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收徒开始》 第一章 重生后的苦逼生活 掀开锅盖,锅里空空如也,锅底上还生出了泛黄的铁锈,李惟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把锅盖盖上。 他转身又掀开米缸的盖子,半人高的米缸被空气塞满,里面竟是一粒米也没剩下。 “咚!” 李惟重重地把盖子放回去,挠了挠头,心里很是郁闷,他重生到这个村子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所期望的重生者无敌并没有降临在他身上。 好吧,既然我没有主角无敌的光环,总得给我一个系统吧。 然而,李惟连个系统都没有。 他试着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快到碗里来……” 不出意外,系统并没有到来。 喊得累了,李惟肚子开始咕咕叫,他拍拍肚子,自言自语道:“肚兄,再忍忍,我这就出去找吃的!” 李惟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院子角落里的鸡笼上正卧着两只正在下蛋的母鸡。 这两只能下蛋的母鸡就是李惟能活下去的倚仗。 待两只母鸡下完蛋后,李惟赶紧冲上去,双手一左一右,快速地把两个鸡窝里的鸡蛋掏出来,握在手里,感受着鸡蛋的余温,李惟觉得自己又能挺过去好几天。 话不多说,李惟快速回到厨房,生火点柴,往锅里加水,待水烧开后,直接把两个鸡蛋放进去,接着继续添柴加大火力。两个鸡蛋在沸水里滚的死去活来,李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停止加柴,拿起木瓢,连着沸水一同把鸡蛋舀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把瓢里的沸水滤出来,然后从一侧的水缸里加满凉水。 李惟伸手往凉水里试了试鸡蛋的温度,觉得不再烫手后,他把两个鸡蛋从凉水里拿出,往灶台上轻轻一磕,鸡蛋壳出现裂缝,他顺着裂缝用力一压便把外壳捏破,蛋壳里露出来细腻白嫩的蛋清肉。李惟加快手速,熟鸡蛋因在凉水里浸泡过,此时剥起蛋壳来十分顺手,眨了几眼的功夫,一个去了壳的熟鸡蛋就躺在了李惟手里。 李惟再顾不上其他,张开嘴巴,把整个鸡蛋塞进去,还没咀嚼几下就往嗓子里咽,瞬间就把嗓子眼堵住了。李惟却是不慌不忙,他伸手拿起木瓢往嘴里一个劲的灌凉水。 终于,伴随半瓢水的冲击,卡在半嗓子眼里的鸡蛋被完全冲到胃里面去了。 “嗝……” 清水混合着鸡蛋的味道从嗓子里喷出,直入鼻孔,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李惟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剩下的一个鸡蛋消灭殆尽。 两个鸡蛋下肚,李惟稍稍感到欣慰,身上也开始慢慢有了力量。他开始在这个小村子里逛了起来。 与其说是逛,不如说是在探索。李惟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知把这个小小的村庄逛了多少遍。 村子里有十几户人家,但是每一间房屋里都是没有人,每一户人家都是空荡荡的,村子中间有一条不宽的小道,李惟根据太阳升落的规则,判断出小道是自西向东延伸的,往东延伸到了未知地带。 李惟所住的房屋处于最西头,他时常在考虑一个问题:究竟是我这里是小路的起点呢,还是小路的终点呢? 此刻,李惟又走到了村子的东头,前方的路被浓雾遮住,浓雾有种天然的阻力,让李惟不能再向前踏出一步。 这迷雾就是一条分界线,把李惟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前路不通,李惟只好原路返回,回到了自家房屋的院子里。 都重生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还被困在新手村,我特么地是碰到了假重生吧! 不对,一定是我还没有触发某些剧情开关,所以才导致现在还被困在这里。 可是,这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找谁说理去。 唉,你还别说,这里还真是像个新手村,给我留了两只会下蛋的母鸡,保证我不会饿死! 幸亏我没有起杀念把两只鸡宰了开荤,如果是那样,我估计早就饿死了! 不能杀鸡取卵,这是我李惟重生后学到的第一堂课! 但是那两只鸡不给力啊,有时候两天下一个蛋,有时候三天下两个蛋,这让我是吃一顿饿三天呀!这样确实是饿不死,但是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李惟不由得怀念起前世的生活。 前世里,李惟虽然混得不好,但起码每顿饭都有酒有肉。 工作上虽然时不时地被压榨一下,但他都能迅速自我调节过来,美其名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 生活上虽然是做为女神备胎大军里的一员,李惟也认了,他会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说服自己,李惟呀,当备胎挺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成接盘侠了…… 以上的种种,李惟都能得过且过。可是,重生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李惟破防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天,李惟和几个哥们约着一同去网吧开黑,都说人菜瘾大,说的就是这几人,明明个个菜的抠脚,可还是时不时地约起来打打低端局,倒也能乐在其中。网吧五连坐后,李惟自告奋勇,直接说我李惟补位,其余四人开始争论自己玩什么位置,他说他上单贼6,他说他打野起飞,他说他中单瞬间让对面爆炸,他说他ADCARRY对面全场……一时间,这四人争得脖子脸通红。 李惟小心翼翼地说:“这把我辅助吧!” 四人看向李惟,眼里尽是你这小子挺识趣的啊的意味。我们就喜欢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对战开始。 游戏三分钟,上单丢了一血。上单大骂,辅助,你怎么搞的,上路河道也不来插个眼? 李惟闻言,赶紧赔了不是,忙千里跋涉去了上路河道插了个眼。 游戏四分钟,AD一人在下路抗压,被对面下路二人越塔击杀,瞬间黑屏。AD大骂,你个辅助不好好辅助我,跑上路逛街吗? 李惟做为辅助,只有服务他人的义务,没有自我反省的权利。李惟操作着鼠标,把游戏里的角色慢慢拉到下路。 在经过中路的时候,辅助不小心蹭了一下中路的经验。中路破口大骂,辅助,你眼瞎呀,你故意的吧,蹭我中路经验,你说你蹭我的经验有用吗,还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辅助! 李惟没有反驳,反而觉得他确实是蹭了中路的经验,他连忙道歉。 辅助经过下路河道时,看见打野正和对面的打野肉搏。辅助赶紧过去想助辅助一臂之力,对面打野见敌方有援军,一个向后位移技能,闪到草丛落荒而逃。 打野丢失视野,对辅助破口大骂,你个烂辅助,没看见我正和对面打野单挑嘛,我技能冷却完后,绝对能把对面秒了,你这辅助来的可真是时候呀,在关键的时候出现把对面吓跑,说,你到底是不是对面派来的逗比? 言语之间充满了讥讽。 此时,上单,中单和AD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一致对向李惟,开始了无情的嘲讽。 什么呀,还自告奋勇玩辅助,玩的是个屁呀,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就是,你看看李惟那样,也就只敢玩辅助了,玩其他位置,估计害怕被喷! 没意思,今天开黑真没意思,兄弟们,散了吧! 散了,散了,散了…… 四人摘下耳机,又是对还坐在位置上的的李惟一顿无情的嘲讽输出。输出完后,四人前前后后出了网咖,最后一个离开的还不忘对李惟说,今天你表现的最差,网费等会你付! 一场简单的游戏开黑,折射出社会的人性丑态。 李惟怔怔地看着眼前屏幕由彩色变成黑白,他的心也由天真阳光变得漆黑一片。 是呀,我李惟性格就是唯唯诺诺,我做事情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哪里做错了。 是的,我李惟在你们眼里是一个从来不会发脾气的弱者,可是,你们几人又强的了哪去。 那个上单,你被公司裁掉的时候,是我李惟帮你找了下家,可是你倒好,开始在下家公司里说我的坏话,拿我个人的糗事当做你增进与新同事友谊的谈资与筹码。难道,你忘了,你失业的那段时间,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吗?我是真心帮你渡过难关,可你,事后却对我倒打一耙! 还有你,那个中单,你难道忘了你的业绩没有完成,被上级领导强迫蹲到墙角唱征服,还被拍了小视频,并在圈里广泛流传,这些,你难道都忘了。是我李惟自掏腰包帮你冲业绩,让你免去连续一个月蹲墙角唱征服的惩罚。呵,我的出租屋里现在还堆着满满几箱子的卫生巾,我一个人一辈子也用不完! 还有你,你这个打野,你说你做生意缺钱,做为朋友的我二话不说给你打钱过去,我并没有要求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可你倒好,主动把我拉黑了!我寻思着不就是钱嘛,我让中单替我给你传话,钱你先用着,我这边不催你,就这样了你还不放心,还让我立个不要钱的字据,你才肯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敢情是我欠你钱! 最后,还有你这个AD,你说你喜欢女神,我不反对,你说你要追女神,我甚至还想帮你追女神。可是,你的行为让我大跌眼镜。女神节,你说你要帮我送花,我寻思着也行,女神在女神节这一天会收到很多花,女神不在乎花,女神只在乎有多少人给她送花,她会把送她鲜花男生的名字记录在本子上,依此在女神的交际圈里炫耀,我很荣幸,也很期待,我的名字将能出现在女神的本子上。可你倒好,偷偷在半路把我的鲜花扔到垃圾桶里,你是打不过其他情敌,专挑我这个弱鸡下手吧! ……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我一直在尝试着缝缝补补。 可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得寸进尺。 我是一个弱者,所以我不会值得被同情。 可是,你们能高尚到哪里去,你们也一直是以弱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乞讨。 你们遇强则软,遇我则硬,只因我是最好捏的柿子。你们只会把自身的不如意强加到我的身上,这样,才能显示出你们的高人一等。 呵,我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肆意地被你们按在地上蹂躏摩擦。 可是,我想说,明明是这个世界病了,为什么吃药的人是我? 我,李惟,厌倦了这个世界,我要重生! 紧接着,李惟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等醒的时候,他就重生在这个小村庄里。 …… 李惟从回忆里醒来,望着院里的一棵大树,又望向院里两只正在找虫子吃的母鸡。 他嘴里喃喃地说道:“开局两只鸡,生存全靠蛋!” 两只鸡大婶呀,你俩吃饱了赶紧去下蛋吧,我感觉我的肚子又在响了。 李惟拍拍自己干瘪的肚子,想让它消停下,但随即又察觉不是肚子在响。 不是肚子响,那响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我重生在这里,每天听到的不是鸡叫就是肚子饿的响声,再无其他的响声了啊。 李惟屏住耳朵仔细听着声音的来处,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声在快速地逼近他。 李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村子里唯一的小路。 只见,小路东头,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快速向他奔来…… 第二章 世外高人李惟 一人一马在村子中间的小路上自东向西而来,李惟这才看清楚马背上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位陌生人,让李惟陷入了沉思,这少年是从村子外面进来的,说明他是能够穿越迷雾的,难道说这个地方只能进不能出吗? 亦或是,这是我重生后需要面对的第一个剧情? 李惟一时间想不明白,整个人站在地上就像一座雕像,眼神以一个巧妙的角度看向远处,既把来人看到眼里,又把高头大马囊括视线内。 这种姿态,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再加之李惟表情自若,负手而立,又是给他凭添三分高深莫测。 少年翻身下马,向前一步,弯腰屈膝,双手抱拳,道:“俗人林路,拜见世外高人阁下!” 少年名叫林路,自幼酷爱诵读话本演义,对话本演义里的世外高人的故事更是心向往之,他总觉得话本演义的传说都是真的。于是,林路开始寻访名川大山,一人一马在崇山峻岭中艰难前行,遇到平坦地带,林路就骑着马前行,碰到崎岖不堪的山路,林路就牵着马前行。朋友都劝林路,游历名川大山带着一匹马是很不方便的。但是,林路却有着相反的观点,他认为,骑马上山才更能显示他寻访高人的决心。朋友都说林路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照林路的思考方式,那只有骑着马才能碰见山里的高人,那些不骑马上山的人永远不能碰见山里的高人。 林路骑马上山寻访高人的事情很快在镇上传开,刚开始街坊邻居只认为他是年少无知,一时兴起而已,等过了热乎劲,林路就会对此失去兴趣的。 但,林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啪啪”地打了众人的脸,从十五岁开始起,到今年今日,林路20岁了,整整五年,林路都是在游历山川、寻访高人中度过的。 街坊邻居由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麻木,每每聊起林家林路的话题时,众人都是一致地摇头,异口同声地说:“林家的孩子傻掉了!” 现实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长年累月坚持做一件事情,那么这个人不是天才就是傻子,很不幸,林路被归在了傻子的行列。 若是林路诵读的是主流的考取功名利禄的书籍,并坚持五年,那么街坊邻居都会以林路为榜样,就会对自家孩子说,看,那林家的孩子多么用功,你要是有一半林路的用功,当父母的就要烧高香了。若当是如此,林路就是其他父母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林路偏偏诵读的是一些民间流传的话本演义,作者也都是不入流的。说白了,这些内容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这些话本演义当做茶余饭后消遣的玩意还能说得过去,要是真把里面玄乎的内容当真了,真的是会被人骂做傻子的。 至此,林路与傻子挂上了等号。 至于林路父母,两个老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林路的行为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两人是老来得子,多深的宠溺都不算多,恨是因为两人年纪大了,不能再为林路添一个弟弟。这老两口呀,就在这矛盾的心态中度过了五年。 好在,林家家底颇丰,还够林路挥霍一辈子的,老两口幻想着,等哪一天儿子玩够了,回心转意了,不再痴迷寻访高人后,就开始张罗林路的婚事。 林路与镇上很有势力的罗家之女订过娃娃亲。只不过,那罗家隐隐有种想反悔的意思,外人更是传言,罗家当家的放话了,他罗家虎女不会嫁给一个傻子的。但是碍于林家的雄厚财力,罗家才没有当着林家的面撕毁婚约。 两家的关系也因此被打破了平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林路,源于林路对寻访高人的狂热痴迷。 林路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着自己寻访高人的大业。 这不,这天,林路牵着马在一片荆棘林里穿越,好不容易穿过荆棘林后,林路发现眼前是一道陡峭的悬崖,崖间雾气弥漫,深不见底。忽有一阵风吹来,把悬崖上的一层薄薄的雾气吹散,若隐若现间,林路看见了悬崖对面有一排老旧的房屋。 林路大喜,“是高人的居所!” 话本演义当真是不欺我,这个世上是存在高人的,要不,悬崖对面怎么能建起房屋呢!定是有不世的高人在此修炼。 林路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五年了,你们知道我这五年是如何度过的吗?我成了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我是朋友眼里的异类,我是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笑资,我是父母眼里不成器的孩子……呵,我林路今天要证明我林路不是傻子。 现在林路与高人的相遇只隔了一道悬崖的距离,这段距离目之能及,却是身不能触。林路这会体会到了咫尺天涯的感觉。 “我林路绝不会望崖而退,我誓要越过悬崖,面见高人!” 林路站在山崖边,话本演义的一幕幕生动情节在他脑子里回想起来。 御剑飞行,踏空行走,驾鹤而去…… 一万种越过悬崖的方式在林路心里划过,但林路不会其中的一种过崖方式。毕竟,话本就是话本,演义就是演义,神奇的幻想是不可能在现实里实现的。 林路憧憬着悬崖对面的房屋,他笃定里面必有高人。 我要越过悬崖去见高人,这一道天堑就是高人对我的一个小小的考验。 林路下定决心,转头看向身旁的白马,说:“马兄,靠你了!” 白马似听得人言,半卧起身子,林路跃马而上,死死抓住缰绳。白马直立起身,四肢来回踱步,似在丈量悬崖的长度。 古有演义英雄跃马过檀溪,今有林路驱马越崖见高人! “马兄,我们上!” “希律律!” 白马一阵高鸣,载着林路向浓雾冲入。 林路只觉耳边风声大作,双眼不能睁开,他只有死死抓住缰绳,一刻不敢放松。 一瞬后,马儿落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林路睁开双眼,看到前面是一条不宽的小路,小路两旁零星地立着几家房屋。林路确信这里就是高人的居所,他成功地找到了高人所在地。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悬崖,身后哪里有什么浓雾,身后根本就是一条直通对面悬崖的一条道路。 林路此时不禁感叹,高人就是高人,竟有如此本领,把大自然幻化得如此逼真! 来不及多想,林路驾马顺着小道狂奔起来。终于在小路的尽头,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高人! …… 林路见李惟一副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更加确信他是高人不假。 见李惟站在那一动不动,林路开始脑补起来,想必是这位高人正在入定,我且在此候着,等待高人从入定中醒来后,再向他行礼。 李惟一直纳闷着为什么别人能进来,而自己不能出去的问题。这个人的出现是一个转机,也许,他能带我走出这个新手村?! 想到此,李惟感觉有了逃离新手村的希望,原本紧绷的双手现在松弛下来,他甩甩手,加快了一下血液的流通,使得双手不再僵硬。 林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高人入定完成了,双手有节奏的摇摆在林路眼里就是入定完成后的结束招式,这跟话本演义写的是一模一样! “在下俗人林路,拜见高人阁下!” 李惟这会才听见林路开口说话,他在奇怪林路说的高人是什么意思,开口说:“你……” 话刚开始说出嘴时,突然,李惟的脑子里发出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系统觉醒条件达成,现系统自动激活。 系统激活中…… 系统激活完成! 系统任务开始! 系统任务:广收门徒,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 系统的一系列的提示音犹如一连串的鞭炮在李惟脑子里炸开,他一瞬间接收系统一连串的提示,让他有些懵逼。 “你……好啊!”李惟脑子在短暂的宕机后,他嘴里蹦出来这几个字。这是他重生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开口同人讲话,没曾想说话都不利索了。 林路在听见李惟这几个字后,他高兴地手舞足蹈,他以为李惟夸赞他很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林路在高人眼里是一个可塑之才! 林路脑补能力的确可怕!断句的能力也是很强! 林路赶忙一个拜伏,道:“高人在上,请收林路为徒!” 说完,林路把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 李惟还在消化系统给他带来的震惊,又遇到个傻子磕头拜他为师,这让他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这都是系统的安排,他就释然了。 重生,系统,收徒,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李惟咳咳嗓子,对着跪在地上的林路说道:“林路,你可知罪?” 林路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忽听李惟冷不丁地向他问罪,他心中一紧,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我哪里做错了?诚惶诚恐中,林路只有把头埋得更深,不知该如何应对高人的责问。 “林路,你可知罪?”李惟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路心里咯噔一下,他强迫自己冷静,心道,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得高人生气了,到底是我哪里冒犯高人了呢? 是了,是我未经高人的准许擅自来到他清修的驻地,是我打搅到了高人的入定修行……林路趴在地上,很快脑补出来他犯错的原因。 于是乎,林路勇敢地抬起头,对着李惟忏悔道:“高人在上,林路知罪!林路千不该万不该擅自闯入高人您的领地,林路千不该万不该惊扰高人您的修行!望高人恕罪!” 两世为人,李惟从未有过受人跪拜经历,今日林路把他当做高人并且向他跪拜,这着实满足了李惟的虚荣心。 “林路,起来吧,你……真的不错呀!” 林路听得李惟言语,当是他又在夸赞自己是个修行的料子,随即起身,恭敬地向李惟鞠躬,“还望高人务必收我为徒!” 嗯?这人脑子有病吧,我刚才只是在试探他胆子大小,没想到真把他唬住了。 既然是系统送来的徒弟,我就勉为其难地把他收下吧。 李惟故作深沉,说:“修行一道,在世俗人眼里就是不务正道,你可承受住世人的冷嘲热讽?” “弟子能承受住!” “修行一途虚无缥缈,说它是镜花水月也不为过,你可经得起失败的挫折?” “弟子能经受住任何挫折!” “修行之路上困难诸多,不仅有俗世里功名利禄的诱惑,更有那无时无刻心魔的侵扰,你可一直能守得住本心?” “弟子定能守得住本心,要穷极一生的时光在修行上!” “好,看在你有如此决心的情况下,我可以引你入修……” 林路大喜,“高人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打住,我还没正式收你为徒,你倒提前叫上师父了?” 林路:“……?” 想拜我为师,入修一道,你得拿出拜师的诚意! 林路纳闷,我修行之心如此坚决,难道诚意还不够吗? 李惟撂下“你得拿出拜师的诚意”这句话后,径直走进了屋子,把高人的姿态做的十足。 留着林路一人在院里思考着什么是拜师前的诚意…… 林路开始回想话本演义里拜师的桥段,脑子里回放了几段拜师学艺的情节后,林路大腿一拍,“我知道高人所说的拜师诚意是什么了!” 于是,林路对屋里的李惟大喊:“高人,烦请再此耐心等候林路,我这就回家一趟,为高人您准备拜师前的诚意!” 说完,林路跃身上马,直奔清河镇老家! 第三章 林路把拜师的诚意拉满 李惟在堂屋内听见马蹄声逐渐消失后,他走到院子里,望向小路的东头已然没有了林路的身影。 李惟一路小跑到村子里的东头,这里依然是被浓雾覆盖,他再次尝试把脚踏入浓雾里,腿脚就像踢在了钢板上。 看来,还是不行啊,还是不能够出去呀! 李惟只得乖乖返回自家院子里。 …… 李惟之所以找借口吊着林路的胃口,一来是故意的,李惟认为轻易地让林路成功拜师会让林路觉得世外高人也不过尔尔,对林路适当地使使绊子反倒会有更好的结果,让他懂得拜师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是要经历挫折与考验的。这一点,李惟是深信不疑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让林路骚动的心再飞一会吧! 二来是因为在他还未能完全了解这个世界具体情况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给林路做出许诺的。毕竟,这个新世界的武力值是属于低武?高武?还是传统修真?亦或是科技修真……李惟是不得而知的,所以李惟才提出“要看到林路拜师的诚意”的要求。他在说出这句话后,是想要得到林路的反馈的。以李惟给林路抛出的问题,林路应该是向李惟自报家门的,家里几口人啊!做什么的啊!家里人支不支持你这样做啊!朋友烦不烦你拜高人为师呀!世上高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啊!来这里之前,你是不是有过拜其他人为师的经历啊! 李惟是借此问题,想从林路口中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就好比前世,李惟在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会旁敲侧击地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会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说,面试官想了解你之前是否有过同行经历,他会问你,你觉得XX公司那款新产品性能怎么样。 比如说,面试官想了解你能不能承受的住996的工作状态,他会和你聊家常,孩子多大了,有老人帮忙带孩子吗…… 再比如说,面试官想知道你的真实业务水平,他会说,你今天来的真巧,我们公司今天正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小游戏,来,我们一起去参加游戏吧,你也能从中感受我司的氛围……适合与否,面试官能大致给出一个判断。 …… 李惟重生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大活人,他恨不得把林路抱起来,掏心掏肺地跟他促膝长谈一番。 可系统不允许他这样做,实力不允许他这样做! 谁让我的背景板是世外高人的模样呢! 高人就得神秘,高人就得变幻莫测,尤其是我这一位世外高人。 我总不能问林路,唉,林路,我在这里困了一个多月了,你能不能帮我带出去?! 我总不能央求林路,喂,林路,我一个多月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饱餐了,我看你马背上驼了好些东西,里面装的肯定有一些吃食吧,快拿出来孝敬孝敬师父呀! 高人是需要端着的,姿态要拽,就算肚子咕咕叫也不能说是饿的,饿肚子对于世外高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有时,实力高强也是一种无奈! …… 没曾想,林路的反应跟李惟预想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他林路竟然骑马跑了,好不容易见到高人了,他就这么轻易地被吓跑了? 难道,这里的人的思维方式与我前世不同?前世里,人与人交流主打的就是勾心斗角,一语三关,你以为对方说出的话是在恭维你,实则是在打击你,你以为对方是在夸赞你,实则是在嘲讽你,你以为对方是在膜拜你,实则是在鄙视你…… 看来,我真不应该用前世那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用在这里。 我就应该对林路直说,那个,林路,拜师可以,但是起码也得先交一下学费呀! 到嘴的鸭子被我给吓跑了,李惟恼得开始用小拳头捶小脑壳。 林路说他还会回来的,现在的李惟只能期待着林路带着拜师的诚意再次来找他。 …… 林路赶到清河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圆盘一样的月亮挂在天边,为大地添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人一马在月光下的照看下,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倒影。 一条黑黢黢的河横在一人一马前面,河叫清水河,清河镇因此而得名。 清水河自西向东贯穿整个清河镇,也把清河镇分为南北二镇。 “马兄,终于快到家了!” 林路骑着白马狂奔了一天一夜,中间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他拜师心切,恨不得装上两只翅膀即刻飞回河对岸的老家。 林路从马背的布袋子里抓出一些草料塞到马嘴,白马欢快地咀嚼起来。接着,他牵着马走到河边,说:“马兄,喝口水,喝完水我们就回家!” 说完,林路弯腰蹲下,双手掬起一把水,先是喝了一口河水,而后把水全部盖在脸上,一股清凉之意蔓延开来,伴随着夜间微风吹来,把林路一天的疲惫吹走了。 白马此时也饮完了,林路翻身上马,向北跑了百米左右后,来到了清河桥。 “马兄,过了清河桥就到家了,再坚持一会!” 白马似乎想到了家里温暖的马厩,看到了马厩里等待它归来的黑马,它四肢的速度猛地提上来,急速朝着林府奔跑起来。 …… 睡梦中的林氏夫妇被急促的马蹄声和敲门声吵醒,两个老人下意识地说道:“儿子回来了!” 林府财大气粗,更兼府内安保措施做的很到位,大半夜的,除了林路,别人绝不敢在林府造次。 两人急忙起身,披上衣衫,慌乱之中两人互相穿错了衣衫,但见儿心切,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 管家早已打开了门,低头迎着归来的少爷。 林路把缰绳扔给管家,自顾朝着父母房间走去,边走边喊:“父亲,母亲,孩儿回来啦!” 不等林路走进父母房间,两位老人早已迎了出来。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母亲吴氏挂着哭腔叫道。 林路赶紧上前抓住母亲的手,“母亲,勿要担心,孩儿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父亲林栋压制着激动的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路儿,可是还没用膳?”吴氏关切地问道,随即,她欲唤管家来,为儿子准备夜宵。 林路制止住吴氏,说:“父亲,母亲,我寻到高人了!” 林氏夫妇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可总算找到高人了,吾儿寻访高人的过程终于要结束了。 林栋率先反应过来,问:“孩儿,高人何在,怎么不请他到府里来小住?” 林栋的话一语双关,一来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高人,二来是打算将高人一直留在府内,这样一来,林路就不会再出去乱跑了,两位老人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就是就是,路儿,既然寻得高人,赶紧接他入府呀,高人现在何处,我这就派管家备车去迎他!”吴氏顺着林栋的话,说了下去。 林路打断两位老人的话,说道:“父亲,母亲,高人暂时来不了!” 林氏夫妇听闻,心里一阵失落,看来儿子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不住一夜。 “父亲,母亲,高人给了我第一道考验,时间紧迫,我要抓紧时间准备了!” 说完,林路喝来管家,吩咐道:“林叔,先去金库取十斤金子来,再到膳房装一些河味干货,卤鸡卤鸭腊肉香肠之类的也都准备一些,还有,把我床头挂着的那一对玉如意也给我拿来,哦,对了,我父亲书房里珍藏的两株千年人参也给我取来……” 管家林叔听得目瞪口呆,“少爷,您这准备搬家吗?” 见管家迟迟不动,林路有些发火,你这管家敢耽误我拜师高人? 吴氏心软,见不得儿子生气,对管家说:“快去照路儿的要求去准备吧!” 管家看了看林栋,林栋向他挥手示意了一下后,管家立即行动起来。 “吾儿,你这次在哪里寻到的高人呀?”林栋开始试探性地问林路,他总觉得林路这次是被人骗了。 我林栋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在乎的只是吾儿是不是被骗了! 林路说:“父亲,高人就在大山深处,高人给儿子的第一道考验,就是要看到我的诚意!我修道之心坚定无比,日月可鉴,山河可证!” “吾儿,你拿出的诚意就是这些世俗之物?高人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林栋发问,他再次确信,林路确实是被骗了。 “正是这些俗物!这些俗物就是我拜师的诚意!高人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但是尘世之中的我们却把它们看做是极其珍贵的东西,金银财宝,山珍海味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执念,执念越深,就越是不能得到高人的认可,我定是要斩断这类俗世的执念,把这些俗物带到高人面前,当面送给高人,依此来证明我求道的决心!”林路侃侃而谈,语气里更是对高人李惟充满敬意! 林栋听完,立马头大,你这明明就是被人骗了啊,你这不但是被人骗了,你这是合着骗子一同来骗老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财! “儿啊,你的这些个理论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林栋压住火气,问向林路。 “当然是从话本演义里面悟出来的!” “我,你,林路,你被……” “骗”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吴氏拽着衣角给打断了,吴氏接着林栋话说了下去,“路儿,你被高人相中了可是好事啊,今夜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天明后再出发,你看行不行?” 吴氏用商量的语气在跟林路讲话,她觉得有能留得住林路在家过夜的机会,她就得尝试。 林路说:“不行,事不宜迟,我今夜就得出发!” 说完,林路径直来到马厩,看到马厩里的白马和黑马正在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小黑,随我走一趟!” 林路拉着黑马走了,把白马独自留在马厩。白马悲鸣,抗议林路把黑马带走。 这边,管家已把林路要求的东西准备妥当,见林路牵马而来,他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一众东西放在马背上。 林路牵马走到林府大门外,告别父母后,骑上黑马,消失在夜色里。 林氏夫妇看到刚回来的儿子又消失在夜里,两人心里说不出滋味来。 “唉,你说你,还不让我揭穿儿子被骗的事实,路儿已经长大了,该是让他知道这世道的残酷了!” “路儿天性淳朴,做事专一,我不忍心阻止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别人都说路儿傻,可是我这个做娘的是最了解我的儿子的,我的儿子那不是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自己的目标,他是一个聪明的人!” “唉,好了,说不过你行吧,回屋睡吧,咱们不是找过老先生替儿子算过嘛,咱们儿子命硬,能活到一百岁呢!他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我林栋积累的一辈子财富足够他这个臭小子挥霍一辈子的!” 吴氏嘴角一笑,心中甚是欣慰,只要吾儿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行,我别无他求。 可怜天下父母心! …… 林路骑着黑马,趁着月色,在路上狂奔,心里一直祈祷,高人,一定要等我啊,一定不要玩消失呀! …… 李惟又是一天没有进食了,因为两只母鸡昨天没下蛋,今天只有一只母鸡下了一个蛋。 李惟赶紧烧火添水,开始煮鸡蛋。 鸡蛋煮熟后,舀出熟鸡蛋,过一道凉水,剥开蛋壳,塞入嘴巴里,就着大半瓢凉水,完成了又一次的进食行动。 …… “高人,我林路回来啦!” 林路的呼喊声把李惟手里拿着的木瓢都震脱手了,他从厨房走出,来到院子里,正好看到林路正在从马背上卸着那些个俗物。 见高人李惟出现在院子里,林路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地说道:“高人在上,我带着我的诚意来拜师了!” “好,且让我看看你带的诚意都是些什么?”李惟云淡风轻地说道。 第四章 收你为徒,传修道之法 林路从马背布袋里掏出黄金给李惟奉上,李惟心道,这小子挺上道啊! 林路说:“高人在上,这些金子是孝敬您的,虽说高人您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我林路是个俗人,只能用俗气的方式来证明我求道的决心!” 李惟嘴上不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接过金子,随意放在一旁。 林路心道,这高人果然视黄金如粪土,这么贵重的金子他竟然随手就丢去了,是世外高人错不了! 李惟心道,黄金无论在哪里都是硬通货呀,看来这小子家底挺厚呀,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接着,林路把一堆玉如意找出来,恭敬地递给李惟。 李惟接过玉如意,入手温凉,触感极佳,想来定是高级货色,他心里不禁狂喜,就这样勾住了一个傻吊二代?! 林路自然是看不出李惟的心理活动,他只看到李惟依然面不改色,淡定自若,心里越发笃定,高人,只有高人才能在利益的诱惑下保持着从容不迫。 李惟开口道:“林路,你有心了!”说完,把玉如意很随意地丢在一旁。 得到高人李惟言语上的认可,林路的热情被烘托到顶点,他继续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拜师的诚意。当两支包装极其精美的千年人参递到李惟面前时,饶是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李惟,纵是早已练就心里澎湃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当打开两个盒子后,看到在前世里只有从视频里刷到的高档人参时,李惟的呼吸开始乱了。 李惟破防了,你特么地,让我重生也就罢了,你特么地别安排一个富家子弟在我面前炫耀啊。 心里这样想,李惟赶紧做好表情管理,趁着呼吸乱的时候,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林路看到这,心里惭愧,高人始终是高人,比金玉更加珍贵稀有的千年人参在他面前,也只能换来他一声浅浅的叹息。 这浅浅的叹息就是在打我的脸啊,我一个富家子弟,在高人面前尽是一个小丑模样! 