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带着皇帝的小金库一起穿了》 1、第1章 谢清风单手撑着下巴席地而坐,垂着眼盯地毯,那繁复精致的纹路是他平生未曾见过的。 半个小时足够他消化完原身的记忆。 即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不仅以身殉国死了,还穿到了千年后。 他上一刻还在小皇帝的小金库,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下一刻睁开眼,就躺在谢家大厅的地毯上。 他刚坐起身,只来得及看到步履匆匆的一行三人离开的背影,以及被咣当关上的门。 谢清风半个小时才与这个身体相融合,也将原身的记忆缕清了。 原身也叫谢清风,十八岁,生辰八字与他完全一样。 刚好他以身殉国,死前法阵起了作用,机缘巧合将他引来这里。 原身也在同一时间生出死志,不愿再来一次这悲剧的人生,弃身体转而投胎,他刚好占了这个身体。 之所以说再一次,因为原身已经活了一辈子,明明是真少爷被掉包十八年,找回后因嫉妒陷害假少爷最后被所有人厌弃赶出家门。 等他回到之前待了十八年的养父母家,才知道养父母先后出意外没了。 原身最后穷困潦倒凄惨而亡。 死后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重新回到十八岁刚回到亲生父母家一个月后,这天他被假少爷故意陷害污蔑名声尽毁。 彼时假少爷已经陷害成功,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亲生父母厌弃的眼神,不愿再来一次的原身直接去投胎了。 谢清风垂着眼,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精致的眉眼,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虽说半个小时让他和这个身体融合了,但头和全身的骨头却疼得厉害,他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在吸收四周的灵力恢复身体。 只可惜,刚穿来他就发现了,这千年后的世界灵力极为稀薄,他半个小时才吸收了零星半点。 谢清风还不能完全掌控这个身体,五感还未完全恢复,以至于没第一时间发现二楼楼梯口的拐角正悄摸摸探出一个手机。 【他都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不动弹了,不会是撞傻了吧?】 【这谁知道?还是要怪主播,他但凡快一点,我们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刚刚这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拿着手机正在无声直播的郝吉鑫也想知道,但这能怪他吗? 他受谢维欢的邀约来谢家,一直待在谢维欢二楼的房间。 谢维欢知道他是个主播,偶尔会在平台直播,说好奇想看看怎么播的,他也就开播了。 结果没多久谢维欢去给他倒果汁,却一去不复返。 等外面传来动静时他出去,只来得及看到谢父谢母搂着捂着额头的谢维欢出门,离开前谢父恶狠狠推了谢清风一把。 谢清风被推倒一直没起来,他刚要下去瞧瞧,谢清风就猛地坐了起来,随后表情大悲大痛后就猛地头一垂。 不到十秒钟谢清风又重新抬眼,皱着眉看了一圈四周,就保持垂着头的姿势半个小时了。 郝吉鑫被谢清风这怪异的一番行为吓得压根不敢下去,总觉得刚刚那几下,让他浑身毛毛的。 但这么待着也不是事,郝吉鑫思考着要不要硬着头皮下去打个招呼走人时,别墅的大门被猛地从外打开。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声谢父的怒吼。 “小畜生,看看你干得好事!维欢的头都被你磕破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能推维欢下楼,要不是维欢命大,你这是想杀了他吗?” 谢父虎虎生风大步踏进门,身后跟着谢母以及被她搀扶着额头上抱着纱布脸色苍白隽秀的谢维欢。 谢维欢——十八年前和原身抱错的另外一位主角。 谢清风面无表情抬眼,并没开口。 这些年原身不愿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加上时间久了,很多记忆已经很模糊。 原身刚重生回来就离开跑去投胎,所以谢清风只知道原身被冤枉推了谢维欢下楼,还被回来的谢父谢母看个正着。 本来只是关上门的事,但好巧不巧被直播出去。 谢清风这个本来还被同情的真少爷顿时沦为卑鄙无耻人人喊打的小人。 不久后被彻底厌弃赶出谢家。 谢清风想到直播,慢悠悠抬眼,状似无意头一瞥,很快收回目光,速度虽然快却也将二楼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收入眼底。 谢清风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气到谢父,上前就要打人,被谢维欢拦下来:“爸,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站稳,不怪哥……” 说话间大概想到委屈伤心处,哽咽说不下去。 谢父被这一番火上浇油,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却并没能如愿。 他的手腕在半空被一只白净削瘦的手腕虚虚握住。 明明像是就那么轻轻一搭,却如同挡了千军万马,谢父脸都憋青了,仍然打不下去。 这一幕落在身后谢维欢眼里成了谢父压根不忍心打。 谢维欢心头恨极,说什么最疼他,以后他也可以留在谢家,他的待遇和以前没有区别。 可面对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还不是心已经开始偏了? 所以谢清风……留不得。 谢家只能有一位小少爷,不是谢清风,就只能是他。 谢清风轻飘飘甩开谢父的手腕,对方向后一个踉跄,更是大怒,这个逆子竟然敢跟他动手? 还没等他再次发难,谢清风开了口:“你们说我推他下楼?有证据吗?” 谢维欢更是眼圈泛红,演得一把好白莲。 瞧把他委屈的。 谢父气笑了:“我们亲眼看到的事还能有假?” 谢清风继续火上浇油,主动递梯子:“这可不一定,没听过眼见不一定为实吗?” 谢维欢“刚巧”往后退了一步,口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在地,被谢维欢连忙接住。 谢父看到手机记起什么,拿过去,恨恨点了点谢清风:“不是要证据吗?你干的那些事刚好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他找到视频,投影到客厅大屏幕上,期间气得胸膛一直在起伏。 谢维欢看到开始播放的画面,余光瞥了眼楼上,嘴角弯了弯。 谢清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若有所思。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也能凭借画面理清来龙去脉。 一开始是原身和谢维欢站在二楼楼梯口,原身背对着监控,谢维欢则是正对着监控的方向。 原身不知说了什么,谢维欢露出难过惆怅的神情,可怜哀求着对方。 下一刻,原身突然伸出手,出其不意推了谢维欢一把。 谢维欢背对着楼梯栽了下去。 画面戛然而止,大屏幕前的谢维欢“难过”“委屈”偏过头不忍继续看。 谢母抹着泪,也忍不住责问:“当年抱错是误会,也不是维欢的错。谁能想到刚好都姓谢,又都是男孩,你们生的时间也一样,你有气也不能动了害人的心思啊。” 二楼上,郝吉鑫本来打算离开,谁知道谢父一行人回来了。 他正犹豫的时候,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还好巧不巧被他播了出去。 郝吉鑫手抖着想关,却在看到直播间不知何时暴增的人数吓傻了眼,按了好几次关闭的按钮却都没办法办到。 郝吉鑫还以为手机失灵了,眼睛一闭:他不是故意的! 【卧槽?真的假的,这谢什么风这么恶心吗?亏我之前还同情他来着】 【哕了,当年抱错也不是谢维欢的错,他竟然想杀人?】 【哇年纪这么小就心思这么毒,道德败坏,这怕是根子坏了吧?那对养父母怎么教的?这以后怕也是一个法制咖】 谢清风从大屏幕上播放监控画面就开始看。 但这些与原身的记忆完全不同,原身说这一段是陷害的,是不堪回首的噩梦。 可眼前的监控却又是另外一个真相。 要么这监控里推人的压根不是原身,要么……这段监控有问题。 谢清风顺着大屏幕看向投影的手机,他记得这是谢父从谢维欢手里拿过来的。 谢清风像是要验证什么,将刚吸收到稀薄的一丝灵力缠绕到指尖,不动声色轻轻一弹。 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缕金色的细线飞到手机上,下一刻,手机上笼罩着一层极淡萦绕的黑气。 谢维欢看到谢清风看向手机不知为何心头一慌,但很快冷静下来。 谢清风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他给他准备了怎么一场好戏,让他百口莫辩。 谢维欢自信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把火了,他红通着眼悲伤而又不舍看向谢母:“妈,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因为我的存在让哥心里这么不舒服。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你们别为我吵架了,我还是……回到我亲生父母身边吧。虽然我先前是舍不得你们才答应留下来,但……我到底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别因为我让你们、你们……” 他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偏过头,不想让人看到,坚强脆弱到让人怜惜。 谢父一听这再看着漠不关心的谢清风,气炸了:“回什么回?你就是我谢家的孩子,他这种心思歹毒人品败坏的,不配当我谢家的孩子!你就留下来,他要是不乐意,那就滚回他原来的家!” 谢维欢没想到这么顺利,只等谢清风被吓到辩驳再彻底将对方踩死时,却看到谢清风闻言偏头静静看着谢父,出其不意开口道:“好。” “就算是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忍受你这种……嗯?你说什么?”谢父吼到一半声音一转,难以置信。 他疯了是不是? 谢维欢也没想到,意外看过去,谢清风的反应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谢清风压根没看几人,抬步朝茶几上的手机走去:“不过离开前,我们先来算算账。” 2、第2章 谢父谢母被谢清风那句话吓一跳,虽说真的不喜欢这个亲儿子,但到底有血缘关系。 先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都带回来了,也没打算真的把人赶走。 谢家家大业大,别说多养一个,再养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但手心手背还是不一样的,十八年养在膝下的孩子还是更偏心疼惜一些。 可随着谢清风一句算算账,谢父怒火再起,他们还没跟他算账,他先来算? 刚要发难,却再瞧见一步步走过来的谢清风时愣了下。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谢父之所以不喜欢对方,除了容貌不如养子,连气质也一般,怯懦自卑,仪态更是全无。 但此刻却莫名不一样了。 谢清风依然头发略长遮住了眼看不清容貌,身上还穿着不合适的衣物,低着头时显得平平无奇,和一旁白皙矜贵的谢维欢完全不能比。 可随着走动,背脊挺直,身形挺拔如松。 一步步行像是掐着距离,明明还是那么一个人,行走间格外吸引人,给人一种从内而外发出的气质,清风拂面般足以让人忽视外貌。 直播间也正因为谢清风的人品吵作一团,有觉得谢清风恶毒卑劣的,却也有觉得谢清风是心底不忿情有可原的。 但下一刻直播间的弹幕突然静了一瞬,下一刻铺天盖地地注意力被转到别处。 【卧槽?我怎么觉得这个谢什么仪态就、就……说不清那种感觉,特别好看】 【刚刚站着没发现,这走路风姿不知道还以为古人】 【但就是该死的好看】 【那步子就跟丈量过一样,哇,腿好长啊腰也细呜呜呜离得远看不到脸,但这气质被他该死的拿捏了,戳中了我的心巴】 【前头清醒一点啊,这可是把人推下楼的恶毒标配,想被带去楼梯口吗?】 【啊啊啊前头是什么恶魔发言】 谢清风一直走到茶几前,弯腰去拿上面放着的手机。 谢维欢看到谢清风的动作一慌,但想到那位大师说过的话,除非是他,否则无人能解符文造成的效果。 当然,符文时间到了也会自动解除。 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带谢父谢母回来让这件事成为定局。 谢维欢放下心,因为知道有直播镜头,他不想表现出来,继续站着扮演受害者。 谢清风拿到手机,上面极淡的黑气更清晰。 他从原身的记忆里调出怎么使用手机,返回主页面壁纸一瞧,果然如他所料。 壁纸是黄色的,上面什么纹路图片都没有,是纯粹的土黄色,只有一个外人看来潦草用朱砂红写成的鬼画符。 除此之外,手机壳背面也刻了纹路,不上手摸完全察觉不到。 谢清风静静瞧着,没猜错的话,这手机壳里应该也有符纸辅助。 三方铺就成鬼遮眼。 谢维欢找的人修为一般啊,还用了三种方式才能形成一个小小的鬼遮眼。 谢清风无声啧了下,默念了一段符咒,调动周围的灵气。 虽然少,但摧毁这小法术足以。 他将这稀薄的灵力注入到指尖,一道旁人看不到的莹光一晃,化作猛兽将笼罩在手机上的黑气吞噬殆尽,直到手机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谢清风重新找到投屏播放。 放下手机,谢清风抬眼,意味深长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我的账算完了。虽说要走,但我一个月前来时带的东西能拿走吧?不会谢家家大业大连我来时的东西都要贪墨吧?” 谢父这会儿冷静下来觉得谢清风压根不敢走,得意的神情听到后半句差点气疯:“滚滚滚!拿了东西赶紧走!”他不信对方真舍得谢家的家世。 谢清风抬腿朝楼梯口走去,头也未回:“哦对了,我拿东西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再看一场戏,等我下来时记得给我道歉。”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让谢父觉得他是不是脑子不好,可下一刻,却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卧槽。 郝吉鑫以及直播间的吃瓜群众本来正吵嚷一团,直到不知谁看到什么,弹幕刷得飞起。 【卧槽卧槽卧槽!是我眼花了?快看谢家投屏!】 郝吉鑫捕捉到这个弹幕,下意识看过去。 原本无声的投屏重新开始播放,随着谢清风一步步拾阶而上,大屏幕一开始和之前一模一样,谢清风和谢维欢无声争吵,很快就要到谢清风推谢维欢下楼。 可在这个节点,突然截然不同。 就看到谢维欢突然不说话了,而是朝谢清风怪异笑了下。 从怀里摸出几根长针,出其不意朝着谢清风额头扎去。 背对着镜头的谢清风立刻伸手去挡,但谢维欢出手太快,还是让对方得逞。 一滴血从额头上落下,掉在谢维欢的手机上,下一刻,谢清风软软倒了下去。 而谢维欢将银针放回去,再看了眼监控,径直朝楼下摔去。 画面戛然而止,不仅楼下的几人,连直播间的众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鸦雀无声。 谢维欢回过神,扑过去拿起手机,惊恐摆弄着。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谢清风上楼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 随着谢清风靠近,郝吉鑫背脊发凉,抖了一下,贴着楼梯口的墙壁:妈呀,这、这特么怎么回事?怎么前后同一个监控视频竟然不一样? 但莫名的,想到刚刚谢维欢扑过去的画面和脸色,怕是后来那个……才是真的。 郝吉鑫想起什么,就要关直播:“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语无伦次,心虚又内疚,他是不是被利用了?差点成了帮凶? 他虽然傻但不蠢,谢维欢好端端邀请他过来,怕就是想借他主播的身份算计谢清风,搞得人尽皆知,坏了对方名声。 谢清风阻止他的动作:“来都来了,还是有始有终的好,不想看我和谢家断亲的全过程?” 郝吉鑫挠头:“这、这是……能看的吗?” 谢清风:“当然。”既然要和谢家摆脱关系,这是个好机会。 谢父自己让他走的,既然出了谢家门,以后那就没有关系,也没了因果。 虽然原身回了谢家一个月,因为谢维欢,暂时户口还没转过来,刚好省了麻烦。 他也满了十八岁,这是与谢家断绝关系的好机会。 郝吉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清风说完朝二楼最里侧的客房走去。 【卧槽卧槽!刚刚什么鬼?两段视频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手机是谢维欢的,监控也是谢维欢让人查的,刚刚这个谢什么可是完全没动手机,只是按了几个按钮,我大胆怀疑!之前是被谢维欢动手脚合成的假视频,后来回放的才是真的没有被动手脚的原视频!】 【沃德天,所以这压根不是亲儿子心狠手辣,完全是谢维欢这个假的鸠占鹊巢不够还想彻底赶走刚找回来的亲儿子?】 郝吉鑫这人虽然重感情,和谢维欢算是发小,但正义感更爆棚,这会儿也不能昧着良心偏袒谢维欢,嘴唇嗫喏一下,鬼使神差低声道:“我来谢家是谢维欢邀请我来的……” 【卧槽,阴谋论一下,这是想借主播彻底毁了这个亲儿子啊,身败名裂赶走之后,那谢维欢这个假的时间久了也成了真的了】 【细思极恐了】 【啊啊啊不要走啊!凭什么让一个假的留在谢家】 【失望了吧,好不容易期待的亲生父母结果偏袒一个假的,还信了他的算计陷害,要不是这个谢清风聪明,怕是恶毒的名声板上钉钉了】 原身来谢家没带多少东西,他本来可以直接不要,但客房里有原身给养父母买的礼物,本来想过两天去一趟送给养父母,谁知道却丢了命。 谢清风如今成了原身,因果既成,替他完成最后的愿望自然是必须的。 他很快拿着来时的手提包走出房间,经过郝吉鑫时,对方没敢把镜头对着他,偏到一旁,又道了一声歉:“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清风瞧着手足无措却格外听话的郝吉鑫,目光在他印堂上萦绕的黑气看了眼,从口袋里摸出刚刚在房间用最后吸收的灵气写成的平安符递过去:“谢礼。”顿了顿,加了句,“随身佩戴。” 郝吉鑫下意识接过来,拿到手瞧着这个三角,离近了还能看到是从废弃报纸随意撕下来叠成的。 郝吉鑫:…… 这礼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谢清风却没说什么,直接提着手提包下了楼。 直播间却是好奇不已。 【啊啊啊主播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们看看怎么了?给你什么谢礼了?为什么给?就刚刚你听话继续直播了?】 【让我们看看给了什么?】 郝吉鑫注意力却没在弹幕上,没理会,因为答应了谢清风,那就继续直播断亲。 一只手怕拿不好,本来想将那旧报纸叠成的三角随便一放,又觉得不礼貌。 谢礼虽然薄,但也是一份心意,最后放在了裤子口袋里,继续两只手稳稳拿着手机老老实实帮忙直播。 直到谢清风下楼,谢父谢母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站起身,眼神愧疚难掩:“小、小风……” 3、第3章 谢清风没理他们,站定后,利落打开手提包,将里面的几件来时从谢家带来的旧衣服一一拿出来,再将手提包倒扣下来,甚至将每个口袋都一一翻出来。 最后就是旁边的礼物,也拿出来,是很便宜的两套衣服,是原身给养父母买的。 两套不超过五百块。 等全都拿出来后,又一样样放回去:“这些都是我一个月前从谢家带回来的,这两样是我买给养父母的衣服。花的是我从谢家带来的一千块,还剩五百块,这是养父母给的。谢家的东西我一样没拿,你们可看清楚了,别以后再随便冤枉人。毕竟,除了谢家能带走的东西,这一个月你们也从未给我过一分钱,也没给我买过衣服,之前那套衣服是谢维欢不要的旧衣服,我穿着不合适,也留了下来。这一套是我来时穿的,为了防止你们不放心我这个外人,我还是证明给你们看。” 谢清风上身穿的短袖,没有口袋,下身短裤,他将两个口袋翻出来,没有藏东西。 谢父谢母脸色涨红:“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谢清风证明完,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去,提在手里,面无表情道:“一个月前我十八岁,你们没有养过我一天。这一个月来,我虽然住在你们家,但也没占过你们家便宜,吃喝上,这五百块算是伙食费,如果不够的话,你们家儿子用针扎了我,也算是抵消了。既然你们也同意让我离开谢家,我也不想呆在这里,我们达成一致,以后……我们也没关系了。” 说完,放下仅剩的五百块,谢清风不再看谢父谢母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毫不留恋走了。 谢父瞧着那五百块,气得不轻,原本还愧疚,但刚刚那他是什么话?这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吗? 还没等他说什么,一直低着头的谢维欢突然痛呼一声,下一刻,吐出一口血,晕厥在地。 而他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的同时,冒出白烟自动销毁了。 显然是反噬起了作用,这也就是谢清风说的算账。 谢家因为谢维欢出事顿时乱作一团。 *** 谢清风这边走出别墅区站在半山腰公路边沉默了。 这里是半山腰,单凭两条腿走下去要一两个小时,打车的话,需要钱。 他兜里身无分文,手机余额只剩十几块,显然不够付钱。 谢清风默默退出打车软件,深刻理解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含义。 他没穿来前身为大景朝最年轻的国师,自然不缺吃喝,从未操心过这些世俗之物,只需要修炼提升实力,必要时刻保大景朝皇室安危。 他从师父手中接管国师殿,一己之力护了摇摇欲坠的大景朝三年周全。 但大景朝早就危机四伏,早些年因为有师父,后来是他。 他替小皇帝铲除外忧内患,帮他坐稳皇位,锄奸佞定江山,眼瞧着江山已稳,他却没能算到自己的命格。 他们国师一脉,早就成了外人眼中钉肉中刺。 小皇帝率兵出征,摄政王意图谋反,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就是他。他最后将摄政王等叛将引入小皇帝的小金库,借用里面早就绘制好的困符引爆浑身灵力与叛臣贼子同归于尽。 谢清风以身殉国时没多想,他被师父收养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只是没想到他一闭眼一睁眼竟是穿到了千年后。 谢清风这时才有功夫仔细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 大景朝并不存在过往的历史中,就像是不存在。 谢清风想到临死前同归于尽小皇帝那小金库所有的私藏尽毁的画面,只希望小皇帝回来的时候不要心疼他那些精挑细选的私藏才好。 谢清风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一处也是迫于无奈,他用命盘推算了一下,只有两处地方适合他施展布下困命符困住摄政王等叛将以及几位为摄政王所用的修为不低的大师。 更何况,想要将困命符发挥最大效果,他需要大量的灵力。但那时候为了救人整个皇宫的灵力被他吸收的差不多,他想要继续施展修为,需要从大量的玉石从吸收灵力为己所用。 整个皇宫有大量玉石的地方,只有这么两个地方。 一处是小皇帝的小金库,另外一处……是国库。 两厢一对比,那自然只能选损失稍微小一些的。 谢清风不知是想到了小金库,还是头顶炙热的阳光晒得头晕,他眼前恍惚一下,仿佛看到了小金库尽毁前的景象。 眼前的空间扭曲一下,下一刻周身被太阳暴晒的热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度适宜的凉爽,以及眼前有扭曲恍惚变为实质的金丝玉器。 谢清风站在临死前用灵力启动困命符的那一处,清冷的面容闪过一抹疑惑,环顾四周,竟然真的是小皇帝的小金库里。 四周琳琅满目摆着无数的大箱子以及木架子,上面都是小皇帝的私藏。 各种古董、名人字画、金银珠宝到……让人眼花缭乱。 谢清风还以为是自己有所思自有所梦,但伸手碰到最近的一个玉瓶,触手的瞬间,冰凉的质地很清楚传递到掌心,不仅如此,他能感受到玉瓶上充沛的灵力。 一切都这么真实到,让谢清风意外至极。 莫非,这就是师父临死前说的属于他的因果机遇?他以身殉国用命护住小皇帝的皇位,产生的果就是被毁的小金库跟着他一起穿来了? 毕竟他死之前小金库里所有的玉石都被他吸收了灵力后失去本来莹润的光泽成了废玉。 但此刻却灵力充沛,俨然不是之前的模样。 就在谢清风还要继续查看这小金库时,一道刺耳的车子鸣笛声响起。 谢清风意识回笼,眼前一晃,他已经从小金库再次回到炙热滚烫的路边。 眼前多了一辆跑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眼熟的人,正是郝吉鑫。 郝吉鑫将墨镜往下搭在鼻尖上,露出一个笑:“喂,你呆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喊了你好几声都没理我。” 他还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干脆鸣笛示意。 郝吉鑫从谢家追出来发现已经没了谢清风的身影,本来这已经跟他无关,可想到他们这别墅区不好打车,鬼使神差回到旁边隔了几栋的家里开出一辆车,打算送人回市区。 谢清风将郝吉鑫的话与刚刚在小金库的情景联系到一起猜测,他刚刚应该是意识进了小金库,身体还留在外面。 这倒是防止他会被外人发现不对劲。 谢清风静静望着郝吉鑫没说话,郝吉鑫帮了他,他给了谢礼,两人之间的因果已了。 郝吉鑫看他不理他也不恼,只当他刚被赶出谢家还被谢维欢那个冒牌货陷害不爽,连带的对他们这些一个圈子的也看不顺眼。 “这里打不到车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刚好我要去市区,顺便载你一程。”郝吉鑫摸着鼻子胡说一通。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愧疚间接被谢维欢骗了差点当了帮凶害谢清风身败名裂的事,加上觉得这人也太惨了。 被谢维欢鸠占鹊巢十八年就算了,还被一个冒牌货这么陷害不说,亲生父母又偏心,竟然真的眼睁睁看着他断绝关系,甚至都没阻止或者挽留。 谢清风沉默半晌,才慢慢摇摇头:“不必了。” 无功不受禄,他也不想再和谢家有关的圈子扯上关系。 郝吉鑫终于急了,也不装淡定了:“嗨,你说你怎么这么犟?这里不方便打车,离市区少说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你是要走过去还是怎么着?” 谢清风想了想手机里所剩无几的余额,如果是他原本的身体,走个一两个小时完全没问题。 但偏偏这个身体一个月来在谢家过得心惊胆战,睡不好吃不好不说,因为谢维欢故意为之,家里的佣人也偏向他,一旦原身错过饭点,就不给饭吃。 原身性子又有些软弱,一来二去,也不想麻烦别人,就自己这么饿着。 今天起来后本来就没吃东西,又被谢维欢算计一番。 谢清风穿来后为了消除遮蔽符带来的影响消耗了身体大量的精气神,他还真的不能保证能顺利安然无恙走到市区。 他倒是能用小金库里的玉石来补充身体的灵力,但他如今不确定在外面能不能随意拿出玉石被发现,再则这是小皇帝的小金库,不问自取,总觉得心里的坎过不去。 虽说他也很清楚他当初以身殉国时连带的小金库也毁了,如今这般显然是跟着他穿来的,脱离大景朝后这个小金库间接算是与他有了因果,他即使不用,小皇帝在大景朝也碰触不到。 可他还是莫名不太想动这小金库,一时间陷入沉默。 郝吉鑫只当他还是不喜欢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正要继续劝,突然看到一直沉默的少年抬眼,一双沉定无波的眸底浮现让郝吉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口道:“我观你印堂发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灾。先前的谢礼平安符效果一般,只能保你性命无忧,但难免所受皮肉之伤。” 郝吉鑫:“哈?”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眼前这人被热傻了? 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组合到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 4、第4章 谢清风说的都是真的,他虽然刚刚在谢家想了结郝吉鑫的因果,给了一个随手写的平安符当谢礼,也是看出他命不久矣。 不过两人没什么关系,只需要保住对方命就算是还了,没必要消耗灵力,所以那只是寻常的平安符。 谢清风慢悠悠拿出手机,找到扫码付款页面:“你是我开张第一个顾客,给你一个骨折价,998。” 谢清风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对这个时代的金钱不太了解,加上不太清楚对方信不信自己的话愿不愿意花钱,就按照先前原身养父母临走前给原身的一千块比较一下,给了一个价格。 郝吉鑫这下彻底沉默了:…… 他没听错,对方刚刚真的是在忽悠他。 郝吉鑫沉默瞅着谢清风,古怪瞅他一眼,最终叹息一声,还是拿出手机。 算了,被骗就被骗了,说不定只是找个借口不好意思借钱,998也不贵,就当为先前的愧疚买个心安。 郝吉鑫扫了一下,输入数字的时候,本来输了9998,但想到对方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说谎也不好意思开口借钱,他要是这样反而打击对方自尊心,又删了重新输入,老老实实付过去998。 【收到实付款998元。】 手机响起一道女声的机械声。 郝吉鑫迅速瞪大眼看过去,还带播报提醒的? 老手? 不过又想起对方养父母是开小饭店的,那他平时会代替收钱也有可能。 郝吉鑫看他认真盯着手机看,忍不住笑了:“现在能上车了吗?” 谢清风想了想,绕到副驾驶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先摆弄一番手机,查了查对应路程需要付的车费,这才收起手机:“明远路28号【谢家小吃店】。” 郝吉鑫:得,这是真的把他当司机了。 郝吉鑫平时脾气就好,也没生气,启动车子开始朝前走,余光却看到对方从拿着的手提包翻找一番,最后在给养父母买的其中一件衣服的吊牌扯了下来。 又从角落拿出一只圆珠笔,就在下笔时却皱眉瞧着圆珠笔。 郝吉鑫余光瞥了眼,对方握着圆珠笔的方式着实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圆珠笔当毛笔来用。 好在很快慢吞吞手指头别扭转到寻常拿笔的姿势,然后屏息凝神,一挥而就……在上面都是字迹的硬纸片吊牌上留下一个郝吉鑫看不懂的鬼画符。 谢清风将刚吸收到的稀薄灵力注入到这个记忆里叫做圆珠笔的东西上画了一个平安符。 先前给郝吉鑫的那个是他随意拿笔画的,当时就自己没太注意拿笔姿势,如今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用了记忆里原身的握笔方式。 下车前,谢清风将用灵力画的平安符递过去,又坚持让郝吉鑫拿出付款码付过去车费,这才下车。 郝吉鑫一直瞅着谢清风下车,看着手机页面跳出的收到一笔88元沉默许久,他这辈子头一次收到这么小额的一笔钱,比平时他给的小费零头都没到。 偏偏他瞧着还自己乐呵一番,再瞧着前车窗下搁着的【平安符】,压根没当回事,只当谢清风有始有终,忽悠人也得下点本钱,虽然只是一个吊牌加一顿鬼画符。 先前是旧报纸就算了,这次直接吊牌? 你见哪位大师写平安符用吊牌的? 他直接发动车子离开,很快接到狐朋狗友的电话约他晚上去酒吧喝酒。 郝吉鑫随口应了,让他们发个定位过来,看了眼时间天快黑了,从这个地方过去估摸着天也要黑了,干脆开车过去。 等到了酒吧门外,郝吉鑫瞧着过来的泊车小弟,打开车门就要将钥匙扔给对方。 下车前,郝吉鑫余光突然扫到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平安符,鬼使神差拿了过来揣兜里,大摇大摆朝酒吧内走去。 另一边,谢清风下车后从大路绕过一条车子过不去的小巷,又走了半条街才到养父母开的那家小饭店。 他到的时候正是饭点,店门口却空无一人,玻璃门锁着,上面贴着【今日休息】的纸。 谢清风想了想干脆回了养父母离这边不远的家,到了旧小区,找到单元楼走楼梯上了五楼,敲门里面却没人应声。 谢清风过来是想将原身给两人买的衣服送过来,完成原身最后的遗愿。 他拿出手机本来想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脆在门口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谢清风很快起身让到一旁,来的却不是养父母,而是楼上的邻居阿姨。 对方看到谢清风一愣:“哎呦这不是小风吗?你这是从你亲生父母家过来了啊?那你在这里可等不到你……”本来想说爸妈,但想到对方已经找到亲生父母,改了口,“你还不知道吧?上午的时候你爸被你那个、那个抱错的叫什么欢的过来一趟给气晕了,这会儿估摸着还在医院呢。” “什么?”谢清风眉头紧皱,原身上辈子后来被赶出谢家,那时候养父母已经相继离世,因为记忆久远,没想到竟然就是今天。 谢清风冷静下来,问了养父去了哪个医院后,就打车匆匆过去了。 谢清风半个小时后到了一附院,在一楼问了一番后这才找到心血管内科住院部,坐电梯径直去了十二楼。 刚走出电梯,还没找到1205病房,尽头传来一通喧哗声,紧接着是医生临危不乱的喊声:“立刻安排急救。” 有凌乱脚步声加上担架车滑动的声响,从尽头的一间病房冲出来,速度很快,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最后面跟着出来头发凌乱花白的妇人很眼熟,是记忆里原身养父母的模样。 谢清风眉头一紧,意识到被急救的正是养父。 医生护士的动作很快,瞬间到了近前,谢清风低头看去,一瞥而过,却清楚看到养父紧闭双眼面色铁青,眉心黑气笼罩,是将死之兆。 谢清风心下一动,显然没预料到。 尤其是抬眼对上紧随最后泪眼朦胧慌乱踉跄,完全没注意到谢清风的养母。 谢清风观其面相,意外对方并非早年丧夫的命格。 这事显然有大问题,他自信不可能看错,那就出在养父身上,有人对他动了手脚,想让他死。 谢清风在一行人上了电梯后,也紧随其后。 养母身形瘦矮,挡在担架车后,并未看到最后进来的谢清风。 电梯一路往下行走,医生护士正在急救呼吸骤停的养父,也没人太过注意多出的一个人。 谢清风望着养父已经出现死气的面相,知道即使进了抢救室怕是也没用,但养父不该这时候死的。 他在担架车下伸出手,电梯里密封,医院本就阴气多,灵气更是稀薄,加上先前谢清风在谢家为了破鬼遮眼消耗不少灵力,后又耗尽最后的灵力写了平安符。 谢清风最后放弃吸收周围稀薄不存在的灵力,但救人要紧,他下意识选择虚空从一同穿来的小金库中攥住最近的一个玉白菜,借着从玉白菜上吸收的灵力为引,指尖在养父面相上一挥。 几乎是顷刻间,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闪烁着金光的烟雾将那团笼罩在养父面相上的死气笼罩后彻底吞噬。 两相消融,养父的面容恢复原本的模样,苍白憔悴却不再是将死之相。 “有反应了!病人有反应了!”护士惊喜低呼一声。 电梯在二楼急救停下,医生等人匆匆推着担架车去了尽头的急救室。 养母一直眼瞧着急救室的门关上,才双腿一软就要倒地,被一双伸出来的手搀扶住:“会没事的。” 养母泪眼婆娑抬眼,等看清是谢清风,没忍住痛哭出声:“小风啊,你爸他、他……” 养母哽咽抱着谢清风,因为有了支撑终于没忍住哭着发泄出来她的慌乱与害怕。 她怕极了老谢就这么没了,他才四十多岁,不该这么年纪轻轻就没了。 谢清风刚刚耗了不少心神救人,面色也有些惨白,但与养母一比好了很多。 他陪着养母在急救室外坐着,直到养母情绪渐渐稳定。 谢清风的出现让养母有了主心骨。 谢清风也在两三个小时的等待中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谢维欢在下午陷害原身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原身养父母家。 面对亲生父母谢维欢极近嘲讽与讽刺,甚至拿原身也贪图富贵留在谢家不会回来,让他们不要肖想他这个亲儿子,毕竟没有养过,凭什么在他过好日子的时候来打扰? 还故意刺激养父,故意说当年抱错就是养父母心思歹毒故意换的孩子。 养父一辈子本本分分做人,哪里受得了人品被质疑,加上这一个月来备受打击本就病着,连带这些年劳累身体本就是强撑着,就直接晕了过去。 谢清风听着养母抹泪难过的模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如果只是晕了过去不至于是刚刚那种面相,除非谢维欢当时还对养父做了什么。 之所以怀疑是谢维欢,也是对方能改变监控的视频,尤其是他手机上的那个“鬼遮眼”,绝非普通人能办到的。 谢维欢怕是故意为之,十之八九是他动的手,想让养父消失。 加上后来这个节骨眼陷害原身,让他身败名裂,算着时间刚好原身被赶走。 原身无处可去,只能回养父母家,结果……他一回去养父死了。 到时候加上先前“歹毒推人下楼”的事,又出了养父的死,口诛笔伐一并推到原身身上,怕是能逼死原身,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谢清风想通这一切,眼神沉了下来。 5、第5章 夜空酒吧三楼。 郝吉鑫从喧嚣的包厢里摇摇晃晃走出来,脸色酡红带着醉态,眯着眼咧着嘴傻笑,心情极好。 被几个狐朋狗友哄得开心,虽然心知肚明他是来买单付账的,但千金难买爷高兴。 他晃悠着去尽头的洗手间放水。 一路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在昏暗的回廊里,头顶本来还亮着的光噼啪闪烁一下。 郝吉鑫脚下一顿,抬起头,回廊又恢复正常,他嘟囔一声继续往前走:“还什么高档酒吧,连个灯都闪,也就这样……” 等到了洗手间,他大力推开门,顿时一股冷气铺面袭来。 郝吉鑫打了个哆嗦,但这会儿是夏天,开着冷气也正常,就是打的温度太低。 郝吉鑫嘟囔着去放了水,完事儿后去洗手。 到洗手池边,那里早就站着一个人,正低头洗着手,开着水龙头,汩汩的水往外冒,他就那么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水下冲刷着。 郝吉鑫洗完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冲刷,也不动,就那么放着水。 郝吉鑫烘干手对方还保持这样一动不动,他眯着眼看他一眼,不想多事,但走出去几步,对方还这样放着水冲手。 也不说洗也不说关水龙头。 郝吉鑫这人有些轴,认死理,为人正义感更是爆棚,虽说是小事,但还是走了回去,站在对方身后几步外:“这位先生,你要是洗手就好好洗,不洗就把水龙头关上,这不是浪费水么?” 对方依然就那么站着也不理他。 郝吉鑫酒劲上来:“喂,那里写着要节约用水的。” 对方还是不理他。 这时头顶上比回廊上亮不少的吸顶灯闪了一下,让郝吉鑫抬头更加不满,骂了一声这酒吧设备垃圾,干脆上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喂,你是不是喝傻了?” 只是郝吉鑫的手碰到对方肩膀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掌心冰凉凉的,一股冷意仿佛要通过皮肤渗透到骨头缝里。 他下意识收回手:“卧槽,你刚进冰箱里冻过啊?” 他话音一落,对方突然猛地转过身,讯而不及朝他扑了过来,郝吉鑫只看到眼前对方的指甲格外的长,仿佛闪着寒光,他下意识抬起手挡住脸:卧槽卧槽!这么长的指甲抓过来这是要毁他的容啊,什么仇什么怨? 对方碰到他的一瞬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吓得郝吉鑫一激灵,等了一会儿,才放下手睁开眼。 