃：“？” 黎燃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白霜时，沈若素却已经从下方台阶走了上来。 所以不待黎燃答应，白霜自己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就和沈若素道：“走吧。” 黎燃：“……” 她望着白霜的背影,有点不得其解。 保自己的话,很正常。任何人都有私心,就算是外来者也不会例外。 但为什么只强调要保沈若素呢？ 黎燃又想了想。 应该是她对自己的人缘足够自信吧。 毕竟这组内大部分成员都和她关系不错，她能留下来不成什么问题，关键确实是沈若素。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在剩下的三位练习生中选一个票出。 该选谁呢？ …… 节目组只给练习生们留下了半个小时补妆的时间，之后镜头会再次开启,录制关于换组的场景。 对练习生们来说，时间相当紧迫。 沈若素走在白霜的身边，像是想了很久，终于道：“霜霜。” 白霜：“嗯？” “我刚刚打听到了票人的规则。” 沈若素说，“每个人会把自己认为适合这组的成员名字按高低顺序依次写下，排名越靠前分数越高，最终分数最高的六个人留下。” 和现实差不多。 白霜想，这样的规则相对体面，总比真逼着练习生写淘汰人的名字要好。 她本来以为沈若素要问她对于这场票人的看法，正打算安慰她，就听见沈若素说，“所以……你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个，会写谁？” “……” 原来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白霜说：“不用去掉自己，我也会写你。” 沈若素怔了怔：“真的？” 白霜说：“真的。” 一般练习生都会把自己写在第一位以保利益最大化，不过白霜显然不是这么打算的。 沈若素在这一轮，每次都被放弃过。 所以如果自己也在这一轮做出同样的行为，一定会激发她的强烈恨意，肯定活不下来。 白霜偏了偏头，看她：“你不信任我吗？” “……没、没有。” 不是不信任。 只是记忆里似乎也有人这么说过，但最终并不是这么做的。 但既然投票以匿名形式展开，哪怕是虚假的，沈若素也只想求一个心安，证明这么久以来的朋友关系并非一攻即破。 白霜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 半小时后，练习室镜头开启。 【朋友们，我最期待的场面到来了！！】 【节目组之前说会换组的时候我就觉得完蛋肯定是一场腥风血雨，提前先说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骂各位妹妹，是这个该死的赛制的错！！】 【你觉得丝巾姐姐会愿意吗，笑死，感觉如果樊似锦被投出去她家能带刀屠了所有练习生。】 【先抱紧我们霜霜瑟瑟发抖，求各位手下留情。】 【买定离手来看这一组最终会投谁出去。】 【嘶，还真的……很不好说。】 【感觉按实力按人气按人缘感觉被票的都是不同的人。】 【+1，就算是樊似锦现在都不能保证她绝对不会走吧？】 镜头面前，七位练习生围坐成一圈。 “规则刚刚大家已经知道了。” 樊似锦说，“所以我们每人挨个说一下自己想留在这一组的理由，最后拉一下票，然后就去隔壁房间投票，可以吗？” 其余六位练习生一致点头。 樊似锦刚想开口，就见白霜举了手。 “方便让我先说吗？” 樊似锦：“？”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同意了：“你说吧。” “声明一下，不是为了故意抢镜头。” 白霜笑了下，说，“我是觉得我说完，可能大家就不用说了，节省时间。” 沈若素隐隐觉得有点不妙，抬眼看她。 “我个人是个非常不喜欢这种组内互投赛制的人，总觉得对大家都不好。” “刚好这次需要离开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在一会儿的投票里，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希望大家也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麻烦啦。” 她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表情诚恳，却是一句话炸开千层浪。 【我靠我靠我靠我听到了什么！？】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写自己名字，也就是，她想主动离开！？！】 【别啊霜霜！！！你都练了三天了！！这组还有若素似锦黎燃都在，你真的舍得走吗tt】 【这是一个竞争节目，不需要你这么伟大啊宝！！能不能多想一想自己啊！！】 【我去，搞到真圣母了tt我担世界第一善良，她真的，我哭死。】 黎燃原本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蛊惑人心的话，没想到是自杀式弃权：“……你认真的吗？” 樊似锦也愣了：“你……” 她在娱乐圈里摸打滚爬时间也不短了，虽说家世庞大，没有让她吃太多亏，但也知道娱乐圈大多数人是什么样的嘴脸。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白霜这样的。 当时主题曲的时候，她也是明明被投成了c位，却还要替她质疑不公平。 现在更是想牺牲自己，换取全组人的利益。 她图什么啊！ 【樊似锦好感度+10】 受震撼最大的还是沈若素。 她之前也有想过，如果需要离开的人多，和白霜一起换组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最终命运阴差阳错，还是只留了一个名额。 就好像经纪人和她说的那样。 她和白霜之间，本来就只有一个机会。 一人走，一人留下。 冥冥之中，总有天数。 她知道赛制如此，她大概率没有胜算，早就做好了被票出组的准备，万万没想到白霜会自愿放弃。 现在就三天时间了，即便是白霜想重新学一首新歌难度也很高。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盯着白霜，喉咙被堵得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183见她神色阴郁，觉得不妙：“按照沈若素的性格，她应该不能接受和您分开，如果您自愿换组，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丢下，从而激发她的恨意。” 的确。 以前白霜单独去练习室会被杀。 想换宿舍会被杀。 哪怕连自己睡觉没等她这种小事也会被杀。 “是吗？” 白霜却忽然笑了，“那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沈若素不是因为单纯的落单，分离，被丢下而产生的恨意。 而是因为觉得没被爱。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若素的好感度到一百，她还会继续杀你。 因为她觉得你不够爱她。 你不够爱她，就有可能会伤害她，所以她会抢先一步下手，反杀你。 这种扭曲性格也是她自保的手段。 她的依赖，占有，分离焦虑，都是这种担忧的折射罢了。 所以只要让沈若素确认了，你对她的好感度也是一百，你也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愿意为她牺牲，那么你去哪里都没关系。 因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我比你想的，更爱你。 …… “我说完了。” 白霜道，“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可以去隔壁投票了？” 她这一席话完全改变了场上的局势，剩下的练习生们即便之前打过无数遍的腹稿，都在顷刻显得不值一提。 练习生萧舞咳了一声，试探着说：“既然白霜都这么说了，要不然……？” 她也是抱团三人组的核心，最早确定了计划制定出了万无一失的票人套路，眼下有人愿意自己走那当然是好事。 “不行。” 樊似锦赌气般说，“我要对这组负责，白霜表现很好，她不能走。” 白霜：“……” 那你好歹也对我负下责啊！ 你要是把沈若素票出去了，那我还怎么活！！ “那就还是按照各自的意愿想法投票。” 黎燃看了一眼白霜，先下了决定，“我们以最终票数说话。” 真是靠谱的好盟友！ 白霜知道黎燃这么说了，就代表她一定会帮自己这个忙，心下松气：“那就这样。” 练习生们各自被带到隔壁单独的隔间进行填写投票。 投票是以匿名形式展开，节目组甚至不要求练习生们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投票结果，但白霜写完后还是大大方方地给镜头看了一眼。 如她所说，她从上到下的六个顺序，分别写了组内六位练习生的名字，没有写自己。 她对着面前的镜头灿烂一笑：“好了，完成。”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我的行为，说不定还觉得我是博人眼球才这么做，但我其实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啦粉丝们，可能没法完成你们的期待了。” 只有在这个隔音的单间里，她才终于露出了抱歉的神情，“谢谢你们为我选的这首歌，我自己也非常喜欢。而且练都练了这么久，我保证我会单独给你们录一个练习室纯享版，来满足你们的期待！” ——反正对她来说也就是找秦老师开个后门的事情，不算太难。 她对着镜头展示了三秒，才将选票拿回来。 在这三秒的时间内，所有人也足以看清她写的内容。 第一位，沈若素。 【有一个猜测，不一定对。霜霜不会是为了若素才自愿离开的吧？】 【不是没这个可能，虽说也有两个人一起留下的机会，但她肯定比我们更了解练习生，估计已经知道大家都想票谁，所以才自愿放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若素在这组！！】 【这好像是一口血糖，但是好香啊，偷偷嗑一口。】 【我就算被埋在棺材里，也要说一句，冷若冰霜嗑死我了！！我cp情比金坚！】 【呜呜呜呜呜呜呜霜霜不要啊素素不能没有你，刚从隔壁直播间过来，感觉她都快哭了。】 沈若素的单间内。 她不知什么时候眼圈已经红了，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久久没有把名字写下去。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后，才终于动笔。 即便白霜说她想走，但她还是坚定地把白霜写在了第一个的位置。 …… 白霜是最快从投票间出来的。 她并没有回到隔壁练习室，而是靠着走廊墙上等待。 下一个出来的是黎燃。 因为白霜这句话，她也没怎么纠结，直接遵照白霜的意愿行事就行。 “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黎燃说，“但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们都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了。” 在竞争比赛中遇到愿意为自己付出的对手，搁谁谁不迷糊啊！ 同时，她也心中庆幸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那些利益至上的外来者，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白霜确实是想帮她们所有人。 【黎燃好感度+20】 黎燃又眯了下眼，道，“不过，这真的不会影响你自己吗？” “不会。” 白霜眉毛上扬，“因为我真的很强。” 黎燃：“……” 把她刚才的感动还回来行不行？ 她又问，“你不回练习室？一会儿就出结果了。” “等人。” 白霜说。 投票间和练习室都是镜头。 只有这会儿的走廊是可以稍稍钻空子的空间。 黎燃大抵也猜到她要等谁，不打扰她，自己回去了。 樊似锦也出来了，很不理解地看了一眼白霜，最终说：“反正我是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偏私的，所以我还是按照我心里的排位写的，相信……相信其他人也一样！” 白霜忍不住笑了下。 大小姐，你这话就很个人感情啊。 她语气和哄小朋友似的：“好，我知道，似锦有自己的原则嘛。” 【樊似锦好感度+10】 之后抱团三人组也陆陆续续写完，看了一眼白霜，眼里半是不解半是钦佩。 白霜猜不到她们在想什么。 不过从三人不断攀升的好感度来看……应该还是挺感动于她的行为的。 最后出来的是沈若素。 她一步步走过来，脸色非常阴沉。 “万一您赌错了怎么办。” 183比白霜还慌，“沈若素如果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杀死您怎么办？” 白霜淡定道：“读档咯。” 又不是没死过。 没在怕的。 她的存档点在排名出来之后，也就是和黎燃对话之前。 如果不幸死在这里的话，还可以重新给黎燃提要求，让她想办法保住她们两个，或者让黎燃自己票出自己也不是不行。 不远处的黎燃：“？” 你礼貌吗？ “霜霜。” “嗯？” 沈若素看着她，声音很低地问：“为什么呢？” 这种情绪相当不妙，183总觉得和她之前每次黑化的场景都很相似。 只有白霜还非常镇定，甚至还轻轻笑了下。 “我以为，你应该是最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我没那么伟大，也从来不是为了全组人的利益才这么做。” 走廊的日光灯下，她的笑像自带了一层滤镜，温柔漂亮，闪闪发光。 “因为我说过，为了你我还可以做更多啊。” 第60章 第六十章 白霜说完后,沈若素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随后，她慢慢伸出了手。 183：“玩家，危险！” 白霜却没躲。 她看着沈若素伸出手，却并没有如183所料的那样拔刀相向,而是抱住了自己。 她所有的感动、委屈、不解化成了眼泪和呜咽,掉在了白霜的肩膀上。 “看吧,没必要紧张。” 白霜对183道,“以沈若素以前刀我的速度，如果真想杀我,我也跑不掉。” 要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是白光一闪，就切了死亡页面。 而如果沈若素不想杀她……自己逃跑只会伤她的心。 她们是朋友啊。 哪有人不信任自己朋友的。 只有你全然信任她，并且被她感知到的时候,沈若素的所有死亡触发条件才会烟消云散。 白霜摸了摸她的头。 她们年龄相仿，但平时一直都是沈若素照顾她。 只有情绪失控的这一刻,她才感觉沈若素其实也有非常小女孩的一面。 她也才二十出头,在这个游戏里生生死死无数次之后被强行扭曲成了病娇的性格,但摘掉黑化的那一面，可以知道她原先应当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沈若素吸了吸鼻子,说,“这组里没人喜欢我。” 唯一喜欢她的人，为了保住她走了。 “我也不想啊。” “但你也不用哭得和给我送葬一样吧。” 白霜忍不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换组，是死了。” 沈若素：“……” 气氛破坏者。 无语得她眼泪都止住了。 白霜继续说：“而且我们也不是为了让队友喜欢才来参加比赛的。庄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是来出道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沈若素：“……” 谢谢，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她刚想说话，却见下一秒白霜又笑起来,“不要哭，也不用想这么多，好好完成这个舞台，别浪费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为了你这么做，我不觉得可惜。” “我想如果是你，我觉得你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沈若素微微一凝。 她会吗？ 如果白霜没有主动说，她会主动站出来退出吗？ 似乎不会……哪怕知道大概率离开的是自己，她还是想赌一赌最后的运气。 这代表着，白霜重视她，胜过于她重视白霜。 沈若素更觉得心中有愧，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然而想到这是白霜牺牲自己给她争取来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把握，不能让白霜失望。 “我会好好努力的。” 白霜又平视着看了她好一会儿。 沈若素：“怎么了吗？” “你化妆品质量还不错，这都没有晕妆。” 白霜感叹说，“记得下次安利给我。” 沈若素：“……” 两人一起回到了练习室内。 虽说因为白霜的独立宣言，所有人对这个结果已经有了个大概想法，但在结果没有统计出来之前，仍有一些人抱了希望。 比如樊似锦。 她甚至希望白霜那句话是故意骗她们的，就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让大家不舍得下笔投她。 ……毕竟她不就被骗到了嘛！！ 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不会怪白霜。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可以理解她的手段。 她暗暗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不过片刻，ai统计完结果过来发布。 “最终结果已出炉。” “本组需要换组的练习生是——” ai没有起伏的声音宣布了这个几乎毫无悬念的结果，“白霜。” 即便已经大概猜到，所有人瞳孔还是微微一震。 唯有白霜行了个绅士礼。 明明是淘汰的人，她却是笑得最灿烂的一个：“感谢大家帮我圆梦。” 【啊啊啊啊我一个爆哭，怎么被票还这么开心啊！你是不是傻！！】 【我女儿是什么小天使啊！！呜呜呜呜妈妈心疼死了！！】 【纯路人，但是这次真的被白霜感动到了，她也太好了吧。】 【怎么投票，怎么投票！我要给白霜投！！！她不出道谁出道！！！】 樊似锦希望落空，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以白霜的人品和性格，不会做那样的事。 萧舞和她的小伙伴们也心内一震。 曾经她们觉得白霜是最不可能离开这组的练习生之一，毕竟她是众所周知人缘最好的一位，几乎组内所有人都和她暗中提出过互保的邀请。 包括在白霜刚刚说出那席话的时候，她还觉得，不会是故意这么说吧？最后结果出来要不是她，那就真是写得一手好剧本。 但最终的结果坐实了，她们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一瞬间，她们意识到，也许她们在找白霜提出换票互保的那一刻，她早就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答应那么多人的请求？ 白霜是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 恐怕在发现她们抱团的时候，就曾经纠结过到底该怎么办。 最终她想到的两全策，就是自己离开，换取所有人的利益最大化。 而她们，是间接逼走了白霜的罪魁祸首。 她们在这三天内一切针对票人的勾心斗角算计，在这一刻都显得十分可笑。 愧疚疯狂翻涌。 好感度噼里啪啦地上升。 萧舞三人组看向白霜的眼睛也微微发红。 唯有白霜淡定地坐收渔翁之利，点着系统提示音对183说：“看到吧，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粉丝虐到了。 好感度上升了。 通往成功的大门向她缓缓打开了！！ 在该组六位练习生恋恋不舍的目光里，白霜豁达地挥了挥手：“走了各位，好好表现，要记得对得起我啊。” 她笑道，“要是你们最终公演表现很差，我会觉得很丢脸的。” 黎燃：“……” 好招打的一句话。 转头，却发现其余的练习生表情更为感动了。 黎燃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很理解这个世界。 183还是觉得白霜的决定不明智：“但您只剩下了三天不到的时间，甚至从明天晚上开始就要走第一遍彩排了，时间完全不够。” “即便您在这个时候博取了观众的好感度，但如果舞台翻车，依旧会对您有巨大的人气损伤，您确定吗？” “三天呢。” 白霜却觉得时间宽裕，“主题曲只有四十八小时，我不是也完成了？” 而且现在她还是把所有属性都刷满了的白霜，速成一个舞台应该不太难。 她嘴角轻轻一勾：“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养粉千日，用粉一时。” 简单来说，怼道具呗。 她还不信砸不出一个好舞台来了。 — 按照规则，需要换组的练习生们会依次进入缺人组的练习室内。 不过五组里面，有两组都面对着票人的局面，另外两组人数刚刚好，所以唯一缺人的组别是《ifyoufeel》。 所以换组的三位练习生很快在《ifyoufeel》练习室门口站定。 在进去前，白霜和另外两位练习生先打了个招呼。 她们对于白霜被票出这件事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愣了许久后道：“你们组……选的你啊？” 怎么会有人票白霜啊！！！ “我自己走的。” 白霜言简意赅道，“省得折腾了。” 剩下两位练习生看她的眼神顿时肃然起敬。 她们是不得已才面临换组，没想到大佬竟然自己愿意让出这个机会。 这就是她们的差别吗？！ “走吧。” 白霜扬了下下巴，“去我们的新组。” 她主动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一般来说，如果懂行一点的组别，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欢迎仪式了。 但白霜推开门的时候，却见组内三个人懒懒散散地坐在镜子前面，见她们来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白霜：“……” 应该还在录制吧。 镜头应该还开着吧。 她没误入什么奇怪的场合吧？ 坐在中间的是个长卷发的女孩，大约是录制时间已久，她等待得也有点困了，神情恹恹，兴致缺缺，朝她们看过来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白、白霜？” 她的表情带着一点惊讶和困惑，甚至朝白霜的身后看了一眼，“呃……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旁边的练习生拉了拉她，提醒说：“其他组都没缺人，只有我们组还缺了三个，我们没得选。” “……” 她悲伤道，“以前我没得选，但现在我想做个好人——啊不是，做个主，这都不行吗？” 白霜：“……” 《无间道》的梗。 这不会是个喜剧人吧。 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练习生，凭记忆勉强回想起来，她应当是目前排名第二的练习生，童雀。 183：“玩家，您好像被嫌弃了。” 白霜倒是很好理解。 她一个2的选手，肯定不希望有高人气高实力的人来组内和自己抢风头。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她身边的女孩子说，“再说了，咱们两个f班的，不刚好需要白霜来带一带吗？” f班？ 白霜勉强回忆了一下。 她好像确实是f班的来着。 不过她的记忆里关于童雀这个人的内容并不多，除了她几次排名都是万年老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了。 但这很不合常理。 既然是第二，为什么她之前的存在感会这么低？ 而且既然作为上位圈选手，白霜发现自己几乎没怎么在各个场合和她打过照面。 白霜让183为她调了一下童雀选秀内的高光点。 “……抱歉，几乎没有。” 183迅速搜了一下，为难地解释说，“这位npc初期应该也是靠自带人气来参赛的，之后一路表现都非常平平，甚至还不止一次在镜头面前表现失误。” 白霜：“？” 白霜：“然、然后呢？” 观众朋友们，这你们也能忍？ “因为她每期镜头量极少……虽然是直播，但也经常不在取景框内，所以粉丝反而被虐成了鸡血粉，觉得是节目组打压自家偶像才这么做。” 白霜：“……” 这也可以？ 练习镜头少难道不是因为摸鱼去了吗？ 183也很困惑：“除了粉丝本身的宽容，甚至还有因为她态度实在太咸鱼，和其他练习生们格格不入，所以有大量新粉因此入坑……” 白霜痛心疾首。 早知道你们喜欢这套我也可以给你们演啊！ 她又调了一下童雀的选秀战绩。 初评级f，再评级f。 一公唱歌破音，二公舞台掉拍。 “……” 白霜难以想象她这个第二是怎么来的。 她的表现和她的名次也太不匹配了吧！ 更糟糕的是，以她的战绩，这次自己和她同组……岂不是要拥有一个逃不掉的车祸现场了？！！ “好吧，欢迎，都欢迎。” 童雀点了下头，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组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白霜：“……” 该痛苦的好像是她吧！！ 在换组三人简单自我介绍过后，童雀道：“欢迎大家的加入。我们组的现况大家也看到了，原组的练习生们淘汰了一半，连之前的c位都被淘汰了。虽然没有政通人和，但也确实百废待兴。” “所以在分part前，我们先重新选个c好了。” 她眨眨眼说，“放眼我们这里，好像也只有白霜是来自a班的吧？” “所以我提议让白霜当c，各位觉得怎么样？” 白霜差点呛到。 之前仿佛很不希望让她来这组，现在又想主动把c位给她。 童雀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霜想了想，查看了一眼她的面板。 只见面板上明晃晃显示着： 【童雀好感度：0】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白霜觉得有点古怪。 她这段日子又是大方送礼又是圣母发言,把场内所有练习生的好感度几乎都刷过一遍，哪怕许多没说过话的npc目前对她的好感度也至少有个二十上下。 竟然还有好感度是零的npc。 好感度为零也就算了,可以理解为对礼物不感冒,对圣母行为也嗤之以鼻。 但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什么愿意把c位拱手让给她？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陷阱吗？ 白霜十分警惕地存了档，随后道：“不太好吧,我毕竟是转组过来的,对这首歌也不太熟，我觉得还是让原组的人当c比较好。” 她望向童雀,带着点试探问，“你不想试试c位吗？” “不想啊。” 童雀坦然地反问说,“你是不是没看过我的舞台？” 她字正腔圆道，“我可是f班著名的废物啊！” 甚至在废物两个字上还加了重音。 白霜：“……”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把废物这个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 就好像如果给她一块led屏,感觉她能把【废物】调成彩色的在自己脑袋上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来证明自己。 这都让人不好意思接话了。 什么叫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这就是。 和童雀比起来,白霜觉得自己从前的真诚简直都不值一提。 “我们废物呢,当然和你们这种天才不一样啦。” 童雀叹了口气,像是很悲伤的样子，“有的人,光是练好自己原来的part，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白霜：“……” 见惯了卷王之后,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风的练习生,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白霜又看向其他人：“你们有想要c位的吗？” 平心而论，这次她对c位真没有太大的想法，毕竟是转组过来的,三天速成一个舞台可以，三天速成还要带飞一个舞台……压力还是挺大的。 童雀身边的女孩子眼睛亮亮地看向白霜：“我是觉得雀雀说得对，如果是你来当c的话，我们组的舞台就有保障了！” 白霜看了一眼她的面板。 【林晓琪好感度：50】 还挺高的，感觉像是她半个小迷妹了。 推选她当c位也算合乎情理，不像有诈。 剩下一位b组的练习生也很有自知之明，连忙挥挥手表示她也比较喜欢自己现在的part，不想换。 至于转组来的两位练习生，本来就还沉浸在被票出的悲伤中，根本没想过争c的问题。 “好了，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个c位非你莫属了。” 童雀愉快地敲定了这件事。 白霜望向她，甚至觉得她露出了从自己进练习室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个舞台上大放异彩，闪闪发光。” 这一瞬间，白霜又觉得她是真心想让自己好好表现。 真是太矛盾了。 “还有两位是吧？” “目前空着的还有b段和d段，你们俩各自选一下。” 童雀把歌词纸一推，撑着脸打了个哈欠说，“抓紧时间，实在选不出来就剪刀石头布或者扔硬币，早点选完早点收工。” 她这个哈欠打得大而长，简直没想在镜头面前掩饰自己的懒散。 白霜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目前的直播弹幕。 【笑死哈哈哈哈哈哈，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不愧是童雀，全选秀唯一的打工人嘴替。】 【就是啊，怎么还没录完，都十点了，我们雀雀已经义务加班了很久了！各位还不快点？再拖下去雀雀每天十小时睡眠还能保证吗！】 【无所谓，第二天她会迟到。】 【前面那位，你是懂童雀的。】 白霜：“……” 看起来网友们的确很吃这一套。 比起卷王野心家，这种喜剧人式的反差反而会戳中观众的笑点。 难道是因为实力不济，所以故意立咸鱼人设来吸粉吗？ 只不过咸鱼能咸到2也是一种本事。 因为童雀的态度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所以剩下两位练习生飞快地就拿完了各自的part。 “分完了，行。” 童雀站起身来，“今天的这个班就上到这里，我先走了，各位明天再见。” 说完后，不留一丝痕迹，也不带一丝犹豫，直接走出了练习室。 白霜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 新来的一位练习生却皱了下眉，看上去略有不满：“她这就走了？” 也太不负责了吧？ 毕竟组内来了三个人，分完part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即便她自己实力不行对舞台不上心，也要为全组人着想啊。 林晓琪看起来和童雀关系不错，笑着帮她打圆场：“哎呀，雀雀今天录了一天了有点累，所以想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保证，她明天肯定会来练习室一块练的。” “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你们都可以问我。” “虽然我也是f班的……实力不怎么样，不过这首歌我已经练很久了，算是有一点点心得吧。” 和童雀相反，林晓琪显然是个热情的性格，说完后望向白霜道，“更何况我们这组还有白霜在，绝对没问题的！” 突然被cue的白霜微微一怔，随即半开玩笑说：“你对我的期待值未免也太高了，故意给我施加压力是吧？” “没有没有。” 林晓琪像是真以为白霜误会了，连忙摆摆手道，“我看过你的舞台，你每一期的舞台都非常好！而且我感觉，每一期都在进步！” 那是因为每一个阶段她都在努力刷高属性值。 “这种进步速度足以证明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我相信你这次也一定能带领我们完成很好的舞台！” 林晓琪将组内的平板递过去，望着她说，“我还不累，如果你们要练习的话我也可以一起，刚好可以让你帮我看看我还有哪里没练到位。” “谢谢。” 白霜顺手刷个好感度，“还好有你在。” 她点开平板，将《ifyoufeel》的官方版本看了一遍。 这是一首r≈b型的舞曲，曲风偏慵懒性感，和她本身的风格大相径庭。 白霜长着一张很能骗人的元气甜妹脸，即便在原世界也很少尝试这种风格，忍不住微微蹙眉。 好在这首歌的vocal段落比较多，难度也并不高。 对她来说，一天之内练完，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组最大的问题本来就并不在她身上。 白霜还记得这一阶段的主线任务。 【完成主题考核并带领小组取得前二的成绩】 前二啊…… 白霜有点担忧地想，虽然组内现在有人气第二名和第五名在，但从硬实力来说，恐怕是五组里面垫底的。 首先，她们组一半的人是转组过来的，对歌曲不熟。 其次，另一半人里的林晓琪虽然努力劲头很足……但实力也很一般。 而童雀更是实力和态度都不行的那位。 白霜顺手查阅了一下童雀之前的舞台成绩。 即便她人气很高，但因为舞台失误明显，其他观众也不是傻子，几乎每轮都拿了很低的票，可以说是舞台冥灯的存在。 “……” 白霜觉得自己又拿了一次地狱级别的开局。 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误，人气居然依旧稳居在万年老二的地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我先研究一下这首歌，看看有没有改编的空间。” 白霜找了个借口道，“你们先练。” 反正她今晚打算在这熬夜，也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白霜借用系统网，迅速查了一下童雀的资料背景。 童雀赛前是个小演员，演过一些不太需要演技的网剧，算是有点知名度，所以来参赛的时候就自带了一波流量。 初评级的时候大大方方表示过自己是个能力不行的废物，甚至还被导师点名批评了——但却并没有掉粉，反而惹得粉丝无限怜爱，觉得导师是故意针对自家偶像。 之后无论是再评级还是公演舞台，练习室镜头加起来都不超过半个小时，更是让粉丝觉得节目组刻意打压。 白霜对她们的脑回路表示不解：“如果是剪辑还好理解……但直播只有这点镜头量，她压根就是来练习室走一个过场，根本没打算认真练吧？” 难怪她对童雀根本没什么印象。 显然，大部分时间她应该都在自己的宿舍里愉快躺平了。 183：“粉丝嘛，您知道。千错万错都不是我偶像的错。” 白霜：“……也是。” 她还搜到了童雀的一分钟自我介绍。 她坐在桌子前，一脸平静地胡说八道：“大家好，我叫童雀，国家一级退堂鼓艺术家，人生座右铭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喜欢我的人有福了，你们很快就会欣赏到选秀的下限在哪里，请各位敬请期待吧！” 白霜：“……” 这真是都不是咸鱼的级别了。 就差把摆烂给写在脸上了。 “我要是提出明天加练，不会触发她的死亡条件吧？” 183想了想道：“或许是的。” 白霜觉得自己明天还是多存档几次为妙。 不过童雀这么丧气满满，简直明摆着想快点淘汰的自我介绍，却意外又给她圈了一批粉。 包括现在白霜搜到这个视频，弹幕都是一片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由于童雀开始就把期待值放低，所以以至于她每次舞台车祸的时候观众容忍度都极高，甚至带着一种逼孩子上班真是辛苦了，你们别怪她的老母亲式关爱。 但这不太对劲。 按照白霜的印象里，走废物喜剧人风格的练习生虽然路人缘比较高，但等进入出道位后，肯定会被竞争者的粉丝骂。 而且在她舞台屡次车祸的时候，也应当有难以忍受的观众才对。 但是没有。 她的人气如此稳固，稳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白霜又搜了搜她几次舞台。 初评级和再评级几乎都是一片稀碎。 公演表现微微提升了一点，粉丝就能吹是进步，然而每次在这种时刻，童雀就会给她们表演一个滑铁卢，简直像在故意打粉丝的脸一样。 等等，不对劲。 白霜按了暂停，觉得有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白霜直接去搜了童雀的直拍，又将她的舞台来回看了两遍，终于找到她觉得的违和之处在哪里了。 童雀的表现虽然很不积极，在舞台上也从来不做什么表情管理，但从她的直拍来看，虽然动作软且糊弄，但明显是有肌肉记忆在的。 也就是说，她对这首歌，应该很熟。 比起真不会的，她更像是开了节电模式。 不是不会。 而是没必要好好表现。 这怎么可能呢？ 以她的f班实力，要跳到这种程度的话，证明她至少有过长久的练习，但练习室里却找不到她辛勤练习的痕迹。 要么，她是在故意躲镜头。 但这似乎没有必要，何况既然都辛勤练习了，为什么不在公演舞台上好好展示？ 要么，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所谓的“废物”，都是她刻意演出来的。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但她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演废物的意义在哪里？ 难道是想攒一个大招惊艳观众吗？ 但从她几次失败的舞台来看……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选秀进程都已经过了大半了,如果她真想这么做，这个前摇似乎有点太长了。 还是说，另有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要使得她自愿去背上一个f班废物练习生的名号,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吗？ 白霜思绪一转,心里就略有了两分猜测。 183并不清楚白霜心中所想,也没看出来这舞台中的端倪，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从她的历史战绩来看……如果您想要一个出彩的舞台，恐怕很难。” 好在白霜现在粉丝好感度十分充足。 兑一张舞台事故补救卡也不算什么大支出。 白霜说：“确实得费上一番波折。” 无论童雀心里怎么想，但自己是必须要过这一关的。 如果整组的表现拿不到前二,那意味着她又要从头轮回一遍这个主线任务。 而且接任务的时间点是在粉丝选择公演组别之后，她恐怕还是会回到《alltheti》,然后再经历一遍战国七雄,鹿死谁手的票人搏杀后,重新来到这一组。 这就是个死循环。 白霜想了下就觉得太恐怖了，一定要把这种可能性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练习室的门忽然被敲了敲。 随后,沈若素悄悄推开一小条缝：“你们好？在忙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 林晓琪热情招招手,“欢迎参观！” “啊，你好。” 沈若素只礼貌打了个招呼,就直奔白霜身边，“霜霜,我们那边刚结束,来看看你们这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沈若素知道，无论白霜再怎么厉害，换组这件事势必会给她带来不小的影响。 而且白霜是为了她离开的,她心里确实放心不下。 “不怎么样。” 白霜状似为难地叹了口气，“进展约等于没有。” 沈若素：“……” 沈若素本来就满怀愧疚，听白霜这么说后心中更是难受，刚想安慰她却听白霜带着笑道：“也就是……拿了个c位吧？” 沈若素怔了怔：“c位？” “是啊。” 白霜望着沈若素，反而安慰起她来，“这大概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只是目前来看，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孽。 沈若素有点不解：“这组之前的c位呢？” 林晓琪接话道：“淘汰啦。” “两、两个都淘汰了吗？” 沈若素觉得很纳闷。 按常理来说，至少会有一个人气排名靠前，铁板钉钉能留下来的人当c位。 或者像她们组，因为是1当c位，就不需要备选了。 “啊。” 林晓琪解释说，“我们这组练习生们的排名除了雀雀之外都不是很高，但雀雀当时主动表示她不想参与c位竞争，就让其他人自由选择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轮其实本来也做好了淘汰的准备，没想到擦边进了，大概是运气好吧。”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不平衡的局面，白霜也可以理解。 因为但凡有点人气的偶像粉丝，都不想让自担和童雀在一组。 毕竟她身为舞台黑寡妇，每次失误都会拿个吊车尾的成绩。 她自己有粉丝无所谓，但和她同组的队友却往往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一轮一轮下来，实在是太克队友了。 沈若素疑惑：“雀雀？” “童雀。” 白霜问，“你认识她吗？” 沈若素想了想这个名字，很委婉道：“不熟。” 压根不怎么认识。 这也很合理。 毕竟沈若素的大部分剧情都是和玩家挂钩的，不太拓展到其他npc身上。 白霜又问林晓琪：“你和童雀之前就认识吗？” “啊，没有。” 林晓琪说，“我们也是这一轮当了队友稍微熟一点的……之前我也只知道她是第二名而已。即便我们之前都在f班的时候，也很少和她碰面。” 她苦笑一下，“毕竟我们f班都不用录主题曲嘛。” 看来她的感觉没错。 童雀之前实在是存在感太低了，低到了一种离谱的程度。 就好像，她是故意这么做，营造出一种选秀里没有这个人的错觉。 为什么呢？ “你们今天要熬夜吗？” 沈若素忽然问。 “应该是的。” “我们俩也打算熬夜。” 新转组来的两个练习生兴致很高，“笨鸟先飞嘛，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更何况马上就要公演了，我们不想给大家拖后腿，就拼这三天！” 白霜抬起眼。 反正童雀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先放一放。 “熬夜是肯定要熬的，毕竟我们落下别人将近四天的练习时间，不过——” 她正色说，“谁说你们是笨鸟了。” 这两位练习生一个b班，一个c班，实力都不算太差。 “被票又不意味着你们不够好，也可能是因为你们太优秀了嘛。” 白霜理直气壮道，“看我不是也出来了吗？” 沈若素：“……” 你是自愿走的好吗，这不一样！ 白霜却道：“现在我们这三个被抛弃的人刚好能借这个机会证明给前组的人看看，我们换组以后表现有多精彩，就让她们后悔去吧。” “那我陪陪你们吧。” 沈若素表态说。 白霜望着她，揶揄道：“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不用你熬夜消耗自己，比起陪我，我还是更希望你能顾好自己的舞台。” “千万别放水被我们偷家了啊，毕竟，我可真的是很强的。” 她笑眯眯说。 — 沈若素回去后，白霜就投入了练习中。 转组来的两位练习生实力倒还真的可以，不多时就练得有模有样了。 