当林路把卤鸡、卤鸭、腊肉、香肠、河味干货拎出来时,李惟眼神死死盯着这些珍馐。 特么地,一个月了,终于见到肉了。 你能懂一个多月不知肉味的感受吗? 我李惟懂。 李惟尽量保持镇定,对林路说:“世人都以为修行要远离尘世烟火,然在我看来,贴近尘世烟火气确是一种高明的修行方式,林路,把这些食物放进厨房,然后生火做一些吃食吧!” 李惟想吃肉,还要指使林路下厨。 林路有些迟疑,“高人,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做过饭菜!都是别人为我做饭!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地想表达我不会做饭的这个事情!” 李惟心里一愣,倒是反应来了,到底是富二代啊,妥妥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也罢,高人我饿了,高人要自己下厨去了。 …… 林路一直盯着在厨房忙碌的李惟,心里开始脑补,话本演义里都讲世外高人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看来是错的。原来,高人也是贴近人间烟火的,食人间烟火也是一种修为…… 林路心里对李惟的敬重之意更甚三分。 很快,李惟准备好了肉食,在院里支起桌子,叫上林路,两人开始边吃边聊。 李惟刻意操持着优雅的吃相,林路则是头一回同高人一起用膳,心里很不自在。 李惟看出了林路的窘迫,他没有揭穿,高人嘛,就是让人产生距离感的。 边吃边聊中,李惟从林路的嘴里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林路老家清河镇属于郎朝的领土,至于郎朝国土面积有多大,林路并没有说清楚。不过,林路说,郎朝领土西面是无尽的大海,大海延伸至郎朝南北两端,而郎朝领土以东,则是无尽的群山密林环绕,其间瘴气、猛兽、毒虫时常出没,更有传说大山深处有修炼成精的妖怪。郎朝人往东突破不了无尽大山,往西又征服不了无尽海洋,只能在划定的圈圈内繁衍生息,郎朝已历三百年余,官方统计在册的人口数量将近千万。 李惟从中推断,这个郎朝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小部分,大海深处,群山之外定有其他的存在。 林路又说郎朝人尚武,习武之人分三个阶段: 初阶武者,体力倍增,力可碎石,能以一当十。 中阶武者,攻防兼备,力可碎金,寻常刀剑无法破防,能以一当百。 高阶武者,聚气于身,铜头铁骨,拳锋脚利,瞬间爆发能把五米后的城墙洞穿,并能御气飞行数十米,称得上是飞檐走壁。 “原来是低武世界呀!”李惟听完林路的讲述后,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高人,您刚刚说的低武是什么意思?” “林路,以你丰厚的身家,在尘世里不难找出高阶武者当你的师傅吧,你为何要坚持寻找虚无缥缈的世外高人?” 林路答:“话本演义里说有世外高人的存在我就信了,如果没有世外高人的话,那话本演义里的神奇故事怎么会一直流传呢?” “你寻找高人的初衷就这么简单?” “我林路寻访高人的初衷就是这么的简单!” “林路,最后一个问题,你拜高人为师的目的是什么?” 林路毫无犹豫地说:“我要开辟新的武道,就像那话本演义里的那种,飞天遁地,翻江搅海,追星踏月,超凡入圣……” …… “好,我李惟今日就替天收徒,助你开辟新的武道世界!” 李惟的话像一阵风吹进了林路的耳朵里,让他有些飘飘然,竟分不清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李惟说错了话。 见林路半晌没有动静,李惟刻意加大的嗓门,“林路,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啊”,林路终于反应过来,“愿意,我愿意!”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徒儿,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今日夜色已晚,明日一早,为师传你武道功法!” “谢师父!” 入夜,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情回到房间。 林路激动不已,浑身开始颤抖,五年了,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等着吧,那些看扁我的人,我林路定要一鸣惊人,吓破你们的胆子。 李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系统任务是收徒,然后建立宗门。徒弟倒是收了一个,可是我没有武功心法呀,我要怎么教徒弟呀。 …… 李惟做好了打算,明天在正式传授林路心法前,要跟他讲清楚修道一事看机缘,看悟性,如果一年之内他林路没有达到我设定的目标,就说明他林路没有修道的天赋,到时候可怨不得我。 李惟提前把预防针准备上了,不是我不教你,是你水平太次,驾驭不了我的武功心法。 李惟又想到,这是个低武世界,我李惟的徒弟一定得碾压他们,并且要从起点碾压他们。那我就教林路修真的法子,让林路修仙去。 李惟开始绞尽脑汁,回忆起前世小说里修真的境界跟套路。 越是回忆,脑子越是毫无头绪。 要不,先不要考虑一整套的心法,先试着创建修真开头? 一般的小说里修真的初级阶段是什么呢?筑基?! 那就筑基吧! 有了这个基调,李惟开始细分筑基: 筑基分两步,锻皮与炼脏。 锻皮,外炼筋骨皮,让气血游走于周身,形成天然的防御屏障,并能转化气血为自用,形成本能的杀招手段,能无情碾压这个世界的高阶武者。 炼脏,内炼精气神,让气血反哺身体内各种重要器官,以气血养之,洗筋伐髓,排出杂质,然后用气血不断淬炼脏腑,千锤百炼中,使身体脏腑脱胎换骨,此阶段大成,水火不侵,寿元增加,已是一只脚踏进了仙人的大门。 李惟知识能力有限,目前只能想到这里,就算想多了也没用,谁知道瞎几把想出来的东西林路能不能理解呢。 就算能理解,练不练得出来还另一说呢! 就这样吧,睡觉! 然后,李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突然,脑里突然蹦出来系统提示: 宿主筑基心法流程已完善,奖励宿主筑基大圆满! …… 一道夺目白光从李惟房间冲天而上,照得整个村子如同白昼,骤而,白光消失,村子恢复黑暗。 李惟只觉浑身通透,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身体内各种器官活力倍增,周身骨骼中,经脉里在流淌着源源不断的气血…… 这就是筑基大圆满的感觉么! 林路被这冲天的白光惊得手足无措,当白光扫过他的脸,他脸上满是惊讶,惊讶之余又隐隐有种不甘。 高人,这又是突破了吗? …… 翌日。 李惟正式传授林路修道心法。 李惟认真讲,林路认真听。 “修道先修己,林路,人修于世,就是一个磨练自我的过程,不论尘世,不论山野。人的感官是最直接接触这个世界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皮肤,闭上眼,来感受这个世界对你的呼唤!” 林路照着李惟的话语,缓缓地闭上眼。 他开始尝试用感官联系外界。 第五章 徒儿,你是天纵奇才 林路首先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他心里在不断重复师父李惟的话, 修道先修己! 感悟天地,以自身感官为媒介,沟通天地,尝试建立起与天地的联系。 林路一心沉浸在感悟之中,他努力地想把自己融入到天地之中。 可是,林路越是想沟通天地,就越是沟通不了天地。他闭着的双眼开始皱起眉头,额头冒出细汗,像是在极力地挣扎着。 林路此刻的心境很是烦躁,他五年来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失败,这种屡挫屡败的心境都不能击溃他。 反倒是现在,他突然寻得高人,拜了高人为师,先入为主的想法就是,我林路连虚无缥缈的世外高人都能找得到,那修习高人传授的功法自然是手到擒来的。 林路此刻的心境显然是富家子弟的纨绔性格的外在表现,急于求成,迷之自信。 筑基本就讲究心平气静,不能有其他杂念,可林路就是把筑基的基础错误犯了个遍。 李惟叫醒林路,“修道先修己,修己即修心!林路,你心里杂念颇多,先停住吧!” 林路睁开眼,望着李惟的眼神有些茫然,我林路不是修道的料子么? 不,师父都没说我不行,他只是点出了我心里有杂念,师父他老人家竟能看出我心里的杂念,奇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杂念是什么,师父是如何断定我心里有杂念的?唉,这就是高人的高明之处,我林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呀! “师父,徒儿自觉心里烦躁异常,您老人家说我心里杂念颇多,还请师父明示!” 林路边说边想,我到底有什么杂念呢? 李惟一语道破,“林路,修行是个人的事情,你的羁绊与牵挂太多了!潜意识里面,你是倔强地认为,你修道有成以后是为了要在人前炫耀,疯狂打脸之前看扁你的人。除此之外,你做为富家子弟,心高气傲,自觉在什么方面都高人一等,这种心境不可取,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能总把自己看成是天之骄子。另外,最重要的是你心中有情,情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得好,它是你修道路上的润滑剂,利用得坏,它就是你修道路上的心魔,你心里最在意的是跟罗家之女的婚约之事吧,你大男子主义太重,只能是你单方面提出解除婚约,而不能是女方主动提出与你解除婚约,可见,你已是未先入道,心魔前生了!” 李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当即打醒了林路。 是啊,我林路心里竟是有如此之多的杂念。我修道动机不纯,我是为了炫耀。我本性顽劣,总不爱听他人劝,怪不得别人背里叫我傻子。我情根不净,我与罗蓉的情感纠葛已成了我的心魔。 林路完全具象化了心中的杂念,他向李惟寻求破解之法,“师父,请助徒儿一臂之力,驱走我心中杂念!” 李惟摇摇头,“修道之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日你已是破了人和,为师掐指一算,今日你不宜感悟天地了!” “那我今天适宜做什么?” 李惟指了指厨房,“徒儿,为师饿了,你去做饭吧!” 林路本想反驳,我林路不会做饭并且以后也不会去做饭,忽然脑子里蹦出“不要再耍你富家子弟的脾气了”的想法,他猛然间明白,师父这是在磨练我呀。 于是,林路乖巧地进入厨房,开始备餐做饭。 看着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林路,李惟心里一阵得意,堂堂的一个富二代,也得乖乖地给本高人做饭,哈哈! 林路首次动手做饭,自然是不知所措,仅仅是灶台里生火就把他难住了,明明已经把干草引燃了,等把干草火引子塞进灶台里后,火引子立马就熄灭了,冒出的浓烟把他呛得连连咳嗽,原本俊美的脸上多了数道锅灰印子。 遇到挫折,林路首先想到的不是退缩,而是反省,师父果然说的没错,我就是心高气傲,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殊不知,连最简单的灶台生火都不会。 我林路连最简单的一餐都做不好,往后,何以吞食寰宇呢! 此时,一颗戒骄戒躁的决心种子在林路心里种下了。 世欺我以多磨难,我报世以平和。 一次简单的做饭经历让林路深刻理解谦虚内敛的含义,并深深刻入到了他的骨髓。 师徒二人开始用餐,李惟优雅地吃着肉,不对林路的手艺做任何的评价,他只要吃饱就行,管他美味不美味呢。 林路主动开口,“师父,我从刚才在厨房做饭的经历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李惟打断林路,“徒儿,不要说出来,做饭即是修行也是领悟,你既然能悟出来道理,说明你还是有天赋的,至于悟出来什么,就不必告知为师了,因为那些领悟都是你自己的!” 我李惟当然知道你悟出什么来了,你是良心发现,稍稍了解了一下人世间的疾苦,柴米油盐酱醋茶。 林路重重点点头,他越发笃定,眼前的李惟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救世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林路身上,鸟儿在林中穿梭寻找着虫子,初秋的露水凝聚在还未泛黄的青叶上面,一阵微风吹来,挂在叶尖的露珠坠落下来,稳稳砸在了林路的头发上,随即,一阵清凉之意从头部散开而来,迅速遍及全身。 林路皮肤上的毛孔开始变大,继而缩小,伸缩之间像是打开了身体与天地之间的屏障。 林路闭着眼,可他确能“看”到草木在微风中颤抖,初秋的风还是寒到了这些可爱的草木精灵。鼻孔呼吸之间,他能嗅到草木体内生长的气息,原来这就是生命的气息呀。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草木的呢喃声:快来呀,快来一起玩呀! 这一切真的是太有趣了。 林路早就起了床,站在院子里感悟着天地,终于,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刻,他的身体感官成功地建立起了与天地的联系。 林路徜徉在这种奇妙的意境之中,身体的感官系统贪婪地沐浴在天地之中。如果说之前林路感受到的是宏观的天地,那么他现在感受的就是微观的天地。 随着林路的感官不断与天地加深交流中,他骨骼里、经脉中自存的先天元阳之气被引导出来,这一丝的元阳之气犹如刚刚出洞的小动物,在洞口左顾右盼后,确认没了危险后,才亦步亦趋地走了出来。 元阳之气开始迎合着林路的身体感官系统,刚开始是慢慢的试探,待完全适应了感官系统的节奏后,元阳之气化作一个顽皮的孩子,肆意地在林路的皮肤游离层来回奔跑。 在元阳之气的大肆进攻下,林路的皮肤表层开始泛红,最终,林路整个人变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烧红的人形烂铁。 林路此刻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感,这道元阳之气把他的皮肤游离层激活了,并且伴随着皮肤游离层的激活,他的感官系统与天地的联系更加的深入了,林路甚至觉得,他能开始与天地对话了。 全身的惬意感让林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啸。 “啊……” 林路的衣衫无风自动,他的身体爆出巨大的能量,把身体周围三尺的草木尽皆震碎。 接着,林路的肤色恢复正常,经过元阳之气的滋养,他的皮肤游离层开始生出了淡红色的气血。 林路睁开双眼,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他觉得,现在就算来一个中阶武者,他都能百分之百把对方打趴下。 林路顺势伸伸手臂,踢踢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全身的骨骼组织在他活动身体的时候完成了一系列的重组活动。重组活动不是字面意思重组,而是让林路的身体骨骼系统以最完美的方式嵌在他的皮肉里,好让气血游离层与骨骼组织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这个闭环就是修道者自身开辟的身体循环系统。 这个循环系统顺应天地,有着无限的可能。 至此,林路踏进了筑基的门槛。 …… 屋子里的李惟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宿主徒弟感悟天地成功,导引出元阳之气,生出气血之力,达到筑基入门阶段。 奖励宿主修道心法一本,名曰:《无为心经》! ??? 系统奖励来了?! 李惟此刻顾不上什么奖励不奖励的,他赶紧来到院里,看到林路后,他心里自然生出一番评价:此子天赋竟是千年难遇的妖孽之资! 李惟当即纳闷,我怎么一看到林路,就自动能看出来他的修道天赋? 是了,我李惟可是一代宗师呢,区区看人识才的本领还是有的。 李惟:系统,我谢谢你哈! 我谢谢你给我带来一位天纵奇才哈! 第六章 无为心经,无字天书? “师父,我成功地感应天地了!” 看见李惟从屋里走出来,林路一脸欣喜。 李惟点头,“徒儿你确有修道天赋,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感应天地,为师很欣慰。不过,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你不能为之沾沾自喜,要时刻铭记戒骄戒躁!” 林路忙收住脸上的笑意,“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李惟又点了点头,心道,孺子可教也。 “师父,我既已成功感悟天地,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林路还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惟看着热情似火的林路,当即给他打上预防针,“徒儿,修行道路之艰难,就像那不息之长河,虽有东去大海之志,却流程缓慢,征程多艰。然江河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修行之终点,却常常难以到达,令无数有志之士遗憾终生!” 说完,李惟故意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像是在叹息个人的渺小,敬畏天道之无常! 林路心中一紧,他自是不会怀疑李惟的话。 师父说的都是对的,可那又怎样,难道仅仅是因为前路渺茫就去放弃吗,不,我林路绝不能在开头倒下,就算是死,我也要倒在前进的路上。 林路双拳紧握,双眼露出坚定的神情,“师父,有道是事在人为,有些事不亲自去做,怎么能知道结果呢!如若我此刻被困难吓倒,那么此生我与修道已是无缘。但若是我坚定信念,义无反顾地扑在修道事业上,则会有两种结果,大成或是大败。对于这两种选择,我会毫无犹豫选择迎难而上,若师父只是在试探徒儿的决心,那徒儿就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吾修道之心犹如烈火灼心,虽身死亦犹未悔!” “好,不愧是我李惟选中的徒弟,果真是一位奇才!” “师父,是否可以传授弟子下一步的修道方法了?” 李惟道:“徒儿,能感悟天地只能说明你有修道的天赋,从这一点说明,你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未能达到这一点!” 林路暗自窃喜,我林路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但是,更多的人倒在了修道的门槛上,古往今来,一只脚踏入修道之门的人数千千万万,成功地两只脚都踏入修道门槛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徒儿,你想象一下夜晚天上的繁星,你能看得到星星数量只是冰山一角,宇宙何其大,能容纳的星星数量又有多少?这些星星的数量就等同于修道之士的数量,星星虽多,但太阳却只有一个!修道之途就是从星星进化成太阳的过程,徒儿,你可认清了当前形势了?” 林路郑重地说:“吾心所向即是修行,生命不止,奋斗不止!” …… “修道的基础是筑基,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有夯实基础,定好方向,以后修行起来才能事半功倍。所谓筑基,顾名思义就是筑起牢固的基础,筑基分炼皮和锻脏两个步骤,先是炼皮,后是炼脏。你刚刚感悟天地,为师察觉你已不自觉地开始了炼皮,呵呵,到底是天才呀,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能触碰到炼皮的境界!” 林路挠挠头,得到师父的不吝的夸赞,反倒有些局促了,“师父,我方才觉得身体上有暖流经过,说不出的惬意,除此之外,我也感受到我体内还有另外一道奇怪的热流从骨头里钻出来,这两个奇怪的东西最后融合在一起了,我顿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感觉能一掌拍死一头猛虎!这难道就是炼皮后产生的力量吗?” 李惟说:“你体表流淌的是气血之力,骨骼里流淌的是元阳之气,只要能入得炼皮大门,皮肤游离层就会生成气血,进而形成气血之力,人皆有之。而你的元阳之气却是唯一的,这是上天的馈赠!” 林路不禁心道,看来我真是万里挑一的修道奇才! …… “徒儿,意念沉心,抱元守一,用你的意念控制气血,引导气血运转,自上而下,由灵台处开始,让气血流转,途径面门、前庭罩门、上下肢百颌,形成一次完美的循环!” 林路闭上双眼,心随意发,全身感官系统打开,毫无保留地让自我沉浸在天地之中。 此时,林路从他的本体中走出,凭空幻化出一个林路的虚影,虚影目视林路本体,接着,虚影指向林路灵台处,骤而,林路灵台气血翻涌,形成一个小的旋涡,虚影借此机会化作一道红烟,红烟即刻被卷入进旋涡里。 林路双眼猛地睁开,射出两道精光,原本气血翻涌的灵台变得平静起来,红烟融入进灵台内,形成一个特有的烙印。 这烙印就是气血发力的根源。 林路用意念引出红烟烙印,红烟烙印化作滚滚红流,源源不断地自灵台处涌出,进而流经面门,前庭罩门,上下肢百颌,最后聚于脚掌涌泉穴,与此同时,灵台处的红烟烙印开始往林路神庭处聚集,待红烟烙印至神庭处时,灵台、神庭和涌泉三处建立起稳固的联系,这三处就像三个支点,支撑着林路周身的气血流转。 此外,这三个支点相互促进,让气血按照这三个支点的强弱随时都能及时得到补充。 至此,林路已是完整地建立起气血运转的大循环系统。 这个系统倚仗的是林路本身的气血之力,气血的流转使得身体的三个部位紧密联系起来,而这个牢固的框架又可以让林路气血之力慢慢地变得雄浑厚重。 此时此刻,林路皮肤游离层的气血不再是漫无目的在游荡,而是依照规划好的路径在有规律地循环着,他也不在是一个烧红的人形烙铁,现在再看林路,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能感受到林路的深不可测。 林路继续闭上双眼,熟练地调动气血游走于周身,滋养着身体的感官系统。 气血不知运行了多少个周天后,林路停了下来,睁开双眼,下意识地向前推出双掌,雄浑厚重犹如山岳般的气血之力轰了出去,只见身前数米处飞沙走石,让人眼不能视,良久,沙静石落,飞沙走石处变成了一个宽约一米、深约半米的大坑。 林路看到自己的杰作后,欢喜异常,想走上前去仔细瞅瞅,谁料甫一抬脚,便一头朝地,重重地倒在地上…… 李惟见状,心疼道:“才学会运转周天,就想迫不及待地露一手,这下可好,把身体里的气血之力全部打出来了,力竭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上这么说着,李惟赶紧抗起林路把他送到床上,然后,他开始进厨房,生火做饭,顺带揪下来一些千年人参须与腊肉一同炖煮。 …… 林路缓缓醒来,只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身体感觉被掏空,最让他难受的是,林路感到非常的饥饿,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完一整头猛虎。 李惟把美食准备妥当,又把林路扛到餐桌前,“别干瞪眼了,赶紧开吃吧!” 林路早已饥肠辘辘,拿起肉食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最后,连锅底的汤都被他舔了几遍。 林路身体得到了营养补充,释放出去的气血在慢慢地恢复。 林路问李惟:“师父,我方才为何会栽倒在地?” 李惟说:“气血之力,顾名思义,就是自身的潜能之力,你只是在一味的压榨潜能,却不给身体补充能量,身体早晚会撑不住的!炼皮阶段,食补尤为重要!” “原来如此”,林路说,“刚才徒儿一心只想把气血之力释放出来,没想到把身子榨干了,又劳师父您费心费力了!” 李惟没有理会林路的客套话,“幸好你家有钱,食补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山珍海味,大补之物是不能断的。” 林路:“这个不是问题,我家有的是钱!” …… 之后几天,李惟要求林路巩固气血运转,林路听话照做,他这次学乖了,不再肆意地把气血释放出来。 趁着这个时段,李惟开始考虑起传授林路武道心法了。 系统不是奖励了一本《无为心经》心法么,这几天一直忙着给徒儿进行食补,还没来得及翻看,这会不太忙了。 于是,李惟翻开系统面板上的《无为心经》,翻开扉页,一片空白,正页,一片空白,往后翻,一片空白,再往后,一片空白,把整个翻到底了,还是空白,竟没有一页是有字迹的…… 特么地,这煞笔系统,玩我啊! 第七章 给你一年时间 李惟头皮发麻,这系统究竟什么个意思?! 这是要我自己编写功法? 李惟尝试在空白页上“书写”心法。 他心里默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随即,空白页上就出现了这两行字。 果然啊,系统只是提供一个空壳,里面的东西还是需要我这个宿主来完善呀! 李惟望着这两排字,心道,就用这两句话做为《无为心法》的总纲吧! 总纲写完了,接下来就该是具体心法的书写了。 李惟转动脑子,全身心投入到心法的创造中。 “无为无为,顺势而为!” “无为无为,见而不为!” “无为无为,顺心而为!” “无为无为,见而为之!” …… “无为道法在乎心,心者,神之主也,心即精神主宰,意志、情欲、思想、智谋皆由心门或出或入,是以,心修开合,即大道也!” “无为道法在乎意,意者,能之动也,感天地,知阴阳,晓古今,师人所长补己之短,阅世间事悟世间法,所谓尘世修行得大道三千,意在体悟,意修智慧,即大道也!” “无为道法在乎人,人者,心之器也,人世多艰,道修之巅终可达,若吾心信其可至,则移山填海之难,终有成功之日;吾心信其不可至,则反掌折枝之易,亦无收效之期也,是者,人定胜天,即大道也!” “无为道法在乎神,神者,气之运也,人伦规范,而天道无常,顺天者,既生又死,逆天者,既死又生,于是乎,气者加身,运之力也,有气无运者,夭寿,有运无气者,疾终,盖气运之神,即大道也!” “吾心即道,吾身即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即道,无为即道,无为即不为,无为即有为,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心中有判,道法自然!” …… 编完心法,李惟觉得比做真人运动都累,现在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了,他开始后悔前世里的自己没有用功学习。 不过,就这些东西,足够他在这个世界里挥霍了。 “徒儿,来为师身旁!” 林路听得师父在叫他,停下了气血修炼,屁颠屁颠地跑到李惟跟前。 “为师现在传你修道心法,你且仔细聆听!” 林路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待李惟把《无为心法》给林路诵读一遍后,“徒儿,你可全部记住了?” “徒儿全部记住了!” 李惟:我特么地就给你念了一遍,你就全记住了,诓我的吧。 “很好”,李惟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你把心法复述一遍给为师听听!” 林路稍作迟疑,在心中打完腹稿后,开始流畅地背诵起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从头至尾,一气呵成,没有停顿! 李惟听得心惊肉跳,这特么地简直是最强大脑啊,过目不忘啊! “师父,徒儿背完了,您看我有遗漏的地方吗?” “哦,同九年,汝甚吊,却为何?” “师父,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为师说你很优秀,既然徒儿你把心法全部记下了,就先回房领悟心法吧!” “是,徒儿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看着林路的背影,李惟神情有些复杂,若前世里老子有你这样过目不忘的本领,谁还重生呀! …… 山中不知时间,白天,林路运转气血之力打捞基础,晚上,领悟心法。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只知道林路带来的食物已经消耗完毕,两支千年人参也都被林路吃完。 在这期间,林路变化很大,气血之力变得更为醇厚,按照李惟给气血之力划分的境界,第一层是气血雄浑如山岳,可碎空断石;第二层是气血霸道若烈阳,可徒手屠凶兽,灭高手;第三层是气血匹练如长虹,浩瀚绵长气息不绝,有摧城拔寨之能。 林路现在的气血境界达到了第二层,他很有信心,能轻松地把皇城的大内高手打趴下。 至于心法,林路仅仅停留在能记住的层面,李惟不止一次问过林路,徒儿,心法领悟的怎么样了! 每次林路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师父,徒儿愚钝,暂时没有从心法里悟出什么心得! 对于此,李惟倒是不着急,我急个球啊,都是我瞎编的,心法,心法,是有辣么容易领悟的嘛! …… 两人已没有了食物,林路提议把那两只母鸡杀了吃,李惟则是拒绝,并严厉斥责了他,还给他讲了杀鸡取卵的故事。 林路自觉惭愧,眼见没有吃的了,他想回家一趟,再准备些食物。 李惟知道林路想法后,表示赞同。 此外,李惟还有另外的想法,根据常规套路,此次林路回去必然要炫耀一番,显示自己实力,李惟很想验证他瞎编的功法的威力到底有多强。 李惟现在还是出不了村子,看来还是没有达到系统要求啊。压力山大呀。 系统给了李惟压力,李惟转手把压力转给林路,“徒儿,修道之人都有一年之期之说,一年之内,若是筑基不能达到圆满,终是还是与修道无缘!” 林路听完,重重点点头,“徒儿知道了!” 唉,我是不是太坏了,欺负一个孩子。 如若不这样,一年以后,他要是没什么突破,定是认为是自己问题而不是我功法的问题。 就给自己一年时间吧,到时也好有一个退路。 想到这,李惟也就释然了。 …… 林路牵来黑马,与李惟告别,临行前,林路请教了李惟一个问题,“我与罗蓉的婚事很复杂,这里牵扯着诸多利益,我与罗家之女之所以有婚约,一是我林家看重了罗家在朝廷的势力,二是他罗家看重了我林家的财力,至于我个人对于罗蓉,打心底还是很喜欢的,可是,他罗家现在闹着要接触婚约。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理。” 李惟心道,两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明争暗斗,管我屁事呀。 李惟瞪着林路,“徒儿,无为即不为,无为即为之,顺应本心,不可因此乱了你的道心!” 林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师父,我还是有些不懂你说的话。” 李惟:你很诚实呀,在师父面前也不知道虚伪一下。 李惟说:“徒儿,为师说最后一句,懂与不懂都在于你了,女人,只能影响你向前进步的速度!” 林路眼里放光,“师父,徒儿懂了,徒儿悟了!” …… 林路催马向着老家而去。 到达清河镇的时候正赶上集市最热闹的时候。 林路骑着大黑马在街道上穿梭,某个茶摊上有三个混混边喝着茶边物色着下手的对象。 看到林路骑着马而来,三人眼里停在林路身上,一动不动,其中一个独眼混混叫道:“傻子回来了,劫财的对象来了。” 林路在这之前没少被街头混混群殴打劫,没人愿意出面帮助一个傻子,最后总是林路父亲林栋出面用钱摆平,息事宁人,毕竟,家丑不能外扬太远。 这群混混只是求财,并不是真想结果了林路,试问,抱着林路这一棵傻子摇钱树不香么,打打杀杀多没意思,我们只要钱。 林路察觉到了三个混混异样的眼光,他毫不犹豫地对峙过去,眼里充满了不屑。 就像猫见了老鼠,只不过,这次谁当猫谁当老鼠,是林路说了算! 第八章 儿啊,你都半年没回来了啊 独眼混混单手一招,示意其余两人跟上。 很快,三人出现在林路面前,独眼一马当先,另外两个混混一左一右,紧跟其身后,摆成一个“品”字。 林路的去路被挡住,他一点也不心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表演。 “哟!这不是林家的傻少爷么,这是刚寻完高人,准备回家吗?”独眼语气里充满戏谑。 身后的瘦子混混附和道:“定是如此,老大,别给傻子废太多话,让我过去搜刮一番。”说完,示意身旁的胖子混混上前去搜林路的身。 胖子混混的双手早就奇痒难耐,一天不偷抢上两手,就会觉得空虚寂寞冷。 胖子正欲上前探手摸财,却被独眼厉声喝止,他搞不懂老大为何要阻止他,不过,既然老大发话了,小弟只有听话的份。于是,胖子乖乖收回了手。 独眼对着胖子大声说道:“胖子,你急什么,林家少爷身份尊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配伸手去偷林家少爷的钱财吗?” 胖子脑子糊涂了,今天老大什么情况,胳膊肘往外拐? 独眼转头对林路眯着眼笑,“林少爷,手下尽是些粗鲁之人,让你见笑了,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亲自把身上的钱财递给我呢?” 胖子终于反应过来,敢情老大是站在人格上面侮辱林家傻少爷呀,佩服! 既让你乖乖掏钱,又侮辱了你! 林路翻身下马,脸上带着笑意,“好啊,你要多少,我这就拿出来给你!”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要来吃林家傻少爷被混混骗钱的大瓜。 林路假装把手伸进怀里,嘴上还不停催促道:“走近些,我好把钱财送给你。” 吃瓜群众们看得连连摇头,不停叹息,“这林家少爷傻的越来越纯粹了!” 独眼心道,算你识趣。 他走上前去,“快些拿出来,给我!” “你离得太远,再走近两步。” 独眼又向林路靠近两步,他伸手,“快些,傻少爷,不要墨迹,我们等着进赌场快活呢!”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 话刚说完,林路急速伸出手,一把抓住独眼的手,顺势紧握,扣住他的脉门。 独眼只觉他的手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大叫:“林家傻儿,你要做什么?” 林路笑着说道:“当然是陪你玩玩呀!” 林路脸上冷笑,手上的力道加重三分,独眼觉得骨头要碎了,他急忙求饶:“我不要你的钱了,你快松手呀!” 独眼的嚎叫声传到林路耳里,林路觉得非常兴奋,这种兴奋感是他以前没有过的。 “你求我,你继续求我呀!” 林路运转气血,在强大的气血之力加持下,只听得“咔嚓”一声,独眼的骨头断了。 “啊,我求求你了,大少爷,我不要钱了,你松手呀,松手啊!” “还不够,继续,我还没听够,还没听过瘾!” “啊,不,求……啊,,不,你们两个,发什么愣,过来帮忙啊!” 独眼突然醒悟,我还有两个帮手呢。 后面的胖子和瘦子看着老大被制服,刚准备跑路,听见独眼求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拼了!” 一胖一瘦的身影奔向林路。 林路心道,来得好! 林路心随意动,运转气血,瞬间,周身充满了血红的气血之力,散发出莫大的威压,把围观的群众吓退了几步远。 围观群众:什么情况,林家傻少爷寻到高人,学得本领了? 此时,一胖一瘦身影腾空而起,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分别向林路攻来。 就在两人的拳头到达林路太阳穴半尺左右时,林路大喝一声:“放!” 骤然,林路周身的气血之力猛然发出,犹如河流决堤,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胖瘦两人的身形在半空停滞,紧接着,以林路为中心,蛮横无比的气血之力冲击开来,把空中两人震飞一米开外,仰面倒下,七窍流血,显然是内脏受了重创。 再看独眼,那支手臂还被林路死死钳住,而他的身体飞出老远,断臂处殷红一片,他此时不是七窍在流血,而是六窍在流血。 林路随意把独眼的手臂丢在一旁,心道,这气血之力果然厉害,我只是使出了六成力,已经留手了,可还是闹出人命来了! 师父传授的功法果然厉害,林路愈发对李惟佩服了。 “出人命了,杀人了……” 人群里这才有人反应过来,随即,围观群众作鸟兽散,一股烟地四散逃开。 望着三人的惨状,回想起刚刚自己那种不可名状的兴奋感,林路陷入了沉思,我刚刚是怎么了,为何会有那种异样的兴奋感? “无为无为,顺势而为,见而为之,见而不为,遵照本心……” “我好像突然有那么一点领悟师父传授我的无为心法了,无为,就是随心所欲啊……” 林路大喜,我真是爱死了这个心法了! …… “儿啊!” “儿啊,你终于回来啦!” 林栋突然出现在林路的视线里,他看清楚是林栋后,忙上前迎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儿啊,你在大街上闹了这么大动静,我能不来吗?” “父亲,不应该是官府的人先到现场吗?” “为父已用钱打点好了,再说这几人本就不干净,明面上是混混,暗地里却是苍月教的信徒,你小子运气好,正好赶上朝廷大肆剿灭苍月教,要不然,还得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回折腾走关系!” “父亲,您是说,我不仅没有杀人过错,反倒成了有功之人?” “父亲大人,我真是爱死你了!” “莫要贫嘴了,快随我回家,你娘在家等着急了……” …… 回到林府,母亲林氏见到林路后,泪眼婆娑,抽泣着说道,儿啊,你这一出走,已是半年有余,为娘真怕你…… 林路心生愧疚,忙忙安抚母亲。 我都离家半年多了,时间可过的真快,师父说一年之内要达成筑基大圆满,时间所剩不多,我得加油了! 是夜,林氏夫妇睡了个安稳觉,林路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也睡了个安稳觉。 …… 第二天,林路寻得高人,学成本领,一人击杀三个苍月教信徒的事迹在清河镇传开,不多日,这个事迹就传遍了整个郎国。 郎国本就尚武,林路以一人之力瞬间灭杀三人,在郎国的武力值划分来看,林路就是属于高阶武者的行列了。 郎国权力至上,武力次之,如果武力值极强,那么权力也就分文不值了。 想和林路攀上关系的人是越来越多。 这下,人们都开始相信有世外高人的存在了,开始依照话本演义的情节进行着寻访高人的动作了。 从林路回到家的第二天起,每天从早到晚,上门拜访林府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为了林路寻得高人之事。 林路无奈,只得让林栋紧锁大门,一个不见。 怎么,我就是这么拽,我家钱多,就是不怕得罪人。 这会,林栋父子正在喝着茶,管家一路小碎步跑过来,“老爷,少爷,罗家之主罗永前来拜访,见还是不见?” 林路、林栋两人对视一眼。 林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林路,拆开一看,原来是罗永不久前给林栋写的接触两家婚约的协议。 看完后,林路冷笑一声,“罗永这是来亲自请罪了,想恢复婚约!” 他想的美! 他罗永是看在我武力值的面上才亲自登门的! 林路对林栋说:“父亲,此事让我自己处理吧!” 林栋点头,林家出了一个高阶武者,林路自然是有话语权的,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林栋吩咐管家,“走,我亲自去迎接罗永罗大人来访!” 第九章 领悟心法,筑基在望 林路趁着林栋出门迎接罗永的间隙,快速在心中谋划一番,心里思衬应对罗永的计策。 林栋领着罗永进屋后,三人相聚一堂,主客双方的客套话在此一一略过,不必赘述。 罗永对林路是大加赞美,“路儿这次回来变化是真的很大,不仅整个人的气质变化许多,最为重要的是实力是实打实地提升上来了,可以称得上是咱清河镇最年轻的高阶武者!当真是年少有为!” 罗永想用赞美来抵消林家被撕毁婚约的怒气,并且罗永把身段拉的很高,绝口不提当初把林路看走了眼。 林路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能让你罗永服软还不容易哩。 林路故意说道:“之前我天天游手好闲,游历名川大山,浪费了家里不少钱财,大家可都说我整天不务正业,是个败家子呢!” 话里的“大家”当然包括罗永,他这话就是冲着罗永去的,话里带着七分怨气三分戏谑,倒要看看罗永怎么狡辩。 