眼前却空无一人。 郝吉鑫:就这么走了? 但莫名空无一人的洗手间让他打了个激灵,等放下手才后知后觉腿上有点灼烧的感觉,他愣愣低下头摸了摸,那温度仿佛一瞬间,灼烫感又消失不见了。 一阵冷风吹过来,吓得郝吉鑫一哆嗦,莫名不敢留在这里,一路小跑撒丫子跑回包厢,往自己的位置猛一坐,耳边喧嚣嘶声裂肺的歌声让他却放下心。 还是这里比较安心。 他赶紧喝了一大口面前的酒水压压惊。 喝完旁边坐下一个朋友,刚鬼哭狼嚎完,伸出手臂哥两好揽着郝吉鑫:“你干嘛去了?怎么一副被人吸了精气的模样?”说完暧昧眨眨眼,好奇是不是遇到艳遇了? 郝吉鑫这会儿还觉得浑身有点发毛:“什么啊,我去放水了,那洗手间……遇到一个蛇精病,差点抓花老子的脸,真晦气。” “你去洗手间了?郝少别逗我们了,我和成金子刚去过压根没看到你,你是不是遇到艳遇不想跟我们分享哈?”旁边两个刚回来的一听这凑过来,嘻嘻哈哈的。 郝吉鑫身体一僵:“你们真去了还是假去了?我刚才真的去洗手间了,就那边尽头的那个。”难道这一层有两个洗手间? 他说着还指了一个方向。 回话的两人看他一眼,不确定比划一番:“那边?郝少这是喝晕了?洗手间不是在那边尽头吗?”他说了一个和郝吉鑫指的完全相反的方向。 郝吉鑫脸一麻:“哈、哈哈,你们别吓唬我!” 又有一人凑过来:“说什么呢?” 最开始围在郝吉鑫旁边的三人赶紧说了一番,还想争辩一下到底是哪边。 谁知这人听完一愣,面色古怪看了眼郝吉鑫:“郝少,你别是去了这层废弃的旧洗手间吧?那里不是改成储藏室了吗?” 这一下不仅郝吉鑫连另外三人也一愣:“啥废弃的旧洗手间?” 那人神神秘秘咧嘴一笑:“这酒吧是我朋友刚接收的,听说之前这酒吧出了点事,上一任酒吧老板就转给我朋友了,价钱特便宜……” “出、出什么事了?”郝吉鑫说话都大舌头了,却怀疑他们在吓唬他。 对方也没瞒着:“上一任老板手底下有个酒保,有一天晚上后半夜散场后偷喝了客人在包厢里忘记带走的好酒。那酒后劲儿大,加上这酒保一晚上本来就喝了不少,醉醺醺去那个洗手间放水,出来洗手的时候打湿了地面,脚下一滑,直接一头栽在那水池里。听说当时他的头刚好堵住了水塞,水龙头没关一直放水,他就那么淹死在不大的洗手池里了。他死了之后听说那洗手间出了很多事,好多客人投诉说是遇到一个一直放着水洗手的人,最后那老板找了大师做了法也没用,干脆将那洗手间废弃了。可依然没解决,最后只能转让出去了……” 郝吉鑫听着对方的一番话,脸色越来越白,尤其是听到的一直放着水洗手,更是打了个激灵。 众人瞧他脸色不好刚想安慰一番,郝吉鑫猛地站起身:“时间太晚了,我回去了!账单记在我账上!” 说完一溜儿烟跑了。 到了酒吧外等外面的热风袭来,他才觉得浑身那种毛毛的感觉好了不少。 他让泊车小弟找个代驾把他的车开来再送他回家。 等的功夫,突然吹过来一阵风,他只觉得眼皮有些重,耳边突然嗡的一声像是车的马达嗡鸣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抬头,却在下一刻浑身一激灵,彻底酒醒了。 只见不远处代驾开着他的那辆跑车嗡鸣着朝他冲过来,车速一点没减,就那么加速再加速,车灯照在他脸上,让郝吉鑫双腿像是钉在那里,动也没办法动。 就在郝吉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次完了的时候,甚至还鬼使神差想起之前谢清风的那句“我观你印堂发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灾”的话。 完犊子,被谢清风那个乌鸦嘴说准了。 只是就在那车猛烈撞过来四周已经响起尖叫声时,本来直直冲撞过来的车在撞到郝吉鑫的下一刻,突然像是被什么挡了一下,车头竟是猛地一偏,擦着台阶朝一旁冲去,下一刻吱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众人还当开车的回过神自己踩了刹车,松了口气。 郝吉鑫脑子嗡嗡的,耳边是有人围上来关心的声音,他却只觉得腿上像是被什么又烫了一下。 先前在洗手间就感觉到一次,当时他只当是错觉,这会儿却恍惚颤抖着把手放进右侧兜里,那里好像放着最开始在谢家时谢清风给的【谢礼】。 他的手放进去,却没摸到平安符,而是一把灰烬。 他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急切去摸左侧的裤兜,那里放着那个写了鬼画符的吊牌。 结果硬纸板质地的吊牌……也是全部成了齑粉。 *** 养父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被推出手术室,好在和之前谢清风从养父改回面相后看到的结果差不多,手术很成功,只要再观察一夜没事后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养母的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但因为还没有度过观察期,所以一整夜都没敢闭眼。 直到第二天天亮转到普通病房后,养母这才撑不住在谢清风的劝服下在旁边陪护的小床上睡了一会儿。 因为一天经过大起大落情绪,养母即使睡着了也不太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已经隐隐能看出面相开始呈现苦相。 谢清风站在那里静静看了一会儿,没说话,他本来是打算替原身送完他生前给养父母买的衣服后就离开,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原身,可如今这局面,他既然代替原身活下来,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养父母这些年对原身是真心相待的,虽说物质条件上不如谢家,却也尽可能替原身创造更好的条件。原身也是念着养父母的好,可到底知晓真相后,对亲生父母也是有所期盼,却也是打算以后两边父母一起孝敬。 只可惜原身把人心想得太好,他所期盼的亲生父母,对他毫无半分亲情可言。 谢清风从医院找了一个看护过来,让人在自己离开时代为先照顾养父母,他则是回家一趟替两人拿住院所需的换洗衣服。 谢清风到单元楼外时天色已经大亮,各家各户都已经起来开始准备早饭,热热闹闹,但楼道里倒是还没什么人。 他抬步往楼上走,到家门口时,抬眼看到门口挨着门缩着脖子正睡着一个人。 正是郝吉鑫。 6、第6章 郝吉鑫坐在地上半梦半醒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尤其是昨晚被吓得这么狠,随着脚步声靠近,他猛地惊醒,模糊看到眼前有个人影时,吓得一激灵贴着门,差点嗷出一嗓子。 等定睛瞧清楚是谢清风,才像是见到救苦救难的菩萨:“大、大师啊,你可回来了!” 他的小命昨晚上差点就那么交代了啊! 谢清风从在谢家看出郝吉鑫有血光之灾就知道他早晚会找来,但没想到直接找到家门口,他还以为对方会向谢维欢打听自己的手机号。 谢清风在郝吉鑫扑过来时前抬手虚虚一挡:“先进门再说。” 郝吉鑫立刻老实站好,经过昨晚那一遭,他觉得再瞧着谢清风浑身都像是冒着金光,让人格外的安心。 谢清风用钥匙开了门,等门一关上,郝吉鑫立刻像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昨晚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他在酒吧里先是差点被鬼给袭击,后来更是在酒吧门口被车撞飞。 郝吉鑫那时候看到平安符变成灰烬以及先前腿上的灼烫感哪里还不懂,他这是福大命大鸿运当头遇到真的大师了,否则他昨晚上不死也残了。 当时那代驾开着车猛地撞过来,要不是突然停下,那车速压根躲不开,铁定能把他撞飞。 结果诡异的是一群人被带去警局,查了酒吧外的监控和跑车内外的监控,事情更是不太对劲。 那代驾上了车刚启动开过来没几秒突然头一偏就晕了一样,手脚都瘫在那里压根没动,那车是自己突然加速撞过去的。 代驾后来醒来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查了血也没有饮酒或者磕什么。 代驾醒来知道自己差点撞了雇主更是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他甚至都不认识郝吉鑫是谁,他就是帮忙开个车赚个小费,谁知道还能出这种事? 郝吉鑫清楚自己怕是遇到脏东西了,就和代驾直接和解了,理由自然是车可能出问题了,他也不能直接对人说可能是脏东西动的手,到时候别把他直接当成神经病给关起来。 这事说实话要不是亲眼见到他自己都不信。 他和代驾私了后也没敢告诉家里人,车直接停在酒吧停车场是不敢开了,他几乎是出了警局就打了个车跑来找谢清风了。 他没谢清风的联系方式,虽说谢维欢有,但白日里谢清风刚和谢家撕破脸,他可不想再联系谢维欢惹大师不痛快。 幸亏先前是他送谢清风回来的,他到了路口很快找到饭店。 谢家小吃店在旁边开了很多年,熟人很多,他寻了个便利店一问,说是谢清风的同学,加上他穿的好对方也没怀疑,就告诉了地址。 不过到门口已经后半夜,他怕时间太晚打扰谢清风一家休息干脆窝在门口打算天亮再敲门,谁知道这一等就睡着了。 大概是……窝在大师附近,他觉得心安吧。 “大师你是不知道,你身上的正气之光多厉害,我光是在门口这么呆着,就感觉百鬼不侵,这幸福感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不就睡得格外踏实……”郝吉鑫好话一箩筐往外冒,说到一半,后知后觉想起来大师是从门外过来的。 郝吉鑫一拍大腿:“卧槽,大师你都会穿门术了?大师你什么时候出门的?” 谢清风:“……你想多了,我昨晚压根没住在这里。” 郝吉鑫:……他这算不算拍在了马腿上? 郝吉鑫回过神直接当刚才那句话压根不是他说的,干笑一声:“大师,你看……我能不能再买几张平安符?要是可以的话,多多益善,多少钱都行!” 昨晚上那两张平安符都变成灰烬替他挡灾了,如今没有平安符,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谢清风看他一眼:“等晚上吧。” 郝吉鑫顿时蔫头耷脑下来:“大师……不能现在吗?”这么一个白天他心里没底啊。 谢清风如今倒是能随便画普通的平安符给郝吉鑫,若是以往倒是也够挡事了,但他刚刚看了眼郝吉鑫身上残留的阴气,对方怕是已经沾了人命,这种就需要更高一级的平安符。 他昨晚上为了救养父不仅消耗了刚吸收到的稀薄灵力,还借了小金库的一颗玉白菜,如果这会儿要写高等级的平安符,就需要重新吸收一块玉石。 但莫名的他不太想动小金库里的东西,虽然已经是跟着他过来了,昨晚上迫不得已,他也就用了,如今也不着急,就没必要。 白天那东西对郝吉鑫造不成影响,等到晚上,足够他吸收空气里稀薄的灵力。 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郝吉鑫,他只是随意道:“我等下要去医院,家里也没写平安符的东西。” 郝吉鑫却是一拍胸口:“我准备了!”他半夜过来的时候经过一家纸扎店,也是担心谢清风又给他随便画一张,虽然也有用,但要是用上朱砂黄纸岂不是效果加倍?他就顺便买了一套最贵的。 此刻拉开拉链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红纸包,递到谢清风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等着投喂的小狗崽。 谢清风沉默了,但等瞥见郝吉鑫脖子上挂着的玉石,更沉默了。 质地一般,与小皇帝小金库里随便一件都没法比,但这里面蕴含的灵力也足够画上好几张了。 想想郝家的家底,估摸着这玉石也不过是随便戴戴,想想后,他开了口:“我这里还可以画级别更高的平安符,效果比昨晚后来你买的那张更好,不过却需要一样东西。” 郝吉鑫一听比昨晚还厉害,顿时激动的声音发颤:“什么东西?”别说一样,七八样都行啊! 谢清风指了指他脖子上戴着的玉石:“我需要以这个为引,至于能画几张,就看这个能引出多少了。”他也不占郝吉鑫的便宜,他若是付了玉石,别的就当成润笔费好了,“至于画符的钱,无论多少你只用给一张的价钱就好。但昨天给你的是打折价,今天就不是这个价了,一张平安符9998。” 郝吉鑫懵逼了,难以置信:这、这么便宜的吗? 只需要这玉石,就能给出好几张?大师这是在做慈善啊! 他毫不犹豫将脖子上的玉石拽了下来:“给给给,大师你还需不需要别的玉石,我家里还有好几块!”他脖子上戴的是最便宜的,也就十几万。 谢清风摇头,淡漠接过来朱砂包和玉石,直接走到客厅的桌前,随意打开,很普通的一小叠黄纸,朱砂也一般,毛笔更是制作粗糙,但他画的平安符跟这些东西无关,他准备妥当后,将店家已经裁剪好的五张黄纸铺成一行。 一只手捏着玉石,另外一只手拿毛笔沾了朱砂,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张黄纸,他甚至没用东西压,但提笔写上去的时候符纸纹风不动,把一旁的郝吉鑫唬的一愣一愣的。 谢清风动作很快,几乎笔下一连贯没停,不到一分钟,直接五张平安符一挥而就。 而下一刻,随着他放下毛笔,另外一只握着玉石的掌心打开,原本指甲盖大小的玉石已经成了齑粉,被谢清风掌心轻轻一抖,那些粉末丝毫没沾到他掌心,落在下方的垃圾桶里。 这一幕让郝吉鑫彻底傻了眼,卧槽……要不是那玉石戴了好几天了,他都以为那是假的了,就、就那么直接成粉末了?怪不得大师说要用这个为引。 郝吉鑫抖着手捧着谢清风很快叠成三角递过来的五个平安符,回过神立刻拿出手机给转账,输入数字的时候觉得大师要价太低,打算多输一个零,被谢清风阻止了:“说好的是多少就得是多少。” 郝吉鑫还当是有什么忌讳,也没敢问,转过去9998,感慨道:“大师你太良心了,这都和我买的这一套朱砂黄纸价钱差不多了。” 谢清风本来已经朝主卧走去打算收拾衣物,闻言脚步一顿:“什么?” 郝吉鑫愣了下,指了指那套朱砂打包好的:“我专程让店家拿出的镇店之宝,独一无二的一套,据说是什么开过光的,一整套6666,特别吉利。” 谢清风:…… 他沉默片刻,默默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郝·冤大头·鑫:怎、怎么了嘛?为什么大师看我的眼神这么奇奇怪怪? 郝吉鑫小心翼翼收好五个平安符,等看到谢清风提着一个行李箱从主卧出来才想起来刚刚他说要去医院的话:“大师,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要去医院?” 谢清风朝外走去:“不是,家里有人住院。”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外称呼养父,干脆没具体说是谁。 郝吉鑫立刻跟过去:“那要不要我去瞧瞧?” 谢清风直接拒绝了。 郝吉鑫本来还想送谢清风过去,但想起来他车还在酒吧,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清风打了车离开了,好在谢清风离开前他死活把对方微信好友给加上了。 最后心安拍了拍胸口五张平安符,想了想,打算先回家一趟分给爸妈家里人几张,也算是尽一尽孝心。 打车回去的途中专门打了个电话给他朋友,想提醒一下他朋友那个酒吧老板,结果对方说他那朋友已经找了大师开坛做法,酒吧已经没事了,还问他什么时候把车开回去。 郝吉鑫想了想:“过两天吧,我昨晚上被吓得不轻,夜里没睡觉就跑去找我认识的一个大师求了平安符,这才刚拿到。本来还想介绍大师给你朋友认识,既然他们已经请了那就算了。” 对方听完哈哈大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别是被人骗了吧?” 郝吉鑫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啊,大师可厉害了,昨天我没去酒吧之前大师看我一眼就说我有血光之灾,还给我两张符,就洗手间那次一张符救了我一次,后来门口撞过来突然停了,那就是又救了我一次!” 对方显然没信,他说朋友找了大师也是说谎的,压根没请,就是忽悠郝吉鑫,怕他真的被吓到不来了,可就少了一个大客户,听郝吉鑫还真的夸了起来,胡乱应付两句也就匆匆挂了。 郝吉鑫还挺遗憾,他还没说过瘾呢。 拍了拍胸口,很是心满意足,就是司机把他送到别墅区门口时古怪从后车镜看他一眼,他刚站稳,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生怕被沾上什么。 7、第7章 谢清风到医院的时候养母已经醒了,她心里藏着事睡不安稳,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谢清风到的时候她正在和护工说什么,看到谢清风进来,立刻起身,嘴上嗫喏一下,神情带着小心翼翼与不安。 “小、小风……”先前因为太过担心老谢的安危只把谢清风当成救命稻草,如今回过神,想起如今他们已经不是一家人。 养母没敢问他昨晚为什么会来医院,大概是听说了,尤其是这一夜都是对方陪在左右更是感动不已,但到底清楚这已经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了。 谢清风也没说自己已经被谢家赶出来,说与不说养父母也做不了什么,反倒是让她更担心:“我拿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去买。” 护工看到谢清风回来已经拿了暖水瓶说去打水离开。 养母连连说够了,接过来让谢清风坐下,却相顾无言。 养母是不知怎么开口,谢清风则不是原身,少说少错。好在养母也没多想,谢家家底一般,加上夫妻两开小吃店,早出晚归,平时和原身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 原身知道家里情况,也很是听话,一放假就去小吃店帮忙,等上了高中后,原身为了考个好大学以后能让父母轻松一些,就主动住了校,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更少。 到了高三后,原身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性格更是大变,沉默寡言,除了埋头苦读平时更是不怎么出门。养父母后来临近高考才察觉到不对劲,想问却又怕耽误高考也就打算等等。 结果这一等,考高结束还没来得及询问,抱错孩子的事就出了。 所以养母看到如今更是不太一样的谢清风也并没怀疑过什么,毕竟这一年来这孩子本就改变的很多,如今遇到这种身世情况,怕是生分才是对的。 谢清风看出养母不自在,主动起身说是要去买些早饭,养母连忙说自己去,被谢清风以照顾养父为由拒绝了。 他出了病房先去交了住院费,交完后他手里又只剩下几百块,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谢清风买了饭回来,走出电梯时听到有压抑的哭声传来。他走出来偏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背对着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大概是听到有人,连忙背对着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止住了声音。 谢清风收回目光径直回了病房,晚上谢清风去打水的时候又再次碰到了对方。 谢清风能认出来也是对方的衣服,对方也在打热水,排在谢清风前面,但对方在出神,热水瓶快满了她也没注意到。 谢清风提醒后对方连忙回神,关了热水回身连连感激道谢,匆匆离开。 错身而过时,谢清风垂下眼瞥见对方的面相。 看完后,谢清风面上没表现出来,眸底却深了不少,他很快接完水回了病房。 养母看到他回来立刻催促他赶紧回家休息,这个家,自然是谢家,养母怕他生父母知道他还来这边会多想。 谢清风嗯了声,他留在这里的确会让对方不自在,加上也没地方休息,只有一张陪护的小床。 谢清风将暖水瓶放下:“我明早再过来。” 养母眼圈泛红,张嘴想说不用了,可到底也想多见见这个自小养大的孩子,轻嗯了声:“别太辛苦了,晚点来也没事儿。” 谢清风应了后将先前原身买的衣服留下就离开了。 他先去一楼的储物柜拿出早上出病房带出来的手提包,出了医院在不远处的一家酒店开了间房,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就盘腿在床上打坐。 等他再次将四周吸收的灵力都吸收到这个身体里,谢清风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他重新去洗了澡,吹干头发打算睡觉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亮了起来。 谢清风走过去按亮屏幕,郝吉鑫的消息再次跳了出来【金金金:大师!!救命啊啊啊!!!】 谢清风点进去,发现一分钟前郝吉鑫就发了一条【金金金:大师这会儿方便吗?】 他看的时候郝吉鑫又发了一条【金金金:呜呜呜大师,能来一趟吗?价钱好商量!】 谢清风盯着前一条救命的字眼皱眉,郝吉鑫手里拿着五张等级不低的平安符,按理说不会有性命之忧。 临走前他也看过对方的面相,并没有危险。 他拿出手机,记忆里有怎么打字,但他不习惯,干脆直接发了句语音过去:“位置。” 另一边夜空酒吧里,郝吉鑫缩着脖子躲在一个小包间里,恨死这几个狐朋狗友了,差点害死他了! 几个人更是缩在郝吉鑫旁边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怎、怎么说?有消息吗?大师来了吗?” 被郝吉鑫瞪了一眼也不恼,反倒是陪着笑。他们也是好心啊,谁知道酒吧老板不靠谱啊,请的所谓大师特么是个骗子。 郝吉鑫抖着手又发出去一条,双手合十祈求,顺便看向小包间门上贴着的三角符,只希望能挡一挡。 好在这时只听一声消息提示音,比郝吉鑫往日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悦耳。 郝吉鑫点开,只有清冷淡漠的两个字,却让人无比安心。 郝吉鑫嗷一声,立刻把定位发过去,还把自己所在三楼的包厢号一并发了过去,这才瘫倒在地,他狗命保住了! 另外几人瑟瑟发抖,但听到刚刚那格外年轻的声音,不安道:“真的能行吗?怎么听着大师这么年轻呢?会不会不靠谱啊?”他们被先前那个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骗子给搞得心态崩了,疑神疑鬼的。 郝吉鑫哼了声,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看到门上的平安符没?要不是有这东西,那玩意儿早就冲进来了!这就是大师给的!” 要不是有这个东西,他怕是刚刚就直接交代在储藏室了。 他早上和大师分开后就回了家,他不敢说自己昨晚撞鬼的事,怕爸妈担心,就说昨晚在朋友家睡的。 还把平安符给了正在吃早餐的父母和大哥,三人当时接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可到底是头一次收到小儿子/小弟礼物,也没说什么随手塞兜里了。 至于二姐因为最近有个实验项目在学校没回来,所以郝吉鑫就先把二姐那个留着了。 他昨晚没怎么睡,终于挨着床,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晚上,吃过晚饭打算打会游戏,就接到成金子他们电话,让他来酒吧。 说是已经抓到脏东西,让他过来看好戏,等酒吧关门后打算让大师处置掉这脏东西,让郝吉鑫见识一下,好给他出气。 郝吉鑫听他们说的信誓旦旦,他还真没见识过怎么处理,加上他先前差点被这东西害死,还真的想亲眼瞧瞧,就信以为真等离酒吧快关门的时候打车过来了。 回去的时候顺便把他留在这里的跑车开回去。 他到的时候夜里两点刚好是酒吧关门的时间,他按照约定上了三楼,刚出电梯就看到成金子几个人就站在门口。 不远处酒吧老板也呲着牙花子朝他笑,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道袍拿着罗盘仙风道骨的道士,一瞧还挺像这么回事。 老板是郝吉鑫朋友茅岳的朋友,姓栾,本来压根没当回事,但白日里听茅岳说起郝吉鑫找了大师拿平安符的事,加上在警局看到的监控,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也不想失去郝吉鑫这个大客户。 所以干脆联系人找了这个道长过来,说是业务能力很强。 为了让郝吉鑫信服,也是为了证明给郝吉鑫看,就让茅岳他们把郝吉鑫给想办法喊过来,让人亲眼见到脏东西被“除掉”以后才不会拿来说事。 栾老板和茅岳他们虽然请了大师但心里并不信真的有什么,传闻也就是传闻罢了。 所以一行人嘻嘻哈哈瞧着郝吉鑫竟然真的请什么大师弄什么平安符,怕又是被骗了。 一开始这道长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因为酒吧已经打烊,整个酒吧就他们几个人和道长在三楼,所以格外的安静,一开始这道长拿着桃木剑左挥一下右挥一下,突然一脚踹开储藏室的门。 几人只觉得一股寒意迎面扑过来,下一刻还没等几人看清,为首的道长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往后一贯,直接就那么摔出好几米。 与此同时,道长手里原本的桃木剑没人拿着直接飞到半空中,一掉转头,朝着郝吉鑫就这么刺了过来。 郝吉鑫等人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僵硬,甚至因为恐惧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桃木剑就这么朝郝吉鑫面门刺来。 郝吉鑫手软脚软动弹不得,好在那剑到近前时突然被什么给挡住了,径直掉在地上。 咣当一声让郝吉鑫等人回过神,嗷一嗓子就开始转身跑。 郝吉鑫跑的时候感觉后背有人追着,胸口又感觉到好几次灼烫,最后几人先后跑进了一个小包厢里,门一关,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很尖锐的笑声,桀桀桀的吓人,阴风阵阵,郝吉鑫抖抖抖,从脖子里拽出两根绳子,其中一根末端挂着的平安符已经烧成灰。 显然是刚刚替他挡了好几下造成的,和之前相比,果然厉害不少。 郝吉鑫捧着平安符举到眼前,几个人这时意识到什么,嗷一声缩在郝吉鑫身后求保护。 郝吉鑫最后只能将护身符贴在门上,防止那东西进来,并飞快拿出手机求救。 8、第8章 等待谢清风过来的这段时间格外难熬。 躲在郝吉鑫身后的几人瑟瑟发抖,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桀桀声以及风撞击门发出的咣当声。 一下又一下,让人头皮发麻。 “怎、怎么还没来?”有人大着舌头快要哭出声,他们怎么觉得这门快不顶事儿了。 郝吉鑫知道这平安符有用,但挡不住还是怕:“才几分钟,就算大师往这边赶也要时间。不怕,大师的符在门上,他闯不进来!” 这么说也是给自己打气,他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外面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原本还有风一下下撞击门的响动,突然就停了。 包厢里顿时寂静无声,静得有点可怕了。 茅岳吓得抖抖抖:“咋、咋突然没声了?他不会、不会已经进来了吧?” “别……别吓唬人,肯定不能!”郝吉鑫被吓得不轻,死死盯着门的方向,可盯着盯着,想起什么,猛地偏头去看吓得早就惨无人色的栾老板,“这包厢……应该没别的门窗能进来吧?” “啊?”栾老板脑子乱糟糟的,愣愣看过去,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神智。听懂郝吉鑫的意思,下意识朝包厢的洗手间看去。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半开的洗手间刚好这时吱呀一声打开,正对着众人的是墙壁上半开的一道透气窗。 郝吉鑫瞪圆了眼,暗叫一声不好:“跑!” 说罢就要冲过去拿门上的平安符,好歹先用这个挡一下。 显然那东西也想到了,郝吉鑫就在要碰到门上的平安符时像是被一股大力挡住,无法向前一步。 不仅如此,他的脖子像是被什么攥住,一点点被提着向上。 先是后脚跟抬起,慢慢到了脚尖,最后是整个人悬空到了半空中。 这一幕吓得其余人嗷一声四处乱窜。 郝吉鑫双脚悬空,脸都憋红了,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小命不会今晚就这么交代在这了吧? 他死也不会放过这群臭小子,害死他了! 郝吉鑫被猛地掼在墙上时绝望了,天要亡他! 就在郝吉鑫觉得自己要没气时,耳边响起一道踹门声,嘭的一声响身侧的门一脚被踹飞了。 与此同时,郝吉鑫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原本还束缚住脖颈让人窒息的力道消失殆尽。 他腿一软倒在地上拼命张着大嘴呼吸,余光瞥见处,就看到一身白色的短袖长裤的谢清风如同天神降临,感动得痛哭流涕:呜呜,他小命保住了! 谢清风感受了一番四周的鬼气,皱着眉,比他预期的要厉害很多。 不过也不算什么事。 四周阴风阵阵,包厢里没开空调,却冷得让人发抖。 谢清风面无表情盯着一处,突然抬起手,出其不意直接上前,那么轻飘飘修长的手指一拢,竟是虚空像是攥到一物。 对方本来正得意又多来一个“点心”,突然就被控制住,他难以置信瞪着眼。挣动间,导致四周阴气喧嚣而起,甚至让沙发茶几移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其余人躲在角落里惊恐瞧着这一幕瑟瑟发抖,又来一个送人头的? 紧接着却看到那唇红齿白不知道成没成年的少年往前手臂往下轻飘飘一掼,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按在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包厢里的诡异动静赫然停了。 众人目瞪口呆:卧槽……发生了什么? 谢清风偏头去看拼命咳着终于恢复过来的郝吉鑫:“想怎么处置?” 郝吉鑫是雇主,他付钱,他说了算。 郝吉鑫这会儿看到谢清风,一改刚刚怂哒哒的模样,精神抖擞精气神整个回来了。 对上谢清风的目光受宠若惊:“可以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上前,绕着空气转了一圈:“大师,我能看看是什么东西害我吗?” 无冤无仇的,他得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害他!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着郝吉鑫,没说话。 郝吉鑫立刻道:“这是另外的价格,单独付。” 谢清风满意了,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毕竟让鬼现行需要消耗灵力,他一晚上也就吸收这么点。 谢清风抬起空着的手,将灵力注入指尖,虚空画了一道符文,流光一晃,下一刻,原本压制着空无一人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一只穿着酒吧服务生制服的厉鬼。 之所以说厉鬼,因为对方面皮铁青,脸色肿胀,一双眼隐隐泛着红光,周围也有黑气。 原本躲在角落的几人还有不信谢清风就是大师的这下彻底信了。 毕竟大变活鬼,特么这辈子都没见过! 谢清风懒得控制这厉鬼,现形符都画了,顺便画了个制鬼符,站起身,退到一边。 这鬼眼睛已经红了,显然沾了人命,没有送去投胎的必要了,稍后郝吉鑫处置完,直接原地鬼道毁灭。 郝吉鑫被厉鬼吓一跳,回过神,看厉鬼瞪着猩红的眼恶狠狠的,没忍住上脚去踹:“你还狂?都阶下鬼了你还瞪人?” 结果踹个空,脚直接从厉鬼身体上穿过去了。 谢清风睨他一眼:“别碰它……”就在郝吉鑫以为有什么忌讳时,谢清风说完后面两个字,“晦气。” 厉鬼气疯了:你才晦气,你全家都晦气!啊啊啊气死鬼了! 他都死了还被人骂,是不是人? 郝吉鑫想想的确晦气,毕竟是已经死了的,万一沾上了倒霉咋办?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郝吉鑫这边说着,那边怂哒哒的几人也悄摸摸过来,但因为害怕贴着墙没敢靠得太近。 厉鬼知道自己这次遇到硬茬了,怨毒瞪着郝吉鑫。 他是跟郝吉鑫无冤无仇,甚至跟之前害的两个人也没仇,但谁让这些人都是富二代是有钱人呢? 他死就是因为没钱只能当服务生端茶送水,要不是那个富二代留下那么好的一瓶酒,他也不能贪杯喝多了死的这么窝囊! 所以他死后怨气不散,先后这三个人包括郝吉鑫都是误打误撞刚好在他死的节点撞上来,都死了,那就拉几个垫背好了。 郝吉鑫几人听完对方的理由目瞪口呆:特么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郝吉鑫咬着后槽牙:“大师,让他死的不要这么轻松!不对,他已经死了,还要怎么办?” 谢清风淡定吐出四个字:“魂飞魄散。” 郝吉鑫几人一哆嗦:卧槽! 这厉鬼终于慌了,开始祈求,但显然谢清风杀过不知道多少鬼,心硬如铁:“你变成鬼害了两个人沾了人命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 厉鬼知道求也没用,想要暴起,但困在身上的制鬼符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清风慢悠悠先是虚空在他身上画了一道符。 顿时厉鬼身上凭空出现无数道金色的绳索将他缠绕起来,越勒越紧,疼痛让那厉鬼嘶声裂肺起来。 那绳索仿佛如同实质般灼烧着他的皮肤,能直接烧毁他的魂魄般。 偏偏很慢,像是故意慢悠悠折磨般。 郝吉鑫几人却只觉得痛苦,毕竟如果不是大师来了,被这么折磨的可就是他们了。 谢清风按照雇主要求不让他死的这么轻松后,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将指尖仅剩的灵力灌注在掌心,直接虚空对着厉鬼的天灵盖一拍。 原本还痛苦挣扎的厉鬼立刻化作无数黑雾流光消失殆尽。 整个包厢再次静了下来。 谢清风转身淡漠看向还傻愣愣的几人:“微信还是支付宝?” 几人还没从刚刚那匪夷所思震惊的一幕中回过神:“啊?” 郝吉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拿出手机就要转账。 谢清风:“这是厉鬼,两万一只,加急费一千,现形符三千,一共两万四。” 郝吉鑫知道谢清风规矩,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很快转过去两万四。 一旁的栾老板等人却是傻了眼:才、才才才两万四? 想到他们重金聘请的那个骗子道士,只觉得当了冤大头。 顿时瞧着这个年轻的大师双眼放光! 平安符!他们现在只想要平安符! 郝吉鑫转完账,立刻看向栾老板:“还愣着干嘛?大师救我是一回事,帮你除了酒吧的厉鬼是另外的价钱。给钱!”说完朝谢清风眨眼,耸肩,“他刚花十万请了一个道士驱鬼,结果……大师你看到了。” 谢清风眯眼:十万?才简单驱个鬼? 栾老板是生意人,自然知道眼前绝对是个大腿,痛快付过去十万:“大师,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几个画张平安符,就、就郝少那样的就行。” 郝吉鑫怕谢清风还按照之前9998五张要价,提前道:“大师的平安符你们也看到了,能挡厉鬼,更不要说普通的鬼和霉运了,价钱可不便宜。一张两万,外加你们合伙提供一块玉石。” 几人立刻颌首:“应该的应该的。”他们都不是缺钱的主,更何况保命的东西,多少都不嫌多。 虽然奇怪为什么还需要玉石,但他们平时有人会戴玉石护身什么的,加上只需要一块,有人立刻拿出一块递上去。 等谢清风半个小时后跟郝吉鑫走出酒吧坐上跑车时,瞧着账户上多出的二十来万沉默了。 这难道就是原身记忆里一夜暴富的感觉? 谢清风想到能吸收灵力的玉石,如果能买得起,他也不是非要用小金库的玉石。 虽然小金库已经是他的了,但里面是小皇帝一样样选进去的,总觉得用了怪怪的。 要是能买得起再次遇到养父出事也不用动小金库了。 谢清风瞧了眼格外兴奋开车的郝吉鑫:“刚刚那块普通的玉石,多钱?” 郝吉鑫顺口道:“也不贵,三十万左右。” 谢清风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余额,默默关上了。 9、第9章 郝吉鑫开车将谢清风送回酒店门口。 如果不是谢清风拒绝,郝吉鑫恨不得将人送到房间。 郝吉鑫离开前,谢清风瞧着他的面相,想了想,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郝吉鑫一愣:“诶?大师这话怎么说?”发生这么多的事,郝吉鑫不傻,大师这么说,怕是发现了什么问题,顿时紧张起来。 谢清风也没瞒着他:“之前我替你写了平安符,按照你的命格来说,今晚上的事应该不会发生,或者说先前遇到脏东西也不应该有。我当时以为只是你在谢家沾到了晦气,但如今看来却不太对劲。” 郝吉鑫心一抖,声音都颤了起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大问题倒是不会,只是目前看不出问题出在哪,你回去问问你父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戴好我交给你的平安符,可保无忧。”谢清风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之前并没把郝吉鑫的事当回事,只当是谢维欢手机上作祟的东西误被郝吉鑫沾染上。 一般这种晦气只会倒霉几天,但今晚上那显然是一只厉鬼,可不是倒霉能沾染上的。 除非,郝吉鑫的生辰八字被人做了手脚。 郝吉鑫连连应下,这才心惊胆战攥紧平安符离开了。 他手上如今有两张平安符,一张是之前贴在门上阻挡的那张,还有一张是刚刚从栾老板他们求平安符时多出来一张被他截胡了。 他本来送完谢清风就要回家的,但这会儿心里不安,家里父母和大哥都有一张,但他二姐这几天一直待在实验室没回来,他不放心,想了想在下个路口一拐弯,还是决定把平安符亲自送过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让大师说对了有人要害他们家,还是把平安符交到二姐手里才放心。 谢清风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夜里四点,离天亮不剩多久,他干脆重新洗了个澡,重新坐在床上打坐。 原本只是闭目养神,不知是不是今晚消耗太多灵力,他意识一下沉入无边黑暗,恍恍惚惚竟是有种深入睡眠的错觉。 他意识恍惚朝前走,眼前的光亮让他一步步靠近,不知走了多久,他赫然穿过光圈,眼前一亮,他闭眼再睁开,却被眼前的一幕怔到。 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他对眼前的景物格外熟悉,正是他在大景朝时的国师殿外。 他小时候就随着师父入了国师殿,所以他说起来是从宫里长大的,只是他平时需要修习闭关,很少出国师殿。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形是透明到近乎看不到,显然这应该是做梦。 毕竟他已经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眼前的国师殿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陌生是因为此刻的国师殿到处都挂满白幡,甚至一路绵延的回廊和远处的假山石到处都是白色的绸结以及白灯笼。 国师殿大门紧闭,到处都是一片肃然。 他偏头朝着不远处看去,在国师殿不远处的地方,原本有一大片空地,后来不知小皇帝怎么想的,两年前让人开始修建小金库。 小金库建成后,他偶然祈福回宫会碰到小皇帝,正让人搬箱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小皇帝一样样亲自选出来的奇珍异宝。 遇到的次数多了,他难免多看几眼,之所以能注意到,着实是小皇帝选的大部分都是玉器,其中灵力格外充沛,是他修炼时需要的。 不过他平时都是从四周吸收灵力,倒是也无所谓。但自从小皇帝建了这个地方,不得不说国师殿四周修炼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他也就不怎么往宫外灵力充沛的山上跑。 而这个离他的国师殿最近的小金库也是当时他身死的地方,他瞧着忍不住想去看一眼,经过宫人时,各个都低垂着头如丧考妣,满脸都是悲戚与惶恐。 就在谢清风快走到小金库跟前时,突然身后出现一阵嘈杂的声响,他下意识回头,远远看到一匹烈马正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所到之处踏起一阵尘土飞扬以及宫人不安的跪地声。 