林晓琪自愿陪她们留下来练习，一边和她们讲解本组之前的进度，另一方面也想让白霜指点一下自己。 和童雀不一样，她的水平倒的确是f班的水准，丝毫没掺水。 白霜也不吝啬，直接拆了两张属性加成卡给她。 林晓琪也是那种努力许久不见收获的人，然而眼下仅仅一晚上，她就感觉到自己实力的确增长了不少，兴奋又激动道：“我就说吧！！！白霜你真的太厉害了！！” “等明天雀雀来了，也希望你能帮她指导一下。” “……” 白霜说，“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四个人练到了凌晨两三点，后半夜的时候懒得回去，干脆睡在了练习室里，等第二天早起洗漱后接着练习。 另一个原组的练习生虽然没熬夜，但也是一早就来了，很快加入了队伍中。 “早上好！” 许久之后，童雀终于来了练习室。 昨天录制时间已晚，白霜没怎么注意，现在阳光正好，她才发现童雀在镜头前几乎都没怎么化妆，倒是美甲十分精致漂亮。 她看着组内成员们明显的疲态，有点惊讶道，“你们不会，都没回去吧？” 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白霜，像是感叹：“这也太拼了吧。” “不拼不行啊！” 林晓琪说，“我今天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是，比你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 就像白霜明明都这么厉害了，她不是也还要熬夜吗？ 童雀像是对这类鸡汤非常不感冒：“可是努力有用的话要天才干什么？” 林晓琪：“……” 白霜：“……” 白霜问：“你要来练习了吗？” “稍等。” 童雀找了个镜头拍不到的角度坐下，“等我吃个早饭先。”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个塑料盒，慢悠悠地拆开包装，里面塑料纸咔啦咔拉的声响几乎在挑衅着练习室内每一个熬夜党的心弦。 弹幕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笑死我了不愧是童雀。】 【干饭人，干饭魂！】 【天大地大都没有我的早饭大！】 【但是雀雀吃播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在镜头前刷个脸啊呜呜呜妈妈只能听你的声音好寂寞！！】 “你们练你们的。” 童雀拿出猪柳蛋汉堡，又拆了根吸管喝饮料，“不用在乎我，我一会儿就来。” 白霜：“……” 她扫了一眼童雀的早饭配置。 真是好高热量的食物。 果然她一点都没有选秀练习生的自觉，疯狂在练习生们最忌讳的雷点上反复蹦迪。 林晓琪像是见惯不怪，道：“我们先练吧。” 一遍跳完后，童雀甚至像个观众一样给她们鼓掌：“你们一个晚上就练到这种程度了啊，不错不错，比我强多了。” “那你也该一起合一下吧。” 旁边那位转组来的练习生祝月出声，带着一点蕴藏的怒意，“不能总光空着你那个走位吧。” “稍等一会。” 童雀眨了眨眼，表情自然又无辜，“我刚吃完早饭，不能剧烈运动，如果得阑尾炎了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表，不紧不慢道，“现在也就九点，我先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随后还真的站起身，打开门离开了练习室。 “她——” 祝月明显急了，眼看着有镜头才没敢说出来。 但这也太像反派剧本了。 白霜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简直就像是在故意这么做。 正常人最多迟到，不会特意来练习室吃个早饭，把所有人气上一遍再离开。 “没事没事，我们先练一会。” 林晓琪说。 祝月刚想说什么，白霜却道：“刚好我们也练了很久了，趁现在休息会，等雀雀回来后再一起吧。” 她说完瞟了所有练习生一眼，道，“我去个洗手间。” 林晓琪看懂了她的眼色，立刻跟上：“我也去。” 剩下的练习生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等离开练习室，到了走廊后，林晓琪才说：“你们别介意，雀雀她私下其实不是这个性格……虽然我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应该是演给观众看的。” “演给观众看？” 祝月眉毛疑惑一挑，“为什么？” 林晓琪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她之前有和我偷偷说过，希望自己赶紧被淘汰。” 这句话一出，除了白霜所有练习生都是一惊。 而结合她的排名看，她说这句话简直像一种凡尔赛。 “想淘汰？” 祝月有点不高兴道，“那她为什么来参加选秀？或者直接选择自己退赛也可以啊，又没有人逼她。” “我也问过。” 林晓琪回想了一下当时童雀的话，微微皱了下眉，“但是她说——” “你觉得西西弗斯有选择吗？” 这个比喻很奇怪。 林晓琪复述完一遍，想了想后还是不太明白，只说，“可能她想说，她是被公司逼迫的，身不由己？” 不对。 电光石火间，白霜一瞬就明白了童雀所有行为的用意。 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的角色，因为被神惩罚，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 而每次快到山顶的时候，石头就会受不可抗力，重新滚落山脚下。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成为一个永无止境的痛苦循环。 就像，npc们正在经历的一切一样。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童雀大约在外面转了半个多小时,才姗姗来迟。 “等我呢？” 她笑嘻嘻地道歉说，“不好意思啊。”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面上的表情却像在说,下次还敢。 祝月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却不敢发作。 “没关系。” 白霜却是望着她，格外心平气和说,“来了就好。我们先合一遍,看看走位有什么问题。” 在童雀加入练习后，白霜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动作。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童雀的舞蹈动作带了划水的成分。 不会跳，跳不好,和能跳却不认真跳，在外行人面前或许都是表现不好,但白霜却能够看出其中的差别来。 童雀就是会，但不好好跳。 但是她动作里的肌肉记忆是无法隐藏的。 虽然相比前两次公演，这一次的熟练度远不如前几次，但也绝对不是她天打鱼两天晒网能练出来的水准。 白霜几乎可以确定，童雀一定也保留了好几轮的记忆。 没练多久后，童雀就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但承诺晚上第一轮彩排的时候一定会出现。 白霜表示理解。 毕竟彩排的时候不会直播,不用费尽心思躲镜头。 童雀基本已经把自己的part熟稔于心了，问题只在于她到底想不想好好表现。 所以白霜也先不急着找她,而是加强自己的练习,并且把组内尚有不足的练习生们带会。 等到晚上六点，五组都需要走一遍不带妆彩排的过场,由导师团负责指正问题。 白霜和其余两位练习生转组过来才不到二十四小时，虽然熬夜加练了一晚上，但和其他组相比起来,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令白霜略微有点意外的是，童雀倒是中规中矩地完成了表演。 表演完毕，所有人站在舞台上，等待着导师开口。 “短时间能练到这个程度，可以了。” 秦游稍微指出了几个练习生的问题，最后到了c位的白霜这里，挑了点小毛病，“气场没有完全匹配上这首歌的风格，还需要再加以练习。” “另外。” 世界忽然静谧下来，连半点杂音都没有。 白霜抬起眼，听见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地往下说，“我修改了你系统商店内屏蔽器的一部分功能，你购买使用后，不再是直接断线，而是播放虚拟的画面和声音。” “并且，也可以屏蔽你的系统。” “单次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注意使用时长，一切小心。” 就像现在一样。 在其他人耳朵里，他应当只是在指出白霜的舞台有什么问题。 只有白霜和他能听到这段加密对话。 “我知道了。” 白霜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和每一位被指点的练习生一样。 这种程度的屏蔽，连183都不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看来秦游对这个游戏的影响又再次加深了。 对她来说倒是好事一桩，刚好能用上。 等到彩排下了台后，白霜说：“刚刚大家表现都还不错，今晚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顿了顿后，又望向了一个人，笑了下唤她：“童雀。” 童雀正打算下班收工，闻言转头：“嗯？” “从刚刚的表现来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加练才行。” 白霜问，“今晚有空吗？” 童雀懵了下：“啊？” 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拒绝道：“不行，我从来不熬夜练习的。” “不用熬夜。” 白霜看着她说，“就只是加练两个小时而已。” 她刚刚已经存上了档，故意试探童雀的死亡触发条件。 如果童雀因此刀了她的话，说明逼着她努力是不行的，她必须要另想办法解决舞台危机。 然而童雀眨了下眼，看上去非常不情愿，却说：“行……行吧。就两个小时哦？” 白霜：“？” 竟然没死？ 是她猜错了黑化点，还是童雀并没有受到黑化模式的影响。 “不会吧。” 林晓琪有点惊讶地看着童雀说，“我上次想让你留下来练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一样。” 童雀叹一口气，半开玩笑道，“我可不想死啊。” 像是稀松平常，夸大白霜魔鬼训练的一句玩笑话。 白霜眼睫一颤，片刻后状似轻松地笑了下：“我哪儿有这么恐怖啊？” 看来她确实有记忆。 但有记忆的人应该更有所诉求，有诉求就会容易走向黑化道路。 庄颜有记忆，所以她拼命想出道来逃离循环、 黎燃有记忆，所以她想保护樊似锦免受其害。 如果童雀也有记忆，那她的诉求是什么呢。 也是离开这里吗？ …… 练习室内。 【这组又要加练吗，太辛苦了吧。】 【没办法，我们霜霜可是当时48h主题曲不眠不休学下来的人，给这组的练习生们微微点蜡。】 【等等，我没看错吧，进来的是童雀？】 【f？！童雀居然同意加班了！爷青结！！！】 【霜霜终于迫害到全选秀最咸鱼的人了哈哈哈哈哈有点期待！】 白霜特意将其他也想留下来加练的练习生一并赶了回去，只留下她和童雀。 不过一路上，童雀虽然确认了一回练习时长，但并没有过多的抱怨，和她平时的摆烂人设很不相符。 当然，白霜能感受到她肯定还是不想加练的。 但之所以不抱怨，或许是因为不敢抱怨。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童雀的场景。 她不想将自己留在这组，不完全是因为讨厌她的缘故。 仔细想来，似乎隐隐带了一点害怕的心态。 害怕什么呢？ 白霜想起她那句，我可不想死啊。 是觉得忤逆了她，就会被给上一刀吗？ “辛苦了。” 在两遍练完之后，白霜给童雀递了水。 不得不说，在自己眼皮底下单独开小灶，童雀连划水的痕迹都收了一些。 童雀顺口接道：“不辛苦，命苦。” “好歹努力会有终点。” “和西西弗斯不一样。” 白霜很突兀地抛出一句话，随后看向童雀。 童雀原本靠着镜子没什么正形地坐着，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坐直了一点。 正值晚上九点多，练习室内却安静得过分。 无论是隔壁组的音乐，还是室外的风，似乎都听不见了。 童雀像是意识到什么，对上白霜的目光，想问什么，又不敢直接问出口。 “我开了屏蔽。” 白霜很开门见山地挑明道，“现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谈话的内容。” 为保险起见，她刚刚使用完屏蔽器后就试探着和183交流，套出了它那边的视角是自己在正常地和童雀交流舞台表演。 只是不知道持续效果是否稳定。 秦老师，你可别坑我啊！ “不过我只有十分钟。” 白霜也在她面前坐下，“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诚布公吧。” 反正她也不怕死。 比起继续猜测，不如直接和童雀摊开说。 而且从她这几次的接触里，能感觉到童雀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是谈崩了就开杀的人。 童雀望着白霜，片刻后倏地一笑：“怎么发现的？林晓琪给你的提示？” “这倒不是。” 白霜说，“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你不对劲。” 起因是因为童雀每句话的含梗量实在是太高了。 这并不像一位明显偏离主线的npc，而像是一个活生生、拥有自己记忆载体的人。 “降低存在感和屡次舞台车祸，其实是很冲突的两件事。” “但你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用意。” 白霜说，“所以我猜测，降低存在感是为了不想被‘我’，或者说和我一样的人发现，舞台划水摆烂是为了降低人气，早点淘汰，对吗？” 童雀其实很聪明。 她识破了这个循环无法逃脱，也知道每一次的外来者大概率会抹杀npc，所以不仅疯狂地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甚至不惜在镜头前扮演令人讨厌的形象，就盼着自己能早点淘汰。 但她没有想到，系统将她的排名设置在了第二这个固若金汤的位置。 这个游戏的所有剧情都是为了玩家服务。 也就是说，只有玩家的举动能改变npc的结局，而npc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造成太大的影响。 “差不多。” 童雀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这一轮的穿越者，所以我当然要想尽办法地躲开你啦。” 看来她的记忆应该是保留最完整的。 白霜想。 在其他npc还在懵懂地走剧情，猜玩家的时候，童雀已经意识到她是谁了。 “这应该是我第——” 童雀掰着指头数了数，最后发现两只手根本数不过来，豁达一挥，“不记得了。毕竟有几次一上来就死了，记不太清了。” “虽然我已经不太在乎怎么死了，但每次死的时候都挺疼的，这些人下手的时候居然不打麻药，讲不讲人权啊！” 她的语气还是带着笑的，像是在稀松平常地和朋友吐槽一件事。 “别说我没想过离开啊，我当然想过自己退赛，离开，甚至连夜趁ai不注意打车就跑。” “后来发现根本做不到。” 这个世界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定理。 无论到哪里，都会被强大的世界法则给捉回来，重新参赛。 哪怕她公开表示想要退赛，第二天世界都会重新将剧情圆回来，说什么她昨天是开玩笑的之类，总之就是不让她走。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不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童雀对白霜说，“我可能是一本书的角色，或是别的什么，所以世界自有法则来修正bug，然后你们这些穿越者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过程中需要我们这些书中角色配合——或者给你们垫脚。” 几乎都快猜对了。 白霜暗暗惊叹于童雀的心思灵巧。 “既然没办法退赛，我就想办法作死，希望能快点淘汰。” “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不管我怎么做，每次的排名还是第二，之前有一次循环我晋级感言都快给粉丝跪下来说求求你们不要再投我了，但还是没用。” “我就纳了闷了，我无论做什么世界法则都能给我修正回来，那凭什么你们这些穿越者一杀我就死啊。” “哦，倒也不是完全会死，下一次还会重新开始。” 童雀长叹了口气，委委屈屈道，“世界对我真是一点都不好。” 白霜问：“你想淘汰，是因为觉得淘汰了就不会被杀了吗？” “也不全是吧。” “主要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就被困在这里了，每次只能拥有几个月的人生，但就算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也想出去看看，不想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过同样的生活。” 和所有npc一样，童雀被系统植入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成长记忆。 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书中角色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很可能是假的。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出去看看。 看看记忆里的一切，看看记忆外的一切。 看看除了录制基地的镁光灯和镜头外之外的山川湖泊，花草树木都是怎么样的风景。 她不想过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一样的日子。 她怕自己有一天彻底麻木，再也记不住自己到底是谁，也不想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是接受了这个现状。 等到活着的热情被磨灭的那一天，才代表着她是真的死了。 “是很像西西弗斯吧？” 童雀笑了下说，“不过看来我这次的战略还是挺有用的嘛，至少我撑到了现在。要不是你缺心眼自杀式换组进来，估计我还能再苟一会。” 白霜想了想，委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你战略好，而是这一轮根本没有练习生遇害呢？” 童雀：“……” 童雀：“你这么一说……” 怎么都第轮公演了，竟然还真的没死人啊？ 往常不到这个时候，上位圈几乎都没剩几个活人了啊？ “所以说，你不是西西弗斯。你有选择。” 白霜伸出手，笑眯眯道，“和我合作吧。” “我能完成你的愿望。”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合作？ 这还是童雀第一次从穿越者嘴里听到这个词。 童雀警惕心忽起,被穿越者杀了几百次的后遗症让她生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后缩一点问，“合作什么？” 你们的金手指不应该什么都办得到吗？ 还需要和我合作？ 白霜坦诚说：“我必须要在这次公演拿下前二,所以我需要你不再刻意制造舞台车祸。” 否则即便她能怼八百个道具，恐怕也救不回来。 童雀眨眨眼：“但我是真的菜啊。” 被白霜凝视了之后她才举手说,“好吧好吧,我没法保证,因为比起前两次公演,三公这首歌我其实也没有很熟。” 毕竟很多时候她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会儿。 即便能活到三公,她也不愿意认真练，所以现在吃的都是意识尚未觉醒时的老本。 白霜：“只要你正常发挥,不添乱，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童雀又问：“那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结束这一切。 白霜想。 然而这个饼实在太大了,连她自己现在都没有办法给出百分百的保证。 她想了想,换了个实际点的给童雀：“我可以让你在下一轮的时候就淘汰。” “真的吗？” 童雀瞬间蹦了起来，“你真的能做到？” “……” 第一次见到有人淘汰了还这么开心的。 白霜说：“可以。” 童雀立刻数了起来：“等三公结束,距离决赛夜还有将近二十天……没关系,就算只有这二十天也够了。” 谁说二十天的自由不是自由！ 她心头期待值刷地一下拉起，随后确认了一遍：“是无痛淘汰吧？” “……” 白霜嘴角抽了一下，“无痛淘汰？” “就，不是要我付出断条腿，毁个容什么的作为代价的。” “也不是那种身败名裂，一走出这里就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的。” 童雀说着皱起鼻子，“如果要这么惨的话就算了，我不愿意。” 白霜：“……”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霜说：“不是。” “那就好！” 童雀美美设想了好一会儿后又问，“你应该不是骗我的吧？” 白霜无语：“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套取我的信任啊！” 童雀捂着心脏说，“我的真心可是很宝贵的！要是骗完我给你完成任务后你就直接把我杀了,或者是像上面那样把我淘汰了，我又不能回来找你算账！” “……” 看看全员存活的上位圈清醒一下先？ 白霜说：“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 见童雀还是半信半疑，白霜直接道：“而且，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我又不会死。” 她笑眯眯道，“你应该知道吧，我们有无限的机会。我大可以在重生后再去找其他人合作。” 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不可以！” 果然，童雀一把握住白霜举了半天的手，急道，“相信我，其他人都没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会答应和你合作。所以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童雀好感度+20】 嗯……倒是很表里如一的性格。 “成交。” 白霜说，“但有一个条件。” “决赛夜的那一天你必须回来。” 童雀纠结了一会儿说：“也行吧。反正本来按道理，所有练习生也该回来走个过场，我也不能例外。但——” “滴滴滴。” 屏蔽器倒计时的警报声响起。 童雀似乎还想说什么，被白霜快速阻止了，“总之，在这之后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相关的一切，包括问我也不可以。” “我明白。” 童雀脑子转得非常快，“你在做一件其他穿越者都不敢做或者不能做的事，肯定是要面临一定风险的。” 她们穿越者既然有金手指，不可能没有任何监控她们的存在。 也就是说，白霜是豁出代价来帮的她！ 童雀更感动了，上前抱住她说，“你放心，我们俩的合作绝对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天作之合的存在——！” 屏蔽器时间到。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沈若素站在门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地望着练习室里的两个人。 白霜：“……” 好白学的构图。 她僵硬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她说你们是天作之合开始。” 沈若素平静地说。 白霜：“……” 完！蛋！了！ — 不过出乎她意料，沈若素这次没有动刀。 白霜在那一刻连死法都想好了，沈若素只是问了句：“听说你们今天加练，想过来看看怎么样了。” 白霜松了口气。 和她上次想的差不多。 她自我牺牲式的换组彻底打动了沈若素，她的死亡触发点已经被完全规避掉了。 “很好啊。” 童雀站直身，立刻发挥胡说八道特长，“我就是在感谢霜霜。本来以为她一个a班的带我这个f班的肯定很勉强，没想到却配合得非常好，简直是天作之合，让我的实力直接猪突猛进了！” “……” 沈若素沉默了好半天。 她像是努力在忍，但还是没忍住：“……我觉得你的成语使用能力也是挺别具一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神他妈别具一格。】 【说起来霜霜和雀雀之前在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拐到天作之合的。】 【好像也没说什么啊，就确实是在聊舞台的事情。】 白霜看了一眼弹幕，确认屏蔽器会自动修改之前的对话并铺垫出一个合理的衔接。 真是好智能的道具，比系统商店自带的好用一百倍！ 谢谢你，秦老师！ 见勉强混过去了，白霜连忙接话说：“那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反正本来也不是真想让童雀加练，只要她正常发挥就谢天谢地了。 “那也就是说，下班了？” 童雀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她离开练习室，走之前看了一眼白霜，郑重其事道：“霜霜，你真是个好人。” 白霜：“……” 谢谢，这张好人卡我先收下了。 — 次日练习时，所有人感觉童雀的进步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不是吧？” 祝月好奇说，“霜霜，你昨天带她练了多久啊？通宵了？” 看童雀这精气神，也不像是通宵的样子啊，甚至比之前都更有活力了。 白霜算了下时长，前后加起来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她十分心虚，只能含糊道：“没多久。” 林晓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后道：“我也觉得，雀雀，你是不是偷学了什么独家密招？” 童雀笑嘻嘻开玩笑道：“可能因为霜霜点通了我的任督二脉吧。” “怎么做到的，我也想试试？” 林晓琪眼巴巴地望着白霜。 白霜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没发现这两天你进步已经很快了吗？” 也对。 林晓琪很欣喜地想。 这两天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增进许多。 明明白霜也没有传授什么特别的方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润物细无声吗？ 白霜果然太厉害了！！ 白霜：“……” 感受到林晓琪的好感度又在火箭般上跳。 看来鸡汤对于这一小迷妹来说还是很管用的。 “虽然目前距离正式公演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但我相信大家都能在现在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白霜趁热打铁，道，“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林晓琪试探着说：“不、不垫底？” “错！拿第一！” 说话的是童雀。 她已经将长发绑成了个高马尾，神采奕奕地看着所有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们可不是为了不垫底这种小目标才来参赛的！既然一定要有人当第一，那凭什么不能是我们组呢？你们说是不是？” 所有人：“？” 这话是你的台词吗？！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啊！！ 白霜：“……” 歇歇，有点用力过猛。 她昨天和童雀说要拿前二，结果她今天直接二段跳剑指第一了，有没有考虑过隔壁组的感受？！ 弹幕也被吓了一跳。 【？！】 【发生了什么？！】 【一个晚上，童雀就被……洗礼了？！】 【这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干的！谁昨晚给她加练的啊！】 【霜霜你真的是蛊王再世吧，连童雀这么咸鱼的人能洗成卷王，各大公司没有你真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爱豆再就业之企业团建负责人。】 …… 《ifyoufeel》本来是最不被看好的一组。 组内成员实力差，淘汰人数又多，练习室氛围死气沉沉。 加上有童雀这个舞台魔咒在，大多数人对于这一组的看法是，给第三轮公演凑数的。 然而在白霜加入后，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每个练习生都精神焕发，器宇轩昂，大有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次就直奔第一去的架势。 很快，第三次公演到来。 “没想到我们这次居然最后出场。” 白霜说。 虽说是抽签，但最后这个位置一般都是官方特意设置的。 她原本觉得这轮最后肯定是《alltheti》，没想到节目组这次很看得起她啊。 后台化妆间里，白霜特地检查了一下服装。 没有问题。 当时第二轮公演时，她的服装被人动过手脚。 虽然这个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对她下过手，但白霜自己还记得这件事，这次特地留心了一下。 只是这一次的服装却是完好无损。 是那个人放弃了吗？ 还是这一次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呢？ 白霜暂时无法判断，只能在确认无误后换好服装。 但愿不会发生舞台事故，至少让她平平安安地把这个节点过了。 “听说你换组后拿了c。” 化妆间内，樊似锦和她打了个照面。 当时投出白霜她十分于心不忍，直到她知道白霜在这组拿了c之后才稍微放心一点，“不愧是我的粉丝，到哪儿都会发光。” 白霜玩笑道：“这是夸我吗，怎么听着像拐着弯夸你自己呢？” “差不多嘛。” 樊似锦问，“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白霜本来想谦虚地来一句尽力而为就行，没想到身边的童雀当机立断：“那肯定是拿第一呀。” 白霜：“……” 救、救、她！ 果然，樊似锦危险地眯了下眼。 白霜迅速存档，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却听樊似锦说，“其他人说这话我都觉得很自不量力，但如果是霜霜的话……” “我会想看，你会给我怎么样的惊喜。” 白霜：“？” 哈？！ 居然没死，让她还有点怪不适应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樊似锦对于第一的执念没这么深了。 那之后她拿c位的死亡风险，也随之降低了？ 樊似锦的确讨厌被超过。 她事事都要争先，事事都想第一，但是在白霜自愿将自己投出去的时候，她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什么，真的比赢要重要。 仅仅三天而已，如果是白霜的话，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她对此充满好奇和期待，甚至超越了自己被压一头的厌恶。 “好好表现。” 樊似锦扬起下巴，“别丢我的脸。” 白霜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我知道。” — 《星光少女》第三轮公演在期待和尖叫中拉开了序幕。 因为是最后一组上台，所以至少前三组的舞台白霜都能在观演间欣赏。 能留到这一轮的练习生们大部分人气和实力都还不错，除去《alltheti》这个人气组之外，另外三组也不容小觑。 开场是有李向晴在的暗黑风格舞曲，侵略性很强。 而后由庄颜带队的《倾听》组，以温柔婉转的歌曲来打动人。 第三组倒是表现平平，由于刘如玉在过程中发生了点小失误，想必最终票数应该不会太高。 《alltheti》上场后，白霜和她的队友们也到候场间准备。 除去这个上位圈选手扎堆的人气组，剩下的她稍微估了估，只要正常发挥，应该都不是对手。 毕竟这组有她和童雀两个人气选手在。 童雀看着不停在心中比较每组舞台效果和人气的白霜，问：“你是在紧张吗？” “当然紧张啊。” 白霜问，“你不紧张吗。” “还好，习惯了。” 童雀说。 白霜：“……” 也是，这应该已经是她数不清多少次踏上同样的舞台了。 无论她表现得有多好或是多糟糕，反正一切都会重来，在这样的疲倦和麻木中，她当然已经不记得什么是紧张了。 童雀握了握她的手：“所以别当成是第一次，当成是每一次吧。” 白霜微微一怔。 童雀是在拿自己的痛苦安慰她。 她消解痛苦的能力十分强大，即便记得每一次循环的痛苦，却依旧能对生活充满热情。 她笑了下，反握回去：“那我希望你别当成是每一次，就当成是……最后一次吧。” 带着最初的新鲜感和冲动，去最后感受一下舞台，去最后体验一下这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后去过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二十天人生。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合作？ 这还是童雀第一次从穿越者嘴里听到这个词。 童雀警惕心忽起,被穿越者杀了几百次的后遗症让她生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后缩一点问，“合作什么？” 你们的金手指不应该什么都办得到吗？ 还需要和我合作？ 白霜坦诚说：“我必须要在这次公演拿下前二,所以我需要你不再刻意制造舞台车祸。” 否则即便她能怼八百个道具，恐怕也救不回来。 童雀眨眨眼：“但我是真的菜啊。” 被白霜凝视了之后她才举手说,“好吧好吧,我没法保证,因为比起前两次公演,三公这首歌我其实也没有很熟。” 毕竟很多时候她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会儿。 即便能活到三公,她也不愿意认真练，所以现在吃的都是意识尚未觉醒时的老本。 白霜：“只要你正常发挥,不添乱，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童雀又问：“那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结束这一切。 白霜想。 然而这个饼实在太大了,连她自己现在都没有办法给出百分百的保证。 她想了想,换了个实际点的给童雀：“我可以让你在下一轮的时候就淘汰。” “真的吗？” 童雀瞬间蹦了起来，“你真的能做到？” “……” 第一次见到有人淘汰了还这么开心的。 白霜说：“可以。” 童雀立刻数了起来：“等三公结束,距离决赛夜还有将近二十天……没关系,就算只有这二十天也够了。” 谁说二十天的自由不是自由！ 她心头期待值刷地一下拉起，随后确认了一遍：“是无痛淘汰吧？” “……” 白霜嘴角抽了一下，“无痛淘汰？” “就，不是要我付出断条腿，毁个容什么的作为代价的。” “也不是那种身败名裂，一走出这里就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的。” 童雀说着皱起鼻子，“如果要这么惨的话就算了，我不愿意。” 白霜：“……”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霜说：“不是。” “那就好！” 童雀美美设想了好一会儿后又问，“你应该不是骗我的吧？” 白霜无语：“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套取我的信任啊！” 童雀捂着心脏说，“我的真心可是很宝贵的！要是骗完我给你完成任务后你就直接把我杀了,或者是像上面那样把我淘汰了，我又不能回来找你算账！” “……” 看看全员存活的上位圈清醒一下先？ 白霜说：“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 见童雀还是半信半疑，白霜直接道：“而且，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我又不会死。” 她笑眯眯道，“你应该知道吧，我们有无限的机会。我大可以在重生后再去找其他人合作。” 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不可以！” 果然，童雀一把握住白霜举了半天的手，急道，“相信我，其他人都没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会答应和你合作。所以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童雀好感度+20】 嗯……倒是很表里如一的性格。 “成交。” 白霜说，“但有一个条件。” “决赛夜的那一天你必须回来。” 童雀纠结了一会儿说：“也行吧。反正本来按道理，所有练习生也该回来走个过场，我也不能例外。但——” “滴滴滴。” 屏蔽器倒计时的警报声响起。 童雀似乎还想说什么，被白霜快速阻止了，“总之，在这之后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相关的一切，包括问我也不可以。” “我明白。” 童雀脑子转得非常快，“你在做一件其他穿越者都不敢做或者不能做的事，肯定是要面临一定风险的。” 她们穿越者既然有金手指，不可能没有任何监控她们的存在。 也就是说，白霜是豁出代价来帮的她！ 童雀更感动了，上前抱住她说，“你放心，我们俩的合作绝对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天作之合的存在——！” 屏蔽器时间到。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沈若素站在门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默默地望着练习室里的两个人。 白霜：“……” 好白学的构图。 她僵硬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她说你们是天作之合开始。” 沈若素平静地说。 白霜：“……” 完！蛋！了！ — 不过出乎她意料，沈若素这次没有动刀。 白霜在那一刻连死法都想好了，沈若素只是问了句：“听说你们今天加练，想过来看看怎么样了。” 白霜松了口气。 和她上次想的差不多。 她自我牺牲式的换组彻底打动了沈若素，她的死亡触发点已经被完全规避掉了。 “很好啊。” 童雀站直身，立刻发挥胡说八道特长，“我就是在感谢霜霜。本来以为她一个a班的带我这个f班的肯定很勉强，没想到却配合得非常好，简直是天作之合，让我的实力直接猪突猛进了！” “……” 沈若素沉默了好半天。 她像是努力在忍，但还是没忍住：“……我觉得你的成语使用能力也是挺别具一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神他妈别具一格。】 【说起来霜霜和雀雀之前在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拐到天作之合的。】 【好像也没说什么啊，就确实是在聊舞台的事情。】 白霜看了一眼弹幕，确认屏蔽器会自动修改之前的对话并铺垫出一个合理的衔接。 真是好智能的道具，比系统商店自带的好用一百倍！ 谢谢你，秦老师！ 见勉强混过去了，白霜连忙接话说：“那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反正本来也不是真想让童雀加练，只要她正常发挥就谢天谢地了。 “那也就是说，下班了？” 童雀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她离开练习室，走之前看了一眼白霜，郑重其事道：“霜霜，你真是个好人。” 白霜：“……” 谢谢，这张好人卡我先收下了。 — 次日练习时，所有人感觉童雀的进步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不是吧？” 祝月好奇说，“霜霜，你昨天带她练了多久啊？通宵了？” 看童雀这精气神，也不像是通宵的样子啊，甚至比之前都更有活力了。 白霜算了下时长，前后加起来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她十分心虚，只能含糊道：“没多久。” 林晓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后道：“我也觉得，雀雀，你是不是偷学了什么独家密招？” 童雀笑嘻嘻开玩笑道：“可能因为霜霜点通了我的任督二脉吧。” “怎么做到的，我也想试试？” 林晓琪眼巴巴地望着白霜。 白霜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没发现这两天你进步已经很快了吗？” 也对。 林晓琪很欣喜地想。 这两天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增进许多。 明明白霜也没有传授什么特别的方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润物细无声吗？ 白霜果然太厉害了！！ 白霜：“……” 感受到林晓琪的好感度又在火箭般上跳。 看来鸡汤对于这一小迷妹来说还是很管用的。 “虽然目前距离正式公演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但我相信大家都能在现在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白霜趁热打铁，道，“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林晓琪试探着说：“不、不垫底？” “错！拿第一！” 说话的是童雀。 她已经将长发绑成了个高马尾，神采奕奕地看着所有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们可不是为了不垫底这种小目标才来参赛的！既然一定要有人当第一，那凭什么不能是我们组呢？你们说是不是？” 所有人：“？” 这话是你的台词吗？！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啊！！ 白霜：“……” 歇歇，有点用力过猛。 她昨天和童雀说要拿前二，结果她今天直接二段跳剑指第一了，有没有考虑过隔壁组的感受？！ 弹幕也被吓了一跳。 【？！】 【发生了什么？！】 【一个晚上，童雀就被……洗礼了？！】 【这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干的！谁昨晚给她加练的啊！】 【霜霜你真的是蛊王再世吧，连童雀这么咸鱼的人能洗成卷王，各大公司没有你真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爱豆再就业之企业团建负责人。】 …… 《ifyoufeel》本来是最不被看好的一组。 组内成员实力差，淘汰人数又多，练习室氛围死气沉沉。 加上有童雀这个舞台魔咒在，大多数人对于这一组的看法是，给第三轮公演凑数的。 然而在白霜加入后，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每个练习生都精神焕发，器宇轩昂，大有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次就直奔第一去的架势。 很快，第三次公演到来。 “没想到我们这次居然最后出场。” 白霜说。 虽说是抽签，但最后这个位置一般都是官方特意设置的。 她原本觉得这轮最后肯定是《alltheti》，没想到节目组这次很看得起她啊。 后台化妆间里，白霜特地检查了一下服装。 没有问题。 当时第二轮公演时，她的服装被人动过手脚。 虽然这个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对她下过手，但白霜自己还记得这件事，这次特地留心了一下。 只是这一次的服装却是完好无损。 是那个人放弃了吗？ 还是这一次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呢？ 白霜暂时无法判断，只能在确认无误后换好服装。 但愿不会发生舞台事故，至少让她平平安安地把这个节点过了。 “听说你换组后拿了c。” 化妆间内，樊似锦和她打了个照面。 当时投出白霜她十分于心不忍，直到她知道白霜在这组拿了c之后才稍微放心一点，“不愧是我的粉丝，到哪儿都会发光。” 白霜玩笑道：“这是夸我吗，怎么听着像拐着弯夸你自己呢？” “差不多嘛。” 樊似锦问，“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白霜本来想谦虚地来一句尽力而为就行，没想到身边的童雀当机立断：“那肯定是拿第一呀。” 白霜：“……” 救、救、她！ 果然，樊似锦危险地眯了下眼。 白霜迅速存档，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却听樊似锦说，“其他人说这话我都觉得很自不量力，但如果是霜霜的话……” “我会想看，你会给我怎么样的惊喜。” 白霜：“？” 哈？！ 居然没死，让她还有点怪不适应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樊似锦对于第一的执念没这么深了。 那之后她拿c位的死亡风险，也随之降低了？ 樊似锦的确讨厌被超过。 她事事都要争先，事事都想第一，但是在白霜自愿将自己投出去的时候，她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什么，真的比赢要重要。 仅仅三天而已，如果是白霜的话，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她对此充满好奇和期待，甚至超越了自己被压一头的厌恶。 “好好表现。” 樊似锦扬起下巴，“别丢我的脸。” 白霜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我知道。” — 《星光少女》第三轮公演在期待和尖叫中拉开了序幕。 因为是最后一组上台，所以至少前三组的舞台白霜都能在观演间欣赏。 能留到这一轮的练习生们大部分人气和实力都还不错，除去《alltheti》这个人气组之外，另外三组也不容小觑。 开场是有李向晴在的暗黑风格舞曲，侵略性很强。 而后由庄颜带队的《倾听》组，以温柔婉转的歌曲来打动人。 第三组倒是表现平平，由于刘如玉在过程中发生了点小失误，想必最终票数应该不会太高。 《alltheti》上场后，白霜和她的队友们也到候场间准备。 除去这个上位圈选手扎堆的人气组，剩下的她稍微估了估，只要正常发挥，应该都不是对手。 毕竟这组有她和童雀两个人气选手在。 童雀看着不停在心中比较每组舞台效果和人气的白霜，问：“你是在紧张吗？” “当然紧张啊。” 白霜问，“你不紧张吗。” “还好，习惯了。” 童雀说。 白霜：“……” 也是，这应该已经是她数不清多少次踏上同样的舞台了。 无论她表现得有多好或是多糟糕，反正一切都会重来，在这样的疲倦和麻木中，她当然已经不记得什么是紧张了。 童雀握了握她的手：“所以别当成是第一次，当成是每一次吧。” 白霜微微一怔。 童雀是在拿自己的痛苦安慰她。 她消解痛苦的能力十分强大，即便记得每一次循环的痛苦，却依旧能对生活充满热情。 她笑了下，反握回去：“那我希望你别当成是每一次，就当成是……最后一次吧。” 带着最初的新鲜感和冲动，去最后感受一下舞台，去最后体验一下这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后去过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二十天人生。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alltheti》表现非常不错。 即便在候场走廊里,白霜也能听见观众席山呼海啸的尖叫声。 这一场是全开麦，这组又有三个a班选手在，简直是一场实力盛宴。 白霜轻轻叹了口气。 两首歌风格差异又大。 要接这个场子,恐怕还真不太好接。 等《alltheti》下台后，舞台沉寂了一段时间。 直播间弹幕已是超乎寻常的热情。 【不得不说,这组表现真的可以的。】 【不愧是3a带队，感觉应该是本场最佳了。】 【如果霜宝也在就是4a了啊啊啊真的意难平！！！】 【下一组是不是就是霜霜在的组了！】 【没错,终于到了我最期待的时候了！！】 【+1,自从霜霜主动转组我就等着这一刻，真的好想看这组拿逆袭剧本啊谁懂！】 【我蹲了这几天练习室，这组从霜霜来了之后精气神真的很不一样,连童雀都跟着卷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感受组给我冲！】 【不过这组满打满算就练了三天时间，真要说舞台效果也有点悬吧。】 【这还没上场呢白c粉就开始贷款第一了要不要脸啊。】 【本霜霜妈粉球别奶，霜霜是转组当c,压力很大，能好好表演完本妈就谢天谢地了！】 【我也是啊啊啊！！感觉她本人风格和这首歌de就不太契合的样子所以当初才没投的！！各位真的别奶！我们家不求第一但求不失误就行！】 红黑色系的舞美背景倏地亮起。 场下躁动不安一晚的观众瞬间爆发出热烈尖叫。 镁光灯打向舞台中央。 六位女孩缓缓从后方往前走。 白霜位于中间，随着镜头步步优雅。 她这次的舞台造型非常大胆，染了浅金的发色，黑色的吊带上衣和紧身长裙,让大面积皮肤都暴露在早春夜晚的空气中，让人看了不禁微微发冷。 然而镜头给了她的脸一个特写,她架着一副银框眼镜稍稍挑眉,迷离又美丽，连那点薄凉寒冷都像是围绕在她身边的氛围点缀。 【我靠啊啊啊宝贝好漂亮！！！】 【染发了啊啊啊浅发永远滴神！！！】 【呜呜呜妈妈不许你露这么多！！】 【新造型好好看！！眼镜半永久！！！求求了！！】 音乐声响起。 所有人踩着节拍跳着慢节奏的爵士舞步。 白霜不动声响打出第一张群体卡。 【表现加成卡（高级）】 【功能：将所有人的表现水准提升百分之二十。】 【时效：3】 【使用对象：多人】 【简介：一人开挂，鸡犬升天。】 这张卡可以提升全组的表演能力，加上白霜这几天根据组内练习生的不同实力喂了属性提升卡，应当能将八十分的舞台提高到近一百分。 没错,她就是要创造一个近乎完美的舞台。 这不仅仅是为了队友，也并不是单纯为了完成阶段任务。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即便只有转组的三天，只要她想，她就能打造出这种程度的舞台。 她要让因为她转组被虐鸡血的粉丝获得超乎想象的反馈，让所有感动于她行为的路人更惊叹于她的实力。 这是通往c位必经的一步。 用实力和性格征服所有人。 第一段主歌切入。 林晓琪上前两步，开始了第一段的演唱。 她其实也很不擅长这种类型的歌曲，粉丝最开始为她选的也不是这一首，可惜因为另一组满了才被分配过来的。 最开始她也纠结过，她是否能驾驭这种风格的歌曲。 但白霜说她可以，她就一定可以。 【我没记错的话……林晓琪之前是f班的吧？这表现说是b班的我都会信。】 【我记得她上一轮公演还没这么惊艳呢。】 【有一说一，看过白霜带陈晞就知道是常规操作，坐下，一些f班无名导师罢了。】 两段过后，到了白霜的part。 为了配合c位出场，背景升腾起的红色舞美如火焰般熊熊燃烧，配上她磁性温厚的嗓子，带出整首歌的韵味。 唱段快结束时，白霜指尖微微往下勾了点眼镜，对着推来的特写镜头眨了眨眼，随即一笑。 暧昧情愫从她眼底里跑出来，缠绵地撞击着空气中的分子，然后扩散到每个人的心口。 【氛围卡】 【功能：将您想营造的氛围极力放大，从而感染在场所有人。】 【时效：30s】 【简介：super爱豆的笑容，都没你的甜。】 这张道具卡能将在场所有人骗进白霜制造出的氛围内。 平时白霜走元气小太阳人设，骤然换成这种风格粉丝未必适应，然而在道具加成下一切显得那么浑然天成，仿佛她生来就是这样美丽的妖精。 氛围瞬间席卷感染了全场。 台下的尖叫骤然迭起。 “天——” 导师团席位上，季婷婷捂着脸，给了个很夸张的反应，“就算我是女生也要忍不住心动了。” 她侧头，打趣其他导师，“各位呢？” 顾翼礼貌地笑了下：“真的很不错。” rollg则一点都不避讳：“我被完全击中了，这种表现力简直是无敌的，我觉得没人能招架住。” 唯有秦游依旧是平时的神色。 镜头迅速转走，也没人发现他眼睫微微一颤。 他制造这副眼镜的时候没多想，本体只是一副从市面上买来的普通平光镜而已。 没有想到白霜带上会是这么好的效果。 他应该是免疫所有道具的。 ……是吧。 秦游望着台上的人，有一瞬间不太确定。 后台观演间还有在第二轮淘汰，但因为白霜的感言，留下来观看公演的练习生。 “这首歌……居然能表现出这种效果？” “为什么我们在组内排练的时候毫无这种氛围感啊？” “这也太厉害了吧！！” “废话。” 旁边的练习生接话说，“那可是白霜！” 没有她带不飞的舞台好吗！ 很快到了童雀的片段。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台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但她那个时候肯定是不抗拒的。 后来被镁光灯和镜头灼得渐渐痛苦，因为每一次漂亮的发挥常常会换来死亡，以至于她再也不想好好表现。 而现在，白霜的体温还留在她的掌心，吹走了春寒料峭的冷意。 她不会杀自己。 她甚至承诺，只要她好好表现，就可以给予她自由。 她必须要发挥到最好。 漂亮。 白霜在心中暗道。 童雀的表现简直超乎她的预料。 原来她上台正常发挥，是这种水准。 这个水平当第二，才算是实至名归。 白霜路过她，和她击掌完成了个舞蹈动作又回到舞台中央。 舞台边缘燃烧起冷烟火，金色灯光中央的女孩勾出一个漂亮的笑来。 这首歌的舞蹈部分并不算难，考虑到全组人的水平，白霜也并未做太多改编，只在走位上复杂化了一部分。 她游走在每位练习生身边，和她们每个人互动，像是一只慵懒迷人的家猫，撩拨每一个人的心弦。 【啊啊啊啊我死了！！】 【白！霜！杀！我！】 【母爱疯狂变质，请允许我叫一声！！老婆！！】 【麦外敷！！麦外敷！！】 …… 一直到歌曲结束后，台下的尖叫声仍未平息。 “感谢《ifyoufeel》组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秦游上台，难得全程垂眼看着手卡，声音也比往常快一点，“作为经历了淘汰，换人，重组的新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精彩的表演，很了不起。” “你们认为，是什么造就了你们这场表演？” 很常规的答案。 通常的答案，也无非是团结，勤奋之类的词。 练习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口，但答案却是相同的。 “是白霜！！” “那肯定是白霜！如果没有她我们根本做不到！！” “白霜！她真的特别特别好！” “没有没有。” 白霜拿过麦克风，语气谦虚道，“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背地里对183悄悄说，“没错，确实是我。” 183：“……” 虽然很不要脸，但也确实如此。 所有组表演完毕，被一起请回了舞台。 台下的观众则要对刚才的组进行投票。 这个时候，白霜就觉得最后一组的次序特别好了。 现场的观众大多还沉浸在刚才这组的氛围里，许多人会下意识投给她们。 所以白霜对这一次任务把握还是挺大的。 “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秦游说，“我们先从第一个出场的《forest》开始揭晓。” 第一组九十八票。 第二组一百零一票。 第三组四十九票。 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白霜在心内想，接下来她们组只要拿到一百零二票就是胜利。 按照每场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弃票率，只要《alltheti》不拿到一百四十票，她的任务基本就成功了！ 她在心中默默许愿时，听到秦游报出来的新结果：“《alltheti》，117票。” 白霜：“？” 她微微一愣。 虽说《alltheti》不到一百四十票就行，但这个票似乎比她想的要低。 那么，就也意味着—— “《ifyoufeel》，134票。” “恭喜《ifyoufeel》小组获得主题考核的第一名。” 全场顿时掌声雷动。 灯光落在她身上，白霜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她带的组超过了从选秀开始舞台就没输过的樊似锦组。 她！赢！了！ 【我爆哭！！霜霜值得！！】 【这组每个人表现都特别特别好！！我要是在现场也会把投票器按爆！】 【三天出神舞台！！我永远喜欢感受组！！】 “哇塞！” 童雀在一片轰动中悄悄问她，“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呀。” 白霜：“……”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白霜是真没预料到能第一。 第三次公演除了看舞台质量之外,基本就是比各家粉丝数量。 虽然她知道因为圣母式献祭换组，她的人气有了显著的提高，但毕竟隔壁组的平均人气要比她们组高太多了。 这样都能赢,是不是代表着她现在的人气已经逼近，甚至有可能超过樊似锦了？ 等到初始的喜悦过后，她的心头才浮上一丝惶恐。 该不会被刀吧？ 然而转过头，却见到樊似锦在给她鼓掌。 她的表情里混杂着惊讶,欣慰,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骄傲。 但并没有杀意。 她旁边,沈若素鼓掌鼓得手都快红了。 黎燃啧了一声道：“你到底哪组的？” 沈若素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我……我就是单纯替霜霜高兴不行吗！” 死亡危机没有出现。 周围同组的伙伴们拥抱着她,远处其他组的成员笑着为她鼓掌。 无论是否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真相的人,都在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仿佛白霜能拿下这个第一是应当的，仿佛她们都盼这一天很久了。 就该是她。 系统音叮咚一声响起。 【恭喜您完成第三阶段主线任务（3）！】 【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您获得粉丝好感度1500】 【另外,由于您在主题考核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可额外获得奖励[感化大礼包]一份。】 白霜直接拆了这个感化礼包。 【洗脑卡x1】 【召集卡x1】 【众志成城卡x1】 …… 比起之前几次的奖励,简直不像是这个游戏会给她的礼包。 白霜稍稍思考一瞬，有了个猜测，装作没什么表情地收起来,点评道：“感觉这一份可以改名叫传销大礼包。” 183：“……” 公演结束后，观众陆陆续续退场，白霜也和队友们一起走。 “走吗？” 童雀心情很好道,“为了庆祝这次公演第一，我请各位吃夜宵。” “……” 白霜很是疑心公演第一只是个借口,她应该是想庆祝自己即将逃离苦海。 林晓琪摇头，拉紧了自己的大衣：“我不，半夜吃东西会变胖。” “放心。” 童雀认真道,“我尝试过很多遍，不会变胖的。” 白霜：“……” 别人说她或许还会怀疑在诓人。 但童雀这么说，多半是她在无数次循环里真的这么做过。 虽说npc体重不增长不代表她也如此，但白霜还是决定迁就她一回：“去哪儿吃夜宵。” 童雀登上大巴，说：“你家我家不如全家。” 组内其余五人安静一秒，一齐道：“算了吧。” 全家，就是她们录制基地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 四五个月下来，所有人早把货架上的所有食物全部试过一遍了。 童雀反问：“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去全家还不如直接回家。” 祝月摆摆手说，“我快吃吐了。” 童雀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我也快吃吐了，而且肯定比你们严重一万倍。这不是条件有限嘛。” 白霜说：“要不然出去吃呢？” 童雀愤然道：“你以为我是樊似锦啊。” 白霜想了想，出去的话的确目标太大。 而且她也没有樊似锦的背景，很容易被选管抓到后一阵痛批。 白霜说：“点外卖呢？” 童雀摇头：“我们有途径？” 白霜一脸讳莫如深：“这个可以有。” 其他练习生：“？” 童雀却是反应过来：“那我要吃烧烤！” 对啊，这位可是主角！ 主角想做的事情可能会不成功吗！ 林晓琪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说：“吃烧烤？！” 童雀继续强调道：“嗯，要重辣。” 林晓琪：“……” 童雀疯了，有没有人管管！！ 林晓琪本来以为像白霜这种合格偶像肯定会拒绝童雀，没想到白霜最终真的带回来了两袋子烧烤。 童雀住的是单人宿舍，又大又宽敞。 六个人刚好窝在她房间门里偷偷吃夜宵。 “每种都点了点。” 白霜说，“各个辣度都有，你们自己挑。” 童雀大为感动：“霜霜，你果然是爱我的。” 烧烤重油重盐，而且还伤嗓子，一般偶像是不碰的。 对此，林晓琪表示：“你就宠她吧。” “哎呀，今朝有酒今朝醉。” 童雀打开了重辣的那一袋，“说不定下一轮咱们就都淘汰了呢。” 她语气豁达，屋内其他人却是觉得气氛陡然一沉。 白霜给她递了一串：“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林晓琪充满犹豫道：“虽然我也觉得我大概率下一轮就要走了，但——” 但这也不是这么放纵的理由吧！ 人又不是只活这一天了！ “放心，相信我。” 童雀竖起三指，给她担保，“真的不会变胖。” 林晓琪愤怒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吃不胖体质吗？” 她当然不是。 可是吃胖了又怎么样呢。 反正下一个循环都会恢复如初。 童雀眨了下眼说，“或许吧，反正我曾经尝试过一天吃十根烤肠，五块炸鸡，四桶方便面，然后睡了一觉起来，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白霜：“……” 虽然知道她大概率是为了摆脱循环才如此尝试。 但为什么听起来没有半点心酸的感觉，甚至还有点羡慕啊！！ 其他练习生在童雀三番五次的安利下稍微开始吃了两口，不过消灭的主力军还是童雀一个人。 “真好。” “我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应该是很喜欢这个的。” 童雀打了个碳酸饮料的嗝，充满幸福地靠在自己的床垫边，安详道，“圆梦了。” 那似乎已经太久了。 久到她都不记得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但那一部分的爱好，并不像是被世界强行植入的，而像是属于她自己个人的东西。 她想去找回来。 无论花多少时间门，多少精力，她都要去找回来。 童雀：“第三轮淘汰是什么时候？” “你怎么好像很盼着的样子？” 林晓琪假意生气说，“这么不想看到我了是吧？” 童雀笑嘻嘻说：“没有嘛，我是舍不得你，想想还有几天。” “三天。” 白霜说。 她答应童雀的肯定不会忘。 虽然只有三天时间门，但对她来说还算宽裕。 而且这种行为从明面上来说……算是害人，落在极力促成她黑化的183眼里也不会阻止。 “啊，就三天了。” 童雀抱着白霜的胳膊蹭了蹭，“霜霜，我也舍不得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霜霜——” 白霜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了某个著名追车名场景，打了个寒战，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至于。” 林晓琪道：“怎么说的像要走的是你一样？” 童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啊，万一呢？没什么不可能的。” “滚吧。” 祝月笑着道，“2都这么说，我们还有没有活路了。” 公演胜利让全组的氛围都融洽了许多。 所有人只当童雀这一句是玩笑话，也没放心上。 等到夜宵时间门结束，练习生们陆陆续续离开，童雀看着走到门口的白霜，忽然说：“你会……” 想起白霜之前嘱咐她在哪儿都不能提起这件事，她忍了忍道，“我相信你。” 顿了顿后，童雀又说：“但我也是真的不舍得你。” 她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早知道这一循环的穿越者是这样的，她就应该初评级就上去认亲，让她第一轮的时候就送自己回家。 等到下一个循环，她又要重头开始过一样的生活。 而在下一个循环里，绝对不会再有一个白霜出手帮她了。 “应该，也不会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她全程表现得都非常乐观，只有这一刻，白霜感受到了她言语里的凄楚难过。 “也不一定啊。” 白霜站定，回头看着她说，“也许未来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想吃多辣就多辣，想吃多少烧烤就吃多少烧烤，想看怎么样的风景就看怎么样的风景，不用再受到时间门和空间门的局限。” 她说得隐晦，语气却很坚定。 童雀自己都不敢想这样的日子。 她以为白霜在安慰她，半自嘲地笑一声：“会吗？” 白霜关上门，声音留在风里。 “会的。” 因为我就是为了这一天而努力的。 — 第三轮公演虽然结束了，但白霜还记得自己欠粉丝一件事。 次日清晨，她就去找到了选管。 “之前虽然我换组了，但我在投票环节承诺粉丝会给她们录一版《alltheti》的练习室纯享，所以我希望节目组能够配合我。” 白霜试探着问，“这应该可以吧？” “不行。” 没想到选管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这不符合规定。” 白霜：“……” 她给粉丝的fg都立好了！ 白霜试探问：“为什么不符合？” “如果每个换组的人都像你这么要求，会很麻烦。” 白霜嘀咕说：“一共就三个人换组，大不了我们三个都录一遍嘛。” 选管凝视着她。 白霜立刻闭嘴：“理解。” 选管给出了第二个理由：“你一个人拥有两个舞台，会破坏选秀平衡。” “……” 当初你们想出票人这个赛制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破坏选秀平衡了啊！！ 白霜想了想又问，“秦老师人呢？” 找一找她的工具人盟友！ “这几天不是录制时间门，他不一定在。” 选管察觉到什么似的拧眉，“你和pd很熟吗？” 白霜：“……” 白霜连忙表示：“不熟。” 监督练习生和pd关系是否过密应该也是选管职责之一，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不对劲。 白霜匆匆走开，又问183：“据说选管都是智能ai，你说给ai用道具有没有效果？” 183：“……应该和给我用道具是一样的。” 白霜：“给你用道具有效？” 183无语半晌，反问：“您觉得呢？” 白霜心想那肯定有啊。 秦游改过的屏蔽器不就能把你也给屏蔽了吗。 “这样啊。” 白霜演出为难的神情，“但我也不是很想去找秦老师。” 片刻后，她望着离去的ai，决定赌一把：“试试看又不会死。” 【洗脑卡】 【功能：成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使用次数：1次。】 【简介：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183：“我劝您还是放弃这个打——” “白霜，你刚刚想录一版练习室舞台是吧？” 选管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即表示道，“可以。” 183：“？” 白霜也有点惊讶。 竟然真的成功了。 是因为ai也会被道具影响，还是说她一直以来都领会错了，选管或许……并不是纯粹的拟人ai呢？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白霜一直以为选管、导演、或者是其他工作人员都是智能ai般的存在。 毕竟第一晚入住宿舍的时候,选管直接开透视一般，收走了她们所有人的手机,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之后她们也一直按照程序和规则行事,基本没有拓展过任何故事线，也不会主动和玩家互动。 而且工作人员的数量是庞大的。 这么庞大的体系下，不太可能设计那么多的npc。 所以白霜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都是系统设计出的仿生人，或是智能ai。 但仔细一想,粉丝的数量也同样庞大。 但她被粉丝杀过,可以确认粉丝当中肯定是有失败玩家填充的npc存在的。 而且从理论上来说，既然都是游戏设计的一部分，npc可以是真人填充的,为什么选管不能是记忆清除地更彻底,按进了模拟系统里的人呢？ 白霜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也就是说,选管也不是完全没有杀她的可能。 ……好不容易安全的局面瞬间又变得四面楚歌了起来呢。 说起来，那183呢？ 白霜背脊接着生凉。 它像是知晓一切，洞察一切的智能系统。 但有时它和自己的对话,又不全像是机器人能做出的回答。 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霜？” 选管在前面催促道，“抓紧时间。” 即便被洗脑卡更改了想法，她依旧表现得像一个冷酷严苛的执行者。 “来了。” 白霜连忙赶上去。 她提心吊胆了一阵，甚至还临时存了个档,但还好这位选管只是看着凶，并没有实际对她做出带有杀意的行为。 录制一个练习室版本的舞台对于白霜来说并不难。 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天了，但身体的记忆还在，她顺利地一遍过，完成了这个纯享版直拍，接着又用了一张洗脑卡,让节目组负责人帮自己发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平台更新了一个四分钟的视频。 因为这两天非录制期，一般情况下节目组会不定时掉落一些花絮来纾解粉丝等待的无聊时间，所以当视频更新后，许多人第一时间就点开了。 【白霜《alltheti》个人练习室。】 视频内，穿着练习服的白霜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笑眯眯道：“大家好。” “之前答应过粉丝们，虽然我选择了换组到《ifyoufeele》，我不想辜负你们的喜欢，所以我还是会录一个单人版本的练习室给你们。” 她微微鞠躬道，“在这里也要感谢节目组对我的包容和支持。” 接着，音乐开启。 没有舞美，没有镁光灯，没有特别的造型。 她只是将练习服往上卷了一部分，露出纤细的一截腰骨，又换了一条自己的紧身裤，但当进入状态时，气势却半点不输给当时上台的人。 她确实是一个人。 但她却演唱了整首歌的所有唱段。 明明是作为换组被票出的人，应该是所有人中练习最少的，但她却熟稔于这首歌的每一个部分。 没有乱七八糟的切景却更突出了她流畅完整的舞步，让她在镜头前闪闪发光，璀璨耀眼。 【我的天！还以为她当时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她真的跳了啊！！】 【我们霜霜，说一不二，宠粉大师。】 【好珍惜粉丝，我真的哭死。】 【我宣布我今日就会将这个视频反复循环无数遍！！】 【这个力度真的绝了！！只能说没有看到4a组合体跳alltheti是我最大的遗憾呜呜呜呜。】 而世界另一处角落。 秦游正注视着这一视频。 她这次没用任何道具。 但是……为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难道是上次道具没免疫成功的后遗症吗？ — 给粉丝的特供练习室录完了，白霜心头卸下一个负担。 接下来就要替童雀实现愿望了。 她翻了翻自己的仓库，找出了【打压一条龙】大礼包。 当时系统给她这个礼包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系统的目的就是一步步诱导她对其他npc下手，也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其他人。 ……看来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满啊。 183见她的指尖在这一礼包面前徘徊再，饶有兴致道：“您想要对谁用？” 它记忆里，白霜并不会对练习生下手。 看来最近的局势让她也意识到危险了。 “童雀。” 白霜演出了有点纠结的样子，“第轮淘汰，我也应该到第二的位置了，要不然最终和樊似锦争c，没什么说服力。” “但据我观察，她的人气也未免太稳固了一点。无论她做什么，粉丝都能有一百种花招来吹她。再加上这一轮公演她本身表现很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想送她走。” 天衣无缝的理由。 童雀本人听了都说好。 “早该这么做了。” 183说，“距离您最终任务完成剩余时间不久了，您确实应该抓紧时间。” 它见白霜取出一张卡，道，“您打算怎么做？” 白霜微微眯眼：“擒贼先擒王。” 在打压大礼包里，有一张是黑料卡。 不是指捏造黑料，而是指发掘黑料。 当然，她不是对童雀使用。 她向童雀保证过，不会让她因为伤病或是身败名裂的方式离开。 那就要给她一个体面且不得已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是会牵连到她，却又不真正影响到她的呢？ 白霜笑眯眯道：“天凉了，让春景娱乐破产吧。” — “什么？” “这么严重吗？” 童雀接完经纪人电话出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切怎么会发生得如此迅速。 在她所有经历过的循环里，也没有这一出啊！？ 然而很快，她就猜到了大概率是谁的手笔。 童雀连忙前往白霜宿舍。 虽说因为排名重新更新，白霜应当搬进单人宿舍，但她懒得动弹，还是继续和沈若素及李向晴住一块。 童雀推门就道：“霜霜！” 正躺在床上连着系统网刷动态的白霜：“嗯？” 童雀大声道：“我们公司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然而白霜看她表情，明显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难过，甚至还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之情。 李向晴被这个年度大瓜吓了一跳，连忙道：“什么情况？！” “我的经纪人语焉不详，没具体告诉我，只让我自求多福，但我听她的意思，应该是挺大的事。” “现在公司兵荒马乱，好几个在外的艺人取消了抛头露面的行程，虽然没让我直接回去……不过听经纪人的意思，这会儿顾不上我的比赛，很可能会放弃我。” 童雀的语气越说越上扬，“你们说，这一轮我是不是没希望了？” 沈若素：“……” 她本来还想安慰两句，没想到听童雀语气居然还越来越高兴了。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啊？ “唔。” 白霜看了一眼目前论坛动向。 【我去，春景娱乐是不是出事了。】 【好像是……大股东被扒出了立场问题，估计会连坐整个公司和旗下艺人。】 白霜：“……” 虽说黑料卡一般都会往最痛的一个黑料点挖，但还没想到一挖能挖个这么大的。 这种程度的问题，恐怕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我的天，那全公司的艺人也太惨了吧。】 【他本人活该没的说，那艺人也会被连坐吗？】 【目前看形势还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等，那童雀怎么办，她选秀还没参加完，还能出道吗？】 【就现在这个风向，能不能出道还是小事，她不退赛粉丝就谢天谢地吧。】 【我的天不要啊！！我不想童雀走啊！！】 按照世界观的常理来说，粉丝一般会在此刻被虐成鸡血粉。 但白霜不紧不慢连打了大礼包中的几张人气降低卡。 她需要调转风向，让她的粉群自然流失，让余下不多的粉丝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件事。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它旗下的练习生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大家会觉得，在第轮安排童雀淘汰回家是很合理的。 ——即便经纪人没这么想，但白霜可以让这件事变成这样。 或者说，她本身只是需要一个公司出事的借口，来掩盖童雀人气大幅度下降这件事。 而有了这个借口，粉丝也不好再闹起来。 “应该是的。” 白霜平静说，“准备收拾东西吧。” 沈若素：“？” 李向晴：“？” 你这讲话也太直接了吧！！ 都不安慰一下人家的吗！！ 沈若素；“也不要这么想，万一事情还有转——” 没想到童雀上前离开握了握白霜的手，激动道：“谢谢，谢谢。” 沈若素：“……机。” 就当她多言吧。 白霜：“……” 有点明显了妹妹！ 控制一下！ 白霜隐晦提醒道：“不过你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未来星途，没关系吧？” 童雀看着白霜，随即和她相视一笑：“这种事情，无所谓啦。”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对童雀来说，她又不需要所谓的未来星途。 她需要的就是当下。 “那我回去理东西了。” 童雀两指一并，挥了挥，十分高兴道，“拜拜各位，此去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见吧。” 等她走后，沈若素才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童雀她怎么看着，有点压力太大后精神错乱了的样子？” “可能因为选秀压力太大了吧。” 白霜胡说八道找了个借口，说，“我听说长时间处于封闭状态很容易发疯的，有的人被关久了还会杀人呢。” 183：“……” 我感觉你在内涵全员但我没有证据。 白霜往下继续刷了刷论坛动向，目前的帖子大部分都是讨论童雀到底还能走多久，再往后就是对于公的讨论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霜习惯性刷新一下，决定关闭。 没想到下一条弹出来的新帖却是—— 【樊似锦从前疑似职场霸凌的瓜没人吃吗？】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白霜微微一怔,随后迅速点开帖子看了一眼。 【什么情况？！】 【前排蹲瓜！】 【[图片.jpg]繁花娱乐前工作人员刚刚发了长篇小论文，曝光樊似锦私下性格差，耍大牌,看不起工作人员还言语pua她们。如果这都不算职场霸凌。】 【一般到工作人员回踩简直是忍无可忍的地步吧……？她这是做的有多过分。】 【我的天,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虽然但是,空口无凭只晒了工牌和合照也能算石锤吗？】 【这还不算石锤？樊粉就硬洗吧。】 【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离职工作人员要冒着从此在全行业丢饭碗的风险曝光她啊，而且看节目表现樊似锦就是这种人啊,她每次讲话就不给人好脸色一副我人气高我了不起，就靠粉丝每次洗大小姐真性情。】 【+1,樊似锦在节目里给其他练习生甩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吧，樊粉当初吹女王行为现在不承认了？】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选秀节目竟然1和2接连翻车，谁看了不说一句卧龙凤雏。】 【别带童雀啊,股东作死和她本人没关系，别乱扣帽子。】 【抱走我担已经很惨了，别和黑料咖相提并论好吗。】 …… 白霜隐约觉得不太对。 她去看了那个所谓工作人员发言,全篇控诉樊似锦如何过分，但除了一个身份自证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证据。 而以她对樊似锦的了解,她虽然脾气不算顶好,有的时候讲话也挺伤人,但绝对不至于上升到职场霸凌的程度。 工作人员或许是对她有怨言,但这篇小论文应当是夸大其词了。 但无论是否真实，在此刻爆出,真的是偶然吗？ 那这个时间节点未免也太巧合了，明晚就要录制第轮淘汰了，是想趁着这一波热度上来后直接将樊似锦拉下去吗？ 选秀中途爆黑料也算是非常常见的狙人环节了。 白霜确定自己没出手，那应当是游戏内设置的固定剧情节点。 那这个剧情点是为了什么呢？ 一般剧情节点都是给玩家制造困难，但这个节点……感觉是给玩家送人头啊。 和自己竞争c位的最大对手在这个时候爆出黑料,玩家应该会欣喜若狂吧？ 你又不知道她的过去，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但这些黑料对她来说绝对是致命一击。 感觉即便是守序善良的玩家，也不免会偷着乐。 “玩家，好机会啊。” 183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一下可以一口气除去两个竞争对手了。” “打压礼包的卡应该还没用完，可以直接给樊似锦这轮炒一波热度。只要话题度上来，就算她有再多的粉丝也保不住她。” 它娓娓道来，如同诱哄，“这次都不需要你亲自出手了，只需要借着东风推波助澜即可。” “很、简、单。” 白霜的思考微微一滞。 的确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如果她想赢，似乎没有半点不出手的理由。 白霜甚至能感觉到183注视着她，像是问，为什么还不动手，为什么童雀可以，对樊似锦就要手软？是她们俩有什么不同吗？ 冰凉的审视感让她心内升起一丝不安。 不行。 得快点找个理由。 183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白霜想了想，却道：“慢着。” 她把帖子往下拉，很快刷到了新的一些动向。 八百倍速的互联网好友已经开始扒樊似锦其他的黑料，并快进到扫射其他人。 【感觉能和霸凌咖玩儿在一起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点名白霜，当初人气飞升就是因为说自己是樊似锦粉丝，都是一个圈内的，既然是她粉丝应该知道一点这些事儿吧？】 【别乱狙行不行，专注樊似锦别带不相关人员出场。】 【炒cp的时候炒的飞起，这个时候想独善其身了？】 183：“……” 这倒是很出乎它的意料，“网友的联想能力还真丰盛。”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白霜飞快找了个不动手的借口，“虽然是冲着樊似锦来的，但或多或少也涉及到了我身上，这个时候出手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她想了想，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得去找一下樊似锦。” 得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录制营地门口围了一堆消息灵通的记者，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如果是个小练习生也就算了，不会引起什么讨论度。 偏偏樊似锦是一个已经出道过的、拥有大量粉丝的艺人，那这个消息的分量就显得重了。 是以这些记者都蹲着，等着樊似锦给出一个答复。 这么浩大的声势，瞬间将这一消息传遍了本没有互联网的全厂。 “不接受！” “我不会这么做！” 樊似锦语气急切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都说了是造谣爱信不信，还想要我怎么样呢？想让我死吗！” “你们要做的应该是尽快去联系那个人，而不是问我怎么办！” 她挂了电话，抱着靠枕，把手机递回给眼前的选管，“让那些记者走吧，反正不走我也不会接受他们的采访，更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 “明白。” 选管从樊似锦宿舍内出来。 因为樊似锦家庭背景的关系，这些选管一般不会轻易去得罪她，也得罪不起。 这位分管樊似锦的选管脾气还算不错，见到宿舍外徘徊不定的黎燃和白霜，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是来找樊似锦的吗？” 黎燃也是一从别人那边探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她怎么样了？” 选管摇了摇头，不能透露太多，只道：“我想她现在应该不会见任何人的。” 黎燃还有点放心不下，想继续追问选管，却被白霜扯了下袖子，摇了摇头。 等选管走后，她才看了一眼黎燃，问：“你记得吗？” 在以前的循环里，发生过这件事吗？ 黎燃使劲想了一会儿，说：“毫无印象。” 她想了想，狐疑地打量一下白霜，说，“难道是你做的？” 白霜举手表示无辜：“当然不是啊。” 既然黎燃不记得，那这件事是以前没有发生过吗？ 难道是因为她最近的选择，蝴蝶效应出了新的剧情点？ 不对啊，这么复杂的剧情点，怎么可能是蝴蝶出来的，还是说以前樊似锦被杀的都很早，没有走到过这个剧情点。 也不对。 樊似锦也没到次次循环都死的地步。 又或者说是黎燃记忆里的剧情本来就不完整，记载的多数都是死亡画面，对于剧情本身印象不深。 白霜这边在头脑风暴，黎燃也同样在推测：“在这个节点爆出来，一定是冲着她的出道位或者c位去的。”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选秀里的其他人。” 她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我自己是不介意逐个排查。” 