罗永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临场应变极强,说:“路儿,哪个说你不务正业了,哪人说你是败家子了,你告诉我,罗叔定要把这些人揪出来,让他们亲自到你面前认错!” 林路一听,卧槽,你个糟老头子,死活不承认是你带头背地里说我林路坏话的是吧。 林路说:“不劳烦罗叔了,那些流言蜚语我是不会在乎的,我在乎只有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 罗永继续装纯,“路儿你只管细查背后的始作俑者,若是人手不够,我让你陈姨给陈恭捎话,让陈恭从他府里调来一些人员,协助你调查!” 好呀,你个罗永,这么快就搬出挡箭牌了! 陈恭是罗永之妻的弟弟,在朝廷担任要职,这个时候罗永把陈恭讲出来,无非是要提醒林路,我家背景强大着了,你小子林路不要得寸进尺,仗势欺人,适可而止就行了。我今天亲自登门已经是退了很大一步了,要让我承认我以前说过的错话,那是不可能的! 林栋这时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个老小子,为了你那所谓的自尊,就把自己的底牌都掏出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林栋说:“罗老弟,你想让朝廷的人监视路儿的行踪?你这是公权私用!” 罗永解释,“我一时心切,满脑子想得都是要帮助路儿找到始作俑者,没细想什么朝廷不朝廷的!” 说完,罗永嘿嘿一笑,以饰尴尬。 林路这会不想再跟罗永磨嘴皮子了,直接摊牌,说:“罗叔,出于尊重,我还是叫你罗叔吧,你撕毁婚约在前,现又反悔,你当我不存在?这些我可以不计较,好男儿志在四方,女人只能妨碍我进步!” “路儿,你不想娶蓉儿了啊,你俩从小可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小时候,你可是把蓉儿经常挂嘴边的,你不能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对蓉儿不管不顾了!” 罗永此次之行,首要目的就是尽快定下林路与罗蓉的婚期,谁让林路一下子就成了高阶武者呢。 陈恭已经跟罗永通过气,若是碰见了武道高手,得赶紧拉拢,依此来充实陈恭在朝廷的势力。 若是蓉儿与林路成亲,一来林家可以在财力上支持陈恭,毕竟,维护朝廷里的人际关系,打点钱财是少不了的。二来林路做为高阶武者,无形之中增加了陈恭在朝廷里的硬实力。 想到此,罗永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我之前怎么就看走了眼呢,究竟是什么给我的底气,让我看扁林路呢?是了,林家就是一个经商的,除了赚钱别的一无是处,我家陈恭可是官场里的人,称得上是贵族。 商人本贱,罗永是打心底鄙视的,所以,他才会有如此种种的行为与言论。 林路说:“罗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打算。咱们不妨做一个公平的交易!” “公平的交易?”罗永眼前一亮,看着林路,发觉林路越来越神秘了。 林路继续说:“之前,你看重的是我家的财力,有钱的人家多的是,重新拉拢一家有钱人家就可以替代我林家,所以你会悔婚,现如今,林家突然出了我这么一个高阶武者,让你不得不想尽办法要把林罗两家绑在一起,我与罗蓉的婚姻就是把你我两家绑在一起的红绳。” 罗永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说不出来,他觉得,现在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废话。 罗永心道,这还是以前那个只会游山玩水的傻子么? 他明明就是一个天才! “对,公平的交易!我林家可以在财力上对陈恭投入无上限,我这个高阶武者也可以充实陈恭后援团的硬实力,不仅如此,待时机成熟,我师父他老人家出山后,我也可以请求他老人家做你府上的坐上宾!” 罗永听得嘴巴张得浑圆,这林路,怎么把我的想法全部说出来来了?他有窥探别人想法的本领吗? 林路补充道:“忘了告诉你,我师父本领强我不止万倍,劈山填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是不在话下!” 林路很聪明,直接把李惟出来,毫不留情地吹嘘李惟的本领。虽然林路并没有见识李惟真正出手,但他深信不疑,师父定是有通天之能。 有了李惟的背书,罗永一下子蔫了下去,“路,路儿,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得不答应,只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林路说:“罗叔,我林家只是个做生意的,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我林家的生意遍及整个郎国,我要让郎国的每一个县都有林家的钱庄!” 林栋听完,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路儿,这是好大的野心啊。不过,为父的很是喜欢。 罗永震惊无比,说道:“路儿,你说的我懂了,你这是要让我给陈恭捎话,让他在皇帝面前为你争取全国经商的商令?” “正是如此!” 罗永考虑很久,权衡利弊后,“兹事体大,不过我答应你!陈恭那边我会说服的!” 至此,林路心里的一个结打开了,若是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及全国,那么以后的财富会堆积成山,这对以后自己的修行是莫大的帮助。 从话本演义里得出结论,修炼是极其稿费钱财的,一个武道天才崛起的背后往往是能够掏空一个国家的国库的! 林路不想在修炼途中为钱财发愁,他只有为自己提前布局。 …… 罗永说:“路儿,那你与蓉儿的婚事该当如何,我是打心底同意你俩的婚事的!” 呵呵! 林路说:“我的心全部放在了修道上了!” 女人,女人只是我修道路上的绊脚石! 罗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看似先发制人,实则都在被林路一步一步的算计,而他自知这都是林路的算计,他也只能答应进入算计里去。 谁让林路给出的承诺是无法令人拒绝的,甚至是求之不得的。 只不过,没有把女儿成功嫁给林路,这是此行唯一的遗憾。 …… 送走罗永后,林路赶紧吩咐管家准备食物,并把府里的大补之物都搜刮出来。 林路郑重地对林栋说:“父亲,我这次走以后,您一定要多多搜集珍惜药材和补品,这对我有大大的益处。” 林栋点头应允。 与父母告别后,林路驾起白马,奔赴小村庄。 一路上,林路心情舒畅,他这次回家,解决了三个混混,把他之前几年的愤懑之情都释放出来。又对罗永挑明自己对待罗蓉以及婚姻的态度,也消磨了他心里深藏已久的心魔。 林路只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内心被希望的光填满。 林路骑着马,正奔向璀璨的道途! 他心里愈发明朗,突然福如心至,骨骼松动,潜在骨骼里的元阳之气窜了出来,直直地进入到灵台处,与灵台处的气血烙印交汇融合,而后渐成一体。 气血烙印与元阳之气融合形成一个新的烙印图案,这个烙印看上去就像是一轮红日。 新的红日烙印开始运转,气血之力融合元阳之气形成一股新的气力,不仅在皮肤游离层运转,而且在在骨骼里、经络里运转,悄悄地,这一股新的气力在他的脏腑器官内游走,试图在打通脏腑器官之间的联系。 这种气力林路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只能等见到师父后再请教他。 潜移默化中,林路开始由锻皮阶段进入到炼脏阶段,在无为心法上,这次回家的经历给了他莫大的启发,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开始领悟心法了,只不过,这种体会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在心法领悟上总结来说就是明确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必须要做的原则。 至此,林路领悟心法,筑基在望! 第十章 冲击 小村庄里。 盼望着,盼望着,太阳落下去了,太阳又升起了,李惟一直留意着村子东头。 这都一个星期了,林路这小子还不回来。 难道是学会了一些粗浅的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不再顾及我这个师父了? 两只母鸡已经两天没有下蛋了,李惟有好几次要把鸡子宰了的想法,不过,理智告诉李惟,不杀鸡还有一些念想,若是杀了鸡定是被活活饿死的结果。 …… 林路一路疾驰,急速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村口。 “师父!” 李惟心中大乐,急忙出来迎接。 这会,林路已经是骑着马奔到了院子里,他下马向李惟行礼后,接着把马背上的各种食材卸下,并搬进厨房。 李惟见状,“好徒儿,天色正好,正时晚餐的时候,你先去做饭,待会你我边吃边聊。” 林路点头应允,经过第一次生火做饭的不熟悉后,林路现在对做饭的流程是了然于胸了,烹小鲜若修大道,贵在入门领悟,相反,修大道也如烹小鲜,一旦顿悟就可触类旁通。 林路做的饭虽然在味道上没有什么造诣,不过李惟不在乎,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饭间,林路和李惟闲聊了起来。 林路把这次回家的经历详细告诉了李惟,在林路说到他亲手杀死三个混混后,李惟心里微微一动,卧槽,老子瞎编的功法竟有如此威力!系统诚不欺我! 林路见李惟面无表情,心道,师父对我杀人一点不感到惊讶,莫不是他早已预料到了,还是我没有经过师父同意,滥用武力杀人而导致师父生气了? 林路小心叫了一声“师父!”心里有些心虚。 李惟回过神,“徒儿,你做的事情我是不会过多的去评价的,你要知道,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你以后达到道途巅峰的铺垫,这些铺垫也许是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也许是你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我教你的无为心法讲求顺心合意,不强求,不委屈,不主动,不被动,只有这样,在修道一途上才能步步稳健,道心不移!” 林路似有若悟,当我对三人起杀心的时候,我是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的,反而是一种畅快的感受,师父说的顺心合意太对了。这就是道法自然呀! 林路又把罗永亲门登访的事情告诉了李惟,李惟听到林路处理林罗两家婚约问题的做法后,不禁对林路另眼相看,“路儿,此事你处理的很对,看来你很懂得顺势而为,想来徒儿你对罗家之女已是没有了顾虑,心魔已除,以后修炼起来能少走许多弯路!” 林路心里很开心,师父他老人家又夸我了,我定要努力修炼领悟,早日完成筑基! 女人,只能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李惟对林路赞赏之余,他心里很是激动,这徒儿会来事啊,都知道为自己提前布局了,果然,富人家的孩子的格局就是不一样。 此外,李惟还从林路口中大致了解了苍月教,苍月教遍及郎国全境,教徒信众多达数十万,这要是放到前世来看,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苍月教信奉圆月之力,从月辉中汲取力量,他们认为银白色的月辉是纯洁的,能净化一切罪孽。高挂在天际的圆月就是自黑暗里降临的神祇,祂从黑暗里诞生就是为了杀戮黑暗,祂沉睡在白昼里就是为了让阳光照亮大地,给人希望。 不得不说,这苍月教教义还挺上道的。至于苍月教为何以圆月为信仰,李惟敢肯定是因为这个世界每个夜晚都会升起一轮满月。 苍月教有很大的群众基础,大多是平民百姓,其他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也占有不少数。苍月教宣扬脱离苦海就要奋起反抗,争取利益。这就很直白了,鼓动大家积极造反,所以朝廷把苍月教定义成邪教,每年都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剿灭。但毕竟群众基础广泛,朝廷一时半会却不能完全奈何得了苍月教。 毕竟是不受朝廷承认的非法组织,毕竟是时时受到朝廷的排挤,久而久之,苍月教形成了稍有不如意就奋起反抗的优良习惯。但是,有时,连苍月教教徒他们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去反抗,他们很纳闷,明明我们没有受到压迫呀,为何大家都自发地要去造反呢? 就是为了造反而造反,这个苍月教有点意思,李惟想到。 李惟想着系统任务,又想着苍月教,心里已有了初步的打算。 …… 林路又把自己对心法的领悟和境界的感受都一一详细讲给了李惟。 李惟听后,再次肯定了林路的天才之资,能把气血之力跟元阳之气融合了,都开始在尝试打通脏腑之间的联系了。 看来,是时候让林路开始炼脏了。 两人吃完丰盛的晚餐后,李惟要求林路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传授他炼脏的口诀。 林路大喜,忙谢过李惟。 入夜,李惟躺在床上开始琢磨炼脏的口诀。 唉,瞎编这炼脏的口诀又要消灭掉我几百万个脑细胞了,这可比让我饿三天困难多了,我倒是宁愿让自己三天不吃不喝也不想废脑废心地去琢磨装逼的修炼口诀。 …… 翌日清晨,林路早早地来到院子里运转气血,几个周天后,额头微微出汗,他刚刚尝试着引导气血进入脏腑,可是冲击了多次,气血就像是泥牛入海,使不上一点力。 林路不得不停下来,见李惟从屋里走出来,他叫了声“师父早!” 对于这个勤劳的徒儿,李惟很欣慰。 “徒儿,给为师说说你现在的困惑吧!” “师父,徒儿现在能熟练的引导气血游遍全身,这气血在我的身体表层形成防御层,我觉得刀枪都不能入。我第一个困惑是,我的元阳之气融合到了气血里,我现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惟听后,说道:“元阳之气是你的本源之气,它本存于你的经脉里,因为经脉是它最适合居住的地方。而你在成功感悟天地后,气血之力随之水涨船高,把你皮肤的游离层撑大,洗涤,排出杂质,使得你的皮肤游离层变得纯净无比,变成了一个宜居之地,元阳之气本就属于你体内的造化之力,它当然是哪里舒服就往哪里钻,自然而然地,它不自觉地跑到你的皮肤游离层,融入气血里。在浩瀚的气血里,你当然不容易感知到它的存在了!” “这样啊”,林路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惟点点头。 林路继续说:“第二个问题是我现在的气血之力的运转只是浮于表面,我尝试引导他进入脏腑之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 李惟微微一笑,“徒儿,这就是为师今天要传授你的口诀心法——炼脏的口诀心法,你且附耳来听!” 林路乖巧地竖起耳朵,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李惟一下子气势变得神秘起来,他缓缓开口诵道:“人体内分布五大脏器器官,心、肝、脾、肺、肾。这五脏对应五行,五行分金、木、火、水、土。心主火,脾主土,肺主金,肾主水,肝主木,五行环环相生又互相克制,常说是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相生的闭环。反之,就是互相克制,徒儿,你不懂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胡乱用气血之力冲击五脏,当然是不能引气入脏了!” 林路听完,瞬间明悟,开始在自己身上乱摸,想一一找出五脏对应的部位。 林路的动作看上去就像一只在身上抓虱子的小猴子,顿时把李惟逗笑。 李惟憋住笑意,指导着林路摸清各个脏器的部位。 林路聪明至极,一点就通,很快就记住了五脏的部位。 李惟神情严肃起来,“徒儿,想要引导气血之力进入脏腑,其一,须得遵循自然之造化,顺应天时,不可逆天而行。其二,须得在每日的子时、寅时、午时三选其一,其他时间段都是在做无用功。其三,引气入脏,须得分清主次顺序,心属火,居要位,首破之,脾居次位,肺再次之,肾位居末二,肝位收尾。” 说完,李惟留下时间让林路自行领悟。 …… “师父”,林路有些困惑,“我有一事不明,在我认知里面,练武不分寒暑昼夜,更别说早中晚了,徒儿恨不得一天当做两天来用,可刚刚师父说引气入脏只能选择三个时间段,这颠覆了徒儿的认知了,望师父明示!” 李惟表示对林路的不懂就问很欣慰,他开口为林路解惑,“子时是前夜与今日的分界线,是过去与未来的见证者,气血冲击脏腑本就是打破陈旧,创造未来的大造化,这种大造化是创新,是突破,是进步,也是革新,更是光明之未来。选择在子时突破就是为了拜别过往,打破陈规,创造新生。子时就是新生的时刻!” 林路似有若悟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寅时呢?寅时不是过去与未来的分界线,为何可以作为气血入脏的突破时间段呢?” 李惟说:“寅时是希望,是无限的生机。寅时,阴阳分隔,夜幕散去,日头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光明自黑暗中诞生,孕育出无限生机和希望,在这黎明时刻,引气入脏显然是绝佳的时刻,此时,五脏随着天地的运转,也开始运转起来,在这五脏启动新的一轮运转的时刻,趁势把气血之力注入就是相当于把无限的生机与希望赋予了五脏!寅时引气入体,是为上佳之时!” 林路继续点头。 李惟趁热打铁,“午时,是一日之中最为热血沸腾的时刻,它代表刚烈、热血。无数躲藏在阴暗里的牛鬼蛇神都畏惧正午的炽烈,朝廷为何选择午时斩首罪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冤魂的纠缠。选择在午时引气入体,就等同于给自身套上了一副抵御外界侵袭的盔甲,让自己在突破的时候不至于被外界的魑魅魍魉扰乱心神,破了修为,悔了道基。所以,午时突破显然也是上佳的时间段。” 林路听完后,消化了片刻,说:“师父,徒儿完全明白了!” “真的完全明白了?”李惟有些不放心。 “徒儿真的完全明白了!” “很好!” 望着天上的日头,李惟估摸着,寅时已经过去了,午时还得一会儿,便吩咐林路,“徒儿,离午时还早,你先去做饭,饭后待至午时就是你气血入脏的大好时机!” 林路欣然允诺,忙跑到厨房忙碌起来。 李惟在外叫道,徒儿,在汤里加一颗完整的人参,待会对你突破气血入脏有好处。 远在厨房里的林路满口答应。 …… 饭后,小憩片刻,午时已至。 烈阳当空。 林路立于院中,与头上的日头保持一线,身子在阳光下没有了影子。 抓住关键时机,林路运转气血往心脏处探去…… 第十一章 筑基有成,师父出山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向下流淌,从脖颈处向下延伸至后背,不多一会儿,就把衣衫浸透。 林路完全沉浸自我,引导着气血之力进入心房。 起初,林路试剥离出一丝微弱的气血之力,试探性地去触碰心脏。 这一丝微弱的气血之力没有能够引起心脏的应激反应。见状,林路稍微加大气血力度,再次触碰心脏,这时,心脏部位似有反应,连续不间断地跳动了几下以示回应,像是被蚊虫叮咬后产生的下意识的反应。 接着,林路再次加大力度,把足足有一成的气血之力全砸在心脏上。心脏立即剧烈抖动,不断收缩挤压,形成一团防御状的肉球。 心脏这次剧烈的反应可是害苦了林路。 林路先是觉得呼吸困难,胸中有剧烈的痛感出现,紧随其后的是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前眩晕,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觉骤生。 林路感到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意识也因大脑供氧不足而产生了断层。此时,林路分不清自己是站着了还是倒下了,更分不清自己是活着了还是死去了。 他下肢支撑不住,欲要伸手抓住些什么,双手乱抓一气,却是让身体重心失去了平衡,身子一个前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倒地反倒让林路砸得清醒过来,他逐步恢复意识,重新掌握身体与意识的控制权。方才那一成左右的气血之力自动护主,回到了他的皮肤游离层,受击的心脏也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回想起片刻前令人心悸的痛感,林路感到一阵后怕,这气血入脏当真是困难呀! 但林路知难而进,毫不畏惧,虽然没有成功降伏心脏,但上一次的突破经历让他悟出了某些窍门。 有些人,遇到挫折会选择逃避,做一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有些人,愈挫愈勇,会在失败的经历中找出通向成功的方法。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这种差别与出生无关,显然,林路是属于后者。 再来,我今日誓要突破气血入脏。 林路自我激励,方才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他似乎是抓住了某个关键点,只是那种感悟转瞬即逝,这会他竟回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修行不在乎长短,只有顿悟的早晚。 林路刚刚就是顿悟了,这种顿悟是一种灵光乍现,若是抓住了这种顿悟的良机,突破气血入脏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若是把握不住,林路现在的修行之路已经是到达天花板了,再无寸进之功。 林路屏气凝神,他不再是单方面霸道地用气血冲击心脏,而是用心去感受心脏。 林路内视于心,化作一个微型小人,立于心脏之前,望着生命气息浓厚的心脏,就像是在仰望一座巍峨的大山。 “咚,咚,咚……” 感受着心脏有规律的跳动节奏,林路突然觉得,眼前的心脏不单单是一个人体共有的器官,更是一个有着独特规则的……世界! 对,这跳动着的心脏就是一个世界,它拥有着自己的规则。 先前,林路进入了一个误区,他仅仅认为只有用暴力冲击心房,才能让心脏接纳他的气血,现在看来,林路之前的方式是错误的。 猛然间,林路意识到他在第一次突破时候得到的顿悟是什么了。 气血入脏不是用蛮力冲击,而是需要摸清心脏运动的规律,融入心脏跳动的世界,与这个世界化为一体,让心脏接纳自己,而不是让它一直对我保持抗拒与敌对。 顺应规则,利用规则,顺势而为,这就是师父传我《无为心经》的真谛。 我,林路,悟了! 林路不再执着于自身蛮横无比的气血之力,他向心脏传去善意的气息,像是在爱抚一只受伤的宠物。 跳动着的心脏接纳了林路善意的气息,原本过快的跳动频率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频次。 林路打开灵台,灵台深处的日之烙印泛着赤金色的光芒。紧接着,林路调动周身全部气血涌入灵台,日之烙印被激活,贪婪地吸收气血。 这日之烙印就如同一个无尽的深渊,再多的气血都不能填满它,在极短的时间内,林路的全部气血都被日之烙印吞噬完毕。 此刻,林路脸色煞白,头重脚轻,一副气血亏空的模样。若不是他强提一口气撑着,早就当场殒命于此了。 林路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他的生理承受极限,意识里一直保持着与心脏的联系,这种联系就是林路不断地向心脏发出善意的气息。 心脏似乎感受到了林路的生机在迅速地消散,它似乎开始紧张起来,跳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一张一合之间也跟着变得很慢起来。 趁现在! 林路催动日之烙印向心脏处触来,他用相同的善意气息包裹着日之烙印。 被善意气息包裹住的日之烙印轻松地打进了心脏内部,悄无声息地在心脏上烙上了日型烙印。 做完这一切,林路赶紧催动日之烙印回归灵台,然后催动烙印,使烙印内的气血回归全身,林路全身重新得到气血的滋养,状态瞬间恢复。 “好险”,林路有些后怕,“若不是我意志坚定,在我的气血被抽空时,我就是一具尸体了!” 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林路感受着心房上被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钉上的烙印,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不能骄傲自满,时刻保持戒骄戒躁!”林路不敢大意,气血入脏才刚刚开始呢。 林路在心房上打上烙印,就是为了实现灵台,心脏,气血三者之间的联系。他现在只需做的就是再次催动灵台深处的日之烙印,让日之烙印运转起来,同时开始气血之力循环游走,因心房上有了烙印,气血就会朝有烙印的地方流去。 这样,就算是心脏再不愿意接纳外来的气血,但只要有烙印在心房上,心脏只能被动地接受它。 这就是林路气血入脏的策略,与其说是策略,倒不如说是手段,说直白点,就是心脏被林路套路了。 先是假意逢迎,取得信任后,再慢慢渗透。 这种套路说出去可能会让人不耻,但是,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踏着肮脏的土壤培育出丰硕的果实的呢? …… 林路当即催动灵台深处的日之烙印,日之烙印随即变得赤金。 随着灵台内的日之烙印被唤醒,心房上的日型烙印开始变化,由起初的不显眼缓缓变成淡淡的黄色。 林路调动气血,先在全身游走一遍,算是热身,然后,把气血往灵台处的日之烙印涌去,日之烙印毫不保留地接纳了气血。 这会,因灵台,心脏,气血之力(林路)三者连成一线,雄浑的气血之力开始运转起来。林路先是放出气血,气血经过灵台,灵台内的气血经过烙印传导,直接通向心脏。 只不过,气血在经过心脏处时,林路再次承受了比山岳般还沉重的压力。他浑身毛孔撑大,豆大的汗珠源源不绝地从毛孔内渗出,滴落在地,把干涸的地面都染湿。 体内的汗水流尽后,毛孔里开始渗出乌黑并且伴随腥臭味的杂质。林路裸露在外的双手、面部、脖子处变得漆黑一片。 林路三点连成一线的突破方法起了效果,虽然他的身体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但是能够气血入脏,也值了! 随着体内杂质的排空,林路的脏腑内出现短暂的真空地带。 林路咬牙坚持,一心二用,催动日之烙印,运转气血,疯狂地朝着真空地带涌入,誓要把此地填满。 心脏此刻已是被动地填满了外来气血,开始了汹涌的排异反应。 林路感到心脏已不是他的心脏了,心脏像是被隔离开来,硬生生地要破体而出。 “啊……” 林路发出了透天的嚎叫声,他终于承受不住心脏排异产生的痛楚,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痛得魂飞魄散了。 “还……是……不……行……吗?” “我,我,尽……力……了……” 林路歇斯底里,他不怕死亡,他只遗憾未能突破。 心脏此刻通红,就像近在咫尺的太阳,炽烈的高温不断灼烧林路的灵魂。 就算是死,我也要突破成功以后再去死。 林路坚守最后一丝灵台清明,倔强地继续催动气血,让气血在三点一线运转。 运转,运转,反复运转…… “人有可为,有可不为,我林路,为什么不能为之?” 这是林路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着无限的倔强与无奈。 林路虽然失去意识,但气血还在运转着,像一台永无停歇的流水线。 只不过,此时流转的气血之力上被镀上一层金色,渐渐地,运转的气血之力变成的暗金色。 原来是林路经脉内隐藏的元阳之气主动出来护主,它先是完全包裹住心脏,让心脏平复下来,接着,混入三点一线内,完全与气血融为一体,这种融合不是简单的拼凑,而是水乳交融般的融合。 元阳之气本就是林路的本源之气,它能适应身体各种环境,同理,身体内的各种脏器器官也能毫不排斥地接纳它。 心脏在元阳之气的干预下,逐步恢复平静,平静后,心脏的跳动暗合了暗金色的气血之力。 终于,气血成功入脏,林路陷入深度昏迷中。 好在之前食用的大补之物起了作用,那些天材地宝所自带的生机灵气开始缓慢地修补着林路受了重创的意识空间。 …… …… …… 林路幽幽醒来,眼里的人影由模糊变得清晰。 “师父!”林路淡淡地叫了一声。 李惟一手扶起林路,一手端着汤药送到林路嘴边,“大郎,哦,不对,徒儿,该吃药了!” “师父,徒儿没病,徒儿不要吃药!” “这是为师用你带来的补品熬制的大补之汤,你气血入脏导致身体亏空,现在需要进补。” 林路闻言,不再拒绝,张口嘴,把碗里的补汤送进到胃里。 随即,一股热流自胃部四散开来,让他原本乏力的身子得到了滋养,一时间林路觉得恢复了些许的气力。 感激地向李惟投去致谢的眼神,“师父,我这是躺了多久了?” “不多不少,正好七天七夜!” “这么久!我只记得当时头脑昏黑,一时间找不到北,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徒儿,你突破气血入脏时榨干了身体气血,导致人血两空,进而昏迷过去。这几日我不间断地喂你补汤,看来效果不错。” 林路闻言李惟在这七日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后,鼻子发酸,这世上除了父母,就是师父是我最亲最敬的人了。 “师父……” 林路想说些感激涕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略一沉思,问:“师父,我气血入脏可是成功了?” 林路心里想着,与其说那些毫无份量的感激之语,倒不如来些实际的,于是乎他才问李惟气血入脏的结果。 李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徒儿,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把气血引入到心脏了!” 闻言,林路沉心内视,果然发觉心脏外围被暗金色的气血包裹,并且,暗金色的气血随着心脏的跳动有节奏地在其间穿梭流动。 气血与心脏已是完美的水乳交融了! 林路信心大增,“多谢师父的栽培,徒儿会尽快把体内其他的脏器贯通!” 李惟呵呵一笑,“这个不急,心脏已是被你降伏,接下来的肝、脾、肺、肾会比较轻松的,现在你只需静养,其他的暂且放下。” 师父让徒弟休息,徒弟不得不休息。 修养的日子对于林路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 半月后,林路身体完全恢复,举手投足间有种飘然的风范。 时机一到,李惟告诉林路,从今天起可以冲击其他脏腑器官了。 根据五行相生相克,林路选择在正午时候,依次进行对肝、脾、胃、肾的气血冲击。 因为有了开头的艰难地突破心脏的经历,接下来的气血入脏林路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并且显得游刃有余。 某天,李惟正在厨房为林路熬制大补汤,突地,脑中出现了系统提示: 宿主徒弟林路完成气血入脏,炼脏大成! 宿主徒弟林路完美达成锻皮、炼脏的境界! 宿主徒弟林路达成筑基,筑基小成! 奖励:宿主是否选择开启新地图? …… 李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紧接着,李惟脑子里被强行塞进去了一道白光,短暂眩晕后,李惟清醒过来,脑子里多出了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 来不及多想,李惟放下手中的活,着急地向村东头奔去,只见村子东头那一片原有的天然屏障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直通山下的道路。 李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特么地终于可以离开新手村了! 平复完激动的心情后,李惟慢慢走到林路身前。林路双眼微闭,还在感悟着筑基小成给他带来的快乐! …… 林路缓缓睁开双眼,双眼内有暗金色的气血之光流动,周身表皮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气血防护层。 李惟通过林路的外在推断出,林路的骨骼、经脉、脏腑内都时时刻刻地在流转着暗金色的气血之力。 良久,林路收起气血,归于灵台处的日之烙印,他恢复成常人模样,见李惟不断地审视自己,开口道:“师父,徒儿筑基成了!” 说出这话时,林路不再显得像小孩子一样,他的心境因筑基有成也产生变化,由之前的喜怒常形于色转变为波澜不惊。 修行一道,境界的提升不仅仅是体现在实力上,更体现在心境上。 “不错”,李惟点点头,表示认可,“徒儿,实力的提升固然重要,但是,心境的高低却是决定着实力提升的上限!徒儿,我观你心境已开始在发生变化,这是好的迹象,为师很是欣慰!” 林路不悲不喜,“师父,徒儿对外界的感悟相比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 “说说看!” “徒儿没遇见您之前,立志要立志苍生,胸怀天下,而当我突破气血入脏时,我却把之前的想法都否定了,现在我只觉,人活于世,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救命于水火,反抗暴政与压迫的美好信念现在看来就是假大空。我现在只希望我和我的亲人安然无恙,其他的我管不了!” 李惟望着林路,听完后,他回想到了前世。 人头的上空顶着一片天,天空里笼罩着无形压力,这种压力只能承受,不能诉说。 所以,地上的人被挤压久了,开始加入了躺平大军…… 李惟说:“徒儿,心境的变化会随着人生经历而不断产生变化,附耳过来,我来帮你总结修行一道上心境的大致变化过程。” 林路耳朵凑近李惟,做好接收新知识的准备。 “修行一道,方法万千,道途亿条,在这无垠的世界,人类只不过是天道规则下的产物,在漫长的进化中,人类总结出了各式各样的修行方法,儒修,道修,佛修,剑修,魔修,邪修,阴阳合体双修……但是,路径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随着实力的提升,人类的思维方式也得到改变,这种变化的思维方式就是心境的改变与提升。总得来说,分三个阶段。” “初级阶段,看片是山,看水是水!此阶段,在看待事物的程度上浮于表面,思维简单,天真烂漫!” “中级阶段,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这个阶段,开始对外界事物有了自己的感悟,山可以不是山,它可以是压力,水可以不是水,它可以是修行之士坚韧不断绝的信心。这时候,已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高级阶段,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此境界,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日月山河尽在脚下,星辰万物尽收眼里。此刻,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就是宇宙一切能量的来源!” 林路认真听讲,丝毫不敢懈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 林路不断重复着,默默牢记在心里。 李惟接着讲道:“徒儿,修道一途,也讲究三大境界,一立,二守,三得。” 林路眼里露出求知欲,“师父请细说!” 李惟缓缓道:“立,就是立下志向,定下人生的奋斗目标。‘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徒儿,人生有崖,而修行是无崖的,用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修行中,是你短暂渺小人生价值的体现。” “守,即不离不弃,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前路漫漫,征途多艰,就算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折磨和打击,也要守住初心,要记住,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得,一切的努力不会白费,拨云见日之日,就是水到渠成之时。‘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等到你功成名就时,回头过往,你只会觉得不过尔尔,世上再无令你动容的人或事了!” …… 说完,李惟让林路自行领悟。 林路只是机械地把李惟传授的知识记下了,要说他感悟了多少,其实也只是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受,上不了台面的。 许久,林路才从自我思考中走出来,问向李惟:“我有一事不明!” “说!” “阴阳合体双修,这个名字这么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说呢?” “徒儿从话本演义里看到,阴阳,合体,就是男女双方搭配着干,有助于提升各自的实力。” “呵呵,徒儿,你若是喜欢双修,要不,就去找个女伴?!” 林路坚决摇头,“不,女人,只会影响我的心境,师父传我的功法是最好的!” 李惟不再打趣林路,“徒儿,准备一下,下山!” 林路不敢迟疑,赶紧收拾一切,牵来黑马。 李惟心情激动,终于要出山了! 李惟重生在未知的村庄,现又要踏上未知的地图,前途生死未卜,但他无所畏惧,有系统傍身,怕个毛! 二人共骑一马,朝着山下奔去。 林路是学成归来的心情。 李惟是好奇未知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景色无限好,未来可期! 第十二章 摩擦 一路奔波,二人到达清河镇。 林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家里。 李惟见天色已晚,吩咐林路先找个客栈住下,一是为了填饱肚子,二是因为他有其他打算。 林路依言,轻车熟路地领着李惟住进了清河镇最豪华的客栈。 两人用完饭后,又洗了热水澡。林路正欲美美睡一觉时,被李惟叫了过去。 “徒儿,为师明日就不跟着你一起回林府了!” 林路正想张嘴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师父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怎么可能随便进入百姓之家呢。 “师父,徒儿知道了,是徒儿考虑不周,师父您先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 说完,林路转身离去,出了客栈大门,一人趁着夜色回到林府。 林氏夫妇再次被喧闹的敲门声惊醒,那“哒哒”马蹄声响起,两人蓦地从床上起身,异口同声,“路儿,是路儿回来了!” 望着两个老人匆忙从房间出来迎接的样子,林路心里顿觉过意不去,心里更加笃定的自己的目标,我林路誓要在修行一途上修成正果,不枉做林家子孙! 林路一一向林氏夫妇两人嘘寒问暖。 林栋得知林路把李惟带出山时,不禁责备儿子,“吾儿,你怎么可以把高人肚子留在客栈?来人,备马,我亲自去迎高人到府!” 林路拦住林栋,告知李惟是自己不愿来的。 林栋心道,你个高人,端的怪高啊。我林家有的是钱,你倒是看不起我林家么。 腹诽归腹诽,林栋嘴上说道:“路儿,高人就是高人,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越是清高,就越能说明实力非凡,这样吧,路儿,把镇北那个年代久远的老宅盘下来做为高人的临时居所,如何?” 林路大喜,“父亲,我正有此意,那座老宅靠山环水,远离人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做就做,林路毫不迟疑,当即准备一切手续,去盘老宅。 望着林路离去的身影,林栋有些恍惚,“路儿,可能真是大才之人吧!” 