谢清风瞧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却只觉得他背后的日光刺眼,下一刻眼前一黑,已然重新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谢清风睁开眼,眉头紧锁,他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如何,但一切却又太真实,可小皇帝不是在外领兵打仗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宫?或者已经离他死去过了很久? 谢清风揉着眉心,等再抬眼已经恢复正常,他已经死了,过往种种理应与他无关。 可想到梦里最后一眼看不清但却能清晰感觉到的悲伤,还是心情忍不住低落,以至于谢清风六点到医院时养母也看出他精神不太好。 “是不是晚上没睡好?明天就不要这么早过来了,我一个人能行。”养母心疼孩子,怕他这段时间打击过大身体受不住。 谢清风拒绝了,怕养母操心,随便找个借口,说是朋友来看他,说话久了点没睡多少时间。 安抚好养母,谢清风去看了眼养父,身体已经稳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谢维欢刺激太狠,到现在还没醒。 好在养父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 接下来一整天谢清风都在病房陪养母,等时间差不多他打算去买点饭上来时,病房的门被从外轻轻敲了几下。 谢清风抬头去看,就看到没锁的门被轻轻推开,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傻笑着的郝吉鑫:“大……大哥。” 他本来想喊大师的,到嘴边看到养母改了口。 他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大师的大师身份,干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谢清风意外郝吉鑫跑过来了,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郝吉鑫这才推开门,提着一个半人高的果篮进来了:“这不是我姐也在这医院,我就想着也来看看伯父。” 说完和养母热情打了招呼,自我介绍时却犯了难,被谢清风以朋友解释,让郝吉鑫受宠若惊。 谢清风猜到郝吉鑫怕是有事相求,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和郝吉鑫出了病房,到了走廊尽头,瞧着蔫头耷脑的郝吉鑫:“说吧,怎么回事?” 这里就他们两个,郝吉鑫也不瞒着了,哭丧着脸:“大师,你真的猜对了,我觉得真的有人在害我家!” 郝吉鑫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夜里四点送完谢清风回酒店后不放心就去郊区的c大找他二姐。 郝吉珠是c大的助教,平时挺忙的,跟着教授做项目。 这几天也是在做一个实验项目好几天没回来,之前也有这种情况,所以家里人也没多想。 这次郝吉鑫跑去c大助教宿舍那边,等到五六点宿舍开门他才登记后过去,却扑了个空。郝吉珠的室友说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一样整夜整夜扑在实验室,压根没回来。 郝吉鑫赶紧去了实验室,就看到郝吉珠正在做实验,因为闲杂人等不能进去,郝吉鑫就在外一直等着。 结果到中午别的组员都出来吃饭,郝吉珠依然忙忙碌碌的。 郝吉鑫让人进去给郝吉珠带话,郝吉珠却像是没听到,依然不眠不休忙着。 旁的组员听到郝吉鑫是她弟弟,压低声音说她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两天不睡觉不吃不喝就这么待在实验室,也不和人说话,让郝吉鑫劝劝别把身体搞垮了。 郝吉鑫当时想起谢清风离开前的话,赶紧闯进去,郝吉珠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继续忙着手头的实验。 郝吉鑫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答应,想到平安符,干脆拿出来直接攥住郝吉珠的手腕往掌心一塞…… “大师你是没看到,那平安符到了我姐手里直接就烧起来了,吓我一大跳。然后我姐就晕了,我赶紧把人送到医院,说是饿晕的,给挂了葡萄糖,人现在还没醒。”当时送医院时他怕再出意外能顺便让大师给瞧瞧,所以直接送到了谢清风酒店最近的这个医院。 等郝吉珠情况稳定了,他没敢问谢清风,问了护士病房号,自己找了过来。谢清风听完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郝吉鑫激动不已:“大师你放心,不管是不是有问题,回头我都给你个大红包!” 两人往外走时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病房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看到他们身体一僵,低着头又很快提着热水瓶走去水房了。 谢清风认出是之前偷偷哭的妇人,让郝吉鑫带路去了郝吉珠的病房。 郝吉珠只是饿晕了,所以住的是不同病的大楼,等到了病房推门一进去,谢清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阴气扑面而来。 *** 大景朝国师殿外跪了一地的人,从国师殿一直蔓延到远处的小金库外。 小金库大门敞开,里面死寂一片,外头跪了一地的人。 门内站着一个身着盔甲高大颀长的人影,盔甲灰扑扑的,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对方站在那里不知多久,离远了瞧像是一座雕像。 身后跪着的大太监额头抵着地面,浑身止不住轻微颤抖,大气不敢出,他们着实想不到这么快皇上就赶回来了。 从国师出事的消息十万火急送到边关也需要十天,但如今距离出事才不过十六七天,皇上竟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但皇上从早上赶回来站在这里已经几个时辰,眼看着天就黑了,这身体怕是也受不住。 就在大太监打算冒死开口劝导前,一道喑哑不知多久没开口的声音响起:“国师呢?” 大太监心一抖,国师已经没了,皇上也得到消息,这么问……是问遗体吗? 想到这,大太监更是止不住头垂得更低,却不得不回答:“回、回禀皇上,叛臣贼子不知从何处寻了几位高人,探寻到皇上生辰八字,想要动摇国之根本,国师大人为了护住皇上性命以及整个江山运势、百姓安危,设阵与之……同归于尽,并未留下……留下……” 那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但显然意思以及表达清楚。 大太监说完,许久都为听到任何回答,良久,才听到两个极轻仿佛风一吹就散的声音:“出去。” 大太监张张嘴,到底没敢开口,就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一点点往后退着带人退出了殿内。 一直等大太监最后退出要将门关上时,门扉合上前一刻大太监不经意瞥见殿内背对着他的身影,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10、第10章 郝吉鑫来找谢清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等他们到郝吉珠病房外时,天差不多黑了。 郝吉珠住的是顶楼的vip病房,是单人单间,贵是贵了点,但清净也是真清净。 一路走在回廊里,静得莫名有些出奇,走廊上的灯光很足,愈发让外面暗下来的天色看不真切。 “最后那间就是我姐病房,我走之前她还睡得好好的,我给找了个护工……”郝吉鑫边解释边往前走。 谢清风走在一旁没出声,静静听着,只是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眼朝着尽头沉沉看去。 几乎是同时,走廊上的灯闪烁了一下,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起闪烁。这让原本还说着话的郝吉鑫一怔:“怎么回事?”说好的vip呢,怎么走廊连个灯都是坏的? 他话刚落,就看到身边一闪,原本还在旁边的谢清风下一刻已经足尖一点轻飘飘跃至十几米外,这一幕看傻了郝吉鑫,卧槽!是他眼花了吗?刚刚大师这是在飞吗? 但后知后觉看到谢清风已经几下到了最后的病房前意味着什么,他脸色大变冲了过去。 谢清风推门时受到助力,但这对他并不能造成任何困扰。 他抬起手捏了一个诀,在门上轻轻一划,再推门时一下就推开了。 里面黑漆漆的,只有病房外没拉的窗帘透出的灯火点点,但明明是夏日,病房里格外的冷。 不是开空调时的凉爽,而是那种刺骨的阴冷,仿佛要从骨头缝钻进去。 郝吉鑫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这一幕顺手啪嗒一下按亮了灯。 灯闪烁一下亮了起来,却忽明忽暗,尤其是尽头躺着无声无息的郝吉珠,房间里的一切都格外诡异让人生怖。 “关门!”谢清风面无表情背对着郝吉鑫吩咐,同时抬起手臂一挥,指尖的灵力在看不到的地方如同金色的流光洒向一处。 贴着门瑟瑟发抖的郝吉鑫只恍惚看到一个黑影一闪,下一刻就看到原本好端端躺在病床上的二姐“唰”一下坐了起来。 郝吉鑫吓得一激灵,差点嗷一声喊出来,死命捂着嘴不敢靠近。 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个节骨眼乱跑过去只能添乱,他从怀里掏出平安符紧紧攥住放在眼前,保佑保佑! 谢清风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郝吉珠”,面上青黑,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色泽,甚至从脖颈开始蔓延着的血脉都是呈现青黑色。一双眼死死盯着谢清风,眼神里没有丝毫的人气,眼白更是全无,黑漆漆的一团,更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早就被附了身。 谢清风不知道郝吉珠从什么地方被这个东西盯上的,显然对方能占据郝吉珠的身体还融合的这么好,附身的时间怕是不短了。 如果不能尽快除掉这个东西,怕是郝吉珠即使救回来也神智全无魂魄不在,只剩下一副躯壳。 先前平安符能对郝吉珠起效果怕也是对方出其不意,但平安符只能保平安不让鬼祟近身,可对于已经附身一段时间的,显然用处不大。 对于这种东西谢清风在古代的时候处理过无数次,不是太难,但这有个前提。 当初那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幼沐浴灵力充沛的地方,加上常年修炼修为极高,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灵气容器,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捏死这种等级的鬼祟。 但问题是这个身体是他刚穿了没多久的,体内灵气修为全无不说。 甚至四周能为他所用的灵气也少,想要对付这鬼祟他需要大量的灵力,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对方显然也忌惮谢清风,大概没想到郝吉鑫能找到这么厉害的大师。 但又没在谢清风身上感受到属于天师的威圧感,加上谢清风站在那里没动,那东西渐渐放肆起来。 谢清风望着已经从病床上下来的“郝吉珠”,这时候让郝吉鑫去找玉石过来显然来不及了。 “过、过过过过来了!”郝吉鑫吓懵了,刚刚还没看清楚,这会儿瞧见双眼全黑的二姐,快吓哭了。 谢清风声音平静,勉强安抚住郝吉鑫:“身上还有玉石吗?” “啊?”郝吉鑫脑子乱糟糟的,慢半拍摇摇头,“没、没有……大师,对付这玩意儿,是、是是需要玉石吗?”早知道他就身上挂满玉坠了。 谢清风知道靠郝吉鑫是没用了,他在“郝吉珠”抬起手指甲飞速生长变黑锋利就要扑过来时,从小金库里随手拽过来一个玉扳指捏在掌心,将其中所有的灵力吸收殆尽,双手十指放在身前,结印以指画符,几乎是同时,近在咫尺的“郝吉珠”突然像是被什么稳稳束缚住,再也挣脱不开。 在郝吉鑫看不到的地方,那金色的绳索越捆越紧,却对郝吉珠的身体不受影响,仿佛能穿透对方的身体,将她身上附着的东西给捆紧。 那东西终于疼得受不住,原本想带着郝吉珠的身体躲开,却没想到谢清风早就提前用灵气将郝吉珠的身体定住,它压根带不走。 要么它就这么一点点被灵气绳勒成两截最后不得不离开,要么只能主动脱离这具极为契合的替身躲避这碾压性的摧残。 那东西忍不住尖叫起来,郝吉鑫听不见,却能感觉到病房里阴风阵阵,连四周的玻璃都发出声响,他把自己往角落缩得更紧。 最终这东西还是选了第二种,主动脱离郝吉珠的身体。 谢清风就是在等这一刻,对方主动离开才会对郝吉珠的身体不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几乎是替身鬼一离开,谢清风压根不跟它废话,飞身上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团东西。 明明只是轻飘飘捏着,原本还觉得自己有胜算的东西压根无法挣脱一丝一毫,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对方刚刚压根就没用尽全力,不过是让它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跑,实则压根就是想让它主动离开再一把捏死。 那东西愤怒至极,下一刻被谢清风面无表情清清冷冷肃着一张脸,拿灵力织成的绳子开始一圈圈缠绕。那绳子仿佛带着火,能灼烫那东西的残魂,最后身体捏成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瞧着格外的诡异又惨兮兮。 谢清风最后将绳子在头顶打了个一个结,提溜着到了还在念念有词的郝吉鑫面前:“解决了,先起来把你姐抱病床上去。” “好、好了?”郝吉鑫刷地睁开眼,激动不已。 上一刻还抖抖抖,下一刻立马精神抖擞起来,爬起来,赶紧听话把躺在地上的二姐抱起来。 做完这一切转身:“大师,这怎么回事?我姐刚怎么了?” 谢清风回答了一番后也没客气:“刚刚情况紧急,你没戴玉石,我用的我自己的。”虽然只是一个玉扳指,但质量可比先前酒吧那个强多了,那个三十万,他这个怎么着也得四十万吧? 以后拿钱寻摸合适的玉石再放进小皇帝的小金库,也算是弥补了。 “抓这东西两万,玉石四十万,一共四十二万,你打我账上。当然,如果有好的玉石来抵,也行。”谢清风想了想,他没别的门路买玉石,但郝吉鑫不一样,就又加了一句。 郝吉鑫二话不说打过去四十二万:“玉石的事好说,我家有不少,回头我拿几个给大师玩玩。” 谢清风摇头:“我买。”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郝吉鑫想说大师救了他姐的命,这可是无价的,但想想大师的性子,还是算了,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收点钱就行。 “大师,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可吓死他了。郝吉鑫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刚刚他二姐那一眼,差点让他吓回娘胎里去。 谢清风:“你想知道?” 郝吉鑫立刻点头:“想啊。” 谢清风觉得雇主有这个需求,那必须满足,所以,就点了一下提溜着的替身鬼。 下一刻,郝吉鑫猝不及防嗷的一声抱住了旁边的柜子,拼命摇头:“拿走拿走拿走,我不想知道了!” 这什么玩意儿,也特吓人了! 谢清风瞧瞧提溜着的东西,对方此刻怂哒哒的,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我还没害过人呢……” 谢清风:“那是你没机会了。”否则郝吉珠的命不是命? 谢清风见惯了这种场面,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用灵力搜取了对方的死前残留的执念记忆,然后用往生咒把对方送去投胎了。 替身鬼死前也是个助教,忙起来不管不顾,结果有次有个项目忙起来日夜不休,最后猝死了。 本来死后去投胎也就是了,对方却不,他因为那个项目没完成,也觉得自己怎么能死呢,偏执的觉得死的不该是自己,不肯投胎就留在那里。时间久了,执念让他无法再离开那里,想投胎都没办法,除非完成执念,找人替代他的位置,他才能投胎。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直到郝吉珠出现,对方对实验认真又忙起来什么都能不顾,跟他当年很像,果然也适合。 只要郝吉珠走一遍当年他的路,生生把自己累死饿死猝死,他也就解脱了。 可没想到最后关头遇到了谢清风,计划失败了,虽说能去投胎了,但他起过害人的念头,魂魄上被打了印迹,到了地府,想去投胎,怕是也要先偿还这一切因果,即使投了胎,下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命格。 谢清风解决了郝吉珠的事回了养父母那边,不过在他刚走出电梯走到1205病房前一处时,突然被人唤住。 11、第11章 谢清风看到拦他的妇人并不意外,对方先前听到了他和郝吉鑫的对话,当时他只瞥了眼,却感觉到对方的面相有了些微的改变。 说明对方当时已经动了让他也帮自己儿子瞧瞧的心思。 妇人自从儿子出事就没怎么睡好,神情恍惚,过得浑浑噩噩,但对这个见过几次的年轻人印象深刻。 上次她在水房差点烫到手多亏对方提醒,显然是个心地好的。 她早些时候凑巧听到他与朋友谈话,她当时是碰巧经过,不是故意偷听的。 但因为听到的东西太过震惊,一时忘了离开,等听完更是意外至极。 但同时却又后知后觉意识到,如果真的要说起来,她儿子生病前和生病后,也很奇怪。 她这段时间没多想,但两人的谈话像是撕开一个口子,让她坐立不安,最终还是寻了过来。 “这、这位先生,我先前不小心听到你们谈话,说你是位大师……那你能帮我儿子瞧瞧吗?”妇人姓李,觉得自己这么上前太过冒昧,低着头不敢看谢清风,用手将滑落耳边花白的碎发缕到耳后,声音颤抖却坚定,带着孤注一掷。 谢清风望着对方憔悴苍老的面容:“我收费不低。” 李女士一听惊喜抬头:“应该的应该的。”大师这意思是不是同意了? 谢清风没再说别的,让李女士带路去了她儿子所在的病房1507。 只和养父的病房隔了一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病房,病房里其他病人的家属抬头看过来,目露好奇。 李女士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也没注意,紧张带着谢清风到了最边的床位,拉开拉帘,露出躺在病床上憔悴消瘦的年轻人。 谢清风静静看着对方的面相,和他之前猜测得差不多。 这年轻人应该是被人下了催命咒。 谢清风第一次见到妇人面相时就觉得奇怪,对方按理说不应该是早年丧子的面相,但后半生命里却又无子。 除非有人动了她儿子的命格,才导致这种奇怪的面相。 如今刚动手所以还能体现在妇人的面相上,一旦催命咒彻底成功,那妇人的面相也就会彻底改了。 即使是他后来遇到了,光从面相上不一定看得出。 李女士一直忐忑偷瞧着谢清风,发现对方神色凝重,愈发不安,怕这最后的机会也没办法。 她是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医生说孩子身体检查没事,但就是醒不来,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 前几天,甚至检查的时候会出现脑电波停止的时候,急救了好几次,医生也没查出问题,最后也无奈只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明明孩子一个月前身体还很健康,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谢清风察觉到旁人的目光,将帘子拉上,压低声音嗯了声:“他中了催命咒。” “什、什么?”李女士瞪大了眼,她没听过这个什么咒,但听懂了催命的意思,眼眶通红,“这可怎么办才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这个?大师,还有救吗?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说罢就要给谢清风跪下来,被谢清风手臂一抬挡了下:“拿钱办事,银货两讫,9998可解。” 李女士一听能解,哪里还管多少钱,更何况,这比她预期的要少很多,连连点头,生怕谢清风后悔,要把钱给谢清风转过去。 谢清风也没客气,拿出二维码。 只是转账后病房里传来到账的声响,顿时外面本来还嘀嘀咕咕的声响顿时一静,一时间气氛格外诡异。 谢清风默默把提示音关了。 李女士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并没察觉到病房里诡异的气氛。 谢清风也无所谓,既然收了钱也没耽搁,用所剩的灵力注入指尖,走到年轻人床头,以指尖为引,画了解催命咒的印,最后将旁人看不到的印记直接打入年轻人的天灵盖。 几乎是同时,金光符印化作流光渗透进年轻人眉心,将他发黑的印堂上的催命咒吞噬殆尽。 一滴黑血从对方眉心渗出来,滑落到鼻梁上,只留下一道痕迹,显得格外分明。 李女士全程紧张瞧着这一幕,看到血也不敢动,生怕打搅到大师。 谢清风已经收了手,转过身:“行了,等他醒来即可。至于谁下的,稍后只需看看他身边有谁突然重病即可,这是所谓的反噬。” 李女士连声感谢,眼圈通红,不知要说什么好。 谢清风也没多留,让开身让李女士去查看她儿子的情况,他则是转身掀开帘子,立刻看到原本围在近前的几个病人家属四处散开,到处乱看。 谢清风也没当回事,径直朝外走去,李女士还要送他被谢清风拒绝了。 李女士到底担心儿子,也就没坚持。 只是等谢清风这边一走出病房,其余几个病人家属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李阿姨,你别是被骗了啊,这小伙子什么人啊,你怎么转钱给他哦?” “对啊对啊,现在的年轻人哦,瞧着人模人样的,心可黑的,骗人的话术五花八门的……” 李女士赶紧擦了擦眼解释:“不是的,我……” 还没等李女士说完,突然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双眼睁得越来越大,但神情从最开始的怔愣到最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原本七嘴八舌的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等看到不远处病床上躺了很久的年轻人一条手臂垂下来,眼睛睁着,像是要抬手喊人,对上众人的目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几人目瞪口呆:卧槽…… 谢清风走出病房后没有直接回养父那边,而是回到走到回廊尽头,意识进了小金库。 他第一次救养父时用了一颗玉白菜,那时候怕灵力不够,直接将玉白菜里面的灵力全都吸收殆尽。 导致玉白菜直接变成了粉末。 这让他想起来自己死之前,在皇宫里的那个真正小金库里所有的玉石大部分都被他吸收尽灵力,怕是大部分也是如此,即使没有变成粉末,也只能成为废玉。 谢清风这次临时用了一个玉扳指,当时是顺手用的,临到头快将玉扳指里的灵力用尽时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小皇帝很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儿。 下意识就留了一点灵力,导致玉扳指没直接变成粉末。 不过当时病房里不便,他也没细看,这会儿才空出时间看了眼,确定玉扳指的确没成粉末才莫名松口气。 虽说这里面的东西小皇帝是碰不到了,就算是古代那个小金库里的东西也都废了,但好歹留个样子。之后若是在现代寻到相同的玉石就买回来填补这个空缺。 谢清风之所以觉得小皇帝很喜欢这玉扳指也是因为见过几次小皇帝戴,平时很少见小皇帝佩戴玉饰。 偏偏小皇帝戴玉扳指时每次被他看到,加上他对灵力充沛的东西又格外注意,想记不住都难。 谢清风确定玉扳指还在后就意识离开小金库,抬步回了养父的病房。 *** 大景朝皇宫。 离国师殿不远的小金库朱红色大门紧闭,殿外回廊下跪着一群的宫人,为首的大太监额头上不住往下滴落冷汗。 明明外头是暑日,可他这心越来越往下沉。 皇上自从两日前日夜兼程从边疆赶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这小金库里,就算是太后来了几次也没见。 最后太后无奈,也只能让他们守在这里,一旦听到里面有动静立刻来报。 大太监猜测皇上之所以如此怕是因为国师的死。 国师出事时大太监虽然知道皇上会震怒,毕竟国师是一国之师,修为极高,对大景朝兴盛极为重要,加上又是以身殉国,但没想到皇上能不吃不喝关了自己这么久。 尤其是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让大太监心里隐隐不安。 他一直以为皇上与国师不仅不熟,甚至可能不对付。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每次国师来讲课,皇上都会故意留国师用膳。 偏偏留膳就算了,上来的膳食大部分都是肉食。 但整个大景朝谁不知道国师跟着老国师从小就是吃素的,荤腥不沾。 所以每次皇上这么吩咐,大太监都觉得皇上是不是故意的。 可如今……大太监却有种截然相反的猜测。 小金库内,景帝垂眼跪坐在一处蒲团上,背脊挺直,无声无息的。 如果不是睁着眼,会误以为对方早就没了呼吸。 窗棂透过的镂空缝隙光影打下来,整个小金库半明半暗。 整个小金库静默无声,景帝自己也会以为自己会将自己融入这小金库成为其中之一。 他垂着眼就那么望着前方的空地,上面散落了不少玉石的灰烬,还有一些被阵法震落的玉石,凌乱不堪,与他走之前截然不同。 往日里这些他最在意的东西此刻对他毫无吸引力。 不知过了多久,景帝半垂着的眼突然动了动,他原本只是漆黑的瞳仁动了动,下一刻死寂的眸光却锐利盯着眼前一处的空地。 他死死盯着许久,才抬起发僵的手指动作极慢朝前探去,到了上方却是停了下来。 他像是恍惚又像是不确定,这里刚刚明明有一个玉扳指,如今……没了? 12、第12章 谢清风回到病房刚好遇到医生替养父查看身体状况。 养父还没醒但身体状况恢复不错,医生预计最迟明早就会醒来。 养母欣喜若狂,拉着谢清风既高兴又欣慰:“小风,你听到了吗?刚刚医生说你爸明天就能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养母不住念叨着,又上前握着养父的手絮絮叨叨。 谢清风晚上等养母歇下才离开医院,他住的不远,加上不着急,动作慢悠悠的。 刚走出住院大楼,抬头就看到郝吉鑫靠着外面大厅的柱子,一直看着他这边。 郝吉鑫看到谢清风连忙迎上来,笑嘻嘻的:“大师,你这是要回酒店?” 他二姐的病好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郝吉珠醒来后听完救自己的过程,对谢清风格外感激,怎么着也想亲自感谢一下。 但她如今身体虚弱下不了床,就让郝吉鑫代替他感谢谢清风一番。 郝吉鑫也有事相求,但怕打扰谢清风,就一直守在这里。 还真让他蹲到了人。 谢清风大概猜到他的来意,抬步朝外走:“你想让我去你家瞧瞧?” 先是郝吉鑫出事,再是他二姐,按理说两人都是富贵的命格,不该轻易沾染上这些。 偏偏先后出事,除非不仅是郝吉鑫的生辰八字被动了,连郝吉珠的也是如此。 最让郝吉鑫担心的是家里其余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辛苦谢清风走一趟。 但郝家和谢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抬头不见低头见。 郝吉鑫怕谢清风不愿意过去。 刚不知怎么开口,谁知自己的小心思一眼就被谢清风看穿了。 “大师这一算就准,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主要是我这人平时心大,想不起来我们家到底会得罪谁。所以还得劳烦大师走一趟。”这事暂时还不能跟爸妈说,让他们担心是一回事,也怕打草惊蛇。 万一罪魁祸首就潜藏在身边呢? 郝吉鑫现在看谁都像是要害他们的人。 谢清风倒是无所谓,他已经和谢家断绝关系,谢家在他眼里,那就什么都不是。 “过去一趟你自己和父母商议时间,我这边没问题。”只要付钱,那就是雇主,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郝吉鑫笑眯了眼连连应是,赶紧追上前说另外一件事,要请谢清风吃饭。 “我在私房菜馆定了位置,这会儿过去还能吃顿夜宵,我姐让我替她感谢大师,等回头她身体好了,会亲自来道谢。”他们郝家人对于恩人,那是有恩必报的。 身外之物是一回事,诚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清风不太感兴趣,刚要拒绝,郝吉鑫赶紧补充道:“大师一整天待在医院肯定没吃好,这私房菜馆听说祖上是御厨,主打的一小部分是御膳,味道很是不错。” 谢清风的步子一顿:“御膳?”他对吃食不太在意,大概这些年吃得太过清淡,所以对于这两天在医院吃得病号饭也无所谓。 但御膳两个字到底让他起了兴趣,这千年后也有御膳吗?不知道和他之前吃过的有何不同。 两人半个小时后到了那家私房菜馆,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但里头依然满座。 是个类似度假山庄的院子,但藏在闹市里,外观古色古香的,挂着灯笼,穿过小巷一过去,赫然眼前一亮,挺有种还身处古代的错觉。 两人一过去穿着旗袍的女子将二人引到他们所定的包厢,屏风、假山、泉水,四周应该是用了隔音设备,门一关静谧闲适,落入耳中只剩潺潺的流水声,格外雅致。 郝吉鑫心情大好:“大师,这地方怎么样?不错吧?” 两人落座后,郝吉鑫将平板菜单递过去,贴心翻到素斋那一页。 之所以觉得谢清风是吃素的也是下意识的感觉,对方给他的感觉太过清心寡欲。 加上大师么,他猜测谢清风应该是跟着哪位道长学的,下意识觉得肯定是如此。 谢清风接过来时也的确没觉得不对劲,他瞧着一溜儿的菜名,有几道的确是熟悉的。 刚要抬手点下,动作却在半道停下。 谢清风之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是因为他过去一直都是吃素的。 他六岁的时候被师父捡到就跟着师父修习。 师父吃素,他也从那时候开始跟着吃素,只是下意识想跟着师父学。 后来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也是茹素。即使后来他成了国师,国师殿的所有人都依然只准备素斋。 他那时候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重口腹之欲,也早就习惯,自然也不会纠正。 但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他小时候更喜欢吃肉食的,大概……就是小皇帝了。 他六岁的时候被师父从宫外捡回来,到跟着游历两年后才跟着回了宫。 那一年他八岁,虽说跟了两年,行为习惯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但小孩子天真好奇的心性还未完全泯灭。 不过平时喜欢跟着师父学,在外小小年纪就绷着小脸,倒是挺能唬人。 他头一次见到师兄们的时候虽然八岁,但师兄几个年纪大他很多已经收了不少徒弟。 徒弟跟他年纪差不多,但他辈分却高很多。 平时谢清风跟着师父闭关修习,他天赋高,只有两年已有所小成。 加上绷着小脸穿着小道袍,师兄收的那些小徒弟们都怕他。 他那天替师父给三师兄送东西,回来的途中经过宫中一处嗅到有烤东西的香味。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抬步走了过去,入眼赫然是时几个小师侄抓了一只鸽子烤了吃。 几个小师侄被抓个正着瑟瑟发抖,还没等他开口赶紧道歉一哄而散,临走前大概为了封口把烤好还插着棍的烤乳鸽塞到他手里。 谢清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四周就剩他一个,最后他望着自己手里捏着的木棍,再抬眼瞧着那上头的烤乳鸽。 香味直钻鼻子,离他上次吃肉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明明跟着吃了两年素,他望着这烤乳鸽却勾起了馋意。 师父没禁止他吃荤腥,是他自己要求的。 但显然……他没能抵抗得了这烤鸽子的诱惑。 比他更没能抵抗得了的是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他捏着烤鸽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对上不远处爬在墙头上瘦瘦小小的小崽子。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小皇帝,那时候他还是不被老皇帝承认的小皇子,被关在冷宫。 谢清风从记忆中回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起来过去的事了。 大概是身处异地,格外怀念过去的日子。 郝吉鑫不知何时探头过来,隔空点了几道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挺好吃的,是他们这里挺有名的斋菜。” 谢清风抬眼睨他,慢条斯理把这一页划了过去,很快划了几下找到他想找的:“谁告诉你我吃素?” 他都穿到千年后了,也不是国师了,他还吃什么素? 郝吉鑫望着谢清风那张清心寡欲的面容,一愣:“啊?” 下一刻就看到他觉得只喝露水才配得这一身风姿的大师,修长的手指一个个点下去,不多时点了一桌……全肉宴。 郝吉鑫的嘴许久后慢慢闭上,眼神复杂:是他错了,他不该以貌取人,原来大师是这样的大师。 谢清风这顿夜宵吃得格外满意,原身记忆里虽然有吃各种食物的印象,但也只是一个画面。 谢清风过去仅剩的几次吃肉食的印象就是小皇帝去打仗前的几次留膳,对方不知故意还是故意,准备了不少肉膳。 还“贴心”劝他吃。 谢清风坦然吃了,味道自然是极好,只是为了不崩人设,还是以素膳为主。 后来宫里不知怎么传开,说小皇帝不待见他,才故意用这个为难他。 谢清风觉得无所谓,反而吃得格外满意。 就在他后来想着要不要开口改一改国师殿的菜谱时,就发生了摄政王谋反的事。 私房菜馆的食物主打的御膳味道完全跟他吃过的御膳没有可比性,顶多也就像了一两成,但谢清风也没吃过几次真正的荤膳,这家的味道足够让他还想来吃下一次。 不过瞧见最后账单的数目,谢清风决定还是先以赚钱为主吧。 谢清风这一晚睡得极好,但相隔千年的大景朝皇宫里,却是人人自危。 尤其是御书房外的一干人等,各个低着头,值班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 为首的大太监更是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这大总管快要当到头了,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两天前好不容易皇上从小金库出来了,大太监还以为皇上终于想开了,接受了国师已死的事实。 谁知皇上打开大门后,就一把抓过他带到了里面一处架子前,指着其中一块空处,哑着声音问他:“这里,是不是有一枚玉扳指?” 大太监:? 皇上一双凤眸布满血丝此刻却亮得惊人:“这里刚刚有朕的玉扳指,却没了。” 大太监瑟瑟发抖:他、他怎么听不懂?没了就没了,可皇上怎么这么高兴? 下一刻他被放开,还没等他跪好,就听到皇上喃喃自语的声音:“国师还活着,他肯定还在这里,玉扳指是他拿走了,是他在给朕指示……” 大太监目瞪口呆,只觉惊天霹雳:??? 13、第13章 谢清风第二天到病房时,养父已经醒了。 养父看到谢清风眼圈就红了,躺在那里,身体还很虚弱,勉强朝谢清风伸出手。 谢清风走过去代替原身握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养父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精神状态不好,没坚持多久又重新睡着了,好在因为谢清风的出现精神头不错,是笑着睡下的。 养母在一旁不住抹着眼泪,她这两天也算是察觉到不对劲。 谢清风在这里这么久,一直没看到那边的亲生父母与他联系,这让她心里不安,隐约有种预感,却又不敢直接问。 谢清风只当没看到养母欲言又止的神情,养父如今醒了,按理说他应该走了。 但养父母,一个还躺着,一个没主心骨,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替原身多照拂一二,算是替原身尽孝。 他取代了原身,也算是与养父母之间有了因果。 谢清风看过养父后接到郝吉鑫的消息,约了今天去郝家替他们看看情况。 今天是周六,刚好郝父郝母还有郝大哥在家。 郝吉鑫没敢和父母大哥提及他们家被人暗地里使坏的事,只说要请个朋友来家里做客。 郝吉珠本来也想跟着出院,郝吉鑫怕她这身体刚好再回去冲撞到死活拦住了。 谢清风到医院外时郝吉鑫那辆跑车已经停在外面,看到他赶紧小跑下来开车门,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泊车小弟。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要来医院看牙的两个年轻人眼里意外至极。 谢清风淡定坐进车里,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抬眼看去。 两个年轻人很年轻,瞧着二十左右,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有几分眼熟,但谢清风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谢清风干脆收回视线,过去认识不认识都与他无关就是了。 一直等跑车嗡的一下高调开走,两个年轻人才回过神。 其中一个捣了捣呆住的另外一人:“书波,那是谢清风吧?没想到够狗血的啊,但凡要是早点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儿子,高中同学三年就先打好关系了。” 邵书波已经收回目光,听到这话嗯了声。 那人却不甘心,感慨道:“刚刚他是不是看我们这边了,这才高考完一个月,这是直接当不认识了?不过人家现在是有钱人了,看不上我们也正常。不过说起来,他不是对你……” 那人怪笑看着对方,眼神打着眉眼官司。 邵书波面上看不出什么:“别胡说。” “这怎么是胡说,高三刚开学的时候不是有人还看到他拦下你……当时学校里都在传……”那人看到邵书波脸色沉下来,只能尬笑一声,望着对方帅气的形象感慨万千,谁能想到那么一个穷小子说翻身就翻身了。 他要是有邵书波这脸,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邵书波没听到对方再说才松口气,捂着还有些疼的牙,只是进医院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郝吉鑫直接把车开进了郝家地下车库,从车库坐电梯上的客厅。 没办法,他家离谢家不远,虽然也不是怕被谢家遇到,就是怕大师看到谢家人不舒服。 他这两天差点小命没了也没怎么关注谢家的情况,但挡不住有个群,加上和谢维欢算是发小,共同的朋友多,也知道点情况。 当天谢清风走后谢维欢就吐血病倒了,家庭医生过来也没查出什么,后来送到谢家出资的私人医院,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几个共同的朋友去私人医院看望,说是谢父把这一切都怪罪在谢清风头上,说没这个儿子云云,断绝关系就断绝,以后别回来了。 郝吉鑫看出大师压根不在乎,再说了,大师这本事……以后谁求着谁还不一定。 大师不在乎,那也没必要遇到平添晦气。 郝吉鑫提前说了,郝父郝母让保姆午餐准备的格外丰盛。 只是等电梯门打开,郝父郝母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走出来的两人愣住:?? 三儿说的朋友是谢家那个刚找回来的亲生儿子? 谢清风跟着郝吉鑫走近,抬眼对上郝父郝母打了招呼。 郝父郝母却在谢清风走近更是一怔,一个月前刚找回来时谢家专门举办了个宴会,但全程老谢都在说以后两个孩子一起养,养子以后怎么怎么样。 全程下来老谢的态度前去的老友和生意伙伴都看出端倪,不少人都围绕着那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养子,反倒是忽略了这个刚找回来的亲儿子。 郝父郝母当时对对方的印象也很浅淡,对方全程都低着头,很是不自在应付这种场面。 