白霜：“——停！” 写作逐个排查，读作满场屠杀是吧？ 你不介意我介意！！ 白霜连忙规劝道：“别冲动，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黎燃：“怎么从长计议？” 白霜：“总要听听似锦自己的说法吧。” 黎燃急了，压低声音质问道：“这还能有什么说法？！你难道还真的觉得似锦做过哪些事啊！” 假粉就是假粉！ 这种时刻就是靠不住！ “我可没这么说。” 白霜对这件事持保留态度，但当着铁血毒唯的面还是要统一立场，“但似锦一定比我们知道更多的内情。那个工作人员既然能拿出自证，应该是和她接触过的。我们现在没有线索，只能从她这边问起来。” 黎燃消了消气，又道：“她不一定会说。” 她不说不要紧。 重点是我需要看。 白霜打定主意后上前，轻轻敲了敲樊似锦的宿舍门。 没有声音。 白霜打算打感情牌：“似锦，我们可以进来吗？” “你别怕，我和黎燃肯定无条件相信你，我们就想来问——” “——不可以。” 里面是樊似锦强硬的声音，“你们相信我，但我不相信你们。” 听起来语气非常冰冷。 仿佛谁都可能是害她的那个人。 白霜觉得这会儿樊似锦的黑化值应当也在持续酝酿中。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造谣，那么她的怀疑对象显然也是选秀内仅存的这几位。 而在这几位中和她有密切竞争关系的，偏偏是她关系最好的几个人，她肯定不想见她们。 黎燃却不觉得是因为这个理由：“她骨子里是非常骄傲的人，绝对不会容忍我们看到她现在这一面……还是算了。” “……好吧。” 白霜的记忆眼镜要扫到npc本人才能读取信息。 她本来想见樊似锦一面，扫一下关于这个剧情之前发生的节点来做打算，看来眼下是不行了。 她摸了下门，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房间内，刚才还态度强硬的樊似锦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抱枕流泪。 她从小被灌输，你是樊家的女儿，所有人都盯着你这个位置，你要时时刻刻都做到最好，其他人才不敢冒犯你。 来参加选秀也是，她必须拿到第一名，才能堵住那些人的质疑。 只要她掉下来，一定会被无数人耻笑。 可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可我已经是第一了。 为什么还是不行？ 为什么还是会有人处心积虑想把她拉下位。 为什么世界还是不够爱她？ 她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呢？ — 尽管风波不断，第轮淘汰还是如期而至。 镜头已经提前开启，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入场，对着入场的镜头挥手致意。 童雀进来的时候，一整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状态。 白霜：“……” 收敛点收敛点。 全世界都要知道你公司倒闭啦！ 她又在心中叹口气，不得不说，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同样是摊上事儿了，她和樊似锦的反应是天差地别的。 刚这么一想，樊似锦也入场了。 这是白霜两天内第一次见到她，微微怔了下。 她像是并没受到风波影响，外表光鲜亮丽，妆容隆重漂亮，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黎燃也确实没说错。 樊似锦非常骄傲，不容许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一面。 即便到了这个关头，她也会拼命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不过既然樊似锦来了，白霜就可以用眼镜读取她的过往了。 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没有。 没有。 没有。 白霜一连翻了无数个循环，其中甚至有包括樊似锦最终走到出道位的，但无一例外都没有这一段风波。 为什么？！ 这居然是一次崭新的，从未出现过，更无法参考的剧情。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白霜迅速冷静下来。 既然以前的循环里都没有,那就肯定是因为自己才衍生出了这一剧情点。 如果说最近她做了什么的话，就是故意淘汰童雀了。 但童雀和樊似锦之前的剧情毫无关联，况且现在春景娱乐自身难保,几乎不能抽出空来关照童雀一眼,又怎么可能有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心布一个针对樊似锦的局呢？ 再想。 白霜拼命从自己记忆里挖掘不对劲之处。 如果真论起来什么端倪,似乎也只有183那个时候和她说话的语气,非常耐人寻味。 得先旁敲侧击一下。 白霜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樊似锦，对183道：“看来她还是撑住了。” “撑不撑住,看状态也决定不了。” 183道,“要看最终人气。” 白霜问：“那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吗？” 183反问道：“是不是真的要紧吗？这都是个送到你面前的好机会。” 更耐人寻味了。 就仿佛不想让她往下深究。 白霜这两天虽然没见到樊似锦,但也算是在互联网上努力调查了一下线索,但都没有查出任何踪迹来。 这件事凭空出现，即便只有一面之词,也迅速被许多人言之凿凿盖章成真相，席卷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什么刻意洗脑的结果。 工作人员离职已经有一段时间，如果想要爆料早就可以爆料,挑这个时间点,明显就是被推出来的一枚棋子。 但她也根本看不出幕后主使是谁。 她甚至在系统商店里买了一个破案道具，但依旧毫无用处。 有什么是能让道具都失效的呢？ 如果,这根本就是系统做的呢？ 她用的一切调查工具就是系统所提供,如果系统想掩盖真相，她当然什么都查不出了。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 系统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她拉下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总不可能是为了快点通关，送她一把吧。 ……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如果系统知道她和秦游私下勾结想要掀翻游戏的话，想立刻让她滚蛋也挺合理的。 白霜指尖一蜷，微微发凉。 难道它……发现了吗？ — 晚上六点，秦游如地狱使者般准时报到：“本轮淘汰为十进二十，采用倒序发布的方式，会从第十名开始，一直到第一名。” “第二十一名到第十名的玩家离开前，会有淘汰感言的时间。请各位练习生做好准备。” 秦游说完后，即刻开始公布名单。 从十名开始，每报出一个练习生，都代表她要离开舞台。 到了公这一阶段，大部分人的人气已经稳定下来，所以对自己的离开也算是早有预料，简单说完感言之后就淡定离开。 “第二十一名。” “童雀。” 只有到这一刻，全场才有些哗然。 当了几个月的万年老二，在这一刻突然掉出了决赛圈边缘，任谁都会觉得离谱。 但联想到她公司发生的事，又会觉得可以理解，纷纷唏嘘一下她运气也太不好了，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公司。 童雀自己看起来状态倒还好。 ……甚至有点太好了。 梦想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了！ 这种心情，堪比普通人中了五百万，即将走向兑奖处。 她带着难以压抑住的兴奋，先对着镜头鞠了一躬，随后拿起麦，连声音都有点发抖：“谢谢各位的厚爱，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只能止步这里了。” 说的是止步，语气比前两次晋级还要高兴。 白霜都生怕她下一秒说出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解放了这样的话。 还好在镜头面前，童雀还是保留了一丝最后的得体：“我相信未来还会再见，所以现在就让我暂时先离开一会吧。” 在脚下站点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往上蹦了一下，用跳跃来庆祝谢幕。 【呜呜呜我哭死。】 【好体面的发言，甚至可以说是她这几次以来最好的一次感言。】 【难得见到童雀这么认真，没想到竟然是在她淘汰的时候，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却这么坚强。】 【呜呜呜我的可怜女儿，就算离开了还要掩盖住自己的伤心，明明声音还在抖，脸上却一直努力笑着，就是不想让我们为她伤心吧。】 白霜：“……” 想多了。 她是真的高兴。 没看到她每根头发丝都快写着激动了吗。 从童雀往后，还在场的所有练习生都已经晋级了。 无论排名如何，至少先悄悄松了口气。 顺序一路往前，终于到了出道位。 在第名的黎燃说完感言后，秦游说：“现在，即将揭示本轮排名的第一和第二。” “请，白霜和樊似锦，来到舞台中央。” 这在白霜的预料之内。 公的献祭式换组感动了许多路人，舞台上完美的表现又圈死了自己原本的死忠粉，人气上升快是应当的。 然而她此刻却是心跳如鼓。 她知道，到了这个节点就算正儿八经比拼人气，她也未必在樊似锦之下。 但问题在于，偏偏撞上了樊似锦出事这一节点。 她会觉得，自己是本次事件的受益者吗？ 她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吗？ 白霜犹豫着按下一个存档，不敢转头去看樊似锦的表情。 镜头在她们俩中间反复切换。 已经落座的练习生们也忍不住提起一口气。 樊似锦的确当了很久的第一，可白霜一路上升，势不可挡的架势也不像是虚的。 莫非这一轮排名，真的要改天换地了？ 【终于到了这一刻！！！】 【白霜冲啊！！不想看霸凌咖拿第一！！】 【霸凌咖怎么还不退赛啊！看到她就烦。】 【事情真相还没出来我劝有的人嘴巴放干净点别给自己主子招黑。】 【霸凌咖粉丝怎么和正主一样霸道，真是粉随蒸煮一脉相承啊。】 白霜看得厌烦，直接将弹幕关掉了。 与此同时，秦游道：“恭喜——第二名，樊似锦。” “第一名，白霜。” 她终于第一了。 一瞬间，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却席卷了白霜。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樊似锦。 樊似锦并没有看她。 她今天全场都表现得特别冷静，没有哭，更没有笑过。 明明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却让白霜觉得陌生了许多。 秦游：“请两位分别发表晋级感言。” 樊似锦先上前一步。 “各位好。” 她的目光锐利地盯着镜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可能让你们对我有所怀疑。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在这里我可以说一句，关于所有指证我的，都是造谣，是处心积虑的污蔑。” “而且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之前在第一那个位置，有很多人觉得我不配，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拉我下来。” 她笑了下，声音发空发凉，“但我自己觉得配。” 白霜顿时觉得不太对。 她能明显感觉到樊似锦进入了npc黑化模式，思维和言语都和普通状态下截然不同。 只见樊似锦转过头，看着她说：“你们用了那么多的手段，不就是想要这个第一吗。” 不止这一次。 这两天，她的记忆里忽然多了很多画面。 为了这个第一，为了这个位置，她原来早已千疮百孔过无数次。 她那么相信白霜。 终究还是和之前几百次落得同样下场。 “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秦游下意识想上前一步。 他攻击世界漏洞，会让npc慢慢觉醒意识和从前的记忆，而npc一旦受到刺激，也会加快这种进度。 显然，樊似锦是想起来了。 但怎么偏偏是在这一刻，偏偏在白霜超过她的那一刻，让她把最近受到污蔑造谣的事情直接和白霜划上了等号。 然而一旦npc进入黑化模式，连他也没办法阻止。 他望着白霜想，还好，白霜的装备里有他上次植入替换的奖励，一个防御礼包。 那里面应当有一张免死卡。 她靠这张卡，可以规避一次死亡。 白霜也想到了。 她立刻打开了仓库。 但只一秒后，她又收回了手。 她平静地望着前方，比任何一次都坦然接受白光的到来。 【您拿到了第一，引起了樊似锦的怀疑和恨意。】 【她派出她们家保镖连夜刺杀了您。】 【恭喜您打出badend：[你们都一样]】 白霜在死亡页面望着这个badend静了片刻，随后重新读档，回到结果还没公布之前的那一刻。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系统商店，连买了十个好感度加成道具。 这个好感度加成道具十分幽默，要花200点好感度买，一天上限十个，随后会随机涨本身人气百分之0到百分之5的好感度，完全赌运气。 在低人气的情况下使用得不偿失，在高人气的情况下使用没有必要。 所以白霜一直没有用过，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会用这个搞笑道具。 这会儿她一口气买了十个，把183吓了一跳：“您要做什么？” 白霜：“你曾经和我说过。” 在第一次公演的时候。 “只要还没公布我的排名，那么道具的使用就有效。” 对她如此。 对npc来说也如此。 白霜一口气将十个好感度加成道具全部叠在了樊似锦身上。 她不知道樊似锦差多少，只能这么赌一把。 183：“……您想保住她的第一？” 白霜：“没错。” “为什么？” “我不想死。” “真的吗？” 183语气冰冷，如同审判，“但这是最下策。” “这个情节非常好过，您只要用免死卡挡下这一击，随后直接抹杀掉樊似锦即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它是看到了，白霜将免死卡取出来又放去的。 “再退一步，您在之前就可以用舆论加压逼她退赛。” 白霜没说话，它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这么做？” 短暂的安静后，它听见白霜轻轻地笑了声，语气却不同往常，甚至带着点挑衅：“你在教我做事？” 183这一审问的急切语气，暴露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也让她一直想不透的动机，终于有了答案。 这不是让npc给她送人头。 恰恰相反，这是一次很可能要了她人头的试探。 183从一开始就装成人畜无害的少女音傻白甜系统，会装傻会卖萌，来降低玩家的心理防线。 但它见证过那么多人的死亡，怎么可能像表面的那么单纯。 它一定是觉察出了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是从故意放走童雀开始吗？ 从来不对练习生出手的她突然这么做，很违背她一向以来的行为准则。 183固然希望玩家黑化。 但白霜这一步棋走得太突然，让它不敢确定。 所以它制造了樊似锦的事件，诱哄她出手，想去证明些什么。 如果她愿意出手，证明所有npc在她眼里都已经一样。 如果她不愿意，那么故意淘汰童雀这件事必然有其端倪。 樊似锦这次的无端受害，只是183试探它的一步棋而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白霜冷笑一声，道，“这种罪名，谁爱背谁背，反正我不背。” 第70章 第七十章 白霜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尖锐。 但其实此刻她心底也是从未有过的不确定。 偏偏越是这个时刻,她越是不能透出半点心虚，慌张，害怕,否则就会真的被183觉察出她的破绽。 既然183是在试探，她也可以试探回去。 所以她的试探是用展现出这种愤怒而强硬的态度来激183——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所以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之所以不对樊似锦出手,是因为我看出了这是你设的局。 你一个系统,居然敢对我一个玩家设局？那我凭什么要按照你的意思行事？ 这种大胆反而会让183重新判断。 这是一场她和183的博弈。 和之前所有遇到的困难都不一样,之前的困难再如何难过，她知道她手里有无限的复活机会和系统给予她的金手指。 但现在,她是在和系统对抗。 白霜握紧了指尖,有种真实的命悬一线感。 不管怎么样,她的处境应该是安全的。 系统不会也不能对她直接出手，更不能随便抹杀玩家,它们的权限并没有这么高。毕竟一发现npc陷入黑化模式后,它们都没有在游戏结束前直接抹杀npc的能力。 它们能做的，只是更改一些非主线以内的剧情而已。 “你觉得这是下策吗？” 白霜反问回去，“我怎么觉得这是上策呢。” 在结果未公布之前，她先往前一步,举手道：“能让我先说两句吗？” 全场练习生紧张的情绪被骤然打断。 沈若素有点不安地看着白霜。 樊似锦也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秦游望着她说：“可以。” “选秀到了这个阶段,我们每一个练习生都很不容易。” 白霜说得很慢,又很认真，“直播的镜头或许不能展示太多,但我相信，我比你们看到得都要多。” “至少，我可以说，我看到的樊似锦,是一个很好，很善良，很直率的人。” 简单的一席话，像是什么都没点，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弹幕都看傻了。 【白霜疯了吧？？？】 【这个时候不割席居然还主动站边？？？】 【就算吸血炒cp也要看看现在什么场合吧？记者都堵到门口了我不相信她们什么都没听说。】 【吸血个屁啊白霜自己这轮人气都快反超了，只是支持自己朋友也有错吗？】 【那也要看看支持的是谁吧，给霸凌咖撑腰有必要吗？】 【虽然但是樊似锦那件事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意义的石锤，也不能现在就盖章吧。】 樊似锦抬眼望着她，满目茫然，不理解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意义。 理论上，根本不会有人这么做。 就连黎燃这样的铁血毒唯都知道在镜头前孰轻孰重，在这个时候给樊似锦说话并不能完全证明她的清白，只会把自己也拖进沼泽里。 这种做法除了给自己找麻烦，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当然有。 白霜也不是说给观众听的。 她饶有兴致地想，如果183有实体，自己应该能听见它把牙都咬碎的声音吧？ 她将自己和樊似锦绑到了一条绳子上，意味着183坑害樊似锦的行为，也会坑到她这个玩家的身上。 而183无疑是需要她出道的。 它虽然说过很多谎话，但是它们有业绩指标，需要帮助玩家完成任务这一句应该所言非虚。 而她眼下距离c位就一步之遥了，183绝对不会放弃她。 “似锦。” 白霜转过头，伸手握住樊似锦的手。 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在乎再添一剂猛药，“我相信你配得上第一名的位置。但如果不是，你在我心里也永远都是第一。” 她知道，樊似锦非常在乎第一的这个位置。 但她也记得，第一次初c选拔的时候，她却接受了屈居第二这件事——因为自己站出来，试图把初c的位置让给她。 可见樊似锦虽然在乎第一，这也是随时随地可能会触发她的死亡条件，但她同样非常重感情。 樊似锦望着她。 这种孤注一掷，破罐破摔也要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她从没见过。 那么多恨意涌向她，白霜却挡在她前面说，不要害怕，我和你一起。 【樊似锦好感度+10】 【当前樊似锦好感度：100】 “咳。” 秦游重新将氛围拉回正轨，“现在我将要发布第三轮淘汰阶段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他看向手中变化的手卡，顿了顿，说，“恭喜，第一名，樊似锦。” 镁光灯聚焦于她。 樊似锦被白霜推着上前一步，迎接熟悉又陌生的镜头。 今天来之前，她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镜头前露怯，她什么都没做错，她要保持以往一样的自信。 世界都恨她的时候，她撑住了。 但在白霜说出那些话后，她坚强的伪装却轰然崩塌，直到这一刻握上麦，手都是抖的。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想我，又或者还喜不喜欢我。” “但是，我……” 她哽咽着说，“我没有。那些事，我真的没有做过。” “无论你们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樊似锦不可能去霸凌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在片刻的安静后，白霜带头先鼓起掌来。 随后，站在金字塔上的黎燃也站起身，跟着鼓掌。 一时间，练习生们纷纷跟上，用自己的掌声，无言但有力地支持着樊似锦。 秦游望着白霜，在这一刻理解了白霜为什么没用道具防御。 免死卡固然可以挡下一击，但无法让已经黑化的npc变回正常。 她甘愿赴死，回到一切发生之前，是为了帮助失落的樊似锦取回她最重要的东西，让樊似锦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世界抛弃，还是有那么多人爱她。 这对她来说或许不是最绝对是。 确实是白霜会做的事。 真好。 和从前一样的好。 …… “恭喜我们似锦，在这么艰难的时刻还保持住了这个第一。” 淘汰录制结束，白霜笑眯眯对樊似锦说。 这一周目，樊似锦的好感度被刷满，所以黑化模式也没有开启，她看着樊似锦的漂亮脸蛋皱成一团，随后骂她：“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干嘛来淌这趟浑水！” 外面什么情况她不知道是不是！ 她这样直接站边自己，会给她招来多少麻烦！ 感动归感动！ 这行为还是很傻啊！ 因为在和该死的系统斗法。 白霜轻轻笑了：“声援一下你嘛，否则你也太可怜了。” 语气还这么轻松。 樊似锦内心瞬间更难过了。 在这之前，她的确怀疑过白霜。 因为童雀和她相继出事，直接受益者无非就是她们往下的这几名练习生。 但现在来看白霜的反应，绝对不是。 内心的愧疚席卷上来，樊似锦抿了抿嘴，说：“童雀和我都遇到了麻烦，这事儿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许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别怕，我会让我爸想办法查出来的。” 你这么说我可就要怕了。 一个是我做的。 一个是我的系统做的。 白霜觉得这事儿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于是问183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此时的183正在疯狂修改剧情。 虽然它的确很不爽白霜这么冲动的做法，但是它确实不能不给白霜处理收尾。 毕竟它的任务只是帮玩家完成任务，并无其他，试探白霜只不过是它自己心存疑虑，自作主张的行为，也算是它权限内最高的行为。 没有做错，但是真被调查起来，它的理由不一定能立住脚。 183不确定白霜是不是猜到了，但从她刚才的反抗情绪来看，多半是的。 她虽然没有直接点破，但明摆着这一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打算怎么做？ 它不能和白霜直接产生矛盾。 如果玩家的反抗情绪强烈，被上面调查下来，极有可能认为它工作失责，被发配去大逃杀世界！ 183怂了。 新修改完的剧情出炉，他连忙表示道：“网络时代更新迭代非常快，说不定现在已经解决了呢？” 白霜打开看了一眼。 183修改的剧情已然生效。 因为白霜和樊似锦的公开发言让网友们纷纷回头质疑爆料者当时的话是否真实，结果另有人晒出了爆料者和春景娱乐股东交易的记录，指明她是对家雇来泼脏水的。 接着，爆料者迅速出来滑跪道歉，承认自己的确收了钱。 白霜：“……” 183也算深谙互联网之道了。 反转，然后树立一个新靶子，反正群众只需要一个靶子转移攻击而已。 至于它相中的这个新靶子，也算是废物回收利用了一下，逻辑自洽，编得不错。 白霜满意地关掉冲浪页面时，童雀过来了。 她前两天已经将行李理好了，这会儿换了套衣服就准备争分夺秒地去享受自己的人生，只是走之前还得和恩人打个招呼。 寒暄几句，准备离开前，童雀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非常想问你。” 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到底是谁。 我们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 她望着白霜，又笑了下说：“但感觉问你的话，你应该也会很困扰吧。” 她是土著，白霜是穿越者。 按照一般逻辑，穿越者往往不能和土著剧透，否则会受到世界意识的惩罚。 白霜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她不能勉强太多。 白霜略一想，知道童雀要问什么。 她那么聪明，好奇心又重，肯定思考过无数遍这个问题。 她顿了顿，刚想着要不要开个屏蔽器告诉她真相，就被童雀伸手抱住，拍了拍背：“也许不知道我会更幸福一点吧。” “走了霜霜，决赛夜再见。”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门，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大喊了一句，“freedo！！” 白霜：“……” 搞笑女就算谢幕也要致敬电影是吧。 看着童雀离开的背影，白霜道：“知道我为什么我要淘汰童雀吗？” “因为我能看出来，她确实也不想待在这里。” 既然被183怀疑了这点，她不妨告诉它一点无关轻重的，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你上次问我，为什么。” “因为童雀和樊似锦本来就不一样啊。” 白霜说，“我送走童雀，她只会兴高采烈地离开。而我送走樊似锦，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我死。”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白霜表情怜悯道，“183，我感觉你平时打游戏一定会输。” 183：“……” 就事论事而已，怎么还开起嘲讽了！！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虽然白霜表现得实在很让它恼火,不过183确实打消了一点疑虑。 这的确像是白霜会做出来的事。 之所以送走童雀，是她因为想一石二鸟，助人助己。 之所以留下樊似锦,是因为她果然还是有点怕死。 算是说得过去。 它之所以这次大费周章地设计剧情，而不是直接询问白霜，是因为它总觉得这个世界隐隐起了一些什么变化。 对它不太好的变化。 它疑心是白霜想反抗游戏世界,但见她还是为c位步步谋划的样子……应该不是她吧。 但愿不是她。 对付那些npc它还尚且能够控制,但如果玩家真的有异心,局势将会非常不利。 童雀和其他九位练习生虽然离开,但比赛仍在继续。 留下来的二十位练习生在最终决赛前,还需要进行一次公演舞台。 好在这一次舞台之后并不会经历第四轮淘汰，只是需要练习生和导师配合完成一次表演,而拿到最高票的一组可以获得一个特殊奖励。 对此,白霜评价：“我懂,现实里要给导师创造流量,游戏里要给我创造死亡。” 183：“……” 别那么一针见血。 给两个世界都留点面子。 【[第三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4）：完成导师合作舞台并带领小组获得全场第一。】 【任务倒计时：5天】 【友情提示：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系统发放的额外奖励。如果任务失败将会从这一刻读档重来。】 白霜忍不住道：“……你们这个要求，还挺高。” 虽然游戏难度逐渐提升很正常，但这毕竟只是一次表演性质的舞台啊！ “相信您可以的。” 183殷切道,“上一轮的时候您就已经做到了。” 那能一样吗！ 上一轮她可是贡献了一次换组牺牲才换来的高人气！！ 这一次的选曲阶段并不是秦游过来宣读规则,而是由工作人员为练习生们播放了几段vcr,分别是各个导师希望练习生加入自己组的鼓励言论。 每个导师风格鲜明,只有播到秦游的时候场内一寂。 白霜悄悄问身边的沈若素：“怎、怎么了吗？” “谁都不希望和秦老师一组吧。” 沈若素小声说，“他真的超级严格啊。而且你看他vcr里的神情,感觉像在说，选我的练习生们你们有难了。” 白霜：“？” 有吗？ 她望着vcr里的秦游，觉得他就是看起来高冷了一点，其实本质还是挺好说话的。 但她也没法和其他人说,秦老师正在做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儿，你们多理解一下。 她只会抓住这个机会和183说，“你看，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可见秦游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选曲阶段根据第三轮淘汰顺序而来。 樊似锦前往选曲走廊的时候，白霜听到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声音，迟迟未定。 “……？” 需要纠结这么久吗。 这一次选曲并未提前公布，白霜以为是因为每首歌都对应了导师的作品，所以刻意不为练习生提前发布，想让练习生自己判断。 ——考验你们对导师了解程度的时候到了！ 但等到她前往选曲走廊的时候，才发现和她想的不一样。 工作人员为她带上了头戴蓝牙耳机，开始播放选曲。 而她面前的四个房间，对应的分别是。 【a.《世界》】 【b.《世界》】 【c.《世界》】 【d.《世界》】 白霜：“……” 你们节目组是不是在逗我。 【霜霜一脸懵逼.jpg】 【放心，四斤刚才也是这样的，甚至还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看了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哈哈哈哈】 【这一轮也太考验练习生了吧，不过我喜欢xd】 工作人员则笑着点一点耳朵，提醒白霜：“要靠听觉咯。” 果然，前十五秒过后，耳机内的音乐换了下。 还是这个曲调，但因为节奏和编曲的不同，风格也随之不同了。 白霜眼睛亮了亮。 原来是这样。 曲调是同一首歌，但导师擅长的方向并不一样，所以练习生们是在同一首曲调的基础上，和不同的导师完成不同风格的舞台。 白霜仔细听了一听，发现了端倪。 即便只有十五秒，也能判断ab两个的节奏风格偏舞蹈，cd两个节奏风格偏vocal。 从利益角度来说，白霜这一轮是想和秦游一组的，方便互换信息。 但183之前既然起疑，主动选择秦游恐怕会再次让她陷入被怀疑的不利境界，所以白霜想了想，还是打算在cd里面挑一个比较像声乐导师顾翼会选的风格。 cd里面，c是相对比较安静的风格。 白霜打定主意选定了c房间。 一走进去，没人。 挺好，以樊似锦的性格，应该会去节奏更为明快的a房间。 她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随后席地而坐，撑着下巴道，“这首歌的风格，我怎么感觉又会是老熟人配置呢。” 【我也这么觉得来着，压一个预言家哈哈哈哈哈！】 【冷若冰霜能给我再次同组吗，上一轮真的给我刀没了！】 【谁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白驹过晞，许愿给口药吧，孩子快被饿死了呜呜呜】 果然，练习室的门很快被推开。 是在上一轮排名跃至第四的庄颜。 “hello，好久不见。” 白霜向她伸手道，“我就猜到你会选这边。” 庄颜握住她的手，表面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内心却是波澜旷阔得相当可以。 又！和！白！霜！同！组！啦！ 庄颜心满意足地觉得自己这一轮应当也能十分顺利地渡过了。 和神贴贴，法力无边！ 下一个进来的是上轮排名第六的沈若素。 “猜对了！” 沈若素眼睛闪光道，“还是我够了解你吧！” 白霜笑着道：“这都是第三次和我同组了啊，你不嫌腻吗？” “哪里有三次啊。” 沈若素嘟囔说，“上一次公演明明没有同组成功……我也不想再留下遗憾了。” 随后进来的分别是陈晞和林晓琪。 这两位每一轮都觉得自己要走，结果每一轮都侥幸晋级，阴差阳错也算是进了决赛圈了。 尤其是林晓琪，上一轮觉得自己铁板钉钉要走，结果最后离开的却是童雀，惊喜的同时又有点替她伤心。 白霜看了一眼这一组的配置。 嚯。 她对183说：“欢迎来参观我的迷妹团。” 这可是整整四个好感度满格的npc！ 白霜思考了一下道：“这组公演的话组名可以叫白霜和她的后宫三千。” “……” 183提醒说，“这一轮公演可还有导师，您也想一并攻略吗？” “那就算了。” 白霜表示道，“我和顾老师也不太熟，没有这个必——” 练习室的门被打开，白霜回头，得见来人时那个“要”字顿时卡了壳，被她吞了下去。 秦游？ 白霜怔了下，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名。 又看了一眼她身后其他的练习生们，怀疑他走错房间：“这里是c组。” “我知道。” 秦游关上门，平静说，“我就是《世界》c组的带队导师。” 看见满屋死寂的氛围，他像是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这会儿不止白霜，其他人也觉得十分诧异。 诧异的同时，还有点想死。 但这组人均性格内倾，只有林晓琪小声道：“没，就是有点意料之外。” “这一轮又叫导师自我挑战公演，我们选的歌曲风格都是提前抽签决定的。” 秦游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签，说，“所以我就被分来这组了。” 白霜：“……” 怎么隐隐约约感觉你是不是作弊了。 说作弊，其实也不完全对。 因为这一循环他也历经过无数次，基本上每次抽到的都是《世界》c组，也习以为常，没想更换。 c组走声乐，整体难度低，和练习生互动少，他觉得很合适。 但如果他想要动手脚，其实也很方便，只是当下结果如他所愿，所以没必要。 不过白霜心情还是挺好的。 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排斥和秦老师合作，而是怕183察觉出来不对。 但这种阴差阳错就不能怪她了嘛。 和她相比，其他练习生的心情显然就不怎么好了。 以为选了个舒适圈内的，没想到指导导师居然是大魔头秦游，再怎么舒适圈也舒适不起来了啊！！！ “坐吧。” 秦游分发了歌词纸，公事公办道，“刚才的十五秒你们大致也了解了这首歌的风格，和其他组相比，难度中等，每天的练习时间也不会太长。我们只要好好表演完，应当不会出错。” 虽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都没有什么波澜，但白霜还是隐约觉得他的每句话里都透着一点不情愿的意味。 不情愿？ 肯定不是因为和自己合作才不情愿。 难道是因为舞台吗？ 白霜眨一眨眼，忽然有点好奇。 其实选秀到现在，她还没见过秦游的真实舞台实力。 连指导她们的时候，也不太带教。 根据互联网查出来的信息，他当然是舞台大魔王的那一挂，但那是系统设定。 如果秦游是个从其他世界被丢过来的普通人，不擅长舞台简直太正常了。 在这个选秀里，npc的能力几乎都是被植入的记忆。 那对于秦游这样，自由权几乎完全归属于的npc，他的表现水准是什么样的呢？ 秦游：“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说。” “我有。” 白霜举手后道，“秦老师，对这首歌，你确定你可以吗？” 说的是这首歌，问的其实是所有舞台。 其他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质疑起导师的能力啊！！ 这下肯定要被大魔头骂了吧！！ 但秦游只是看了一眼，对白霜说：“放心。” “我经历的，很多。”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虽然其他练习生一头雾水,但白霜倒是很快明白了。 秦游历经了无数次循环。 如果每次都选择了同一组的话，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很难。 就算是普通人，也该练熟练了。 秦游继续道：“《世界》这首原曲本身改编性就很强,不同编曲能创造出不同的风格。虽然节目组给出的暂定风格是你们试听的那样，但并不代表我们完全不能进行再创作。如果你们有想法的话，也可以加入自己喜欢的元素。” 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也算认真，语气也很平稳。 身为导师,他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很平等地客观交流。 然而白霜却觉得周围的练习生的气场还是不太对。 她们下意识都选择了围着自己，面对秦游依旧显得有点战战兢兢,像是植入dna里的恐惧。 但秦游刚刚这一段话,明明就很正常啊。 他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所谓严苛的情绪，但练习生们却像是被训了一样。 白霜思忖一秒,这难道也是系统干涉的结果吗？ 在之后的练习里,白霜更是确定了这种想法。 秦游确实性格比较冷，但没有凶过任何一位练习生,更是没有什么将她们骂哭的事件发生。 但当秦游离开,练习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感叹：“秦老师真的好严格哦。” 白霜茫然：“有、有吗？” 严在哪里？ 是这遍不行再来一次,还是辛苦了休息十分钟？ “有啊。” 林晓琪看着白霜,恍然道,“我们这里好像就你不怕秦老师诶！果然这就是：“她肯定不会怕啦。” 毕竟白霜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pd在她眼里应当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足挂齿！ 陈晞点一点头,小声附和：“霜霜做什么都能做很好,所以她不用担心。” 白霜：“……” 虽然她确实很优秀没错——但事情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秦游本来就没有这么恐怖啊！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秦老师，对我们也没有多严厉吧？” 话一出口，却对上其他四人：果然这就是大佬的眼神。 白霜：“……” ok,打住。 再说下去要被镜头前的观众怀疑了。 眼看从练习生这里也试探不出太多可能性，所以等到之后休息时间，白霜特地找了个借口，找到钢琴边还没离开的秦游。 练习室一边坐着其他人，她在这里和秦游交流，在183眼里并不会显得太反常太突兀。 反正秦游肯定会开屏蔽器。 “秦老师，你是不是真的很凶啊？” 白霜抛出一个不会引起怀疑的问题开头，“感觉其他练习生都很怕你。” “……” 秦游抬眼看她，忽然程度很轻地笑了下，“没有。” 语气平静间，似乎还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无奈。 白霜等了好几秒，就感觉周遭安静下来。 “是系统设定。” 位于屏蔽器创造出的独立空间内，秦游说，“练习生必须害怕pd。” 白霜觉得这个设定有点古怪：“从一开始就有的设定吗？” “是的。” 不过被白霜这么一提醒，秦游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但似乎随着每次循环都有所加剧。” 白霜揶揄道：“你在循环里应该没有折磨过其他练习生吧？” “……” “当然没有。” 否则npc黑化后第一时间也会来杀他。 那看起来就是游戏官方做的了。 白霜想，也许是因为系统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秦游和其他npc似乎有不同之处，但抓不到他的大把柄，无法直接送去重置处理，所以要利用其它npc的恐惧情绪来提醒玩家，隔开玩家和他接触。 白霜说：“看来即便是你，也有无法摆脱的设定。” 也对，如果可以摆脱设定的话，他完全可以像童雀一样离开，何必在这里一轮一轮的耗时间。 “嗯，系统赋予的身份和前置条件，基本是不能更改的。” 秦游说，“不过也有好处。” 白霜：“什么好处？” 秦游说：“每一轮都能准确地找到玩家。” 作为导师，他一定会直接接触到玩家。 然后经过观察，来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个可以合作的人。 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艰辛的。 大部分的玩家从一开始就会被他排除可能。 不是过于心狠手辣，就是太没能力。 白霜几乎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达成目标，还不会对其他npc下手的人。 她有一种全然的自信。 自信即便不依靠外力，也可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在这段时间的日常训练里，他已经能感受到白霜这种状态，即便没有造型和舞美加成，也可以感染到所有人。 秦游眼皮一跳，忽然道：“你的职业是什么？” 白霜：“偶像啊。” 秦游：“我问的是现实。”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舞台表演的时候，就觉得实在太游刃有余了。 游刃有余到，根本不是一个参与游戏的玩家的程度。 他可以通过代码，看到玩家的属性值，表现分，进度条，是否使用道具，使用的程度是多少。 所以他也清楚，其他玩家被系统所助，而白霜反而是背负着系统给她的枷锁，完成的表演。 “现实里也是偶像。” 白霜说，“或者说，曾经是。” 秦游微微一怔。 “不像吗？” 白霜看着他明显一滞的表情，很懂行道，“没听过，不认识是吧？” 她很自然道，“百六十线糊团偶像是这样的，没听说过也不是你的错，如果你认识我我才会感觉奇怪。” 毕竟她的粉丝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不是。” 秦游顿了顿，说，“就是……有点没想到。” 也不算完全意料之外，只是有点惊讶。 ……原来她去当偶像了，的确是很适合。