在林栋心里,林路认定一件事,坚持做一件事,从一而终就是不同凡响的人。他苍老的心宽慰起来。 林母吴氏说:“路儿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打小我就看出路儿以后绝非常人所能比拟的。” 林栋不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吴氏接着说:“既然那高人不愿来府上,我觉得你是不是有必要亲自去拜访一下,毕竟,路儿是他徒弟,你是路儿父亲。” 林栋摇摇头,“没必要,完全没必要,修行之人是不会看重世俗礼节的,再说,他是收路儿为徒,不是收路儿父亲为徒!” 吴氏没有反驳。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向屋内走去,只是,林栋蓦地转头看了门外一眼,心里自语,愿吾儿能快些成长起来,林家偌大的产业还需要路儿去保护…… 林栋又瞪了一眼天际的圆月,“苍月教啊苍月教,你的如意算盘打到我林家生意上来了,哼,你配吗?” 接着,林栋回头,进入到屋内。 …… 林路连夜操作,赶在黎明时分,把镇北的老宅用高价买了下来,顾不上休息,林路亲自招来泥工瓦匠,要求他们半日之内把老宅翻修一遍。 众人都说半天绝不可能完成的了,林路自然有办法,他预付每个工人三个月的工钱,只有一个要求,在午时前把宅子翻修一遍。 在金钱的诱惑下,工人们开始信誓旦旦保证完成,就算没有办法,创造办法也要完成雇主的要求。 林路很满意他们的态度,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林路又联系上镇上有名的房屋风水师,直接砸钱,让他一日内把老宅重新布置一遍。 风水师看在钱的面子上,欣然允诺。 一切准备就绪,林路先是回客栈把宅子的事情告诉了李惟,李惟很满意,有个富家徒弟,做起事情来就是容易得多。 林路暂别李惟,独自回到林府,打算把家里那一排极其贵重的屏风搬去老宅给李惟充排面。 刚到自家大门外,林路就看见七八个衣着褴褛的人围坐在林府大门外。 见有人过来,这群人开始抖动手里的破碗,“行行好吧,赏些饭吃吧!” 林路纳闷,搞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我家大门前行乞,成何体统? 林路欲上前驱赶这群人,这时大门打开,里面露出管家的头,只听管家喊到,“少爷,老爷吩咐了,勿要理会他们,快进来!” 林路带着满脑子疑惑,从人群中趟过,被这群人七手八脚的拉扯,林路心中无名火起,稍稍运力,暗金色的气血之力外放,把众人震得东倒西歪。 林路快速进到大门内,管家及时把大门紧闭。 再看那一群被震开的人,片刻间又围拢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家那个傻子回来了!” “目标已经出现,速速回去禀报各自分舵主!” 突地,人群里响起一声怪异的口哨声,众人闻声而动,瞬间四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 林府内,林路开始询问起门外的事情。 林栋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晌,才从嘴里冒出几个字:“是苍月教!” “苍月教?”林路不解,“难道是我上次无意间杀死了他们三个信徒,他们就开始以这种无赖方式报复咱林家?” 林栋摇摇头,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苍月教一方面是看上了咱林家的生意,想要分一杯羹;另一方面是瞄上了路儿你,想要你成为苍月教的一份子。” 林路听完,眯起眼,“这苍月教是要搞事情呀,既要求财又想要人。也好,就让我出去打发打发他们。” 林栋拦住林路,说:“外面都是些小喽啰,撵得了一时撵得了一世嘛。苍月教教徒众多,各地都设有分舵,分舵主有发号施令的权力,只有解决了分舵主才能真正驱散掉苍月教的骚扰。” “那就直接去把他们各地的老巢一锅端了!” “路儿,莫要冲动,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算杀了一个分舵主,还有千千万万个分舵主。” 林路一阵头疼,这苍月教就是狗皮膏药啊,扯都扯不掉。 并且,林路从林栋口中得知,苍月教的信徒早就开始在林家各地的店铺处骚扰,主要行为是我就是在你店铺前晃悠,不是让你不做生意,但是你的东西就是卖不出去。 这简直就是无赖行为嘛! 林路心道,擒贼先擒王,得把苍月教的老大宰了,才能永绝后患。 林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栋,林栋无奈,“路儿,朝廷剿匪多年,只是越剿匪,那苍月教信徒反而是越剿越多,朝廷财政也是亏空得厉害,连朝廷都无法根除苍月教的隐患,难道,路儿你能凭一己之力解决?” 对于苍月教,林路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听到大。传言苍月教大舵主行踪诡秘,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不超过五人。实力也是高深莫测,世间传闻他已突破现有高阶武者的桎梏,修成了通天入地之能。 就算是林路现在已是筑基有成,他也不能肯定能找到大舵主,就算是找到大舵主,以他筑基小成的水平,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现在最棘手的问题不是消灭掉苍月教,而是如何完美解决苍月教歪曲的信仰理念。 表面的武力镇压不值一提,让苍月教信徒发自内心的崇拜自己才是高谋。 也许,也许师父会有好的办法吧! 想到这里,林路告别林栋,亲自跑到老宅处,惊讶地发现老宅已经翻修完毕,内部摆设与装修也都焕然一新。 林栋大喜,果然,钱只要到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随即,林路跑去客栈,把李惟接了过来。 李惟看到古朴雅致的老宅时,顿时喜不自胜,夸赞林路会办事。 李惟走进老宅,开始呼吸着古宅美丽的气息,老子前世憋屈,现在受人尊敬,真是奇幻。 上帝给我关闭的痛苦的一扇窗,同时又给我打开了一扇快乐的窗,不过,我很喜欢现在。 李惟正欲进到大堂落凳歇息,大门外稀稀疏疏地传出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窃窃私语,“找到了,就是这里,快回去禀报分舵主!” 林路也察觉到了,这里远离镇子,地处偏僻,一般人不会到这里的,定是那阴魂不散的苍月教又来了。 “苍月教的恶棍!” 林路跑到门外,大声叫道,“败类们,我可以忍受你们欺负我林家生意,绝不会容忍你骚扰我师父清修。” 这一群苍月教徒离老宅大门远远的,见林路夺门而出,赶紧一哄而散,林路狂奔上去,奈何相距太远,竟没有追上一人。 林路是有力使不出,有着筑基的修为,却不能为所欲为。想来也是,李惟只传授他心法,心法外的身法和武技都没有传授,这才导致林路奈何不了灵活、善于躲藏的苍月教徒。 气得林路只得原地释放蛮横的气血之力,把周身三尺内的地面轰得稀碎。 李惟见状,急速追去,身子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残影,眨眼的功夫,李惟已袭至某个教徒的背后,单掌一伸,向前探去,半空中突现一个巨大的掌影,像是远古鲲鹏的翅膀,携九天之力俯冲下去,直直把那人全身罩住。 那人跑着跑着,突觉身后压力陡增,腿脚向前迈的都不利索了,眼前越来越黑,视线开始受阻,怎么突然间天黑了,要打雷下雨了吗? 临死前,这个教徒竟还想着打雷下雨的事情,脑回路当真新奇。 半空中的林路单掌一握,变成拳头,紧跟着,上方的掌影释放出极大的吸力,把地上的那个教徒“嗖”地一声吸进到掌影中心处,巨大掌影快速朝拳头的形状变去。 空气里,只听得噼噼啪啪骨骼碎裂的声音,再一眨眼的功夫,掌影已变成拳影,细细的粉末从半空中撒下。 一招制敌! 一招就把人碎成了粉末! 林路看得呆了,师父一出手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那边边逃边回头的教徒看见这恐怖的一幕,赶紧扭转头颅,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李惟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露一手给苍月教看,不重视我的实力是吧,那我就给你来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高人是不能随便窥探的。 同时,李惟暗自感叹,这系统真是好用呀,真的是太爱了! 见还在原地发呆的林路,李惟开口,“路儿,准备一下,明早为师开始传授你身法与武技!” 林路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师父,您要教我的是您刚刚施展出来的身法和功法吗?师父,您刚刚那一杀招叫什么名字呢?那么霸气的招式,一定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吧?师父您真是太猛了,话本演义里的人物与您想比,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师父,您能不能教我这招啊……” 听着林路一连串的问题,李惟头疼,你是问题少年啊,十万个为什么啊! 面对林路的喋喋不休,李惟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为师刚刚施展的那一杀招叫做——紫薇天手!” 林路戛然闭嘴,“紫薇天手嘛,话本演义里面写的果然是真的,这世上真有紫薇天手的招式!” 林路开始无比期待李惟即将传授他的是什么独一无二的身法武技! …… 第十三章 惊鸿游龙掌,飞渡凌空步 入夜,人间一片祥和,远处几家零星的烛光也在打更人的梆子声中悄然熄灭,整个清河镇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躺在床上的李惟脑子里在思虑着某些事情。 今夜苍月教显得很安静,没有派教徒来夜袭李惟,想来是白天被李惟的一招毙命的招式吓坏了,让苍月教高层不得不考虑重新定义李惟的角色地位,在此之前,绝不可贸然再去骚扰他。 而李惟有自己的打算,偌大的一个苍月教,惊人的教徒数量,不正是创立宗门的强大根基嘛,只不过目前要把苍月教数十万信徒纳入到自己设想的宗门里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毕竟,李惟现在连给自己未来宗门取名字的事情都没有想好。 不过,事在人为,有系统在,不怕搞定不了苍月教。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传授林路武技与身法。林路现在急需武技与身法的加持,这样才能让他在苍月教面前大显身手,而不至于被苍月教误认为他只是人傻力气大,除此两者之外,依然是一无是处。 李惟开始开动脑子,思考着该编什么样的招式与身法呢。 这个夜注定又是伤害脑细胞的夜晚。 李惟辗转反侧,时而露出笑意,觉得自己臆想的招式很搞笑;时而晃动脑袋,直接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不断地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中,李惟终于拿定主意,敲定了明天传授林路武技与身法的方案。 做完这一切,李惟顿时身心放松下来,感觉又解决了一个疑难杂症,距离完成系统任务又进了一步。 不知不觉中,我李惟正朝着一代宗师的山头越走越近了。李惟心中唏嘘,再世为人,拥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那么,就让重生的我在这个异世界里翻云覆雨吧……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林路有长进! 迎着刚露头的朝阳,林路已在院子里修行多时了。 他先是运转气血游走皮层,加速气血流通,全身开始温和起来。 接着,林路催动气血气血入脏,在把心、肝、脾、肺、肾重要器官用气血冲击一遍后,灵台处的暗金色的气血烙印缓缓流经全身骨骼、经脉。 至此,林路引导气血,由外而内,由内至外,在循环几个周天后,林路觉得自己对气血的把控更游刃有余了,此外,在暗金色的气血的滋养下,身体各种机能焕发出蓬勃生机,就像是那初生的朝阳,充满了希望。 林路畅快地呼了一口长气,心中无比惬意,体内流转的气血越发精纯,表皮、骨骼、经络、脏腑也相处的越来越和谐。 林路看向天边,太阳已是完全露出了整个笑脸。 李惟此时推门而出,看到林路勤劳的样子,心里顿觉宽慰,愈发对林路喜爱了。 见李惟出来,林路恭敬地向李惟行礼,“师父,请稍坐一会,徒儿这就去准备早餐!” 又勤劳又懂事,李惟心里乐开了花。 饭间,李惟开口,“徒儿,为师今日要传你掌法与身法……” 林路就等李惟开口了,他顿觉饭菜一点都不香了,插嘴道:“多谢师父,徒儿必当竭尽全力领悟学习!” 李惟示意林路勿要心急,吃饭要紧,林路自知失态,赶紧拾起桌上的筷子,把碗里的饭菜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李惟不紧不慢地说:“这掌法唤做惊鸿游龙掌!这身法叫做飞渡凌空步!” 林路把嘴里的饭菜强行按到胃里,囫囵吞枣,“惊鸿游龙掌,飞渡凌空步,徒,徒儿,……记……嗝……记……嗝……下……了……” 林路快速喝了一口稀的,差点提不上一口气,这要是传出去太笑话人了,林路修行未半而中道噎死! …… 李惟负手而立,感受着温和的阳光,这个时间点若是在前世,我李惟正在趴在昏暗的工位上听着老板喋喋不休的狂吠呢! 果然,异世界里的阳光都是香的! 李惟沐浴在阳光里,身上被微弱的金光笼罩,浑身散发出神秘气息,这把林路看呆了,原来师父就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下凡尘啊…… “师父!”林路忍不住喊叫一声。 李惟被叫醒,他转头对林路说:“徒儿,仔细听好了!” 林路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绝不放过师父嘴里的每一个字。 “惊鸿游龙掌,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其势,掌劲骤出,飘忽若神,掌影叠叠,轻云蔽月。掌分三式九招。” “一式曰翩然一掌,分推、揉、呼三招。掌风灵动,触敌即推,借力打力,推揉并济,掌似蒲苇,呼若雾里。此式大成,如飞马踏燕,掌过无痕,翩然自若,沾之即走,敌人只能观其影,挨其掌,不得其掌法路径。” “二式曰惊鸿一掌,分开、劈、拍推三招。双掌开合,可进可守,掌化锐器,可劈可砍,掌劲如扇,如山拍至。此式厚重如山岳,掌风至,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却不笨拙,若流星陨落,威猛无比且收发自若,迅若闪电,讲求一击毙命!此式乃是出其不意之杀招!” “三式曰游龙一掌,分缠、挑、穿三招。掌式变幻,如龙缠身,洞察敌短,以劲挑之,趁虚而入,破一穿十。此式可越阶而战,双掌先至,万影齐出,使敌陷入混乱,趁其不备,缠斗之余,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找出弱点,双掌贯挑之,借漫天掌影,以掌劲穿其痛处,待至内伤遍及全身,最后辅以虚空掌影,全身而退。” …… 林路紧皱眉头,正努力消化着李惟跟他灌输的知识。他双唇微动,默颂着存于脑里的文字…… 片刻后,林路紧皱的眉头舒展,嘴里停止默颂,抬起头,“师父,徒儿全部记下了!” “真的全部记下了?” 林路重重点点头,“是的,徒儿全部记在心里了!” 李惟心里一阵嫉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特么地熬了一夜,冥思苦想出来的长篇大论,你小子就这么轻松地记住了?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很好!”李惟不得不夸赞林路,“接下来,你且看好,为师演示一遍惊鸿游龙掌的招式。” 林路瞪大双眼,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重要细节。 “翩然一掌!” 李惟轻呵一声,单掌微微送出,像深宫里的宫女莲步轻移一样温柔,这一掌送出,柔弱无力,像是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打人是假,调情是真。 林路皱着眉头,瞪圆了双眼,心道,师父这翩然一掌真够浪漫的啊! 骤而,李惟扭动身姿,模样像极了广场大妈舞得老年人专属太极养生拳,把身体柔性的力量全部灌注于掌,顺势又是轻拍出去一掌。 这一掌更显柔弱,连一丝的空气都未曾带动。 林路不明就里,心中腹诽,“师父这是早上没吃饱饭吗……” 李惟收掌,察觉到林路异样的目光,他负手而立,“徒儿,去瞅瞅前边那棵树!” 林路此刻更加疑惑了,暂且压下心里的疑问,照着李惟的吩咐走到树旁。 “师父,这棵树没啥问题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茂盛……” 话音未落,林路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原本茂盛大树轰然倒塌在地,两人合抱粗壮的树干裂成了数块,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林路瞳孔地震,他被李惟的这一张震碎了三观,原来,武技不能看外表,而是要领悟内涵。 “徒儿,为师刚刚演示的翩然一掌你可记下了?” 林路收起方才心里冒出的一丝怀疑,重重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徒儿记下了。” “好!抬起头来,仔细看好了,为师要出第二掌了!” 林路猛地抬头看向李惟。 “惊鸿一掌!” 声音刚传到林路耳边,身旁李惟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林路只看到师父李惟先前站立的地方有了一个很深的坑。 “徒儿,看这边!” 林路循着声音,昂起头看到了李惟。 李惟此时早已跃至空中,整个身子把天上的朝阳挡住,把林路笼罩在阴影里。 “势如奔雷,快若闪电!” 李惟双掌齐出,两道拳影像是两道黑色闪电,自乌云深处闪击而出,霎时间,路边两栋房屋卷起烟尘…… 待烟尘散去,房屋尽毁,地陷三尺。 不等林路震撼,李惟问:“徒儿,可看清了为师这一掌?” 林路摇头,“师父太快,徒儿未曾看清!” 很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孺子可教。 “为师再为你演示一遍,这次为师会放慢速度!” 说完,李惟左手右手几个慢动作,把惊鸿一掌慢放了一遍。 林路看得是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见林路记下了,李惟趁热打铁。 “游龙一掌!” 李惟捡起地上一块树干,一手拿着树干,一手化掌。 李惟拍出一掌,道: “树即为人,一击树干,是为破身,击破对方肉身防御!” 又拍出一掌,“二击树干,是为动神,扰乱其周身气血运转!” 拍出第三掌,“三击树干,是为灭魂,直击灵魂,让其魂魄动荡!” 接着,李惟把树干抛在空中,双掌数秒内轰出百掌,空中的木块飘摇在漫天掌影之海,成了随时被巨浪吞噬的小船。 李惟及时停住,收回双掌,转身对着林路负手而立,身后的那块木块已然碎成了细屑,于空中洒落下来,像是下了一阵沙雨。 林路看得呆了,师父他只是用树干当成靶子就已经这么恐怖了,若是换成真人,怕是下的不是沙雨,而是真正的血雨了…… 这掌力,恐怖如斯! 良久,林路开口,“师父,时至今日,徒儿才明白渺小的含义。” 李惟说:“好徒儿,天高地远,英雄不会寂寞,加油吧,少年!” 林路得到鼓励,心中燃起热血,我林路,誓要攀上顶峰! “好好领悟消化!” 林路:“是!” 接下来的七天,林路极其用心地练习与领悟掌法,在第七天黄昏的时候,系统终于给了李惟反馈。 系统:宿主徒弟领悟惊鸿游龙掌,林路的惊鸿游龙掌小成! …… 奖励呢? 都小成了,系统不给我奖励? 这狗系统! …… 林路在这个结点上明悟了,他欢快地跑去给李惟报喜,“师父,我练成惊鸿游龙掌啦!” 李惟推门而出,淡然一笑,“好,掌法既成,明日为师开始传你飞渡凌空步法!” 林路点头,“谢师父!” “做饭去吧。”李惟吩咐,他肚子饿了! …… 翌日清晨,李惟早早把林路叫来要传授他飞渡凌空步。 李惟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他想得到系统的奖励,他估摸着只有掌法和身法同时完成了,系统才会给奖励。 “飞渡凌空步,这是一个独特的身法,飞、渡、凌、空这四个字拆开来都能自成一路身法,而飞渡凌空步这一身法就是一种集大成的体现!” “它既有鸟儿的轻灵,也有羚羊的腾跃,更有鲲鹏的扶摇直上,还有凤凰的空灵婉转!” “此身法讲求审时度势,不拘泥于招式,见风而飘,顺势腾挪,脚踏虚空,亦虚亦实!” “这些都是飞渡凌空步的要领,徒儿,你可记下了?” “徒儿记下了!” 李惟不再墨迹,开始刻意施展飞渡凌空步,他照着段誉的步法在院子里跑了一遍。 林路望着李惟奇妙的步法路线,心中一阵感叹,这步法不错,逃跑一流! 在身法这一块,李惟是偷懒了,他现在迫切想拿到系统奖励,也就随随便便把步法应付给了林路。 跑完一遍后,李惟交代林路让他好好练习后,独自一人回房等着系统奖励。 林路不辱使命,三天后的晚上,李惟得到了系统反馈: 宿主徒弟领悟飞渡凌空步,他飞渡凌空步法小成。 奖励宿主剑法一本,名曰:儒林剑法! 靠,什么鬼奖励,老子想要道具奖励,谁稀罕你的秘籍奖励。 李惟很是无语,什么时候奖励我屌炸天的道具啊! 神特么地儒林剑法! 不会又是无字天书吧?! 第十四章 我林路回来了! 李惟看了看儒林剑法。 系统果然没让他失望,果然是空白的! 玛德,系统老是想白嫖我的想法。 李惟抱怨道。 这边李惟很不开心,那边林路却是异常欢乐。 毕竟是少年心性,在短时间内学得高强的本领后,林路内心澎湃不已,先是暂别李惟后,而后急匆匆地赶到清河镇集市上…… 林氏米铺被数人围得严严实实,严重影响了米铺的生意。 林路远远地看见那数人的打扮模样,白衣白帽,身后绣着一轮圆月,不是苍月教徒还能是谁? 那群苍月教徒虽身体围着林家米铺,但神情却是极其戒备周围的风吹草动。他们是奉分舵主令,只骚扰林家,暂不得与林家发生肢体上的冲突。 见林路骑着高头大马奔袭而来,有人大喝一声:“撤!” 众教徒得令,转身就跑! “苍月恶徒,休逃!” 话音未落,马儿已跃出数米。 林路手落缰绳,腾空而起,半空中已使出飞渡凌空步法。 倏忽间,林路的身影已至自家米铺。 看着前面数米处正在奔逃的苍月教众,林路自信一笑:“让你们先跑100米!” 米铺掌柜见是自家少爷前来,顿时有了倚仗,“少爷,快追呀,都快看不到他们人影了……” “莫急!”林路晃晃脖子、伸伸长腿、扭扭腰肢,像是在做百米冲刺前的热身运动。 …… “飞字决!” 林路身子动了起来,双腿发力,向前奔去,步子与步子之间的幅度极大,一息之间就到了数十米开外…… 米铺掌柜看得惊奇不已,“少爷果真是学到真本领了!” “啊,少爷飞起来了!”在米铺掌柜的惊呼声中,林路的双脚已离开地面三尺,在空中滑翔了起来…… 地面上的灰尘都被带飞到了空中…… “苍月恶徒!受死!” 林路已追至其身后不到一尺处,骤然双掌齐出,大喝: “游龙一击!” 双掌幻出数十道掌影分别轰在最近两人的后背上…… 霎时间,两人的身体向前飞出三米开外,又堪堪向前滑出数米后这才停下来,地面上犁出来两道深深血印…… 林路跟上来,他恨透了这些骚扰林家生意的苍月教徒,一出手便是杀招。 再看趴在地上的两人,后背处被强力的掌劲贯穿,巨大的伤口不停涌出鲜血,把青灰的石板都浸得发黑。 原本后背上绣着的圆月在此刻被染成了一道血色的残月…… 前头还再奔逃的剩余三人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惨状,发出绝望的嚎叫…… 三人抱头鼠窜,林路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 对生的渴望激起三人的潜能,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逃跑,很快就跑出了清河镇,进入到一片密林里。 “分开逃!还有机会存活。”三人中不知是谁叫了出来。 三人毫不迟疑,朝不同的方向逃去。 林路轻哼一声:“就这!” 纵身一跃,悄然跃至枝头,密林中穿梭的三道身影尽在林路眼里。 他随意挑了个倒霉蛋,“就你了!” “凌字决!” 林路的身形化作一道长虹,在林间的枝头随意穿梭,轻巧灵动。 转瞬之间,林路挡在了倒霉蛋前面,倒霉蛋慌忙下跪:“大侠,饶命!” “我同意了,你走吧!” “谢,谢谢……” 倒霉蛋起来转身就跑!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使他不能再向前踏出半步。 “给我回来!” 倒霉蛋感觉自己被一阵强风吸了回去,他手脚乱刨,大叫:“饶命啊……” “我答应了让你走,可是并没有答应你让你跑。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说罢,林路掌劲一出,倒霉蛋的身子飞了起来,直直撞在不远处的一棵壮树上…… “咔嚓”一声,壮树应声而断。 倒霉蛋被树干压住,立时毙命。 …… 林路接着再跃至枝头,看到剩余两人已逃出密林,又汇合一处。 密林之外只有一条小道,两人不得一前一后继续奔逃。 林路飞身欺至,小路尽头已无路可走,尽头处流水轰鸣,竟是一道瀑布,瀑布宽有七八米。 两人面面相觑,又同时看向对岸。 “拼了!” 两人齐齐奋力一跃,朝着对岸跳去。 “晚了!”林路施展“渡字决”,脚踏虚空,一步踏至瀑布上空,而后往下一压,双脚一左一右分别踩住两人,两人顿时失去重心,落入湍急的水流中…… 水流中有乱石横生,一人被砸碎了脑袋,一人被洞穿了肚子…… “空字决!” 林路的身形稳在空中,向着对岸滑翔而去…… …… 望着潺潺流水,林路面如常色,声音铿锵有力: “犯我林家者,虽远必诛!” 密林群山里响起久久不绝的回音…… …… 接下来几天里很平静,林家的生意铺子再无人前来骚扰。 林路还是依旧努力用功,巩固无为心法,锤炼掌法、身法。 李惟看着勤劳的林路,心里不觉有愧,“徒儿都这么努力了,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能不思进取?” 李惟转身回屋,沉下心来,开始构思儒林剑法的招式口诀。 …… 不日夜里,林府管家匆匆赶到李府,在林路耳边低语几句后,林路面色一惊,当即告别李惟,随管家赶回林府。 临走前,李惟对林路说:“徒儿,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记住还有师父,师父是徒儿最强的后盾。” 林路拱手相谢,神情严肃。 …… “父亲,快把详情与我诉说!”林路推开林府大门,便向林栋喊道。 “路儿,进来说”,林栋把林路拉到内堂,递给林路一封密信,“路儿,你先看看。” 林路拿起密信快速看完,俊朗的脸上露出严峻的神情,“苍月教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林家!” 林栋道:“想来那苍月教是蓄谋已久,他们已提前摸清我林家在河源县各处的产业,若是路儿你不同意加入苍月教,他们必要把我林家产业一锅端了……” “他敢”,林路让自己冷静下来,“前些日子我不是教训了几个苍月教徒么,自那以后他们不是消停了一段时间……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一个月前!” “父亲为何这时告知与我?” “路儿,我本以为多打点钱财给苍月教能息事宁人,可是他们收了钱却不讲信用,昨天他们派人来传话,说是圣女那边改变主意了,三天之内,若是路儿你不答应归顺苍月教,苍月教必将采取非常手段……” 林路面露怒色,“对付他们这些人就不能心存幻想,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他们绝对屈服。” 林栋说:“路儿你说得对,他们就是看在你学得本领,身后又有高人相佐,这才不敢硬来。” 顿了顿,林栋又说:“以苍月教行事风格,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林路说:“只恨我不晓得那苍月圣女的藏身地,若是让我知道了,她必死无疑!” 两人正交谈中,院中飞出一箭,没入木门里面,箭头插一书信。 林路揭信而看后,生出滔天怒意,竟把木门震得粉碎…… 林栋大喊:“路儿,镇定!” 他接过林路手中的书信,信上写道: “林路不从苍月,现先灭罗府,再图清河,罗永人头稍后奉上!” 林栋额头见汗,无力地倒在门板上! …… 院中又抛出一物,在地面上滚了滚,滚到了林栋的视线内。 林栋失声叫道:“罗永!” …… 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 林路飞身没入到夜色里,想追踪送头之人,但在周遭辗转后,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让林路开始正视苍月教,苍月教能发展成数十万的规模,本身的底蕴还是有的。 …… “父亲”,林路扶起林栋,“且放宽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林路踏上屋顶,跳跃腾挪间已掠出数里开外。 清河镇镇北,罗府。 看着遍地尸体横躺的罗府大院,饶是林路心境坚定,此时也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一具无头的尸体悬挂于屋顶上,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的死亡气息,林路强振精神,把罗府上下寻了个遍,没有发现罗永之女罗蓉的踪影。 “没有发现小蓉的踪迹,说明小蓉暂时并没有遭到毒手。”林路心里推测。 基于此,林路稍稍心安,同时又想不明白罗蓉去了哪里,思来想去,他认为罗蓉极大可能是被苍月教掳走了。 林路又连忙赶回林府,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处于被动。他让林栋加强林府戒备,以防不测。 终于挨到天明,府里上上下下都熬得十分憔悴,突有林府密探回报,不仅是清河镇的罗府被灭门,河源县另外四镇的李府、张府、王府和马府都惨遭苍月教灭门! 林路心思缜密,很快就发现重要信息:“父亲,苍月教这次是蓄谋已久的,咱河源五镇被灭门的这五家都是郎朝的皇亲国戚,这苍月教目的很明显了,就是要举全教之力谋反!” 林栋显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道:“路儿,这次我们要选择站队皇上这一边!” 接下来,林府行动迅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召集人马,保卫清河,抗击苍月。 一日后,皇宫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到林府,林家父子这才完全了解了当下的形势:那苍月教早已暗中谋划好一切,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把郎国境内的各个镇子上安插好了内线,先是拉拢权势,拉拢不成就毫不留情的杀人灭口。 以镇为基础,迅速向县城渗透,绝大部分县令惨遭毒手,剩下的一部分县令摄于苍月教的淫威,不得不听命于苍月教。 当前,郎国大大小小的县城都被苍月教控制,县里的人马都被他们死死控制住了。 河源县因地处郎国边陲,故而形势稍稍明朗一些。 密报中有令,另各州县自筹钱粮人马,抗击苍月。 看完密报后,林栋一阵后怕:“幸得路儿你寻得高人,不然清河镇灭门的就是咱林家啊!” 林路回想前些日子苍月教徒种种行为,他不难猜测,苍月教是忌惮他背后高人师父李惟而采取小打小闹的策略,没有直接杀到林府。 林路问林栋:“河源县令人品如何?” 林栋摇头:“趋炎附势、胆小怕死之徒耳,想来这个点已归顺苍月教了!” “是吗”,林路双眼放光,“那就拿河源县令的头祭奠罗府上下百余口无辜的生命!” …… 清点人马,共计人数200余人,马匹60,另有各种刀剑武器若干,更有人手拿扁担、锄头、菜刀等充当武器…… 众人齐聚林府大院,林路振臂高呼:“誓死抗击苍月,保卫林府!” “抗击苍月,保卫林府!” “抗击苍月,保卫林府!” “抗击苍月,保卫林府!” …… 一时间,林府内响声震天,斗志昂扬。 据密探发回的消息,林路分析,现在的局势对于林府来说极其不利,除清河镇外,另外四镇最有名望的府邸已被占领,四镇集合起来的苍月教众已开始向河源县县衙集合,县令赵肆早已把县衙腾出来,供苍月教舵主使用…… 清河镇现在的情况是,罗府灭门后,并没有见到苍月教进一步的行动。究其原因,林路认为是苍月教忌惮他和师父两人的武力。 郎国虽尚武,但是高阶武者甚少,放眼整个郎国全境,高阶武者也只有寥寥几人。 高阶武者在郎国人眼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的战力极强,以一当千不在话下。 冷不丁的清河镇突然冒出来两个高阶武者,甚至于两人的实力更甚于高阶武者,这让苍月教不得不暂缓对林府的侵占。 …… 入夜,圆月初升。 清河桥北头亮起火光,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立于桥头,随着领头一人大手一挥,黑压压的人群涌到清河桥上,快速渡过河,朝林府而去…… 林府早已得知消息,众人排列阵势,以御来犯之敌。 那一大队人马并未直接破门而入,而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林府围得严严实实。 再看这些人,清一色的白衣白冒,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利器,火光把整个林府照的如同白昼。 骤而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肥胖的身形走上前来,对着林府大喊:“林栋小儿,河源县令赵肆在此,你不开门迎接吗,这可是你乱了朝廷的礼数!” 林府大门豁然一开,林栋携林路走出。 林栋大骂:“赵肆,你身为朝廷命官,敢投靠苍月邪教,人人得而诛之!” “苍月许我高官俸禄,我在河源县待了十几年仍然是县令,不曾升迁,我的雄心壮志被磨灭了,是苍月的到来,让我重燃了对未来的希望……” “住口”,林栋大骂,“赵肆,今夜你是有备而来,哼,我林府就算拼尽最后一个人也不会退缩。” 赵肆看见林路,说:“林栋,你的儿子是个大才,我苍月教一向极其爱才,不想这么一个天才少年就此陨落,林栋,现在你要是投降,我苍月教就会把你父子两当做座上宾……” “哼!”林栋一甩衣袖,不再理会赵肆,而是向着四周的苍月教众躬身行礼,道:“诸位同胞,我们本是郎国一份子,在朝廷的治理下得以活的安定美满,奈何你们中了蛊惑,误入了歧途,天下因你们而混乱,家庭也因你们而导致破碎,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你们做的是正常人能干的事情嘛……” 赵肆当即打断林栋,“林栋,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你若还不屈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哈哈哈哈哈哈”,林路大笑,上前一步,“赵县令,你好大的口气啊!” 赵肆见林路动了,他赶紧缩回来,躲在人群后面,还不忘伸长脖子大骂林路:“林路小贼,就算你生了翅膀,今夜也难逃一死!” 说完,赵肆又往人堆深处缩了缩。 “是吗?”林路衣衫无风自动,双眼变成暗金色,随即,周身冒出淡淡金光,宛如一个金仙。 林路又向前踏出两步,双脚把地面踩的粉碎。 人群里的赵肆感到了恐惧,大叫:“保护我!” …… “赵肆,借你的头一用!” 林路飞身冲至人群里…… 第十六章 绝对的实力 一排挡在前面的苍月教徒被林路撞的飞了起来,散落到地上,一时间痛苦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拦住他!”赵肆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恐惧。 林路刚刚冲撞出来的空地瞬间被一拥而上的苍月教众围满。 这些教徒像是着了魔一般,无惧疼痛,无惧死亡,前赴后继般送死。 林路被围挤在人群中心处,他浑身金光流转,牵引五脏气血之力,外层皮肉变得晶莹剔透,皮肉之下暗金色五脏有节奏的跳动,其间涌出源源不断的气血之力齐齐涌至心脏处。 心脏剧烈的跳动,由原本的暗金之色变成漆红,犹如尽在咫尺的太阳。 “放!” 林路把聚集起来的筑基阶段的气血之力放了出来。 一圈接着一圈的红色波纹四散开来,凡是触碰到红色波纹的信徒,身体尽皆一分为二,散落于地…… 周身三丈内无一人幸免! 空气骤时停顿,时光为之一滞,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良久,地面尸体内流出的鲜血汇集到一处,微弱的流动声打破了寂静。 鲜血沿着地势低洼处流去,很快不远处的一块洼地被鲜血填满! …… 赵肆刚好距离林路三丈开外,他堪堪避开了林路气血之力的冲击。 看到眼前如地狱般惨状,赵肆肠胃痉挛,再也忍不住,狂吐一通。 林路此时立于尸山中央,宛如一尊自九幽而出的恶魔,浑身浸满鲜血,衣衫被震飞,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林路缓缓向赵肆走去,所过之处,地面尽皆下陷半尺。 赵肆如堕地狱,周身被死亡气息笼罩,他想生,不想死,他寄希望于茫茫多的教徒。 “都给我上啊,上啊,快拦住他……” 随着赵肆撕破喉咙的嚎叫声,数以千计的苍月教徒从黑暗中走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扔掉手中的火把,举起手中的利器,向林路靠近,手中的利器划破夜空劈将下来…… 他们每一次劈砍虚空的动作都牵动着星空之上的圆月,圆月骤而阴暗骤而明亮。 伴随着这种特有的节奏,林路又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了起来。 他们离林路越来越近了,漆黑的天际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人声: “玄月无极!” 声响落下,周遭的人群停住手中劈砍的动作,他们齐齐望向圆月,眼中尽是狂热。 “玄月无极!” 众信徒齐声高喝,转而举起手中利器朝向圆月。 圆月愈发的明亮,比严寒天地之中的飘雪更白几分。 “圣辉无量!” 众信徒又是齐声高喝。 原本透白胜雪的圆月变得黯淡无光,紧接着圆月消失不见,天与地变得乌黑一片。 圆月消失,但地上的教众却亮了起来,他们手中的利器变得透白,变得明亮,被玄月之力附上了月辉之力。 他们的身体也变得透白起来,整个人群被月辉之力笼罩,就像把天上的圆月挪到了地上。 “圣教无双!” “濯世罪愆!” 众教徒口中齐声吟唱,犹如世外梵音,在天际里久久不能消散,给人以惊醒之力。 随着天际的回音消失,众教徒借圆月之力,附着利器之上,齐齐朝林路劈了下来…… 一时间,夜风四起,竟吹得林路身起寒意,他不敢大意,运气飞渡凌空步。 “飞字决!” 林路冲天而起,直飞数十米开外。 “空字决!” 林路稳住身形,漂浮与空中,静止不动。 向地面看去,他原本所站立的位置被劈出了一道月牙形状的深壑,壑间纹路交错纵横,金戈之声不绝于耳,那教徒们仍在机械般地朝林路站立处努力挥砍…… 只不过,他们当下每一次劈砍,都会带出一道弯弯的月牙,月牙自带一股寒气,猛砸到深壑处,把深壑外层蒙上一层寒霜…… “擒贼先擒王!”林路浮在空中,把地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教徒就像提线木偶般,每当赵肆喊叫,他们就像听得号令一样,不顾死活往前冲。 林路瞅到了赵肆,他藏于阴影处,又不时地出现在光亮处,依此来刻意躲避林路。 林路心生疑问,赵肆何不趁着刚才众教徒围击的时候逃跑呢? 观察了片刻,林路明白了,原来赵肆是接着圆月之力控制着教众,当他的身体完全没入到阴暗里时,教徒就会出现短暂的静止,而后眼神恢复正常。 当赵肆的身体挪到光亮处时,教徒的眼神立马变得狂热起来。 …… 林路动了起来,他凌空而下,脚蹬檐角,稍稍借力,整个身子俯冲下来,目标直指赵肆。 赵肆赶紧全身挪到光亮里,众教徒齐刷刷地朝着林路靠拢,组成厚厚的人墙,阻止林路前进。 “游龙一击!” 