但如今再看,无论是气场还是瞧着人时睥睨的淡定劲儿,让郝父都感觉到一些压力,这真的是他当初见过的那个? 不过想到这两天的传言,猜测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是压根不想回谢家,早就有了断绝关系的心思当初才故意藏拙? 郝父郝母不好多问,倒是颇为热情,他们私下里也觉得老谢做的过分,但这是人家家务事,他们这些外人的确不好插手。 郝吉鑫等见过父母,借故带着谢清风转转,领他绕着整个宅子绕了一圈。 等最后回到前厅,压低声音:“大师,怎么样?我们家风水有问题吗?” 谢清风摇头:“没有。” 郝吉鑫眼前一黑:“那、那真的是有人想害我们家,对我们家的生辰八字动了手脚?我爸妈他们瞧着印堂发黑吗?” 谢清风摇头:“令尊令堂面相并无异样。” 郝吉鑫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这口气还没喘完,抬眼就看到遛完狗从后花园绕到前厅一身休闲装扮的郝大哥,两人看过去时,郝吉鑫想起什么,立刻去看谢清风。 果然,看到大师眉头极轻一蹙。 郝吉鑫心一哆嗦:“大师,不会我大哥也有问题吧?” 谢清风嗯了声:“他的症状稍微轻点,周身的晦气不多。” 郝吉鑫松口气:“那肯定是我先前给他的大师的平安符起了作用,谢天谢地,这人特么是想让我们小辈死绝啊,好歹毒的心!” 大人没事,他们三个孩子生辰八字却被动了,这可不就是想他们死绝吗? 要不是运气好遇到大师,先是他,再是二姐,最后是大哥……先后三人都出事,怕是爸妈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会过得太好。 郝大哥没见过谢清风,刚点头打过招呼,一直撒欢的狗子突然猛地一蹿,让郝大哥差点摔个狗啃泥。 郝大哥站稳后忍不住头疼,呵斥一声狗子,对方却更加闹腾,横冲直撞的。 “三儿,带你朋友去里面,发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几次都拽不住。”刚刚在后花园差点把他给拽到玫瑰花丛里,到时候那可是一身刺儿,想想就疼。 说话间,狗子发财朝这边冲过来,郝吉鑫立刻挡在谢清风面前:“发财!” 只是发财到了近前几步,突然嗷一声脚下一转刹车停了下来,蹲坐在那里,乖巧仰头哈赤着吐舌头拼命摇尾巴。 郝吉鑫:?? 迟一步被拽过来的郝大哥:??? 随着郝大哥靠近,发财回头忍不住哈他一下,回头又是讨好朝着郝吉鑫……身后的谢清风卖好吐舌头。 郝吉鑫挠挠头:“发财怎么回事?”不过想想这是大师,那又没事儿了。 谢清风抬眼对上郝大哥疑惑的模样:“你身上有晦气,狗子天生比常人更敏锐一些,所以才不想让你近身。毕竟……” 郝吉鑫莫名听出了后面没说完的话:毕竟……晦气。 郝大哥先是愣住,随后嘴角抽了抽,无声看向郝吉鑫:我得罪你朋友了,一来就咒我? 郝吉鑫双手一摊:“这是我请来的大师,大师说你晦气,那就晦气,你也别靠近我。”他好不容易解除了晦气,万一再沾上怎么办? 郝大哥干脆松手要去揍亲弟弟,郝吉鑫双手一挡:“我说真的,你身上的平安符还是大师画的,不仅是你,我先前差点在酒吧出事,连二姐也差点被鬼找了替身,现在还在医院呢。” 郝大哥靠近的动作一顿,脸色严肃起来:“你说什么?” 郝吉鑫先前不说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如果是家里风水有问题,那私下里改了也就是了。 但现在情况却是有人故意害他们家,那没必要瞒着了。 郝吉鑫三言两语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郝大哥的脸色越听越沉,刚要说什么,前厅的推拉门被人从内拉开,郝父郝母也脸色凝重走出来:“三儿,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十分钟后,一行人坐在大厅里,这会儿谁也没心思吃午餐,郝父郝母先让保姆管家都离开后,看向对面坐着从头到尾都淡定自若的谢清风。 如果不是知道他家老三从不说谎,郝父都要怀疑这是年轻人在开玩笑了,但刚刚他给二女儿打了电话,得到了证实。 可面前这位的确是谢家那个刚找回来又断绝关系被抱错的亲儿子吧? 但是……大师?还是能抓鬼送鬼写符救人的大师? 14、第14章 郝父郝母从最初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至于郝吉鑫的话也信了大半。 尤其在谢清风准确说出家里三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更是脸色凝重。 “大师,你能算出来到底是谁想对我家三个孩子不利吗?”郝父一改先前看小辈的态度,毕恭毕敬,生意人,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加上对方救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于情于理,都将是郝家日后的座上宾。 谢清风问道:“知晓你们家子嗣生辰八字的人多吗?” 郝父郝母对视一眼,点头,“不少,光是家族里知道的就不下十余人。” 郝家是个大家族,郝吉鑫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要上族谱的,生辰八字就写在郝家族谱上,放在老家的祖祠中。 只要是能进去郝家祠堂的,想翻看轻而易举。 郝父郝母自从发达后,这些年每次回老家祭祖都会留下不少钱翻新祖祠,也提携了不少家族里的人。 这些年下来,也都各有所成。 谢清风:“那么这些年和你们走得近关系比较好的呢?” 郝父一愣:“大师你的意思是?” 谢清风看了眼郝父的面相:“你最近犯小人,却又隐约带了点子嗣缘。只是这点缘分浅到几乎看不到,亲生子肯定不会这样,除非是养子。但养子不应该有子嗣缘,而是亲缘。我刚问过郝吉鑫,你们夫妇并没有收养子,能造成这种情况,只能是日后收了有点血缘关系的养子。” 他这话落下后,不仅郝父郝母,连郝吉鑫兄弟两个也脸色大变。 郝家有三个孩子,好端端的日后怎么会收、养孩子? 除非是郝吉鑫三个小辈接连出事,郝父郝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这时候如果有亲戚家的小辈多加关怀,收为养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来,幕后之人故意针对郝吉鑫他们也情有可原,打的是想要取而代之成为郝家继承人的主意。 在场除了谢清风都咬着牙面色黑沉,显然也猜到端倪。 至于谢清风说的走得近的缘由他们也猜到了,毕竟只有关系亲近常有来往才会更容易被接纳,也会在日常相处中看到郝家富贵才会生出歹意。 郝父深吸一口气,将过去往来近的家里有年龄相仿小辈的,以及资产不如他们家的,最后筛选出三人。 都是远亲,这些年受过郝父照料也都相继发迹,只是财运差点,也只能算是小富,达不到郝家的财势。 “大师,这事……可有解决的办法?能把三儿他们被改的生辰八字改回来吗?顺便让幕后之人也受到惩罚!”郝父不想这么轻易饶了对方,但这种事去报案,加上郝吉鑫姐弟二人没出事,说出去怕是也不会信。但就只是这么算了又咽不下这口气,顿时就想到谢清风如果能解决,是不是也能让对方受到惩罚? 谢清风:“改回三人的生辰八字不难,至于受到惩罚,一旦改回来,那么动手之人必定受到反噬。不过他们如果请了人,这种反噬会反到那人身上,对方大概也只算是花钱免灾。” 郝父咬牙:“那大师能算出来是谁吗?剩下这事我们自己解决。” 只要知道是谁,对方过去仰仗他们鼻息却还生出这种心思,那么接下来把所有东西再悄无声息拿回来就是了。 甚至让他们过得比之前还要惨,毕竟在他们的圈子里,想要一个人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是朝夕间的事。 谢清风听出郝父的意思无所谓,他只拿钱办事,至于怎么报复回去那就是郝家自己的事。 “郝先生如果不想打草惊蛇,只需要将你怀疑的三人带来给我见一面,我自然能从三人面相看出端倪。”这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至于之后的事,那就与他无关了。 郝父松口气,很快想到一个时间:“那就明天晚上,是一周前就设下的一个慈善拍卖会,我和那三人都受邀在列。明晚劳烦大师陪我走一趟,到时候在拍卖会上大师如果看中什么只管说,都记在我名下即可。” 谢清风直接拒绝了:“不必了,郝先生付看相的钱即可。” 郝父还要说什么,被郝吉鑫拦住了,低声将谢清风的习惯说了,郝父对谢清风愈发赞赏,也没坚持明晚送东西,直接给谢清风转过去一百万。 郝父怕他再拒绝:“这是给三个孩子改回生辰八字的,大师尽管收下,他们值这个价。明晚上看相的钱,到时候我再另付。” 谢清风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金钱的香气,淡定收下了,感慨,这就是被砸钱的快乐吗? 滋味真的不错。 郝吉鑫也很满意,继续暗示自家老爸:“大师替我们改生辰八字需要消耗玉石,爸,咱家这么多玉石,你给找一块给大师用呗。” 郝父自然不会有意见,于是,等一个半个小时谢清风替三人改完生辰八字吃过郝家热情款待一顿后离开郝家时,那块据说价值三百万的玉马才只是消耗了一半的灵力。 谢清风望着这玉马干脆将所有的灵力都吸收殆尽,瞧着变成废玉的玉马感慨万千,看来以后修炼还是要更加努力。 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灵力=玉石=金钱,也就是说……灵力=金钱。 谢清风和郝家约好明晚见面的时间后就回了医院。 只是走到住院楼下时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谢清风越过住院楼朝后面绕过去,最后在花圃一角停下,等着,没多久,一个年轻人出现在眼前。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早就发现了自己,陡然看到在拐角等他的谢清风吓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拂了拂戴着的鸭舌帽,仰起头朝谢清风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好久不见。”年轻人熟稔打着招呼,仿佛两人认识许久。 谢清风眯眼瞧着来人,有点眼熟,是不久前在医院外遇到的两个年轻人之一。 当时就觉得对方眼熟,如今离近了更加熟悉,但谢清风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谢清风想不起来,干脆直接问:“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年轻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羞恼:“谢清风,你故意的吗?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是想让我对你印象深刻?” 谢清风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你想多了,我真不记得你。” 年轻人显然不信,咬牙:“你觉得我会信?我是邵书波,我们可是当了三年的高中同学,高三刚开学你还给我送过巧克力表白忘了?这才一个月,你还说不是故意的?” 谢清风本来就觉得这人眼熟,如今听着也耳熟的邵书波三个字,终于从原身久远的记忆里翻出有关对方的记忆。 原身重生回来后立刻就放弃活下来跑去投胎了。 他的记忆停留的时候离这个时间点已经很久,谢清风自然不太记得这人。 但原身的记忆里的确有邵书波这人的存在,还挺特别,也是因为对方改变了原身的性格。 因为太过在意,原身后来故意忘记了这个人。 如今被提醒起来,谢清风望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眼神沉沉,看不出情绪起伏,但莫名让邵书波打了个寒颤。 原身上了高三之后性格开始大变,沉默寡言,除了埋头苦读平时更是不怎么出门,这也是养父母至今没觉得谢清风换了人的缘由。 因为高三一整年原身的性子就不太一样,养父母因为平时太忙直到临近高考才发现不对劲。 而导致原身性子改变的原因,正是面前这个人。 原身是高一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男生更有好感,他那时候虽然性格腼腆但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男生有什么不对。 后来他就喜欢上同班的邵书波,对方和他关系不错,加上邵书波平时也会对他很是关心,加上他感觉到邵书波也是同类人,所以高三刚开学七夕的时候没忍住送了对方巧克力表明心意。 虽然没直白说出口,但这个特殊的日子送巧克力代表什么,意思很明显。 更何况,这也是邵书波当时暑假有次去他们店里说的,说自己想吃巧克力,开玩笑让原身亲手做了送他。 原身以为这是暗示,也就真的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送了。 可结果刚要送的时候被同班一个同学看到,邵书波一开始还真的打算接,看到那同学,突然就一把打掉原身手里的巧克力,还故意大声骂了他一句“恶心变态”。 原身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后来浑浑噩噩回去,第二天上学开始,班里就开始传他是个变态喜欢男生,还被人看到给邵书波表白什么的。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原身显然被孤立了,后来高考完更是发生了抱错孩子的事。 这也是原身愿意回到亲生父母家的理由之一,他受不了来自同学的目光,想着换一个环境也许就好了。 可谁知却是踏进另外一个深渊。 一系列的打击让原身不愿再重来一次跑去投胎,而这最初的事被原身藏得太深,以至于谢清风刚穿来只知道有这件影响原身性格的特殊原因,具体的人却记不太清。 邵书波皱着眉,看谢清风只是盯着他不开口,脾气也上来了,但想到对方如今的身份,又软下声音:“你不是喜欢我吗?我那时候不理你只是觉得我们都在上学,想故意冷着你让你好好考试,如今我们都考上满意的大学,我想了想,决定接受你了。”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施舍般,让谢清风却听笑了。 谢清风的笑却不达眼底,邵书波脸色变了:“你、你笑什么?” 谢清风却是慢悠悠拿出手机,刚刚他的话录了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喜欢你?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 邵书波彻底动了怒:“你送我巧克力你忘了?” 谢清风嘲弄道:“你才是忘了的那个吧?高三开始前的暑假你去我家店里吃饭,当时说你想吃巧克力,我们那时候是朋友,我想着我们关系这么好就请你吃好了。谁知道你自己喜欢男生就算了,还故意当着班里的面打掉只是纯友谊的巧克力还说我喜欢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结果你还跑过来说这么一通,到底是谁变态恶心啊。” 邵书波被激怒:“怎么可能,明明那时候你说送我巧克力,那天还是七夕……” 谢清风懒得废话:“我当时说喜欢你了吗?给你表白了吗?” 邵书波:“没有是没有,可你……” 谢清风却在这时点了重播录音,随着自己的声音传出,邵书波哑了声。 谢清风冷漠看着他:“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喜欢男的事宣扬的到处都是。” 对方当时那么惧怕,显然是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的。 果然,邵书波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瞧着那录音,咬着牙愤愤走了。 谢清风望着邵书波远去的背影,想到他的面相,也就没打算再出手。 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谢清风重新绕到住院楼坐电梯上12楼,他走进电梯,就在电梯门要关上时,又有一个人挡了一下门后走进来。 谢清风站在最里面,他自从最后一人走进电梯就盯着对方,尤其是对方周身萦绕的一股掺杂着血光的晦气。 最后这人和他一起从12楼走出电梯,一前一后朝回廊尽头走去。 谢清风在【1205】停下,对方继续朝前走,最后停在【1207】病房外。 15、第15章 李女士从儿子醒来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她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丈夫孕期出轨她果断离婚独自将儿子李锋程养大。 李锋程自幼就乖巧听话,今年刚大学毕业,也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眼瞧着母子两个的好日子近在眼前,却在前段时间李锋程突然身体出现问题打破。 李锋程昏迷不醒,医生检查过后说他身体没事,但就是醒不来,身体也一天天虚弱下去。 更是从前几天检查的时候出现脑电波停止的时候,急救了好几次,却也查不出端倪,最后只能无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好在运气好遇到了大师,看出李锋程是中了催命咒,这才捡回一条命。 李女士昨天专程去看望谢家夫妇,只是不凑巧没见到大师。 她一大早就回家炖了鸡汤带过来,给瘦了不少的儿子补补。 李锋程已经从母亲和病房里其他人七嘴八舌中知晓自己是被人暗害的,幸亏被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师给救了。 李女士也怕幕后之人对儿子再下手,让他想想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再看看谁被反噬身体出了问题。 李锋程想了一圈都想不来自己得罪过谁,最后只能等病好回去工作再查一查。 病房外有人敲响时所有人下意识看过去,李锋程的病床离门口不远,他抬头一眼看到门上方寸的玻璃窗露出的面容一怔,随即让母亲去开门。 来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外加四年舍友,如今他们更是在同一家公司任职,关系很好。 李女士也认出是来过几次的崔同学,忙把人给迎了进来。 刚开始李锋程出事后同学朋友同事都来过几趟看望,后来久了李女士怕打扰他们,也就没让人再过来。 不过没想到崔同学和儿子感情这么好,又过来了。 因为崔同学平时也偶尔过来,李女士没怀疑,热情把人迎了进来。 让李女士奇怪的是,每次过来都格外关心她的崔同学这次却面无表情,看到李锋程醒来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就那么静静瞧着他。 李锋程也被对方这模样看得莫名,病房里其他人也看过去,只是都没当回事,可下一刻,却看到那年轻人赫然脸色变了,咬着牙,面上都是愤怒与不甘:“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你怎么不去死?!” 说话间,已经从怀里摸出什么出其不意朝病床上的李锋程冲了过去。 病房里其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尖叫一声。 李女士更是一愣,回过神立刻下意识朝儿子扑去,李锋程眼瞧着刀尖就要刺到母亲,立刻就要推开对方,却已经来不及。 只是就在崔同学手里的刀就要刺到李女士时,刀却在半空中稳稳停了下来。 崔同学努力挣扎想要继续去刺,手腕却被攥住,下一刻更是直接被卸了手腕。 手上失了力,刀也顺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其余人这才像回过神,大口大口喘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瞧着拦住崔同学的谢清风。 李女士和李锋程更是惊魂未定,回过神,李女士没忍住颤抖着手脚往下一滑,被李锋程牢牢抱住。 但显然李锋程的手脚也在发抖,勉强望着谢清风下意识说着谢谢。 谢清风一手轻松制服着崔同学,明明只是虚虚攥着般,可对方愣是半分动弹不得。 谢清风另外空着的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录像,关掉后,才看向李锋程:“我都录下来了,对方杀人未遂,证据确凿,报警吧。” 他之所以没从崔同学进病房就出手也是为了拿到证据,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对方,若是被对方反咬一口,反而对他不利。 李女士等人情绪平复过后明白谢清风意思,更是敬佩不已,尤其是先前亲眼瞧见李锋程醒来的几人,热情高涨,一口一个大师、神算子。 大师这肯定是提前看出不对劲抓现行来了,在警察来之前拦着谢清风让给他们也算算。 谢清风将视频发给李锋程勉强脱身,若是需要录口供再去找他,就回了养父的病房。 那边也听到了些动静,正在焦急不已,看到谢清风松口气。 一个小时后,崔同学被带走,为什么要对李锋程下手也问出了原因。 李锋程因为家境不好也想早日完成学业让母亲享福,所以平时很是好学努力,成绩次次名列前茅。 这就导致一个宿舍里另外三人被比成了渣。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心里却憋了气。积怨久了后,这一切在李锋程和崔同学一起进了同一家公司后直接爆发。 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两人同时毕业,但任职的职位天差地别,无论是前途还有工资差别都大,也难免被同事私下里对比。 第二个原因就是崔同学喜欢的公司的一个女同事却喜欢李锋程拒绝了他。 崔同学一个多月前回老家遇到表叔,知道对方会下咒后也没当回事,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真的问出李锋程生辰八字还弄到他的血和头发寄给了表叔。 谁知李锋程竟然真的昏迷不醒,他这一个月在公司只觉得神清气爽,可谁知……昨晚上表叔家的人打来电话说表叔被反噬吐血昏迷不醒,都是因为他,让他赔钱,否则就把这事说出去。 对方给出一个天文数字,加上李锋程又醒过来,双重刺激之下,崔同学打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杀了。 警察等人走了之后,谢清风回到病房,看着欲言又止的养父养母。 想着早晚也会听到点风声,加上谢清风也没打算瞒着,干脆寻个借口解释道:“高二暑假的时候我不是去隔壁市打工吗?” 养父养母一愣:“是、是啊。”可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个了? 谢清风继续忽悠:“那时候我其实不是去打工,而是拜了个道长为师,他命不久矣,但是苦无传承人,所以就拉我过去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他到时候可以付给我工资,当是让我暂存他的这些本事发扬光大的酬劳。” 养父养母:?? 谢清风面不改色:“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假的,谁知道一个暑假学下来真的学有所成,我天赋高,学得快,高三的时候就开始私下里尝试,但这些东西颠覆了我过往认知,性格也就改变不少。” 养父养母一听性格改了,顿时想起高三时对方的异样,也就信了大半。 这种事他们大人听起来也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当时才17的的谢清风。 谢清风也只是找个理由让他们信他这些本事的由来,至于信几成,因为抱错孩子的事,估计他们也不会太过直白的问。 果然,养父养母更担心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直到知道不会后才松口气。 谢清风担心接下来病房里找他看相的人太多,加上养父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再住两天就能出院了,他干脆第二天没过来,在酒店房里打坐修炼。 直到晚上七点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郝家说的慈善拍卖会。 郝吉鑫已经等在酒店外,载上谢清风立刻赶去了目的地,路上摩拳擦掌格外兴奋,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玩意儿拿了他们家的好处还想害他们。 知道后至少私下里要先套个麻袋揍一顿,才能偿了他这几天担惊受怕的罪。 等到了会所,郝吉鑫拿出邀请函,带着谢清风进去,直接去了会所顶楼。 两人都拿了一个牌子,如果到时候有相中的,可以举牌竞价。 谢清风对竞拍兴趣不大,毕竟拍品不用想都是价值不菲,他手头上钱不多,只能光看看就行。 再说了,除了玉石之外,他对别的也不太感兴趣。 两人坐在后面,一人戴了一个鸭舌帽,很是低调。 等人来了后,郝吉鑫挨个把郝父怀疑的三人指给谢清风。 谢清风看过面向后,确定是那个正和郝父推杯换盏的中年男子。 郝吉鑫听到是这人差点没气死,这人二十年前过来c市时家里揭不开锅,拖家带口过来,刚开始还是给他们家当司机,后来能力不错被郝父格外照拂进了家里公司。 如今二十年下来,已经混到管理中层,结果转头就反咬他们一口。 郝吉鑫咬着牙,瞧着对方和郝父假笑的模样就不舒坦,干脆把待拍品的册子递给谢清风,他去告诉郝父一声。 谢清风挥挥手让他自便,看着手上的册子倒是好奇如今现代的拍卖品都是什么样的。 翻开第一页就被画上精致的图片吸引,是个玉瓶,格外的通透好看,但因为只是画像看不出灵力多少。 但往下一看起拍价,谢清风沉默了。 八百万起,是他买不起的珍品。 再翻一个,五百万起…… 谢清风叹息一声,一样样开始往下翻,最低也要二百万。 起拍价都这样,最后肯定拍下来不止二百万。 他如今手里全部的身家也才一百二十多万。 其中大头还是昨天郝父打过来的。 谢清风到最后翻的越来越快,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等翻到倒数第三页,本来要关上的手却是一顿,望着上面的拍品愣了下。 这应该是整场拍卖最低的了,毕竟倒数第二第一应该是压轴,价值肯定不低。 但这件起拍价是一百万。 谢清风望着上面架子上托着的玉扳指,莫名想起之前小金库里被他变成废玉的那个,两者至少有五成像。 16、第16章 谢清风的目光落在玉扳指上,再望着一百万的起拍价,最后默默将册子合上了。 他现在一共也只有一百来万,就算有心怕是也拍不到手。 很快拍卖开始了,果然第一件八百万起拍的拍品出来,最后成交价是一千五百万。 郝吉鑫是中途回来的,郝父和他一起,不过一前一后,郝父去了前排,郝吉鑫重新坐回到谢清风身边。 压低声音说了郝父已经知道的事,只等着接下来将这些年给对方的一切全部拿回来,下场还会更惨。 动了这害人的心思,就别想着善了。 等最后想起什么,嘿嘿一笑:“我爸说这次多亏了大师,还辛苦你多跑一趟,已经让秘书给你转账。我爸给大师的就收着,这是大师应得的。” 毕竟事关他们三条小命,可比给大师的这些身外物值钱多了。 几乎是郝吉鑫话落,谢清风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挑眉。 郝吉鑫没得到允许没敢看屏幕,但也猜到是转账到了,没继续过问,转而去翻旁边的册子。 但翻了两页没有感兴趣的,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给那对父子套麻袋上。 谢清风没想到郝父这么大方,直接又转过来一百五十万,估计是按照看一个人五十万来算的。 要不是觉得这三人比不上自家儿子值钱,估摸着郝父能直接打过来三百万。 谢清风默默收起手机,静坐片许,又重新拿起一本册子,翻到倒数第三页的玉扳指上,好像是又有点希望了。 玉扳指上来的时候谢清风看了眼,有些失望,周身的灵力不太多,显然比不上小皇帝那枚。 但也的确没可比性,好在虽然成色一般,灵力还算能接受的程度,加上这相似的程度,谢清风在起拍时头一次举了牌。 一旁正发呆的郝吉鑫看到这一幕坐直了:“大师你想要玉啊,这个成品一般的。”他怕大师被忽悠,赶紧提醒,但想到大师的本事,又觉得自己怕是多嘴了。 谢清风嗯了声:“我知道,拿来送人的。” 虽然小皇帝不知道,说是送也只是放回到对方的小金库,但之前用了他小金库的玉扳指,如今先还一个,只当图个心安。 郝吉鑫没敢再问,但满心满眼都是八卦的好奇,卧槽卧槽,大师一张平安符才收这么点,结果为了送人竟然……要把身家都拿出来? 到底是谁竟然让大师这么舍得? 郝吉鑫好奇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但又怂的不敢多问,扳指诶,那不就是戒指?嗷,大师难道这是心里有人了? 他忍不住偏头去偷瞄谢清风,但对上大师这张清心寡欲的侧脸又不确定了。 但想到大师还喜欢吃肉呢,说不定是真的。 谢清风是不知道旁边的人思绪已经拐到沟里去了,他最后花了二百二十万拍下了这个玉扳指。 大概是这玉扳指成色一般,虽说值这个价,但对于这次来的大部分来说,目的是为了露脸,自然不能只拍这么小的东西,都等着看最后两件压轴,也就没几个和谢清风争。 谢清风成功拍下后也没继续留在会所,郝吉鑫赶紧跟着出来了。 等陪着一起付了钱拿到玉扳指,郝吉鑫把人又送回了酒店。 谢清风到了酒店没第一时间拿出盒子里的玉扳指,而是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擦干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才看向一旁的盒子。 上前打开来,露出里面的玉扳指,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他还不确定自己从外界的东西能不能送到小金库,如果送不过去…… 到时候他就只能当普通玉石把灵力吸收了。 谢清风将玉扳指放在掌心,握紧后意识进了小金库。 等他再睁开眼时,低头一看,那枚玉扳指稳稳放在掌心,谢清风松口气。 这么多钱花都花了,最好还是能送进来。 谢清风第一眼看到这玉扳指时就觉得和小皇帝之前那枚有点像,但成色肯定比不上先前的。 但真的放到那枚成了废玉的玉扳指旁边才感觉差别还是很大的。 先前的那枚已经成了废玉,灵力没了,玉上的色泽都没了,可即使如此,也比后来买的这块瞧着好上不少。 谢清风瞧了几眼,干脆只当没看到,毕竟花了二百多万,很值钱了。 比不上就比不上吧。 谢清风直接意识离开小金库打坐一会儿打算睡觉,明天去医院接养父回家。 另一边,大景朝小金库外。 大太监一行人齐刷刷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打头的大太监垂着头,蔫头耷脑的,无声叹着气,垂着眼瞧着地面,心里的不安这半个多月以来每日俱增。 自从半个多月前皇上突然打开小金库的门把他提溜到一处架子问他是不是少了一块玉扳指就开始不对劲了。 甚至皇上还说出国师还活着,用什么玉扳指给他指示的话。 当时大太监只觉得皇上是不是因为国师的死受到打击太大,或者是回来后没怎么休息出现幻觉的时候,时隔没多久,那玉扳指……竟然又重新出现了。 最诡异的是那玉扳指无论是色泽还是通透度都没了,毕竟那可是皇上去打仗前最喜欢的一枚,大太监也瞧见过几次,怎么看那都是极品玉石打造而成的。 可现在这个? 大太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皇上自己又找来一枚只是模样一样的来自欺欺人。 但这话他怎么敢说?只能祈求道长他们赶紧赶回宫到时候好好劝慰皇上一番。 结果道长还没回来,皇上却是连夜请了画师,将整个小金库里的情景都画了下来。 一个架子接着一个架子,甚至连成了齑粉的玉石也都画出来,还要逼真。 这些时日来宫里的画师各个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错了一眼被皇上责罚。 好不容易画完了,皇上每天除了要处理朝中的事以及叛将余孽,就窝在我小金库里拿着画师画出来的,一张张比对。 大太监这些天看下来都快哭了,皇上能力有目共睹,自从当年小时候从冷宫接回来,不过几年成为让人胆颤心惊望尘莫及的存在。 先帝曾经夸过年幼的皇上过目不忘,结果这么一个过目不忘的,明明一眼就把小金库的位置都记了下来,却偏偏还要让画师画下来。 大太监是真的怕…… 如今只希望时间久了,皇上能逐渐接受国师已死的事。 就在大太监浑浑噩噩想七想八时,已经关了两个时辰的金库大门突然猛地打开,大太监心口一哆嗦:不会……又来吧? 大太监这念头刚起,就被带到了之前拿出架子前,只听到旁边皇上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但在这空寂的金库里,格外吓人。 “你来看,是朕看错了吗?这里,是不是多出一枚玉扳指?” 大太监快哭了,哆嗦着身体抖着脑袋抬起,欲哭无泪:上次皇上说少了一枚,现在多一枚? 皇上你真的不是出现……幻觉?嗯? 大太监等定睛看到同样的两枚时愣住,抬起手使劲儿揉了揉眼,因为这架子靠着窗棂,此刻有日光照进来,打在这两枚玉扳指上,一时竟是看不真切。 大太监凑近了,脑子都懵了:真的是两枚? 离近了看,也没一开始那么像,但的确是两枚,只除了第一枚模样和先前一样但是废玉,第二枚不太像成色一般,但的确是玉石。 大太监回过神,又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抖着嗓子:“回、回禀皇上,是、是有两枚。” 大太监回完一直没听到声音,四周静得出奇,如果不是余光瞥见旁边的明黄色,他都要以为皇上是不是离开了。 大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却也不敢抬头,但不懂皇上这是何意,而且这多出来的玉扳指……难道是皇上又自欺欺人弄来一枚? 就在大太监恨不得跪地时殿外传来禀告:“启禀皇上,大道长已经从千里之外赶回宫,此刻就在殿外,等着面见皇上。” 身边的景帝终于有了动静,哑声道:“宣。” 大太监听着这一声只觉得天籁一般,道长终于来了,如今国师的大师兄回来了,皇上总归看在老国师的面上,能听进去劝一二了吧? 但皇上没开口,大太监跪在一旁没敢起来。 很快,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儒雅男子走了进来,步履匆匆面色憔悴,风尘仆仆,行走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但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显然赶了很久的路。 来人到了近前,握着拂尘拱手行礼:“贫道见过皇上。” 景帝嗯了声,让他平身,却没说话。 大师兄心里记挂着小师弟:“几位师弟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不日就会到来。贫道想知道……国师此刻在哪儿?” 大太监一听到这头皮一麻,完了,皇上可别当着大国师的面说出那些是是而非的话啊。 大师兄等了半天没得到回答,只能抬头,却看到站在一侧的皇帝,对方指了指不远处的架子:“在那里。” 大师兄望着一处架子上的玉石,尤其是大部分还是废玉,最末尾一个还是质地一般的玉扳指:? 皇帝再次开了口:“看到最后那枚玉石了吗?是国师送给朕的。” 大太监额头上冷汗直冒,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好歹皇上没说那刚冒出来的玉扳指就是国师变的已经很好了。 大师兄茫然看看玉扳指又看了看皇帝:?? 景帝望着那玉扳指的神情却渐渐柔和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确定什么:“国师何时受过这等罪,这般品质的玉,灵力这么稀薄,国师往日看都不会看一眼。” 大师兄头皮有些麻,是他年纪大了,跟皇帝有代沟了? 景帝最后缱绻般叹息一声:“国师先是吸收了这第一个玉扳指里的灵力,应该是遇到了危险,后又送来品质这么一般的玉石,应该是他目前能送来给朕的东西了。国师如今怕是在某个地方……受苦了。” 大太监:!!! 大师兄:“…………” 17、第17章 谢清风这一晚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身体还没完全适应的原因,睡得不怎么踏实。 第二天天不亮起来洗漱后,先打坐一会儿,等精神头恢复就医院接养父出院。 他到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戴着鸭舌帽,因为过去的早没遇到昨天那些热心要让他帮忙看相的病人家属,也没和旁人打招呼,三人低调出了院。 回到家属楼时遇到楼上的邻居阿姨,看到养父惊喜不已,拉着养母感慨福大命大,日后福气还在后面。 谢清风搀扶着养父先一步回了家,隐约听到邻居阿姨压低的声音:“……这小风和他那亲生父母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怎么是他陪着你们?” “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亲一些,你瞧那个……除了气你们,这怕是压根看不上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 谢清风只当没听到,但谢家和他的事也的确需要和养父母提前说一声。 之前养父身体不太舒服,他就没提,如今养父出院,难保谢维欢不会得到信儿找过来,以防万一谢维欢说些有的没的,谢清风打算先给养父母通个气儿。 养母回来的时候眼圈有些红,但面上却是开心的,看到谢清风更是眉眼带了温柔的笑:“今天是好日子,我先前托人买了菜,我这就去做顿大餐,今个儿咱们好好吃一顿,去去晦气。” 谢清风应了声,先去陪养父下棋。 他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他穿来前吃穿住行都有人照顾,他去厨房怕是帮倒忙。 养父面上也带着笑,可眉宇间欲言又止,但最终没问出来。 直到这顿饭吃完,谢清风帮忙一起擦干碗碟,等从厨房出来后,他坦然将养父住院当天谢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以及他与谢维欢之间的恩怨,包括已与谢家断绝关系事无巨细都说了。 谢清风说着这些时声音很平静,养父却是攥紧了拳头,养母无声抹着眼泪,大概是这两天猜到一些端倪,情绪都克制了下来,一部分原因应该也是怕谢清风更难受。 养父最终深吸一口气:“小风,那样的父母不要也罢,以后就把这里当成家,还和之前一样,那孩子我们也不要了。你放心,你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我们还继续出,你就安心完成学业。” 养母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谢清风一直等养父说完,才摇了摇头,阻止养父继续劝,开口道:“虽然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依然将你们当成家人。”这也是原身的心愿,即使原身离开了,他也会替他照顾二老。 只是他到底不是原身,不喜欢束缚,所以也没打算继续住在养父母家。 养父母听他这么说,眼圈更红,养父背过身去用衣角擦了擦眼,又转过身来。 谢清风继续道:“可出了这种事如今我继续留在这里难免被街坊邻居私下里议论,所以我打算开学后住校,这段时间就先住在朋友家。节假日和周六日我得闲会过来看你们,至于学费生活费你们不必担心,我先前说过我已经学了不少帮人看相的本事,独自生活是没问题的。” 养母想说什么,被养父阻止,他看出谢清风已经做好打算心意已决,想到这两日听到的,对方的确有这个实力。 但到底舍不得自小养大的孩子,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他们当长辈的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见。 养父最终嗯了声:“好,你如果想好了,我们……没意见,只是多回来看看,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谢清风轻嗯了声,离开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香囊递过去,里面是他写好注入了很多灵力的平安符,关键时刻能护命。 “这是我写的平安符,你们平时务必随身戴着。”顿了顿,谢清风还是开了口,“谢维欢身边有替他卖命的道人,如果可以,不要再和他见面,还有就是,他再对我下手,我不会手软。” 谢维欢是养父母的亲生子,要下死手前还是提前说一声的好。 