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白霜自嘲地笑了下，“毕竟我死前就已经举行下岗演唱会了，接下来马上会变成失业状态，接下来的职业可能是无业游民吧。” 而且，也不一定能回去。 如果失败的话，她也会被扔去其他世界当npc吧。 白霜想了想，忽然有点好奇：“你之前参与的那个游戏是什么，方便说吗？” 秦游说：“《病毒实验室》。” “好像有点耳熟。” 白霜说完后，眼前仿佛重映了一幕血淋淋的画面，以及血色的广告词。 “……” 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系统最开始给她看的十秒广告里的那个游戏吗！ 她顿时有种毛骨悚然，又恍然大悟的感觉。 明明各个游戏不连通，系统为什么要给她播放那一游戏的广告，还说是为了做宣传？ 能做什么宣传？对于她们玩家来说，如果成功通关离开这个世界，又为什么需要知道这一宣传！？ 明明是在那个时候就给她铺垫了！ 如果她按照系统所想的，一步步黑化杀人走向成功的话，接下来很有可能就会被清洗记忆，随后扔去那个游戏成为一名普通的npc吧！ 白霜脊背顿时一片冷汗，问：“那个游戏……通关很难吧？” 对于正常人来说，开局就是一头丧尸，比她的地狱难度还要地狱多了。 秦游默了默，道：“说实话，的确很艰难。” “所以我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还会以为这就是现实。” 比起肮脏血腥的丧尸世界，这里的确美好太多了。 白霜回忆起什么似的：“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身上杀意很重，是因为你在上个世界没少动过手吧？” 不完全对。 而且…… 秦游避开了下白霜的视线，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瞬有点复杂的神情。 白霜愣了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非常不好。 这个问题怕是会勾起秦游很多糟糕恶心的回忆。 她连忙道：“抱歉。” “——没有。” 秦游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完后，又有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其实在那种环境下，即便杀过npc也只是为了自保。 再说，白霜也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 但秦游在那一瞬间，还是有种微妙的患得患失。 他不太清楚这种情绪来源，只平静了下，说：“砍过丧尸……但这应该只是系统捏造的数据。” 其实那个游戏的引导性也很强，它的系统好几次反复劝说过他，放弃拖后腿的队友，拿不熟的路人当挡箭牌，反正它们只是npc而已，牺牲他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当然没有做过这些事，从来也都问心无愧，没什么不好意思。 只是白霜问起来的时候，连杀过丧尸，从末日世界摸打滚爬生出的一身杀意，似乎也成了不敢说的罪孽。 和白霜比起来当然算罪孽了。 她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听到自己的这种经历，如果感到恶心也算正常。 白霜却是愣了愣，只觉得和她脑内的一块拼图对上了：“原来这才是你回来到这里的原因。” 和她之前的推测一样。 选秀世界可能是一个简易模式。 杀了其他npc，通过游戏的玩家，会进入到更凶险世界中去。 而秦游虽然通关，但至始至终守住了底线，所以系统权衡再，只能把他重新丢回这一简易模式当导师。 “谢谢你。” 白霜由衷道。 如果秦游是一个在丧尸世界大开杀戒的人，大概率不会被丢进这个世界。 那她恐怕也会和其他玩家一样，即便顺利通过了游戏，也会去其他世界转化成npc。 白霜一瞬间想起童雀和她说的话，实在很适合现在的场合。 于是她真诚奉上：“你是个好人。” 秦游：“……” 虽然她不介意当然很好。 但怎么好像他也不是很能开心起来。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谢谢。” 秦游默了片刻后接道,“就当你是夸我了。” 白霜又笑了下：“不用当，本来就是啊。”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她一开始最提防的就是这位杀意外露的导师，但在两人没接上头之前,他算是少数没有对自己不利过的npc了。 她也同样好奇起下秦游现实里的职业。 她是因为现实职业就是偶像,才能做到不怎么依赖道具也能达成目标,那秦游呢？ 能通过那么恐怖的丧尸世界，还没受到系统诱导拿npc去挡怪的绝非普通人。 她胡思乱想着,既然这么能打，他现实里是军人，警察，体育生？但看这张脸和气质，感觉都不像啊。 “怎么了？” “没什么。” 白霜目光瞟过秦游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脑内把那几个选项都pass掉,随口找了个话题，“你是真的会弹钢琴吗？” 这手看起来就很适合弹琴。 但到底是真的会，还是秦游在这个世界内，给自己开的挂呢？ “以前是学过一点。” 秦游说,“但也是业余水平。至于你们听到的，应该是系统设定下润色的部分。”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 “就是身为偶像其他的技能啊，比如声乐或者舞蹈什么的。” 白霜好奇，“好歹你也是pd，在系统设定里你也应该会这些吧？” 秦游默了默。 真要说起来……在系统设定里他连女团舞都会跳。 但他本人对这个设定不太满意：“我尽量避免使用。” 他不是很习惯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来进行表演，更何况还是在那么多镜头之下,总感觉会很别扭。 “所以每一次合作舞台，一半时长我都会在钢琴后。” 白霜：“……” 本来以为你自带乐器上场是来炫技的，原来是来摸鱼的。 她想起自己的任务条件,隐隐觉得不秒：“那观众们会买账吗？” “会。” 秦游淡定道，“我之前循环里，每次舞台拿的都是第一。” 白霜：“……” 好吧，你人气高你了不起！ — 谈话时间不能过长，否则屏蔽器再能编也会引起183的怀疑。 白霜拿着歌词纸回到练习生中央，假装讨论完了舞台相关的话题。 沈若素看着她回来还有点心有余悸：“霜霜，你是真的勇敢诶。” 她一向对pd有点发怵，没想到白霜竟然还敢主动去找他交流。 “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啊。” 白霜笑眯眯道，“秦老师还挺支持我们自己提出对舞台的想法的。” 林晓琪很崇拜地看着白霜：“我就说，优等生果然能得到老师的偏爱。” 白霜：“……” 既然秦游之前说她们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元素加入舞台，那她就不客气了。 秦游经历了这么多次循环，大部分时候都能拿到第一名，对于舞台的表现力也会逐渐钝感僵化，可她不是差不多就行了的类型。 虽说可以白嫖秦老师的粉丝人气，但白霜也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 “刚好，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想要试试。” 大致打定主意，白霜和其他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设计。 c组《世界》的风格，温柔似水，带给人一种治愈的感觉。 白霜就放大这种治愈感，在舞台设计里加入自然风光，山水元素。 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所有人也一致通过。 白霜话头一转，说：“然后，我希望我开头的时候并不在舞台上，而是在中间吊威亚的部分再登场，给观众一个惊喜。” 这个设计不算复杂，但一般不太常见于选秀舞台。 理由简单，太容易抢同组其他练习生风头了。 就好像大家都在正常打怪，你突然发了个大招，聚焦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这一次公演是团体赛，最终获得第一的小组都能得到奖励，所以她首要保证的是整个舞台的吸引度。 而且白霜之所以敢提，是因为这组都是好感度满100的npc，她可以确定她们应当不会介意。 然而等她说完后，所有人听完这一建议后还是沉吟一瞬。 白霜心中稍稍咯噔了一下。 不会即便好感度满格，但也还是不能接受这点吧？ 随后，她听见林晓琪说：“而且那你前面不出场，岂不是亏了前面的镜头。” “确实。” 陈晞犹豫着接话，“如果只有让我们负责前面的部分，我怕我们做不好。” 庄颜虽然冷着脸，语气却透着关心：“吊威亚有一定危险系数，如果没把握好你可能会因此受伤。” “……” 白霜都感动了。 真是好一群为她着想的npc。 她连忙说，“等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拼镜头量吸粉的时候了。而且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即便没有我也可以完成很好的舞台。” “至于受伤，我想只要彩排多练几次就没问题了。” 沈若素则忧虑另一个问题：“秦老师会同意吗？” 关于这一点，白霜就更自信了：“他肯定会。” — 如白霜所料，秦游压根就没意见。 毕竟对他来说，白霜才是专业人士。所以只要她想要的效果，让全组人尽力配合就是了。 而他则负责和道具组对接沟通，给白霜准备好所有想要的道具。 这一轮因为歌曲难度本身并不高，加上这组大部分练习生的水平她心里都有数，除了林晓琪需要单独拎一拎之外几乎都没什么问题。 一路练习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很快到了公演当天，临上台前，白霜惯例检查自己的每部分服装。 这一次由于服装相对复杂，所以她检查得格外仔细，引得沈若素都忍不住侧目：“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检查一下服装。” 白霜说，“我的老传统了，以防上台有什么问题。” 对此，庄颜十分赞成：“的确应该仔细。” 说完，她也留心地检查了一遍。 白霜这次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 也是，第二次公演那会儿练习生人还挺多的，留到这一轮就只有二十个了。 这二十个练习生里面一半以上她都眼熟，且对她好感度不低，几乎再没有什么害她的可能了。 白霜暂放下心来，准备完毕后等待公演。 …… 这一轮公演只有四组，所以时长也相对比较短，观众的热情也比较高。 而等到《世界》c组上场的时候，弹幕纷纷疑虑。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c组！！】 【等等，白霜呢？】 【对啊，白霜呢？！她不是这组的吗！？】 为了防止剧透，直播里将白霜设计舞台的一部分给消除了。 而此刻的白霜正坐在道具山背后，正面镜头无法捕捉的一角，静静等待着上场的那一刻。 按照她的计划，等到前半段结束后，秦游会从钢琴前走到舞台中央，而她也会在此刻从山后吊着威亚飞出，蜻蜓点水般来到舞台中央，接唱她的那一段。 白霜听着耳返内的音乐，确定差不多时间她该上场后，缓缓站起来。 彩排的时候，她试过无数次这一段，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万无一失。 场上，鼓点声一顿。 钢琴声被悠长的笛子声代替，秦游走到了舞台中央。 笛子声吹至上空，下一秒，灯光打到道具山上的白霜。 她一袭青色裙装，娉娉袅袅，对着镜头粲然一笑后，踩着音乐节拍缓缓飞下。 这一段计划里只有五秒，却是全场最高光的镜头。 然而在白霜抬步飞下的那一刻，却陡然觉得不对。 速度不对！ 还未等她摸清状况，身后的威亚倏地断裂。 白霜从三米的高空垂直下降！ 全场观众陡然尖叫起来。 183也提醒道：“玩家，危险！！” 白霜的反应速度一向很快，然而这会儿反应速度再快，仅仅三米的坠落时间也根本不够她从仓库内拿出任何防御道具。 她用尽最快的速度打开页面，同时心想，如果死就死了，反正等白光一闪后就可以直接读档回早上，直接避免这一舞台事故。 当然，三米的舞台很可能摔不死人。 所以更不幸的可能是，她摔伤了，但没触发读档点。 那就亏大了！ 每次死是不会疼的，但受伤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然而白光并没有出现，疼痛感也没有袭来。 她被接住了。 白霜愣了一秒，随即感受到惯性所致的强大冲击力将她和身下的人一起摔在舞台上。 她睁开眼，看见拧着眉，明显在忍痛的秦游。 两人对视上，几乎异口同声道：“没事吧？” “……我没事。” 白霜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威亚，恍惚间觉得和服装开裂那一次事故极其相似。 只是比那一次更为严重。 她胸腔因心惊还在狂跳，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 那个人并没走！！ 显然，她没有放弃坑害自己，反而变本加厉了。 不过她每一次的下手场合，有且只有舞台。 到底是谁？ 白霜脑子乱乱的，揉了下被尖叫扰乱得有点疼痛的耳朵，皱了下眉。 台上台下这会儿都是一片混乱。 观众亲眼见到舞台事故，被吓得不轻，拍照的拍照，发帖的发帖。 而台上其他几个练习生也顾不上表演了，纷纷过来查看白霜的状况。 “没事吧霜霜！？” “疼不疼？” 白霜摇了摇头，刚想说话，面前突然跳出一条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未完成】 白霜看着任务栏上的那一条【完成导师合作舞台并带领小组获得全场第一】后面的括号，突然被打上了一个x。 完成舞台…… 她没有按原定计划完成舞台！ 因为她摔的这一下，舞台完全被破坏了，没人再顾着表演。 白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183幽幽道，“完了玩家，要回五天前了。” 五天前？ 她存档时间是上午啊。 白霜愣了愣，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和badend不同，这次没有给她任何死亡页面，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坐在了报告厅的座位上。 身边的沈若素正道：“谁都不希望和秦老师一组吧，他真的超级严格啊……” 白霜眨了眨眼，回神。 五天前。 她恍然，原来是这个五天前。 任务失败，一切将会从接任务的那一刻读档重来。 她千躲万躲，防的都是票数不够，名次不够。 没想到竟然翻车在最简单的前置条件上了。：，，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开阔的报告厅窗明几净。 面前的大屏幕还在播放导师的vcr。 白霜深吸一口气,手还微微打着颤。 和普通死亡读档不一样，平时她有在死亡页面自由缓冲的时间,想什么时候读档就什么时候读档。 而这一次任务失败则是不给她留任何时间,不由分说地把她直接扔回了五天前，所以刚才的惊险尚在心头，白霜一时间心跳如雷鸣。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听工作人员报出自己的名字，前往走廊进行歌曲选择。 依旧是世界组abcd四组。 和上一周目一模一样。 白霜被带上耳机。 183则给出建议：“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可以换一组？” 它说的保险起见当然不是提防对她动手脚的人，而是提防秦游。 毕竟从它的视角，白霜和它一样，都不喜欢秦游。 有点难办啊。 白霜想,上一轮她已经知道哪个导师对应的是哪一组了，这一次再主动选c组在183眼里看起来就会有点奇怪。 毕竟她平时表现得那么不喜欢秦游。 183甚至趁热打铁,挑拨离间道,“您这次意外，或许就是他动的手脚呢。” 白霜：“……” 这个挑拨也未免太低级了。 如果真是秦游做的，他为什么要不顾一切过来接住自己,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也不会死。 白霜想了想,还是否决道：“不像。” 片刻后，她做出决断，“我还是去c组。” “我不想浪费我之前五天训练的时间,而且……” 她表现得十分利益，“和秦老师一组的话,拿到第一的可能性才比较大。不管怎么样，还是以任务完成度为先。” 这点也没说错。 c组的舞台她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不想前功尽弃。 而且换一组,也不一定能让她有那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毕竟全员迷妹加导师是同盟的组别可是绝无仅有的。 她的理由找得充沛，183也没什么怀疑，附和了这一想法。 白霜推开门进去，按惯例和镜头打了个招呼，随后在练习室内坐下开始回想。 到底是谁？ 到底为什么害她？ 目前场内一共只有二十个练习生了，就这么一点人的情况下她还甚至能发出十个以上的金水，真的是练习生们做的吗？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次对她威亚动手脚的，应该和上一次破坏服装的是同一个人。 两次都是公演。 但为什么第三轮公演没有？ 白霜想不出其中的关联，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练习室的门被打开。 庄颜进入练习室，看见白霜满脸愁绪的样子怔了怔。 白霜才意识到自己表情管理略微失态，按照上一轮一样和她打了个招呼后，偷偷观察起庄颜的表情。 她看起来没有上一周目的记忆。 也是好事。 白霜松了口气，否则她们心中不免要带着负担准备这次舞台了。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到齐，最后来的是秦游。 他的面色略有一点苍白，看起来状态不算好，连惯例的过场走得也比上一周目迅速了许多。 白霜：很好，最重要的队友还有记忆。 白霜也不演什么惊讶的流程了，配合他一块按照最快的速度分完了part。 随后，她再次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舞台设计。 “好，好快啊。” 林晓琪吃惊道，“我连这首歌都还没听熟，霜霜就已经有方案了？这就是大佬和我的区别吗？！” 庄颜淡定想，是神和凡人的降维打击啦。 “……” 白霜顺口糊弄道，“之前就有一点构思了，一直想试试。” 如她所料，练习生们又相应地提出了担心，然后一一被她反驳回去，直到问到秦游，他却没有像上一循环答应得这么快。 “你确定吗？” 他深深地看了白霜一眼。 白霜对上他的视线，很坚定地点头：“我确定。” 她不会因为在这里失败过一次就产生什么心理阴影，相反，她认为这一轮那个人既然有可能会对她下手，那么不是威亚也很有可能会在其他地方动手脚。 如果是威亚，她已然有防备了。 与其另找方向防备，不如就按照上一轮的方案来，在这一处守株待兔。 秦游点头道：“好。” 不管怎么样，他选择尊重白霜的一切决定。 在简单的舞台交流后，秦游找机会开了屏蔽空间单独谈话。 “当时发生得太快，我也没有想过任务失败居然会被这么判定，疏忽了这一点。” 秦游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自责。 这一轮白霜明明是和自己合作的，但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都能发生这种事，归咎起来是他的能力还不够，无法百分百确保白霜的安全。 “不是你的问题，我也没想到。” 白霜甚至有点懊恼，“早知道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就直接自杀好了。” 秦游：“……” 见他神色不太好，白霜才笑了下：“我开玩笑的啦。” 秦游默了默，还是切入正题：“那你现在的怀疑对象是哪些？” 白霜暂时还没太明确的方向，只能说：“首先可以排除好感度刷满的这些练习生们——” “确定吗？” 秦游说，“你第二轮公演也遇到过意外，而那一次公演的成员和这一轮有极大的重合。” 白霜愣了愣，说：“你难道怀疑若素，庄颜和陈晞她们啊？” “……” 秦游没接话。 的确，现在除了白霜之外，他怀疑所有人。 即便白霜刷满了她们的好感度也不能完全排除嫌弃，沈若素又不是没在刷满好感度的情况下杀过她。 “不会。” 白霜肯定说，“我可以给她们做担保。” 至于剩下的练习生，白霜翻看过她们的好感度，也都不低。 况且事到如今，她已经从争出道位变成了争c位，和下面的练习生们也不存在什么直接利益冲突，也没有理由非要对她下手。 难道又是什么固定剧情点吗？ 白霜问：“之前你的循环里，有练习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吗？” 秦游说：“没有。” 那应该不是。 就是黑化模式下针对她本人的。 白霜飞速思考：“威亚的问题出在正式表演上，甚至彩排那么多次都没有对我下过手……等等，这一轮彩排的时候其他练习生是不是不在？” “对。” 秦游说完后，意识到白霜想到了什么，“不是练习生？” 终于找到一丝破关的端倪了！ 白霜心脏又因激动跳得有点厉害：“很可能不是。” 这一轮的公演舞台，因为所有人用的都是同一首歌，所以要在一首歌上做出新的花样。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创新性的保密，每一组的彩排都是相对独立的。 而她吊威亚出场这种更属于特殊绝招，保密性最高。 也就是说，其他组的练习生根本不知道她要吊威亚，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上面动手脚呢？ 而自己组的练习生，她更是可以百分百肯定她们没有问题。 白霜之前一直将目光局限在练习生身上。 但实际上仔细想想，练习生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机会接触到其他组的服装和道具。 而能这么做的人…… 白霜磨了下牙：“我想，多半是工作人员了。” 之前她没有这么想，是因为觉得工作人员都是智能ai。 但自从上一次她用道具试出工作人员也有npc的可能，她们身上的嫌疑就大幅度被拉高了。 方向确定，白霜稍稍放松了一点：“不慌，这一轮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了，肯定能把那个人找出来。” 秦游点了下头：“我去放监控。” 这对他来说就是改个代码的事。 但白霜却说：“我来。” “183还盯着我。” 白霜说，“如果最后证据出自你那一边，即便给了我，也肯定会引起它的怀疑。”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她不知道秦游怎么会犯这个错误，笑着打趣说，“你是不是太想和我抢功了啊？” “……” 秦游垂下眼睫，嗯了一声，“抱歉。” “那就这样吧。” 白霜说，“小心点，在其他时候也别露出什么破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对她下手的人。 …… 之后白霜找机会和183说了一下自己的推测方向，然后一口气在系统商店里购买了许多监控设备，分别安置在工作人员经常活动的场合。 按理来说这种实物所花费的好感度并不高。 但偏偏这种监控不是普通监控，它是只有玩家能看到的特殊道具，所以一下子扣掉了白霜小几千好感度，心痛得她发誓到时候找到那个人一定要狠狠收拾ta。 然而几天过去，白霜从监控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秦游：“有收获吗？” “没有。” 白霜有点奇怪，“这人也太能耐得住气了。” 这个人对她的恨意昭然若揭，但却不直接对她下手，只是想毁掉她每次的舞台而已。 换句话说，这个人对于她本身的生死并不在乎，更想毁掉她的事业——或者说，想让她社死。 “而且从监控来看，确实大部分工作人员的行动轨迹还是很像ai。” 白霜反思起自己的推理，“是不是方向错了？” “的确有工作人员还是ai，因为总要留给后来者一些空位。” 了解游戏运行机制的秦游解释说，“场内的练习生或是导师npc都被填充的差不多了，新来的、被清理记忆的玩家则只能去充当工作人员这样的角色。” “有时候，这些人员也会发生更替。” “例如曾经是练习生，但有了合适度更高的人进来，所以她被系统判定后会成为更边缘的工作人员，或是粉丝这类角色。” 原来如此。 那这类npc的怨言恐怕也是最高的。 “再观察一天。” 白霜想了想，说，“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到她下手了。” “但她只会在公演那天下手。” 秦游神色顿变，“你要以身涉险？” 白霜却是很轻松地一笑：“错，是钓鱼执法。”：，，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既然她只会在公演那天下手,那就抓她当天下手的现行。” “这样刚好可以让监控会记录下全过程，料想她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空间。” 秦游不是很赞同：“有点危险。” 公演当天等她动手，意味着白霜很可能还是得面临威亚有问题的局面。 “没关系。” 白霜说,“我有道具在身。” “上一次是始料未及所以根本没用上,但这一次即便是最差的结果,我也可以提前防备，保证不会出什么乱子。” 白霜思虑周全，秦游也不好多劝什么。 他又问：“但如果没钓出来呢？” “那就再下次呗。” 白霜略一沉吟,说，“不过我感觉,她应该不会拖到下次。” “第一是因为她既然上一周目动手了,这一周目就没有理由放弃。” 除非她也保留了上一周目的记忆。 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况且如果真的保留记忆,她也应该知道上一周目她是成功了的,npc无法洞察循环的原因，大概率还是会这么行动。 “第二则是因为,再往下就是决赛夜了。” “她还不动手，就没有太多机会了。” 当然,非要说的话在决赛舞台想办法动点手脚也可以,但那个时候无论她做什么应当就改变不了白霜即将出道的结局。 况且把所有筹码压在最后,不是什么太明智的决定。 如果自己是她，就在两次舞台都伏击。 白霜说：“所以我倾向于这一轮，她还是会在威亚上动手。” 刚好，他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她看向秦游，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上一次你摔到了吗？” 上周目场面混乱，她只记得秦游在危急关头接住了自己。 她自己身上倒没痛到哪,但现在回想起来起来，接了一个高空坠落成年人的冲击力恐怕足以让秦游受伤。 “没有。” 秦游淡然说，“我是可以给自己开无痛效果的。” 白霜却觉得不对：“但当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你应该没时间开吧？” 要不然她也不会看见秦游明显忍痛的表情了。 秦游：“……” 他是没顾得上。 只是没想到白霜会戳破这一点。 他默了默，刚想解释，就听白霜叹了口气说：“太危险了，下次再遇到什么麻烦，你还是躲我身后就好。” 秦游：“？” 谁躲谁身后？ 他怔了下说：“你是不是说反了？” “没反啊，我死了就死了，反正能重开。你死了我还得想办法复活你，很麻烦的。” 白霜一脸大义凛然，像在出演霸道练习生和她的废物导师，“所以当然是我保护你啊。” “……” 秦游为自己正名，“我没那么容易死。” 毕竟他在上一个世界都活下来了。 白霜则一哂：“我们之所以现在能在这里交流，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曾经都死过了吗？” “……” 这真是非常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 然而秦游却是垂眼，很轻很轻地勾唇笑了下，“的确。” “但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白霜问，“既然我在现实里已经丧生了，就算你最终破坏游戏，要怎么合理化这件事，是时间回溯，还是起死回生？” 似乎都不太科学。 ……虽然能进入这个游戏，本身就不太科学。 这一点她先前也疑惑过，考虑到183根本不可能和她说实话就放弃了问它。 但秦游所知道的关于这个游戏的内幕比她多，说不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游却很诚实道：“我不清楚。” 白霜：“……”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我只能知道游戏内的事情，至于离开……目前还没有人离开过，我不知道会导向什么样的结局。” “我心里有过几种可能的推断，但也不能保证完全正确。” 秦游顿了顿，说，“其中有一种可能，是我怀疑，我们在现实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丧生。” 白霜愣了愣：“没死？” “从科学角度来说，人死后会导致机体功能一切停止，我并不觉得我们是死后的灵魂来到了这里。如果灵魂约等于意识体的话，它至少需要一个承载它的载体。” 秦游说，“而且这个世界只要有代码就能随意更改，说明它的本质是被创造出来的空间，从我的调查来，不太认为它是那个能承载死去的人的载体。” 他这些话说得有点抽象，白霜一时间没能完全消化，也不知道他怎么导出的结论。 天才的思维也许就是这么跳跃，所以她眨一眨眼，切入自己认为的重点：“所以我们可能没死？” 秦游：“嗯。” 白霜觉得这推断不对：“但我确实是有死前的记忆。” 升降机坠落的那一刻她回想起来还有点胆颤。 “所以我也只是给出我的一种推断。” 秦游说，“至于究竟真相如何，我也无法保证。” 毕竟身处于游戏内，还是局限太多了，只能管中窥豹式地调查，难免会出错。 白霜表示理解：“好吧。” 虽然前途未卜，但既然都走到这了，也不能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就轻易放弃。 至少这里还有一分希望。 而跟着系统走百分百是绝望。 “但愿我们都能回到现实里。” 白霜顿了一下问，“你现实里也叫这个名字吗？” 秦游点了下头。 白霜又问：“那我去哪里能找到你？” 如果真的能成功，那秦游也算她半个救命恩人。 等她回到现实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给秦游包一份大礼的。 秦游怔了一下。 白霜察觉出他的迟疑：“不方便说吗？” “……不是。” 他只是心间一跳，下意识想去琢磨这句话的用意。 但对上白霜干净的目光，他又觉得应当没什么特别用意。 这一场生死之战如果胜利，两人也算是过命之交，问一下朋友的联系方式很正常，不必多想。 秦游报了个地址。 白霜扶了下额头。 不一定能记全。 她和秦游并不在一个城市，他报出来的地名对自己全然是陌生的，所以她至多记到某省某市某区，再往下的路段和具体门牌号她就不能保证自己几十天后离开了还能记住了。 察觉到白霜的纠结，秦游又报了个名字：“极光游戏公司。” “如果能回到现实的话，我应该会回到这里工作。” 白霜：“……” 死里逃生也要想着回去上班吗。 真是好卷的一位打工人——等等。 她眸光微微变化，“游戏公司？” 大约因为当前就是身处游戏，白霜心头腾地升起一种不信任感。 她眯着眼打量一下秦游，似是在思考眼前人到底真是自己盟友，还是游戏方放出的错误烟/雾弹，目的就是要把她导向一条不归路。 一百种不妙可能瞬间在心间排列。 白霜的敌意升得很明显，秦游微微一怔才意识到她误会，忙道：“我不是。” 简单的三个字自然无法打消她的疑虑，他只得又解释道，“我现实里确实是相关从业者，所以我才能非常熟练地攻击和修改这个游戏的代码。” 万变不离其宗，即便是这种带着离奇的幻想色彩的游戏，也有其底层逻辑和运行代码——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和他熟悉的并不相通，但在几次循环的摸索中他也破解了大半。 但他没想到这会给他和白霜之间生出嫌隙。 的确可疑。 他们本身就在游戏中。 他又自报家门是游戏公司的人。 如果白霜串联起这几条而戒备他，也合情合理。 秦游有点紧张地盯着白霜。 白霜也望着他。 他往常都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紧张情绪顿显，倒是也显得生动不少。 但她能看出这种紧张下没有心虚。 况且回头思考秦游的每一步，并没有要害她的打算，她不能贸然背弃自己的盟友。 如果真是游戏方的人，他也根本没必要对自己如此坦诚。 白霜故意长叹口气：“事到如今，信不信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信任你的话，难道我还能回头信183吗？” 与此同时，又悄悄观察秦游表情。 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虽然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但眼底没什么庆幸。 不似有诈。 秦游：“……谢谢。” 这次谈话即将结束，白霜在离开前想了想，还是说：“希望你不要欺骗一位无辜少女的感情。” “……我不会。” 秦游嘴角轻扯一下，隐下笑意，随后向她保证，“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 白霜天罗地网的监控又布置了一天。 收获还是有的，从她们的行动轨迹上，白霜排除了约三分之二的ai员工。 ai没有害她的必要。 能害她的必定是npc。 但就像她先前想的那样，这位npc非常耐得住性子，一路等到公演，都没发现谁有明显的偷偷摸摸的行为。 白霜换好衣服，等在后台，几乎有点疑惑了。 这还没有动手吗？ 台上，担任临时主持的导演声情并茂道：“欢迎各位来到第四场的公演现场——” 白霜无心去听，只开着监控，时刻检查着威亚的情况。 这还没动手吗？ a组马上就要上台了。 现在还不动手，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悬而未决的刀最是骇人，白霜的指尖无意识地弯着，心底染上了一丝焦虑。 秦游也同时在盯监控。 他无法给白霜提供监控，但白霜的监控他却可以获取权限。 他眉头紧锁，目光同样沉重。 林晓琪左看看，又看看，戳了戳陈晞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秦老师和霜霜今天似乎都格外紧张？” 陈晞也左看右看，觉得她的判断合理，忧心忡忡道：“果然是在担心我们发挥不好吧？” …… b组表演完毕，和主持聊起了天。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十分钟后，c组准备上台。 白霜难以置信地想，难道她真的不打算动手了吗？ 监控忽然有了动静。 b组在前面回答主持的问题，而舞台被幕布遮住布置下一轮的道具，这是常规流程。 而威亚是之前就提早安装好的，白霜这些天监控都盯着，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在这会儿在道具组工作人员做最后的上台检查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手了。 秦游和白霜脸色皆是一变。 这个人，似乎很眼熟啊。 白霜放大后，看清她身上的工牌，心脏忽然一紧。 是经常和她对接的那位选管！ 183也吃惊道：“是她？” 白霜喃喃：“早点就该想到的。” 上一次她只是想录个《alltheti》的练习室版本，去请求这位选管，没想到就被断然拒绝了。 她当时的语气冷漠挑剔，甚至还怀疑了许多有的没的。 恐怕在那个时候，她就是隐隐压着恨意在和自己说话的。 作为选管，她统筹负责练习生的生活起居和各个细节问题，自然也认识其他的工作人员，想要利用机会混进服装组或是道具组并非难事。 只是她从前都没把目光放到工作人员身上，才被她钻了两次漏洞。 秦游确定了之后立刻就要去找她。 却一把被白霜拉住了手腕。 “秦老师。” 她看着秦游，轻声提醒说，“还有三分钟就上场了。” 他们没有时间了。 现在去质问她，并解决威亚的问题，肯定会耽误接下来的舞台，依旧会被判定任务失败。 只有秋后算账。 也只能秋后算账。 而现在，哪怕她现在明知威亚有问题，就算刀山火海也得上。 但如此危险的境遇，白霜却只是笑了下，很轻松平常的样子：“我们准备上场吧。” “别担心，这次的表演，一定会成功的。”：，，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白霜说得对。 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而且即便由他现在出面, 也没办法将此事圆满处理。 秦游磨了下牙，只能默默收回手，点了下头。 “别紧张啊。” 白霜松开他的手, 又像是对其他练习生说, “我们都尽量别失误。” 秦游了然。 这句话也是在对他说的。 如果因为分心无法完成舞台，她同样要再经历一次循环。 所以他现在的首要目的, 就是要确保舞台的完成度，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整体舞台。 道具布置完毕, c组准备上场。 白霜躲在道具假山后，由其他工作人员在身后帮她绑好威亚。 她摸了摸威亚, 然而威亚这东西不像裙子, 她暂时摸不出什么异常。 这也就是上一周目她疏忽了的原因。 白霜轻轻地叹口气, 而后在系统商店内兑换出早已挑选好的道具。 如初卡 功能将一切无生命的物品恢复如初。 使用次数一次 简介就算是破镜也重圆给你看 无论那位选管之前做了什么, 都能被道具卡扭转乾坤，重新恢复如初。 柔和的钢琴声响起。 她闭了闭眼, 但愿这一次不会再有意外了。 秦游坐在钢琴前。 这首歌他弹过无数遍，本来应该很熟练, 但自从白霜加入之后，她不仅对舞台有自己的设计, 对编曲亦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因为读档带来的多出来的五天时间，白霜又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增添了一些细节。 在这一方面, 她总是尽善尽美的。 对于这些反复的改动变化，秦游却并不觉得厌烦。 对他来说，他独自在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里彷徨等待，才终于等来这一个变数。 他很庆幸，能有这个变数。 随着钢琴曲的前奏，舞美徐徐显现。 镜头也从秦游推到了其他的练习生身上, 台下的观众再次爆发上一周目同样的疑问。 霜霜人呢 应该没请假，也没听到主持人说有什么意外啊 预告的时候我还看到有她在呢什么情况 秦游不留痕迹地抬眼，望了一眼山后。 有道具使用的痕迹。 不要紧。 他要相信白霜。 前半段即将结束，秦游的钢琴演奏结束。 他却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等待着台上的四位练习生一起开始轻柔齐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也是新加入的一段。 女孩子们的清唱像是引出了新的动静，道具山上微微一震，接着镁光灯扫了上去。 白霜站在山上，和上一周目一样，对着镜头粲然一笑。 秦游心头一紧，不妙的回忆浮上心头。 他克制住自己上前的脚步，和所有人一起，看着白霜缓缓飞下。 威亚在空中轻轻晃了下。 秦游心脏猛地一跳。 是道具没效果吗 然而下一秒，却见白霜借着这一晃在空中身段轻盈地换了个姿势，仿佛是真的会飞。 那不是失误，而是炫技。 在台下人惊艳的尖叫声中，她轻巧落在舞美尽头水源那一处，回身，指尖旋转出一把折扇，恰如那段唱词里的所谓伊人。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配合上青蓝色的舞美，带出两分遗世独立的仙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霜霜” 消失了半场的人突然出现，台下的粉丝难以压制住自己的激动。 啊啊啊啊我靠竟然用这种方式出场 太漂亮了全场最佳 飘下来的那一刻真的太美了太美了，这个镜头真的绝杀。我要循环好多次 妈妈我看见仙女了啊啊啊啊 在间奏过后，白霜收起折扇，扶着耳边的麦克风，接唱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段，从水源处缓缓走上前。 她的voca实力本来就过硬，即便飞了这一段，消耗了许多精力，气息也没有半点不稳。 她一步一步上前，鼓风机吹出的微风吹开她的发梢，摇曳漂亮。 比起其他几组，他们导师和学员之间互动的动作并不算多。 秦游原身并不擅长舞台即便他开挂后可以做到，但白霜也不会勉强他调动自己不喜欢的技能。 所以他们最大程度的互动，也就是白霜边唱边走，最后走向秦游，向他递了个扇的过程主要发挥还是在白霜这。 不暧昧，也没什么越界的点。 但秦游就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身边，随着她每一步踏下去，胸腔就跟着震动一次。 最后，她走到自己面前，抬眼轻轻一笑，像是一击穿透他的心脏。 一瞬间，清风和喧嚣都失声。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 仁者心动。 他接过扇子，指尖和白霜相触的顷刻，恍然被打通任督二脉。 意识到得太晚了。 他想。 世界这首原曲很巧妙。 你的心境不同，从中听到的也不同。 它呈现给你的，就是一个世界，你怎么看世界，这首歌就会给你怎么样的反馈。 而改编的四种风格，实际也是四种不同的心境。 按理说在这种场合，和平宁静的风格注定要吃亏。 但c组的表演实在太好，仿佛具有超越歌曲本身，感染了所有人的心境的能量。 最终，投票结果出来，c组毫无疑问地拿下了全场第一。 嗯。 秦游这个大血包确实很有效。 在主线任务被判定通过的那一刻，白霜也没顾上什么奖励，哗哗哗划掉一连串提示音，继续启动监控捕捉了那位选管的动态。 她已经回宿舍楼了。 在周围队友还欣喜地讨论要不要庆祝一下舞台胜利时，白霜却是步履匆匆。 这边还有一件事等着她去解决呢。 为什么没成功 严绫盯着面前电脑屏幕，难以置信。 和上次一样，明明她都准备好了，也确保白霜在那之前没有更换。 但到舞台上，白霜就仿佛有这种化解的能力。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防备的 还是说她的能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宿舍的门瞬间被打开。 她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来人的时候下意识后退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无需害怕她。 她板起脸道“白霜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 “当然有事。” 白霜微微笑了一下，晃了一下手里的u盘。 她语气很软，像是在请求，“我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需要看，能不能借一下您的电脑呀。” 严绫想都没想“不行。” 白霜追问道“为什么不行” “” 严绫冷声说，“你一个练习生，哪里来的u盘这不符合规定。” “是吗” 又来这套。 