林路双掌齐出,漫天掌影跟上,身过之处,掌影随行,掌过之处,尸横遍野。 林路身法配合着掌法,硬生生地从人墙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漫天的掌影还再击倒人群,原本厚厚的人墙也已剩下最后薄薄的两层…… 赵肆眼看人墙将倒,他再顾不上控制众教徒了,转身就往阴影处逃跑…… “想跑!晚了!” 林路运气“飞字决”,脚下生风,双掌开路,直接将最后两道人墙击的粉碎。 漫天血雾飘洒,整个林府大门外的上空下起了血雨! 赵肆已没入阴暗处,受到控制的教众恢复了正常,他们面面相觑,又看到周遭同胞们死亡的惨状…… 一时间,痛哭声、自责声、悔恨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原本就肃杀的气氛又罩了一层阴郁…… 再看那赵肆,他哪能比得上林路的速度,再加之他体型肥硕行动不便,眨眼间就被林路飞身欺近…… 这赵肆也是狠厉,眼瞅着林路逼近,袖中射出一道寒光…… 只见数道锋利且冒着寒光的箭头直扑林路面门…… 林路双掌连续拍出掌印,掌印与袖箭接触,只听得“乒乒乓乓”,那数道袖箭直落落地掉在地上……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林路一阵讥讽。 赵肆知是逃跑无望,跪地求饶:“大侠,饶命,都是苍月教指使我的……” 话未说完,林路欺身近前,一个重膝顶住赵肆的下巴,把肥硕的赵肆送到半空…… “惊鸿一掌!” 林路单掌送出,还再空中的赵肆被吸了回来,林路掌贴其胸,急飞桥头立柱而去…… 赵肆前一秒还听见耳边风声大作,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再看赵肆,早已是被洞穿胸口,身子被悬在桥头立柱尖头的弯钩上…… 第十七章 十全大补丸 林路立于桥头,大喝:“苍月教众,凡降我林府者,不杀!” “如若不降者",林路指了指上面的赵肆,“就是下一个赵肆!” 林路的声音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在场的每一位活下来的教徒都死死抓住活着的希望…… 他们朝着林路跪拜,脑袋把地面磕得砰砰直响。 没有了赵肆的控制,众教徒得以解脱出来,个个悔恨不已。 林栋适时带着府内众人赶了过来,大声说道:“各位同胞,何不与我林家联合起来,共同反击苍月!” 幸存下来的众教徒同声共语:“吾愿悔过自新,加入林府大军,与苍月决裂,誓死讨伐苍月,直至苍月完全覆灭……” …… 解决了赵肆这个带头的,林路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林家总算是保住了。 重重松了口气,林路自觉体内储存的气血流失了大半,精神也有些萎靡起来。 他就地恢复了片刻后,跟着大队人马回了林府。 林路现在急需恢复气血,刚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厨房,对着山珍海味就是一通乱啃…… 上好的食物补充了林路的气血,林路觉得还不够,他的气血没有完全恢复,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是他进食各种山珍海味所不能够弥补的。 “父亲,家中可还有上好的补品?” 林栋略一思索,道:“不曾有了,那些补品都让你拿去孝敬高人了!” 这时,母亲林氏的声音响起,他挥手让林路过去,并说:“路儿,来母亲这里,我有!” 林路高兴地跑了上去,林栋跟在林路后面,也走了上去。 只见吴氏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掏出一个锦盒,锦盒上着锁。 吴氏把锦盒放在桌子上,从头上取出簪子,对着锦盒上的锁眼探了进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锁被打开。 吴氏掀开盖子,里面摆放着一个小玉瓶。 她拿起玉瓶,拨开木塞,从中倒出一粒乌黑且泛着光泽的约丸,递给林路,说:“路儿,服下它,这是大补之物!” 林路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林栋在后面看得是一清二楚,“十全大补丸!” 吴氏点点头,说:“这正是我当年服用的十全大补丸,当年我刚怀上路儿的时候,体力气血流失,是你亲自求皇宫御医求来的……” 林栋说:“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把它扔了!” 吴氏说:“这可是你唯一一件做到感动我的事情,我怎么会扔了它,当年我就吃了一颗,体力气血就全恢复了,生下路儿后,也没有虚弱的现象。这药丸是好东西!” 林栋说:“我的意思是,都这么久了,它的功效会不会大打折扣呢?” 这时,林路开口了,说:“我现在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刚刚我一直觉得气血补充不满,现在好了,一个大补丸吃下去,气血完全恢复至九成多了,让我再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大早就能恢复至巅峰状态。” 吴氏见林路身体恢复,很是高兴,她把玉瓶给了林路,并告诫他:“路儿,药物只是辅助,脚踏实地的修炼才是根本。” 林路接过玉瓶,点头说道:“母亲的教导,路儿记下了。” …… 月过中天,无风。 可是在这无风的夜里,林府却刮起了冷风。 “有人!” 林路警觉起来,他凝神屏气,查探着冷风的来向…… 又是数道的冷风在院子里刮过…… “逮住你了!” 林路闪至院子里的一角,单掌击出,墙角处有一团魅影动了动,转而消失不见。 接着,院内的另外两处角落里同时闪出两道魅影,与前一道魅影汇合,朝着大门外闪去…… 林路飞身追了上去。 林路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那三道影子比林路还快,三道影子带起的冷风竟把大门吹开…… “好快!”林路不由得一惊。 当林路飞至大门处时,那三道影子已与林路拉开了距离,朝着清河桥飞去…… 在月辉的映照下,三道影子就像三个飞梭,在光影中极速穿梭。 林路催动气血,极力施展飞渡凌空步也才堪堪跟上,不至于把他们的视野丢失掉。 看着这三道身影的方向,是朝着镇北而去。 “难道,他们要去偷袭师父吗?”林路心里推测。 跟了片刻后,林路再次确认三道影子是朝师父李惟处去了。 他不由得发怒,他怒的不是师父会遭到偷袭,他怒的是他们打扰了师父的清修。 既然打扰了师父,就别想活着离开清河镇! 师父李惟的威严不容半点侵犯! …… 李府门外,突有三道人影从天而落,成掎角之势。 他们各自掀掉身上的黑袍,露出里面的白衫。 他们的胸口处绣着一轮满月,额头正中瞄上圆月。 三人闭着的双眼蓦地睁开,额头正中的圆月变得雪白。 三个雪白的亮点连成三角,三角范围里释放出一股奇怪的气息。这股气息不同于武者修炼的气血之气。 武者的气血之力是纯粹的,是一种提炼出来的精纯之气。 反观三角内,却是有一股驳杂之气,就像是各类型武者的气血之力搅拌在一起后所散出的混乱气息。 而且,它还散发着一种诱惑之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进入其中探个明白。 …… 林路稳稳落在地上,看清楚了三人的打扮,“苍月教,又是你们!” 三人之中有人开口:“奉总舵主令,先擒林路,再抓李惟!” 说完,他们三人的身影凭空消失,空气里只留着那个三角。 “原地消失?邪术?”林路不敢大意,这种邪术是他从话本里看到的,如今亲眼目睹,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那空中的三角开始动了,它朝着林路而去,缓慢地旋转到林路头部上方。 林路想撤开身子,远离三角的范围,可是,猛然发现身子动不了了! “果然是邪术!” 林路忙催动五脏,但是五脏的气血像是凝固了一般,感悟流转的迹象。 而此时,三角控制的区域里,白光骤显,犹如霜降。 再看林路,已是眉眼结冰,就连鼻孔里出的热气也瞬间被冻成雾状的冰晶颗粒! 林路遇到了自修炼以来的最大的危机…… 第十八章 儒林剑法 林路内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师父说我是天才,可我连这三个影子的模样都瞧不见!” “师父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终究是我自大了!” “师父说修行一途困难重重,死亡不过是小小的挫折!” …… “我现在遇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若不能克服它,我林路何谈长生不灭?” 短暂的一瞬间,林路脑中冒出万千种念头。但他意念深处有一种对苍天的不服。 天之下有道,而人无为即灭道! 无为心法! 灵台处日之烙印显现,开始升温、灼热,把冰冻的经脉、五脏冲开。 日之烙印高速运转起来,它开始飞速抽取林路经脉、五脏所存气血。 待日之烙印变得炽白时,林路周身的气血被抽的一干二净,林路的躯体就此倒下。 灵台此刻集聚林路全部气血,灵台内部气血翻滚,灼热异常。 气血极度被压缩,产生巨大的威力,冲破林路任督二脉,气血化为两道血箭,直射上空处的三角区域。 “嗤嗤嗤……” 灼热的气血与冰冷的空气摩擦,产生出温度极高的热气,热气遇冷凝成水珠,自空中落下,打在林路身上。 两道血箭继续向上穿去,直直把空中的三角射出两个洞口,洞口间烟气环绕,似有火星冒起。 随着三角被攻破,三角控制区域的光芒暗淡下来。 方才那三道凭空消失的人影突然显现出来,只不过瞬息后,人影又没入虚空里。 两个被射穿洞口正快速地愈合。 林路坚强的意志力战胜了他疲惫的身躯。 他艰难起身,从怀中掏出玉瓶,心中默念:“靠你了!” 林路把瓶中的十全大补丸一股脑地吃了下去。 药丸入肚,腹中开始发热,热力逐渐游走,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全身经脉、五脏。 经脉和五脏正在被强大的药力补充着气血…… 药力还有些过剩。 林路牵引药力不断冲击心脏,蛮横地冲击心脏。 心脏收缩带来的剧痛使林路大汗淋漓,五脏痉挛…… 可是林路还不停手,继续用药力疯狂刺激心脏。 终于,到了心脏承受的临界点,那伏在心脏内核里的元阳之气轰然击出,把外界的药力尽皆击散…… 元阳护主! 这正是林路的策略,他用极端的方式“勾引”出元阳之气,以林路现在的气血之力是远不够冲破头上的三角的。 只有元阳之气能。 林路拼对了。 元阳既出,快速流转经脉、五脏,给林路以最强的防御。 同时,林路再次催动日之烙印,抽取气血,而后贯于双掌。 元阳之气流转于双掌,化作最强的进攻利器。 “给我破!” “游龙掌!” 林路双掌齐出,幻成漫天掌影,无数掌影受元阳之气影响,蓦地组成两张巨大掌影。 掌心处元阳流转,气血翻腾,气势磅礴! 两道大掌影拍在空中三角,普通摔镜子般把三角拍的粉碎。 “咯吱咯吱……” 空气里响起让人牙碎的响声,响声不大,却震得人心一颤…… 无数的碎片化成白光,向圆月掠去…… …… “谁在门外喧哗?” 李惟推门而出。 三道人影显出身形,把林路围在中间。 “师父!”林路大喊。 李惟见林路虚弱不已,二话不说,一个虚影掠去,空中幻出一道掌影,掌影直直拍下,把三人震得后退三尺。 掌影抓起林路,门前的李惟大手一收,林路被李惟轻巧地带了回来。 “徒儿,你受伤了?”李惟关心问道。 林路摇摇头,说:“徒儿只是脱力了,待徒儿吸收残余药力即可恢复。” 说完,便坐了下来,吸收腹中十全大补丸的药力。 李惟说:“徒儿,你好生恢复气血,待为师替你结果了他三人。” 林路睁开眼,却说:“师父,不必出手,徒儿要亲自战胜他们。” “好,为师就在此等你恢复完气血!” …… 李惟望着三人,问道:“你三人在教中什么职位?” 三人同时答道:“吾乃圣教三使!” 接着,三人分别开口, “吾乃圣左使!” “吾乃圣右使!” “吾乃圣上使!” 李惟听得他们三人的职位,觉得好笑,“是不是还少了个下使?” 上使冷眼一横,道:“你怎么知道?” 李惟道:“我瞎猜的!” 上使还是冷眼一横:“不曾想小小的清河镇竟有如此强的高阶武者!这是我们计划中的疏忽部分。” “高阶武者么”,李惟却摇摇头,“我徒儿不是高阶武者,他是修仙者!” “不可能”,上使说,“郎国之境,地处边陲,灵气泯灭,不可能存在修仙者!” “而且方才我三人已试探过了那林路,他浑身上下虽气血饱满,却无一丝先天之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者,与修仙者相比,他就是一个蝼蚁。” “听你的语气,你倒是接触过修仙者啊,那你跟我说说修仙者是什么样的?”李惟来到这个世界,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到修仙者,他顿时来了兴趣。 “我不知道!”上使很诚实地摇摇头。 李惟说:“我徒儿以后就是修仙者,可惜的是,你们看不到我徒儿升仙的那一天!” “为什么看不到?” “因为今天就是你们三个人的死期,而且,我还要取你们苍月圣女之命而代之!”李惟霸气地说道。 上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敢亵渎圣女!圣女会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哦”,李惟说,“那你快让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生气是什么样子的!” …… 上使不再言语,向其余二人道:“布阵!这两人是祸根,不除掉难以让圣女心安!” …… “师父,徒儿气血恢复了!” “这么快”,李惟说,“我都打算替你再拖延他们几个时辰呢……” 上使不耐烦了,道:“你俩谁来破阵?” 李惟反问:“三个打一个,你们也好意思?” 上使道:“单打独斗不是我们的优势。” 说完,他手势一招,三人从各自的腰间抽出软剑,朝天一甩,软剑变得硬直,冷光凛凛。 “嗯?你们还得寸进尺了,还拿剑出来了,你们等着。” 李惟对林路说:“徒儿,他们用剑,师父也教你用剑。” “啊”,林路有些惊讶,“师父,还来得及吗?” 李惟说:“来得及,来得及,我授你儒林剑法简单的很,就三招……” 第十九章 大破三才阵 “徒儿,睁眼看仔细了!” 李惟随手折来一旁的树枝,负手而立,尽显宗师风范。 “儒林剑法,是为师从上古典籍里所悟,其蕴含岁月长河里的古老积淀,其势厚重,古朴大气,是超脱现世的力量。它自远古而来,携带古者仙气,虽是剑技,若能完全领悟,则能胜于先天境修者!” 李惟对月而言,像是在与上古的先贤对话。 林路侧耳倾听,眼里满是向往之情。 …… “儒林剑法第一招,十步一杀!” 李惟周身肃杀之意骤起,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全部的杀气聚在树枝端头。 李惟抽枝向前一指,呼啸的破空声划破天际,一道实质化的凛烈杀气冲天而上,四周的虫鸣声和鸟鸣声戛然停住,整个世界变得无声、静止。 “哗啦啦啦……” 一阵声音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原来是李惟的这道剑气直射到了路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里。 合抱之粗的树干上出了一个明晃晃的洞口,洞口截面还冒着白烟。 满树的枯叶簌簌掉落,李惟大掌一挥,卷起一阵气流,把掉落途中的枯叶带到上空,满天的落叶在风中飘荡,让人眼花缭乱。 李惟折断手中树枝的一小截,扔到那密密麻麻的落叶里。 又是一阵气流卷起,无数的落叶旋转起来,使人已看不清树叶原本的形状。 李惟紫薇天手祭出,庞大的掌影把满天的落叶握在掌心。 接着,掌心往下翻飞,被捏成一团的树叶四散开来,纷纷向下掉落。 “疾!” 李惟收回大掌,单脚直立,身子向前倾斜,手中折枝对准满天落叶。 那折枝端头的杀意锁定了落叶群,竟带着李惟升到空中,直入满天落叶。 三丈的距离,李惟手中的折枝仅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到达了落叶群中。 一片接着一片的叶子落到李惟身上,李惟全然不顾,他双眼坚定,养神与折枝保持水平。 双眼一枝,要在这落叶的世界里找到那一小截混入其中的断枝。 蓦地,李惟瞳孔一阵收缩,折枝端头的杀气又盛几分。 折枝又带着李惟的整个身体从落叶里穿了过去…… “叮”的一声,折枝稳稳没入到树干里,再一细看,那截断枝已然是被折枝一分为二,死死钉在树干上。 李惟回手拔枝,那截断枝分成两段一同随着枯叶落下…… …… “徒儿,可看清为师的剑招了?” 林路摇头,道:“速度太快,徒弟完全跟不上。” “那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徒儿只是看到了杀气,都说杀气只是一种感觉,可是杀气在师父手里,却是变成真的了!” “很好,这就够了,徒儿,你就用这招去破那三人的剑阵吧!” “好!” …… 苍月三使也被方才李惟施展出来的剑招威慑住了。 听得林路大喝一声“好”后,这才回神。 上使大叫:“戒备,御敌!” 同时,他又对李惟道:“既然你托大,那我们三使就先取了你宝贵徒儿性命后,再合力击杀你!” 李惟云淡风轻,“先过了我徒儿这一关再说吧!” “哼”,上使有些不屑,“高超的剑技需要时间的打磨,林路这小子连基础剑法都没练过,他会突然领悟高绝的剑技吗?” 上使又对着二使道:“你们信吗?” 二使摇头,说:“他若仅凭一眼记忆就能领悟高绝剑技精髓,除非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不对,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行,除非,除非,他能颠覆现有的武道体系……” “好,说得好”,李惟把手中折枝递给林路,“吾徒十步一杀若出,即是世间武道体系崩溃之时!” “去吧!”李惟向林路投去鼓励的眼神。 林路接过折枝,闭眼沉思片刻后,而后睁开,向三使道:“你三人的三才阵可布好了?” 三使听得林路中气十足的话语,一刻不敢大意。 上使居中,做主攻者,左右二使身位稍后,为防御状。 三使各守一方,被围时则能四方兼顾。 而此时,三使所面对的只是林路一个敌人,左右二使把防守的重心转到攻击上。二使身位拉前,与上使身位保持一致。 三柄直剑合一,使力量归集,增至三倍威力。 三柄直剑分开,可同时进攻敌人不同要害,让其防不胜防。 可以说,这个三才阵攻守兼备同时,又能化零归整,爆发出强横的战力。 …… 林路还未动,他知道师父李惟所传授的十步一杀,是重意不重形。 所谓形,则是外在的不断变化的常规招式。就算招式再为灵巧,它还只是普通的招式,没有意的加持,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绣腿。 何谓意,意即是气!天地交融,斗转星移,人存天地间诞生出对天地的感悟,这种感悟来自天地,存于人心。自此,人便有了思想,人变有了情感。 人对周遭事物的感受即是对天地的反馈,一意一气即是天人两者之间的交互。 顺天感地,是为悟,悟出了世道法则,则生人气。 林路对武道的追求、对师父李惟的执着、对林府的在意,统统化作无比强横的气自他心灵深处窜出…… 一道匹练如虹般的气体冲天而出,其间散发的出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杀,是杀气!” 三使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实质化的杀气。 林路悟了,他终于凝练出来实质化的杀气。 苍月教,你扰我师父清修,该杀! 苍月教,你乱我林家生意,该杀! 苍月教,你颠覆郎国秩序,该杀! …… 乱我心者,阻我前行者,该杀! 这些固深的执念就是林路的杀气,实质化的杀气! 林路身上一股来自于天地间的萧索气息把三使牢牢锁住。 三使顿生寂寥,敬畏天地之大,正视自我渺小。 林路的杀气喷薄而出,汹涌澎湃,他极力克制这势头凶猛的杀意。 “十步一杀!” 林路灵感顿悟,引导杀气游遍经脉,最后全部集于折枝端头。 他做到了,做到了杀气入剑! …… 滔天杀意挟着林路,向三使刺去! 三使眼中皆惧! 他们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林路, 他们眼中看到是一柄绝世凶剑! …… “啊……” 三使同时发出惊恐的嚎叫! 第二十章 剿匪大将军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三使中的左使慌乱不已。 上使强行恢复神志,对月长啸,“玄月无极!” 啸声传遍天际,把另外二使叫的清醒过来。 三使额中圆月骤亮,三道若有若无的清辉射向天中圆月。 这三道清辉就像三条管道,源源不断的圣月之力传到三使额头的圆月中。 很快,天际里的圆月变得暗淡无光。 三使所在的位置则是亮的如同白昼。 三使同喝: “濯世罪愆!” 三柄佩剑变得月白,三使通体上下洁白一片。 看上去竟有几分神秘。 紧接着,三柄月白之剑向月而举,相互交错。 不断的月辉从三使身上涌出,齐齐涌到剑身之上。 三柄剑变得几近透明,而三使则是一阵萎靡,周身月光全无,陷入黑暗。 上使使出最后的力气,向月而啸:“圣辉之力,降临吧!” 随着上使喊声停止,他一股跌坐在地,其余二使也同时栽倒在地。 …… 空中的三柄剑自动汇合,在月辉的影响下,三柄剑融合兼容…… 再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后,虚空中赫然出现一柄通体洁白的巨剑。 巨剑白光泽泽,寒气深深。 …… 林路的杀气终于到了! 巨剑也主动向林路刺了过来。 林路手持的折枝甫一接触巨剑时,就被巨剑溢出的月辉逼得来回震颤。 林路完全沉浸在杀意领域中,无他二心,一心向折枝端头贯送杀气…… “咔,咔。” 折枝终究是凡物,纵有林路的杀气加持,但它本身凡物的承受力极弱,再加之巨剑清冷的月辉之力作用下,应声而折。 折枝折的不是一段,而是整断折枝被毁得粉碎,化作灰尘,扬于天际。 没有了折枝为剑,林路的杀气一阵紊乱。 巨剑趁机突破,巨剑剑尖荡开杀气,直抵林路指尖而去。 林路不进反退,双掌合一,化掌为剑,把杀气贯于全身,整个人瞬间化作一柄杀气之剑。 两柄剑在空中接触,想象中的天崩地裂的状况并未发生。 只有几声“嘶嘶”的响声。 伴着这响声,空气里弥漫起乌黑之气,把两柄剑包裹在内。 …… 良久,天边的圆月又亮了起来。 白色巨剑消失不见。 林路则是保持双掌合一的状态立于三使身后。 就在方才林路化身为剑的时候,他灵台顿悟,先前被打通的任督二脉突然自动吸入了月辉之力。 月辉之力隐约之中似乎使他的杀气更为凝练…… 这会,林路还陶醉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他大胆的想象了一下,若是一直吸收外力为他所用,那岂不是不用担心气血之力会枯竭了…… 而且,林路现在并没有感到气血的减少,反倒觉得气血似乎凝练精纯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三使因巨剑被灭,同时口吐鲜血。 上使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怎么可能,圣辉乃,乃仙者之力,你,你怎么能与仙抗衡……” 随即上使想到了什么,他瞳孔散了又聚,“不,不可能,武道体系不可能崩溃……” …… 林路转身面对三使,说:“你们,服不服?” 现场只有上使还有力气说话,他虚弱地回答道:“是我们输了……” “降,还是不降?” 上使摇头,道:“我入苍月,无悔,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圣女下落……” 说罢,上使抬头望月,天中圆月中有一黑点,转瞬即逝。 上使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路单掌击出,直拍上使天灵盖,上使就此毙命。 余下二使皆无动身之力,林路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 看着林路直截了当的行事风格,李惟觉得他以后必能成大事。 “师父,我方才似乎吸收了月辉之力,感觉很不一样。” 林路把刚才经历的感受详细讲给了李惟听。 李惟听罢,道:“那月辉之力相当于是灵气的一种,灵气存于天地间,可供人吸收修炼。” 林路问:“月辉属于灵气,天地间也有灵气,那徒儿方才尝试吸收了一下天地,为什么丝毫没有感觉?” 李惟望了一眼圆月:“因为你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没有灵气!” “徒儿,为师降临此地就是为了恢复这片天地的灵气”,李惟顿了顿,“以后,你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的!” 林路深信不疑,他又问李惟:“师父,你传我的儒林剑法真神奇,后面的两招你也教给我吧!” 李惟说:“今日就到此,师父有些倦了,徒儿,你要记住,欲速则不达!” 林路惭愧地低下头,道:“徒儿明白了!” 送师父李惟回房后,林路告别李惟,火速赶回林府。 林栋见儿子李惟安全回来,不禁大喜。 但目前的形势容不得林府放松。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一边收编苍月教徒,一边打探周边敌情,同时又把林府的防御工事加强了一番。 又过几日,朝廷的信使又到林府,此次随行的有一太监,他带着郎皇的圣旨而来。 “吾皇有令,命林路为剿匪大将军,自行募兵,筹措银两,不日出河源县,一路北上,领兵勤王!” 林栋欣然接旨。 送走大太监后,林栋与林路商议带兵剿灭苍月教的计划。 林路认为不必一路直接北上,他欲要以清河镇为据点,不断扩大势力范围,用自己强横的武力不断蚕食郎国境内的苍月教势力。 林栋大惊,“路儿,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是怕你功高震主啊!” 林路则不以为意,道:“郎皇不过一介凡人耳,他之位,吾取而代之易如反掌耶……” 林栋赶紧捂住林路的嘴,“不可再胡说了!” …… 这边,林路在如火如荼的剿匪。 那边,李惟却闲得淡出鸟了。 自从三使被杀后,苍月教就再没出现一个能打的。 而且,林路的任督二脉已打通,该是步入先天境的时候了。 奈何这世界不存在灵气,李惟也不会造灵气出来。 “真是头大”,李惟自言自语,“想培养出一个仙人来,不是那么的容易呀!” “出门散散心吧!” 李惟走出门,在外面随意逛了起来。 …… 不多一会儿,李惟听到远处有喊杀声响起,他一时兴起,循声而去。 …… 只见不远处有一群官兵正在追逐一个光头之人。 那人虽是光头,却不是和尚打扮,一身囚服,双手双脚被套上巨型铁链。 再看那光头奔跑速度极快,丝毫不受铁链束缚。 脚链不知光头用何法,已是断开来了。 而那手链,李惟正瞧见光头双手正奋力往左右一拽。 手链应声而断…… 李惟不禁大赞:“好大的蛮力!” 第二十一章 你的威胁很大啊 “囚犯王芒!休要再逃了!” 光头王芒身后的官兵边追边喝。 王芒全然不听官兵的话,自顾着使力狂奔。 那王芒个头极大,壮如牛犊,奔跑之中手足协调,浑身腱子肉显露,露出很是优美的肌肉线条,给人一种健康的和谐之美。 但王芒也因这种健美型的体型,他的奔跑虽既有节奏又有美感,实际上速度却是不快。 很快,后面的官兵追了上来,把王芒围了起来。 “王芒,你跑不掉的,你是皇上钦定的死囚,把你押到皇城,皇上会亲自审讯你……” 王芒开口,声若洪钟:“我跟着你们已经走过两个县了,所过之处残屋败檐,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这天下已经乱了,我要回老家找我娘亲!我担心她的安全!” 为首一个官兵道:“都是那苍月教作的乱,朝廷已派兵剿灭了,不久就会把苍月教一窝端了,你的娘亲自是安全的!” 王芒摇头,硕大的双耳竟扇出风来,说:“我不信,一路上我根本没看到朝廷的兵马过来剿匪,我看到的都是苍月教在抢占官府,霸占大富人家,强迫老百姓加入他们……这世道乱了,我要回家保护我娘亲!” “王芒,临行前,我们可是都说好了,你这次会乖乖听我们的话,一路上不再反抗,直到皇上面前。你不能反悔!” 为首官兵话虽说出来,底气却是不足。 “我是答应过你们不再反抗,但是你们有言在先,保证我娘亲安全,让她安度晚年。你们还说皇上答应了我的要求,免除我整个村子的赋税十年……现在都乱成这样子了,你们给出的保证还算个屁呀!” 官兵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佩刀,为首官兵示意手下不要妄动,说:“王芒,皇上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已经是了不得了。试问,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像你的一样的平民能得到皇上亲口的许诺吗?” “这都是我靠自己争取得来的!”王芒插了一句。 “哼”,为首官兵道,“你还有脸说这是你争取来的?你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先是得罪乡里,接着闹到县衙,最后你竟大逆不道,接连三次偷进皇宫欲行刺圣上……圣上没有怪罪你的弑君之罪,你现在反倒埋怨圣上……” 王芒想开口反驳,却是被官兵抢先,“王芒,你行事风格怪异,整个郎国的风气都要被你带坏了!你是想做下一个苍月教吗?” “不,不是的,我只不过是要求公平……”王芒语气里充满不甘。 …… 李惟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道,这王芒能三次出入大内皇宫,当真是有着真本事的…… 李惟随即冒出一个想法,要把王芒收为徒弟。 他飞身而去,转瞬间停至人群前。 官兵们的视线里平地里冒出一个大活人来,立马警觉,“何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惟说:“吾乃世外之人,今至此地游离,巧遇你们争执,故心生好奇,前来吃瓜!” “吃瓜,吃什么瓜,现在还不到季节,没有瓜吃!” 看着李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为首官兵道:“这是我们尘世里的俗事,不劳烦高人你费心了!” 李惟说:“入世也是修行,你们详细和我说说,让我来评评理。” 说完,又朝着王芒道:“小伙子,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唉,我说你这个外人,我们还没把事情说出来,你就认为他是个好人?你这修的是哪门子的道?”官兵群里不知是谁冒出来这句话。 “那好吧,我就搬个板凳坐着,好好听你们讲故事。” 言罢,李惟走到一间破财的民房里,单指挂起一块重逾千斤的卧牛石,一路轻松地提了过来,然后轻轻放在地上,最后优雅地坐了上去。 “武者,高阶武者!”众人皆惊。 为首官兵更是头疼,被一个高阶武者盯上了,想跑都跑不了! “既然你想听故事,那我就讲给你听!”为首官兵无奈说道。 …… 为首官兵手指王芒,开口:“这个王芒,乃是黄坡县辖内黄土村的村民,因天生个头大,身体壮,是个很好的劳动力。本来以他的身体条件去官府谋一个差事是很轻松的,奈何他脑子不正常……” “你脑子才不正常,你全家脑子都不正常……”王芒很生气,恼怒地反驳。 李惟挥手示意让王芒安静,王芒立马安静下来。 官兵继续说:“县里每年都会召集一部分村民去修缮县衙,能管饭,这王芒也是积极,一个人能顶上三个人,当然饭量也是三倍的量。王芒乐于帮官府修缮县衙,因为能吃饱饭,他一个人在村里面累死累活忙一年也是吃不上几顿饱饭……” 李惟不想听无关紧要的,便说:“捡重点说。” 官兵说:“到了每年上交赋税的时候了,按人头收缴,里正挨家挨户去催缴。到了王芒的家里,王芒却闹起来了,他抓住修缮县衙的事情不放,大言不惭地说,我一人为官府建设出了三份力,上缴的赋税理应是三分之一,我家里算上娘亲拢共两个户头,折算下来,我两人就上缴一个人的赋税……” “里正当时就急了,王芒,你这什么逻辑?照你这么说,你吃了三个人的饭,就该上缴三倍赋税……” “王芒自是不愿意上缴三倍赋税,却也不再坚持上缴一人的赋税,他说,算了,谁让我是农民呢,里正,我不讨价还价了,我听话,我按照正常的赋税标准给你上缴赋税。” “但是里正却被惹生气了,说,王芒,你说交一份就交一份,交两份就交两份,我今天还就当真了,你今天不交出三倍赋税来,休想来年有地种。” “王芒本就是个莽夫,听得里正的话,一时间愤怒冲昏头脑,一个过肩摔把里正摔到背后,也是怨那里正平日里酒色沾惹过度,没曾想就此摔得一命呜呼……” 说完,官兵质问王芒:“我说的是也不是?” 王芒点头,说:“你说的不假,我那么说只是为了多省下一些口粮换成补品,给我年老的娘亲补补身子……” 孝心可嘉啊! “朝廷制定的赋税标准就是按人头来的,王芒,你说,你凭什么要少交赋税?”官兵继续质问。 王芒说:“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力气大,干的活多,想让朝廷看在我贡献多的份上,免了我娘亲的赋税,朝廷的地是我一个种的,我的娘亲年纪大了,她已没了力气下地干活了。她都替朝廷种了一辈子的地了,朝廷就不能网开一面,看在她一生操劳的份上,免除她一年的赋税吗?” 王芒的鼻子有些发酸,“我的这个要求过分吗?” 官兵冷冰冰的说道:“我郎朝的律例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当差的也只是按律行事!” “按律行事么,可那什么律例不都是皇宫内那几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写出来的吗,他们可曾问过我们平民的想法?他们自己可曾上交过赋税”,王芒眼里露出疑惑,“这世道公平吗?” 官兵一听,神色惊慌,大怒,“王芒,休要胡说了?你脑子又开始不正常了!” 第二十二章 为师带你回家 “这王芒看得通透啊!”说,语气里大为赞赏。 为首官兵本欲张口反驳,一看是李惟,赶紧把嘴巴又闭上。 李惟对为首官兵说:“继续讲!” 王芒一摊手,道:“我来讲,不劳烦官爷你的口舌了。” …… 王芒开口:“我被带到县衙,县太爷亲自审讯我。他拿出罪状,让我签字画押。我质问他,你是按朝廷律例定的罪吗?县太爷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无须按律!” “县太爷不按律办事,我自认为他也有罪,藐视律例罪。我当时就不愿意了,当场要求上状。县太爷说我是刁民,命官差把我压下去,我自是不服,三两下把一众官差打得东倒西歪。” “我上去揪着县太爷的长胡子,说,你给我按律办事。” “县太爷答应,他翻出郎朝律例,念出,无故不上交赋税者,杖刑二十,没收土地;无故致人死亡者,当以命抵命!” “县太爷按律办事了,我却不同意了,我认为律例制定的不合理。县太爷说律例不是他制定的,要是不服,你去找写出律例的人。” “我问,是谁写的律例,县太爷说是当朝的大学士主写的,大学士常年深居宫中,日思夜思,掏空脑袋编写律例,想法设法地通过律例来增加国库存银,都快熬成光头了。” “我立马动身,赶去皇城,白天人太多,我只好选择夜里行动。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进皇宫,一路小心翼翼,把遇上的巡逻士兵和宫女都打晕后,拖入到草坪……” “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让我找到了太学府,此刻太学府里还灯火通明,我透过窗户,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内来回踱步,口中还念念有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本,君为轻,社稷次之……” “我自幼断断续续学过几年书,听得懂这些话,这些话的意思是要把我们平头百姓地位看得重要一些,这样才能稳固朝廷社稷……” “我不由得对里面之人肃然起敬!然,我又听得里面之人说,这前朝的理论看似有理,实则迂腐不堪,君就是君,民就是民,君王就是至尊,民就得一辈子下地吃苦劳作……我心中燃起的敬意瞬间被火气压了下去,原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是一只禽兽!” “我悄然摸了进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撂在内屋的床上。他大惊,来者何人?我说,只须我问你。他连连点头。” “他就是当朝大学士吴德,那些律例都是他主导修订的,我要求他修改律例,他问我如何修改,我说就按照你刚才民贵君轻的大纲重新去写。” “吴德连连摇头,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分,他疼得冷汗直流,还是不同意修改律例。他对我说,我所写律例都是按照当今圣上的旨意去写的,我不敢违抗圣命,你若有决心更改律例,你可以去找圣上啊……” “我当即把吴德拍晕,然后摸黑赶路,一路上又是有惊无险进入到了皇上寝宫内。皇上和他的妃子刚刚睡下,我先是把妃子一掌拍晕,接着把皇上从被窝里揪出来,皇上冻得直打哆嗦,说,先让朕穿上衣服,朕光着龙体容易感冒!” “我一把抓来旁边妃子的衣衫胡乱套在皇上身上,把他托举到到案上,质问,你为何指定这般毫不讲理的律例?” “皇上看起来很镇定,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我于是把我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后,给我许诺,先让我回家,他日后定要严惩大学士吴德,并抓紧时间修改郎朝律例。” “我问他需要多久,他给我的期限是三个月。” “至此,我信了皇上的话,他好歹九五至尊地位,说出的话应当是不假的,于是我就回去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然而,我刚一到家,就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找我的麻烦,都要置我于死地,我只好开始东躲西藏,虽然我不惧怕这些杀手,但是苍蝇多了也是烦人的很。”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皇上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相反,我成了郎国的最大的通缉犯,我的人头值一万两黄金。” “我很生气,又尝试着两次潜入皇宫,但都被拦在了皇上寝宫门外,皇上身边的那一个人是我对付不了的,但是他也不能留住我。” “从那以后,我开始浪迹天涯,直至一个月前,我接到消息,皇上要跟我和谈。后来发生的事,就是刚才这位官爷所说的了……” …… “哼”,官兵说,“圣上为什么找你和谈,还不是因为你把整个郎国的风气都带歪了……” “我朝圣上秉着安抚坏人的心肠,专门撤去对王芒的通缉,并邀他去皇都,以议后事……” 李惟打趣,“你怎么就把郎国的风气带歪了呢?” 官兵抢着说:“就因为这王芒三番两次潜入皇宫威胁圣上,民间自是有些亡命之徒,在江湖四散谣言,枉称天下所有的错皆因皇帝,皇帝是整个郎国错误的根源所在……之后,郎国行刺皇帝之风盛行,我当朝圣上天天过得是如履薄冰……” “想来是那苍月教推波助澜的!” 官兵点头应是,道:“苍月教趁机起势造反,占得舆论先机,一时间打得朝廷措手不及……” …… 李惟吃瓜吃完了,他缓缓起身,说:“故事挺好听,我现在要走了!” 官兵大喜:“恭送高人!” 李惟转头问王芒:“你可想回去看看你娘亲!” 王芒连连点头,“想,想,想。” 李惟道:“好,那我就带你回家!” 官兵急了,上前阻拦:“高人,这是朝廷的命犯,你不能带走!” 李惟指了指官兵,又指了指卧牛石。 他走过去,轻松托举卧牛石,抛向空中,然后轰出游龙掌。 霎时间出现漫天掌影,掌影全部打在卧牛石上…… “哗哗哗……” 空中下起了石灰雨。 官兵看着千斤重的卧牛石被李惟单掌击成碎末,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李惟一把抓起王芒,飞入虚空,头脑里检索出黄坡村的位置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地上的一众官差面面相觑,全部露出惊恐的表情。 …… 第二十三章 黄土村 王芒双耳风声大作,想睁开眼睛,奈何风太大,他只好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王芒耳边没有了风声,眼睛也睁开来了。 李惟淡淡道:“黄土村,到了。” 眼里映出黄土村熟悉的一切,王芒很是欣喜,一路直奔自己的家。 “娘亲!娘亲!” 