养父母是向着谢清风的,闻言咬牙:“你放心,他要是还敢,就算小风你不动手,我们也饶不了他,他跟我们以后没半点关系。” 谢清风得了这句话,很快离开了。 走到巷口时,回头看了眼单元楼,养父母正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但心头因为养父母的关心在意起了涟漪,真正算是有了一丝牵扯。 谢清风就近重新找了一家酒店住了进去。 离开学还有一两个月,这段时间他可以修炼外加赚钱,多买些玉石,以防下次再有急事不必再动小金库里的东西。 谢清风住进酒店闲着没事就开始打坐,等他再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去洗漱打算去外面吃晚饭。 郝吉鑫的消息是这时候过来的,他怕打扰谢清风平时不会打电话,发微信过来,谢清风如果看到会回他。 【金金金:大师你们出院了啊,二姐还说请你吃饭呢。】 谢清风回过去:【不用了。】 【金金金:别啊,我替我二姐今晚上请你吃怎么样?我提前定了位置,还是那家御膳私房菜馆行吗?】 谢清风想想还是拒绝了,总不能每次都让郝吉鑫请,他要是想可以自己去吃。 他这边还没发过去,郝金鑫的消息又紧接着过来了。 【金金金:嘿嘿,顺便帮栾老板看看他们酒吧的风水布局啥的,还有没有晦气的地方。栾老板就是上次大师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估计是怕谢清风拒绝,这次郝金鑫发的很快。 【金金金:我帮大师谈了个还算靠谱的价格,只是去转一圈酒吧看看风水,五十万。如果有需要改的地方或者除晦气到时候价格另算。】 谢清风原本已经打字要拒绝的动作停了下来,默默望着那个五十万,想想自己买了一个成色那么一般的玉扳指都需要二百多万,最后默默把打了的字删掉,回了一个字【好】。 郝吉鑫立刻让谢清风发定位他现在就去接人。 谢清风发过去后没多久郝吉鑫就来了,他们两人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晚上十点左右,正是酒吧很热闹的时候。 栾老板自从上次谢清风帮他除了酒吧的厉鬼,这两天观察下来,酒吧再也没出过事,更是将谢清风奉为高人。 虽然之后没出过事,但他心里没底,觉得要防患于未然,再让大师来给瞧一瞧。 谢清风过来的时候栾老板亲自在门口接人,热情得恨不得把谢清风供起来,带着他开始到处去看。 不过为了防止喊大师会让客人听到多想,喊的是谢先生。 “谢先生您看看,要是有哪里不对劲需要改的,您直接说,价钱绝对不会让谢先生不满意。如果需要玉石什么的,我这边可以提供。”以前他最喜欢买跑车,自从前两天见识过谢清风那一手,他决定以后就是玉石收藏爱好者了,关键时候这玩意儿保命啊。 当然,前提还需要有一个能将玉石变成平安符的大师。 这一点他不得不羡慕郝吉鑫了。 茅岳他们都说郝吉鑫家里是暴发户,不是本家家族企业,是二三十年前白手起家的,没底蕴,整天傻呵呵的,可人家命好啊。 谢清风面无表情嗯了声,他戴着鸭舌帽,酒吧里昏暗看不清面容,栾老板刚接手这酒吧没多久,客人都不认识他,一行三人到处走也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他们是从最安静的顶楼开始往下看,尤其是先前那间储藏室更是看得仔细,最后一直到一楼最热闹的卡座一圈圈绕下来,并没有任何问题。 谢清风等看完最后一个卡座:“酒吧风水不用改,也别再乱动,可以了。” 栾老板喜不自禁:“这会儿还早,谢先生既然来了,那就喝一杯,我让人给谢先生调一杯我们这的特色酒。晚些时候我请谢先生去吃个饭,聊表谢意。”说着已经把钱转了过去,暗搓搓开始想办法结交大师,先在大师面前混个脸熟。 谢清风对喝酒不感兴趣:“不必了,我不喝酒。” 栾老板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横插过来:“咦,谢清风?” 说话的是个很年轻的声音,短袖牛仔裤,瞧着像是学生面容青涩。 本来这年轻人已经从三人旁边走过去,觉得谢清风眼熟刚好转过来看了眼,就看到了谢清风的正脸,惊喜跑了回来。 毕竟三年同学,谢清风虽然平时低调,他这张脸想让人记不住也难。 只是等离近了,随着谢清风抬眼看过来,这人挠了挠头,觉得谢清风有哪里不太一样,有种让人下一刻会被训导的错觉。 不过想想对方如今是豪门小少爷,身份不一样也情有可原。 谢清风对面前的人没印象,没说话。 这人还以为谢清风是因为这里太暗没认出来,凑近一些:“是我啊,你后桌的后桌石乐乐,我们几个高中同学在这里玩,就那边,对了还有邵书波,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一起过来坐啊。” 谢清风随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离这边不远,也就两个卡座,因为石乐乐的大嗓门,卡座两边的同学都看过来,其中一人正是对方口中的邵书波。 先前在住院楼外将他拦下的人。 谢清风看过去时,邵书波想到那录音心虚低下头,没吭声。 石乐乐已经开始游说谢清风过去,都是同学,好不容易遇到,说话间有意无意目光在谢清风和邵书波身上扫来扫去。 谢清风本来压根没把邵书波这人当回事,尤其是对方就要霉运绝顶。 但想想他的确还有事情没解决,他不在意,但原身记了很久的事,的确需要澄清一下。 尤其是睨了眼邵书波的面相,等下有好戏看,他就勉为其难瞧一瞧好了。 栾老板没想到大师竟然才高考完,震惊不已:“大、谢先生,这是你同学?”虽然看着大师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 谢清风嗯了声:“我去同学那边坐一会儿,你们先去忙吧。” 栾老板闻言立刻应声,等二人过去,想到什么,招来服务生,不仅免了他们的单还给上了酒水果盘。 卡座那边,邵书波在谢清风出现就心里不安,旁边同学还挤眉弄眼,更是忐忑,尤其是谢清风深深看过来那一眼,只觉头皮发麻大事不妙。 只希望对方拒绝过来,可他的期盼还是落空。 18、第18章 谢清风走过来时,邵书波只觉得心头发毛,尤其是对方淡定从容的眉眼,有种自己的一切被看穿的感觉。 是错觉吧?自己私下里的那些事,对方不可能会知道。 就算他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也就这一个月的事,肯定手还没能伸这么长查到他的事。 谢清风一过来,卡座两边坐着的同学一共有两个空位。 一个是邵书波旁边,原本是石乐乐坐着的,他离开后那里空出一个。 另外一个是邵书波对面的卡座最边上,是几个人刚挤出来的。 不过让出位置后,在场的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想起这一年来的那个传闻,挤眉弄眼,觉得谢清风会不会坐邵书波旁边? 谢清风将他们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在邵书波对面的位置落座,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他坦然的态度反而让几个同学觉得之前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嘻嘻哈哈开玩笑他这一个月来的豪门生活感觉怎么样? 好奇是一方面,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想间接确认一下顺便打开这个话题攀上些交情,日后指不定用得着这个人脉。 谢清风扫了眼桌子上的纸牌,直接撂下一记重锤:“我已经和那家人断绝关系了。” 四周顿时一静,只剩下卡座周围喧嚣传过来,愈发显得这一角静得出奇。 石乐乐刚落座拿起橙子喝一口差点呛到,目瞪口呆:“谢清风,你开玩笑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断绝关系? 谢清风也只是陈述这个事实,他们早晚会看到消息,c市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更何况,谢维欢等出了院怕是也会迫不及待宣扬出去。 不过他不在意罢了。 谢清风换了个话题:“你们在玩什么?” 众人回过神,只当他在开玩笑,压根没信,闻言气氛缓和,有人回答道:“真心话和大冒险,你要玩吗?” 他们刚高考完,来这里也是好奇,会玩的也不多,这个能缓解气氛还能借着真心话或大冒险表明心意什么的。 谢清风睨了眼正在偷偷发消息的邵书波:“玩。” 众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不是挺合群吗?可能之前一直专注学习才这么孤僻。 邵书波把【暂时别过来,我们还要聚一会儿】发给名字为【a】的人后才放下心。 本来让对方等下结束来接他的时候邵书波是不担心的,在场的同学压根不会怀疑什么,他也能应付过去。 但谢清风一出现,他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桌子上是专门选出来的一副牌中的26张,两种花色,从a到k的红桃和黑桃。 在场九个人加上刚到的谢清风一共十个人,每次各抽一张,抽到同样数字的,黑桃接受红桃的惩罚。 谢清风是客人,石乐乐本来想让对方先抽,被谢清风拒绝了。 石乐乐也没客气,从他先开始,第二个是邵书波,接着转一圈,谢清风成了最后一个抽的。 谢清风从刚刚石乐乐讲述中已经了解游戏规则,洗牌的也是石乐乐,正对着他坐着。 从石乐乐洗牌,谢清风就静静瞧着他手上的动作,众人看到了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好奇。 谢清风在众人抽牌时一直全程看着,以前不觉得,如今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里七彩的光闪着,照在对方脸上,那张脸格外精致让人惊艳。 尤其是抽牌时被对方这么睨着,有种心脏砰砰乱跳的错觉。 谢清风一直等另外九人抽完,才看了眼邵书波,随意抽了一张。 邵书波抽到的是红桃,无论另外的人抽到什么,他都不会接受惩罚。 谢清风抽到的是黑桃a,其中一人抽中的是红桃a。 对方坐在邵书波旁边,谢清风记得是之前在医院外和邵书波一起走着的年轻人。 对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瞥了眼旁边的邵书波挤眉弄眼,他还记得上次谢清风在医院外上了跑车看到他们装作没看到的事。 他之前问邵书波和谢清风的情况,每次对方都装傻,亏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他眼珠子在谢清风和邵书波身上转了圈,先是朝谢清风双手合十道了歉:“看来这一局我运气不错,先说声抱歉了,都是同学,等下玩大冒犯了,可不要生气。” 谢清风淡漠嗯了声。 对方兴致高涨:“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谢清风:“真心话。” 这正中对方下怀,几乎是立刻问出搞事的话:“谢同学,你过往十八年有没有喜欢的人?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此话一出,在场原本还笑着的人脸色皆是一变,想起之前的传闻,下意识看向谢清风二人。 让他们意外的是,本来应该不自在的谢清风一脸坦然,反倒是邵书波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不悦。 这反应众人都懵了:这怎么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开口的那人还在看好戏:“怎么了?大家不好奇吗?谢同学不会第一局就要罚酒吧?”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着他:“自然不用,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他的话太过意外,在场的几个人都怔住了:??不都在传谢清风喜欢邵书波吗?还说对方去年七夕给他送巧克力。 他们有人开玩笑问邵书波,对方虽然没承认,可也没否认过。 最开始抛出问题的那人下意识反驳:“你说谎,你去年明明给书波送过巧克力,当时有人看到了……” “闭嘴!”邵书波终于回神,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他心头的不安彻底达到高峰。 果然抬眼,谢清风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看都像是嘲弄:“送巧克力这事啊,的确是有。不过原因是为什么,你们不妨问问邵书波。” 众人刷的一下把头转过去,紧盯着邵书波。 邵书波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人设,他想出声反驳,可想到那录音,他敢保证自己一旦否认,谢清风会毫不迟疑拿出来,到时候只会更难看。 邵书波深吸一口气:“这个……其实是误会。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后来才知道,那巧克力是我暑假去找谢同学家里店里吃饭随口提了下想吃,对方才好心送我的,但恰好那日子特殊了点……”他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喧闹的环境里,不轻不慢几下手指轻点茶几的声响。 明明很轻,可愣是让邵书波身体一僵,最后咬着牙,思量再三,还是改口承认了:“是我故意和谢同学开玩笑,本来想着之后澄清,可闹大了,我也就不敢说了。” 众人目瞪口呆,所以谢清风说的才是真的,对方压根不喜欢邵书波,是对方故意让他们误会还不解释? 今晚澄清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从石乐乐洗牌谢清风就将所有的顺序记了下来。 即使第一轮这个从他出现就满眼小心思妒忌情绪的同学不这么问,他还能等邵书波抽到黑桃时主动来问。 但如今澄清了,也就不用他继续出手了,只等继续看好戏。 众人接下来两轮心思各异,邵书波对身边的好友也怨恨上,后者更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全程心不在焉。 结果第四轮刚开始,一个身影站到邵书波的身后,亲昵低下头看了眼他刚抽到的牌:“在玩什么?” 几人抬眼疑惑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二十多岁,打扮很是新潮,戴着耳钉,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和他们还没褪尽的学生气截然不同。 邵书波身体一僵,下意识推开他:“你怎么来了?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陌生男人随意拿出手机:“这里太吵,谁听得见?” 邵书波没想到对方还是找来了,站起身匆匆打算带人离开,他怕再不走会出事。 他在赌同学不认识对方不会冒然开口,也在赌谢清风不会出声。 偏偏他刚站起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来都来了,不一起来玩一局吗?” “不用了!”邵书波惊慌失措拒绝。 旁边的同学本来只是好奇,这时候皱眉看去,尤其是刚刚邵书波的形象刚在他们心里毁了,没想到是个故意恶作剧害同学被孤僻的…… 谢清风却没打算放过他:“这位先生看着眼生,和邵同学是什么关系啊?” 这人愣了下,朝谢清风看去,刚想回答,想到邵书波不让他公开,刚要说什么,谢清风却已经再次问出声:“是恋人吗?” 来人下意识以为是邵书波公开了,欣喜不已,承认了:“是啊,你们都知道了啊。”说完还抬起手一把搂住邵书波的脖子,低头却看到邵书波脸色不对劲。 再去看在场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模样:??? 谢清风今晚的目的达到,站起身,这时候服务生适时过来,恭恭敬敬对众人道:“谢少是我们老板的贵宾,今晚诸位消费全都免单,还望玩得尽兴。” 谢清风没说什么,以后给栾老板打折。 谢清风看向众人,尤其多看了眼生无可恋麻木难堪的邵书波,心情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清风离开没多久,高三(1)班的班级群直接炸开了锅。 19、第19章 谢清风和郝吉鑫离开酒吧后去吃了饭。 去的还是先前那个御膳私房菜馆,郝吉鑫定了位置,不过这次是谢清风要求请的客。 郝吉鑫想想这都是小钱也就没和谢清风争,等送谢清风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二点。 谢清风重新洗了澡擦干头发打算继续打会儿坐再睡觉,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很多未读消息。 谢清风点进去将没怎么联系过备注是同学的忽略过去,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来自郝吉鑫,他洗漱的功夫,对方给他发来很多条语音。 谢清风点开来听,光是听着声音都能听出对方的兴奋和激动,结果听下来,之所以郝吉鑫专门和他说一声,因为事关邵书波。 郝吉鑫知道邵书波几个是谢清风同学,听栾老板讲了今晚他们离开发生的事,就立刻转述给了谢清风,让他以后注意着远离那个邵书波。 谢清风不用继续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那天在医院就看出邵书波的命格,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只是提前将这一切暴露出来。 谢清风点进另外一个,是班级群,消息太多,但无非就是今晚上发生的三件大事。 第一件就是谢清风压根不喜欢邵书波,完全是邵书波故意污蔑的,喜欢男生的反而是邵书波。 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邵书波喜欢谢清风,求得不得干脆毁了对方。 第二件是邵书波有一个混社会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友a。 当然,这不是今晚上最狗血的,狗血到让人忍不住去群里爆料的是因为第三件事。 谢清风他们离开没多久,邵书波和男友本来打算也离开,结果好巧不巧被男友a的未婚夫给当场抓包。 郝吉鑫吃瓜吃得兴奋睡不着,怕发语音打扰谢清风,干脆转为打字。 【金金金:卧槽卧槽,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花的吗?】 【金金金:我们离开后听说你同学和那个所谓男友被未婚夫抓包了,现场那叫一个热闹,你同学据说还是知到对方存在的】 【金金金:hhh早知道就晚点离开了】 谢清风看完回了郝吉鑫消息后也没继续看,以后邵书波左右也跟他没关系了。 谢清风打了两个小时的坐就睡下了,只是这一晚莫名睡得很是不安稳。 总觉得小金库的灵力不太稳定,但他睡眠质量好,没察觉到危险,就这么继续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大景朝小金库外,大太监垂眼麻木站在那里,尽职尽责指挥着小太监们小心翼翼搬着箱子进入小金库。 全程所有人静默无声,大气都不敢出,轻手轻脚将一个个精雕细琢的箱子搬进小金库。 大太监无声叹口气,他如今再看到什么东西都麻木了,毕竟这十几天来,他已经完全看不懂皇上了。 自从那天皇上说多出一个玉扳指,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国师在某个地方受苦后,就开始亲自精挑细选品质极好灵力充沛的玉石进了小金库。 国师出事后小金库里大部分玉石都成了齑粉,空出来不少的架子。 之前皇上不让任何人随意乱动这些齑粉,如今依然不让乱动,但空出来的架子开始一样样填满玉石。 等好不容易将架子填满了,皇上又开始将一箱箱的金子抬进来。 没地方放,直接放在了架子旁边的走廊上。 十几天下来,整个小金库真的如同它的名字:金光闪闪、库存满满。 要不是小金库当时建的时候不大,大太监怀疑皇上是不是恨不得将自己的陪葬除了玉石都换成黄金搬空。 皇上三年前十五岁登基后已经按照章程修建陵墓,这是历任大景朝皇帝登基后就需要开始准备的陪葬。 两年前皇上开始修建小金库,本来以为是自己喜好,如今大太监窥探到皇上心思后,猜测怕是……国师喜欢。 国师沉迷修炼,而修炼所需的灵力需要大量的玉石形成一个地方。 皇宫四周灵力不多,所以国师时常去宫外,后来皇上修建了这个小金库后,国师的确留在宫中的时间多了。 可恨他竟然信了传闻觉得皇上针对国师…… 大太监眼瞧着这些时日皇上这般折腾,还指望大道长能劝劝皇上。 结果那日听完皇上那句,大道长先是震惊疑惑,后来表情莫名奇怪,竟是直接就回了国师殿,至今都没出来过。 后来二道长三道长他们赶回来进了国师殿后也没出来。 等终于小金库被填的差不多了,景帝将所有人挥退,静静站在唯一空着的一处架子,正是先前出现玉扳指的地方。 如今过去十几天,这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大道长过来时眼睛布满血丝,显然多日没怎么休息好,身上的道袍依然干净整洁,面上既憔悴却又多了几分释然。 景帝察觉到大道长的到来没有回头,他指着眼前的架子:“这些东西再没变过,你说,是朕多想了吗?” 大道长瞧着四周多出来的各种玉石和金子,无声叹气:“皇上觉得自己想多了吗?” 景帝摇头:“没有。” 大道长:“既然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贫道的话也就不再重要。” 景帝没再说话,许久,问了一个上次没问出来问题:“你信国师还活着吗?” 这次换成大道长沉默了,半晌,大道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里溢满了惋惜:“信。” 景帝听到这个字,没说话也没回应。 大道长却在这时开口莫名说了一句:“师父收下小师弟时他刚六岁,在外两年带回宫中。刚回来时,师父就专程找到贫道表情凝重而又叹息,师父那时候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惋惜小师弟;第二句是让贫道以后多多照顾小师弟,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景帝终于转过身,眸色沉沉盯着大道长,显然因为那句惋惜。 他突然意识到,老国师本事不俗,难道老国师从第一眼见到国师时就已然看到他的命格? 老国师显然是在意国师的,这些年的感情不是假,可如果老国师从一开始就知晓,为何不曾为其改命? 大道长只当没看到景帝的目光,望着那两枚玉扳指继续道:“师父之所以惋惜,是因为小师弟天赋极高,是他生平见过之最。可师父见到小师弟的那天,就看到对方只能活到弱冠之年。师父当时对于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格外怜惜,就养在了身边。” “后来师父也用了很多办法,却都无法改变小师弟的命格,甚至因为一年年修为大涨,小师弟天赋太高,后来修为超过师父,连他老人家也无法再看到小师弟的命格。” “师父他老人家自己既定的命运也无法改变……他到底记挂小师弟,临走前,还是用尽修为为小师弟算了最后一卦,并嘱咐了两件事。” “师父当年的决定我和师弟们不懂,如今却是明白了。” 景帝只觉得嗓子有些哑:“是……什么卦?” 大道长眼眶也有些湿:“以身殉国、忠肝义胆、救万民于水火,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时我听完只觉得师父是在宽慰我们宽慰自己,既是殉国又何以生还?连师父都没办法改,只能顺应天命。师父也相信,即使小师弟提前知晓,也依然会甘心赴死。” “师父离开前,第一件事就是将国师之位留给了小师弟;第二件事,让我们师门其余师兄弟都离开各自去了自己名下的道观,五年内不许回宫。” “如今看到玉扳指,也许正如皇上猜测的那般,如卦象所言,以身殉国,殉的是身,可小师弟的魂魄也许去了异世,以另外一种身份活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师父之所以不许我们五年内回宫,是怕我们忍不住去改小师弟的命格想办法救他,一则是我们修为不够,怕无法达到;二则也是怕我们无法参透这卦象,一旦改变,恐会剥夺小师弟唯一的生机。” “所以,皇上当日所言,贫道……是信的。” 景帝不知何时将目光重新转向那两枚玉扳指上,许久,才缓缓道:“朕欠了国师一条命,大道长应是知道的吧。” 大道长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他对于这点倒是有所耳闻:“贫道知道。” 景帝背对着大道长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觉得眼前高大的小皇帝已经不像三年前刚登基时般,已然长成独当一面的威严帝王。 景帝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般传来:“除了当年朕被换命格一事后皇后又找人替朕算了命,说朕是孤寡终老不得善终名垂青史的帝王命,所以当时膝下无子的皇后才勉强同意将朕养在身边。” 大道长听着这极为平静的声音,却莫名心头涌上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不安涌上来。 只听景帝继续道:“如今朕再次无牵无挂,孑然一身,那么……”随着这一句景帝缓缓转身,逆光站着大道长瞧不清他的面容,听着接下来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等朝中大定,大道长有办法将朕送到国师如今的地方吗?无论生死,不管期限,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朕……等得起。” 20、第20章 大道长即使心里早就预感,等真的听到景帝的话还是怔愣在当场,他难以置信望着景帝,张嘴半晌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一时竟是不知要怎么开口。 从回宫那天他就看出,景帝对待小师弟是不同的,可却没想到竟然…… 大道长嗓音有些哑,他与小师弟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已经如同亲人也不敢说能做到这一步。 只是还没等他将心头的震惊说出来,小金库的殿门猛地被人推开,太后的声音愤怒传来:“皇帝,你疯了吗?” 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殿外,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大太监被人堵了嘴,这也是没能第一时间禀告的缘由。 太后显然听到了先前的对话,她白着脸望着景帝,因为不安恐惧重重情绪凝聚在一起,让她一直挺直的背脊缓缓颓下来。 “皇帝,哀家虽不是你的生母,自认这些年我们之间还算是有些母子情分的,你当真丝毫不在意这朝堂……”这么多人争着抢着的位置,他却能轻易这般放弃,他到底懂不懂他在做什么? 景帝对于太后的出现面上并未出现任何反应,显然早就知道,也没打算瞒着对方。 景帝挥挥手,有禁卫军上前将除了太后外的所有人带走,一时间整个大殿只剩下三人。 太后保养得还很年轻的面容上随着景帝波澜不惊睨过来的目光彻底慌了神。 景帝终于开了口:“朕记得当年先帝将朕从冷宫带出来后想让太后将朕养在膝下。那时候太后并不愿意,但重新寻人替朕批过命格后改了主意。朕当初的命格是孤寡终老不得善终名垂青史的帝王命,外人只当是因为朕帝王命的命格太后才勉为其难养了朕。可实际上,太后忘了你当年对朕说的话了吗?” 太后这下不仅脸色,连身体都止不住轻微颤抖:“哀家当年、当年只是……只是……”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她当年那么考虑也情有可原。 景帝从头到尾眼底都没任何情绪,他四岁遇到谢清风,后来险些丧命,是年幼的谢清风救了他。 却也从冷宫踏进另外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的太后当年还是皇后,她那时候还没生养,不愿养景帝,但景帝是帝王命,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明面上答应将景帝养在宫中,私下里却是因为景帝的孤寡命。 她要景帝先占着这个位置,日后她诞下真正的嫡子,假以时日重新取而代之。 她所有的心思景帝何尝不知?所以即使三年前先帝驾崩他成了新帝,却半分实权拿不到。 太后藏了私心,防备着他,却间接给了摄政王可乘之机。 太后从头到尾并未将他当成过皇子,她的心思先帝又何尝不知?可就算他们是他们,最终他还是坐稳了帝位。 先帝是他生父却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命格,毫无父子之情;太后身为他的养母,却处处防备。 太后眼圈泛红:“皇帝,哀家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要舍了这江山,眼瞧着这皇位落入贼子手中?” 太后很想否认景帝说的一切,却说不出口。 她当年算计了一切,想好处尽收,只是她没算到自己……这辈子与子嗣无缘。 后来景帝登基,她这些年本就与对方没多少母子情分,怕对方有异心,这才…… 如今后悔却也迟了。 景帝却不再看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架子上沐浴着日光的两枚玉扳指:“太后如何朕不在意,但这江山这国是国师以身来守住的,朕不会让它落到旁人手中。” 太后眼底一喜:“皇帝……” 景帝紧接着道:“如你当年所愿,你亲自再选一个景氏皇族里的子嗣,朕会用五年的时间为他稳住江山,肃清朝堂,保朝堂百年。五年后,朕会禅位,之后会继续辅佐朝堂,直到寻到国师踪迹。” 寻到之日,也是他离开之际。 太后听懂了,却不甘心,即使这些年处处防备,却不得不承认,对方从未做过任何不利大景朝的事。 她以为对方是顾念自己皇族血脉,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只因为大景朝是国师所护,是以他才会在意。 太后想到那个清风霁月的人,后悔自己没在三年前小皇帝登基时就将实权交给对方。 但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 谢清风这一晚是自从穿来后睡得最不踏实的一晚,他第二天睁开眼坐起身眉心都带着倦意。 第一时间意识进入小金库,他倒要瞧瞧,困扰了他一整晚的灵力波动到底是什么。 谢清风进入小金库,环顾一圈,并没瞧见有任何不同。 他重新感知一番,甚至四周的灵气也没多出来。 谢清风出去小金库后感知了一下这个身体的修为,进展缓慢,和穿来前的修炼速度显然不是一个级别。 主要原因是这里灵气稀薄,能有他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快了。 加上他穿来后要么借用玉石在救人,要么就把刚吸收到的灵力施展出去救人,对修为自然没任何精进。 这个身体也需要好好锻炼一番,否则一旦遇到危险,他即使吸收大量灵力为自己所用,也担心这个身体无法承受。 谢清风最后决定先静下心修炼,先把这个身体重新洗髓一次,日后修炼才会更加速度。 谢清风闭关前,先去续了两个月的房费,刚好是他开学的日子,到时候他无论如何都要出关。 并嘱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之后可能会离开房间,但里面有重要文件,不需要任何客房服务。 再就是发了消息给两边,一个是郝吉鑫,一个是养父母。 前者说是去修炼了,两个月内不再联系。 后者说是和朋友去国外旅游,开学前会回来。 准备妥当后,谢清风用灵力写了一个符贴在门上,防止有人误进。 之后就开始打坐入定开始闭关修炼。 谢清风这一闭关就沉浸其中,吸收着四周稀薄的灵力,修炼缓慢,却也肉眼可见身体发生着改变。 等谢清风感觉到身体彻底经过一番淬炼彻底脱胎换骨后意识醒来,他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耳力眼力都更上一层楼。 谢清风先去洗了个澡,等照镜子的时候,望着里面的人一怔。 原身与他本来就像,如今个头重新拔高一些,面容愈发温润柔和,眉眼细看之下,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让谢清风以为自己还身处出事前。 谢清风吹干头发重新坐在床边,意识恢复后这才感觉腹中饥饿,不是真的身体饿,是精神上饿。 比较他平时吸收灵力也足以维持身体机能,但尝过现代不少好吃的,他还真的有些想吃东西。 谢清风的手机这么多天已经没电关机,他去洗澡前已经充上电,这会儿开机。 有不少消息,有高中同学的,甚至还有邵书波、谢父,以及谢维欢。 他第一眼看了眼时间,望着上面的日期挑眉,虽然在预期内,但也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离开学也只剩半个月了。 谢清风看也没看直接标记已读,随后打开微信,看到郝吉鑫从前几天开始的留言以及养父母的。 谢清风先回了养父母的,这才点开郝吉鑫的。 【金金金:大师看到消息回我哈!】 从几天前开始,每天都会发一条,让他看到消息回复。 谢清风回了一条过去:【什么事?】 郝吉鑫那边秒打过来一个电话,接通后就传来对方激动的声音:“大师你终于修炼完了,好在还来得及,我还以为要错过了哈哈哈!” 谢清风一听对方这轻松的语调,应该不是遇到危险:“嗯,错过什么?” 郝吉鑫嘿了声:“我前几天碰巧听到我爸和生意伙伴打电话,说是b市章家的老爷子出了点事,挺邪门的,到处都在找人给解决,只是因为事关章家,所以消息瞒了下来。可还是被我给听到了,立刻就问了老头子,结果他还不说,说是担心万一大师处理不好会得罪章家。大师你放心,老头子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事好像挺不好解决的,不过我觉得大师一定行!再说了,这么多人去,就算真的解决不了,走个过场在章老爷子面前露个脸也能气死……那个什么谢家的咳咳。” 郝吉鑫说的是谢父,谢家虽然在c市还算有头有脸,但这只是在这里,出了c市,在真正百年底蕴的大家族里就不够看了。 其中一个就是b市的章家。 郝吉鑫之所以这么在意,主要是因为谢父这些年一直想搭上章家,为之做了不少努力,还算有些成效,却也只是与章家小辈有点交情。 可如果大师借着这次机会真的与章老爷子有点牵扯,就算不成,也能气死谢父这个眼瞎的,错把鱼目当珍珠。 郝吉鑫想想那场面已经先爽了:“到时候那一家子还不悔不当初恨不得……” 谢清风与谢家断绝关系后对他们的消息其实并不感兴趣,为无关紧要的人分心还不如多修炼一会儿。 郝吉鑫话锋突然又一转:“嘿嘿,当然了,主要是……章家私下里在寻高人,开价一千万。”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大师清冷淡漠但格外坚定的声音:“接了。” 21、第21章 谢清风和郝吉鑫定下接章老爷子这个活后,由郝吉鑫去与章家交接。 交接的期间,谢清风先回了一趟养父母家让他们宽心,随后待了一天,郝吉鑫那边来了消息后,谢清风告知养父母要去趟b市后这才离开。 谢清风和郝吉鑫约在第二天启程去b市。 因为路程远,两人是坐飞机前去。 郝吉鑫来接酒店接谢清风,是家里司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机场候机时,郝吉鑫将这两天打听到的关于章家这次的事低声说了一下。 “老头子那边知道大师你接了这活后,嘿嘿,还是帮忙打探了。他这些年生意往来认识不少人,也算给他这个面子,说了一些,但也不多,得我们到章家老宅到时候具体听那边来说。”郝吉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章家这次的确是花了大价钱,从各地请几位有名气的大师前来,无论能不能解决,章家全程报销路费不说,离开前会单独给一笔辛苦费。 虽然比不上出价的一千万,以章家的财势肯定也不少。 左右这一趟绝对不亏。 “因为大师你先前没替人看过,在c市也没名气,所以为了能过章家那边的眼,就说大师师从高人,到时候大师别说漏了就行。”郝吉鑫对谢清风的本事那是亲眼见到的,能随手抓到鬼,这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要不是大师低调,怕是早就被人请去供着。 谢清风嗯了声,师从高人这话也不算假,他师父是大景朝国师,当得起高人这个头衔。 郝吉鑫继续:“这次据说从各地请过去五个高人,包括章家认识的一位,加上大师,一共七个人。到时候我跟着大师一起……大师在看什么?” 郝吉鑫说到这突然注意到谢清风的视线原本静静落在一处,突然抬头朝着一处看去。 因为这动作太过突兀,郝吉鑫难免跟着也看去,却发现机场里外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并没有特别的。 或者是他没看出来? 郝吉鑫还以为这里有那东西,浑身一颤,忍不住朝谢清风靠近一些:“大、大师,不会这里……” 他觉得四周真的有点凉了。 谢清风却没回答,只是皱着眉望着远处,直到郝吉鑫已经开始搓着手背说自己感觉凉凉的毛毛的他害怕的时候,谢清风回过神:“是这里冷气太足,没那些东西。” “这样啊!”郝吉鑫顿时觉得又不怕了,果然还是待在大师身边有安全感,却好奇刚刚大师在看什么。 忍不住好奇朝着那个地方看去,刚好远处正对着的一个大屏幕上重播一个几秒的广告,其中一道身影只存在三秒,一闪而过。 郝吉鑫:“大师,你刚刚……不会在看那个广告吧?” 这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谁知谢清风当真嗯了声,在广告又重播一遍的时候,更是出其不意指着缓缓出现的少年问道:“他是谁?” 郝吉鑫傻眼瞧着画面上出现的人,十七八岁,穿着白色的衬衫,眉眼冷峻忧郁,捏着代言的东西静静望着镜头。 随即画面转瞬即逝,出现代言东西的放大版,以及角落龙飞凤舞看不清的签名。 郝吉鑫望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广告,震惊不已:“大师,你、你不认识他?” 谢清风已经收回视线:“我应该认识吗?” 郝吉鑫想想摇头,毕竟大师和普通人肯定是不同的,大师说不认识那就不应该认识。 郝吉鑫很快给谢清风解答:“这个其实是四年前的广告了,我都看了好几年了,是景眠风暂时息影前拍的最后也是唯一一支广告。不过听说合约已经快到期了,估计以后也看不到了。” “姓景吗?”谢清风一时有些怔愣,不知是不是他穿来后是带着小皇帝的小金库一起穿的,所以刚刚那一眼看到广告里出现小金库时下意识还以为小皇帝也跟着他一起穿过来了。 可等定睛仔细去瞧,却发现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又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五官乍然一瞧会让人误以为就是小皇帝。 第二眼却完全能区分出。 即使衣服发型不同,气质眼神却截然不同,小皇帝这个人从小就是一个桀骜的小狼崽子,后来登基后,更是性子沉稳内敛。 但刚刚看到的少年却是眼神忧郁,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会轻飘飘消失般,给人的是虚无缥缈的不定感。 姓氏虽然一样,但名字不同,应该是凑巧了。 大千世界模样相似不足为奇,他与原身不也是长得很相似? 郝吉鑫差不多将章家得到的消息说得差不多了,瞧谢清风对景眠风感兴趣,忍不住把知道的都说了。 年少成名,十五岁出道,因为模样出众、气质好加上演技不错,三年时间就全网皆知,并凭借拍的第一部戏成了最年轻的新晋影帝。 “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就算是他这年纪放在现在来论,也是最年轻的影帝。只可惜,后来他父母突然飞机出事,他拍完这个广告就暂时息影,已经四年了。这几年好几次经纪人和公司都说他要重新复出,但都是假消息。”郝吉鑫也忍不住感慨世事无常,如果没有当年飞机失事,以景眠风当年的人气,怕是如今事业如日中天也说不定。 郝吉鑫说完看向谢清风,等瞧见谢清风并不意外时想到大师的本事:“大师,你刚刚是不是从景影帝的面相上早就看出来了?” 谢清风嗯了声:“不过这是四年前,也只能看出他当时的命格。” 郝吉鑫来了兴趣:“也就是说人的命格是会改的?” 谢清风睨他一眼,瞧见已经让准备登机:“自然,先前你的不就差点被改?走了。” 郝吉鑫嘿嘿一笑,连忙跟上去:“我这不是运气好,刚好遇到大师了嘛。” 谢清风到了拐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刚好又看到大屏幕里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忧郁哀伤,他眉头皱了皱。 