白霜笑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却是字字锋利，“那您擅自对练习生的道具动手脚，试图毁掉她的舞台表演，这就符合规定了吗” 严绫神色骤然一变“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白霜接过话，笑眯眯道，“这不是想邀请您和我一起看一眼吗” 她手里这个u盘，就是监控具象化后的实证，“不看看，怎么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严绫看着她的表情很复杂。 眼前的人明明是在笑，却像是一个恶魔。 都是她毁了自己的原有人生。 现在却还被她拿住了把柄。 恨意层叠着翻涌上来，然而最终，严绫却咬牙说“你赢了。” 白霜愣了愣。 她本来做好了这次挑衅大概率会死的打算，连存档都存好了。 刚刚看严绫那瞬间的恨意也不加掩饰，俨然是进入黑化模式的样子。 但她却没有动手。 是不想杀，不敢杀，还是不能杀 但严绫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我就知道我赢不了，但我还是恨。” “我恨你们所有能在台上表演的练习生。只要想到你们能在我喜欢的舞台上表演，我就恨不得毁了这一切。” 对能上舞台的练习生有这么大的恨意。 白霜略微沉吟一瞬，想起秦游之前和她说的工作人员的构成，忍不住启动眼镜，试图读取严绫的记忆。 数据自动分析眼前的nc。 随后滴滴两声，不存在。 之前并不存在工作人员严绫这一角色 白霜愕然片刻，随后想了想试探着问“你以前是不是练习生” 严绫垂着头“是。” “在你来之前，都是。” 在她来之前都是 白霜重新在记忆眼镜里筛选，在最近的一次循环里找到了一位练习生严灵。 初始排名九十二，第一轮淘汰就离开，几乎没有任何剧情线的边缘角色。 她连忙对比了一下。 容貌截然不同，身高气质性格亦不同。 只有姓名相似。 虽说不能作为实证，但白霜心底却非常肯定，这个严灵就是面前的严绫。 因为在她的这次游戏中，根本没有见到过练习生严灵。 系统果然更改了她的身份。 难怪连秦游都没有发觉。 玩家第一次变成nc时，只是被抽离记忆，还能保留自己原先的容貌和姓名。 而等到第二次更改时，为了掩人耳目，会将容貌和姓名都再度更换，也更近似系统创造出来的原始数据。 白霜背脊微微发凉。 如果一次次这样下去，那这些人最终会变成什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在白霜到来之前, 上一轮的失败玩家是陈晞。 她的胆子实在太小，所以哪怕是当时带它的系统诱哄她买过炸药这样可以一口气无痛带走许多nc的烈性道具，她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并没有使用。 在通关失败后，她作为nc进入游戏。 但游戏内原有练习生nc的名额已经满了。 而严灵已经在这个游戏内待了很久。 她的存在感不高, 性格平平无奇, 和主线剧情的关联性也不强。 因此，游戏官方做出判定。 严灵的位置被陈晞顶替, 随后，严灵重新经历一遍记忆清洗, 植入新的记忆，成为一名选管。 但秦游攻击世界的行为，让这一段更换也相应产生了bug。 严灵虽然变成了严绫，却依旧保留着自己上一身份的记忆。 她最早身为玩家的记忆已经丢失了, 但她却认为自己的练习生身份是真的。 记忆里热爱舞台的部分尤在。 严绫看着再也登不上的舞台，感到万分痛苦。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工作人员的身份, 她努力拼接自己残存的记忆后，不由分说地怪到了新出现的玩家身上。 “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是你顶替了我的身份” 她不知道游戏的存在，也不清楚实际上顶替她的是陈晞。 她只是对比两轮选秀, 白霜是唯一新来的, 自己之前并没见过她。 所以就是因为她的到来，自己突然变成了工作人员，不仅再也无法登上舞台，就连从前的朋友也不记得自己了, 要被迫以这个新的陌生的身份活下去。 一切是这个叫白霜的练习生的错 黑化模式下，每个nc的黑化值取决于她们在循环里被杀的次数。 严绫的角色本身比较边缘化，也没有玩家对她动过手。 所以即便在黑化模式下, 她自身积累起的恨意不足以让她下杀手，只是想毁掉白霜的公演舞台。 “我只是想如果大家看到你的失败，有没有可能会想起我” “我明明才是应该在那个地方上的人。” 严绫哽咽着交待。 通过严绫断断续续的叙述，和自己从眼镜里看到的记忆画面，白霜也大约拼出了真相。 先前因两次舞台意外而燃起的愤怒之情在严绫止不住的眼泪之下，嘶啦一声，灭了。 她轻叹口气说“所以你才在两次公演都试图毁掉我的舞台。” “那第轮公演呢。” 她问，“你为什么没动手” “首先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换组。后来虽然也能布置，但是” 严绫抿了一下唇，道，“祝月和我以前是朋友。”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不舍，“虽然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也不想毁掉她的舞台。” 白霜微微动容。 即便在黑化模式影响下，严绫依旧保有她的感情部分。 她心下也松了口气。 既然有感情，代表这并不是无法沟通，无法改变的nc。 她既然有软肋，有愿望，那自己就能想办法解决。 说起来，这游戏的判定也奇怪。 陈晞明明那么不喜欢舞台，而严绫明明那么喜欢舞台，但最终却是让陈晞接替了陈晞的位置。 系统的判定到底是根据练习生自身而来的。 还是说，因为严绫在游戏内的时间门更久，被同化得更深，所以可以进一步清洗她的记忆，更换她的身份 白霜想了想，试探着问183“这应该不是原有剧情吧” “她原来是练习生，现在被重新更新了身份成了选管，是因为每一轮关卡结束后，你们都会重新置换一次nc吗” “不是每一轮哦。” 183语气天真无辜，“官方在每一轮游戏结束后会对nc进行检查，检查出部分因为自我逻辑崩坏、无法进行的游戏nc，才会进行回收。” 回收。 白霜不敢细想这个词背后的深意。 “回收重置之后，数据会被重新投放进游戏。” “所以也有一部分数据，会因为游戏的更新所以被重新安排角色，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带有之前的记忆。” 183的语气听起来也带着困惑，“所以我想，这应该是系统bug导致的错乱吧这是我们的游戏疏漏，给您添麻烦了。” 它礼貌道，“您可以抹杀她，随后我对她进行标记。在下一轮的时候我们会进行重置，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183不太直接说谎。 但它常常会掩盖一部分的真相避之不谈。 就像它说我会你一次复活的机会，玩家又怎么能想到它的实际意思其实是，把玩家复活成nc呢 所以对于它现在给出的答案，白霜也是半信半疑。 崩坏的nc被重置回收多半是真的。 但严绫应该不属于这一类。 这是183不想让她接触的，关于这个游戏的真相。 所以白霜也对它这一提议置若罔闻。 而是对着崩溃哭泣的严绫伸出了手。 严绫抬起眼，眼底的恨意还是不加掩饰“你想干嘛” “先别急着讨厌我嘛。” 白霜悠然道，“的确，因为我的到来，你的一切都变了。所以这也代表着，我拥有你所不了解的特殊能力。” “如果你想重新回到舞台，甚至和祝月一起演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她轻轻眨一眨眼，“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离开严绫的房间门后，183道“你似乎许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白霜语气轻飘飘道“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实现的。” 阿拉丁神灯势不翻车 她话头一转“我觉得更有意思的一点是，既然nc都是你们捏造出来的数据，她们真的会对自己前一个身份具有那么强的认同感吗” 183不太理解她要为什么。 但它心底有一种非常不妙的猜测，生怕白霜向它往下探究nc的真相。 “183。” 但白霜只是忽然问，“你当系统多久了” “” 183顿了顿，“我们的时间门和您的不一样，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白霜又问“你从一开始就是系统吗” 183“您想问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做人工智能系统和严绫她们一样。” “所以我也好奇，有没有可能，你并不是捏造出来的数据。” “最开始的你或许不是系统，你也有家人和朋友，你也拥有事业和自己热爱的存在，也有着值得展望的精彩人生” “系统183竭诚为您服务。” 183突然打断她，非常突兀地念出了它出场时的那句台词。 重点强调在前两个字，像是要打消白霜的想法，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而出的存在。 白霜听着它无机质的机械声音，和平时同她对话的183又仿佛有些差别。 “是吗。” 她轻轻笑了下，说，“也许是因为，你也不清楚呢。” 在回宿舍之前，白霜遇到了秦游。 他像是来公布任务的“刚刚你走得快，没来得及通知你获胜组的特别奖励。两天后会有一个粉丝见面会不用表演，主要是和粉丝的互动聊天，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 “嗯。” 白霜也面色如常说，“明白了。” 刚说完这句，四周一片安静，她了解秦游开了暂时屏蔽，又听他问，“解决了吗” 这是指严绫的事了。 “当然。” 白霜扬了下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张扬的骄傲，顿了顿后又说，“你也不用去找她麻烦，我都谈好了，接下来就等着养她的好感度了。” 明明因为这位nc受挫了好几次，她却并没有懊恼怨恨，甚至反过来劝他别出手。 她总有自己的方法，给每一个人找到合适的出路。 秦游注视着面前每一根发丝都在都闪闪发光的女孩子。 今晚才发现的心动暗暗涌动，在显现之前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下“那就好。” 次日，世界c组练习室内。 “所以我们获胜组的奖励，是要开个小时的粉丝见面会” 林晓琪迷茫地眨了两下眼，“那么问题来了，我有粉丝吗” 陈晞默默地举起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同、同上。” 她甚至未雨绸缪地担忧起来“万一到时候根本没有人和我互动，岂不是非常尴尬啊” 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就有种在地上钻一条缝进去的冲动。 白霜安慰道“既然都到这一轮了，你们肯定还是有粉丝的。” 好歹也是前二十了，自信一点 庄颜则木着脸说“我可不觉得这个算奖励。” 白霜深表同意“我也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隔壁樊似锦听说她们的获胜奖励是这个，甚至放肆地嘲笑了她们一通，并难得地庆祝起自己没拿第一这件事。 “当然算啦。” 183语气轻快说，“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增加了工作量，但对您来说，这可是把粉丝变成死忠的好机会” 白霜现在的路人好感度已经很不错了，第轮公演换组时的圣母行为也为她加固了死忠。 但她的死忠粉真的够死忠吗 能保证她在决赛的情况下打赢舆论翻盘后樊似锦吗 “平时您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您的粉丝。” “而粉丝见面会的时候，您可以和大量粉丝近距离接触。” 183建议说，“系统商店会许多您需要的道具。” 每一位玩家都会经历这一环节毕竟这也是第四轮公演的任务要求，拿不到第一根本过不了关。 而往往到了这个阶段的玩家已经将nc清理得差不多了。 也有部分玩家不愿意亲自动手，那么为了保证她们的顺利出道，她们可以开始压榨粉丝为自己做事。 粉丝是什么 只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 通过这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以批量地将每一位好感度还没拉满的粉丝转化成死忠粉，让她们前赴后继，死心塌地地为玩家付出。 “我知道您有的时候不忍心动手。” 183说，“像这样的事情，有时候确实需要其他人代劳。” 白霜闻言，忽然又笑了一下。 183“想好了” “不。” “我只是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为什么粉丝在黑化模式下也会积累如此深的恨意。 黑化值和被杀次数挂钩，粉丝这样和练习生距离较远的身份，不应该被杀很多次，那为什么曾经有一位粉丝不仅杀过她，还杀过其他nc。 用道具催化激进粉的行为，如同养蛊。 成千上千次被养成蛊的经历，造就了粉丝的性格扭曲。 十六岁。 白霜想起那个女孩子，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后目光坚定道，“我不需要她们为我付出这么多。”,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十几岁的少女, 在进入游戏前也曾经拥有自己的人生。 她们有鲜活的喜怒哀乐，会为了一些日常琐事自寻烦恼，也会对充满未知的未来心怀期待。 但是在这个游戏的指引下, 她们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为了给玩家奉献。 粉丝愿意为偶像奉献一切, 本来就是一种畸形的爱。 而在道具影响下，系统会将这种畸形再度扩大。 爱意可以被折成游戏通用货币。 而死忠度让她们甘心为玩家做出一些践踏底线的行为。 所以当玩家使用道具增加粉丝的群体死忠度时，既可以拥有更多的人气，还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指哪儿打哪儿的战斗军队。 必要时刻这些粉丝甚至会替自己去杀人。 最终玩家踩着血铺出的花路欣然上位。 原来如此。 白霜想，在这个游戏里，任何nc都是可以被利用的角色。 而玩家不知道, 总有一天, 她们也会变成这些能被利用的nc。 系统就是通过这一循环, 组建了维持游戏生生不息的永动机。 白霜几乎已经理清了这个游戏的大部分机制，只还有一点她无法想通。 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爱好把人骗进来玩游戏看吧 两天后，粉丝见面会。 临上场前, 183还在劝她“您真的不打算借机提升一下您的实力吗，这对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又不是什么亲手杀人的事情。 有这么难做吗 “不打算。” 白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谁说百利而无一害了” 183一愣“有什么不对吗” “死忠粉好是好, 但也不是不可能威胁到我。” 白霜说，“你忘了上次那个因为我没有回头看她就杀了我的粉丝了 “这样的死忠粉还是少一点好。” 她装作害怕地打了个寒战, “我还有点怕, 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死几次呢。” 183“” 好像也有道理。 之前的玩家不用担心粉丝庞大的能量反噬。 但白霜如果用了，确实容易给自己多招几次bad end。 等到白霜和其余几位队友上场后，她望着剧场内的人数，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本来是为了骗183随口说的, 但一想到这么多的粉丝都要和自己一一交流，她确实开始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因为是游戏特设的奖励环节，所以这次见面会的实质就是练习生和粉丝面对面交流。 本身是为了给玩家创造使用道具的机会的，但白霜并不打算这么做，183猜想她面对这三个小时的工作一定会很不耐烦。 但白霜在座位上坐下，只淡定说“感谢游戏的顶流体验卡。” 183“” “现实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喜欢过我。” 白霜握着金色签名笔，对着即将排队过来的粉丝露齿一笑，“就算是假的，体验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粉丝见面会的流程很简单。 每位粉丝排队挨个去见自己喜欢的练习生，然后拥有短暂的一分钟左右的交谈时间。 期间如果给练习生提什么不太过分的要求，或是赠送她一些需要佩戴的小饰品也同样是可以的。 白霜很擅长这个。 营业嘛。 在现实世界她也不是没做过。 虽然当时前来的粉丝寥寥无几。 183就看着她挨个给粉丝签名聊天，丝毫没有打开系统商店的想法。 系统商店里那么多群体道具，只要白霜愿意，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她的傀儡。 “您真的要浪费这个机会吗” 它不死心道，“友情提示，还有六天就是决赛了。” 白霜反问“你是觉得我会失败吗” 183“我当然希望您可以顺利通关。” 它只是非常想不通。 往常从来没有被nc杀过的玩家走到最终，或多或少都会背上一点因刀人而产生的黑化值。 但被玩家杀了这么多次的白霜的黑化值却依旧是零。 这让它怎么完成业绩。 它刚这么一想，就听白霜笑了下说“还是说我用这么干净的方式赢了，你没办法和你的上级交代呢” 183一惊，立刻找补“您采用怎么样的方式通关都是您的自由，和我无关。” “是吗” 白霜像只是随口一问，“183，你陪伴玩家通关这么多次，偶尔也会觉得无聊吧” “” 183说，“这是我们的工作。” 白霜很理所当然说“既然是工作那就更无聊了啊。” “” 还无法反驳的观点。 白霜继续说“况且他们连工资都不给你发。” “。” 183像是被她的说法震到了，许久才道，“我只是一个遵循指令的系统，没有私人感情，也没有物欲，所以不需要这些。” 白霜只笑了声“你最好是。” 她看向下一位来到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凝滞半拍。 她没有像其他粉丝一样激动地和白霜打招呼，只是垂着脑袋，很小声地说“对、对不起。”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再听我说话，但我还是觉得我欠你一句道歉。” 面前的女孩子，正是那次刺杀过庄颜的粉丝。 因为在后一次循环里，白霜挡下了那一刀，是以所有人都认为她刺杀的是白霜。 而白霜后续没有提起诉讼，反而暗示节目方把这事儿大事化小，所以这事儿后来就被压了下去。 白霜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庄颜的方向。 还好好的。 又见眼前的女孩子并没有再动作的行为，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黑化模式下，要对抗世界意志让自己产生的恨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没想到她居然做到了。 “” 白霜伸手，看着眼前只想来说句对不起的女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 被困在这里不是你们的错。 被利用不是你们的错。 被世界操控着扭曲本性也不是你们的错。 虽然你的喜欢也大概率是假的，但白霜还是微笑着，语气很温柔道“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对眼前的粉丝，也对自己说。 总有一天，这一切的噩梦都会结束的。 而背负着这么多人期待的她，也必须要赢。 粉丝见面会长达三个小时，要保持三个小时的最佳营业状态着实有点累人。 而偏偏结束回去后没能休息太久，就到了录决赛选曲的环节。 这次依旧是秦游公布规则。 “本轮决赛由两个团体特别舞台和一个合唱舞台组成。” “在团体特别舞台时，练习生将会分为两组，每组十人。” 台下的练习生窃窃私语“什么是特别舞台” 秦游很快给出了解答“特别舞台是指，除了每组的十个练习生之外，还会加入一位特别嘉宾和你们一起完成舞台。” 练习生们顿时激动起来。 多半是外面请来的明星吧 “第一个舞台，特别嘉宾为” “我们的工作人员。” 练习生“哈” 直播间的弹幕也同样打出了一排问号。 “在这三个月的选秀历程中，我们要感谢幕后的工作人员为我们的倾情付出。” 秦游面无表情地念着扯淡的台词，“所以a组特别舞台，我们将邀请一位大家熟悉的选管加入表演。” 183则无语“这么离谱的赛制，亏你也想得出来。” 白霜不止是动用一点私权，带严绫上台。 她是直接更改了赛制，让严绫正大光明以被邀请的形式加入舞台，为此动用了不仅一张卡。 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避开她的死亡条件。 183说“早说了，您当时一刀下去就没事了。” 白霜“你再说下去，我也可以给你一刀。” 183“” 严绫被请出，有点紧张地发表感言。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其实也是有过舞台演出经验的，希望这次和大家可以配合出一个精彩的舞台。” 她环视了一圈台下的练习生，似是在期待她们可以认出自己。 但多数练习生只是在交头接耳“她的舞台经验是多少啊” “不知道啊，之前也没听过她提起过。” 白霜问身边的沈若素“你对她有印象吗。” 沈若素说“不就是负责我们那一块的选管吗” “” 白霜又问记忆保留程度较高的黎燃，“你呢认识她选管之外的身份吗” 黎燃很疑惑地反问说“我应该认识她吗” 也是。 黎燃的记忆里多半只有自己和樊似锦，不会有这么一个边缘角色的出现。 如果童雀还在，说不定能认出她。 但若是童雀真的遇到，多半也只会装作认不出。 严绫就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下，一轮一轮熬过来，看着从前相谈甚欢的练习生同她擦肩而过。 也实在可怜。 而另一组特别舞台则是请来了一位节目粉丝。 她自称是舞蹈学院就读的学生，看起来实力也比严绫要好上不少。 两个人都介绍完毕后，大部分练习生都打定了要去b组的打算。 秦游“请练习生开始选择。” 选择顺序依旧是上一轮的排名。 樊似锦说“我选a。” b组这位姑娘没说自己是哪家的粉丝那就有概率是对家粉，她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而等到白霜选择时，她也很坚定道“我选a。” 诶我还以为霜霜百分百会选粉丝的来着 是啊，她向来就很宠粉的来着。 或许是因为在霜霜眼里，这并不是选管和粉丝，而是四斤和没有四斤的组别啊 呜呜呜呜我们白里挑一嗑死我了。 严绫紧张地看着她走过来，片刻后说“谢谢。” 想也知道，节目组无端突然准备一个特别舞台请她参加，一定是白霜的手笔。 说完后，她又有点焦虑地望着台下。 白霜知道她在等谁，轻声说“放心，她会来的。” “为什么” 严绫说，“你和她提前约好了” “没有。” 白霜歪头，“但显而易见，我这么招人喜欢，她肯定会选我这边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当然,也不是纯粹靠人格魅力。 白霜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第三轮公演庆祝的时候，祝月私下偷偷和她说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一次。 之后导师合作舞台两人不在一组，而转眼就只剩决赛舞台这一个了。 想必祝月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等到第三名的黎燃选择时，她也加入了a组。 旁边b组的那位特邀粉丝：“？” 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白霜：淡定，常规操作。 不想和樊似锦在一组的黎燃就不是真黎燃了。 而接下来,庄颜,沈若素，李向晴……一连好几位热门选手都走向了a组。 白霜看向周围的练习生们。 保底至少5a开局。 这什么满编战队！ 连严绫都有一瞬的受宠若惊。 她固然知道部分人都是为白霜而来,但不妨碍她心底燃起那么一丝的侥幸。 选管当久了，她一直都习惯了那副严肃板正的脸，而此刻她站在练习生身边，却仿若回到了从前，连眼底也跟着柔软许多。 这才是她熟悉的环境。 哪怕你们都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我还记得你们每个人。 能重新和你们站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因为人多,白霜险些怕祝月位置不够。 还好她排名靠前,加入a组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欢天喜地地和白霜击了个掌：“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再合作啦！” 她笑容灿烂明艳，却没有看向严绫。 如她所愿。 却没有太如她所愿。 好在严绫也只是微怔一瞬,随后就别开了视线。 她也猜到大家的记忆被消除得太彻底，认不出她固然也不是祝月的错。 ——当然,也不能算是白霜的错。 因为严绫只失神了一刹，很快就听见白霜道，“行啊,上一次是我带你，那这一次我相信你可以独当一面，带新人咯。” 严绫回神，望向白霜的方向。 她却是已经让祝月站到了严绫身边，对着她俩轻轻眨了下眼。 祝月性格直爽率真，也不疑有他，只一口答应下来：“那当然了啊！” 她转头，向着严绫伸出手，笑嘻嘻道，“放心，这一轮我罩着你。” 像是初春化冰，严绫脸上冷漠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两分消融。 她试探着握住祝月的手，对上她的笑意，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已经很好了。 简直比她想得还要好。 【严绫好感度+20】 两组集合完毕，白霜扫了一眼自己这组。 不错。 大部分都是眼熟的朋友。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决赛舞台应该会打得很安全。 系统提示音响起。 【第四阶段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1）：完成决赛舞台1】 【主线任务（2）：完成决赛舞台2】 【主线任务（3）：成功c位出道！】 【任务倒计时：6天】 【友情提示：本次任务未完成将不会启动自动读档，而会直接判定玩家通关失败，请玩家务必谨慎。】 白霜：“……” 真可以。 直接上来就是三个任务不说，还直接给她变成了非生即死之局。 第四阶段果然是最难的一段了。 不过必要时刻，她应该还是可以通过自杀来完成读档的——只是前提是，在最后决战之前都不被183发现她要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宣布第二个舞台规则的秦游，暗自想，得找机会和他对一下流程才行。 第二个舞台是集体合唱，对留到现在的练习生来说几乎没有难度系数。 反正这么多人一起唱呢，实在天生音感不好会跑调的就少分两句词，在合唱的时候滥竽充数一下就行。 重点就是第一个舞台。 所以在散场后，ab两组练习生前往各自的练习室开始商讨舞台方案。 “我们被分到的歌是——《keup》。” 白霜说。 虽然说划分ab两组的标志是选和工作人员合作还是和粉丝合作，但进了练习室，主导权还是瞬间就到了白霜和樊似锦手上。 “难度不高。” 樊似锦听完后，很快下了决断，“不过因为十个人一组，最终每个人都只会分到一两句，没什么发挥空间。而且c位直接指定了——” 她看向严绫，微微拧眉，“你。” 她不太信任道，“虽然你说自己有舞台经验，但你有把握驾驭好一整个舞台吗？” c位对于舞台几乎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如果c位表现不好直接会连累一整个舞台。 往常只要樊似锦在的组别，她因为不信任其他人，基本都会争下c位来保证舞台的完成度。 但现在因为是特别合作舞台，她也无法擅自更改节目组的主张。 严绫也没想到节目组会直接指定，在她曾经的记忆里，她只参加了一轮公演，当了一个镶边站位就被淘汰了。 而现在她身边围绕着的是整个节目组实力和人气最高的几个选手，和她们一比，自己那点经验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即便再喜欢舞台，她也无法承应下这么重的负担：“……我的确没有。” “c位的确是整个舞台最重要的存在。” 白霜忽然插话说，“但实际表演里，未必是份量最重的呀。” 所有人一齐看向白霜。 她眨眨眼，说：“方不方便听一听我的想法？” …… 白霜对于舞台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一公的改曲填词，二公的变装，四公的威亚，几乎都带来了很不错的舞台效果。 但这一次创意提出后，却第一时间遭到了樊似锦的疑问。 “毕竟是决赛舞台，还需要这么标新立异吗？” 她嘀咕说，“决赛舞台比平时公演舞台小上一点，你确定可以？” 白霜像是料到了她会反对，笑眯眯道：“没关系，那就投票好了。” 樊似锦看了一眼周围的练习生。 “……” 一圈都是白霜关系好的成员。 这个票型，不用数都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白霜又说：“而且，更重要的是严绫愿不愿意吧？” 樊似锦看向严绫，说：“你同意？” 严绫愣了愣。 她本来以为她也就是来镶边的，没想到她们真的会遵循自己的主意，立刻说：“我没意见。” 能再次上舞台就很满足了。 白霜给了樊似锦一个看吧的眼神。 樊似锦挣扎一秒，大约是想起上次没和白霜合作成果的三公，妥协了：“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 …… 决赛舞台就这么敲定了主意。 而练习中途，白霜找个机会，去了一趟秦游最开始和自己玩坦白局的房间。 从外观来看，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练习室，而在秦游的更改之下，当白霜走进去之后183所看到的就是模拟幻象了。 白霜拉开当初的椅子坐下。 她想的是，这一轮两人既然不在一组，直接去找秦游会很奇怪。 所以她得在这个房间内留点线索给秦游。 她正准备买一支录音笔，房间门却再次被打开了。 白霜回头看向来人，见是秦游后才释然地笑了下：“好巧。” 她随口说，“这算是心有灵犀？” 秦游刚想说是因为这个空间内只要进了人就会通知他，听了白霜那句心有灵犀后微微一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问：“是什么事？” “还有倒数五天。” 白霜说，“我想来确认一下决赛的流程。” “在三个舞台过后，发布出道顺序——” “我说的不是这个。” 白霜身体前倾一点，轻声说，“是我们的最终计划。” 秦游虽然之前和她说过，等到她c位出道，系统判定她通关的时候，就是他们攻击这个游戏的最好时刻。 但她有点不明了了，“时间来得及吗？” 秦游给她准备的攻击程序——那个类似现实某坑爹购物软件的存在，如果她要取出来并且让其他npc助力自己的话，一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吧。 如果这段时间内，系统已经将她传送走了怎么办。 “据我这么多次的观测来说，玩家从被判定胜利，到正式通关，中间依旧会有一段时间。” “毕竟作为游戏，它需要有始有终。系统会给你通关的结语，并等到你成功坐上c位王座，才会开启通关传送。” 秦游说，“而当程序开启后，它也会自动拖延这一段时间。” 见白霜神色凝重，他安慰道，“别怕，到时候我会指引你该怎么做。” 白霜点一点头，道：“现在大部分npc的好感度我都刷满了，加上决赛还会有一些练习生回来，应该够吧？” 只是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没把握。 秦游的计划只用简单的话告诉她需要执行的一部分，但对于程序代码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完成的。 那是白霜所没有接触的核心部分。 她不知道那究竟有多困难，多危险，也不清楚对抗那么庞大的游戏系统究竟有几分胜算。 她抬起眼，看向秦游：“我们是有可能失败的对吗？” “……” 只须臾的沉默，秦游就道，“是。” 对于这个问题，他当然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保证。 这毕竟也是他第一次挑战。 白霜眨一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秦游这么说，她心里反而瞬间放心了。 如果秦游打包票一定会成功，她反而要疑心这是一场骗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更何况是这么危险的叛逃行为，说是九死一生都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幸运值了。 秦游问：“……怕吗？” “不怕。” 白霜笑了下，轻声说，“比起成为我自己都厌恶的存在，我宁愿去赌一把。” 她反问，“那你呢，你就没有想过没赢会怎么样吗？至少在这里循环下去，你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和自由。” “这种自由，算是自由吗？” 秦游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淡然，“赢了当然最好。” “输了的话……也就是死，在我的接受范围以内。” 何况如果是和你一起死，那好像也不算太糟糕的badend。 第80章 第八十章 “对了, 还有一件事。” 白霜忽然想起什么似道，“你有调查过系统它们吗” 秦游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思考一瞬后还是诚实道“我倾向于它们是一种智能程序，可以连接总部, 接受总部指示并引导玩家通关。” “它们每一个系统虽然都有所谓的编号, 但并不代表它们就是独立的了, 它们依旧受总部控制，可以随时传输游戏内的数据回去。” “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有尽量在切断你的系统和总部系统的联系, 试图在决战的时候削弱总部的控制，打它们一个猝不及防, 但这个工程十分艰辛, 我也无法做到百分百。当然，它们应该是能觉察到这一点的, 只是将其视为世界bug的一部分，所以应该不会怀疑你。” 和总部有联系啊。 白霜若有所思。 她用言语引导过183去想它曾经是否也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的确觉出了一丝异样。 有没有可能就是总部在那一瞬间接管了它, 控制了它可能复苏的思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总部恐怕或多或少还是会怀疑她到底知道了几分真相。 系统无法在游戏中途对nc下手很好理解、 一般游戏开局，就无法更改设置了。 那玩家呢 如果总部强行想抹杀她，是不是可以做得到 秦游说完后望向她沉重的表情, 又问“怎么了吗” “没事。” 白霜隐下了这一不安的想法，只说了对系统形成的猜想, “我只是有个很荒诞的猜测。” 如果练习生会被转化为工作人员, 再进一步下去，有没有可能会被转化为系统。 同样都是程序，同样都会受到道具影响，同样都保持着超越机器原有的智能。 腐蚀总是在悄无声息时发生。 或许连它们在层层消除后, 也记不清哪一层的身份是真实的。 在白霜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秦游思考片刻，略带遗憾地摇了下头“但我暂时还没有权限调查那么高的事情。” 也是。 他的自由能力也仅局限在游戏这一块而已。 真要他查明总部那边的事态也实在太为难秦游了。 白霜也没抱太大期待“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况且即便它曾经是玩家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目前几次交谈下来，想让183想起它的过去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不留神，还可能会被总部发现。 白霜在这点上还是很清醒的。 想救其他nc，是因为刷她们的好感度和自己的叛逃计划息息相关，方向一致。 至于183，只会阻碍她们的计划。 虽然有好奇心想继续探究，但求生欲还是打住了。 流程对完一遍，白霜心里也大致清楚决赛夜该怎么做。 “那就这样吧。” 白霜站起来，很豁达地笑了，“这也算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赌局了。” 虽然不知道结果会将她们导向何方，但至少在这一刻，她还是愿意相信希望，“祝愿我们都能回到现实。” 决赛倒计时四天。 白霜一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一边又隐约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担忧归担忧，正事还是要做。 决赛舞台要排练，道具要提前准备，走位要设计。 好在和前几次公演不一样，实力不济的练习生不必她再费心拆卡支援，毕竟决赛舞台不投票，没有ki压力。 只要能保证没有意外，就算顺利通过。 同时，她也铆足劲去刷场下剩下练习生的好感度。 同组的快满了，就刷隔壁组的。 弄得樊似锦观察许久后问她“你是不是打算去隔壁组窃取情报” 白霜“决赛舞台又不投票，需要窃取什么情报。” “表面上是不投票，但观众心里有秤。” 樊似锦扬起下巴，“不管排不排名，我们反正都要胜过隔壁组。” “” 这胜负欲也是没谁了。 决赛倒计时天。 导演组直击练习室，来拍煽情环节。 工作人员给每位练习生发了一个充好气的心形气球，道，“决赛马上就要来了。大家可以将自己的梦想写到气球上，随后一起放飞蓝天。” 白霜对183说“啊，最终所有人的梦想都会一起破灭，是这个意思吗你们游戏果然好暗黑哦。” 183“” 这么爱与梦想的仪式怎么能被她说成这样。 白霜没有急着动笔，而是看起了周围其他人写的梦想。 李向晴出道 沈若素和白霜一起出道。 樊似锦拿第一 黎燃看樊似锦拿第一。 摄像机往前推移，弹幕也是一片欢快的气息。 笑死，今日的官配组也是稳定上分了。 冷若冰霜和锦黎双担c粉一本满足 白霜给183点评道“不愧是要最终破灭的梦想，确实都很难实现。” 183“” 不过也算合情合理。 一是因为要在镜头前播出，大部分练习生们的梦想当然是围绕着出道展开的，这样让粉丝看到才会满怀希望地去打投。 一则是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这游戏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道，她们只会在这里满怀希望地一次又一次地写下梦想，然后坐视气球一次又一次的破灭，再度回到原点。 白霜又往后看了看。 庄颜写的十分抽象。 去往崭新的未来。 她略怔一怔，看向庄颜。 庄颜的神色平静里带着一点虔诚。 其他练习生写愿望是单纯配合节目组的煽情环节，走个过程而已，而庄颜此刻的表情神圣得就像是真的在对它祈祷许愿一样。 尤其等自己过来后，表情就更虔诚了。 白霜“” 虽然庄颜的愿望她倒可以理解但庄颜应该没有因为轮回太多次而误信什么奇奇怪怪的邪教吧 陈晞写的愿望是回家。 她本身就是上一轮的失败玩家，记忆融合不完全。 而在这段时间内，她过往的记忆渐渐复苏，将被植入的记忆赶了出去。 她慢慢想了自己应该是谁。 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要做什么，但是回家的念头却愈发强烈。 被白霜看到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太幼稚了啊” 和其他人对比起来，她的梦想的确是最不像练习生的梦想。 白霜“没有。” 童雀如果在的话，恐怕会写得比她还直白。 她摸了摸陈晞的脑袋，轻声说，“这么久了，我也很想家，很正常。” 她也想回去。 回到属于她自己的那个世界。 看完每一个练习生的梦想，最终白霜回到自己的气球前。 她想了想，提笔写下 大家一起迎接hay end吧 弹幕仿佛早有所料。 不愧是霜霜，永远年轻永远理想主义。 183也只当她是为了镜头前表演。 毕竟怎么可能所有人一起迎来hay end呢如果白霜的愿望达成，势必有其他nc的愿望无法完成。 全员hay end什么的，只活在粉丝的期待里了。 白霜前脚还吐槽了这个煽情仪式，所以它并不觉得白霜真是那么理想主义的人。 梦想写完后，一十位练习生们集体来到天台放飞气球。 在工作人员一声令下后，一十个粉色的心形气球飞上天空，如同一片小型的粉色海洋。 只交汇片刻后，又四散而开，高飘离去，不知会飞向哪里。 白霜望着远去的气球，突发奇想“怎么没有那种让气球永远悬浮的技术呢” 183说“这好像违反物理法则。” 白霜吃惊道“你们游戏还讲究物理法则” 在一个有魔法的游戏世界里，牛顿的棺材板都该压不住许久了吧 183“” 白霜打开系统商店检阅一圈，最终看着价值上千好感度的持久卡，决定放弃自己的中一病情结。 一个气球而已。 不值当。 而远处，秦游看着飘上天空的气球。 一个气球而已。 想让它永远持续下去，也不算太难。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就当是帮他们的计划，添个好兆头了。 决赛倒计时两天。 道具和服装都准备就绪，练习生们即将开始彩排。 决赛舞台是重中之重，要带妆彩排许多遍。 庄颜还是警惕心很高，甚至比从前更高了。 难得闯到决赛，她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这次能够出道，不会出半点意外。 而即便是彩排环节，樊似锦也直接带了自己的御用化妆师来，顺便吐槽道“都快决赛了也不知道提高一点服装质量。” 白霜“” 其实她觉得这服装质量挺好的了。 她轻叹口气，继续给严绫挑发饰。 作为特别舞台的特邀嘉宾，她的搭配必须是最有亮点，最出彩的，所以需要由自己亲自来过问一遍。 白霜手里捧着两个，半开玩笑地问严绫的意见“你刚刚掉下去的，是这个黑色蝴蝶结，还是红色蝴蝶结呢” “” 严绫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呢” 白霜说“我觉得这个好。” 说完，她将酒红色的蝴蝶结为严绫配上。 她通过记忆眼镜，看过严绫先前的舞台造型，初评级的时候，她带的就是一个酒红色的蝴蝶结。 那时作为严灵的她活泼明艳，完全不似现在这张常年严肃的脸。 而此刻，白霜为严绫带好蝴蝶结后，看向镜子里的严灵。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严绫的容貌一点点在转变，越来越向着曾经的严灵靠近。 她眨一眨眼。 世界又出bug了吗。 还是说，严绫正在抢回属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第八十一章 决赛夜。 决赛倒计时一天。 虽然周围的人没有察觉到,但白霜可以察觉到，严绫在不知不觉变回严灵的样子。 