王芒推开门,想象中的母亲起身迎接他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简陋的房屋内很阴暗,光射进屋内,才使得昏暗的光线亮了些许。 “娘亲!”王芒又喊了一句,语气里充满担忧。 他熟练地拐进内屋,看到娘亲正趴在桌前睡着了,桌上的粗布掉在了地上,一根细长的针线吊在桌下面。 “娘亲”,王芒轻声叫了一句,见她没有回应,王芒开口说道,“娘亲为我缝制衣服太累了,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王芒从一旁破烂不堪的柜子里拿出破旧的毯子,悄悄走上前去,为娘亲盖上毯子。 还不断喊着:“娘亲,娘亲,外面冷,我扶你到床上歇息。” 说着,他稍稍用力,想把娘亲抱起,不曾想,娘亲双臂脱离桌面失去了支撑,原本趴在桌面上的脸被王芒带了起来…… 一张可怖的、半边脸皮被撕扯下来,粘在了桌子上…… 王芒看到了,他明白了娘亲已是死去多日了,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他抱起娘亲的身子,轻轻放到床上,小心地给她裹上被子,捋了捋她干枯毛糙的几缕白发…… “娘亲,孩儿回来了,你睡着了……” “你等会醒来后,还会继续为我缝制衣服的……” 泪水犹如决堤一样,夺眶而出。 “娘亲,孩儿回来了,孩儿再也不离开了……” …… 王芒趴在床头,哭晕了过去,醒了过来,又哭晕过去…… …… 李惟看到他人的生死离别,心中自是有一番说不来的滋味。 他劝王芒,说:“老人已逝,让逝者入土为安吧。” 王芒把眼泪擦干,“对,对……” 说完,王芒起身,快速跑到院子里,跪坐在地,开始用双手刨地。 双手被磨的破皮流血,王芒都赶不到疼痛,他一心想着为老人做最后的一件事情…… 李惟站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做些什么。 他能为王芒做些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 …… 当把最后一捧黄土撒下,王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眼神充血,默然不语…… 就这样跪坐着,一动不动,像是娘亲坟墓上的墓碑。 …… 李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一个掌刀把王芒拍晕,“你母亲已经看到你的孝心了,九泉之下也不愿见你这般伤心,我就替你母亲照顾你吧!” 扛起王芒回屋,把他放在床上,道:“先休息好,醒来就收你为徒!” …… 两天后的清晨,王芒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老人的墓前,眼神里满是伤心。 李惟道:“王芒,节哀顺变。” 王芒向李惟投去感激。 李惟继续说:“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芒淡淡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呢?外面在通缉我,我已无法立足,娘亲也走了,我打算就留在娘亲身边,一直陪着她……” “王芒,如今世道大乱,你一人龟缩在此地倒是能尽孝,你可曾想过,天底下还有多少像你娘亲一样的母亲呢?” 王芒一时语塞,“我……” “你的娘亲是娘亲,别人的娘亲也是娘亲。你今日可以为自己的娘亲尽孝,那天底下还有多好儿子根本都没有这个机会……” 王芒说:“可是……” 李惟继续输出:“天底下的好儿子都因动乱离别家乡,被迫与至亲离别,你可曾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我……” “你可以选择逃避,但你不能寒了你娘亲的心!” 王芒瞳孔一阵收缩,“我,娘亲,我做错了什么,她,她为什么寒心?” “父母在,不远游。可你的娘亲已经享福去了,别人家的娘亲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九泉之下,你的娘亲断然是不愿意再看到相同的事情发生在不同人身上……” …… 王芒像是想通了某个点,“可我就一个人,怎么能拯救得完天下的家庭?” 李惟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 “可……你和我加起来才是二,还是势单力薄啊……”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会同你我相聚的!” “那……那以后到底是多久呢?” 李惟:“……” PUA失败! …… “王芒,若你一个人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呢,这样,事情是不是就变得简单得多?” “可是我能力有限,我一个人最多同时能对付百十号人,一人抗衡千军万马的事情,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那是因为你之前没有遇见我!”李惟说。 “你?” 王芒打量着李惟,“清秀并不强壮,你能挡得住千军万马?” 王芒眼里透出不信。 “我能不能挡住千军万马是我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关键的问题,是你要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王芒挠挠自己的光头,问:“我该怎么做?” 李惟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说来:“拜我为师!” “啥?”王芒听得不是很明白。 “王芒,你是否拜我为师?” 王芒这次听清楚了,连忙摇头,“不拜!” “嗯?” 李惟纳闷了,收个徒弟这么难吗? “连那抓你的官兵都说我是高阶武者,世人都以拜高阶武者为师为荣,怎么用到你身上不起作用了?” 王芒诚实地说:“你能拎起千斤重的石头,我也能拎得起,比力气大,我自问没输过。” “这样啊”,李惟明白了,“原来你是不服啊!” 那就让我打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 说干就干。 李惟冲王芒喝道:“王芒,打我一拳!” “好,就让我试试是你的身子硬,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说罢,王芒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朝李惟胸口砸去。 李惟动也不动,任凭拳头打过来。 拳头打在身上,李惟没一点感觉。 “太轻了,再来!” 王芒再次挥拳打来,这次用足了力气。 李惟还是纹丝不动。 “怪了!”王芒心里没谱了,瞅瞅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李惟,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王芒被搞得有些不自信了,他挥起拳头砸向院里的半米后的青石板上…… “砰!”的一声,青石板从中间断裂开来,其间纹路顺着平面蔓延到底部,片刻后,碎成了好几段。 “我的拳头没问题呀!” 王芒在检验了他拳头的威力后,自言自语道。 …… “王芒,你服还是不服?” 王芒还是摇摇头,“能抗揍算不了真本事!” “是吗?” 李惟说:“抗揍不算真本事,那我要是把你打哭了,你该怎么说?” “哼,打哭我,痴心妄想,这辈子,只有我娘亲能打哭我!你把我打哭,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完,王芒憨厚的笑了笑。 “看来我今天不把你打哭是不行了。我问你,王芒,你多久没被打哭了?” 王芒努力回忆,说:“上次娘亲把我打哭,还是在18年前……” “行吧,我今天就替长辈敲打敲打你!” …… 李惟走到王芒身前,抬头看着高出他一头的王芒,他一拳轻轻挥出,击在王芒肚子上。 王芒肚子一紧,腰立马弯下来,面部表情极其痛苦,可他愣是没有发出声来。 李惟连连点头赞许,“不错,不错,抗击打能力不错,我方才那一拳才用了半成力,王芒,你可要忍住了,我加大力度了……” 又是一拳打在王芒胸口,这次力道明显大了不少,王芒的身子都飞了出去…… 李惟哪能让王芒飞出去,紫薇天手祭出,瞬间把王芒拉回来。 再看王芒,脸上疼成猪肝色了,他紧咬嘴唇,愣是把嗓子里的哼哼声给憋了回去…… “不错不错,再来,我这个力道正好,不能再加了,再加的话你就要成为一摊肉泥了!” 一拳击出,挑起王芒的下颚,又把王芒打飞出去,祭出紫薇天手,又把在空中飞行的王芒拉回来…… 一拳打在左边脸颊,王芒牙齿崩出来一颗,人又飞了出去,但又被李惟扯了回来…… 接着是右边脸颊、左肋、右肋、胃部……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李惟把王芒拉回来,道:“服不服?” 王芒的脸已被打成了猪头,两瓣嘴唇肿得像两根大香肠,双眼成了熊猫眼,鼻孔冒着血,两只眼睛肿成两条细线,怕是连一根细针都插不进去了…… “服不服?” 李惟再次发问。 王芒的眼缝里留下了泪水,泪水仿佛再说,你把我打哭了,我服了! 此刻,王芒心里无比憋屈,身体的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可是,自己被人当成沙包丢来丢去,这就丢人了。 他留下的是屈辱的泪水。 林路很是满意,道:“明天,正式拜师!” …… 翌日,王芒挂着一张肿胀的老脸跪在了李惟身前,口齿不清地说道:“苍天在上,黄泉在下,我王芒,今日正式拜师李惟,从此誓死跟随师父,但凭驱使,绝无二心,若有为之,就让昨天的屈辱重复再我身上上演……” 说罢,王芒顶着脑袋,重重地给李惟磕了三个“猪头”…… …… 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收徒成功! 收徒奖励开启! 奖励宿主心法! 名曰:《龙象般若心经》! …… 久违的系统反馈又来了,李惟心里对系统生出一种亲切感。 装逼都得靠系统啊! …… 李惟打开奖励,翻开《龙象般若心经》,不出意外,李惟从头翻到尾,一片空白。 李惟瞬间把刚刚的亲切感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大骂,狗币系统,奖励的什么玩意? 又特么地让老子自己瞎编乱造! 老子的脑细胞快不够用了…… …… 接下来的几日里,李惟绞尽脑汁地构思《龙象般若心经》。 王芒则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伤。 期间,王芒一直看见李惟在院里来来回回走动,一刻不得闲。 他便问李惟:“师父,你为何这般,老是在院里来回踱步?” 李惟本就因想不出该如何去瞎编功法,又被王芒时不时地问来问去…… 一时间,李惟在院里来回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王芒也是个热心肠,师父李惟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不停地问话李惟。 “师父,你到底是咋个了?” “师父,你累不累呀?” “师父,你要不歇一会儿吧,看着你走来走去,我都觉得你比我躺着都累……” “师父,你咋个不说话?” “师父,你到底是说句话啊……” …… 李惟被问的实在忍不住了,他想破口大骂。 又想想自己身为一代宗师,哪能随意张口辱骂徒弟呢…… 于是,他开口温柔地回答王芒:“为师常年胃不好,多走动有助于消化……” 王芒还想开口。 李惟双眼一瞪,“徒儿,闭嘴!” 这一瞪李惟用上了暗劲,把躺在床上的王芒瞪得是一愣一愣的…… 王芒识趣地闭上了香肠嘴…… …… 经过几日不懈的钻研与努力,再糅合前世里所看得一些影像,《龙象般若心经》大致的轮廓初步在李惟的脑子里浮现…… 现在只需静下心来,一一把各种细节问题敲定,然后心法即可形成。 想到此,李惟停止了来回走动。 他回到屋子里,把门紧紧关闭,要把脑子里这些日子里存货都消化完…… 李惟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王芒体格异常强悍,须走体修这一路子。 体修至大成,其成就不会低于正常的修者。 李惟为了突出体修的特殊性,他重点提到,体修不会接引天地灵气,体修对天地灵气绝缘。 体修唯一变强的途径就是不断的战斗。 在战斗中获取战意,战意是体修者的唯一营养来源。 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换来源源不断的战意。 体修一途,唯有以战养战,方能成就无上金身! …… 想到这点,李惟心中豁然开朗,脑中的想法化作文字,洋洋洒洒地在无字已经上铺展开来…… 第二十四章 龙象般若心经 “天御神龙,地出圣象,此二者,皆世间极力,遍观世间其他,皆无出其右者!” “圣象之力,可通九幽,震慑群鬼;神龙之力,上可通天,龙啸九天!” “神龙非凡龙,圣象非常兽,神龙九变,圣象始一。”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物,有非常之物,然后修非常之力。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 …… 一篇像模像样的《龙象般若心经》的心法大纲初步定稿。 李惟再三检查一番,觉得没啥大问题了,便喊来王芒,要传他心法。 王芒经过几日的修养,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这主要得益于他强悍的体质。 …… 李惟把心法滔滔不绝地讲给王芒听后,王芒一动不动,像是着了魔。 李惟以为王芒是进入到了心法的玄奥境界中,心中不由得升起自豪感。 王芒从迷茫中回过神来,说:“师父,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什么”,李惟大惊,“都是字面意思,你会听不懂?” 王芒诚实的点点头,道:“老实说,我确实听不懂,你别怪我,不怨我,我书读的少!” 李惟想象中的剧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想象的是王芒虎躯一震,灵感顿悟,就此踏入不一样的修行世界…… 怕不是收到了一个傻子徒弟吧?! 李惟感觉是在对牛弹琴,说:“王芒,为师与你讲了这么多,你就一点感觉就没有吗?” 王芒略做沉思,道:“还别说,还真是有点感觉……” “什么感觉?”李惟迫不及待。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靠!说了等于白说! …… 李惟仰头望望天,心道,看来不能把王芒归于林路这一类人,林路那是富家子弟,从小到大把读书当饭吃,自是能理解深奥的功法。 而王芒生于乡野长于乡野,能认识一些文字已是天大的不易,别奢望他能理解晦涩的高级心法。 用黄金去引诱猛虎,这根本就是扯淡嘛! 需要因材施教! …… 李惟对王芒说:“我说一句,你听一句,不懂就及时说出来!” 王芒点头。 “王芒,我传你的是一部无上的心法,这种功法修炼到最高阶段时候,可以下地狱和升天,天上地下来去自如……” 王芒点头,“你这样说,我能听懂。” “这种功法修炼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需要不断的战斗,从战斗中体悟出力量的真谛。” 王芒说:“就是要我见人就打架对吧?” “咳咳”,李惟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在战斗中,你可以积攒战意,这种战意就是对力量的一种领悟,待战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可以突破……” “就是说,我打架越多,我的力量就越大,大的一定程度就可以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是的”,李惟继续说,“为了方便力量强弱的划分,为师给你量身定制了战斗力这一浅显易懂的突破规则……” “比如,你打死一头牛,能加5点战斗力,打败一个高阶武者能增加100点战斗力……” “哦,我明白了,就是简单的加减法,这个我能接受!”王芒说。 “很好”,李惟继续传授心法,“此心法只有三道门槛……” “就这么简单的加减法心法,还有门槛,师父,我不是傻,我只是不识字而已……” “咳咳”,李惟摆出一副严厉,“徒儿,休得顶撞!” 王芒识趣地闭上了嘴。 “《龙象般若心经》的三个门槛即是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淬炼凡体,以至圣象真体;第二阶段:荡涤真身,化身为龙;第三阶段,象体生龙,龙相化象,龙象合体。” “第一阶段,需要无休止的战斗,积攒足够多的战意,以无穷战意淬炼肉身,打磨精神,使得本体超然物外,生出圣象虚影。” “第二阶段,以圣象真体为依托,化出圣象虚影,引出九天神龙,识得神龙九变:虺、蛇、蟒、蚺、蝰、蝮、螣、蛟、龙。终引真龙入体,锤炼圣象真体,达至身化神龙之境界。” “第三阶段,圣象、神龙二者首尾呼应,相得益彰,可以龙体圣象,也可以是象体龙象,龙象之力运转自如,此阶段大成,乃成就龙象般若体,举手投足间就可踏星河、碎虚空。” …… 望着王芒又在迷茫,李惟知道他是又没有听懂。 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徒儿,为师不为难你了,那么,现在你就去战斗吧。” 王芒回神,问:“师父,我找谁去打架?” “打我!”李惟说道。 王芒赶紧摇头,“不不不,我打不过你,我不想再被你打哭了。” “这次为师绝不还手,你就一直把战意存于心中,在击打我的时候要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样,才能激发你的战意!” 王芒听后,不再迟疑,他的内心深处也在渴望着对终极力量的追求。 他运足了全身力气,使出平生最强一拳。 重拳击出,空气里产生沉闷的音爆。 “噼啪,噼啪噼啪……”之声乍起乍落。 重拳至,李惟伸掌抓住,“徒儿,你的力气就这么弱嘛,三岁娃娃的拳头都比重。” 说着,李惟单掌紧握,顺势往后一带,王芒强壮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趴在地上…… “师父,说好的你不还手的……你……耍赖!” “徒儿,为师没有感应到你身体里的战意,只要你的战意燃起,为师绝不还手。” 王芒麻利起身,这次是左右双拳开工,一拳砸至李惟面门,一拳轰向太阳穴…… 然而,王芒的动作在李惟眼里简直不要太慢,他一个巴掌,拍得王芒倒地滚了又滚…… 王芒身上沾满灰尘,他心中的戾气被激发出来,随即起身,胡乱拍掉灰尘,而后高高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袭向李惟…… “唉,还这样,一点悟性都没有!”李惟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把拽下王芒,单手抓起他的脚脖子,向左摔向地面,然后向右砸到地面…… 王芒被摔得七荤八素。 最后,李惟重重把王芒砸向正前方的地上…… 一阵烟尘四起,大地为之一颤。 待烟散声消后,李惟面前出现一个人字形大坑。 王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其中,口中不自觉地喷出一口乌血。 李惟全然王芒的伤势,大喝:“王芒,就你这样的娃娃拳的力量,何时才能成长到一人独当千军万马的地步?” 言语中极尽嘲讽。 王芒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像是在极力承受着身体的痛楚,又像是在无声地反抗李惟的讥讽…… 看着躺在坑里一动不动的王芒,李惟摇摇头,“太弱了,真是太弱了……” 李惟转身向屋内走去,嘴里一直重复: “太弱了,太弱了啊……” 躺在坑里的王芒,此刻心里的防线崩溃,我真的是太弱了吗…… …… 不,我不甘心! 不甘心! 王芒心里冒出无声的呐喊声: “我不服……” …… 第二十五章 战意无双 王芒坚强地从坑里爬起来,睁开双眼,双拳紧握,一时间,心中的屈辱与不甘来回挣扎,使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伴随着这种复杂的心态,王芒的脑海里浮现出不同的画面: “我王芒只是为了寻求公平,却成了天底下最大的通缉犯……” “我娘亲一生本本分分,到临终,我竟没能陪她最后一程……” “我还被别人强迫拜师,我力气已经很大了,可还是打不动他……” …… 这些画面来回不断地在王芒脑里播放,由慢放逐渐快放,到最后,这些画面像翻书一样又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 “我的胸好闷,好闷啊!” 王芒大呼,他感觉到胸腔里淤积了好大一团气,这团气挤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芒无处发泄,他根本找不到发泄的方法。 他唯有大声呵斥,“给我滚出来!” …… 那团气上蹿下跳,无时无刻都在逗弄王芒,挑战着他的极限。 王芒极度恶心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使他浑身犹如针扎蚁噬。 这种体验虽不能伤他分毫,却无时无刻都在摧毁着他的精神、意志。 …… 王芒双手开始捶打自己的胸部,想依此来减缓心中的那股郁闷之气,但却毫无作用。 他双手死死捂紧耳朵,不想再听到外界的一丝声音。 王芒堵住了外面,可是心里却生出了无数个面孔,这些面孔纷纷挤到他的耳边,轻轻低语: “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 “啊……” 王芒被折磨得在地上翻滚,打转,而那无休止的耳边低语声犹如附骨之蛆,让王芒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他的灵魂也被影响,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体剥离出来…… 王芒一个鲤鱼打挺后,翻到半空,又重重砸在地面,那已经逃逸出去的半身灵魂硬生生地被摔回体内。 他的灵魂开始狂野的挣扎,王芒的面部表情已是超然恐怖,而他挣脱出来的灵魂的表情则如同九世轮回的怨鬼,发出可怖的、响彻天际的嚎叫。 “给我滚回来!” 王芒挥拳朝着逃逸出来的灵魂头部,重锤一般砸了过去…… 恶狠狠的拳头直击在他的太阳穴处…… 拳头带出来的冲击力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大脑…… 大脑震颤,脑上的灵魂头部“嗡嗡”作响,立时软了下来,化作一缕青烟钻回了太阳穴内…… …… 清净了,一切都清净了! 王芒耳边没有了刺耳的杂音,脑里没有了循环的画面,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大脑一片空白,犹如一片未知的神秘领域。 在这片空旷的神秘地带,王芒置身其中,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 王芒已是超然物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融入了神秘,也融入到了未知…… …… 王芒盘坐于空,悠扬古朴的梵音自他口中而出: “天御神龙,地出圣象,此二者,皆世间极力,遍观世间其他,皆无出其右者!” “圣象之力,可通九幽,震慑群鬼;神龙之力,上可通天,龙啸九天!” “神龙非凡龙,圣象非常兽,神龙九变,圣象始一。”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物,有非常之物,然后修非常之力。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 …… 王芒头顶生出神龙之像,脚下幻出圣象之影。 霎时间,九天之上龙吟不断,黄泉之地鬼哭魂嚎…… 神龙至九天而下,黄泉之息自九幽喷出…… 两道属性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交织在一起…… 整片区域风起云涌,天地失色…… 圣象借助厚土之力向天仰鼻,鼻腔出发出远古圣象呼唤,虚影圣象化而为实,通体透白,又是仰鼻呼唤一声后,整个空间霎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数不清的闪电从云中闪来,把天地炸得犹如极昼…… 俯冲而来的神龙之影穿梭于无尽的闪电之中,每被一道闪电击中,神龙之影便虚幻一分,直至最后一道闪电落下,那仅存的神龙之影化为虚无…… 在那密集闪电的微小空隙里,有一道细小弯曲的黑影在游动。它堪堪游走在密集闪电里的空隙里,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闪电…… 终是闪电过于集中,那道细小黑影被一道粗壮的闪电击中,黑影极速扭动身躯,眨眼间体型增大几分,隐隐望去,竟是一条飞蛇…… 飞蛇灵活穿梭于闪电之中,它总能避开大多数的闪电,却也总被极少数的闪电击中。当它再次被闪电击中之时,它的身躯再次极速扭动,眨眼间体型又大几分,化成了一条巨蟒,巨蟒生出双翅,继续穿梭于闪电之中…… 继而,巨蟒遭受雷击化而为蚺;蚺声肉翅,再遭雷击,化作巨蝰;巨蝰生翅,遇雷化蝮;蝮再生翅,逢雷化螣;螣生云雾,遭雷化蛟;蛟生四肢,飞云越雨,已有龙像…… 蛟龙驾云,呼风唤雨,一时间天地间雨水滂沱,鸣闪不断。而这蛟龙似是不惧雷电,竟在其中兴风作浪…… 地上的圣象挪动步伐,整个空间来回摇晃,圣象扇扇蒲扇般的双耳,稠密的雨滴被甩得老远,它又扬起长鼻在空中摆荡几次,而后,它垂下长鼻,对着地面发出悠长的闷响…… 良久,天上的闪电停止,乌云散去,天地重回平静,只不过,圣象发出的闷响声还再源源不断地在大地上传播…… 圣象终是停止闷响,它拔出长鼻,甩入空中,硕长鼻腔中激射出一道灰黑的光束…… 这光束一出,整个空间变得死气沉沉,方才还在兴风作浪的蛟龙,在此刻,它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像是镜头被放慢了百倍一样。 蛟龙极力扭动身躯,想逃出灰黑光束的控制,但灰黑光束是来自于九幽的净世死气。 它死死锁住蛟龙,直至没入那蛟龙的七寸之处。 “嘭”! 蛟龙七寸处化作一团血雾,爆裂开来。 蛟龙蜷缩身子,用尽全身的力量死死把灰黑死气缠住…… 随着蛟龙的身子不断收紧,那道灰黑死气竟隐隐发出断裂的声响,蛟龙再次收紧身体,以期望绞断灰黑死气…… 圣象前肢双台,长鼻甩到空中,露出巨嘴,巨嘴朝天发出一声震颤心灵的尖叫…… 蛟龙的身体为之一滞。 圣象的前肢落地,大地震颤,忽然异象陡生。 遥远的九天之上,一道神罚之雷落下,直接轰在了蛟龙身上,蛟龙的身体应声而折,化作两段,而那道死气自上而下断裂开来,化作碎块落下…… 两段蛟龙的躯体被神罚之雷淬炼,洗礼…… 随着一声神圣巨龙咆哮,天际间出现一道金色神龙! “神龙九变,圣象始一”! 王芒口中大喝,他的瞳孔里,一左一右分别映入神龙,圣象。 来自九天神龙之意和圣象之息同时注入到他的体内。 一股超绝无双的战意从王芒身上燃起。 这战意燃烧掉了这神秘领域,把他拉到现实…… …… 王芒从地上爬起,双眼泛着龙象之光,全身覆满战意。 火红的战意燃烧着万物,也燃起了他必胜的决心。 “无双战意!我王芒,悟了!” …… 第二十六章 我们来打一架吧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 宿主徒弟王芒成功领悟战意! 奖励宿主《龙象般若心经》大圆满! …… 李惟接受到了系统提示音。 …… 李惟身上燃起了滔天战意,身后现出神龙、圣象。 神龙咆哮,圣象凝息。 二者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守护在李惟两肩。 …… 感受着滔天战意冲体的快感,李惟不禁发出叫喊。 这喊声响彻云霄,似在向天地发出挑战…… …… 王芒刚从那种玄奥的境界中走出来,刚巧碰见李惟浑身散发出的滔天战意,他不禁自惭形秽。 “师父他的战意竟是如此猛烈,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我自己的战意则如同滚滚流水中的一颗贝壳,纵使内部生出珍珠,但其光华却不能为人所注意……” 短暂的感慨后,王芒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战斗欲望,他双眼火热,方才领悟出的战意又开始燃烧起来,“我需要战斗,我心中渴望战斗,我需要积攒战意……” …… 李惟得到系统反馈后,转身看着泛着战意的王芒,不由得一笑,“徒儿,你终究没有让为师失望,你终究是领悟出了无双战意!” 听到师父李惟的话,王芒平静下来,他这会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方才师父那般的做法都是为了让我在绝境里激发出战意啊…… 王芒从此刻对待李惟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重重跪在地上,口中虔诚地说道:“师父……” 他心中有太多想说的话,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师父”二字。 李惟感受到了王芒的拳拳诚意,他心里很是欣慰。 “徒儿,你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为师失望!” 王芒匍匐在地,朝李惟重重磕了三个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王芒用传统的礼节来表达他心中的敬意。 …… 李惟接受他了敬意,这种发自内心的敬佩,李惟只从林路和王芒身上能感受到。 再世为人,李惟成了别人眼中的世外高人,又阴差阳错地做起了他人的师父,这种存在感是他在前世里不曾拥有过的…… 李惟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不论前路如何,不管系统坑不坑,他都将带着两位徒弟一直走下去…… 哪怕未来如洪流! 哪怕以后如天堑! 他都将一直勇往无前,绝不后退! …… 人的一生,值得一博,哪怕仅仅是为了这种在他人眼中毫不在意的存在感! …… “徒儿,为师真的没有看错你,那么,现在,为师就带你出去战斗吧!” 听见“战斗”二字,王芒抬头,目光狂热,瞳孔里的龙象之影若隐若现。 他蓦地起身,“战斗!我渴望战斗!” …… 李惟对于战意的设定,是有规划的。 眼下,苍月教在郎国全境暴动,正是王芒发起战斗的对象,先让王芒在暴动的人群里积攒战意。 其次,根据林路的反馈,他打通任督二脉以后,能吸收外界的灵气了,但是,整个郎国的灵气都是无用的,现在的林路只能从月辉中汲取益处。这让李惟肯定,这郎国是一个灵机泯灭之地。在没有开辟新的地图前,他不能再把传统的修炼方式传给王芒。 再者,李惟从林路的口中得知,郎国极东之地有十万大山阻隔,既然存在十万大山,其内的毒蛇猛兽不正是王芒积攒战意的绝佳战场嘛! …… 李惟再次检索了一次脑中的“地图”,现在他地图范围扩大了不少,整个郎国的大致轮廓都在他的“视线”内。 不过,李惟的“地图”仅限于此,再往深处检索,则都是被迷雾所罩,李惟没有拨开深处迷雾的权限。 …… 那就带着王芒这个人形战场收割机去战斗吧! …… 李惟领着王芒,一路上追寻苍月教众的踪迹。 很快,在黄坡县的邻县木阳县县衙处,二人发现了一股整装待发的人群。 这人群里有穿着白衣的苍月教众,其中也夹杂着县衙的衙役捕快等,更有衣衫褴褛的平民百姓。 看到此景,李惟感叹,这苍月教行呀,什么人都要,真是来者不拒! 整个人群排列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致的表情,这种表情给人传达一种狂热的信仰之感。 所有的信仰聚在一起,在空中凝成一团白色的雾气,雾气扑面而来,竟引得其他人径直加入大部队之中…… “这苍月教,有点门道!”李惟心道,苍月教高层应该是修炼的某种类似心灵控制的术法…… 王芒看到如此多的苍月教众,双眼放光,向李惟询问到:“师父,我可以去打架了吗?” 李惟点点头,道:“去吧!” 王芒撒腿就跑到人群里,心中极度兴奋,身上的狂热战意若隐若现。 王芒太渴望去战斗了,他管不了其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横冲直撞。 一时间,整个人群被冲得东倒西歪,烟尘四起…… 王芒一个拳头打碎了一个教徒的头颅,接着一个日字冲拳洞穿了一个教徒的胸脯,又是你们一个上勾拳把一个教徒顶上了天,一个大力撞击冲倒一片人群,双脚无情地践踏在他们身上…… 王芒越来越兴奋,身上的战意越来越浓烈,他明显感受到,每击溃一个人,他体内的战意就增加一点点,虽然这增加的战意极少,但王芒能从中享受着成长所带来的欢乐…… 王芒无情的收割着战意,他通体畅快不已,“痛快,痛快,再战,再战!” 王芒在无情地蹂躏人群,战意在不断增加,但王芒觉得还是不够,他们太弱了,给我的战意太少了。 等到整个人群全部被干翻,王芒这才停下,“唉,不爽,一点都不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是谁,是谁干的?” 一个额头画着圆月图案地苍月人员拎着县令从县衙走了出来。 看着辛辛苦苦招募来的苍月教徒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有的甚至连头都不见了,他歇斯底里,“谁,谁干的?” 他的心在滴血!我千辛万苦召集起来的大部队,说散就散了!!! 他一时之间把气撒在县令身上,“狗观,本想以你做炉鼎,领着这群人齐聚皇城,现在看来,用不上你了……” 县令听后,身体抖得犹如筛糠,突然尿意来袭,浸湿了官袍,他慌忙求饶:“下使大人,饶命……” “哼”,下使冷哼,“饶了你,能把我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重新活过来吗?” 县令只觉心脏处剧痛无比,就此失去了知觉。 下使擦干带血的手,望着混乱不堪的人群,双眼喷火。 王芒看到了下使,他大喝,声若洪钟,“那个谁,过来,我们来打一架吧!” …… 第二十七章 砍瓜切菜 下使迎上前来,质问道:“你,就是你毁了我的教众?” “他们太弱了!”王芒诚实地说。 “他们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动的,你,你搞偷袭!” “人群是我推倒的,我不知道他们不能动,这样吧,你来打我,我不还手,算是补偿,你打完我后,咱俩再正式决斗!” 下使早已愤怒不已,使力一拳精准打在王芒的胸口处。 王芒纹丝不动。 下使心道,我这一拳,方才直接把县令打穿了,他怎么毫无反应? “我好歹也是马上晋升到高阶武者的中阶武者!” 王芒憨厚一笑,“继续。” 下使受到了羞辱,他反手猛击王芒下颚,拳头被王芒的一把夹住。 下使心惊,“怎么可能?” 下使抽回手,问:“高阶武者?” 王芒摇摇头,“俺不是武者,俺只是一介村民。” 下使又尝试着攻击王芒要害处,皆被王芒轻松接下。 “你,打够了吧,该我了!” 说罢,王芒战斗欲拉满,浑身散发出战意。 下使没来由的心中升起惧意,“好可怕的气息!” 下使本能地要与王芒拉开距离,王芒哪能让他得逞,扯住他的长袍往回拉。 下使也是果断,顺势使个金蝉脱壳,那边王忙拉了个空,手里只拉来下使的长袍。 战意骤起的王忙,哪能让眼前的战斗对象脱逃,他一个鱼跃,巨大的身躯扑了上去。 下使只觉背后有阴影袭来,不绝加快速度。 王芒落下,单手抓住了下使的脚脖子,麻利地站起身子,把下使拎起来。 这会,下使感受到了方才县令的感受了。 “放我下来!” “哼,没出息,我还没出手,你就开始求饶。” 王芒拎着下使丢向县衙的外墙上。 外墙被撞倒,下使蹒跚地从墙角站起来,口中止不住的咳嗽。 “不错,你比那群人强多了,至少挺耐摔的!” 王芒走过去,下使惊恐不已,“你不要过来呀!” 奈何他的身子骨被摔得实在太痛,下使想挣扎着逃跑,却是腿脚不听使唤。 王忙已是靠了过来,他又是拎小鸡一般把下使带到空旷地带。 然后,双手捆住下使双手,开始原地旋转。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抗揍的,王芒已是不打算快速解决战斗,他就是想玩。 王芒越转越兴奋,体内的战意也跟着快乐起来…… 这可哭了下使,他被转的晕头转向,摸不着北。 随着王芒一声“去吧”,他松了手,下使被远远抛了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扑通”一声,下使再次被甩到了墙壁上,墙壁再次倒塌。 片刻后,下使一瘸一拐地从烟尘中走出来,满嘴鲜血,他抹点嘴角血渍,眼中露出狠厉,“辱我太甚!” 王忙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打疼你了吧,哟,生气啦?” “竖子,焉敢欺吾,吾乃苍月下使……” 下使果真是生气了,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强大背景说了出来。 站在远处的李惟看得大笑起来,他飞掠过去,戏谑道:“你就是上回三缺一的那个下使?” “什么三缺一?” 下使突然反应过来,“你见过左右上三使?” 李惟自是不答,转而对王芒说:“继续!” …… 王芒对下使说:“你要是就这么点本事,我下一次可就不会那么温柔了!” 下使戒备起来,他望了望天边,又看了看王芒,无奈摇了摇头。 “怎么,还没开始战斗就生怯了?”王芒有些失望。 下使道:“白天不是我的优势,我需要夜战,夜战才能发挥出我的力量。” 李惟闻言,心中明悟,原来苍月教的力量来源于夜晚的圆月。 他们修炼的是圆月之力。 李惟吩咐王芒:“就依他所言!” …… 圆月高悬。 王芒早已迫不及待,“来吧!” 战意燃遍全身。 那下使口中念念有词,月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浑身都包裹住。 他身上的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嘴角干涸的血迹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亮如白雪。 尤其额中的那轮圆月,更是经营透亮,隐隐之中,额中圆月与天际圆月连成一线。 源源不断的月辉之力传入到下使体内。 下使双眸透白,宛如两轮新月。 片刻后,下使双瞳恢复正常,他从月辉中走出,口中吟唱: “玄月无极, 圣辉无量, 圣教无双, 濯世罪愆!” 下使额中圆月飞将出来,挂在其身后,他高举双手,身后圆月融于双臂,双臂被拉长,幻出一柄银色利剑。 银色利剑缓缓朝王芒落下。 王芒眼中满是兴奋,大喝:“来得好!” 王芒弓起马步,稳稳保持身形,面对着即将而到的银色利剑,他的战意燃起,淡红色的战意在他周身流转。 王芒带着这一身战意,挥拳迎击巨剑,被战意包裹着的拳头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断断续续的破空声中隐隐有远古的圣象之息响起。 刹那间,王芒双眼疯狂燃烧着战意,巨大的圣象之影在他身后浮现。 “圣象之力!” 王芒的拳头轰在了银色巨剑上,天际里的圆月惟之一暗。 下使额中的圆月图案破碎,出现一道可怖的伤口…… 银色巨剑被圣象之力冲击,碎裂开来,化作阵阵流光飞回了天上圆月之中…… 下使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布满全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不已。 “怎么可能,圣辉之力不可能被破”,下使瞳孔聚了又散,“不,不可能,郎,郎境不可能有仙,仙者……” 下使双目圆睁,正对圆月,没了气息…… …… 王芒心中极是欣喜,“果然如此,只有强大的战斗才能使我快速突破。” 回想起方才在银色巨剑威压下领悟出来圣象之力的感觉,王芒更加期待下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了! “师父!徒儿领悟了圣象之力!” 李惟微笑,“徒儿果真是天纵奇才,但要记住,戒骄戒躁!” 王芒重重点点头。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 李惟说:“徒儿,你一路北上,在皇宫与你师兄林路汇合。” “那师父你呢?”王芒有些不舍。 李惟道:“为师在皇城等你二人到来,希望你二人到达皇城之日,修为能更进一步!” 王芒磕了三个响头后,告别李惟:“徒儿明白了,徒儿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言罢,王芒独自一人朝北而去。 