只希望如今时隔四年,对方的命格已经改了,或者他自己已经改了主意。 否则,按照四年前这时候的面相,他只剩半年的命。 从c市到b市需要坐飞机三四个小时,谢清风在飞机上不方便打坐意识离开,干脆接过郝吉鑫递过来的毯子闭目养神。 原本陌生的环境会睡不着,谢清风却很快沉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刚刚候机的时候见到了与小皇帝模样极像的景眠风,谢清风梦到了小时候与小皇帝第二面。 第一次他遇到小皇帝对方正趴在冷宫墙头看着他手里的烤鸽子。 谢清风当时仰头瞧着,看着小崽子可怜兮兮的,下意识伸手将烤鸽子递过去:“你吃吗?” 小崽子警惕瞧着他,没有接,却也没离开。 谢清风还以为他是顾虑不想吃了别人的食物,解释道:“我跟着师父吃素的,不吃荤腥,这是我那几个师侄儿烤的,被我抓包就塞给我了。我不吃也是要送给别人的,既然遇到你也是有缘,那就给你吧。” 他跟着师父学了两年,年纪虽然小,但说话已经很有大人样。 更何况面对比他小了很多的小崽子。 小崽子还是没动,但听着他的话,半晌才突然趴在墙头垫着小脚探出半个小身子一把拽过了烤鸽子,没等谢清风回神,出溜儿一下消失在墙后。 “诶,你……”谢清风刚看到小崽子大冷天竟然赤着脚刚要询问,结果就没影了。 他想着对方应该是个小太监,无奈摇头,他也刚入宫,管不了太多。 他第二次再遇到小崽子时已经是一个月后,是那一年最冷的时候,他穿成一个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一叠空的符纸要送去给大师兄。 鬼使神差他绕到冷宫这条道,快要经过时,听到前方假山后有动静,他循着声音过去。 他一探出头,差点被石头砸了,小狼崽般凶狠的小崽子本来正凶巴巴的,看到是他才停下动作。 谢清风当时也被吓到了,可等瞧见浑身脏兮兮额头还破了在流血的小崽子,一愣:“你被打了?”谁这么狠啊,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毒的手? 小崽子听出他话里的担心,加上谢清风也是个小孩,周身的刺收起来,重新回到假山后一角缩在那里抱着手脚埋头不吭声。 小小的一团瞧着很可怜,让谢清风想起来他还没被师父收留当小乞丐的日子。 谢清风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跑了。 他先给大师兄送了东西,就飞快跑回去拿了金疮药就跑回了这里。 他怕小崽子已经走了,好在还没走,对方听到动静警惕抬头,看到他真的回来,嘴唇动了动,又重新埋头没吭声。 谢清风在他身边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对方:“你额头伤了,我拿了药给你上药好不好?不然伤口不处理,你会发热生病。” 小崽子没抬头也没吭声。 谢清风从上次烤鸽子就觉得这小崽子嘴上虽然不说身体很诚实,不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他上前撩起小崽子的额头,对方头发长了,乱糟糟的,遮住了整个额头和眉眼,他要处理额头只能先处理一下。 只是等谢清风露出小崽子整个额头,随着小崽子刚好抬头,看清他的整张脸,谢清风却是一愣:“你的命格……” 小崽子听到命格二字神色变了,迅速要把头发扒拉下来,却在听到谢清风接下来的话,动作顿住了。 谢清风眉头紧锁:“是我学艺不精了吗?你不是小太监吗?怎么会是帝王命?”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谢清风赶紧闭嘴,却还是被小崽子听到了,他却露出一个谢清风完全看不懂的表情:“……什么?” 22、第22章 谢清风只当小崽子没听清,刚要转移话题,后者却攥住了他的衣袖。 他低头去看却愣住,露出的一截手腕瘦骨嶙峋,上面还有青紫,他一把握住,将小崽子外面罩着大了不少的衣服推上去,果然都是新伤旧伤交叠。 谢清风这两年跟着师父心境平和不少,此刻小胸膛剧烈起伏,很是愤怒:“是谁打你的?冷宫里的大太监?”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舍得下得去手? 小崽子又重新垂下眼,迅速收回手,遮掩身上的伤,没回答谢清风的话,却也没否认。 谢清风暂时压下怒火:“我先给你涂药,等下跟你一起去找打你的,我给你出气。你别担心,我给你做主,不行还有我师兄们,我师父可是国师,很厉害的。我刚跟着师父学了两年,但学艺不精,刚刚就看错了你的命格,回头还得好好学……” 这时候的谢清风还没长成往后一板一眼的模样,瞧见年纪相仿的小孩,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他刚回宫,师兄们年纪大了他很多,说不上话。 师侄儿虽然差不多,但他是长辈,要有个长辈的样子。 小崽子没有再躲,乖乖让他上药,垂着眼听着谢清风说着有些没的,更像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注意到伤口的疼痛。 他想说自己一点不在意,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瞧着绷着小脸认真给他涂药的谢清风,黑漆漆的瞳仁黑白分明,感受到对方动作的温柔,眼眶有些热。 谢清风直到涂完才松口气,却对上小崽子蹲在那里亮晶晶的目光,像是一个小狼崽子,却格外亲人。 “你……不怕吗?”只除了小崽子说的话听不懂。 谢清风蹲在他面前,伸手比划一下两人个头:“怕你?” 小崽子摇头,说得话更听不懂了:“我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的命格,和我靠近的都会倒霉的。” 谢清风:“什么?虽然我学艺不精看错你的是那啥命,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谁告诉你的?” 小崽子小眉头却紧皱:“他们说的。” 谢清风不知他们是谁,拍着胸口保证:“你放心好了,你绝对不是。” 后来谢清风带着小崽子回了冷宫,表明身份找到平时欺负小崽子的大太监,恐吓一番,离开前还偷偷给对方贴了一张霉运符。 这是他头一次干坏事,但这大太监这么坏,明面上不能给师父招事,私下里可忍不了。 谢清风刚来宫里,只知道冷宫的人不能随便离开,有心想带走小崽子也不行,打算回去和师父说说,不行调到他身边当个书童也行。 离开前把师父给的护身符给了小崽子,有事可以去国师殿找他。 谢清风回去后本来想找师父问问帝王命的事,谁知师父今晚没回宫,他只能等等。 当晚他感觉到自己送出去的护身符不对劲,怕小崽子出事,半夜偷摸离开国师殿去了冷宫。 刚好碰到有人趁夜色打算弄死小崽子。 谢清风寡不敌众,冲过去前燃放了师父给他的护命信号烟。 于是那一晚,好消息是他与小崽子小命呜呼前被禁军救了。 坏消息是半夜护命烟火在宫中轰的一下绽放,把皇上以及整个宫内外都惊动了。 他进宫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一己之力一夜让自己在宫中出名了。 第二件大事面圣的时候带着小崽子,无意间揭发了当时贵妃四年前为自己皇子换命格一事。 四年前贵妃与一位宫婢同时有喜,国师当时云游在外,宫外一道人替贵妃算了一卦,说她即将诞下的皇子天煞孤星克双亲,那宫婢却会生下拥有帝王命的皇嗣。 贵妃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可能性,同时生子当晚,宫婢难产诞下一子,成了天煞孤星命。 而贵妃所生的却是帝王命。 两个孩子的命格从一出生就被换了,但改一子容易,小崽子命格太硬又是帝王命,无法改变,只能在国师回宫前让他被皇上厌弃扔到冷宫自生自灭。 所以当时除了被批天煞孤星克双亲外还会克兄弟姐妹,当时有子嗣的嫔妃坐不住了。 刚好只是一个宫婢所出,皇上嫌上奏的折子烦,加上也怕影响自己的命,将人关在冷宫寻了宫人照顾,不得召不许出冷宫。 时间久了,皇上不过问,自然备受欺负。 为了怕国师回来看出端倪,贵妃还让那道人每个月取一次小崽子的血写成的符纸让自己的皇子佩戴,足以以假乱真,瞧着像是真的帝王命格。 国师回宫后也没见过贵妃之子几次,瞧着的确是帝王命,也就没发现不对劲。 更何况,后来又出宫游历顺便修炼两年,更是让贵妃钻了空子。 本来今晚是算出的好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只要小崽子一死,能彻底换命,却被谢清风机缘巧合下破坏了。 谢清风一己之力让贵妃幕后做的事揭露,国师也是个护徒弟的,知晓前后真相,也要求严惩。 皇上虽然平时喜爱贵妃,但更在意的是他的皇位,是他景家的江山社稷。 贵妃企图将手伸到朝政立储上,犯了大忌,加上国师头一次这么震怒,也为了震慑后宫的人,将贵妃打入冷宫,皇子也一并贬为郡王,赶去封地了。 谢清风再醒来时是被郝吉鑫推醒的,他揉着眉心,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 这么多年前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他竟是依然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想想当时的情景,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揭露这一切,只可惜事后他被师父“罚”了,闭关三个月,潜心好好修炼。 等他再出关的时候,小崽子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子。 他远远瞧过几次,看到他过得好也就放心了。后来师父怕他被贵妃一派私下里报复,就不让他怎么出国师殿了。 如此过了几年,再遇到小崽子,丝毫瞧不出小时候那般乖巧亲人的模样了。 他自己性子也愈发沉稳规矩。 两人渐行渐远,后来见面也是陌生的,只除了后来三师兄有次偶然提及已经被立为太子的小崽子,说当年他被罚闭关的时候小崽子每天跑来找他,从天亮等到天黑,问什么也不说,知道他关禁闭出不来依然每天都来都等,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就没再来了。 谢清风那时候已经开始痴迷修炼,性子也愈发冷淡,加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听完也就只是听了。 更何况,小时候的那点交情,怕是对方早就记不清了。 谢清风和郝吉鑫到了b市先去找了一处下榻的酒店,等明天一大早章家会派车来接他们去老宅。 到时候会几个高人一起见章老爷子。 郝吉鑫看谢清风在飞机上没睡好,赶紧催促谢清风去休息,养精蓄锐,等明天好好一鸣惊人。 谢清风无奈,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并没有再睡觉,而是打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上打坐的效率格外高,甚至感觉四周的灵力似乎多了不少。 谢清风没多想,觉得应该是这里靠近山的缘故,灵力强一些。 而另一边,大景朝御书房。 景帝写下最后一笔,看向旁边拿着玉玺的大太监,伸出手。 大太监浑身都在抖,眼圈通红,强忍着难过不想递过去,禅位诏书一旦盖上印记,就再也没办法改变了。 更何况,皇上是打算…… 景帝并没看他,接过玉玺,印了上去。 从此之后,他不再是大景朝的皇帝,而是一个闲散王爷。 大太监白着脸,最终瞧着放到他捧着托盘上的诏书,蓦地跪地,最后磕了一个头:“老奴……跪拜恭送皇上!”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喊皇上了。 自从四年前国师以身殉国出事,皇上就不太对劲,后来大道长他们回宫,情况不仅没变好,反而连太后都不对劲了。 时间久了,他才知道了太后与皇上之间的约定。 饶是大太监知道皇上因为国师的死……可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为了国师要以身犯险。 偏偏当初的大道长如今的国师不仅没阻止,甚至连同另外几位道长开始寻国师踪迹的办法。 大太监觉得匪夷所思,人已经死了,怎么寻都不可能。 他甚至觉得五年后十年后也许寻不到,时间久了,皇上念头也就淡了。 可谁知离四年还剩两个月,竟是真的让大道长他们寻到了。 大道长当了四年的国师,皇上禅位,之后成与不成,大道长也会辞去国师一位,至此离宫修行。 这也是皇上怕自己一旦出事会牵连几位道长,所以他成了闲王,日后行踪不定,生死不知。 景帝看他一眼:“起来吧,朕已经为你寻好后路,日后……出宫去吧。” 大太监跪在那里额头抵着地面,许久,直到脚步声远去,他也没起身。 景帝到小金库时,太后身边的姑姑欲言又止,最终跪下:“皇上,娘娘说您要是改了主意……如今还来得及。” 即使禅位立的新帝是太后选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哪儿哪儿都不如面前这位。 景帝没有理会她,径直朝殿门走去,他踏进后,无数黑衣暗卫出现,将整个小金库外守得密不透风。 随着殿门合上,景帝看向正中间的法阵以及大道长几人。 23、第23章 小金库内一如四年前摆满了金石玉器。 这些年景帝寻摸了不少更好的玉石,发现小金库里自从那枚玉扳指出现后再没动静,他依然没改变位置,只用灵气更浓郁的玉石替换掉。 替换下来的则是为这次启阵做准备。 谢清风当初以身殉国消耗了大量玉石,大道长几人虽说修为不低,但天赋比不过,想要启动阵发难上加难。 好在经过这四年几人寻摸到一种捷径,能达到效果,但能不能成功却心里没底。 大道长几人已经按照最初的计划盘腿围绕着正中间的阵法。 大道长抬眼对上景帝,四年的时间让对方愈发沉默威严,静静敛下眼时不怒自威,让本就冷峻的眉眼愈发肃穆庄严。 虽说从四年前就知道有这一天,可大道长还是不能眼睁睁瞧着景帝这般冒险:“皇上,你可想清楚了?吾等即使能共同启动法阵,能连通到如今小师弟所在的异世,可到底吾等修为不如小师弟,更何况,小师弟本就天赋异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命格,皇上却是截然不同。届时万般可能都会出现,皇上可能会如同小师弟那般身体化作齑粉不复存在,但魂魄依然无法送过去……” 会造成什么结果,大道长说不下去,在场的几人却都听懂了。 另外几个道长对视一眼,没开口,他们这四年劝了很多次,但景帝心意已决,如今只是由大师兄最后劝一次,也算是全了君臣忠心。 其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景帝神色平静自然:“朕既然决定了,无论任何风险都可接受。” 几人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言。 大道长说了最严重的可能,其余的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除了身魂可能都会失败外,一旦启阵成功还有另外三种可能。” “第一种,皇上身体如同小师弟般成为齑粉,魂魄成功到了小师弟所在的异世,却只能以魂魄存在。” “第二种,皇上身体化作齑粉,魂魄到了异世刚巧占据一具刚死去的躯壳,那皇上日后只能以那个人的身份存活。无论男女,无论年老……” 大道长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以皇上如今的身份地位年纪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万一到时候…… 大道长叹息一声,说出最后一种,也是最成功的一种,但机会太过渺茫,但他一个月前为景帝算了一卦,一共有两个日子最佳,一个是今日,另外一个却是十年后。 景帝选了今日。 “最后一种,也是吾等最希望的,只是……这种可能性数百年可能才有一次的机会。”他说得这么清楚,也是想让景帝如果真的遇到前几种情况,至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景帝已经走到架子前,他拿起那两枚玉扳指,一枚后来出现的戴在了拇指上,另外一枚紧紧攥在掌心,重新回到大道长几人面前,毅然决然入了阵法,撩起衣袍盘膝而坐:“最后一种是什么?” 大道长望着阵法里神情淡漠的男子,仿佛即将面临生死关头的不是他本人般,无声叹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天时地利,吾等只能帮皇上算到。如今不仅需要机缘也需要人和,何为人和,人心所向,需要一个与皇上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甚至年纪模样都需要完全一样,不仅如此,对方需要生出死志离开他的时空,如此一来,达到一种完美契合的状态。届时皇上同样需要有这种念头,借着阵法启动,两种意念达到互换,届时,皇上会成为他,而对方会来到这里。” 但这种可能性就不要想了,需要所有的一切都刚好机缘巧合,如果只是随便一个异世机会还会大一些,偏偏皇上只要去小师弟所在的异世。 光是找到一个年纪相符并长成皇上这等容貌的…… 景帝听完反倒是在场几人中最淡定的,平静望着大道长,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玉扳指:“无论生死,朕都接受。” 大道长几人能如何,对视一眼,闭上眼,开始催动阵法,只等时辰到来。 *** 第二天一大早章家的司机来酒店接人。 谢清风和郝吉鑫坐上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离酒店不算太远的老宅。 车是直接开了进去,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处静谧的宅院前。 古色古香的宅院,位于庄园正中间,静谧而又古朴,却只能用一个壕字来形容。 郝吉鑫要不是不能给大师丢脸,真的想拿出手机拍拍拍发朋友圈,甚至直播一场,但这种事可能没有主人家同意是不敢干的。 说起直播,郝吉鑫想起自己自从认识大师后,好多天都没上直播了。 不过无所谓了……大师最重要,他直播也就是随便玩玩而已。 谢清风二人到的最早,先被迎进了院子,往里被带着绕着回廊好几圈,最后停在一处待客厅外,被恭恭敬敬迎了进去。 仿佛完全没因为二人太过年轻而生出任何怀疑,全程都是客气有礼。 等人上了茶水让他们稍等离开后,郝吉鑫坐在那里四处看去,惊叹连连。 郝家虽然有钱,却是最近这些年发起来的暴发户,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 本来还以为章家会觉得他们年轻,他已经提前脑补了种种被冷待的反应,结果完全多想了。 不愧是章家,怪不得家族事业能百年屹立不倒。 郝吉鑫看了一圈再去看谢清风,等看到大师淡定自若垂眼品茶的模样,也有样学样。 他拍了拍脸,觉得自己不能丢人,看看大师,完全全程都目不斜视。 谢清风也不是真的没看,过来的时候瞧了眼,虽说这地方年份是有点,但他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更大更雄伟的建筑都见过,这在他眼里真的很普通了,自然也没有看第二眼的必要。 很快另外六人中的五位高人也到了。 这五人是从各地请来的,应该是之前没见过,但都相互听过名头,很快打起招呼。 五人一共三个道长两个僧人。 三个道长,年长头发胡子全白有种仙风道骨感觉的瞧着七十来岁,姓白,白道长。 稍微胖一些的五十来岁,姓李;还有个三十来岁,替师父来一趟,瘦高个儿,姓王。 两个僧人都是年过五十,德高望重的模样。 如此一来,真的是他们两个最年轻,二十岁都没到。 一个十八,一个差一个月二十。 最后五人打过招呼,发现少了两个。 “怎么没见到另外两位友人?”王道长五人中最年轻,好奇问出来,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清风二人身上,想问又觉得不太可能。 年长的白道长温和道:“崔道友昨晚就到了章家,稍晚一些应该会与章老一同出现。” 他口中的崔道友应该是那个章家认识的大师。 “那另外一个呢?” “兴许还没到吧……” 郝吉鑫看再不吭声没办法了,低咳一声:“我们……就是。”虽说相信谢清风的本事,但他们两个太年轻了,好像真的有点没说服力。 果然,郝吉鑫这话一出,另外五人看了过来,一愣:“两位……也是代替师父过来的?” 郝吉鑫立刻点头:“对对对,这位就是我们谢大师,他师父是世外隐居高人,不便出山,这次派了我们谢大师过来瞧瞧。至于我,我只是助理,来照顾大师的。” 五人的目光落在谢清风身上,尤其是那张格外年轻好看更像是明星的年轻人:这……成年了吗? 五人表情复杂,但想到章家既然能请来,那应该是有点本事的吧?即使这位没有,那师父肯定很厉害。 胖道长好奇问道:“不知令师名号是?” 郝吉鑫立刻举手:“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不便透露。” 五人看他们不愿多言,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 也许……只是瞧着年轻?毕竟光是这份淡定劲儿就让人不容小觑。 但这个念头在接下来章老爷子有些事耽搁,所以由管家亲自带着人迎他们去了宴客厅先上菜让几位吃早餐时彻底压了下去。 管家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格外丰盛的早餐。 大概是怕招待不周,所以种类很多,每份量不多,让客人自己选几样留下。 前五位高人惦记着章家这次请他们来的事,没有心情,只随便留了两三样。 但等到了谢清风这里,他昨晚上睡前修炼了,本就饿了,早上起来得早,这会儿没吃还真的饿了。 瞧着每份量不多,干脆就都留下来了。 郝吉鑫有样学样,也都留了下来。 等人一走,一整个能容纳二十多个人入座稀稀落落坐了七个人。 对面五人面前只摆了一点吃食,对面谢清风和郝吉鑫面前则是满满当当。 这对比就格外明显。 本来还心思都在章老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五个高人,接下来一个小时就看着另外据说是“高人徒弟”的二人吃吃吃。 所以……他们确定是来办正事的? 就在五人恍惚之际,谢清风二人终于吃完,这时外面管家匆匆带人前来:“老爷有事,麻烦诸位随我走一趟。” 几人立刻起身朝外走,谢清风和郝吉鑫跟在后面。 就在一行人匆匆快到地方时,谢清风突然感觉到心脏悸了一下,浑身的灵力随之躁动,尤其是小金库有那么一瞬异样明显。 24、第24章 谢清风这时候没办法进小金库查看,只能缓了一下,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跟上去。 几人刚到地方,谢清风眉头皱起,他抬眼瞧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隐约感觉到一股很不舒服的气息弥漫开。 谢清风下意识停下脚步,抬起手拦住郝吉鑫,后者立刻停下,紧张看去:“大师,怎么了?” 还没等谢清风回答,院内已经传来一道疾呼声:“老爷!” 谢清风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的符纸,用灵力为引,画了个符文后塞给郝吉鑫:“别进去,拿好在这里等着。” 等下顾不上郝吉鑫,更何况,郝吉鑫即使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郝吉鑫立刻死死攥着,乖巧听话找了个树后蹲着:“大师放心,我肯定不进去。” 好家伙,头一次见到大师这么严肃的表情,怕是出大事了。 章老爷子单独住的院子里管家带着五个大师过去时,就看到章老爷子被崔道长狠狠掐着脖子,另外一个年轻人死死抱着崔道长往后拖,还努力偏头让冲过来的管家等人赶紧帮忙。 管家和五个高人上前,等靠近看到崔道长的模样心头一震。 崔道长是章老爷子认识的大师,道行不低,在b市名声不低,此刻却是面色铁青,神智像是不太清楚。 因为今天要专门请几个大师过来,章老爷子这院子没打算留人,谁知刚让人退下章老爷子就感觉身体又不能动弹了。 崔道长这边帮忙瞧着情况,管家立刻去喊另外几个大师过来。 结果这边管家刚走没多久,章老爷子又能动弹了,可没过多久,变成崔道长出了问题,开始对章老爷子出手。 也就有后来管家等人过来时看到的情景。 管家上前却立刻被莫名力大无穷的崔道长给震开,另外五个大师一看情景不对,三个道长立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控制符贴在崔道长身上,符纸却都一靠近崔道长的身体开始自燃。 眼瞧着完全没用,三人开始另外写符做法,两个僧人则是拿出一串长佛珠法器,直接将其套在崔道长的脖子上。 佛珠上面的符文接触到崔道长的皮肤像是困符一般,开始起了效果。 众人松口气,刚要解救章老爷子,随知这时候原本被控制住的崔道长突然抬手一把扯住了佛珠扯断。 哗啦啦落了一地的珠子,也让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两个僧人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能毁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器。 三个道长更是急得额头冒汗,但还需要全身心专注默念法咒,怕分心写不成控制符。 但显然崔道长本身的修为加上如今不知为何发疯,完全不是在场的人能控制住的。眼瞧着直接扯断佛珠后朝着最近的两个僧人下手时,这时候一只手臂拦住崔道长去路。 崔道长面色已经不是正常人的颜色,双眼全黑,显然是被鬼祟上了身。 被拦住去路动了怒,朝谢清风怒吼一声,让近在咫尺的两个僧人脸色大变:“道友小心!” 谁知下一刻却是愣在当场,只见那面容隽秀白皙的年轻人修长的手指就那么轻飘飘捏住崔道长的脖子,原本还怒吼着崔道长像是哑巴一般,无法发出声音。 谢清风瞧着近在咫尺面容狰狞扭曲的崔道长有点嫌弃,干脆撩起崔道长身上宽松的道袍,直接从衣袍下摆往上一撩遮住自作孽不可活的崔道长的脸,再连同崔道长两条手臂也裹了进去,团吧团吧掀翻在地,一拳砸下去,顿时地面都震了震。 不仅如此,上一刻还力大无穷的崔道长到了谢清风手里像是软棉花般,毫无反抗之力,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谢清风将人一手按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指为引灵力为笔直接写了驱鬼符。 他修炼了一个多月,修为精进不少,自然比之前还强悍霸道,这种程度的鬼祟压根不算什么,甚至有法器在身崔道长这种修为的都能控制。 只可惜崔道长自己引祸上身差点把自己小命也交代在这里。 谢清风将驱鬼符直接打到崔道长后心的位置,没有任何悬念将厉鬼从崔道长身上打出来,不等厉鬼逃走,用剩余道袍裹一下,腰带一系,在崔道长脑门上像是长出一个鼓包。 明明只是普通的道袍,一人一鬼愣是无法挣脱,被困在里面死死的。 另外五个大师怔怔望着这一幕完全忘了反应,尤其是三个刚画到一半符纸的道长:??? 他们还用继续画吗? *** 同一时刻,离章家老宅有段距离的别墅区其中一处独栋外,经纪人梁成磊提着一袋食材用密码进了大门。 他径直走向厨房的冰箱,打开看到里面剩下大半的食材,叹息一声,先清理出来,再将新鲜的食材一样样放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他仰头看向无声无息的二楼。 梁成磊没忍住还是上楼,走到尽头的一间房间,站在门口,敲响房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了。 从四年前出了那件事开始,对方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太对劲,因为担心会出事,梁成磊和公司据理力争才勉强让景眠风休息一段时间。 可谁知这一休息就是四年。 刚开始两年对方还会去看心理医生,还能见外人,可这两年开始,对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外人,甚至他都不肯见。 除了他会每两天来送一次食材,外加固定的时间阿姨来打扫做饭外,梁成磊已经两年没见过对方了。 “眠风,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在怪自己,可已经四年了,你该走出来了。即使不为你,不为你父母,还有四年来一直期待你的粉丝,你……需要走出来。”梁成磊站在门口苦口婆心,叹息一声,虽然残忍,但还是开了口,四年,已经是他能为他争取到的时间:“公司那边已经下了死命,离你合约到期只剩半年,他们的意思是,要么你这半年复出,要么续约十年。” 梁成磊只是一个经纪人,他这些年几乎把好话说尽,但他真的没办法继续帮他在公司拖下去了。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不想让一步步瞧着走过来的孩子就这般堕落下去。 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阿姨每天都会汇报做好的饭会动一点,梁成磊早就忍不住冲进去将人给带出来,担心他想不开。 却又怕更加刺激到对方。 “眠风,这两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后天过来你告诉我答案。你父母亲戚那边你放心,不会再发生四年前为了遗产争抢的局面,公司会出面,这些你都不用管。”梁成磊又站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抬起手想敲门,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就最后再让他清净两天好了。 直到梁成磊离开,房间里一片漆黑,遮光窗帘将整个房间制造成一个完全密闭漆黑的房间,仿佛此刻还是黑夜。 只有如此他才会有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缩在床脚抱腿坐着的人影终于动了,瘦骨嶙峋,赤脚下床,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摸黑朝洗手间的位置走,微弓着背脊,瘦得能看到肩胛骨,最后推开洗手间,依然是漆黑的。 他摩挲着在浴缸里放水…… 二十分钟后,静静站在那里,漆黑里双眼无神,最终抬腿迈了进去。 脑海里闪过过往种种,辉煌的、愉悦的、痛苦的、鲜血淋漓、撕心裂肺的,最后都化为父母的故去,以及葬礼上两边的所谓亲人为了遗产大打出手。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人人都在逼他,他也试过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可一站在人群中,他就想起那些人为了遗产说出来的话,以及四周的人看着他时怜悯的神情。 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父母的死,是他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故意骗他们来他这边,如果不是他要求,他们本不该那个时间过来的。 也就不会坐上那班飞机…… 都是他的错,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如果他不是他就好了,没有父母的死,没有那些吸血的亲戚,没有公司的最后通牒,没有那些同情悲悯的眼神,没有同行私下里幸灾乐祸的模样…… 景眠风回忆着这些,最后将自己沉沉埋入水中,呼吸顷刻间被吞噬。 就在他快要窒息失去意识时,突然他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玉佩发出光亮,将黑漆漆的洗手间照亮了方寸之地。 景眠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就那么静静待着,耳边甚至出现了幻觉:你想离开这里吗?一个完全不同的异世,和相同生辰八字的人身份互换,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景眠风觉得自己大概要死去了,所以他就要去投胎了吗?至于新的人生,他自然愿意。 他真的不愿再面对这一切,他宁愿选择缩在黑暗里苟延残喘,也不想面对那鲜血淋漓残忍的一切。 如果能重新开始……就好了。 几乎是景眠风念头刚起,原本还泛着微弱亮光的池水中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水中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不见。 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形赫然出现,下一刻,漆黑的凤眸在水中蓦地睁开,如同猛兽出闸,锐利森然,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第25章 第25章 景玺无声无息躺在水中,四周黑漆漆的,他并未第一时间起身。 直到感知到周围没有危险,他蓦地坐起身,哗啦一声响,水珠从他脸上墨发上滴落,坠入浴缸内,溅起水波涟漪。 房间里没有光亮却不影响目能夜视的景玺。 陌生的环境,怪异的各式各样东西,与他记忆里所有的东西都完全不同。 景玺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启阵后大道长让他摒弃一切念头专注愿意离开大景朝,他不知过了多久失去意识,再睁眼就出现在这里。 他低下头,摊开掌心,望着掌心的玉扳指,确定东西还在,他重新收好。 这是他的身体,还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损坏。 这个地方与大景朝不同,他应该是到了异世。但景玺的眉头紧锁并未松开,大道长说的一种失败三种成功,他应该是占了最后一种,也是可能性最低的。 之所以是应该,在没有寻到国师前,那对他而言,就是失败的。 就在景玺要起身查看这是何处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拍门声:“眠风?眠风你是不是在里面?你回答我,你不要做傻事啊,有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 梁成磊急促的声音伴随着拍门声传来,他本来已经快开出别墅区,手机响了一下,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担心是景眠风有事,就找了个位置停下,可看清楚发过来的是什么,差点魂儿都吓没了。 消息的确是景眠风发来的,却是一条遗言。 梁成磊吓疯了,顾不上看完,只看到开头一句【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就赶紧往回赶。 这会儿没听到房间里的回应,他再也顾不上别的,开始踹门,使上这辈子最大的劲儿用身体撞击门,十几下后终于咣当一声开了。 他迅速拍亮灯,环顾一圈迅速朝唯一关着门的卫生间走去,好在卫生间的门没关严,一推就开。 随着灯光亮起,梁成磊已经冲了过去。 可冲到一半却蓦地刹住,难以置信瞪圆了眼瞧着浴缸里面无表情冷漠坐在那里的俊美男人:“你、你是谁?!” 梁成磊整个人都懵了,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误闯了别人家?因为太着急走错了别墅? 可下一刻却又觉得眼前的人像极了景眠风,但他又不确定。 他算起来已经将近三四年没怎么瞧过景眠风的脸。 刚开始两年景眠风还会露面,但他那时候精神就不太对,避着人,即使见他也是低垂着头,头发也不愿意再让人碰。 时间久了,随着头发长了后,他几乎没怎么看到过景眠风的整张脸。 更何况后来两年他更是没和景眠风打过照面。 连身形都不清楚,更何况是脸。 所以……有没有可能景眠风四年时间竟然成了这模样? 可望着面前威严而又冷漠的男人,眉眼锐利,骨相格外万里挑一让在娱乐圈见惯的也忍不住称赞一句完美。 尤其是那一头墨发,不仅不显娘气,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气势更是一绝,让他甚至有种看到君临天下的感觉。 但即使这张脸再像,性子怎么也绝不可能是他认识的景眠风。 眠风是做不出这种眼神的,完全不对! 景玺第一时间没开口,他眯眼仔细打量这个中年男子,很快根据大道长先前的启阵结果预判猜到他应该是与异世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人互换了身体以及身份。 眼前这人显然认识原身,担心是真,目前至少没有危险。 景玺摩挲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将问题抛了回去,反问道:“你又是谁?” 梁成磊傻了眼:“什、什么?”不是他先问的吗?但又下意识随着对方的话回答,“这里是景眠风的家,你是景眠风的亲戚?你怎么会在这里?眠风呢?你们是不是又为了遗产来找他了?” 否则好端端的眠风怎么不想活了,是不是他们这些人又逼他了?他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因为模样相像,梁成磊第一时间觉得对方和景眠风是亲戚,有血缘关系才会这么像。 景玺揣摩他的心思,下一刻直接抛出一个王炸:“朕就是景眠风。” 他倒是没说谎话,他名讳景玺,字眠风。 梁成磊:??? 他气笑了:“你看我像傻子这么好骗吗?还朕,你以为你是皇帝吗?” 等定睛瞧见景玺身上穿的却是眉头紧锁,刚刚下意识专注在对方那张出色的脸上,如今才发现景玺身上穿的好像真的是君王暗金色常服,尤其是胸口上绣着的五爪金龙。 离得远看不清面料,但格外精致奢华,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衣服浸了水,包裹着身形,厚重却愈发质感绝佳,看不清,但能判断出对方的身形好到让人惊叹。 梁成磊愈发觉得不可能是景眠风,这几年景眠风不怎么吃饭,身形消瘦……但他又不确定,他已经两年没见过景眠风了。 景玺这时继续开口:“朕就是皇帝。”不仅承认了,还说出了景眠风的生辰八字,让梁成磊震惊到完全无法思考。 景眠风的生辰八字除了父母也就他知道,因为与身份证上完全不同,除了已故的双亲,只剩他了。 还有景眠风本人。 梁成磊揉着眉心,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越看越像四年后的景眠风,脱去青涩外形,如果锻炼的如同这般高大健硕,的确如同一个模子般。 他最后想要确定般:“你如果真的是眠风,侧过脸让我看一眼。” 景玺不是那个景眠风,自认瞒不过,所以干脆承认,却也随着对方的话术判断下一步对他最有利的。 闻言猜到对方想做什么,偏过头。 梁成磊看着对方耳后不太明显的一块疤痕,短发时遮住了,如今长发往后一拨,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三年半前景眠风伤到的,对方不肯见人,因为全程是由他处理的,所以只有他与景眠风知道。 梁成磊沉默了,他看着面前的人,再看看满地溢出来的水,以及浴缸里的水,还有那条遗言,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倒吸一口凉气。 梁成磊指了指自己:“我是谁,你真的不认识了吗?” 景玺眯眼:“朕应该认识吗?” 梁成磊:“你是不是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景玺挑眉:“朕怎么会忘了自己,朕是大景朝皇帝。” 梁成磊快哭了,头疼道:“可你不认识我,你除了知道自己是皇帝还知道什么吗?” 景玺这次回答的颇为速度:“找朕的国师。” 梁成磊:“……” 深吸一口气,梁成磊望着景玺半晌,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先换身衣服,我去打个电话。” 景玺眯眼瞧着重新关上门的梁成磊,决定继续观察情况,找出对他最有利的局面。 梁成磊关上卫生间的门,浑身都在发抖,他怕被景眠风听到,哆嗦着挪到被踹坏的门口,这才拿出手机,抖着手拨出一个号码,打到了许久没联系的心理医生那里。 许医生很快接通:“梁先生。” 梁成磊声音都在发颤:“许医生,事情有点不太好,眠风的精神状况……怕是出问题了,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许医生沉默片刻:“怎么个糟糕法?” 梁成磊:“我怀疑……眠风他好像生出第二人格了。”说到第二人格四个字,梁成磊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本来以为放任景眠风静一静会自己想通,可谁知道,竟然精神彻底出问题了,现在连第二人格都出现了。 对面也惊到了:“梁先生是不是误会了?