或者说,她自己原本的样子。 而其他的练习生,似乎在脑内直接接受了这种潜移默化，并不觉得哪里奇怪。 这对白霜来说当然算个好消息。 毕竟这种转变显然在系统掌控之外的，连183都没有预料到严绫会慢慢地找回自己,只能怀疑白霜将她拉回舞台的过程紊乱了她这位npc的代码。 之前的旧代码未覆盖完全，现在因为相关剧情触发,又重新迭代回去。 白霜对于程序了解不完全。 她无法用计算机语言解释这件事,只在心中存了个想法。 严绫的这种转变既然可逆，说明其他人的逆向转变也并非没有可能。 严绫能从工作人员转回练习生,说不定其他练习生亦能从npc转回玩家。 秦游的做法,虽然名义上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互助同盟,但理论上的确有可能救下所有的npc！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来人语气轻松，带点调侃。 白霜转头，睁大眼睛：“万里？” 她看着穿着西装制服的陆万里，有点惊喜道：“你提前回来了啊。” 陆万里。 第一轮排名90被淘汰的练习生。 曾经两人在一公的时候合作过,后来陆万里离开的时候，她还伤感了一番。 那时白霜还没有参透游戏世界的法则,只觉得陆万里的努力无法换来收获有点可怜。 现在想想,在那么多次的循环里,她一遍又一遍经历相同的人生，始终获得从来不变结果,该是多么绝望。 也难怪她虽然没有刀自己，但公演前期一直呈现半放弃的心态了。 “对，早点回来看看你们嘛。” 陆万里挑了下眉,“不欢迎？” 白霜半开玩笑道：“穿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也有表演任务呢。” “那肯定没机会啊。” 陆万里笑了下说，“决赛舞台是属于你们胜利者的，我没这个荣幸。” 见白霜神色微动，她又爽朗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刺激得有点内疚了？” 白霜：“……” 这么豁达地往自己伤口上撒盐，倒让她找不出词儿安慰了。 陆万里又说：“没想到一别这么久——” 白霜打断：“三个月。” “……” “好吧好吧，三个月。” 陆万里笑道，“一别三个月，你还真快当上c位了，看来我预言挺准啊。” “还没当上呢。” 白霜忙道，“别把我奶死了啊。” “不会。” 陆万里正色说，“我说话开过光的，特别准。” 她带着期待和希望，一如同她淘汰那天一样的眼神，拍一拍白霜说，“就靠你了啊，别给我留任何遗憾。” — 决赛当天。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回来。 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童雀才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姗姗来迟，遇到练习生就开始派发她带来的零食——然后不出预料地被拒绝。 还有两小时就上台了，几乎没有人敢在这里吃一口外来食物。 万一有问题呢！ 这谁说得准！！ 只有白霜很给面子地吃了一颗薄荷糖。 童雀感激涕零地伸手抱住她：“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最懂我！” “稍等等等，小心我的妆。” 白霜拉开一点距离才说，“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爽！呆！了！” 童雀摇头晃脑地开始念诗，“我这才算参透了什么叫做‘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哇！” 白霜咬着糖心想看来她的道具卡效果不错，把后续都料理得挺干净的。 “公司也就那个样，加上经纪人也顾不上管我，我说我想去放松放松，她就真的信了。” “这二十天我确实过得很好。” 童雀歪了下头，带着一点无奈，“不过我现在又回来了。” “这就叫什么？” 她特意卖了个关子。 白霜想了想：“灰太狼。” “什么玩意。” 童雀拍了她一下后，给她唱起来，“是‘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白霜被尬出一身鸡皮疙瘩，给了她一个闭嘴的手势。 童雀也很乖觉收声，继续说：“以后的日子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至少我会反复怀念这一段时光。” 看着童雀出去二十天仿佛环游了个世界的兴奋劲儿，白霜想了想安慰说：“你未来一定还会有更广阔的天空的。” 童雀只是但笑不语。 她十分拎得清，所以虽然永远向往自由和奇迹，但从来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还是挂心你自己吧。你的……目标。” 童雀斟酌着措辞，“应该也快达成了吧？” 她至多只活到过出道夜，所以猜想这些穿越者的目标应该也一致。 想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一切，白霜心有戚戚：“也许吧。” 童雀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依旧坦然，笑了下：“看你挺胸有成竹的。” “……” 事实上，白霜比这里的任何一位练习生都紧张。 人家出道要钱！ 她出道要命啊！！ 人对于突然而至的意外死亡是没有太大恐慌感的，因为无法预知。 就像她第一次在现实中发生意外那样。 但知道了今晚至多十点就会迎来结局，她的每一分钟都十分煎熬！！ 183突然开口安慰道：“别担心玩家，几乎每个人到这个时候都会有点紧张情绪的，还有的玩家会直接用道具混过这一轮决赛。” 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有太多的舞台经验，又是生死瞬间，她们很难沉住气去继续表演最终的舞台。 它建议说，“或许您也可以试试。” “不用。” 白霜深吸一口气说，“我能面对。” 是非生死，总要有个了断。 她轻轻一笑，“我可是专业的啊。” …… 决赛夜。 在秒针跳到八点的时候，场内的镁光灯尽数亮起。 随着一段钢琴弹奏的主题曲变奏缓缓响起，秦游站在舞台中央，向对面观众席和镜头微微致意：“欢迎来到《星光少女》决赛夜现场。” “今晚，我们将会决出七位出道的练习生。” 背景的大屏幕上，从初评级的画面，快速播放到了决赛之前，所有练习生放飞气球的那一幕，随即再慢慢出现二十位练习生的影像。 等全部结束后，大屏幕上打出本季slogan。 【星光落征途，梦想不可阻。】 弹幕疯狂开始刷动自家偶像的名字。 一时间各色的xxx出道占满了整块屏幕。 秦游表情凝定平静，后背却是一片冰凉。 这一刻，他布置的代码依旧在不停轮转，报错断断续续传来。 果然到大结局了，总部也不甘心被他切断屏蔽，开始伸手了。 秦游眼皮微跳，却依旧语气平静地念着主持词：“——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组特别舞台表演者登场。” 镁光灯熄灭，随后从主舞台切向了旁边的小舞台。 细碎的光芒落下，却并没有见到练习生，而是有十一朵道具做的、十分巨大的粉红色葵百合。 前奏渐起。 舞台最前端的那朵花里，慢慢站起来一个人。 她带着一顶贝雷帽，浅粉色长发自然垂落，睫毛缓慢地眨了眨，带着一点刚刚苏醒的茫然，随后对着渐渐推进的镜头弯唇一笑。 少女从沉睡中苏醒。 舞美背景变化，随后打出这组的歌名标题。 ——《keup》（醒醒）。 观众席微微轰动。 【啊啊啊啊粉发霜霜好米！！请容许我喊一声老婆！】 【期待好久这个发色了终于看到了！！粉发党一本满足！！】 光散渐渐散开，白霜则沿着旁边叶子铺出的两层阶梯往下走，手里握着麦克风，开始演唱第一段。 在开场前还因为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焦虑，但在进入舞台后她却是笑意明媚，声音轻快。 白霜边唱边走向旁边的花束，随后挥一挥手。 虽然并没有够到，但她的指尖就像有魔法，身边的花渐渐展开。 樊似锦冒出了半个脑袋，随后从花中轻松跳了出来，跟着接唱了下一段。 白霜就和樊似锦一起，沿路继续唤醒其他练习生。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从巨大的葵百合中醒来，以不同的姿势登场，然后开始演唱她们自己part。 因为舞台设计，舞蹈动作并不复杂，每个人分到的词也很少，终于到了第二段副歌部分，所有女孩们并肩站在舞台中央，最大的那一朵葵百合前面。 十位少女齐唱的声音像是震动了花中人。 严绫挣开了眼。 她缓缓起身，趴在花边，眨眨眼看向所有人。 她的造型是一眼可见的、最为隆重漂亮的那个，像是花神之灵，被场上所有女孩们一起唤醒后，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大家的合唱。 快速的鼓点和激烈的副歌合唱过后，陡然只剩钢琴一架单乐器演奏的声音，光源也全部汇聚到了严绫身上。 严绫——不，严灵却并不茫然，她只微微一笑，望向镜头，独唱了一小段属于自己的词。 【这是……选管！？！】 【你们节目组也太卧虎藏龙了吧，连选管都这么漂亮！】 她的实力不算最好，但一小段独唱还是能够驾驭的。 而祝月在一刹那间抬起眼。 这是严绫吗？ 为什么总感觉……眼前这人这么眼熟呢？ 场边的秦游专注地望着舞台。 白霜站在最前面，她虽然不是最中央的c位，但她的夺目之色也难以掩盖。 谁都会记得，她是最早的苏醒者，她也是希望的传播者。 因为他之前的操作，这游戏里的npc们会慢慢复苏记忆。 就像这个舞台所表现的一样，由白霜起始，逐渐唤醒周围的练习生，让她们想起过往的记忆，想起自己的身份，也想起自己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这股摧枯拉朽般的能量将席卷所有人，最终震碎整个游戏。 第八十二章 您是否要助力白霜完成任务…… a组表演结束下台后,严灵险些掉了眼泪。 她阔别舞台太久，连呼吸都有点不受控制。 原来这就是她以前的人生。 那么陌生，又那么令人怀念。 白霜拍拍她的头,笑着安慰：“看到你现在这样,还真有点难以和之前的你联系起来。” “没有之前的我。” 严灵抽泣着道,“之前的人……她不是我啊。” 属于选管的那个植入性格已经被彻底剥离开。 无论容貌还是性格，她都变回了那个喜欢舞台、喜欢红色、容易被盛大和热闹感动哭的那个十九岁小姑娘。 选管是近乎智能机器的存在,她们当然不能有任何感情。 但身为真实的人类,她们本应该有。 嬉笑怒骂,才是人间。 白霜的任务栏悄然变动。 【第四阶段主线任务（1）（√）】 “这次没掉奖励吗？” 白霜问183道。 183：“第四阶段主线任务三个为一体，将在所有任务完成后给玩家发放终极奖励哦~” “……” 这所谓的终极奖励是什么，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 白霜宁可不要。 她下台去换回了制服，待b组表演完毕后，静静等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升降台将她们二十个人一齐送上了舞台,开始第二个舞台。 决赛第二首歌的舞台,是一首在场练习生集体合唱的抒情曲目《她们》。 随着升降台升高，二十个人分别出现在半圆形舞台的圆弧上，和自己面前的观众挥一挥手。 音乐且入。 秦游在为她们伴奏。 在游戏剧情中，这首歌是他为《星光少女》写的,由他来演奏也很合适。 但在白霜翻阅记忆眼镜后才发现,这首歌并不是循环里出现的固定曲目，这甚至是它第一次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说明这并不是原本的设定，而是秦游为这次循环而特别增设的。 为此他甚至不惜动用不属于自己的能力。 为了什么呢？ 这首歌从表面上看，是一首献给所有练习生的抒情曲。 但白霜却感觉，说是抒情曲，整体歌曲的基调却显得比较低沉,尤其是副歌循环部分，甚至带着一点阴森的氛围。 “谁在想她们呀？” “她们都回来啦。” “她们是谁啊？” “你会记得她们吗？” 练习生在舞台上齐唱。 白霜望了一眼舞台角落处孤独的身影，一个猜想在她脑中聚焦成形。 来来去去，更迭的练习生或许不止她眼前见到的这一些。 在无数的循环里，有些人被取代了，有些人被迫离开了，有些人甚至被抹去了她们原有的姓名。 而现在在这些反复的吟唱中，就像是在不断唤醒着那些练习生。 不要忘记她们。 也不要忘记自己。 …… 演唱完毕，穹顶的灯光亮起。 身后的大屏幕开始播放练习生们在选秀里所有的高光镜头，而场上的二十位女孩子们从台边慢慢回到中央，站成两排。 她们今天每个人都很漂亮，每个人都带着自己最好的状态而来，在这一刻都怀抱着紧张的期待。 “接下来，我将公布《星光少女》最终的出道名单。” 秦游平静道。 任务栏中，主线任务（2）也被打上了勾。 只剩最后一项了。 183的语气欢快激动：“玩家！终于到了这一刻！你马上就能重获新生了！！” 白霜短暂地屏住呼吸，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跳。 就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 像是一轮赌盘，终于要到了揭开的时刻。 豁出去了！ 只有一次机会，要么重获新生，要么葬身游戏！ 出道位一共有七个。 和第三轮公演一样，依旧从第七位开始宣布。 最初的紧张过后，白霜的思绪却是越来越冷静，在心间无数次推演之后会发生的一切。 她听着熟悉的名字一个个从耳边掠过，信念也一分一分坚定。 这是很好的结局。 即便是虚幻的。 但庄颜终于活到了出道夜，走向了她梦寐以求的出道位。 努力的李向晴终于换来了被人看见，被人喜欢的机会。 沈若素曾经以为自己在二选一一定是会被放弃的那个，但实际证明这并不是非生即死的选择题。 黎燃不用动手，也保护了她最好的朋友。 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人，都在这一次循环中，完成了一点微小的愿望。 这一轮是最好的结局，也一定会迎来更好的结局。 终于，秦游道：“我们最终的c位，将会在这两位练习生中产生。请看大屏幕。” 镜头毫无悬念的切到了白霜和樊似锦身上。 在欢呼声中，樊似锦转头，对着她笑了一下，大方地伸出手。 又是她们俩。 和第三轮公演多么相似的场景。 白霜想，连压抑感都相同，只是心中挂着事的那个人从樊似锦换成了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牵住了樊似锦的手，往前迈了一步。 秦游问：“在结果公布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霜的情绪已经完全安定下来，甚至还心内有空戏谑着想，这句话简直像让她们交待遗言。 按照樊似锦的性格，她应该会放个狠话吧。 “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捍卫第一这个目标而活着的。” 樊似锦忽然笑了下，“但守擂那么多次，也是会累的。” 白霜一惊，顿时转头。 以樊似锦的脾气，她绝对不会在这一刻突然服软。 除非—— 除非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樊似锦在心内说。 下一次开始，我依旧会轮回回去。 我一直以为拿第一是我的人生准则，却没想过，这也许就是其他人眼里我存在的价值。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需要她的人拿走呢。 恢复记忆的樊似锦垂下眼睫，随后抬起下巴，依旧张扬而骄傲：“但这不代表我认输了。” 樊似锦永远不会输。 她的人生字典没有失败，只有结束。 随后，她看了白霜一眼，示意她发言。 电光石火间，白霜就明白了秦游那首歌到底设计了什么。 原来真是如此。 她看了眼秦游，静等了一会儿。 但秦游却没有如意料那样切断屏蔽给她传递指示信息，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必要还是条件所限。 白霜移步上前，目光又扫过镜头、观众席、练习生席，最终说了很简单的一句。 “希望大家相信我。” 她放下了麦，平静退后。 樊似锦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这位胜负欲极强的大小姐，在这一刻居然显得格外从容。 【呜呜呜呜霜宝妈妈当然相信你！】 【好紧张啊！！】 【我也是！虽然之前几乎都是四斤固c！但我觉得霜霜的人气这段时间真的很高很高了！】 【第一次看这么刺激的比赛，结果没出来之前一切结果有可能。】 【双担愉快躺平，谁第一我都高兴！】 【只有我觉得四斤今天不太对劲吗？感觉她平时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场上的镜头不断移动。 刻意制造紧张氛围的bg响起，秦游却不惯着它，直接道：“恭喜白霜获得《星光少女》第一名，c位出道！” 全场掌声骤然响起。 灯光和镜头聚焦在她脸上。 而随着秦游的话音落下，系统页面给她放了两束烟花。 然后，第三个任务也被打上了勾。 旁白响起，正说到【您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后终于迎来了自己期待的结局】时，被白霜直接打断：“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出道感言的时间？” “当然。” 183说，“我们游戏讲究的就是有始有终。” 白霜点了点头。 如她所料，既然是游戏，那么最终结局肯定要有个完满的画面，而不是在这一刻就直接通关。 这就是秦游所说的，从被判定胜利，到正式通关，还剩一段时间。 183已经叽叽咕咕地开始替她庆祝，白霜充耳不闻。 一切才刚开始。 接下来，才是好戏开场呢。 耐心等到樊似锦感言发表完毕后，白霜一步一步走向立麦。 她设想过无数次这一幕。 但很奇怪，没有一次设想里，自己的心情竟然是如此平静的。 “感谢所有人的支持。” “我能走到这一步，离不开在座每一位人的帮助，所以，为了回报大家——” 她带着微笑，说，“我要告诉在座所有人一件事情。” 眼前的一切，那么盛大漂亮。 她曾经觉得，即便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也替自己圆了梦。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她现在，就要亲手砸碎这个梦境。 “——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每个人，现在都在一个游戏里扮演不同的角色。” 183：“？” 【？？？】 【这是什么中二病台词？！】 【白霜在说什么啊！？这是一种特殊的比喻吗？】 现场的观众席乱成一团。 而与之相反，练习生座席区却没有太大骚动，只有些微的震惊。 童雀慢慢吃掉自己手里那片薯片，想，原来是这样。 她曾经想过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用时髦的话来说——这叫穿书。 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位npc。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们都曾经是真实世界的人，被系统诱骗到这个游戏中，忘记了自己原有的记忆，无法回家，以为这就是真实世界。” “但不是！” “你们每一位……” 白霜在讲述了大半之后，发现自己听不到场内所有呐喊的声音了。 她立刻意识到，她的声音被系统屏蔽了。 183的声音变回了冷酷的机械音：“您疯了。” 【恭喜……恭喜玩家……完成第四阶段……主线任务、】 【即将……获得……终极奖励。】 白霜的指尖嵌入了掌心。 系统无法直接让她去死。 所以它切断她和外界的联系，随后努力加快传送的进程。 “我会解决。” 秦游的声音忽然切入，在一片寂静的世界里，如同一根救命稻草。 大约是因为信号传输不稳，他的声音也显得无比艰涩，“做得很好。攻击程序我已经全写好了，抓紧时间拿道具，它会自动启动。” 接着，周围的喧闹渐渐复苏。 适才的系统的播报卡在了一半。 而白霜眼前的系统页面陷入了极度不稳定的混乱。 她顶着系统如死机报错般一个个跳出的弹窗，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不。” 她顿了顿，重申道，“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这一次自救的机会。” “跟上我，一起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吧。” 没有太多时间了，她来不及讲述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她只能用最简短的语言告诉她们，现在该做什么。 然后赌，她们会不会信自己。 与此同时，白霜打开自己的道具仓库。 大部分道具都变成了一团乱码，只有她最初用5好感度换来的那个以为的诈骗道具依旧亮着。 这一寂静许久、甚至落灰的程序，此刻却是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金光，在白霜点下的在那一刻险些灼伤她的指尖。 随后，它迅速化成无数道光，然后变成了所有npc眼前的一个链接按钮。 【您是否要助力白霜完成任务？】 【是】【否】：，， 第八十三章 你这么好的人，当然要活下…… 在白霜使用完道具的同一刻,一个进度条呈现在她眼前。 虽然是99.99，但后面明显还有一长条的空间在等待着被填充。 白霜：“……” 很好，这很现实。 在进度条出现后,眼前的系统页面像是彻底崩溃,不断闪现着警告的红色字符。 她甚至能感觉到系统在和她的意念作斗争，两相博弈之下,想要撕裂她的意识空间。 从前这游戏在她面前呈现的是最温和的一幕。 死亡是不会痛的。 复活是一瞬间的。 道具是可以随便用的。 直到这一刻,它终于露出了凶恶的本来面目。 无法直接抹杀白霜，就让她生不如死。 白霜咬牙切齿道：“183。” “我不是183。” 它开口,声音冰冷沉重，和从前的183截然不同,“我是001——祂的执行官。” 在它说出这句话后,白霜又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她问：“祂？” “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接管白霜系统的001说道，“从这个游戏黑化模式开启的那一刻，祂就一直关注着你们的动态。” “你肯定想问，为什么祂之前明明知道这个游戏变了样却并不出手。” “因为祂觉得，这样的游戏模式更有意思,甚至想保留下来。” “而成功通关这一黑暗模式的你，本来可以得到祂更好的奖励。” “可惜，你走错了路。” 接着，它的声音从白霜的意识空间内抽离出去，成为了全场都能听见的,响彻在混乱录制厅上空的低沉之声。 “各位好，相信你们现在一定很混乱,很不知所措。” “但请听我说，不要相信白霜所说的话。” “这的确是一个游戏，但现实里的你们已经死去了,所以是神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 “现在的你们，拥有永久的年轻身体，和永恒的生命。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声音如同神父，神圣浑厚，引导着每一位练习生，“我们都应该感谢神，而不是听从这位破坏者的话，毁去这一切。” “她的做法，会害死你们所有人。” 白霜：“……” 举报这里有人开全麦公聊传播邪.教了！！ 秦游抬起头，忽然朗声说：“我不相信我们在现实真的死了。” “如果心脏停止跳动，大脑缺少供氧死亡，那意识当然无法跟着留存。而既然我们的意识能出现在这个空间，说明现实的我们即便躯壳暂时无法活动，但至少没有死。” 001不以为意地反问：“重伤，昏迷，植物人。那和死了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白霜握紧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秦游上次未说清楚的结论，她此刻终于明白了。 既然她依旧保存着自我意识，那就说明现实的她的大脑依旧还在活动。 骗子！！ 这游戏果然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们根本就没有死，又谈何第二次生命！ “况且即便是生命，也并不是永恒的。” 白霜也迅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反驳说，“来游戏里当npc，然后最终被你们一步一步同化成没有感情的系统吗？” “我才不要变成你这样的怪物。” 她回头，望向场上所有人，语气激扬，“继续留在这里，无一例外会失去所有——记忆，性格，外貌，和身为人的尊严。我们必须离开！我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停顿一下，还想着继续演讲时，金字塔上的沈若素第一个毫不犹豫地按下【是】。 “霜霜。” 她目光坚定，“我永远信任你。” 别说她记忆已经恢复了。 就算没有恢复，她也会帮助白霜——哪怕代价是她自己。 沈若素说完这句话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了。 场内骚乱片刻。 白霜也愣住了。 这是秦游制造的道具吗？还是说，已经被系统悄悄染指变成了一条地狱之路？ 001适时开口，像是一切如它所料：“看到了吗？这就是破坏者想对你们做的。轻信破坏者只会得到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结局，你们也想一起死吗？” 白霜下意识转头看向秦游。 秦游却是神色不变，对着她点了下头。 看来这在他的计划之中，要继续执行下去。 要相信他吗？ 要相信他！ 白霜咬牙，两步上前握住麦克风：“大家相信我，留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时间并不充裕，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001嗤之以鼻。 不会有人再信了。 沈若素前车之鉴还在，不会有人这么傻再去送死。 但下一秒，童雀终于吃完了薯片，拍拍手站起身，爽朗一笑：“挺好，在最后我终于想起来我曾经应该是谁了。”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拜拜各位，我免费了！！！” 她不带一丝遗憾地按下按键，瞬间消失。 李向晴泪里带笑，看向白霜：“霜霜，我杀过你一次，你又救过我一次，总共算下来欠你两条命。现在，就当还你了。” 她按下了按键。 “祂算什么。” 庄颜最后看了白霜一眼，孤注一掷道，“我的世界只有一个神。” 她按下了按键。 陈晞闭着眼，轻轻说：“爸爸妈妈，我真的很想回家。” 她按下了按键。 严灵咬牙，语气十分重：“哪怕是死，我也永远不会再过严绫的生活！” 她按下了按键。 樊似锦眉毛一扬，意气风发：“我真的很想赢，所以白霜，这一次，你可千万别让我输了啊。” 她按下了按键。 “我早说了，你们外来者就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的人。” 黎燃风轻云淡道，“但我选择祝你成功。” 她按下了按键。 练习生们都陆陆续续按下了按键。 起初只是那几位好感度被刷满里的练习生，毕竟好感度满格后，她们可以为玩家将生死置之度外。 后来则是好感度大于六十的那批练习生被氛围感染，也跟着加入。 而再接下来的那些练习生们，无论喜不喜欢白霜，她们都选择前赴后继地按下了按键，随后消失了。 001还是错了。 拥有记忆的她们知道过往经历着怎么样的岁月。 所以年轻的身体和永恒的生命对她们来说，只是徒增一次又一次被杀的痛苦回忆，是她们无法摆脱的噩梦。 至少这一次，生死之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们不当奴隶！ 我们绝不臣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练习生后，是台下那位小粉丝哭着道：“霜霜，要记得我！” 说完，她带着赎罪般的心情按下了【是】。 导师席，季婷婷笑着按下按键，卸下伪装，显得轻松：“原来我根本不是导师也不是偶像啊。我就说为什么我半点都不喜欢这个，还以为是我自己偶像失格了呢。” 进度条在不断地前进。 白霜也感觉到了001在她意识空间内无能狂怒，开始攻击她。 这是违背一般系统原则的，可它是祂的执行官，它拥有无上的权限，甚至能用精神控制白霜，给予她精神惩罚。 在无边的痛苦中，白霜只能疯狂祈祷着进度条快点前进。 忽然，痛苦消失了。 “183，别来干涉。” 001的声音带着警告。 白霜却怔了一下，眼睛跟着亮起：“183？” “玩家。” “不，白霜。”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183的机械音听起来像是虚弱了许多，却是第一次带上了类似人类的笑意，“只是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 即便白霜一次又一次打消它的怀疑，但当了这么久系统，玩家的古怪它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只是它以为是白霜自己猜到了内情，不想被抛去当npc所以想在最终环节叛逃。 没想到，她还真的想救下所有人。 机器没有感情。 它漠然地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玩家离开，有的去了遥远的其他世界，有的则留下变成了npc。 它几乎不会因为玩家而起什么波澜。 哪怕看到李向晴自杀无数次换取成功，也觉得不过而已。 可在白霜问起它的过去的时候，它却是真的去想了。 它诞生就是系统183了吗？ 似乎是的。 可在那更遥远的过去，似乎埋葬着什么久远的记忆。 在练习生们集体演唱《她们》这首歌之后，那沉睡的、被压制在规则之下的自由意识渐渐苏醒。 原来它忘记了这么多。 “带过这么多届玩家，我还从来没见过人成功出去，但我希望你能重获新生。” 183说完，直接断开了和白霜的联系。 001是通过183的渠道，顶替了183来侵入的白霜意识空间。 而这种链接被切断后，它无法再直接控制白霜的精神。 白霜顿觉全身轻松。 没来得及放下心，世界忽然开始摇晃崩塌。 尚未按下按键的那些观众们尖叫着想离开，却发现录制厅四周的门全都锁了，根本出不去。 天花板的墙裂开，木板、砖头和粉尘一并噼里啪啦地落下，按这个趋势，不过五分钟，整个厅会全部崩塌，把所有人活埋在里面。 001语气沉重淡漠：“不听话，就全都死在这里吧。” 快点！！ 快点快点！！ 白霜一边闪避，一边盯着眼前裹足不前的进度条，没有留神顶上的吊灯朝着她的方向砸来、 千钧一发之间，她被秦游护着往旁边一倒，“没事吧？” 他的脸色极其苍白，不断地修改代码攻击001的过程实在耗神耗力。 但他所做到的程度，也只够给001挠痒痒的。 白霜摇了摇头，声音颤抖道：“进度条……进度条还没满，为什么？” 她环视了一眼场内，大部分的练习生都消失了。 有的观众消失了，有的则被砸中死去了。 已经没有人了。 而眼前的进度条却还剩最后一格。 到底要收集多少人的好感度才行，她明明都快把全游戏好感度都拉满了才对！！ 秦游当时不是说多少都行吗？ “还有机会。” 秦游护住她的脑袋，语速飞快道，“一会儿等进度条满了以后，你直接走。” 白霜望了一圈周围，声音里透着绝望：“还有什么机会？” 这儿还有人啊。 秦游却弯了下唇：“别忘了，我也是npc。” 他迅速调动了一下，面前也同样出现了那个是否的按钮。 他按下了是。 助力值多少和好感度高低挂钩。 但秦游又能贡献多少呢？ 白霜查看了一眼秦游的个人页面，那行曾经被四个问号阻隔屏蔽的好感度终于在此刻，随着按键发出的耀眼金光渐渐浮现。 【好感度：999+】 白霜还没反应过来，半秒后，进度条往前挪动一步，最后一格终于填满。 【恭喜您收集到足够好友的助力！】 【即将掉落sss级的道具！！】 【[门]x1】 头顶又有新的东西掉落，白霜捂着头躲避掉后向前看，面前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扇门。 传输道具？ 她来不及细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随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秦游并没有像其他npc一样消失。 白霜立刻示意他快点跟上。 秦游手背蹭了下嘴角的血，感受到五脏六腑从内开始疼痛。 他走不了了。 系统屏蔽白霜声音的那次，他强行拆开了系统的屏蔽，让白霜继续给大家传递消息。 但那次系统并不全是为了针对白霜，而是在他的程序内被植入了追踪代码，追踪到白霜的幕后帮手究竟是谁。 他已经感觉到001的接近了。 他甚至清楚，001现在的沉默，只是为了攒个大招。 如果他踩进这扇门，它们会跟着门而来，把白霜回去的道路撕得粉碎。 但他没出声，只跟上白霜。 在白霜拧开门把手，踩入门内空间时，他忽然：“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 白霜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秦游轻轻说，“再见。” 在白霜震惊转身前，他伸手将白霜一把推入了门内的时空，随后合上了门，关闭了这唯一的出口。 天崩地裂之间，他维持着抵门的姿势，忽然低头无声地笑了。 虽然我以前确实想过，和你一起死，好像也不算太糟糕。 但仔细一想，怎么会不糟糕呢。 你这么好的人。 当然要活下去啦。 第八十四章 好久不见。 白霜被推入门后,下意识回身想去抓一把。 ……没抓住。 她只能看着秦游消失在眼前，随后陷入了一片无边虚空中。 这是秦游搭建出来的传输通道，但他没有经过任何测试,稳定性也不能保证,所以白霜只能在极度的恐惧和茫然中感受到自己正在缓慢下坠。 有那么一瞬间，白霜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在她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白霜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猝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呼吸着,一瞬间被呛得连连咳嗽,生理性的眼泪直流。 她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把床边的人吓了一跳。 “醒、醒了？” 年轻女子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神情喜悦地自言自语道，“好！只要醒了就好，终于能给公司和粉丝都有个交代了。” 白霜被阳光照得有点眼眶发酸,眯着眼注视着她，片刻后想了起来。 这位是她的经纪人。 她……回来了？ 白霜环视了一圈。 窗明几净的病房，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窗洒进来，晒在她的被子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窗外，草木郁郁葱葱,白鸽飞过天空。 明明是这么稀松平常的场景，却让她忍不住鼻酸。 白霜下意识点向从前的系统页面,毫无反应。 没有系统,没有道具，没有好感度和任务。 这是现实。 她真的回来了。 白霜缓了缓后开口，嗓子和掺了沙似的：“我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 “你这次真的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经纪人说，“这次舞台事故严重到直接挂了一天热搜,舆论迅速发酵，你知不知道公司为了形象公关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经纪人絮絮叨叨说的那些，她都不关心。 她只注意到了一个词。 三天。 游戏时间流速和现实流速果然不一样。 她在游戏里过了四五个月，折算下来，也不过三天。 白霜发了许久的呆，随后眼泪止不住地开始流。 “怎、怎么了？” 经纪人想了下，明白过来，安慰她说，“虽说是个不幸的意外，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至于其他的……” 她轻叹了口气，“之后再说吧。” 谁都没想到升降机会突然故障，这次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只是白霜身上多处骨折，加上大脑受损，事业多半是毁了。 白霜却只是摇着头，哭得泣不成声。 为自己终于重获新生。 也为秦游。 最后那一幕烙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从来没想过，最早唯一一个被她看出杀意外露的人，却是全游戏里最想救她的人。 他给了自己生的希望，然后独自留在了那个世界。 白霜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经纪人离开还没缓过神来。 据经纪人所说，她这次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只得好好住院休养。 身上疼是很疼，不过比她想得要好很多。 因为精神恍惚，白霜住了两天才想起来。 她、没、医、保。 好在这次事故属于工伤，公司为她报销了所有的治疗费——当然，也是有一定代价的。 在她苏醒后没多久就需要配合公司拍一个视频，澄清自己伤并不严重，为公司挽回一定声誉。 据经纪人所说，这次事故有几十万的人关注。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火的一次了。 她醒来后，原团的成员也过来看望过她。 在解散演唱会上出这种意外，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给她们的女团生涯写上句号，白霜还有点内疚。 “没事啦。” 团内老幺笑嘻嘻说，“反正我之后也打算退圈了，影响不影响的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白霜微微怔然。 “我也差不多。” 团内舞担也淡然道，“准备回老家找份舞蹈老师的工作了。” 娱乐圈的现实就是如此。 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三百六十线女团，解散后更是难寻出路。 何况内娱本来就没有适合偶像的土壤。 怀着梦想的人遍体鳞伤，最终只能接受成为平庸的人的现实。 队友们离开时说：“好好恢复身体，然后去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吧。” 稳定点的工作吗。 白霜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想，这确实是大部分正常人的选择。 不久之后，经纪人又带着合同来了。 “你合约本来还有半年到期，而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也是无法继续活动了。” “公司考虑和你解约。” “但你在院期间的医疗费，公司还是会帮你付清的，这点你可以不用担心。” 白霜很平静地签了字。 又过了约一个月，白霜出了院。 身体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有种不知道该去哪儿的迷茫感。 她曾经以为，回到现实，一切都会变好的。 但她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连卡里的余额都不太多。 偶然在这种时刻，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秦游。 那个说着新年快乐，然后给她卡里用代码改了一大串钱的人。 他现在在哪儿呢。 他回来了吗？ 白霜无处可去，最终买了张机票，飞了另一个城市。 她找到了极光游戏公司的总部。 “您好。” 她询问前台，“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一位叫秦游的员工吗？” “秦游？” 前台显然知道他，怔了怔后声音放低，“他目前不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白霜却追问：“发生什么了吗？” 前台有点戒备地问：“请问您是？” “……” 白霜安静半晌，说，“他的一个朋友。” 前台顿时更警惕了。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没有他和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公司里有人因为高强度工作心梗送医院总不是什么好事，她思考片刻简单道，“他最近因为身体不舒服住院了，您可以联系他或者他的家人询问。” 白霜指尖一蜷，下意识问：“他还活着吗？” “……” 这个问题显然不太礼貌。 前台小姐姐不太高兴，但依旧维持着待客微笑，重复了那句话：“您可以联系他或者他的家人。” 但我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白霜浑浑噩噩地走出极光公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瞬间被空荡荡的茫然感袭击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找秦游。 她向前台直接询问联系方式后被她以我们不能透露员工的理由给拒绝，但除却这个以外，她再也没有能联系到秦游的方法了。 早知道当时应该把他说的所有信息都记下来的。 她找不到秦游，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是不是还活着。 人海茫茫，想找到一个人何其之难。 要问白霜现在对秦游的感觉，她其实也说不清楚。 那999+的好感度出现的一刻，白霜就感觉到了不对——但还在心里合理化成了是秦游修改了他的数值。 直到秦游表白的那一刻，白霜才意识到他原来喜欢自己。 那她呢？ 白霜无法作出回答。 她甚至感觉，如果找到了秦游，两人见面的场景也会透着一丝尴尬。 可秦游确确实实救了她一命，她不想欠他人情。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当时，女孩子们在按下按钮后纷纷消失。 白霜鼓动着她们为了生的希望赌一把，但她们中很多人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按的。 她们现在都在哪儿呢？ 她们，都还活着吗？ 白霜仰着头看向天空，一瞬间觉得自己相当孤独。 …… 和前公司虽然解约了，但白霜还得活下去。 找份稳定的工作也不是不行，娱乐圈是什么样的她也不是不清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向往有舞台的生活。 得找个新公司。 只可惜现在偶像热度下滑，几乎没什么公司再做最这种赔钱卖卖。 白霜刷着能找到的所有的资讯，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还真得去街上卖艺讨饭了。 ——【繁花似锦文化有限公司诚招偶像！】 “……” 白霜嘴角抽动，“还真有不怕做赔本买卖的啊。” 再说一般人都会说招练习生的吧，怎么会有公司直接说招偶像啊，往下看看，竟然还要求性别女，有相当苛刻的年龄限制。 这种公司谁会去啊！ 白霜吐槽完之后，又忽然顿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总让她想起一个人。 