李惟则是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郎国都城而去。 …… 王芒一人直行北上,倒是遇上了不少苍月教众,王忙也跟他们打起来了,但总感觉不尽兴,并且最糟糕的是,这样的战斗对他战意的积累毫无用处。 这样一来,王芒急了起来,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着下一场战斗能碰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王芒一路打到了海山关。 海山关是郎国都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此刻,海山关前聚集了茫茫多的苍月教众。 王芒一眼望去,尽是些歪瓜裂枣,不值得他一战,顿觉失落。 …… 这时,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海山关前。 此人正是林路。 王芒顿觉周身战意狂动,那种强烈的战斗欲望再次燃了起来,久未出现的圣象之息再次响起! 林路也注意到了王芒,王忙给他的感觉很奇特,他周身的气血开始翻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来袭,这种感觉是征服的欲望! …… 王芒朝着林路大喊:“下马过来,我可以和你打一架吗?” 林路翻身下马,道:“有何不可!” …… 第二十八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二人掌拳互相试探性地对轰了一下,不禁心头一惊。 “好强的杀气!” “好烈的战意!” 二人同时脱口而出。 林路道:“你很强!” “你也不弱!”王芒道。 …… 林路调动五脏,运转经脉,雄浑浩瀚的气血冲体而出,气血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吓退了周遭的一切生物,四周顿时变得寂寂无声。 王芒早已进入了战意无双领域,他周身被淡红色的战意覆满,远远望去,就像一尊远古佛像,他双眼也开始燃烧,双瞳之内闪动着跳跃的战意火苗。 两人抛弃了传统的见招拆招的对抗模式,直接以各自的看家本领对轰起来。 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两人的目标一致,誓要压倒对方的气势。 气血和战意这两种不同频率的力量波动以分别二人为中心,向外扩展开来…… 两道波纹最终碰撞到一起…… 一种极其怪异的声响在这片空间里产生,这种声音的频率是常人所不能接收到的。 林路和王芒二人的耳中同时被贯入奇怪的频率…… 两人同时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而那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产生了一道漩涡。 这漩涡看着不大,但却有着某种特定的规则之力,它把周围所有的能量都吸入了进去…… 包括林路的气血、王芒的战意。 漩涡开始极速旋转,变得越来越小…… 化作一个黑点…… 忽而,空间震荡不已,黑点瞬息爆裂开来,整个空间的所有能量都被某种神秘强行掳走…… 空间扭曲,时间弯曲,在极其短瞬的变化中,林路和王芒二人之间的空间崩塌、消失不见。 二人中间的时空像是出现了一道豁口,这个豁口显得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又是短暂的时空变化后,这片空间恢复了正常。 再看林路,雄浑的气血消散的无影无踪,反观王芒,那无双的战意也已一丝不存…… 两人又是一惊,神情极其戒备。 短暂的平静后,中间那片时空骤然剧烈波动起来…… 在两人无法反应的时间内,那片时空反噬出一道可怖的冲击波…… 二人倒飞出去…… 短暂的时空波动后,天地终于归于平静。 倒地的二人站了起来。 林路眼神凌厉,实质化的杀意聚在双掌,双掌之上凝聚成一道杀意之剑,挟着撕裂天地的恐怖杀意,朝着王芒劈下…… 王芒身后的圣象虚影浮现,圣象长鼻直通九幽,一道灰黑死气自九幽射出,直入天际…… 杀意与死气接触,没有任何波动,时空一片宁静。 只不过,林路和王芒的身体被不自觉地被吸到杀意和死气接触的那片区域内。 很快,两人的身体完全被吸入到那一小片混合的区域内…… 杀意和死气混合制造出来的空间里,林路和王芒二人游于其间,两人都在瞬间感悟到了某种特定的空间规则之力…… 这片混合区域持续的时间很短,片刻后,空间消散,二人同落在地。 同样地,林路的杀意全无,王芒的圣象消散。 两人拉开距离,心中生出同一种感觉,“我似乎是领悟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不等两人多想,那种神秘的力量在两人体内疯狂暴涨…… 林路灵台处的日之烙印飞了出来,幻做一轮红日悬于身后,日上流光溢彩,那是林路的元阳之气在不断流转…… 王芒体内翻腾不已,似是天海沸腾,浓云密布,电闪雷鸣,神龙九变在其中不断演化,忽地,他口中发出龙啸,一条黄色神龙现其肩头…… …… 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各自身后的异象。 由元阳之气筑城的日之烙印冲天而起,而那神龙仰天长啸,直奔烙印而去…… 日之烙印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烧的凝固起来,神龙过境之地,雷声起,天雨下…… 烙印和神龙似有默契地朝着一处而去…… 隐隐地,九天之下,云层之间,豁然出现一道天门…… 天门缓缓打开,可以看到门内群山环绕,楼宇林立,有仙人穿梭其中;更有仙女起舞,仙乐传出…… 好一派的仙境! …… 天门即开即闭。 烙印和神龙争先恐后,在天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同时挤入了进去…… …… 须臾间,天门消失,碧空如洗,白云飘飘…… 林路和王芒二人都还沉醉在方才的仙境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次对决给两人巨大的震惊之余,最可贵的是让二人都对各自的修行有了更高层次的领悟。 林路体内现在已经抛弃了气血的锤炼,而是由元阳之气所替代,以本源化气,不再依赖外物恢复气血。元阳乃先天之气,以后林路将以天地为本,元阳为引,从此踏入先天之境。 王芒在此次战斗中获取的好处也不在少数,他领悟了神龙九变。此刻,他双肩一左一右分卧神龙、圣象,《龙象般若心经》已是完全领悟,并且,象体生龙,龙身幻象,龙象二力已是完美契合。 …… 两人各自消化着战果,同时又惺惺相惜,各自的眼神里都对对方充满敬意! …… “在下清河镇林路,还未曾知晓阁下大名!” “俺乃黄土村王芒,今日见识到了你的本领,实在是佩服!” “彼此,彼此,你同样让我感到敬佩!” …… 两人不自觉地靠近,不自觉地双手紧握。 “我林路能有你这样的对手,当真是上天不薄于我!” “俺也一样!” “我林路突然有种想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的想法,不知你……” “俺也一样!” “好”,林路大喜,道,“择日不如撞日,你我二人就在此指天为誓,割指明志,结拜为异性兄弟!” “好!” …… “我林路,今岁二十!” “我王芒,今年十八!” “我林路今指天为誓,同王芒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人共戮!” “我王芒……俺也一样!” “大哥!”王芒深情叫了一句。 “二弟!”林路重重回了一句。 两兄弟的手握的更紧了…… …… 天际有一道流光划过…… 下一刻,李惟出现在了海山关前。 …… 林路和王芒同时朝李惟望去,异口同声道: “师父!” …… 第二十九章 皇上有请 二人相视一笑! “这不是巧了嘛!” 二人对着李惟拱手相礼,道:“师父!” 李惟微微点头,“看来你二人都互相认识了,也不用我介绍了。” 二人大笑,“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 原来,林路这些日子已经稳固了林府这个大后方,他独自一人直奔皇城而来。 不曾想碰巧遇上了王芒…… 林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与李惟听。 李惟听后,道:“此乃天意!” …… “林路”,李惟从身后领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看看这是谁!” 林路观看眼前之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只能从身材判断出是一个女性。 这女子战战兢兢地抬了抬头,偷瞄了几眼身边几人,而后,赶紧垂下头…… 林路突然表情大变,他分明从方才这女子畏畏缩缩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什么…… “罗蓉!” 那女子听后,身子不由一颤,头埋得更深了! 他是不会忘记罗蓉的眼神的,他与罗蓉从小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方才那个眼神,分明就是林路许久未曾瞧见的罗蓉的眼神! …… “小蓉”,林路上前一步,“你一定是小蓉,那日我去林府未曾发现你的踪迹,心中一直抱有幻想,幻想着你有一天会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这一天终是到了,可你……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林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虽说他年少轻狂,虽说他表面抗拒与罗蓉的婚姻,可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人能轻易割舍男女之间的奇妙感情呢? 女人只会影响修炼的速度。 这句话,林路嘴里会说出来,可心底深处却是不认同的。 到底,人还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 罗蓉失声痛哭起来,把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路哥,我父亲、母亲……死的好冤……” “都是那苍月教,我誓要生擒苍月大舵主,将他挫骨扬灰……” 林路心中悲愤加交,一时间元阳之气外放,气势压倒一切,吓得罗蓉立即止住了哭声…… …… “林路”,李惟道,“罗蓉无事,你勿要乱了阵脚!” 林路平复情绪,“师父,徒儿知错。” 说完,林路安慰罗蓉,“小蓉,你被我师父所救,真是天大的幸运,这里离皇宫很近,你舅舅陈恭在宫里当差,我先送你到舅舅那去,皇宫暂时安全,待我剿灭苍月后,再带你回家……” 罗蓉只是不停地点头。 林路不再说话,背起罗蓉,施展飞渡凌空步,越过海山关,朝皇宫飞去。 关上的守卫哪能拦得住林路,都觉得天上飞的是一位仙人。 …… 王芒看着林路的飘逸的身法,顿生嫉妒。 他求着李惟,“师父,师兄的身法甚是玄妙,不知师父何时传我身法?” 李惟淡淡道:“不急,时机成熟,为师自会传授与你。” 李惟心中却是在抱怨,天天瞎编武功,老子肚子里的存货早就没了…… …… 很快,林路急掠回来。 李惟把碰见罗蓉以及把其救下的经过告诉了林路。 那日,李惟与王芒分开后,他独自一人按着脑子里的“地图”,在“地图”边缘处探索起来。 偶在一处遇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围着一群苍月教众。 这群黑衣人胸前统一纹着一滴硕大血滴,看起来就如同一颗血色眼珠,生出一股可怖之意。 这群黑衣人眼露贪婪,望着苍月教众就像是见到了猎物一般,甚至于,口水都要流出来…… 只见其中的一个黑子人口中念念有词:“虽说这些凡人气血无力,但好歹蚂蚁再小也是肉,权且当成是打打牙祭……” 说罢,这名黑衣人的手中忽然亮出一条透黑的丝线,这丝线坚硬锋利无比,对着一名苍月教众的胸口处痛了进去…… 那名苍月教众闷哼一声,黑衣人抽出丝线,原本透黑的丝线变得乌黑。 随着丝线抽出,那名苍月教众倒地死去。 黑衣人收回丝线,头顶处散出若有若无的黑气…… 黑衣人很满足,他发起命令:“见者有份,你们也都品尝品尝这蛮夷之地愚民的心血吧,桀桀桀桀桀桀……” 其余黑衣人得到命令,个个抽出黑色丝线,找准目标,直入心胸…… 一时间,整个上空被黑气包裹…… 罗蓉在苍月教众内,她看见此景,吓得啊啊大叫…… 眼看某个黑衣人要戳透她的胸口,她大声求饶,“不要,不要,我乃罗家之女,皇亲国戚,我舅舅在朝廷当大官,你们想要什么,他会满足你的……” 黑衣人冷笑:“蛮夷之地,愚昧之民,除了能够为我们提供微不足道的气血外,一文不值……” 李惟听得“罗家之女”、“皇亲国戚”等词,这才知晓她的身份。 这不是徒儿林路青梅竹马的对象嘛! 李惟一时恻隐之心泛滥,出手救下罗蓉,并把一众的黑子人尽数消灭。 原本李惟打算从黑衣人口中探出他们是什么来历,但他们守口如瓶,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透漏来历。 李惟没有读心大法,无奈,只能顺其意,送他们归西…… …… 李惟救下罗蓉后,就准备离开,谁知罗蓉哭哭啼啼,非得跟着李惟。 李惟被她的哭声搞得心烦意乱,只得带上她,条件是罗蓉别再哭了! 李惟心道,女人真是麻烦,看来我的软肋竟是女人! 李惟一甩心中烦闷,带着罗蓉一路向北,一路上,罗蓉很是听话,不再哭泣。 …… 林路、王芒二人听完李惟的讲述后,都对那群黑衣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王忙是很想与那黑衣人大战一场的。 林路则是皱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突然,他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话本里有讲,十万大山之外,教派林立,征伐不断,有血煞一派,夺人心血,以成其修……” 林路再次确认,“以丝为器,身着黑衣,胸露血珠……血煞教!错不了!” 李惟听后,淡淡道:“十万大山么,血煞教么,有趣……” …… 不久,皇宫传信,邀李惟师徒三人进宫。 李惟点头答应。 他转身对王芒说:“王芒,你可是见过皇帝次数最多的人,这次你若再见到他,该当如何?” 王忙说:“师父,我志在无上大道,不会再理会俗事了!” “若皇帝心胸狭隘,执意要问罪你这个通缉犯呢?” 王芒轻哼,“这有何惧!有本事来和我打一架!” 说罢,浑身战意骤起。 …… 李惟带着徒弟二人,直掠皇宫而去…… 三人由陈恭接待,陈恭得皇帝旨意,不敢怠慢。 三人被安排在陈府。 林路在陈府遇到罗蓉,见罗蓉一身华贵打扮,婢女环伺,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已是恢复了大家闺秀之范。 鉴于此,林路的心宽慰不已。 …… 翌日,陈恭带来旨意,皇帝要亲自召见李惟三人,商讨当下事宜。 李惟道:“徒儿们,随我面见当朝皇帝!” 言语中充满了玩味之意。 …… 第三十章 谈判 李惟师徒三人被领到一个偏殿内。 王芒率先认出端坐在正中的郎国皇帝,郎皇也一眼认出了王芒。 郎皇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似还再恼怒王芒对他的羞辱。 堂堂一个皇帝被一个乡野村夫三番两次逮着威胁,皇帝的威严丢尽了…… 郎皇身旁站立一人,王芒对李惟说:“那人就是挡住我进入皇帝寝宫的人。” 李惟看向那人,那人头顶处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气息。 “先天之气”,李惟稍显惊讶,“大内深宫内竟然存在先天修士。” 惊讶之余,李惟很快释然,心念一动,放出灵识查探那人,发现此人虽步入先天,却是气息驳杂不堪,气血紊乱…… 李惟心道,这先天境的修士虽境界有了,真正的实力就稍稍比高阶武者强了一丢丢。 怪不得先前不能制服王芒。 王芒看向那人,战意燃起,正要上前邀那人出去再打一架。 李惟制止住王芒,命他先忍住。 …… 三人立于殿前,没有向皇帝行跪拜之礼。 良久,郎皇干咳两声,“殿下三人,可知我郎朝律例,你们,你们岂有不行跪拜大礼……” 李惟上前一步,道:“别整那些没用的了,你让我们过来,无非就是有求于我们,架子端这么高干啥,有话直说不好嘛,非得拐弯抹角!” 郎皇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想发作却又强行憋了回去。 他看看王芒,又瞅瞅李惟,心里犯嘀咕,这王芒都那般不讲规矩,方才又听得他师父的惊人话语,怕不是这位师父会更加不讲规矩吧…… 郎皇看向身旁之人,那人回复他一个眼神。 郎皇心领神会。 他开口道:“李高人乃世外之人,本领高强,我郎朝向来尚武,以武力为尊,那些俗世虚礼就不必在乎了……” 郎皇成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 “李高人”,郎皇道,“此次邀你等前来,是为了分析当下形势,现如今,苍月教来势汹汹……我郎朝子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遥闻李高人两位高徒皆在极短的时间内晋升到了高阶武者……既同为我郎朝子民,当应挺身而出,抗击苍月……” 郎皇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这一大堆话,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林路开口:“我林家已是尽力,放眼整个郎国,除了我林家所在的清河镇没有被那苍月教控制外,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清河镇来。” 郎皇道:“想必在月余前,你林家已是收到密旨,孤欲要你林家一路北上,可你林家却是违背旨意,竟然拥兵自重,以你林家为中心,以清河镇为据点,不仅没有北上的意图,反倒是使你林家的势力范围越扩越大……” 顿了顿,郎皇继续说:“现如今是多事之秋,孤的皇城岌岌可危,而你林家又大肆招募兵士,再加之你林府多年积累起来的雄厚财力……你林府所作所为难免不会让孤认为林府没有……” 林路听此,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竟使得郎皇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咳咳”,郎皇拂面以饰尴尬,“林府难免会让孤的威严尽失、颜面扫地……” “我林家是不得已而为之”,林路说,“我林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试想,苍月势大,就连皇上你坐不住了,何况我们林家只是一个商人世家。至于皇上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林家会趁乱犯上……” 林路象征性地向郎皇拱手以礼,“我林家的基业不能有失。另外,我父亲林栋已带领大队人马往皇城而来,以解皇上之忧。” 郎皇听后,本就不开心的脸上又多出几分忧虑,“林府可是有什么要求?” 林路道:“我林家的诉求很简单,待苍月覆灭,只须皇上特许我林家能在郎朝全境经商的商令!” “孤若许你林家高官厚禄,岂不是比那商令好上万倍?” 林路摇摇头,“高官厚禄对于我来说并不吃香,我所追求的是无上大道。” 郎皇不禁又问,“追求无上大道很烧钱吗?” 林路皱眉,“皇上,你问的太多了……” 郎皇老脸一黑,不好发作,“林路,你今日所说,凭何保真?” 林路气势外放,一时间殿内威压重重,郎皇身旁之人支起一道光幕,堪堪把郎皇罩住…… “就凭我的实力!” 林路收回气势,郎皇淡淡道:“罢了,待苍月覆灭,孤定会让林家生意遍及我郎国全境!” …… 郎皇看了看李惟身后的王芒,一阵头疼,“王芒,你先前三番两次偷入孤寝宫,念你大孝,孤不计较,撤去对你的通缉。然,你的这般不计后果的行为把整个郎国的风气带歪了,那些个刁民都以你榜样,想法设法潜入皇宫……让孤夜不敢寐……” “人人都把孤的皇宫当做随意进出的集市了,孤的威严全被你毁了……” 王芒说:“皇上,那些人为什么会学我,你反思过自己吗,就拿我来说,你许诺为我更改律例,你做到了吗?” 郎皇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是怒是喜。 王芒说:“我只不过是开了个先河而已,至于后面如何,完全取决于你!” “取决我?” 王芒道:“皇上,你久居高位,体会不到百姓疾苦。哪怕你给百姓们稍稍好处,你也不会处于这般境地。” 郎皇陷入沉思,一个多月以来,苍月势头极大,所过之处,官兵消极抵抗,高官落荒而逃,百姓却是开门相迎…… 这些百姓还是我郎朝子民吗? 郎朝子民会做出这般反叛行为? 郎皇深深叹了口气,“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看着郎皇还是一脸执迷不悟的样子,李惟心里冷笑,都兵临城下了,还在维护你那所谓的至高权利地位。 这郎皇的皇帝生涯大抵是快结束了! …… “李高人”,郎皇说,“今日让你三人过来,是想让高人你的两位高徒坐镇皇城,保护我郎国神器不丢……” 李惟淡淡道:“好说,好说,区区一个苍月教而已!” 郎皇眼前一亮,“那就有劳李高人了!” 李惟道:“现今形势,苍月教已把全部人马驻扎在海山关前,但他们却是围而不攻……” “如今形势正是如李高人所说,那苍月教众整日如同木桩般围于海山关前,我朝将士冲杀,却被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那苍月当真是邪门的很。” 李惟说:“苍月以圆月为信仰,夜间才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实力,且他们之间等级森严,完全听命于上一级舵主,现苍月主力全部聚集,只待苍月总舵主一声令下,届时苍月教众将如海啸般攻破海山关,直逼皇宫……” 郎皇明显着急了,“李高人,有何退敌良策?” 李惟说:“让将士们昼伏夜出,夜间加强戒备。” 郎皇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就等苍月大舵主出现!” …… 李惟推测,苍月教现在迟迟不发动进攻,一是大舵主没有现身,二是苍月教定是有什么忌惮…… 临告别前,李惟问向郎皇,“敢问皇宫之内,可藏有什么底牌?” 郎皇一愣,道:“底牌倒是没有,现在唯一的底牌就是孤身上的人皇之气!人皇之气在,天数尽在我,那苍月是不可能违背天数的,但时日拖的久了,天数之气会慢慢向那苍月倾斜……” 李惟闻言,嗤之以鼻,心道,“鬼扯的人皇之气,我已把你看了个遍,就是一个纵欲过度的皮囊,头上还顶着一团绿光,后宫混乱,整个皇宫都散发出浓厚的奢靡之气,充其量也就是没落的王朝气息而已。” …… 郎皇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既然李惟答应抗击苍月,无疑是加大了胜算。 接着,郎皇礼貌性地命人送三人离开。 王忙却站着不走,指着郎皇身边之人,说:“你,出来,咱俩打一架。” 郎皇道:“此人乃是孤的贴身侍卫,是孤好不容易从大山深处请出来的,王芒,你看,要不,你再找别人比试?” 王芒摇头,“就他了,我觉得只有他才有资格,值得与我一战。” 那人朝着郎皇点点头。 郎皇道:“既然如此,吴诗剑,你就同王芒切磋一番!” …… 王芒同吴诗剑开始激情的对决,李惟带着林路回到陈府。 陈恭亲自迎接,林路问陈恭:“罗蓉呢?” 陈恭回道:“蓉儿自从失了双亲后,似乎情绪大变,整日待在闺房不愿出来,日常吃饭都是贴身丫鬟安排,我这个做舅舅的劝了好几次都是没有用,这孩子,真的是被吓到了……” 说完,陈恭无奈摇摇头。 林路去罗蓉住所与她交谈,尝试了几次,无果,她只是让贴身丫鬟传话,她不想见任何人。 林路作罢,静下心来,开始修炼。 林路现在是进入了先天境,自从他进入到皇宫后,身体在不自觉地吸收着四周的空气。 让林路意想不到的是,这皇宫内的空气比外面的空气迥然不同。 外面的空气对于林路而言,是一无用处的。 而皇宫内的空气对于林路来说,却是有用。 他发现,皇宫内的空气里含有极少量的先天灵气,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林路赶紧把这一发现告诉了李惟。 李惟听后,回想吴诗剑身上若有若无的先天灵气,再结合郎皇的话,“难道那所谓的人皇之气真是能影响到先天气数,让皇宫之内滋生先天灵气?” 但随即,李惟就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若是当是如此,那为什么整个皇宫之内,就吴诗剑一个先天境修士呢? 在此之前,李惟已用神识探查过,整个皇城之内,除了有几个高阶武士坐镇外,再没有一个同吴诗剑一样的先天境修士。 那么,现在就存在另外的可能。 据郎皇讲,吴诗剑来自大山深处,郎国除东边有十万大山外,再无其他大山,那就说明吴诗剑来自于十万大山。十万大山存在先天灵气。 先前吴诗剑与王芒战斗过几次,战斗之中,吴诗剑体内的先天之气外放,融入到皇城之中,让宫中空气里残留了一些先天之气。 李惟问过郎皇是否还留有底牌,郎皇以人皇之气作为理由搪塞李惟。这不得不让李惟怀疑,郎皇背后,莫非真有强大的势力做后盾。 李惟检索脑中的“地图”,发现郎皇城的地理位置很特别,它与十万大山的北部的直线距离很近。 李惟再想往十万大山深处检索,却看到的是无尽的迷雾。 基于此,李惟基本可以肯定,吴诗剑的背后是十万大山深处的先天境修士的势力。 只不过,李惟又生出一个疑问,“为何十万大山的势力会渗透到毫无先天灵气的郎国?” …… 李惟又想到林路所说的血煞教,权且认定他们也是来自于十万大山。 这两股势力同时入侵到了郎国。 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究竟郎国有什么值得他们来走一趟的呢? …… 再联想到苍月教的力量来源于圆月,先前林路和王芒都与苍月圣使战斗过。 从战斗过程来看,这些圣使并不是吸收了月辉之力,而是在借用。 他们额中的圆月图案说明了这一点。 圣使只是借用,那可不可以说明,只有苍月大舵主能够掌控圆月之力? …… 十万大山…… 血煞教,苍月教,未知名的先天境势力。 多种势力齐聚郎国…… 一场腥风血雨在做难免! …… 好在,让李惟安心的是,血煞教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对于李惟来说,很弱。 吴诗剑的实力也很弱。 对于这二者,李惟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对付他们。 …… 让李惟隐隐有些担忧的是那一直未曾露面的苍月大舵主。 能遥控全部的苍月教众,那么说明这个头目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单从精神思想控制这方面,李惟自认他做不到。 想到此,李惟不得不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应对苍月教心灵冲击的措施…… …… 王芒同吴诗剑打完架后已是后半夜,直接回到陈府,见林路还在院中盘坐修炼。 他一时又是技痒难耐,对林路说:“师兄,可否陪师弟再打一场?” 林路缓缓睁开眼,道:“我正有此意!” …… 于是乎,偌大的皇宫内,传出无尽的杀意和无双的战意…… …… 第三十一章 等待 夜深人静。 李惟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他正期待着系统的反馈。 这段时间内,系统不怎么活跃了,除了上次王芒领悟无双战意的时候来了一次反馈。 但也就是简单的反馈,却是没有了奖励。 之前,系统反馈的同时,都会带上奖励。 这系统怕不是出bug了吧! …… 基于当前形势,李惟不能只寄希望于系统的反馈奖励,他要主动起来。 现在,林路修习的是《无为心法》,身法、掌法和剑法也有了。 剑法已传授了一招,还有两招没有传授,不是李惟故作高深,而是他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既神奇又花哨的剑招。 且,林路现已步入先天境,灵气的匮乏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好在,圆月之力能当做一个过渡性的先天灵气供林路使用。 至于先天境及其以后的修炼技巧,李惟打算不再费脑子去设计了,他真的是词穷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秉承这个理念,李惟决定,在以后境界的提升上,他不会过多指导林路了,以后的路都得靠林路自己。 毕竟,李惟还有一个更大的任务没有完成,甚至于连希望的苗头都没看见。眼下最迫切是需要快速建立起宗门。 至于王芒,他现在修习的是《龙象般若心经》。 心法是有了,但是缺了武技跟身法。 李惟考虑,林路习的是剑法掌法,那就让王芒修习刀法跟拳法。 再根据王芒特殊体质,那就再为他编一个牛叉的金钟罩法门! …… 李惟望向天边的圆月,心里生出一种紧迫感。 这种紧迫感让他不得不加快大脑运转,平日里词穷的情况一抛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脑子里快速地描绘出各式各样的武技、身法、绝技等的画面…… …… 李惟趁着头脑风暴还没停止,赶紧唤来两个徒弟,高深莫测地说:“徒儿们,大战在即,为师要传你俩剩下的功法和武技。” 两位徒弟表情甚是欣喜,眼中俱是充满渴望…… “林路,为师当日传你《儒林剑法》,由于时间紧迫,只传你了一招。现还有两招未传授与你……” “《儒林剑法》第二招名为‘桃花影落飞神剑’,此招出,剑气透天,光寒九州……” 看着林路如痴如醉的样子,李惟问道:“为师方才所讲的要领,你可记下了?” “徒儿记下了!” “好,不愧是天纵奇才!接下来就是《儒林剑法》的最后一招,名曰‘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 林路惊呼,“莫不是传说中的仙人的招数!” 李惟道:“此招是为师年轻时四处游历时所悟。那日,为师偶经过一处皇城,那皇城名曰紫禁之城。那一夜,为师亲自见证了两位绝世高手的巅峰对决。”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一位孤独的剑客立于城巅,他孤独,寂寞,平生唯求一败。他负手而立,眼中填满山河;他抱剑在胸,心中孤独谁懂?” “他在等,在等一个对手,一个值得他出剑的对手……” “那夜的战况非人眼所能视,纵横的剑气寒光闪灭了众人的眼……待城下观战之人再次睁开眼时,那立于城巅的绝世剑客丢掉了手中剑……” “只留下漫天的剑意在风中凌乱……” “当时,有好事之人总结了那一战的情况……”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南来,天外飞仙!” 林路双眼放光、呆滞,口中呢喃,“当真是……威力绝伦!” 望着深陷脑补之境而不能自拔的林路,李惟甚是欣慰,心道,多亏你脑补能力强,你但凡脑补能力弱一点,我肚子里的存货已支撑不起描述那些画面的词语句子了…… “林路,《儒林剑法》三招尽传与你,你先退去,自行领悟去吧!” “诺!”林路告退,一边走,一边发出声音,“桃花影落飞神剑,一剑南来,天外飞仙……” …… 送走了林路,李惟看向眼光炽热的王芒,他说道:“王芒,接下来轮你了!” “王芒,你已习得《龙象般若心经》,现为师一次性传你拳法、刀法和金钟罩法。” “万象拳法、焚天刀法、不灭金身罩,这些都是为师为你专门量身修定的,鉴于你体质的特性,不似你师兄头脑那般灵活,这所有的技法都遵循一个原则:大道至简,诸般变化,唯力强可破!” “万象拳法,一拳破万象,不管对手如何变化,虚虚实实,亦真亦假,在万象拳法领域内,一切都是囊中之物,一拳可破!” 王芒听后,浑身战意燃烧,双拳紧握,隐隐已进入到万象领域。 李惟有些惊讶,心道,“我这个徒儿悟性并不差呀……” “王芒,记下了,万象拳法只有唯一招式,名曰一拳超人!” “徒儿,记下了,万象拳法,拳道至简,一拳破万象,吾乃一拳超人!” …… “焚天刀法,脱胎于神龙九变,龙啸九天,化为刀意,神龙威压,做为烈焰。刀劈虚空,烈焰焚天……” …… 王芒身后浮现神龙之影,威压骤降,龙啸不绝…… “焚天刀法,徒儿,记下了!” 很好,李惟继续输出,“不灭金身罩,乃是源自圣象之力,以圣象为盾,厚土为基,筑成世间至强金身。圣象不死,金盾不灭;厚土不陷,仙鬼难破……” “徒儿,你可记下了?” 王芒身后浮现圣象之影,圣象脚踩厚土,悠远深沉…… “不灭金身罩,徒儿,记下了!” …… 送走了两个徒弟,李惟松了口气。 可算是搞定了! 瞎编功法,可真不是好玩的事情! …… 李惟回房,毫无睡意。 月光均匀地洒在大地,给本就深幽的皇宫再添几分幽秘。 “不能再拖了”,李惟自言自语,“要尽早把宗门建立起来!” 又望了望天边圆月,李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宗门不建则已,建就要一鸣惊世!” “我李惟所创宗门,必是要坐这个异世界里的头把交椅!” 李惟眼中流光溢彩。 …… 夜很深了,整个陈府都在月光的安抚下渐入梦乡…… 唯独有一处房屋,却显得光芒异常! 第三十二章 神兵 接下来的几日里,皇宫很平静,海山关外的苍月教大部队也很平静。 郎皇似乎也不是很着急,整日里由吴诗剑贴身保护着,天天出入深宫后院,一点没有兵临城下该有的担忧之情,反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把李惟整的不会了,“难道是我神经绷得太紧,小心过度了?” …… 林路和王芒各自在刻苦地修炼。 两人会时不时地展开切磋。 只不过,往往发起切磋的都是王芒。 …… 经过几日高度戒备后,李惟也放松了下来。 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吸引李惟的娱乐活动。 勾栏听曲,酒肆畅饮倒是挺流行的。 只是,李惟不方便去。 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去尝试尝试,奈何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怎么能沉迷于烟花巷柳之地呢? 李惟很无奈,天天端着一副宗师模样,着实太苦了些。 “要不,我再研究一门阴阳合体双修的功法来……” 李惟有好多次都生出了这种想法,但随即他又想起为酒色所伤的吕布最后殒命白门楼,下场极其凄惨…… 他可不想做一个风流鬼…… 还是得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徒弟身上。 …… 李惟接连往返于林路和王芒之间,不时地对两人指指点点。 两人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会请教李惟,李惟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宗师李惟的指导下,再加之二人对无上大道的不懈追求。 林路和王芒的修为日益突进。 其间,王芒又找来吴诗剑切磋了几次。 那吴诗剑已不是王芒对手。 吴诗剑很是惊奇,问王芒,“为何你的修为进步如此之快?” 王芒诚实回答:“全都是我师父的功劳。” 吴诗剑不禁对李惟产生出浓厚兴趣。 这日,吴诗剑借口出去与王芒切磋,独自来到李惟住所,在李惟面前施展他的剑术,虚心地求教李惟,想让他指点一二。 李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无我徒王芒之资!” 这下,轮到吴诗剑不自信了,“我乃门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天资不说第一,却也能排入前五,反观王芒一身横肉,除了会使蛮力别无是处,却被他说成资质不如王芒……” …… 李惟自是没有任何动力去调教吴诗剑,他只想从吴诗剑口中套出他背后的势力。 奈何吴诗剑守口如瓶,半点不漏。 这让李惟有种暴打吴诗剑的冲动,但转念一想,现在,这几方势力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断不可莽撞行事。 面对未知的迷雾,未解锁的地图,李惟不敢托大,一切还是小心为上,静观其变。 保不齐他灭了吴诗剑,带出连锁反应,引出绝世大妖,把他灭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都重生了,前期不苟着,怎么能行? 再说,目前看来,这个系统并不是无敌的。 不对,这系统就跟无敌不沾边,若是把系统分等级,李惟自认为他自带的系统属于普通级别。 …… 打发走了吴诗剑,李惟再次把目光投向两个徒弟身上。 “我这两个徒弟,还缺什么呢?” …… 蓦地,李惟眼前一亮,“我这两徒弟缺少了称手的兵器呀!” 随即,李惟叫来林路,吩咐林路让陈恭去同郎皇讲,他李惟要去皇宫内卫兵器库看看,给两位徒弟物色物色各自的兵器。 …… 郎皇很爽快,专门派人领着李惟一行三人到了兵器库。 兵器库存货还真是不少,斧钺刀叉,棍棒枪戟,应有尽有。 林路和王芒二人穿梭其中,挑选着各自看上的兵器。 李惟把兵器库的各种武器一扫而过,并没有发现让他眼前一亮的神兵。 这会,林路挑出一柄剑,王芒选出一柄刀。 两人各自比划着。 林路摇头,“这柄剑看着寒光闪闪,挥动起来却毫无灵气,不好,不好……” 说罢,随意丢在地上,接着挑选下一个。 王芒拎起大刀,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道:“太轻,不适用……” 说着,随意一丢,跑到另一处翻了起来。 …… 就这样,两人把兵器库翻了个遍,都没有寻到各自称手的兵器。 二人不觉失望。 …… 李惟再次仔细查探兵器库,在兵器库最里面的角落里察觉到有两团光点再闪动。 要不是李惟细心,他就要错过角落里的异常了。 他当即吩咐林路、王芒二人拨开角落里堆放的兵器。 待两人把角落清理干净后,出现了一个木箱子。 李惟走上前去,刚下手要打开箱盖。 那箱子里的两团光冲天而起,直入苍穹。 李惟不做迟疑,飞身冲至空中追赶。 那两团光速度极快,瞬息间没了踪影。 李惟哪能放过,他直入苍穹,左右双手各自祭出紫薇天手。 只见云层深处突地冒出两张巨掌,把整个皇宫罩在其中,皇宫顿时陷入黑暗。 李惟双掌变拳,云层之中的两张紫薇天手化成拳头,把云层握在其中。 …… 李惟俯身回至地面,伸出双手,展开双拳。 一黑一白的光团忽明忽暗的闪烁。 闪烁片刻后,光芒消失。 李惟掌心一左一右分别有一黑一白的石头。 说它们是石头并不恰当。 这两块巴掌大的东西,有着石头的形状,又泛着金属的光泽,还散发出冷热交替的温度…… 李惟收回双手,道:“此乃天外陨星,是锻造上好神兵的绝佳材料!” 二人闻言,甚是高兴。 林路道:“我这就让陈恭安排铁匠,来淬炼这两块陨星!” 李惟摇头,“世间凡火岂能淬炼天外陨星,你二人先回去等候,待为师用心火淬炼之,而后亲手打作兵器,为你二人制造神兵!” …… 李惟回屋,开始捣鼓起这两个小东西。 他没来由地,隐隐有种感觉,这两块小东西似乎有生命的迹象。 此外,李惟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烧铁、捶打、淬火、塑形……的制作兵器的画面。 李惟仿佛置身其中,举起铁锤,开始锤炼起来…… …… 脑中不自觉响起声音: “白色,略透明,宽大,显雾气,后端黑色,有握剑柄,剑柄呈乳白色……” “此剑名四法青云,上有符印,分别为地、火、风、水四字,挥舞时候天昏地暗,火蛇狂舞,飞沙走石,龙腾海啸……” …… 李惟继续沉浸其中,继续捶打…… “暗黑,如浴血池,刃裂三线,引为三灾,中有赤瞳,勾人心火。敌心神既失,十方俱灭……” “此刀名为业火三灾,何谓三灾:善恶之灾、因果之灾、轮回之灾。一念起,业火炽燃,非刀燔汝,乃汝自燔……” …… 一时间,李惟左右二手分别出现一刀一剑。 刀是业火三灾。 剑是四法青云。 …… 同时,海山关外的苍月教众开始动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城破! “敌袭!敌袭!” 海山关守城斥候大喊。 …… 数以万计的苍月教众像活了过来,动作僵直,却又整齐划一…… 踏着频率相同的步伐朝着海山关进发! “进攻!” “火箭队准备!” 随着守城将士一声令下。 海山关城头出现一排排手持利弓的弓箭手,他们训练有素,神情严肃。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们张弓搭箭,拉紧弓弦,箭头齐齐对准关前的苍月教众。 