当初我替景先生检查过,他精神状态虽然很差,但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梁成磊也想是这样,但事实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眠风刚刚自杀了,给我发了遗言,我跑回来本来想救人,发现他已经自己坐起来了,但他整个人都不太一样,完全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不记得我和自己的身份,反而觉得自己是、是……”梁成磊有些说不出来那个词。 许医生:“是什么?” 梁成磊:“他说自己是皇帝,来找国师的。” 许医生:“……” 梁成磊蹲在地上抱头:“许医生,我是不是之前错了,要是我早点带他继续医治,他也不会生出这么一个完全与他的性子截然相反的人格,这下可怎么办?” 许医生沉默良久,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你先不要刺激他,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他因为四年前父母出事受到打击一蹶不振,生出死志厌恶自己的过错,衍生出一个完全陌生强大的人格自我保护也是可能的。但具体还需要来医院一趟,梁先生想办法带他过来,在此之前先顺着他就好。” 梁成磊有了主心骨,放了心:“我尽快。” 另一边洗手间里,景玺并没有换衣服,只是静静看着陌生格外清晰的镜子。 好奇有,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外面梁成磊与许医生的话被他全部听在耳中,他并未故意听,而是耳力惊人。 虽然不明白第二人格的意思,全程听下来也猜个七七八八。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不仅不用否定他的身份,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景眠风的记忆被怀疑。 虽然他不介意身份曝光,但还不了解这个异世,没找到国师前,他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低头摩挲着戴在拇指上两枚玉扳指,垂着眼墨黑的凤眸里闪过没见到人的落寞:国师到底在不在这里…… 景玺的注意力完全被如果寻找到谢清风吸引,没注意到两枚玉扳指交接的地方隐约有亮光一闪而过,只是被头顶极亮的白炽灯照得不太明显。 另一边,章家老宅里,上一刻眼瞧着要损了的两个僧人三个道长就那么傻了眼瞧着谢清风轻松制服了五个人一起都没能控制住的崔道长。 尤其是崔道长身上逼出的鬼祟,直接就那么困住了? 回过神后,五人五脸懵逼,随后震惊:“刚、刚刚那是附身在崔道长身上的鬼祟吗?” 他们见过这种局面,只是这次的鬼祟格外凶残武力值惊人他们不防这才着了道,当然,就算是准备齐全,想要收服也要一定的难过。 可……这有三分钟吗?就这么解决了? 最重要的是,面前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徒手碰到打出鬼祟? 章老爷子被护在管家身后,这时候也意识到什么,意外看向已经站起身的谢清风,尤其看清谢清风抬眼看过来的目光,更是惊讶万分,活了几十年,头一次深切意识到年纪不是判断一个人本事的标准。 这也太年轻,但也太厉害了。 五分钟后,谢清风被恭恭敬敬请到大厅的上座,被谢清风拒绝了。 他是客但章老爷子是主人家,没有他坐主位的道理。 章老爷子已经冷静下来,他一把年纪,没想到差点被信任了二十多年的友人给坑了。 想到刚刚差点命都没了,想想都后怕。 好在他早就练就面不改色,瞧着还算淡定。 五位大师此刻一改之前反应,经过刚刚那一幕,眼神里完全是敬畏。 在他们这一行,年纪不重要,修为与本事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还有人品。 显然大师能在危急关头出手,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如果不是章家的事还没解决,五人早就想将人围住询问刚刚是怎么办到的,符纸怎么可以不用笔,鬼祟是用什么咒语念出来这么快逼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法器,他们想看一看也长长见识啊。 但雇主还在,他们只能压下心头的急切与兴奋,坐立难稳。 大师虽然年轻,但话是真的,他师父真的是哪个世外高人。 全程大概最淡定的就是谢清风和他旁边喝着小茶坐在旁边也被当成上宾的郝吉鑫。 他就知道!大师是最厉害的! 只是偷瞄一眼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崔道长还是缩了缩脖子。 崔道长身上的鬼祟已经被谢清风驱逐出来,但崔道长自作孽导致鬼祟在他身上存留太久,如果要彻底恢复需要消耗灵力。 对于这种人,谢清风不干亏本买卖,暂时只是让崔道长昏迷过去,后续就要看章老爷子打算怎么处理。 章老爷子望着面前这个比他章家小辈还要年轻的年轻人声音都忍不住放轻了:“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谢清风客气道:“晚辈姓谢。” 章老爷子:“谢先生,不知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崔道长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鬼祟上身?莫非这鬼祟就是造成我这身体不能动弹的原因?” 这一点另外几人也想知道,都规矩坐在那里等着细听。 章老爷子先前请几个高人过来时之所以没太大动作,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体虽然的确邪门,但因为一时没觉察到危险,也就没太当回事。 谁知差点把命都交代了。 刚刚管家已经赶紧将章老爷子发病开始的情况都一一说了。 章老爷子是十天前身体开始出现问题,一天内时不时会出现无法动弹。 一开始以为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出了问题。 让家庭医生带着仪器过来检查一遍,身体并无任何毛病,虽说有老年人都有的小毛病,但不至于出现浑身无法动弹。 但这情况又持续了几天,章老爷子这心里没底,就请了这些年私交甚好的崔道友前来。 崔道友过来一番,说他怕是中了邪,需要寻高人来接,还说不好办,甚至连他都办不到。 章老爷子一听连崔道友都没办法,又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就私下里寻来几位大师。 章老爷子想到这松口气,也幸亏请了,否则明年的今天怕就是他的忌日。 他一把年纪已经看淡生死,却也不想连累家中小辈。 想到这,章老爷子看向不远处为救他阻止崔道长被扭伤手臂正在上药的外孙昌睿禾,面色缓和不少,重新看向谢清风,想知道答案。 谢清风回答前目光落在章老爷子身后的昌睿禾身上,后者垂着眼瞧不清面容,但明显身体僵了一下,大概察觉到谢清风的视线,抬眼朝他温和笑了笑。 谢清风却没笑,只是静静望着。 众人察觉到也看过去,章老爷子明显察觉到异样:“谢先生?” 谢清风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不答反问另外一个问题:“章老先生介意家丑外扬吗?” 他是很体贴雇主的心情的,如果介意,他不介意换个地方说。 不介意的话,那更省事。 昌睿禾已经抬起头,将包扎好的手臂轻轻扭了一下,神色淡定,他在赌这么年轻的道长即使有点本事,那也是师父传下的法器帮了大忙。 他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他能知道更多私下里见不得人的事。 章老爷子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又掌管章家这些年,谢清风话里的身体他听了出来。 心头难以置信的同时,面色也凝重起来,最终还是收回视线,不再往后看:“不介意。 谢清风挑眉,心情不错:“那我就先回答章老先生第一个问题,刚刚的情况是崔道长被鬼祟上身,自身修为无法控制住鬼祟,导致失控,险些害人害己。” “第二个问题,好端端的崔道长怎么会被鬼祟上身,那就要问崔道长和那位先生,鬼祟是他们自愿请来的。” 听到“自愿”两个字,另外五个大师也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看着五花大绑的崔道长,再看向昌睿禾,他们疯了吧? 更何况,两个人,一个是章老爷子请来的,一个是章家外孙,这怎么会? 但下意识选择相信谢清风,毕竟大师无论是本事还是神情,都莫名让人信服。 昌睿禾终于变了脸色,站起身:“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派来想故意陷害我和崔道长的?” 谢清风理都没理他。 章老爷子却是皱眉对昌睿禾道:“谢先生说完前,你不许开口。” “外公!”昌睿禾急忙喊道。 章老爷子彻底沉了脸:“否则就别再踏足章家。” 这一句彻底堵死了昌睿禾开口的后路,他讪讪坐下,心头的不安蔓延开,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压都压不下去。 谢清风继续道:“第三个问题章老先生身体不能动弹的原因是否是这鬼祟造成的,并不是,起因也与这鬼祟无关。” 至于有关的原因,那就是第四个问题了。 章老爷子以及五个大师都愣住了,前者愣住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问题并没解决,反而机缘巧合先处理了另外一桩危机。 五个大师则是已经双眼放光,尤其是年纪最大的白道长,眼睛亮得很,自从先前谢清风制服鬼祟,这位白道长虽然也激动,但看着谢清风的目光与另外四个大师不太一样。 总觉得这位白道长看他的模样,还带了几分满意。 另外四个大师已经全程五体投地,这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师父……岂能是一句世外高人能概括的? 章老爷子叹息一声,虽然对崔道长和昌睿禾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信任,但人还是要先清醒再说:“谢先生,这鬼祟能除吗?崔道长要怎么才能醒来?难吗?” 谢清风自然觉得不难,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小儿科。 他还没说话,郝吉鑫立刻开口:“难!特别难!怎么能不难呢?” 另外五个大师也连连附和:“的确不简单,崔道友被鬼祟附身,还是这么厉害的鬼祟,力大无穷,怕是早就成了厉鬼沾了人命。崔道友又是自愿……想要彻底清除他体内残留的阴气,少说需要一段时间,还不一定能清除干净。” 他们都是正经人,秉承着救人为主,想不通崔道友竟是会主动引这种鬼祟为伍。 心头不耻,但又不能见死不救。 郝吉鑫朝谢清风挤了挤眼,这才低咳一声:“章老先生,虽说难,但也不是不能办,还能药到病除,但是这消耗精力又费法器,如今崔道长昏迷不醒,万一回头不认账……” 章老爷子懂了:“放心,章家先替他付账,等他醒来,由章家的律师团队讨债,跑不了。” 郝吉鑫放心了,薅这种恶道长的羊毛,不能心慈手软:“五百万,外加一块玉石。” 章老爷子觉得五百万救一条命,的确不多:“可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玉石,却已经吩咐管家去他拿几块过来让大师挑选。 很快管家去而复返,恭恭敬敬摆到谢清风面前。 谢清风选了一块合适的,起身朝着崔道长走去,另外五个大师立刻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着。 怕打扰到谢清风,没敢靠得太近,但又怕看不清,表情专注而又认真,这模样瞧着有些好笑,在场人的注意力却都在别处。 五个大师担心谢清风的法器无法一次清除阴气,也担心大师身体受到影响,所以已经拿出备用法器,以防万一,一旦有个危险,立刻准备出手相助。 谁知下一刻就看到谢大师一手捏着玉石,另外一只手虚空画了一个符,随即直接隔着袍子打在崔道长天灵盖,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缕黑气从崔道长眉心弥漫出,被谢清风轻轻一挥,顿时滋啦一声仿佛如有实质燃烧化作烟雾消散殆尽。 谢清风捏着仅剩的一团鬼祟,看向章老爷子:“这鬼祟还留吗?” 章老爷子等人还没回过神,刚、刚刚不还在处理崔道长的事吗?这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下意识点点头。 谢清风嗯了声,郝吉鑫看得紧张兴奋还顾得上喊道:“除鬼祟价钱另算,二百万。” 谢清风用玉石剩余的灵力送鬼祟魂飞魄散的空挡,赞赏看了郝吉鑫一眼,后者立刻挺了挺胸膛。 随着鬼祟魂飞魄散,原本悬在半空鼓着的一团直接空了。 众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谢清风将掌心已经成为齑粉的玉石摊开拂到一旁茶几烟灰缸里:“行了,可以了,他快醒了,把袍子解开吧。” 众人:??嗯?这、这就行了? 有五分钟吗? 这怎么跟他们之前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管家这边茫然扯开袍子,下一刻崔道长已经睁开了眼,迷茫的目光等对上四周复杂恍惚的几人,脸色一白,等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寻找昌睿禾。 众人看清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师还真的说对了,这事怕就是崔道长和昌睿禾招来的鬼祟。 昌睿禾肩膀一颓,知道大势已去。 崔道长羞愧难当,很快说出来真相。 章老爷子出事后,昌睿禾知道这是一次在外公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寻到崔道长合谋,想借着这次机会来一招舍命救人。 鬼祟是崔道长招来的,是为了逼真。 他们想着到时候请来了这么多位大师,怎么着也能控制住这鬼祟。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计划是成功了,但鬼祟厉害脱离控制超出意外,就酿成了这个后果。 昌睿禾已经白着脸跪地,给众人道歉:“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外公多看我一眼,我没想真的害人……外公,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章老爷子脸色难看之极,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小辈,但这外孙是他最喜欢的小女儿生的,他平时帮了不少,自认没亏待过,别的孙子孙女有的,他这个外孙也有。 可对方却走了这种邪门歪道,差点害人害己。 章老爷子摆摆手:“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如果不是顾念着那点祖孙情,他恨不得将这些年给昌家的一切都收回来。 昌文雄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 昌睿禾还想说什么,但顾忌今天不少外人在场,到底只是起身鞠了一躬,想改日让父母陪着他再过来一趟。 起身的时候却忍不住死死看了谢清风一眼,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谢清风看过去,挑眉,瞪他? 在昌睿禾就要转身离开时,谢清风再次开口:“看在今天章老先生在我这消费不少,就赠送你一卦,给面前这位昌先生看个面相。” 昌睿禾一只脚已经迈出去,闻言:??谁想让他替他看相了? 章老爷子也是一怔,不明白这么突然提及看相的事。但下一刻听完意识到谢清风话里的含义不仅他连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 怪不得之前谢大师非要先说一句介意家丑外扬吗? 这何止家丑,这骨灰都要扬了吧? 谢清风说的是:“我观这位昌先生面相,似乎与章老先生并无血缘关系,而是自幼与生母分离,但父子相处和睦,直到二十五岁时一家三口团聚。” 章老爷子脑子嗡嗡的,昌睿禾是他小女儿的独子,因为早产所以身体不好,章女士就没再要二胎,对这个独子也格外偏疼。 结果这孩子另有生母?但自幼父子相处和睦,就不存在抱错,昌文雄是生父,但他小女儿不是对方生母…… 章老爷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管家回过神赶紧搀扶住了。 等再看脸色大变的昌睿禾,心知肚明,对方怕是早就知道。 管家更是心凉半截,二十五岁一家团聚,如今昌睿禾二十三,岂不是两年后…… 还有当年那个孩子呢? 章老爷子看向谢清风,面色老了不止几岁。 谢清风叹息一声:“我观章老先生面相,二十三年前有过一个小外孙,早夭之相,两年后……晚年丧女之相。” 结合刚刚那段话,里面的意思让人倒吸一口气。 郝吉鑫已经难以置信愤怒开口:“卧槽……不会当年章女士的孩子没了,对方刚好出轨生下一子,干脆把小三生的孩子抱回来,等养大了时机到了,两年后合伙害死了章女士……” 想想细思极恐啊。 郝吉鑫对章家还算了解,毕竟当年章女士下嫁昌文雄,为了让章老爷子答应花了很多心思,最后章老爷子只能答应了。 这些年为了小女儿,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里让人帮昌文雄公司一步步往上升。 实际上却是一个白眼狼,甚至当年早就有异心。 怪不得这次这么着急,是担心以后事情暴露得不到好处,所以趁着暴露前先取得他的好感,利益最大化? 如此一来买通崔道长搞出这么一出也就说得过去了。 昌睿禾从谢清风说出这个真相傻了眼,显然这个秘密这些年只有他们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什么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昌睿禾回过神,朝谢清风冲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胡说什么?我、我……”他想狡辩却在对上章老爷子沉沉的目光压根说不下去。 这种事一旦揭露出来,以章家的人脉,想查出来也不过时间问题。 昌睿禾冲过来的时候立刻被几个大师给拦住了。 制服不了厉害的鬼祟,还拿捏不了他? 谢清风大概是全场最淡定的了,他见惯了更多人心险恶的事,这些事早就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章老爷子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望着被压在地上的昌睿禾:“先把他带走关在客房找人严加看管,查出来之前,不许他离开章家,不许和任何人联系。不是一直想留在章家老宅吗?这次让他住个够。” 昌睿禾还想说什么,被管家喊来的人捂着嘴带走了。 管家担心看向章老爷子:“老爷,那边……”他指的是章女士,不知道要不要告知。 章老爷子思虑半晌,坚定摇头:“先去查证据,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办。”他如今身体还时不时动弹不得,他要先将这件事解决,否则一旦他出事,章家会乱成一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谢大师说两年后昌睿禾敢对他女儿下手,代表着那时候他怕是即使没死也无法动弹,否则对方不敢这么快出手。 怕就是这次的事导致身体出现更大的问题。 章老爷子看向谢清风:“谢先生,你先前说我的身体时不时不能动弹与今天这件事无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先生可能解决?” 谢清风没回答,看向另外五个大师。 五人立刻摇头:“我们没办法,真的,不是客气。” 五人明白谢清风是想让他们先出手,不行他再上,是不想跟他们争。 但他们哪里有这个本事?即使知道章老爷子邪门的地方,可瞧着章老爷子不像是有病的。 谢清风看他们的确办不到,也没客气,坦然颌首:“能解决。” 章老爷子松口气:“谢先生能尽快一两天内帮忙处理好吗?价钱不是问题。” 郝吉鑫在一旁眼睛一亮:“章老先生能出到多少?” 之前说好的一千万。 章老爷子一看有门:“只要一两天内能解决,我出两千万。” 郝吉鑫看向谢清风,就看到大师表情有些怪,但不是反对的意思,立刻应了:“没问题!” 章老爷子也放下心,他要尽快免除后顾之忧,再着力处置昌文雄那个杂碎。 敢骗到他章家人身上,这事别想善了。 等章老爷子和郝吉鑫达成一致,才发现谢清风沉默良久,两人心情极好看过去:“怎么了?” 谢清风表情复杂:“……章老先生这事不难,按理说最晚半天也就解决了。” 此话一出,在场该沉默的不该沉默的都沉默了。 章老爷子回过神忍不住笑出声:“那是谢先生厉害,请谢先生过来一趟就值这个价。” 话都这么说了,谢清风没再说什么。 “章老先生半个月前1号那天去了哪里?”既然要解决,那就要先找到根源。 章老爷子意外:“半个月前?不是十天前?”他开始发病是从十天前。 因为确定这个时间点并没做什么特别的,所以才愈发觉得邪门。 可如果是半个月前…… 谢清风:“你那天去了一个地方身上沾染了阴气,一开始不深,加上身体不错,身体有影响但不严重。所以第五天开始发作,才显现出来。章老先生只是沾染就如此,那如今那东西所在之处长期接触的人,并不妥当。” 章老爷子脸色变了:“会怎么样?” 谢清风:“轻者家破人亡,重者……全灭。” 章老爷子倒吸一口气,刷的站起身,面色凝重道:“谢先生,能劳烦现在就随我走一趟吗?离老宅不远,我半个月前与二十年前的一个老友偶然重逢,被邀请他家里小聚。如果谢先生说的半个月前,我那天只去了这个地方。因为那老友身体不太好不能见太多人,所以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 如今想想,当时他进去的时候的确那别墅很冷,阴气森森的,窗帘也半掩着。 他只当老友久病身体不好,或者这房子风水不妥,但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本来他们那天还相约以后再聚,他这些天身体不好没联系,想想对方也奇怪没再有动静。 谢清风嗯了声,既然接了这活,雇主的意思他自然没意见。 没办法,这里想买到一块与小皇帝小金库里品相相同的玉石,都是价值不菲。 太费钱了,以防日后遇到危险的情况,还是多赚钱攒玉石的好。 一行人准备妥当的时候,五个大师也弱弱出声:“我们……能过去观摩一下吗?” 这可比无数座谈会有价值多了! 谢清风无所谓,章老爷子也没意见,五人面色更是喜色交加,大师不愧是大师,竟是一点不藏私,一点不怕他们去看。 谢清风如果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就算将修炼的方法告知,他们怕是也修不成。 天赋是一方面,这个时空灵气太过稀薄占了很大的比重。 如果真的要修,怕是百年才有一点成就不说,还要消耗大量玉石。 以这个时空玉石的价格……代价太肉疼。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前往目的地。 好在离得不远,一个多小时后三辆车停在了离章家老宅不远的一处别墅区。 这里很是清净,远离市区,入住率不高,是个修养身心养老的好地方。 章老爷子过来之前和对方联系过了,所以车到的时候,对方的大儿子打电话到门卫让放行。 随着三辆车一路朝独栋6号过去时,景色也格外怡人。 车速不快,虽然是6号,但在别墅区最里面,所以路上经过不少独栋。 果然像之前看到的,入住并不多,但有人专程看护打扫,到处都很干净养眼。 谢清风坐在车里静静看着外面,不知是不是越靠近那个地方,谢清风在车经过一处独栋时感觉先前心悸的感受再次出现,甚至比上次强烈一百倍。 第26章 第26章 接连两次出现这种情况,谢清风眉头下意识皱起,先前觉得是章老爷子这边的问题。 如今他看过章老爷子身上沾染到的阴气,虽然重,但影响不到他。 看来十之八|九与小金库有关。 谢清风带着小金库穿来这么久,之前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一时也想不到缘由。 只能等章家的事解决回到酒店再意识进去小金库查一查能不能找到原因。 好在这种心悸慢慢缓解,随着车最终停在独栋6号,被谢清风暂时用灵力将仅剩的心悸压制住,对他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章老爷子这个老友姓赵,年轻的时候两人去过同一个学堂,关系不错。 后来赵老先生娶妻生子后调去外地,一去就是几十年,直到发妻过世,赵老先生身体也一直不怎么好,这边有位专家能治他的病症,干脆半年前回到b市,打算久居养老,买下了这栋别墅。 别墅区与章家老宅离得不远,机缘巧合下半个月前两人碰到,身上也就沾了阴气。 老先生大儿子今年快五十,头发花白,眉心深深的沟壑,这些天因为父亲的身体状况显然没休息好,眼里有血丝。 戴着金丝眼镜,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 章老要过来时没直接说具体缘由,一则没确定,二则也是怕着急,干脆等到了地方问过情况再细说。 一行人下了车,赵先生迎了上去,客气问候章老。 目光落在这么多人颇为意外,有老有少不说,其中还有个道长两个僧人。 一开始只以为是章老单独要见父亲,如今这…… 章老朝赵先生温和笑着点点头,一行人并没第一时间门进去,而是齐刷刷看向谢清风。 谢清风下车后在看赵先生,停留在原地没往前走。 众人心里没底,白道长五人只觉得这位赵先生脸色差,具体情况并不能看出来。 “谢先生,我们能直接进去吗?”章老压低声音询问。 谢清风摇头:“先别进去。” 章老心想果然如此,毕竟半个月前他只是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身体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谢清风看向白道长人:“我没带朱砂符纸,劳烦位给在场除了赵先生之外的每人写一张护心符。” 护心符太简单,他没必要耗费灵力来写。 谢清风说完,白道长人立刻站直了,认真对待,连忙掏出朱砂符纸:“那需要诸位稍等片刻,我们一个小时内尽快写完。” 个人,每个人一个小时写两张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 这可是谢大师派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务必重视。 听到一个小时,谢清风沉默了。 全程茫然的赵先生:?? 就在白道长第一个提笔要写的时候,谢清风叹息一声,出声念了一段符咒。 白道长人听着这格外陌生但又与护心符格外相似的符咒,意识到什么,双眼放光,立刻记在心里,屏住呼吸开始写。 一气呵成并未像往常那般需要时不时停下来劳心劳肺才能写成。 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轻轻松松不到五分钟一张就成了。 个道长写完震惊不已:“这、这……” 再抬头瞧着谢清风的模样仿佛瞧着老祖宗,不敢稍有不敬。 尤其是胡子头发全白的白道长,也拿这敬慕的目光瞧着谢清风,总让谢清风有种被老人家当祖宗对待的感觉,会不会要折寿? 谢清风没想到这里灵力稀薄就算了,连最基础简单的护心符都写起来这么难,干脆接过其中一人手里的笔,沾了朱砂,一笔下来,动作干脆利落,不到一分钟写了十张。 每人分了一张,最后剩下的塞给白道长:“符咒交给你们了,回去多练练,关键时刻能保命。” 白道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大师竟然就、就这么把这么厉害的符咒都教给他们了? 谢清风想说这是最低级基础的符咒,默默瞧着白道长白头发,算了,不打击老人家了。 毕竟他们修炼的地方不同,如今这一行没落……他只是没想到没落到这种程度。 白道长把剩下的小心翼翼分给另外两个道友一张,这以后就当传家宝了。 人小心妥帖放好,就对上两个僧友羡慕的目光。 等一人分了一张,全场只有谢清风本人和赵先生没有。 赵先生更茫然了,所以这一行人到底来干嘛的? 谢清风对上赵先生求知若渴的目光:“你用不着。” 赵先生听着护心二字,又是道士僧人的,难道这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他用不着,也就是说……“我身体比较好,所以能抵挡?” 谢清风:“不,你阴气已经侵入全身,没必要。”护了也白护,等解决了问题,再帮他清除掉即可。 赵先生:??? 随着一行人往里走,赵先生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阴气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里有什么阴气?所以导致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对,我父亲是不是也……” 随着别墅的门关上,章老也没继续瞒他:“我们这次来,就是为此事。不仅是你父亲,只要是踏进过这房子的,怕是都被阴气所侵。半个月前我过来一趟,回去后时不时就会身体无法动弹,一开始并没有往这边想,谁知……这是我专程请来的大师,先让大师替你父亲瞧瞧。” 听到身体无法动弹,赵先生已经信了。 他父亲身体不太好,尤其是这两个月更是时不时会无法动弹,后来不能动的时间门更久。 他专程请了假在家照顾父亲,时不时推着轮椅出去,莫非……他父亲不能动竟然不是因为病情加重?而是中了邪? 赵先生脸色惨白,懊恼自责,心里沉甸甸的,脑子没办法思考。 如果父亲真的中了邪,章老只是待了几个小时都这样,那父亲岂不是…… 谢清风经过院子到了门厅,还没走进去就感觉到四周萦绕着极为浓郁的阴气,随着推开门,客厅里昏暗,隐约能看到沙发旁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闭着眼昏昏欲睡。 赵先生跟过来,精神稍微好一些,赶紧走到老人身旁,想唤醒老人家告知来客人了,可推了推,老人却依然没醒。 “他身体受到阴气侵蚀太厉害,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下降,能撑到现在也是他这辈子积攒了不少福德,才保住一条命。”否则怕是早就没救了。 赵先生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摇摇欲坠:“那要怎么办?”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难免失了分寸,但想到如今二弟妹他们不在这边,他得撑住。 谢清风环顾一圈,四周太暗,他指了指窗帘:“把这些全都打开,灯也打开。” 赵先生下意识担心看了眼父亲:“我父亲从不久前眼睛畏光,被光照着身体也不舒服,我这才……”说到这意识到什么,脸色更加白。 阴气最怕的……岂不就是光? 他这是把buff叠满了? 赵先生哆嗦着手赶紧去打开,随着光照进来,整个大厅依然冷得侵入骨髓。 谢清风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门厅镂空的推拉门上挂着的一个坠子。 很精致的吊坠,正中间门是一个平安结缠上五个古铜钱编制而成,下面挂着穗子,红色的绳结,白色的平安两个字格外显眼。 白道长他们顺着谢清风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愣,等看到这种编发却是下意识皱眉,预感到不好:“这五枚铜钱……不会是真的古物吧?” 赵先生点了头:“的确是古物,有几百年年份了,怎么了?难道是这东西有问题?” 白道长望着挂在门过这阴煞阵,只是没亲眼见过。 如今瞧着这五枚铜钱被编成的位置,下意识去看谢清风,没被否认,知道猜对了,解释道:“这古物本身没问题,但如果刚出土没有经过处理,直接沾了阴土结阵,则会成为阴气阴煞阵。如今瞧着这五枚铜钱编的方式,怕就是了。还挂在顶上,寓意灭顶。” 是很狠毒的一种害人法子了,旁人只害一人,这个直接会灭了满门,绝了一家子。 怪不得先前在章家,谢先生说轻者家破人亡,重者……全灭。 赵先生只觉得脑门像是被雷劈了,回过神,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是全家都……的意思吗?” 白道长嗯了声:“是。你这些天应该也身体出现问题,幸亏你身体不错,否则……” 怕是也早就倒下了。 赵先生咬着牙,能听到清楚的磨牙声,显然气到极致,尤其是这种东西能一直挂在家里,要么是信任的挚友或者亲戚送的,否则不会毫无察觉也没任何怀疑。 赵先生狠狠摸了一边脸,面向章老,终于知道章老过来的目的,眼神带着悲戚恳求:“章老,我父亲……还有救吗?” 章老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救人的,这几位大师都是过来帮忙的,你父亲是我朋友,我不会放任不管。”随即看向谢清风,“谢先生,能解吗?” 他看出来谢清风刚开始没第一时间门替老友出手,怕是要先找到这个东西解除了,否则还会继续受到影响。 而这个东西才是根源。 谢清风嗯了声。 解决倒是不难,就是麻烦了点,需要消耗灵力。 怕是他这些天好不容易闭关得到的灵力又要损失不少,不过相应的,开价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谢清风让其余人往后站一站,赵先生则是站到赵老身边。 等所有人站好,他走到那平安结上,望着平安两个字只觉得讽刺。 抬起手将灵力萦绕指尖,轻轻一挥,那绑得格外结实平安结毫无预兆坠落下来。 谢清风稳稳接住,下一刻将一部分灵力凝聚在掌心,顷刻间门,淡金色的莹光将整个平安结笼罩住。 几乎是同时,大量的黑气从平安结没一个绳结涌出,尤其是五枚铜钱,浓墨一般的黑,让只能看到五枚铜钱以肉眼可见速度发黑的众人怔愣在当场。 很快,灵力彻底将阴气吞噬殆尽,随即绳结开始自燃,在此之前,谢清风已经松开手。 燃烧殆尽的平安结落下五枚铜钱,已然恢复干净。 被谢清风一挥,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墙上。 排列成一个形状,稳稳镶嵌在上面。 谢清风看向赵先生:“五枚铜钱上的阴气已除,这房子里阴气所剩无几,如今重新排列成安宅印,会很快将所剩阴气除尽。当然,到时候要是嫌碍眼,可以拿掉。” 赵先生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大师留下来的,他以后祖祖辈辈都不动了! 就算之前因为是章老带来的人很是信任,但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光是悬空将五枚铜钱甩到墙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谢清风嗯了声,径直走到赵老和赵先生面前,以灵力为引,开始在赵老眉心写下一个符。 他动作极快,几乎是一笔从上往下而成。 符成的同时,从谢清风的角度能清楚看到灵力汇聚的金光在赵老眉心形成一个法阵,将他身上黑色的阴气源源不断吸收到眉心再吞噬掉。 众人只见昏迷不醒的赵老原本蜡黄泛黑的脸在谢大师画完后快速恢复正常的颜色,气色也比生病前更好。 最后眉心竟是显现出一道黑色的符文印记。 白道长人立刻拿出小本本开始描下来,就算现在无法参透,以后拿出来也是跟同行炫耀的本事。 谢清风用同样的办法将赵先生身上的阴气祛除。 最后退开:“可以了,晚些时候将眉心的符文擦掉即可。送你们平安结的人会遭到反噬,身体受损反噬到对方自己身上,但不致命,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只负责救人,后续怎么处置,就与他无关了。 相信赵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赵先生感激敬佩,眼神都是恭敬:“大师辛苦了,剩下等父亲病好我自会处理。我父亲他……”刚想问父亲什么时候醒,下一刻却感觉到原本昏迷的赵老紧闭的眼睛动了动。 赵先生立刻蹲下来,握紧赵老苍老的手:“爸……” 随着赵老睁开眼,赵先生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的差点吓到赵老。 谢清风几人事情完成,也没继续留在大厅,将地方让给章老爷子他们,退到外面去了。 白道长人一到院中,立刻将谢清风围了起来,询问刚刚是什么符,就算学不会,长长见识也好。 两个僧友也不知何时蹭了过来,附耳听着。 白道长瞥他们一眼:“你们学这个干嘛?” 两人低咳一声:“我们就是好奇想听听。”毕竟都是救人么,听听又不犯法。 谢清风也没藏私,解释了。 最后白道长恍然大悟,越看谢清风越是双眼放光,突然出其不意问了句:“谢大师年轻有为,有对象了吗?” 谢清风一怔,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道长看他没否认更喜了,摸着白胡子,拿出手机翻到相册:“谢大师,这是我白家的位孙女,最小的年方十八刚上大学,最大的二十一,长得还算不错,大师觉得怎么样?” 谢清风:什么怎么样? 他就说之前五个大师看他的眼神就这位不太一样。 另外两个道长对视一眼,合上小本本:“我家也有小辈……” 另外两个僧友摸了摸光脑门,这就不凑热闹了。 谢清风头一次忘了反应,好半天,望着热情的人:“先等等。” 人立刻期待看着他:“大师不用着急,可以先接触一下,不行当个朋友也行。你们年轻人年纪相仿有话说。” 谢清风揉揉眉心,干脆拿原身的性向彻底绝了人念头:“位好意心领了,不太合适。” 人失望不已:“啊?是年纪不合适吗?”难道大师喜好特殊,喜欢成熟的大姐姐? 谢清风言简意赅:“性别不合适。” 人愣在那里,半晌回过神,怔在那里。 还是白道长反应最快,突然拿出一张照片,上面一身白色道袍的年轻人眉眼俊逸目如远山,朝谢清风对着一放,笑呵呵的:“我还有孙子!” 另外两人:老爷子你这么撮合孙子,你孙子知道吗? 谢清风最后被章老爷子给拯救了,那边让他过去一趟。 谢清风立刻过去了,头一次脚下走出了残风,惹来听完全程的郝吉鑫抱着肚子差点笑倒在地上。 原来喜欢做媒这种事,真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谢清风和章老爷子、赵先生去了二楼书房。 赵老先生刚恢复很是疲惫,已经吃过药睡下了。 赵先生再次表明了感谢,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大给谢清风鞠躬怕折了对方的寿,他是真的想……最后赵先生拿出一张支票:“大师,这是辛苦您走这一趟,这一次如果不是大师,怕是我们一家都……以后大师如果有用得着赵某的,尽管开口。” 谢清风没客气,接了过来。 赵先生很大方,直接开了一千万的支票。 怪不得没直接转账。 谢清风收下后赵先生松口气,随后转身拿过一个盒子,朝着谢清风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玉质上等的玉老虎。 老虎雕刻的极为精致,玉有些念头,格外通透,最重要的一点,上面灵力格外浓郁。 虽然比不上小皇帝私藏的那些,但这一块玉已经是他穿来后目前见到最好的一块。 赵先生目露真诚:“先前那是救我们父子两个命的酬劳。如今这是谢礼,大师莫要推辞。” 谢清风却没接:“刚刚那已经足够了。” 章老爷子在一旁笑了起来:“谢先生,收下吧。赵家祖上就是做玉石生意的,他家里别的缺,就是玉石不缺。” 谢清风闻言挑眉:“这玉质不错,怕是价值不菲。” 赵先生却是笑了:“再好却也只是死物,没别的能表达谢意的,希望大师能收下。” 话说到这,谢清风的确喜欢这玉老虎上面的灵力,想了想,干脆借了书房的纸笔,用灵力写了一个康健符。 “这个让赵老先生随身佩戴,对身体康复有好处。”他没说的太明,但赵先生显然明白了,惊喜万分。 一旁的章老爷子也眼馋了,不行,等回到章家也要让大师给他写一个。 年纪大了,虽然看开了,但能身体好少受点罪也想啊。 谢清风拿着盒子,借着遮挡将玉老虎直接用意识送进了小金库里。 等一行人坐上车的时候,他和郝吉鑫坐在后排,借着闭目养神,意识进了小金库。 只是等他想瞧瞧小金库先前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时,去瞧玉老虎的位置,却发现架子上空空如也。 谢清风:?? 而另一边景玺皱着眉望着自己掌心突然冒出来的一枚玉老虎疑惑不解。 不仅如此,他拇指上戴着的两枚玉扳指,相连处此刻正泛着莹光。 第27章 第27章 景玺低头瞧着这枚玉老虎,是完全凭空出现的,还是他亲眼望着掌心就这么冒出来的。 如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正要试一试身体经过穿到异世有没有出问题,低头察觉到异样,一低头就出现了这一幕。 这枚玉老虎他之前没见过。 小金库里所有的东西他都铭记在心,可这东西哪里来的? 景玺第一时间就想起四年前莫名出现在玉扳指旁边的那枚玉扳指,也是凭空出现的。 