她重新详细阅读了那份广告，随后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投了一份自己的简历过去。 对方回应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发来了面试邀约——还就在今天下午。 “……” 这也太着急了。 好在就在同一个城市，否则她怕是赶不上了。 白霜按照地址抵达后，向工作人员报上了来意，随后被邀请进一间办公室内。 推开门，白霜试探着说：“您好。” “你好。” 办公桌后的人抬起眼，“我等你很久了。” 她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上扬，带着明媚和骄矜。 “似锦。” 心里的猜测落了地。 白霜也跟着笑起来，“好久不见。” 85. 第八十五章 恭喜，死里逃生。 “怎么想用这种方式找我？” 白霜问。 “我在按下按钮后没多久后,就回到了现实。” 樊似锦看着她舒然一笑，“感谢你救了我。” 回到现实后，她所有的记忆一口气涌回脑中,恍惚了好几天，最后懵懵懂懂地想起来,是白霜的那个道具救的她。 “本来想动用家里关系找到你，不过先在热搜看到了你的回应。我猜想了下这次意外过后公司多半不会继续捧你，就想着先办一家娱乐公司然后再找你。” 现实的樊似锦并不是童星出道的偶像,但确实是樊氏集团的独生女。 家里有权又宠她,由着她涉足娱乐领域，自由创业。 樊似锦现实里的性格也远没有游戏里设置的这么极端。 大小姐的优越矜贵尚在,也依旧天真热诚,只是少了两分游戏设定的刻薄和傲气,讲话时也更有条理：“你把我带回了现实，这份恩情我是肯定要还的。” “如果你有什么梦想，我保证一定可以为你实现。”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白霜忍不住莞尔。 阿拉丁神灯换人了是吧。 “如果你是真的打算好好做公司，那我确实想加入。但如果单纯是为了我才这么做……” 白霜摇了下头,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 黎燃一哂,从樊似锦身后的内间办公室走出,“这明明是一次双赢的选择,被你说得像是你占我们便宜了一样。” 白霜眼睛微微亮起：“你们现实里果然认识啊。” 黎燃说：“我和樊似锦是发小,现在也是她的合伙人。” 黎樊两家是世交，她俩也从小一块长大,当初是一起出的意外，只是因为通关时长不同，进游戏的前后顺序也不一样。 是以她的故事线里有樊似锦,樊似锦的故事线里没有她。 “黎燃说的没错。虽然说是为了还人情，但我确实也想自己试试水。” 樊似锦望着她，眼里带着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天赋水准的确能红，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给我们赚钱呢。” 正经的说完了后，她又鼓了鼓脸，小孩子似的耍赖，“反正你这个人我们是签定了，别想跑啊。” 白霜笑起来，终于还是点了头：“行吧，偶像发话，我这个小粉丝不敢不从。” — 白霜加入繁花文化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现实里白霜没有热搜卡，但樊似锦靠钞能力让她在热搜足足挂了四十八小时。 白霜：“……有必要这么大招旗鼓吗？” “有的。” 樊似锦看她一眼说，“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白霜顺口接了个古早梗：“这片鱼塘被你承包了？” “……” 樊似锦说，“知道你在这里。” 果然过了没几天，白霜又见到了个熟人。 “你好。” 沈若素在办公桌前坐下，笑眯眯说，“我来应聘经纪人。” 白霜：“……” 虽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是她还是很不死心地问了句，“谁的经纪人？” “你的经纪人。” 沈若素说。 黎燃抱着肩揶揄：“废话，我们这公司还有其他艺人吗？” “……” 樊似锦和黎燃也就算了，毕竟签了自己也能给她们赚钱，确实属于双赢。 但白霜是不太希望其他人为了报恩这种事情，更改自己的人生计划，甚至搭上自己的职业前途的。 她对着樊似锦小幅度摇了下头，却马上被沈若素发现了，“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我未来肯定能胜任的！” 白霜委婉建议说：“你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选择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沈若素眨一眨眼，语气肯定：“这里工资开得多。” 樊似锦马上说：“诶，这可不一定，没有因为是熟人就开高价的道理。” “可我们霜霜是未来会成为大明星的人，到时候还差我这点工资吗？我可不能错过这次投资原始股的机会！” 沈若素殷切道，“如果你们觉得我不能胜任经纪人的话，从助理开始也可以！” 只要能和白霜在一起就行。 樊似锦看着白霜，等着她拿主意。 而白霜望着沈若素许久，最终还是败在她的眼神攻击下，想了想问半开玩笑地问：“那这一次能不要动不动就杀我了吗？” 沈若素笑起来，然后吸了吸鼻子疯狂点头：“当然。” 下一个来的是陈晞。 “我还没毕业！” 现实里的陈晞还在念大二，心虚说，“……但我可以先来实习。” 白霜选择当机立断地把她赶回去：“好好回去读你的大学。” 陈晞绞尽脑汁地贡献自己的价值：“但我可以写词啊！我相信你会需要我的！” 白霜：“……” 哪儿有大学生盼着提前成为社畜的啊！ 庄颜也来了。 如今她恢复了记忆，知道白霜并不是神。 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玩家，是一个用自己的努力救下所有人的玩家。 即便如此，白霜在她心里的光环却也半点不减。 “我化妆技巧很好。” 她平静说，“现实里有学过，而游戏里……在很多次循环里自己练了很多次，相信我可以胜任。” 下一份摆到樊似锦办公桌前的是一份非常漂亮的简历。 “a大金融学硕士生。” 李向晴谦虚说，“今年毕业，实习经历只有两段，不太多，不知道够不够格，” 白霜：“！！！” a大的金融系，分数奇高的王牌专业。 卷王不愧是卷王。 白霜略微可惜了一下：“来这是不是有点屈才？” 樊似锦不满意：“哪儿屈才了？我们这未来可是大大大公司！” “不屈才，但希望我们企业不会偷税漏税。” 李向晴表示，“不过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到时候为了霜霜，让我去顶罪也不是不行。” 白霜：“……” 朋友，你这个想法相当危险啊！！ 招了这么多人，组了一个明显是家庭作坊的格局，白霜心里有种迟早要完的不妙感。 但就这么一艘危船，还真的就给她们开起来了。 如今内娱的偶像事业的确是一潭死水，单偶像的身份很难立足，所以樊似锦给白霜定了以原创歌手的形象重新出道。 白霜会点小打小闹的编曲，但要真正坐实这个身份，还得不断地学习。 好在这一次，她只需要努力提升自己就好。 因为周围不再会有人害她。 她被所有人一致保护着，在这个危险泥泞的娱乐圈中稳步前行。 …… 三年后。 在樊似锦的培养下，白霜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创作歌手，在乐坛中站稳了脚跟。 而在这些年里，她去过很多地方，也联络上了很多回到现实的朋友。 有些眼下也没什么好工作，正巧愿意加入团队一起干，例如陆万里，林晓琪等等。 另外许多人则有自己的追求。 例如季婷婷——她的现实身份其实是一位小学教师，难怪白霜确实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如沐春风的亲和感。 她放不下自己的学生，和白霜这位不算学生的学生见了一面，就祝她往后事业顺遂。 也例如当时的那位高中生粉丝——她在现实还真的是个追星族，在白霜再次出道后直接抛弃了原来的正主和墙头，开始一心一意粉白霜。 而童雀则在环游世界。 白霜去国外参加活动，正巧遇上她，在海边餐厅吃了顿饭。 “好久不见。” 童雀笑盈盈说，“其实我早就想过来找你的，只不过你在国内太红啦，就算找到你也会被当成是普通粉丝吧。” “不过我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也不缺我这一句感谢。” 白霜笑了下：“其实是我差你一句谢谢才对。” 当时在沈若素消失后，练习生人心浮动。 要不是童雀迅速站出来，继续支持她，恐怕接下来并没有那么多练习生会声援。 白霜：“现在你终于自由了。” “是啊。” 童雀望着远处的海，笑着弯起眼，“世界真大啊，我们能再见到也真不容易。” 白霜无端想起了陈晞当时的那句晋级感言。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和她们，的确如此。 她看向童雀抵着下巴边闪闪发光的指甲，忽然道：“其实有件事我在意很久了。” “你当时伪装低调想尽快淘汰，所以连上镜都是素颜，但为什么还做美甲？” 童雀笑了，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因为喜欢啊。”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因为喜欢就想做的，也总有一些事情会让你觉得，活着还是挺好的，只要活着就还会有希望。” 童雀侧过头，朝着她一笑，“所以我不就遇见了你吗？”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白霜自己也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但如果……没活着呢？ 这三年内，她从来没放弃过希望。 但她还是没找到秦游。 三年里，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她都会想起秦游最后把她推入门内的一瞬间，无法忘记，更无法释怀。 如果秦游还活着，怎么会不来找她呢？ 现实的流速和游戏内的不太一样。 但据她所了解到的，现实里成为植物人昏迷最久的练习生，也不过三年不到。 所以三年来，白霜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怀揣期待，想着等秦游回来要和他说什么，到后来逐渐接受了，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现实。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也逐渐回味出自己的复杂心绪里到底掺杂了什么。 少女的心思落在无声的风中。 在她无意识观察秦游的手的确很适合弹琴的时候，在她猜测他现实里的职业的时候，问他要地址的时候，在她离别时会回头带上他的时候，心动悄然发酵在这每一个无法觉察的瞬间。 最终在他为自己而死的那一刻酿成鼎盛。 在她没有发现那是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最惨烈的结局。 有的人说着不欺骗无辜少女的感情，这不还是骗走了吗？ 白霜想，其实她是可以放下的，但她还是选择不放下。 如果连她都不记得，但秦游存在的痕迹，就真的没有了。 每一次个人演唱会的结尾，白霜都会用钢琴弹一首歌。 《她们》。 作曲秦游。 作词秦游。 除了她和曾经的练习生们，没有人知道这位秦游是谁。 这首歌和她平时的创作风格也大相径庭，既不是她的成名曲，也不是她的出道第一首歌，很多人都猜测白霜每次拿这首歌收尾的用意。 为了那些逃离成功的练习生，也为了救下所有人，却被永远留在游戏里的秦游。 白霜闭着眼弹完最后一个音，在观众掌声中谢幕。 她从通道走回后台，沈若素迎上来道：“今天有很多粉丝送来了花，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还有一位粉丝正……等着你。” 等着她？ 白霜一时觉得有点不不对劲。 沈若素一般不会让粉丝轻易进来才对。 难道又是哪一位找到她的前npc吗？ 她加快脚步回到后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熟悉的粉色心形气球。 上面的笔迹虽然不是她的，但话却很眼熟。 【大家一起迎接happyend吧！】 气球被移开，露出了后面的那一张脸。 白霜顿时僵在那里。 她幻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突然的，准备已久的，擦肩而过的。 但当真的发生的那一刻，她还是忘却了一切幻想中的打算，只出神地望着来人，仿佛忘记了时间。 三年过去了。 但秦游和当初分别时却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拉了拉手里的气球，眼神还是从前那么平静，只嘴角带着半分笑意：“你当时想要的结局，现在应该已经达成了吧？” “嗯。” 白霜哽咽一声，颤抖着说出秦游最初和她对的第一次暗号。 “恭喜，死里逃生。” 86. 【番外一】恋爱线 “白霜死去的那个初…… 白霜十分开心地晃了晃手里的气球,把它绑在了自己的座位边上。 随即望向面前的人。 平时演唱会结束后，她应该去惯例的庆功宴。 但今天事关重大，沈若素也知道她这会儿顾不上其他,先给她和秦游订了方便谈话的餐厅包间，供他们好好叙旧。 重逢的那阵酸楚感伤劲儿过去，白霜终于能冷静下来思考。 三年。 她在心里算了下。 她当初在游戏里的五个多月，折算在现实里也不过三天。 那秦游这消失的三年里,到底在里面经历了多久？ “当时，追踪代码让001迅速找到了我。游戏全面崩塌,所以它决定直接抹杀掉我,然后回收整个游戏。” “但好在,你的系统——也就是那位所谓的183比它动作更快,在这之前为我传输了一串代码，让我攻击了它的弱点，随后又将我数字化带进了总部。” 秦游声音平静,有条不紊，几句话带过这其中的艰难困阻。 但白霜却隐约明白。 那代表着，他也成为了系统的一部分，只是依旧保留着自己的独立意识。 她心中一阵震动,听他继续往下说。 “001作为执行官,的确是被最早制作出来的ai,而其他的系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确实都是玩家一步步同化过去的。” “而他们制造了这么多游戏,则是为了收集濒死之人求生执念下所带来的巨大能量。” “濒死之人——例如那些重伤昏迷，或成为植物人的人类，因为身体无法移动,所以精神世界格外发达，求生也非常强烈，而他们建立了游戏作为收集的渠道。玩家和npc的意识被留在了这里，自然更难从现实世界醒来。” 白霜思考了下：“但总有人抢救失败，直接离世的吧。” “那些会被直接剔除，反正有源源不断的失败玩家可以补充进来。” 秦游说，“毕竟物质决定意识，如果在现实里真的死去了，在游戏世界也是无法存在的。” “所以这个游戏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利用人类的精神意识为他们供养能量的永动机。” 白霜怔了一怔：“他们？” 她还以为游戏之神只有一个人。 秦游点了点头：“他们。” “我和183合作，擦去了001关于183反叛的记忆，把《偶像成长记录》的空间毁坏作为一次意外事故处理。” “当然，它还是要接受惩罚，去向其他的世界当系统。” “趁着这次机会，我花了相当久的时间和183跳跃各个时间线收集线索，最终才大概了解，他们是一群人类之上的高维生物。” 那是一群科技绝对凌驾人类之上的物种。 直到最后秦游也无法具体接触到他们，只知道在他们眼里，人类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榨取人类的精神能量，和人类榨取动物的价值仿佛是一样的，只是彼此世界观不同而已。 但他们远没有想到，人类的执念比他们想得要强。 “所以捣毁总部的工程量，比我想得还要大很多。” 三天现实时间，足够秦游炸了他们的选秀游戏。 但要整整三年时间，他才凝聚了所有系统，彻底将总部毁了，让高维生物不再敢入侵人类世界。 “抱歉，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秦游顿了顿，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 真是好直白的问法。 白霜也很坦然，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就差给你立个衣冠冢了。” 秦游无声地笑了下：“就当时的局势，我也以为自己肯定回不来了。” 不止当时，后来无数次的险情里，他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183后来坦言之所以愿意帮它，也算是因为白霜。 所以论起来，是白霜为他留下了最后一份生的希望。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白霜撑着脸，目光亮亮地望着他问。 秦游：“别的？” “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比如，某人在最后关头说的那句。” 白霜清了清嗓子，就要给他模仿，“我一直都——” “——等下。” 秦游迅速叫停。 白霜弯起嘴角，看着他永远冷静淡定的那张脸上慢慢有了慌张，以及肉眼可见的红色。 秦游其实是个很内敛、不善表达感情的人。 如果当时他能和白霜一起离开，他很有可能永远也不会说。 因为他觉得他和白霜之间没有可能。 所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表白，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出来了。 家人在病床旁守着他，告诉他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了。 他想白霜应该已经不记得他当初的那句话了。 她应该有了精彩纷呈的人生，说不定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就算没有，以她的情商也多半不会翻出这件事来让他尴尬，所以他这次来本来就打算和白霜交代一下游戏的结尾而已。 没想到白霜居然会旧事重提。 秦游稳了下呼吸才说：“那句话……不是，我没有想施压或是让你挂念之类的，我只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觉得不说出来会很遗憾，我也没有希望你怎么样……然后。” 他难得的语序错乱，颠三倒四，最终道，“我以为你……早就忘记掉了。” 怎么可能忘记。 白霜眨一眨眼：“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 秦游几乎是半秒即答，“不是。” 他垂眼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有什么负担。” 他知道白霜是个怎么样的人，不希望她把最后自己的行为算作所谓恩情，在这个基础上来回报他的感情。 那不是他想要的。 白霜看着眼前的人。 现实的秦游并不是银发，只是比普通人的黑发颜色浅一点，身上的凌厉严肃感也更弱一点，在冷静里藏了两分难言的温柔。 和她想念的形象并不完全重合，胸腔的情绪却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剧烈。 起初，白霜觉得那份情绪是感动。 后来在长久的等待中，又觉得是执念。 有人为她死了，她一直放不下他也是正常的，和爱情无关。 直到后来，她每一次起风时想他，每一次望月时想他，每一次演奏时想他的时候才觉得大事不妙。 这种感情无法简单概括，白霜只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这世界很好。 如果你能在我身边的话，会更好。 “能有什么负担呢？” 白霜忽然一笑。 她说，“你救了我一命，我等了你三年，勉强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所以如果我喜欢你，那也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和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秦游猛地抬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但你还没有太了解我啊。” 白霜又说。 他们认识的时间还是有点短。 她抿了下唇说，“也许在正式相处之后，你会觉得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 秦游的血液又瞬间平复下来。 他想了一下，这应该是委婉拒绝的意思吧？ 他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却听白霜说，“所以，决定权在你，要不要和我试一下呢？” …… 【白霜恋情疑似曝光昨天的演唱会结束后，白霜和一神秘男子深夜聚会用餐，疑似恋情曝光？！】 黎燃念完该新闻头条，揶揄地看向白霜：“八百倍速啊。” “合理啊！” 陆万里比当事人看着还激动，“这都三年没见了！日思夜想这么久，一见面不得——” 陈晞捂住一半耳朵，一边表情这是我能听的吗，另一边表情则是再多说点我爱听。 “没这么夸张！” 白霜连忙辟谣，“我就是去吃了顿饭，稍微了解了一下我们离开游戏后发生的事。” 樊似锦一脸没关系的理解表情：“咱们公司没有恋爱令，你要是想公开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嗯，辛苦万里要去做一下舆论方面的管控，就说白霜那个死去的初恋复活了好了！” 陆万里：“收到！！” 白霜：“……” 这都什么和什么！ 只有沈若素没有参与八卦调侃，非常理性地问：“那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进展，有没有说开？” 她平时和白霜接触最多，也是最了解她想法的。 毫无疑问，白霜很喜欢秦游。 如果是刚回到现实，又意识到自己感情那会儿，白霜一定会选择直接和他在一起。 死过一回的人，对其他一切都不在乎。 但三年的时间，也无疑会让她冷静下来，多思考一点关于两人的未来以及是否合适。 他们原本是不相交的两条人生轨迹，因为一次游戏才有了同生共死的契机。 三个月的同生共死，三年的彻骨思念，但也可能会被三天的现实所打败。 “我知道也许未来没我们想得那么好。” 白霜抱紧手里的靠枕，语气转而坚定，“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既然死亡都没有将他们彻底分开。 现实也不行。 87. 【番外一】恋爱线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 秦游望着天花板,半晌后摸出手机。 输入，怎么谈恋爱。 删除。 再次输入。 谈恋爱一般做什么。 浏览几秒后面色一僵，再次删除。 他面色冷静，耳朵通红地将手机锁屏,回想白霜前两天问的问题。 要试一下吗？ 当然！ 那一刹那,感性冲塌了所有理智,在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之后,他才开始担心会不会对白霜产生什么困扰。 白霜喜欢他吗？ 她作为公众人物，恋爱会对她的事业有影响吗？ 尤其没多久之后，他就在热搜上见到了白霜的新闻。 手机振动两下。 秦游秒速打开。 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慰问。 “……” 他醒来后休养没多久,就不顾一切来找白霜了，所以也没顾着公司的事。 按理说离开三年——任何一家公司都会炒了他，但秦游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不仅仅是一个程序员，更是公司的最初的创立者之一，合伙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当然不会在危难之际就抛弃他。 是以这个时候并没催他回来上班,而是调侃，工作狂居然去恋爱了？怎么追到的大明星啊？ 秦游没回。 他不清楚白霜打算怎么对外处理,所以也不打算擅做决定。 秦游把手机放一边,正准备睡了的时候,铃声突然再次响起。 手机来电——【白霜】。 秦游当即按下接通键。 “这么晚了,是不是打扰你了？” 白霜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带着轻微的笑意。 “没有。” 秦游握紧了手机，也下意识带了笑，“还没睡。” “今天热搜上的消息，没影响到你吧？” “没有。” “你不用担心那些,公司会替我解决的。” 而且从目前舆论来看，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接受良好。 她早就不是偶像身份，大部分粉丝也只是作品和舞台粉，所以即便她公开恋情，估计也是祝福。 白霜顿了顿后，问，“明天有空吗？” 秦游心脏跟着一跳：“有。” “嗯。” 白霜语气轻快，直接下了决定，“那就明天晚上见。” “明天见。” 秦游挂断了电话，彻底睡不着了。 他的手背捂住眼睛，嘴角无意识上扬。 要去接她吗？ 按道理好像应该。 那她为什么没说地点呢？ 而且居然连晚上几点都没说？ 秦游辗转反侧大半夜，第一天很早就醒了，然后一直等到晚饭点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白霜的电话，非常的言简意赅。 “下楼，上车。” 秦游：“……” 有种拿反男女主剧本的错觉。 他收拾完后下楼，门口停了一辆非常低调的车，虽然车窗没有摇下，但他判断了两秒后就拉开了车门。 “不好意思哦，和大明星约会就是这样的。” 副驾驶座上，白霜的助理林晓琪半开玩笑说，“秦老师，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游则转头，望向旁边的人。 白霜在车内也带着口罩，打量了一下秦游很满意道，“挺好，我还以为你会穿格子衫呢。” 没想到打破了她的刻板印象。 这一身居然还挺帅的。 “因为想着如果再被拍，也不能太给你丢脸。” 秦游淡然道。 白霜歪着头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上镜上瘾了吗？” 司机将他们送到了一家餐厅前。 秦游带上白霜刚给他的新口罩下车，给白霜挡了下车门，刚准备一起走时，白霜却伸手挽住了他，随后扣住了他的十指。 “如果我不伸手，你是不是也不打算牵我了？” 白霜问。 “……” 手心是前所未有的温暖触感。 秦游背脊微僵，好一会想起来组织语言，“不是担心会被拍吗？” “担心归担心，大不了让似锦买通狗仔。” “但我们在恋爱啊。” 白霜眨眨眼反问，“谈恋爱怎么能不牵手呢。秦老师，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这是真没有。 秦游只得反手握紧了一点，说，“我在学。” 这么一本正经，反而让白霜有点不好意思调戏下去了，牵着他快步进了餐厅。 这家餐厅白霜来吃过很多次，就餐环境和食物质量都堪称上乘。 她也不懂恋爱具体要做什么，但她的想法很简单，秦游错过了她的三年，她就想把这三年的美好经历都给他补上。 “等一会结束我们就去看电影好了。” 等结束准备走出餐厅时，白霜说，“没和你打招呼，选了一部我自己很喜欢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响起。 白霜扫了一眼，脚步一顿。 是沈若素发来的消息。 果然，餐厅外面已经有狗仔闻风而来，就等着她出去拍下独家新闻。 她往外看了一眼，虽然说是不介意，但是下意识还是紧张了一下。 下一秒，手却被秦游握住了。 他在学。 他学会了。 不要怕，无论前方如何，我们始终在一起。 白霜侧头对上他镇定的视线，忽然一笑，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冲动：“我们逃吧。” 秦游：“嗯？” 白霜给司机发消息让他在门口当障眼法，随即带着秦游快步折返回去，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又从地下车库的行人通道匆匆离开。 一般狗仔的目光只盯着车和门口，很少有人会来这里蹲守。 白霜牵着秦游一阵快跑，等到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忽觉畅快。 餐厅高楼临江而立，白霜站在夜晚黑漆漆的江边，转头看向星光下的秦游，“怎么样，和我谈恋爱的确很辛苦吧？要不要考虑收回你的喜欢？” 现实的娱乐圈比游戏里的复杂多了。 如果秦游接受不了，她也不会逼他。 秦游却问：“你呢？” “嗯？” “会因为觉得在一起太累而不喜欢我吗？” “……” 虽说他们开始试着恋爱，但白霜实际上还没有亲口认证过喜欢他这件事。 所以此刻她心脏跟着飞速跳动起来，片刻后坚定说，“不会。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理想主义者势必不对现实妥协。 “我也是。” 终于听到这句话，秦游不安定的心绪却平静下来。 他认真到，“既然喜欢你，我就决定要接受这一切了。”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有关于白霜的一切，那就都是她的一部分。 白霜心中微微酸楚，却还忍不住开玩笑道：“三个月的吊桥效应……效果有这么夸张吗？” 秦游忽然沉默了下。 白霜以为他不高兴了，刚想开口，却听见他说：“对你来说是三个月。” “对我来说，不完全是。” 秦游轻声道，“在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 那个时候白霜还在读高一，秦游在读高一。 秦游专心学习，性格孤僻，对于学校里的事情了解也不算多，但对于白霜这位高一学妹却是略有耳闻。 她人缘太好，刚进校两个月，从高一到高三都有认识的人，学校活动无论小型大型也都有她的身影。 不过即便如此，秦游也没太在意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放学他走得比较晚，离校的时候听到了些动静。 “不是，高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管这个闲事？” 秦游看了一眼。 偏僻拐角处，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孩子背着双肩包，把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挡在身后，面对比她高一个头多的男生丝毫没有半分胆怯，“我就要管这个闲事！” 那男生眼看着就要上前：“找死是不是？” 秦游忽然出声：“老师来了。” 那男生瞬间闪了。 白霜松出一口气，没有抬头，却只是安慰身后的人：“没事，老师来了，你告诉老师就行了。” 秦游正打算要走，想了想还是说：“我骗他的，抓紧时间走吧。” 再不走等那人意识到不对折返回来就来不及了。 白霜抬起眼，逆光看向秦游。 她没怎么看清眼前人长相，只笑了一下，“谢谢你啊同学。我叫白霜，高一三班的。你呢？” “……” 秦游没开口，直接离开了。 他本来以为白霜也会带着那个被欺负的女生赶紧逃跑，没想到在离开前听见她说，“但这件事性质很严重，我还是得告诉老师。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后来秦游又见过白霜很多次。 分不清是无意还是多分了心思关注，反正隔三差五就能看见她扎个马尾辫出现在学校各个角落。 有时候在安慰走廊上考砸后哭得抽抽噎噎的同学，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哄人家。 有时候在替不认识的人自告奋勇搬东西，搬了没两步晃晃悠悠倒下还说自己没事。 也有几次，会在国旗下讲话里看见她的身影，女孩子青春昂扬，意气风发，开口就能带给人无限的希望。 听到这里，白霜反应过来：“所以你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杀意……” “因为我那一刻实在太恨这个游戏，竟然把你也拉了进来。” 秦游说。 那是他人生里见到过，最好最纯粹的女孩子。 白霜其实并不记得秦游了。 她甚至连这件事本身就有点没印象了，毕竟这在她的人生里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毕竟助人为乐是她一贯的美德。 “所以，学长。” 白霜打趣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吗。” “……” 听到这个称呼，秦游感觉背脊微微麻了一瞬，眼皮也跟着一跳。 他其实也不清楚。 那次相遇只是让他记住了白霜这个人，后来即便多分了两分心思去留神她，应该也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毕竟他自己也很清楚人生里大概率不会和白霜再次相交，并不会太让自己上心。 直到在游戏里再遇见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意外、。 虽然恨不得直接毁灭了游戏，但不得不说，在这么多次循环后，白霜的确是他遇到的那个最佳变量。 而且，发现她的热诚之心和当初一样后，更令他感到惊喜。 心动极难追溯最初来源，等到发现的那一刻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所以秦游想了很久后，说：“也许是吧。” 也许早在那个傍晚，张开手挡在其他小姑娘面前的、勇敢无畏的女孩子，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面。 88. 【番外一】恋爱线 有你在的结局，才…… 江边的晚风吹过发梢。 在一片星光里,白霜朝着秦游的方向，再次伸开手,和他记忆里初次相逢时的画面重叠上。 少女意气风发,青春昂扬。 从未改变。 秦游下意识也跟着张开了手，然后被白霜扑进了怀里。 “久等了。” 白霜轻轻地说。 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就不止三年。 原来秦游已经悄悄在命运轨迹线上等了她这么久。 “虽然的确应该恨这个游戏，不过我觉得它至少还有一点好处。” 她挂在秦游的脖子上,笑眯眯道,“它没有让你错过我。” …… 今日的行程计划被透露，电影院大概率也去不了。 白霜十分可惜地取消了电影计划。 “这么经典的电影难得重映。” 白霜轻轻叹了口气，心底还是有点遗憾。 秦游忽然说：“电影院不能看的话，去我家吗？” 白霜侧了侧头：“唔？” “我家里可以投影。” 说完后,秦游才觉得前面说的话有点不对。 他神色略一僵，却见白霜直接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可以呀。” 声音轻快，像是半点多余的心思也没有。 秦游垂睫看她两秒,随即把他头上的帽子给白霜带上，遮住她大半张脸：“嗯，走吧。” …… 白霜之前没来过秦游家,等踏入之后才发现是意料之外的大。 难怪他说可以回来投影,这里直接就有一个家庭影院。 沙发很大，坐下白霜和秦游两个人也绰绰有余,白霜靠着秦游边坐下后,电影开始播放。 这是一部相当经典的爱情电影。 其实白霜最初的本意选这个就是为了重温一下经典爱情,窝在男朋友身边看爱情电影也十分合理。 但当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开始接吻的时候，她忽然就感觉自己和秦游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近到感官不止被眼前的画面影响，更被身边人的呼吸和温度影响着，暧昧气息瞬间弥漫，连两人握住的手指都跟着微微颤动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前方一点光亮。 “学长。” 白霜忽然问，“接过吻吗。” 秦游的喉结滑了一下。 白霜像是清楚这个称呼对他的效用之大，轻轻笑了下，随后转过头，对上秦游的目光。 她精灵似地眨一下眼说，“那，我们试一下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有着蛊惑的魅力。 明明是成年人，但却带出一种偷尝禁果的感觉。 秦游的目光撞上她的，无法偏移，下一秒感觉到她的指尖搭在自己肩头，随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轻柔得像羽毛。 秦游的心脏本能一颤，随后扶住白霜的后颈，仰头加深这个吻。 感情顺着血液上来，像藤蔓绕上她的心脏。 白霜下意识抓紧手里的衣服，闭上眼。 在无数等待的夜晚里，在无数剖析自己感情的瞬间，在反复怀疑她到底是喜欢还是感动的时候，那些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她非常喜欢。 黑暗中，两人炽热的呼吸交错。 只分开片刻后，秦游撩开她垂落的发丝，又吻了下去。 一开始，他犹豫了片刻，第一次约会就接吻，进度会不会太快。 但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为此甚至在游戏空间轮回了数万次，压抑的感情磅礴而出，无法克制。 两人亲了数十分钟，终于再回头看电影，彼此十指相扣，气氛比刚才更为粘腻。 在电影最后，男女主经历生离死别。 男主将生的机会让给了女主，而女主答应他要好好活着，独自度过精彩的一生。 “如果我没有回来，我也希望你会拥有自己的精彩人生。” 秦游突然开口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 电影的结尾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白霜抱着膝盖，想了一下说：“可是人也不一定要有爱情才活着。” 实际上，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很多遍。 如果秦游真的不会再回来，那她会选择其他人吗？ 似乎也不会。 和秦游无关，又似乎和他有关。 之所以没有爱上其他人，是因为对比秦游起来，其他异性每次对她表达好感的时刻都显得脆弱浅薄，她甚至没有必要细想就知道那表面的爱下面埋藏的是什么。 但秦游所留给她的，则已经成为了她精神骨骼的一部分。 和彼此交付过信任和生命的感情比起来，一切都显得不过如此。 “而且，我也没有在孤独地等你啊。” “如果你回来，我努力精彩地活着，等你回来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一切，再带你去体验一遍。” “而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努力生活下去，就当没有浪费你的那份信念。” 白霜轻笑一声，道，“你看，我都想好了。无论是哪种结局，我都有接受的觉悟。” 冷静又温柔的回答。 秦游心脏酥麻，弯起嘴角：“那你喜欢现在这个结局吗。” 白霜看着他的眼睛：“喜欢。” 因为有你在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 …… 白霜这场恋爱算是半公开的。 她没有作出过多的回应，但大部分人默认她认下了这场恋情，只是不想公开另一半的身份。 毕竟从网友八卦来看，另一半应该是个素人，想低调一点也很正常。 白霜不靠粉丝吃饭，这些年作品也没断过，其中还有几首怀念恋人的歌相当出圈，当时采访的时候也提过，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被迫分开，让人唏嘘。 这个初恋故事趁着这次的热度又被翻出来炒了一波，许多人纷纷感慨，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直到有知情人爆料，没过去！ 白霜这次的男朋友，就是她曾经提过的那位！！ 网友直接开嗑破镜重圆，兜兜转转还是你。 “不是破镜重圆。” 秦游很认真地纠正，“是死而复生。” 白霜：“……” 好在白霜的粉丝也没因为恋爱跑，反而因为这个不知名的破镜重圆故事吸到了新的粉丝。 下一场演唱会开始，票还是卖得很好——甚至歌在绯闻影响下出了圈，票卖得比从前更好了。 演唱会开始前，白霜收到了来自不同朋友的花篮。 这也算是常规祝福了。 从游戏中出来的练习生分落世界各地，但每当白霜有什么活动的时候，她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出现。 只不过这次的花篮多了两个。 一个是秦游送的玫瑰，意味明显，不由多说。 另一个则比较微妙了。 是葵百合。 白霜对这个花的印象还停留在决赛夜，所以本来以为是a组的小伙伴送的，但核对后却发现并不是。 而花朵里的小卡上写的那句话也很简单。 【未来很好，重新出发。】 白霜稍稍琢磨了一下，忽然问：“这里有多少花？” “不知道啊。” “这么大一个花篮，估计得要一百多支？” 林晓琪说着就要挨个点。 “183支。” 白霜自言自语喃喃说。 她忽然有点欣慰。 不可否认的是，她中间和183互相猜忌的时候，的确记恨过它这个间接的刽子手，认为它帮着官方害了这么多人。 只是后来，她知道183也是被同化的人类之后，就再也恨不起来了。 秦游摧毁了那个空间，并将所有人都带了回来，包括所有的系统。 但它自知无论如何还是做了错事，并不来直面白霜，只用这样的方式和她道歉。 “真好。” 白霜握紧了手里的小卡片，又重复了一遍，“真好。” 虽然不知道你姓甚名甚是怎么样的人，但一想到你也回归了自己的现实世界，就比什么都要好。 未来很好。 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 两年后。 白霜稳扎稳打，逐步向前，终于成为了成熟的音乐制作人。 她受邀参加一档音乐选拔综艺，在开始前，惯例要和所有参赛选手讲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怀着憧憬和期待来到的这里。但如果你们抱着太愉快的心情，那就错了。” “这里并不是象牙塔或是伊甸园。这是布满荆棘的大逃杀战场。” 白霜开口道。 这是秦游最初的导师发言。 这一段话，他每次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一遍，用以警醒玩家，也警醒其他尚未觉醒的npc。 只可惜听懂的人很少。 然而，她顿了顿，却把秦游的后半段话替换成了自己的：“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们坚定目标，勇敢朝着希望的方向进发。” “毕竟，梦想不可阻，星光落征途。” “一切的奇迹，就是你们自己。” 同日，极光游戏公司养成游戏《偶像成长记录》发布公测。 该游戏以帮助玩家c位出道为主线故事，一路上可以收集不同npc的好感度，并打出不同的结局。 虽说是偶像养成类游戏，但实际上无论你想不想做偶像，想做到哪种程度，甚至是帮自己喜欢的npc拿到c位而自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都可以在这游戏内自由选择。 而游戏内，可攻略的npc选择度也很高。 选粉丝有私联线，选队友有搞姬线。 唯一有一个令人奇怪。 那个从建模一看就是大帅哥男主的导师，却被设定为了不可攻略角色。 “诶，这算不算违背现实？” 白霜一边试玩自家恋人开发的这款游戏，一边开玩笑说，“我记得这个角色明明可以攻略，还能打出来999+的好感度呢！” “可以攻略，但仅有一次机会。” 秦游望着她，带了两分笑意，“可惜已经被首代内测玩家拿走了。” “不会再开放了吗？” “不会了。” 秦游望着她，意味深长道，“永远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