箭头带火,一时间城头火光漫天。 “放箭!” 无数的火箭朝着空中射去,霎时间海山关上空布满箭头,这些箭头犹如一道道火蛇在空气里穿梭…… “嗖嗖嗖嗖嗖嗖……” 破空声响起,漫天火箭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红色弧线后,最后如同蝗虫过境般射到地上的苍月教众身上。 数轮箭雨接连射去。 带火的箭头没入苍月信徒的皮肉里,经过高温箭头的灼烧,鲜血与皮肉出“噼啪”之声,血与火的交融,使空气里弥漫起一种特殊的气味…… 俄顷,苍月教众的衣衫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海山关前的空地上化作一片火海…… 火光通天,映照在城上士兵的脸上,忽明忽暗,犹如当下整个郎国的命运,不可预测。 但,火海却是一片宁静,除了火势燃烧的声音外,别无他声。 火海移动。 苍月教众竟不惧火! 不消片刻,火海向前行进了数百米。 这时,火势减小,整齐划一的苍月教众又出现在众士兵的视线内。 只见他们的衣衫被烧成灰烬,露出肌肤。 他们全身肌肤月白,像是重新被裹上了一身新衣。 他们表情漠然,动作僵直统一,处在最前面的苍月教众已经抵至关前的壕沟…… 前排的教徒跌落到壕沟内,后排的教徒补上…… 壕沟内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刺。 前排的教徒最惨,不是被刺破了内脏就是刺穿了脑袋…… 壕内肠流满地,浆血横流…… 教众们眼中冷漠,不惧疼痛,也不不惧死亡。 太安静了,苍月教众没有发出任何的呻吟声、叫喊声…… 众将士只觉面对的不是人类,更像是幽灵! 一排接着一排的人群跌进壕沟…… 宽丈余、深丈余的壕沟就这样被前扑后上的人群填满…… 城头的将士们看着此景,眼色凝重,有的甚至于闭上双眼,不愿再见到如此血腥之场面…… 他们原本也是郎国的好儿郎,奈何做了苍月教的替死鬼! 海山关城头的弓箭手已经撤去,在守城将领的指挥下,新的兵种聚在城头,随时待命…… 最靠前的苍月教众机械地弯腰,用头死死抵住墙体。 一个教徒机械般地抬起腿踩在他的背上,然后,同样的弯腰,低头…… 就这样,苍月教众以最原始的叠罗汉的方式架起人梯…… 人梯越架越高,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贴满了人群,远远望去,就像一道道触须,无情地向城上将士探去…… …… 城头之上,早已备好了巨石。 四五名强壮的士兵各抱一颗滚圆巨石,把其抬至墙头…… “放!” 随着将领发令,士兵们用力推倒巨石…… 巨石如洪流般砸下,最先头的苍月教众首当其中,头颅消失,身子晃了又晃,栽倒下去。 巨石一块接着一块砸下,从墙上带走一片人群后,砸在地面,又是砸扁数人,接着又朝着后面的人群滚去,犹是进入无人之境,直至停下…… 巨石所过之处,被犁出一道深深沟壑,其间残躯断臂,数不胜数…… …… 苍月进攻之势受阻,叠人墙的速度放缓。 城上将士又推来滚热的油浆,倾泻而下,城墙变得光滑如镜…… …… 看着地上堆积成山的尸体,犹如一片炼狱。 再看向所剩不多的苍月教众,众将士又觉幸运,终于守住了…… …… 众将士松了口气,这城,终于是守下来了! 战斗开始于白天,结束在晚上。 不知不觉中,新一轮的圆月圣入天际。 作战一天的士兵们身心疲惫起来,守城将领正做着战后事宜。 …… 一道月辉洒在城头,好似给海山关穿上了一层白衣。 将领猛地抬头看向圆月,突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在心头跳起。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他即刻凝神戒备起来…… “咚咚咚……” 他紧张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咚咚咚!” 将领往关前望去,双眼恐惧不已,大喝:“敌袭!敌袭!” “御敌!” “御敌!” …… “咚咚咚……” 大地发出震颤,距离海山关的不远处,圆月之下,出现了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迈着整齐步子,重重踏在地面…… “咚咚咚……” 步伐踩踏的声音传入众将士耳中,犹如生命倒计时的钟声…… …… 这片人群,身着白衣,胸前画月,单臂高举,手持短刃,朝海山关奔去…… 仓促之间,城上的士兵们有的射箭,有的泼油,有的抬石……乱作一团。 数不清的苍月教众再次来袭,前面的教众抵住进攻,后面跟上的教众举起手中短刃,借着月辉,发出月刃,齐齐朝海山关城门挥去…… 原本结实坚固的城门在一道道月刃的攻击下,开始出现缝隙、裂纹…… 终于,在最后一道的月刃轰击下,城门出现一道小小的豁口。 月辉从豁口射了进去,眨眼间,城门上生出一层白霜。 先头的苍月教众涌入城门,城门被月辉懂得僵硬且脆弱。 苍月教众合力一推,“轰”的一声,城门应声而倒…… 霎时间,偌大的海山关,坚固厚重城墙中央像是被砸出一个缺口出来…… …… 月光如水,从城门处往里倾泻。 人群如潮,如潮水般向内涌入…… 城内守军积极迎敌,奈何苍月教众手中短刃如同死神镰刀…… 一道接着一道的月刃劈在将士身上,将士身上立刻出现一道伤口。 伤口前一秒还在流血,下一秒血液凝固,一个呼吸,白霜蔓延全身,让其成为一个冰雕! 城门外还再源源不断地涌进人群,城内逐渐被苍月教众填满。 这一刻,成了苍月教单方面的屠杀现场…… 守门将领向天发出一箭,箭至高空,爆裂开来…… 而后,他持教一跃而下,冲杀至人群中…… 第三十四章 乱了 正伏案练字的郎皇,忽听得空中一阵爆响…… 大学士吴德推门而如今,慌慌张张的动作就像一只见到猫的老鼠。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郎皇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把头埋下,哭天抢地,“皇上……” 郎皇似乎从吴德慌张的表现里猜到了什么。 他开口:“大学士,何事?” 语气很是平淡镇定。 吴德抬头,被郎皇平静的起势所感染,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依靠感。 他颤抖地说道:“城……破了……海山关,沦陷……了……” 郎皇听后,身子瘫在椅背。 前一刻还是英武霸气,这会已是眼神迷离,全身颓废…… 好似在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吴德看去,很是担忧,“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郎皇很快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他单手一挥,“吴德,孤已知晓,你且退下吧……” “不,我吴德誓死保护我皇,绝不离开皇上半步……” 吴德语气铿锵有力。 郎皇怔了一下,道:“你……倒是聪明!” 随即郎皇又问道:“宫内其他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呢?” 吴德迟疑许久,“他们,他们……现在宫中乱作一团,微臣不曾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微臣一见空中信箭,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皇上跟前……” 郎皇叹了口气,道:“平日里孤用富贵、权力养着他们,现兵临城下,他们倒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 吴诗剑不知何时来到郎皇身后,对着郎皇低声耳语了几句…… 郎皇听后,微微闭眼,“看来这次苍月教是倾巢出动,都打到护城河了……” “吴诗剑”,郎皇开口,“你们答应孤的……现在就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这是自然,受人之托,忠君之事,我们不会撒手不管的,要不,我就不会不远千里来郎国……” “黑白二匙已现世,吴诗剑,你可查到黑白二光从何处冒出?”郎皇问向吴诗剑。 吴诗剑道:“我已查明,那黑白二光是先是从内卫兵器库冲天而起,而后被李惟施展神通拿下,最后熄于陈恭府邸……” 郎皇低头沉思片刻,“这么说来,孤倒是小看了那李惟,不过,他手握双匙,怕是活不过明天……” …… 郎皇起身,拍了拍吴诗剑,“孤的性命安全靠你们了!” 吴诗剑道:“我师兄已带着我门内一众好手已至护城河前抗击苍月了……” 郎皇微微点头。 吴诗剑又道:“皇上,那黑白二匙,真的要送出去吗?” “那东西就是灾星,久藏我宫中已成祸患,现已现世,就让他们争个死去活来吧!” “只不过这样,无辜的百姓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哼”,郎皇冷声,“他们加入苍月本就是死罪,孤就是要趁此机会,把苍月教众消灭殆尽!” 说完,他瞪向吴诗剑,“你们修道之人,会怜悯那些蛮夷之民?” 吴诗剑不再说话。 …… 护城河前,一众持剑修士,布成一个圆形大阵,浓厚的剑气形成一道气罩,使得苍月教再不能前进半步。 苍月教众依然机械般地挥出手中短刃,密集的月刃砸在气罩上,使得气罩来回晃动。 “大师兄,这样一味的被动防守不行呀,支撑不了多久。” “是呀,大师兄,他们本就是被蛊惑的蛮夷之民,死不足惜……” 被叫做大师兄的男子眉头紧皱,像是在艰难地做着抉择。 终是,他眉头舒展开来,朗声道:“随我冲杀出去!” 一时间,一众持剑修士飞入人群,他们各自祭出利剑。 利剑所过之处,尽是人头落地。 那大师兄更是厉害,一剑挥出,剑气纵横,周遭三丈之内人皆倒下,成为尸体…… …… 陈府内,李惟已把四法青云给了林路、业火三灾给了王芒。 三人只见宫外剑气四起,人潮涌动。 王芒战意骤起,“待我过去冲杀一阵。” 李惟及时制止,道:“不可鲁莽!” …… 李惟跃至空中,一眼望去,宫内人群慌乱,卷起金银细软,朝着宫中北部跑去,不消一会,宫中北部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皇宫北部直抵山脚处。 突地,一道小门打开,人群疯狂涌入…… 李惟正欲飞入打探一番,不料地上响起喊声,“李高人!” 李惟回头一望,原来是郎皇。 他略做思考,飞回地面,对着郎皇说道:“现大敌当前,皇上为何不着急北逃?” 郎皇道:“孤有吴诗剑护佑,自是不用担忧。” “皇上却又为何亲至我处?”李惟问道。 郎皇不答反问,“李高人,你可知那苍月前些日子为何只围不攻,而今日白天却突然发起进攻?” 李惟一时半会没有想明白。 郎皇道:“李高人,他们是为了你?” “为了我?” 李惟摇头,“皇上,你可得把话说明白些。” 李惟放出强横威压,把整个陈府囊括进来,陈府某处,有一道不起眼的白光窜了出去…… 郎皇面对李惟的威压,全然抵挡不住,忙开口,“李高人,且饶了孤……” 李惟收回威压,郎皇开口,“李高人,今日白天,可是寻得两块陨星?” 李惟明白过来,“苍月是为了这两块陨星而来?” 郎皇道:“正是如此,原本这两块陨星一直藏于我皇宫之内,至于具体在何处,是没人能够知晓的。” “而那苍月,一直认为孤霸占着陨星,早有觊觎之心,让孤交出陨星……” “孤确实不知陨星何在,那苍月咄咄逼人,扬言孤一介凡夫俗子,竟想私享天外陨星……遂组织人马,攻我城池……” “孤若是知晓陨星何在,交给苍月又何妨……毕竟,孤只是想好好当一个皇帝而已……” 李惟问:“陨星为何物?” 郎皇道:“那是两把钥匙!” “什么钥匙?” 郎皇开口,嘴巴刚张开,天边圆月突然消失,整个皇宫陷入黑暗。 陈府某个处所,突然间光芒大作。 林路望去,一惊,大叫:“罗蓉!” 林路遂施展飞渡凌空步,急急掠至罗蓉住处。 甫一落地,林路推开房门,却见屋内的罗蓉款款向他走来…… 华贵的衣衫自动褪去,衣衫之下露出一袭白衣。 胸前赫然画着一轮圆月。 “咯咯……” 罗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传遍整个皇宫…… 那正在北逃的人群突然停下,变得静止不动。 宫外正在酣斗的双方人群,也骤然停住,那大师兄还保持着在空中挥剑的动作…… …… 整个皇宫都被这笑声定住了! 李惟暗道,中招了! …… 罗蓉冲天而起,身后一轮圆月缓缓升起! 圆月又把整个大地照亮。 罗蓉也缓缓升入空中。 白衣胜雪,竟似仙女逐月! 而后,她开口长吟: “玄月无极, 圣教无双, 圣辉无量, 濯世罪愆!” …… 第三十五章 玄月圣女 众人的眼珠不自觉地向上转动,齐齐朝向圆月下的罗蓉。 林路欲挣脱控制,奈何身体是被卸了力一样,毫无力气,更别说调动身子了。 他心中惊惧不已,“罗蓉就是苍月教大舵主?!” 李惟的身子也被定住,除了眼珠能动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变得僵硬无比。 李惟思考,这女的邪门,竟会群体控制技能,而且,看起来威力挺大的感觉…… 不过,李惟早有防备,当下准备接触控制。 甫一看那罗蓉又飞至林路身前,夺走林路手中的四法青云。 李惟停住,当下盘算着,且看你到底是何意图。 罗蓉夺走四法青云后,又飘至李惟一众人前,径直走向王芒处,顺手一摘,把业火三灾取了过来。 王芒眼珠转个不停,似在做着强烈抗议。 …… 罗蓉看了看郎皇,道:“郎皇小儿,先前你说并不知道陨星藏于何处,我一直认为你是在骗我,现在看来,你说的倒是实话。” 说完,把玩着手中两件神兵。 郎皇自是口不能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转而,罗蓉又望向李惟,眼中闪过一丝奇异,道:“倒是你这个名叫李惟的,自称是世外高人,竟能引得陨星主动现世,快与我说来,你到底从何处而来?” 说着,罗蓉扬起两个神兵,神兵瞬间消失。 李惟站在跟前,看得真切,罗蓉是把两个神兵纳入到某个储物空间里了,心中不禁生出想把它占为已有的想法。 罗蓉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李惟额头。 李惟顿觉一阵清凉之意,竟能开口说话。 罗蓉催促道:“快说,你从何处而来?” 李惟道:“我是从深山而来,至于你说的陨星,我可能是与它心有灵犀,距离它们近了,自然是能感应它们的存在。”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你背后的靠山吗?” 罗蓉审视李惟,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罪犯:“我来推测一下,一个蛮夷之地,灵机泯灭,毫无灵气的郎国,突然之间出现一个所谓的世外高人……” “这个世外高人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两个出色的徒弟,一个已达先天境界,一个体修已至三段……除了中原五盟,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样的背景能够配得上你这个身份……” 罗蓉话音又是一紧,像一把刀子割在众人的心头,“李惟,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说出来吗?” “中原五盟?”李惟心里嘀咕,“这又是个什么势力?” 沉思片刻,李惟已有对策,道:“坦白的讲,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言语之中尽是毫不知情的无辜情绪。 “哼”,罗蓉冷冷道,“真是顽固,你的做派可真像中原五盟的行事风格,也罢,你自己不说,我自是有方法……” 说罢,罗蓉又是单指顶在李惟额头。 李惟只觉有无数条触须触角深入他的脑海,尘封许久的记忆似乎在慢慢被揭开…… 李惟赶紧抵住心神,心中默念口诀…… 瞬间把快要喷涌而出的记忆给拉了回去。 为保险起见,李惟故意放出来他重生后的记忆片段…… …… 良久,罗蓉收回手指,疑惑不已,“你当真是蛮夷之地土生土长的世外之人?” 随即,罗蓉否定这一想法,开口道:“能引得陨星主动现世者,必是中原五盟之人。哼,你们中原五盟之人真是虚伪,派人过来抢夺陨星,不敢光明正大,反倒尽使些宵小手段。中原五盟个个虚伪,简直不如外域之民直爽……” “外域……”李惟心道,“这又是什么势力?” 看来这女的知道的挺多。 李惟说:“什么中原五盟?什么外域?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啊……我的头好痛,好像有好多虫子在咬我!” 李惟假装疼痛,失声痛喊。 罗蓉见状,“果真如此,你只是五盟的一个棋子而已……五盟联合把持中原地域,现唯有取得陨星,才能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在中原地带创立宗门,瓜分洞天福地……” 经罗蓉这么一说,李惟大致明白了,陨星是进入中原地带的凭证,并且,中原地带似乎灵气充足。 “而你们五盟极力阻挠新的势力入主中原,想法设法阻止他人获取陨星……我敢推测,你必是五盟之人派来的,他们把你的记忆消除,待你取得陨星带回中原后,他们自会把陨星占为己有……” “算下来,这已是五盟第五次这样做了……” …… 李惟这会算大致明白了,这中原地区貌似是这个世界里战力的天花板,强势打压着其他势力的崛起。 李惟心里还有疑问,他开口,“这就是你围攻皇城的理由,既然你都得到陨星了,还不赶紧撤走你的信徒?” “晚了”,罗蓉说,“十万大山已经打通,中原之地的灵气已经开始外泄,在不久的将来,中原之地也将沦为贫瘠之地……” “而我苍月”,罗蓉双眼狂热,“信奉圆月之力,既然中原容不下他人,那我就推倒郎国皇权,自立为王,把郎国变成苍月!” 这女的好大的野心。 “你都不准备去中原了,还霸占陨星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我不去中原,不代表外域那些亡命之徒不想去中原……” “我陨星在手,自是可以卖出一个好价格……” “还有其他陨星的存在吗?” “自是没有了,普天之下,就剩我手里的两块陨星了!” 李惟还想开口问点什么,只见罗蓉伸出指头点了李惟额头,李惟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圆月一直悬在罗蓉的身后上方处,只要罗蓉身子一动,圆月就跟着她动。 而且,圆月被拉近,整片大地被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此时,月光最暗淡的远处,滔天的黑气弥漫…… 黑气之下,又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这些人正在一路北上。 所过之处,尽是黑气升腾。 他们手持丝线,在细致地打扫着战场…… 那原本已成尸体的苍月教众,现又被人用手中丝线戳透心胸,带出一道心血出来…… 人群上空的黑气变得更加浓厚…… 罗蓉眼中闪过不屑,“倒是便宜了你们这些嗜血的另类……” …… 第三十六章 血煞来袭 血煞教来势汹汹,无情鞭尸。 罗蓉升到空中,朝着护城河前的苍月教众发出一片月光。 原本静止不动的苍月教众在月光的照射下,竟是被重新激活了。 他们恢复了行动能力,眼中狂热,面无表情,行动机械。 静止在空中的大师兄成为了活靶子,数不清的月刃劈在了他的身上。 饶是他身体强硬,也顶不住一轮接着一轮的月刃攻击。 月刃开始渗进皮肉,鲜血流了出来。 鲜血流干,露出森森白骨…… 最终,一道极其狠辣的月刃劈在了大师兄的喉咙处…… 大师兄的头颅应声而落…… 大师兄倒下了,后面的同门师兄弟也遭了殃,他们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虐致死,从始至终不能帮助他一分一毫。 他们眼中愤怒、绝望、惊惧…… 伴随着这些复杂的情绪,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无情的月刃之下…… …… 苍月大军已是越过了护城河,先前大师兄他们布下的防护气罩也随着他们的死亡变得形同虚设…… 月刃轻而易举地划破了气罩,霎时间灵气涌动四散,形成一股气流,朝着某处飞去。 郎皇的内卫更是不堪一击,月刃打在他们身上就像是切豆腐一般,把他们的身子一分为二。 …… 苍月所过之处,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 后面的血煞教众贪婪地窃取死者的心血之力。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犹如黑暗里的锁魂饿鬼一般,连死去多时的人都不放过。 …… 天空中,一黑一白两个大方阵一前一后向皇宫深处移动…… …… 罗蓉看着自己的大部队已深入到皇宫,她点了点郎皇额头。 郎皇开口说道:“你不是答应过孤,只要你得到陨星,就会离去……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罗蓉叹了口气,像是很为难的样子,说:“血煞教已经来袭,就算我现在撤走,你认为你可以过下去吗?” 郎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罗蓉接着说:“与其让血煞教占了你的皇宫,倒不如让我苍月占,你说呢?” 郎皇怒目圆睁,“你们个个都是财狼……” “我郎朝本就是蛮夷之地,你们这些修士为何偏偏揪住这片贫瘠之地不放呢?” 郎皇有些心死。 罗蓉缓缓说道,“这里虽是贫瘠之地,但是这里人口多。你知道吗,一个宗门的强大不是靠着一个两个天才所支撑得住的,宗门的强大是靠门徒的数量支撑起来的!” “掌握了人口,就相当于掌握了大量潜在的资源,灵田的开垦,矿脉的勘探,灵石的挖掘……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修界对普通人的需求量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 说话间,苍月大部队已至李惟等人处。 罗蓉单手一挥,笼罩在教众身上的月辉被抽回。 苍月教众立时定住。 …… 血煞教已是跟了上来。 领头的一人抱拳向罗蓉喊道:“多谢苍月慷慨。” 罗蓉似是不领情,“便宜了你们这么多的尸体,还没喂饱你们么?” “都是些未开化的愚民,获取的力量实在是有限!” “哦”,罗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之意,她指着李惟说,“血无心,你看看这人如何,够满足你的胃口吧!” 血无心当即望向李惟,心念探查李惟全身。 他不禁一怔,道:“好雄浑的气血,怕已是先天境大圆满的修士!” “不对,不对”,血无心又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郎境不可能出现这种修士……” 罗蓉说道:“他确实不属于郎国修士,你可知晓,今日就是他让陨星主动现世的?” 血无心双眼瞪得老圆,“中原五盟的走狗!”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充满了十足的气愤与不满。 罗蓉看得血无心如此状态,不觉一笑,“血无心,要不要品尝一下五盟之人的气血味道呢,想必是极其可口美味呢……” 血无心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渴的双唇,他祭出纯黑丝线,这丝线拇指般粗细,比他身后之人的丝线粗了不下千倍。 血无心缓缓靠近李惟,神情戒备,伸出丝线向前试探几下,然后又缩了回来…… 他问向罗蓉,“我观他气息内敛,高深莫测,怕不是他故意藏拙吧?” 罗蓉道:“血无心,你敢小觑我?” “不敢!”血无心赶紧回道。 “血无心,你难道忘了我玄月真义的威能了吗?” 血无心一听到“玄月真义”四字后,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嘴上笑嘻嘻地说道:“玄月真义至高无上,其独特的强制定身的威能,就算是中原五盟盟主中招了,也得耗费他三个呼吸的时间才能破招,更别说这区区一个先天境的修士了……” 听了血无心的话,罗蓉寒俊的脸才稍稍解冻。 “既然圣女送我先天境修士,那我血无心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血无心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周身黑气升腾,弥漫方圆三丈。 稠密的黑气中,一根硕大的更加黑亮的丝线飞出,犹如蛟龙出海。 这黑色丝线朝着李惟,直入他的心门。 …… 血无心眼中满是期待,他期待着李惟强大的心血能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 丝线穿透李惟的衣衫,直接刺在了皮肉之上。 血无心想象中的洞穿李惟胸口的景象并未发生。 他从丝线的反馈中发现,方才那一击似乎是撞在了铁板之上。 血无心还未来得及抽回丝线,李惟已是暴起,浑身金光大盛,身体外圈形成一个固若金汤的金钟罩。 他身后,一左一右,神龙咆哮,圣象低息…… 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落下,死死拽住血无心的丝线。 血无心惊恐不已,情急之下,他异常坚决,口中喷出一道黑气,黑气粘在丝线上…… 丝线应声而断。 血心抽回了半截黑丝,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壁虎断尾求生一般熟练。 …… 罗蓉大惊失色,“你没有被我定住?” 李惟笑了,道:“不然呢?” 随即,他跃至房顶,口中大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天清地浊,天动地静。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一段咒语传入在场的每人双耳内,犹如清泉流淌,使人心明气清。 原本被罗蓉定身的一众人,立马恢复了行动能力。 …… 罗蓉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清心咒?!” …… 第三十七章 林路剑气透天,王芒拳镇血煞! “清心咒!” 罗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居然会我教至高心法清心咒?” …… 李惟故意说:“我与你创教先祖的关系非同一般……” 嘴上这么胡诌,李惟心里则是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早先林路说我的紫薇天手是话本里的招数,现在这玄月圣女说我的清心咒是她教派里的至高心法……怎么我独创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个异世界里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呢? 想着想着,李惟只觉背后一阵发凉,似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他的人生轨迹…… 这种做他人棋子的感觉让了惟很不好受。 他大声叫来林路,道:“林路,眼前罗蓉并不是你青梅竹马的罗蓉了,她是苍月圣女,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大舵主!苍月扰你林家生意,乱郎国秩序……林路,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林路方从罗蓉闺房直飞而来,望着眼前变成玄月圣女的罗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绪稍纵即逝,随即被一种坚决的眼神所代替。 林路一字一句道:“苍月所为,皆是眼前之人所蛊惑,罪魁祸首就是大舵主……我必取她性命!” 说罢,林路凝神屏气,大喝,“罗蓉,受死!” 一瞬间,林路周身元阳之气涌动,卷起四下气流紊乱。 少顷,以林路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皇宫之内,空气里散逸出的零散灵气源源不绝地朝林路体内钻去…… 林路的任脉和督脉犹如两部龙吸水一般的抽水泵,把四周的灵气吸收殆尽…… 罗蓉身后上空圆月所散发出来的月辉都未能逃脱出李惟制造出来的强大漩涡…… 一缕又一缕的月光被李惟吸走…… 罗蓉及时后撤数丈远,而后身子腾空,把身后巨大的圆月挡住…… …… 林路背后的日之烙印缓缓升起,在身后显现,犹如在黑夜里降临一轮红日。 日之烙印上面的元阳之气不断流转,散发出可怖的能量波动。 林路动了,犹如一道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直逼罗蓉。 罗蓉早有戒备,在林路发动前,施展玄月秘术,身后的圆月散作道道流光,飞入其体内。 霎时间,罗蓉身如冰晶,瞳若明钻,周身散发出锋利的冷息,犹如冰刃戮心…… 林路杀意骤起,纯色、实质化的杀气燃遍全身,经过元阳之气的煅烧,最终,被赋予了元阳之气的杀气聚在林路双掌。 林路双掌合一,双掌为刃,身做其柄。 “十步一杀!” 杀气之掌带起林路身子,犹如一道流星下坠,瞬息追至罗蓉身前,双掌匹练的杀气轻松突破罗蓉的冷息…… “咔,嚓……” 阵阵玻璃破碎的响声传出,罗蓉身前出现道道裂纹,一个眨眼,化作块状掉落下来…… 罗蓉不敢托大,赶紧倒飞开来,脱离杀气的锁定范围,直入远处虚空。 林路哪能放过,杀气纵横,一路摧枯拉朽地追了过去…… 直至追至某片区域…… 忽地,林路所在区域化作一轮圆月,把林路困于其中…… 地上的众人,只看见黑暗的天际里突然亮起一轮新月,并且,再那新月之中,有一人在其中来回穿梭不断,就像是迷路了一样…… 李惟看到后,淡淡道:“被困住了么?” 随后,李惟又不屑地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耳,林路自会应付!” …… 血无心突遭变故,又见玄月圣女更是被人纠缠不放。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血无心双手向前一招,身后密密麻麻的血煞教众一拥而上。 猛然间,陈府之内,黑气弥漫,把陈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唰唰唰唰唰唰……” 阵阵利箭一样的破空声响起。 血煞教众纷纷祭出纯黑丝线。 纯黑丝线犹如毒蛇出动,熟练地朝着面前一众人的心胸探去…… …… 突然,一个巨物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血煞教众前。 只见此物金光大作,远远望去,就是一顶冒着金光的大钟…… 那道道纯黑丝线探在了大钟之上,冒出丝丝糊烟,像是被烧焦了一般,还飘出阵阵血腥之气…… 痛苦的呻吟声从血煞教中传出,他们皆是一脸苦痛之样,一致默契地抽回自己的丝线,各自头顶的黑气一阵动荡,向外散去不少…… 王芒收回不灭金钟罩,浑身战意纵横。 他一人立在血煞教前,蛮横的战意竟吹的血煞黑气向后倒飞。 血煞教众不再摆弄丝线,他们转而看向各自胸前硕大的眼珠。 猩红的眼珠之内开始翻腾,翻腾之中有浓稠的血水在不断地冒出气泡…… 整片天空被极其刺鼻的血腥之气覆盖…… 血煞教众头顶的黑气开始向眼珠之内涌入,原本血红的眼珠变成乌黑…… “噗!” 血煞教众各自向乌黑眼珠吐了一口心血,霎时间,空中鬼哭魂嚎之声不绝于耳…… 震得人心皆颤……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血煞教众身前的乌黑眼珠汇在一处,开始融合起来。 不消片刻,空中出现一个巨型的乌黑眼球! 眼球之内,黑气流淌,血液躁动。 一众人看去巨型眼球,开始产生不同的变化。 郎皇双腿不受控制的下跪,口眼流出血来…… 大学士吴德瘫倒在地,死尿俱下…… 陈恭一个后仰倒地,直接摔死过去…… 吴诗剑持剑顽强抵抗,手臂颤抖不已,已是到了极限…… …… 李惟又念出一遍清心咒,众人如释重负,朝着李惟看去,眼神之中皆露出感激之意。 …… 空中巨眼动了起来,它射出一道黑色光幕,把王芒罩在其中。 王芒自身的战意把黑气隔绝起来…… 忽有一道低沉的息声响起,又有一道咆哮声自空中而下。 王芒身后,圣象挺立,神龙盘空。 圣象扬起长鼻,射出一道死气。 神龙咆哮阵阵,发出耀眼金光。 金光把黑光灼烧成灰。 圣象之息把空中巨要冻穿。 ……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空中巨眼爆成粉末…… 地面的血煞教众,尽皆死亡,胸口处留下一道眼球形状的巨大豁口…… …… 王芒收回战意,仍是意犹未尽,“可惜,让血无心逃了!” 李惟道:“无妨,他的命已经寄存在你这里了,日后再取便是!” …… 正在此时,天际圆月之下,一道身影飞来。 “月圆之夜,郎城之巅,一剑南来,天外飞仙!” 林路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众人齐齐看去。 只见,林路手持利剑,直穿圆月而下,翩然已至地面。 而那天边圆月被从正中处一分为二,化作两片半月。 半月消散。 罗蓉的身体直坠落下,砸在陈府门口。 林路头也不回地走到李惟身前,“师父,我终于把天外飞仙悟出来了!” 说罢,他向李惟晃了晃手中的四法青云,然后,随意一抓,业火三灾出现他的另一只手中。 “师弟,你的宝刀!” 王芒双手接过,甚是高兴。 …… 李惟走到玄月圣女尸体前,只见她面色苍白,浑身冰冷…… 蓦地,罗蓉的面部发生变化,变成了另一个女人模样。 李惟认得此女模样,心中大惊,“卧槽,什么鬼?” 正惊讶间,玄月圣女的尸体化为白色气体,消失不见…… 紧接着,天空升起圆月。 “咯咯咯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响起,惹得几人心头皆是一颤。 随即,笑声停住。 大地重回平静。 第三十八章 宗门建立 吴诗剑狂奔至护城河前。 望着惨死的同门师兄弟,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尸山血海中蹒跚着,双手尽力翻开一具具尸体。 双眼无助,空洞。 他的精神已经麻木,一股执念驱使着他永不停歇。 终于,他的双手停了下来,空洞的双眼开始放出光芒。 整个人变得有活力起来。 他弯腰俯身,跪了下去。 沾满血迹的双手颤巍巍的伸到地面,捧起一个头颅。 头颅正是大师兄的,但见他双目圆睁,保持着倔强的眼神。 吴诗剑擦干大师兄脸上的血迹,揽入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某处。 这里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右手中还紧握着利剑。 吴诗剑把怀里大师兄的头颅接到尸体上,把大师兄的尸体拼接完整。 他跪在大师兄身旁,深深凝视着大师兄的躯体…… 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跪着…… …… 良久,吴诗剑动了起来,他替大师兄合上了双眼。 接下来,吴诗剑的动作变快了起来。 他从人堆中跳出同门师兄弟的尸体,放在一处。 很快,吴诗剑把人摞成一堆。 再次凝望了许久,吴诗剑缓缓开口:“你们,安息吧!” 随后,他挥出剑气,剑气化成一道火蛇,直入人堆之中。 骤而,人堆被大火淹没…… 直至熄灭。 人堆燃成一堆枯骨…… 做完这一切,吴诗剑缓缓走到李惟跟前。 双腿跪下,道:“请李高人收我为徒!” 李惟不解,“你不是有门派了吗?” 吴诗剑说:“现在没有了……” 吴诗剑指着前面的化作灰烬的师兄弟们,说:“我神剑门一派今日一战,已是全军覆没了!请李高人务必收下我!” 吴诗剑双眼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李惟见吴诗剑如此决绝,开口说:“我可以带着你,不过,不是收你为徒,而只是看在你无家可归的份上。” 吴诗剑道:“我,吴诗剑愿为高人孝犬马之劳!” …… 李惟之所以答应带着吴诗剑,只是抱着一个想法,等以后宗门初建之时,正是用人之际,吴诗剑有一定的实力,给他安排一个差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 郎皇眼看着一场灭国之灾竟被林路、王芒二人轻易消解,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李高人”,郎皇开口,“今日之势,全凭高人坐镇,若非如此,我郎国亡矣!” 李惟正在思考当下的局势,考虑着如何进行后面的事情,全然没有听见郎皇的话。 郎皇见李惟毫无反应,表情也是一副看不透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只好加大嗓门,扯着脖子对李惟大声说道:“李高人,救郎国于水火,孤愿意与高人一道共同治理郎朝,从此,郎朝天下,李高人独享一半!” 话语一出,大学士吴德和陈恭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齐齐看向郎皇,愣是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次,李惟听到了郎皇的话,他回复:“郎皇,竟是这般大方呀……” 郎皇赶紧低头,“如若高人不满,可以再商量……” 吴德跟陈恭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了…… …… 李惟说:“皇上,你不必担心你的政权。” “我李惟的诉求很简单,第一,郎皇下令,以皇上的口吻收编天下的苍月教众,让他们齐聚海山关前,我李惟有话要讲。” “第二,郎皇尽快搞定战后事宜,稳固皇权,与民休息,恢复社会秩序,大力鼓励并发展农业,商业等……最重要的一条是,林家以后在郎国全境的生意朝廷不得干预与阻拦,必要的时候要向林家提供帮助!” …… 郎皇听后,一口答应。 只要不觊觎孤的位置,别的都好说。 当下,郎皇展现出一个皇上该有的威严,带着吴德回宫,开始整顿后事。 …… 郎皇的效率极其高效。 半个月后。 海山关前聚集了从四面八方押解而来的苍月信徒。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海山关前,形成了一条独特的风景线。 …… 李惟走上城头,望着数十万的苍月教众,心中生死豪迈。 他朗声开口,中气十足: “苍月覆灭,天下新定,郎皇感念天下苍生,不忍对汝斩尽杀绝……汝自应上感天恩,下愧黎民……”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郎皇顺应天意,今汝齐聚于此,自是郎皇旨意……” “苍月信众无罪!” “有欲回乡者,朝廷会送上盘缠,做为你等回乡创业之本钱。” “有欲效忠朝廷者,可纳入朝廷编制,每月自当有俸禄领取!” …… “我,李惟,乃世外之人,有欲修习无上大道者,可拜入吾门下……” 说着,林路、王芒二人出现在城头,故意施放剑气,战意。 顷刻间,海山关城头气息涌动,热闹非凡。 海山关前的苍月教众看着他们二人释放出来的不属于郎朝境内的力量后,个个眼神里都充满了期待。 这些苍月教众,加入苍月教的初衷就是为了得道成仙。 现在有现成的例子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 随后几天,数十万的苍月教众完成了分类。 回乡的占一成。 去朝廷当差的占两成。 愿意跟着李惟混的占六成。 剩下的一成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没有选择任何一方。 李惟要求郎皇不要为难他们,并让郎皇分拨给他们一些钱财,这些人领了钱财后,一哄而散。 …… 李惟最终统计了一下,愿意跟着他的人数总共有58000人。 李惟还算是满意,宗门未建就已招募了这么多人,还是挺不错的! …… 随即,李惟带着林路、王芒和吴诗剑,率领着大部队向着某处进发。 李惟已经把宗门建址选好了,就定在他重生的地方。 …… 多日后,大部队终于到达目的地。 久别重逢,故地重游,李惟心中一阵感慨。 没有时间多愁善感,李惟当即大手一挥。 “万法归宗”四字嵌在大门右侧。 又是一挥手。 “一气朝元”四字嵌在大门左侧。 林路口中大念,“万法归宗,一气朝元,师父,咱们门派的名字难道是一元宗吗?” “不”,李惟摇头,道,“为师所创宗门,名为万气门!” 说罢,大门正中处,生出三个金闪闪的字样: “万气门!” …… 几万人同时高呼,“万气门!” 响声震彻天地! …… 忽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宿主宗门建立成功。 奖励发放, 道具奖励: 七星鬼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