意识到什么,景玺的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几乎是他想到小金库时,突然身形一晃,下一刻他眼前场景一变,定睛一瞧,入目瞧见是他熟悉的小金库时,景玺心凉了半截。 他环顾四周,一切一如他启阵之前所见,只是小金库里只有他一个人,怕先前穿到异世只是黄粱一梦,景玺大步上前,蓦地拉开小金库的殿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白雾,手探进去,不见五指,显然并不是他失败了重新回到大景朝,而是……这个小金库随着他一起到的异世? 景玺眯着眼,返回到小金库最初出现玉扳指的架子前,那么他先前猜测国师也带着小金库去了异世怕是成了真。 是不是就如他现在这般? 他望着掌心的玉老虎,有种大胆的猜测,莫非这玉老虎是国师的,他放在架子上,如四年前的玉扳指一样,只是如今他来了异世,小金库与他融为一体,所以才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景玺像是要印证般,将玉老虎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静静等待。 另一边,谢清风皱着眉瞧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枚灵力还不错的玉老虎就这么消失了。 他不信邪环顾一圈,的确不是自己放错位置。 整个小金库的确没有玉老虎的存在。 除了玉老虎不见了,小金库并没有异样,显然先前他出现心悸应该是别的原因。 可玉老虎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见了? 卡bug了? 就在谢清风重新回到架子前,意外的是下一刻玉老虎再次凭空出现在眼前。 谢清风:…… 他将玉老虎拿起来,仔细感受上面的灵力,并没有任何区别,可刚刚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拿着玉老虎放下去,下一刻,玉老虎又消失了。 而另一边,景玺将玉老虎放回去的同时它就消失了。 很快又重新出现,就像是有人拿起,试探性地又放了回去。 他没忍住立刻抬手将玉老虎拿了起来,墨黑的凤眸灼灼盯着空着的架子,甚至想从中看到端倪,想着能不能借此知晓国师的方位。 只可惜,等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反应。 景玺重新将玉老虎放了回去,只是这一次……玉老虎消失后再也没出现过。 另一边,谢清风望着消失又出现的玉老虎,皱着眉拿起来,重新放到另外一个架子上。 等了一会儿没再消失这才松口气,看来那个架子的确是卡bug了。 这边景玺一直就那么瞧着空空如也的架子,不知何时嘴角却扬起一抹笑,笑意达到眼底却苦涩又落寞。 他抬起手,虚空摸了摸空了的架子,甚至能想到那个平时一脸清冷的人此刻的模样。 小时候是个话痨,不知何时却越来越像老国师一板一眼。 但也只是表面上像,实际上明明一根筋,刚刚发现玉老虎不见了,肯定不高兴了,所以……这是换位置了? 至少现在是不是证明,即使国师不在这个异世,他融为一体的这个小金库的这个架子是唯一的关联? 景玺转过身瞧着四周放得满满当当的玉石以及成箱成箱的金子,甚至想拿起一块放到架子上试探一下。 最终还是暂时打消了念头。 一则这还只是猜测,二则也是怕吓到对方。 他如今能确定国师是带着他的小金库的,以他对他的了解若是知道这个小金库除他之外还有别人能碰触到,怕是国师会立刻弃用。 如果国师不在这个地方,如今这里是唯一的线索。 景玺压下心头的悸动,重新出了小金库。 他出来后低头去看刚刚发出莹光的玉扳指,看来这两枚玉扳指是进入小金库的钥匙。 只是一直这么发出莹光也不妥,他将两枚玉扳指摘下来,调转一下,重新合在一起戴上,这次没再发出光亮。 他心头念起小金库也没再进去。 重新调转,再次可以进入。 景玺确定后,想到那玉老虎的模样,环顾一圈,找到纸笔,纸张很薄很奇怪,笔也奇怪,但他研究一会儿就知道怎么用了。 虽然不顺手,但不妨碍他将玉老虎画下来。 这玉老虎玉质比先前这个玉扳指好上很多,应该价值不低,只要打探一番这玉老虎,也许就能知道国师到底在不在这里。 梁成磊提着刚买的衣服回来时心里还在思考等下怎么既不让对方知道又能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梁成磊愁眉不展,等敲门进来前还期待会不会已经变回第一人格。 对上桌前的人,梁成磊叹息一声:“衣服买回来了,我先拿去洗了烘干,等下就能穿了。” 先前对方身上衣服浸了水,他让第二人格去换衣服,结果对方没换。 问原因给他来了句,这是景眠风的,不是他的。 梁成磊最终还是服了软,不敢再刺激对方,看了眼对方身形,去买了衣服。 等梁成磊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回来,景玺已经将玉老虎各个方位都画了出来。 极为逼真的古风画,让刚想劝他去许医生那里的梁成磊一愣:“咦,这是哪里来的?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景玺收起来的动作一顿,面上不显,睨过去一眼:“你见过这玉老虎? 梁成磊歪着头仔细去看,想到刚刚回来时听到的讨论,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了,这好像是赵家的私藏之一!” 景玺捏着纸张的手一紧:“你确定?哪个赵家?” 梁成磊:“就别墅区最里面6号那家,半年前刚搬过来的,祖上就是玉石商人,前些年都在外地发展。后来听说赵老先生身体不好就回来了,半年前搬过来的,不过赵老先生怕是……不太妥了,我每次过来都能听到有人说赵家的事。” 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b市家底还算殷实的,商人居多,赵家一回来,为了打下根基,一出手就是王炸。 毕竟光是半年前赵家印出来的私藏品,各个都是精品。 还不只是几个,而是一本。 其中最为让人眼睛一亮的一共有三个,这玉老虎就是其中之一。 梁成磊是经纪人,公司里不少艺人大咖都对珠宝玉石感兴趣,他手底下也有人接到了后天赵氏企业名下办的玉石展会邀请函。 附带的还有这本藏品。 显然是用此做噱头,不得不说,光是这些东西,立马让赵家在贵人圈小火了一把。 听到赵家就在这附近,景玺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梁成磊吓一跳:“你不会是想直接过去吧?今天绝对不行!” 梁成磊死活拦在门口,好不容易这位爷肯出门肯见人了,可也不能直接就得罪人。 这里住的非富即贵,万一说出什么了不得话,一传出去,对他名声绝对受影响。 景玺眯眼:“为何不行?” 梁成磊哭笑不得:“我刚刚回来一路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听说刚刚赵家出了大事。”虽然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但人挡不住的就是八卦好奇。 今天别墅区直接来了三辆豪车,尤其是下车为首的是b市挺有名的章家老爷子,混圈子都认识这位主,旁边的主人家不敢打扰,但派了家里保姆借故经过,大概猜到个七七八八。 一传十十传百,他这一路上听到不少保姆阿姨私下里在说。 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多话,但这次……阵仗太大,以前哪里见过这架势,都担心是不是赵老爷子不行了。 梁成磊怕他不信,苦口婆心继续道:“赵家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刚刚章家老爷子开了三辆车过来,带来了三个道长两个僧人……听说里面动静很不对劲,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景玺听到道长两个字垂眼看去,眼底一时有异光熠熠生辉,这一幕吓得梁成磊一激灵:不、不会又发病了吧?别出现第三个人格啊,他小心脏受不了! 景玺垂着眼瞧他,半晌竟是一改刚刚势不可挡谁来都挡不住他出门的架势,慢慢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玉老虎的画像:“不去也可以,你去打听一下,章老爷子的三位道长是哪里请来的,都是谁,哪个道观的,能不能见到,要怎么见到。” 梁成磊瞪大了眼:“那可是章老爷子,这是说打听就能打听到的?” 景玺淡定开口:“你若是不行,朕亲自去也可。” 梁成磊:“……”他是祖宗,他真的是亲祖宗! “去,我去还不行!”至少他没这位这张脸惹眼,这位一出去怕是不出明天就能上热搜。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担心景眠风露脸! 谢清风这边确定玉老虎不会消失后意识重新回到车上,等回到章家,谢清风得到了章家最高的待遇。 章老爷子更是极力邀请谢清风在章家多住几天,他可以充当导游接下来带他到处转转。 谢清风对这些不感兴趣,直到章老爷子提及后天赵家不久前就在准备的玉石展览。 都是赵家的藏品以及打算出售的玉石。 谢清风对这倒是心动了,不过还是没留在章家,打算回酒店,后天再去就是。 章老爷子只能放人,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瞧着谢清风离开。 五个大师也立刻告辞,追了出去,等要到联系方式才松口气。 谢清风和郝吉鑫回到酒店后心情不错,这一趟出行,比预期多赚了好几倍。 足够他拍下好几块看得上的玉石,赵家玉石灵力不低,如果运气好碰到表面有瑕疵但灵气足的,他也不介意多买几块。 毕竟他要玉石,目的是修炼,是上面的灵力。 不过谢清风这边没等到后天,晚上郝吉鑫寻来,说是栾老板的朋友出了点事,请他去瞧瞧,开价一百万。 有特殊情况还可以加价。 虽然不如章老爷子这边,但不低了。 谢清风没意见,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先前十万他都接了。 加上后天才开展会,闲着也是闲着,谢清风让郝吉鑫定了机票,明天一早先飞回去,后天再回来。 谢清风第二天天不亮就和郝吉鑫启程去机场,他们住的酒店离机场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 而另一边,天快亮的时候梁成磊终于托了各种关系,联系到章家小辈这边,终于打探到一些消息。 如果是别的时候肯定打探不到,但章老爷子对谢清风的本事极为称赞,加上谢清风离开前真的给他写了一张康健符。 章老爷子发了朋友圈和老伙计炫耀,小辈们来询问,也知道了一些。 梁成磊气喘吁吁过来,发现景玺正坐在别墅大厅里眉头紧锁瞧着一本新华字典。 听到动静抬眼,梁成磊看着对方,即使昨天看过无数遍,再看还是忍不住次次被对方的模样惊艳到。 尤其是换下那不知道什么衣服换上一身西服,宽肩窄腰,光是懒散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 更不要说那一头随意用簪子束着的头发。 他硬着头皮艰难将目光挪到新华字典上:“你怎么看上这个了?” 景玺垂下眼,淡定开口:“不识字。”字他认识,但大景朝和这里不太一样,干脆直接说不认识,左右他都第二人格了,人都不认识,字不认识也正常。 梁成磊:“……” 这下不仅天塌了,他的人生观也塌了。 他家艺人不仅脑子出问题了,还直接文盲了。 景玺漫不经心继续翻看:“消息打探到了?怎么这会儿过来?” 梁成磊这才想起正事:“打探到了,昨天不是来了五位大师,而是六位。还有一位章老爷子昨个儿回去夸上天了,又年轻又本事高,还给写了康健符,章老爷子在圈子里炫耀了一圈。听说有人打听了,说是年轻已经是客气,瞧着也就十八|九岁,说是世外高人的亲传徒弟,另外五位大师也挺厉害的,都……” 梁成磊说到兴奋滔滔不绝,突然察觉到对面的人情绪不对,“怎、怎么了?” 景玺听着康健符,心头莫名一跳:“那个年轻的大师……知道名讳吗?” 梁成磊挠挠头:“具体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姓谢。” 景玺猛地站起身:“他在哪儿?” 梁成磊被对方吓一跳,嘴先过脑子道:“好、好像说是今天的飞机要回去了,有人也想让给看看风水,听章家小辈回消息是这么说的。” 景玺:“飞机是什么?”但下一刻,大步往外走,不管是什么,他要先过去。 梁成磊:??? 一个小时后,谢清风听到登机的广播后,开始在登机口排队,就在排到他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上一次的心悸再次出现。 谢清风将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下意识扭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而另一边,隔了很远的候机厅另一边,远远一道身影原本脚下飞掠朝这边赶来的动作蓦地一顿,怔怔站在原地,隔了千山万水瞧着前方。 绝佳的视力让他即使隔了这么远,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个无论何时在他眼里都独一无二能发光一般的人。 景玺怔怔望着那张一如记忆里的面容,清冷的眉眼即使稍有不同,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脑海里的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拨动,嗡的一下后,一颗心在看到这个人后彻底安定下来:真的……是他。 第28章 第28章 谢清风皱着眉望着那个方向,目光所及下意识注意到一道很颀长的身形,还没等仔细去瞧,一堆人突然像是发现什么,蜂拥而上。 人群挡住部分视线,谢清风并没看出异样,加上正在登机,也不想挡住身后的人,抬步朝登机口继续走。 另一边,景玺在确定是谢清风的同时彻底放下心,但刚看上两眼,对方已经抬步朝前,很快身形消失在视线里。 景玺皱眉,抬步想追,却发现四周围了不少人涌过来。 梁成磊不知何时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因为着急也没想到前面的人得知方位后直接脚下生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梁成磊觉得对方真的像是在飞,怕对方在这种场合不管不顾做出什么超出预期的事。 毕竟眼前这人是景眠风的第二人格,连字都不认识了,做出离经叛道的事谁也说不准。 指不定随便抓住一个人说对方是他要找的国师,到时候……怕是直接能上热搜。 梁成磊唯一庆幸的是下车时让他戴了口罩帽子,怕是这会儿就算不是景眠风,光是这身形模样都能引起轰动。 但他记得给景玺戴口罩,自己为了追人着急跑得太急帽子丢了,他是经纪人,还是曾经最年轻影帝景眠风的经纪人。 景眠风虽然暂退四年,这段时间公司为了逼着他复出时不时会爆出一些消息试试水,不少景眠风的粉丝关注。 有人注意到梁成磊,认出他的一窝蜂往这边,蹲守别的明星的记者没想到能蹲到这大经纪人,也围上来。 但没敢太靠近景玺,对方那身形太陌生,加上一头长发戴着口罩帽子,虽然穿着西装,却雌雄难辨。 一时间不确定,倒是让景玺避开众人,很快脱身到了登机口。 但显然没有票自然进不去,被拦在那里,深深忘了登机口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想到刚刚那一眼谢清风登机格外熟悉的动作以及年轻不少的眉眼,若有所思。 等梁成磊随便找个理由脱身回到机场外的车里找见景玺时差点哭了:“大哥,下次跑之前咱能说一声吗?至少接电话啊!” 说完却对上景玺黑沉沉的凤眸,意识到什么,拍了一下脑门:“你别告诉我,你连手机是什么都不懂?” 景玺的沉默显然等同于默认。 梁成磊哭丧着脸:第二人格都不休息的吗?不是说主人格和次人格都会互换的吗?难道还需要某种契机? 如果一直变不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景玺来时着急只觉得四周的一切格外新奇,他扭头瞧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一架飞机起飞在到半空中,不知是不是国师坐的那一辆。 梁成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愁:“你要是想找这位谢大师,也不是非要这么紧赶慢赶,听说这位大师祖籍c市。即使不通过章家这条门路,等我想办法联系到,我们可以去一趟c市让他给你看一看也行,说不定能替你找到你的……国师。” 梁成磊以为他这么着急,是觉得这位大师本事高,能帮他看相找到他口中所谓的“国师”。 毕竟这位人格一过来可就说他是来找他的国师的。 景玺的视线终于落在梁成磊脸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梁成磊,看得他心里毛毛的:“怎、怎么了?” 景玺:“会演坏人吗?” 梁成磊:“啊?”坏人,演什么坏人? 景玺一双凤眸沉沉的,但莫名眼底有异光攒动,看得梁成磊头皮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剥削手底下艺人让他不得不离家出走的恶经纪人。” 终于听懂的梁成磊:“……” 景玺却没放过他:“在此之前先帮我约见这位谢大师看面相。” 梁·大冤种·经纪人:他不会是想碰瓷人家大师吧?? 谢清风坐上飞机的时候心脏早就恢复正常,他没办法替自己算一卦,但刚刚的确又没任何异常。 之前是别墅区,后来是候机厅,还是说不是地方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或许需要找个时间做个体检? 谢清风压下心头这个疑惑,几个小时后和郝吉鑫回到c市。 到地方的时候是中午,两人先去吃了饭,再赶去栾老板朋友约见的地点。 地点不用进市区,而是在郊外,刚好离机场不远,等办完事说不定能直接坐晚上的飞机赶回b市,不耽误明天赵家办的玉石展会。 路上郝吉鑫和谢清风讲了一下栾老板这朋友遇到的情况。 这人姓卞,圈子里人称卞少,是个富二代。 家底颇丰,但他本人没什么本事,吃吃喝喝,在家里排行第二,家业不用他继承,倒是乐得自在。 “我和这人不是一个圈子的,只见过两次,这人喜好还和别人不太一样,估计这次遭了栽。”郝吉鑫回忆着见过的几面,觉得这个卞少就算没这一次,怕是以后早晚也要碰到。 不都说走夜路多了早晚要遇到鬼? 谢清风:“怎么说?” 郝吉鑫:“这人吧,不好美女也不好豪车,他就好那些稀奇古怪的冒险……胆子贼大,去年跑去雪山冒险,前年去沙漠徒步,大前年去热带雨林……他不缺钱,在家里不受重视,所以一开始只是想引起父母大哥注意,后来玩着玩着就真喜欢上了。但是吧,这瞧着是越来越……”说到这,郝吉鑫耸耸肩,“他今年喜欢上闯各种鬼屋凶宅什么的。” 栾老板的电话这时候过了,说了几句,郝吉鑫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你昨天也没说……我先问问,不行让大师给你几张护命符,你自己把人带出来。” 对面显然也心虚,让郝吉鑫先问问大师。 谢清风已经看了过去,郝吉鑫捂着手机压低声音:“这个卞少昨天上午带人去了一个废弃的别墅区,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怎么都绕不出来。栾老板昨天就带人去找了,但绕了一圈进去的个人一个都没找见,同行的大师说可能大概是遇到鬼打墙了,但都没能找到入口。” 谢清风挑眉:“还有呢?”如果只是这样,郝吉鑫应该不至于生气,应该是有别的他不太方面出面的。 郝吉鑫挠了挠头:“这个卞少今年喜欢上……直播……就跟我先前在谢家那样,听说是通过我直播感兴趣也直播上,粉丝数还不少。他昨天进去的时候是直播进去的,直播间后来没信号,但刚刚突然又有信号了,但只播了两分钟又没了,所以栾老板怕到时候万一咱们过去……万一卞少又在直播,怕大师不愿意露面。” 谢清风想了想无所谓:“我戴着口罩帽子就行。把直播的视频给我看看。” 鬼打墙解决并不太难,既然栾老板已经带着大师过去,不可能找不到。 要么找的大师不太靠谱,要么……那地方不单单只是鬼打墙。 郝吉鑫听出谢清风不在意松口气,先给栾老板确定后,这才找到卞少的直播录屏的视频回放递给谢清风。 一共两段视频,一段是昨天的,视频比较长,从卞少启程出发别墅鬼区到进去就直播了不少时间; 第二段是刚刚那两分钟。 有粉丝因为卞少失踪蹲守在直播间,但显然大部分人觉得他是下播或者噱头,之前几次卞少也这么玩过,所以都嘻嘻哈哈没当回事。 但卞少昨天出事后给栾老板发了一条救命的消息,手机就没信号打不通。 栾老板这才找到郝吉鑫想谢清风帮忙。 谢清风直接点开第二段,一点开就是镜头乱糟糟的往前跑,画面昏暗,上面的时间却是上午九点多,天已经大亮,但画面昏暗没有光亮,瞧着格外诡异。 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压低声音骂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老子不会嘎在这里吧?” 没多久,突然另外一道声音尖声响起:“卞少,那是什么?啊!” 画面一晃,更加乱,还带着各种声响,随即滋啦滋啦像是信号不好,这段视频接着就停了。 郝吉鑫也凑过来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视频:“最开始说话的就是卞少,他们这一次一共去了个人,还有一个助理一个摄像。” 郝吉鑫说完发现大师皱着眉表情凝重,甚至已经开始重新播放。 郝吉鑫心里一突:“大师,怎、怎么了?” 谢清风重新播放这段视频,指尖却带了一丝灵力,在画面上画了一个符,金光一晃,开始时画面还和之前一样,可到了最后喊出那一声,角落镜头一晃明显多了一道身影。 郝吉鑫乍然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哆嗦,往靠椅上一缩:“大、大师刚刚是什么玩意儿?” 谢清风:“他应该得罪人了。” 郝吉鑫:“啥?” 谢清风:“那地方不单单设了鬼打墙,还有聚阴阵,外加索命阵。他能从昨天活到现在,命不错。” 因为没看到面相,但这么久还能中气十足,看来这位卞少的确平时不仅没做坏事还做了不少慈善,积攒了不少阴德。 但这么多要人命的阵法出现在一个地方,绝对是人为。 郝吉鑫倒吸一口凉气:“聚阴阵是什么?”索命阵他光从意思也能听懂了。 谢清风望着前方眸色沉沉:“提前将四周的鬼祟引过来聚集在此,不得离开。”但进来的人,免不得要受到鬼祟所侵。 一般鬼祟倒是还好,如果是害过人命的,那估计…… 车子停在荒废已久的别墅区外,到处都没有人烟,司机等两人一下车,嗖的一下就掉转车头跑了。 谢清风二人几乎不用找,到处荒废,方圆占地极光的别墅区密密麻麻的荒草丛生,不知废弃多久。 入口处站着两个人,也就格外显眼。 一个正是谢清风先前见过的酒吧老板栾老板。 另外一个背对着谢清风二人拿着一个罗盘在算什么,穿着一身白色道袍,身形挺高,蓄了到肩膀的头发,头上用发簪固定住帽子,倒是让谢清风多看一眼。 毕竟来到这里很久没见到真的这么穿的,还挺稀奇。 尤其是这白色道袍和平常见到的还不同,而且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栾老板正急得走来走去,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到谢清风,立刻转哭为笑:“大师!看到你真的太好了!老卞的命可就交到大师手里了!” 说完想起旁边自己请的另外一位大师,赶紧解释道:“哈哈老同学,不是你不强,着实是这位谢大师老厉害了!” 对方已经转过身看过来,等谢清风二人瞧着这位年轻大师俊逸的眉眼更眼熟了。 郝吉鑫一愣:“咦,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好眼熟啊。” 年轻大师已经朝谢清风看过来,漆黑的瞳仁定定落在谢清风身上,眸底波澜不惊:“谢大师,多有耳闻,幸会,我是白远山。” 听到姓白,谢清风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怪不得这衣服眼熟,之前见过对方的照片。 郝吉鑫也想了起来,望着白远山,再想到什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但对上谢清风睨过来的目光,捂着嘴没敢笑:怪不得第一眼这人就意味深长说什么多有耳闻,怕是白道长昨天回去后没少发消息给这位孙子提到大师多厉害。 指不定还问了白远山性向,要是一样,说不定还会极力撮合对方和大师。 毕竟昨个儿白道长可太热情了。 谢清风只当没听出对方话里深意,走过去,淡定开口:“谢清风。” 栾老板眼睛发光:“你们认识啊,那可真的太好了!” 谢清风看了眼栾老板:“你要进去吗?里面不太平。” 栾老板小心脏一颤,能让大师提醒不太平,怕是……要人命的。 他纠结半晌,还是咬牙:“还是去吧。” 卞少平时对他多有照拂,这么危险还记得给他发消息,他也不能这么胆小,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大师在吗? 要是真的不能进,大师肯定不这么问了。 谢清风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白远山。 白远山显然听了不少自己爷爷对这位年轻有为大师的称赞,也没觉得修为不如人怎么样,淡定收起罗盘:“我到处看过去了,四周阴气格外的重,像是有人故意设置了聚阴阵。但我只能看出这些,却找不到能进迷阵的入口。” 他来这边看老友,就碰上这事,栾老板直接把他拉过来救人,但他和栾老板在这里很久也没找到卞少人。 谢清风嗯了声:“设计这一切的人做的很隐蔽,一般不容易找到。” 听到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栾老板脸色大变。 谢清风拿出准备好的口罩帽子戴上,抬起手,灵力隔空在眼前一划,环顾四周后,朝着一个方位指去:“从那边走。” 一栋荒废的独栋别墅里,四周黑漆漆的,卞少不知道上上下下在这栋层别墅里转了多少圈了,四周黑漆漆的,可他们怎么就转不出去。 不仅如此,来的时候个人,如今摄像昏迷不醒,只剩下他和助理还苟着。 一开始四周一直都是黑的,他们还以为还是夜里,结果不久前手机又能直播了,上头时间是上午九点多。 只是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又没信号了,如今手机上都是雪花点闪屏,让他们心里毛毛的。 尤其是刚刚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助理和卞少蹲在角落里,身后是昏迷的摄影。 助理欲哭无泪:“卞少,我们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 他们来的时候压根没觉得有什么,所以吃的喝的一点都没带。 这还不算什么,但他总觉得四周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一直在盯着他们。 卞少心不在焉安慰他:“怎么可能?老子福大命大,肯定能带你出去。” 助理哭丧着脸,小声道:“我们刚刚看到的……不会是那东西吧?” 卞少身体一僵,随后坚定摇头:“不可能,这世上压根没那玩意儿,别自己吓唬自己。”他之所以敢这么胆大跑各种鬼屋,是因为他压根不信这世上有那东西,是坚定无鬼论者。 只是这一天一夜,他觉得自己的坚定正在瓦解…… 助理听完不仅没受到安慰还欲哭无泪:话是这么说,但卞少你一直攥着那玉关公像做什么? 助理心里毛毛的没敢再出声,但四周愈发阴冷,他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黑漆漆的,愈发显得四周很静。 突然滴答滴答似乎有水声,不仅如此,耳边似乎还听到一声清晰的噼啪声,像是有什么裂开的声音。 助理抖抖抖:“卞、卞少……是不是什么裂开了?” 一直缩着的卞少没说话,突然摸了摸脖子,有水珠滴落下来,他抬起头,下一刻突然拉起助理就跑:“嗷,老子关公像碎了,跑啊!娘诶救命有鬼啊啊啊啊!” 助理被拉着跑得差点踉跄一下,边跑也边尖叫,脑子里还顾得上想:不是不信吗?怎么叫的比谁都刺耳? 就在两人拼命往前跑时,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一滑重重朝前摔去。 摔下去前卞少手里的直播杆高高举起,生怕手机也砸了下去,到时候他们唯一能与外界的联系也就这么没了。 虽然现在没信号,好歹不久前还有了,只要等肯定还有机会,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在两人努力想爬起来时,黑暗中黑屏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竟是信号重新恢复了。 卞少顾不得别的,仰起头就朝着镜头嘶吼出声:“救命啊!帮我们报警啊,这里有鬼!” 助理在一旁哆哆嗦嗦补充:“应该喊大师的!大师才是捉那玩意儿的!” 一直蹲守在直播间想看看卞少这次整什么幺蛾子的粉丝终于等到直播重新有影,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这么不顾形象的一声吼:?? 【这又是新节目?】 【hhh卞少不总是把自己百鬼不侵重来不信鬼神吗?】 【谁把之前卞少豪言壮语和刚刚这句剪辑一下,绝对鬼畜哈哈哈】 回过神的众人只当卞少整活,哈哈笑着发弹幕,结果下一刻却看到镜头里,卞少和助理两个人突然被凭空攥着脖子提了起来。 四周太暗,只有手机发出的光照亮这方寸之地。 地面上有两道影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可两人脚已经开始悬空,垂下来,随着发不出声音的咔咔声,吓得人一激灵。 【这次……还、还挺像】 【我怎么觉得这怎么这么逼真?】 【哈哈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那啥吗?压根没有!那废弃别墅区虽然荒废许久也传出过不少闹鬼传闻,但也没听说死人不是?】 【不得不说,这次最刺激】 “救、救命……”卞少脸都憋红了,努力将手机往自己脸上来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结果凑近了,镜头里就看得更加清楚,卞少脖子上压根没任何悬挂的东西,但脖子明显凹进去像是被什么掐着,一张脸憋得铁青,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青筋,眼睛也充血。 镜头前被这一幕吓到,迟疑间,眼瞧着卞少就要气绝时,突然门像是被踹开般。 随着这一下,原本四周还黑漆漆的房间骤然大亮。 就显示先前外面罩着不透光的罩子,骤然光从窗子透进来,杂乱的层房间里立刻被看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几乎在众人看不清的速度从镜头外闪过来,镜头一转,晃得看不清,但下一刻,卞少被突然出现的人一手提着后衣领,另外一只手悬空攥着什么。 先是一手把卞少扔出去,那轻松的动作,仿佛扔的是个假人而不是一个一百多斤的成年人。 镜头虽然晃,但卞少被扔出去时的弧线还是被捕捉到,看到这一幕的众人:??? 卞少拿着直播杆,他扔出去时没看的太过真切,但随后助理也被扔过来就刚好被捕捉到。 【卧槽!!这人怎么做到的?大力士?我把脸都贴着手机看了,的确没看到绳子!】 【这到底什么情况?卞少这脸的确像是被人差点掐死】 【莫慌!大白天怎么可能有那啥】 谢清风将卞少和助理扔给白远山,以手指为引,灵力半空一旋,在四周画了一个圈,将鬼祟困在其中。 这鬼祟是只水鬼,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浑身冒着黑气,身上衣服血红,看不清脸,眼睛血红,湿漉漉的,滴出的水珠已经是浓墨般的黑水。 显然不少人已经死在对方手里。 除了过去害了不少人命外,还有聚阴阵将对方鬼气大涨,更是毫无理智可言。 之所以用灵力围住一个圈,为了防止稍后聚阴阵毁掉时外泄影响到四周活人的生机。 白远山在谢清风动手时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但亲眼看到谢清风当真只是一个动作就能将鬼祟困住还是面露惊讶。 听爷爷说了这么多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白远山将卞少和助理安抚好想上去帮忙,被到了近前的灵力给挡了回去。 谢清风看他一眼:“你写几张驱阴符把人身上的阴气驱散一部分,主要是角落那个昏迷的。”对方陷入昏迷已久,时间长了会影响脑子,到时候即使醒了,阴气侵蚀,会影响寿命和智商。 白远山表情凝重应了声,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来工具,立刻开始提笔就写。 很快符纸写成,扔给郝吉鑫两张,让他贴在卞少和助理身上,他则是去了角落救摄影。 谢清风这边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阵法,脸色发沉,不毁了这个,鬼祟的戾气只会源源不断增强。 他将最近修炼的灵力全都渡在掌心,蓦地上前朝聚阴阵而去。 鬼祟显然察觉到他的动作,想扑过来,被谢清风抬手一挥,顿时疾风起,带动他身上的短袖鼓鼓而动,露出一截腰,同时单膝蹲下,掌心贴上地面,灵力蓦地灌入聚阴阵。 顷刻间原本还大亮的天际阴云蔽日,却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下一刻日光大盛,同时一股黑雾涌上来,被日光一照,顷刻间消失殆尽。 聚阴阵一毁,谢清风望着缩在角落的鬼祟,直接一掌拍下去,压根没有给鬼祟反应,让对方魂飞魄散。 日光照在那一处,热气在鬼祟魂飞魄散的瞬间隐约恍惚闪过一道扭曲灼烧的鬼影,很快又很淡,顷刻间恢复如初。 谢清风搞定这一切这才转过身,一身简单短袖牛仔裤,戴着口罩帽子,眯着眼正对着日光,看不到整张脸,但整个人刚好沐浴在日光下,一时间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卞少此刻半昏迷着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架,镜头刚好对着谢清风,将刚刚那一幕收入眼底,一时间让刚刚看得眼花缭乱的众人被惊艳到,只可惜,下一刻只觉得镜头一晃,屏幕瞬间黑了,直播结束。 【啊啊啊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刚刚我好像真的看到鬼影了!】 【哇刚刚那截腰,绝了……】 弹幕戛然而止,谢清风面无表情上前,居高临下瞧着被保住一条命的卞少:“还有精神直播,看来没事。” 卞少喉咙受损说不出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清风,快哭了,可怜巴巴的。 谢清风走到助理面前,他的灵力已经在毁聚阴阵时用光,干脆和白远山说了声,用他的符纸重新写了符纸,默念一声,重新给助理贴上,对方身上残留的阴气顷刻间散尽。 人也昏了过去,但休息一天就能恢复。 最后看向问题最多的卞少:“你身上有索命阵,沾了有半个月了,你是要现在就除掉,还是晚些时候处理完家事再除?” 虽然麻烦了点,但他刚得到的玉老虎灵力充沛,从上面借用一点灵力就够了。 但到时候价钱可就不知先前说好的那个价了。 卞少说不出话:什、什么?怎么还跟家事有关? 谢清风解答他的话:“索命魂阵,启动需同宗同脉,简而言之,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给你下的,是用的你们两个人的命为启阵。他为阵眼,而你的是命源。以你的命源源不断输送到他身上,转移福运与财运到他身上。” 卞少听懂后脸色惨白,频频摇头,努力发出声音:“不、不……”不可能! 他大哥绝对不会对他下这么狠手,也没必要。 谢清风像是看出他的不解:“谁说你就一个大哥的?你父亲在外有个私生子,早就私下里认祖归宗进了祖祠,算起来也算是你同宗同脉的兄弟。如果你现在解除,你这边一但断了命源,他小命会去大半,救都救不回那种。” 到时候私生子差点没了命,怕是家里会闹翻天。 谢清风压根不在意反噬会不会影响到对方,但他看卞少面相显然是重情的,父子之情也格外看重,才问了这么一句。 郝吉鑫也傻了眼:卧槽,果然还是他们家和谐,这些豪门都玩得这么花吗? 竟然有私生子?还已经认祖归宗?压根没听说过! 那么卞少身上的索命阵,是私生子自己所为,还是卞父心知肚明? 卞少脸色变了好几遍,突然抬起手挡住脸,只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现在解除!” 谢清风乐见其成:“可以。” 等谢清风替卞少解除索命阵后并拿到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二百万。 虽然多了不少,但他也消耗了不少灵力,左右这一趟不亏。 卞少人交给了栾老板先带去医院,虽然身体没大问题,这一天一夜被追着跑摔伤刮伤不少,加上惊吓过度,需要先去医院处理。 等几人离开后,郝吉鑫心情大好:“大师,我们先去吃晚饭,我定了晚上八点的飞机,不耽误。” 谢清风嗯了声,剩下卞家的事就是他们的私事,不在他管的范围内。 只是走了两步,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 谢清风回头,看向白远山:“白先生还有事?” 白远山本来应该跟栾老板一起走,毕竟这次过来就是来看这个老同学,但刚刚莫名没跟着。 此刻听到谢清风的问话,脑海里莫名想到昨晚上爷爷苦口婆心撮合的话,面色不太自然低咳一声:“我刚好要去b市找老爷子,方便和你们一起走吗?” 谢清风:?? 一旁的郝吉鑫:卧槽……这算不算相亲?不会大师被看上了吧? 谢清风并没多想,看在白道长的面子加上刚刚白远山帮了忙,也就默认了。 于是最后变成一行人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郝吉鑫没忍住拍了一张图片,没有露出人,只有一桌子菜和副碗筷,发了朋友圈:嘿嘿,大师魅力无敌[桃花满天飞] 另一边,景玺面无表情坐在客厅里,紧盯着对面正在摆弄手机的梁成磊。 如果不是他不会用,早就自己动手了。 梁成磊终于加上郝吉鑫发出好友申请才松口气:“加上了加上了……” 景玺嗯了声,面上不显,但手指却下意识点着膝盖。 梁成磊不放心又问了句:“只要我配合你,你真的愿意接下来配合复出?” 景玺抬眼睨他。 梁成磊赶紧抬手讨好笑笑:“行行行,只要你肯,别说配合你当十恶不赦的经纪人,就是当周扒皮也行!” 不就是配合他立个被公司和经纪人伙同剥削欠下巨债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人设吗? 他都可以! 随着好友申请通过,梁成磊立刻紧张发过去一条,之后下意识点开郝吉鑫朋友圈,这位据说全权处理谢大师业务的助手。 等看到第一条朋友圈忍不住:“咦,大师也能谈恋爱吗?” 一旁的景玺蓦地抬眼,锐利的凤眸沉沉扫过去,吓得梁成磊差点把手机扔了。 而另一边,郝吉鑫正吃着饭,突然好友申请,他本来不想通过,但看到备注【景眠风经纪人】几个字瞬间瞪大了眼。 随着通过后对方发过来的消息,更是夸张发出一声:“诶??!” 第29章 第29章 郝吉鑫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又瞧了两眼,才兴奋站了起来,手舞足蹈道:“卧槽!大师,你知道谁加我吗?” 谢清风和白远山抬头看去。 谢清风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见过郝吉鑫激动紧张的模样,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失态的郝吉鑫:“是谁?” 上次章家来活郝吉鑫虽然激动,但也不至于这般。 郝吉鑫刚想说,想起什么瞥了眼白远山,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这时候开口。 白远山挑眉,抬手:“我保证不外传,或者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包厢先让给你们。” 谢清风淡定道:“不必,说吧。” 郝吉鑫顿时放心,大师这么说,怕是已经看过这个白远山的面相,是个言出必行的,那就不担心了。 郝吉鑫干脆坐到谢清风旁边,将手机递过去:“大师还记得先前机场看到的那个大屏吗?就那个少年成名四年前拿到新晋影帝的景眠风景影帝。他经纪人刚刚加我,想让大师帮景眠风看个命格,看看他有没有复出后大火的命,价钱随大师开。” 谢清风的目光落在对面经纪人发过来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他自然记得景眠风,这个与小皇帝无论是姓氏还是模样都极为相像的年轻人。 谢清风还记得机场广告大屏上看到的那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睛,四年前的面相对方会在半年后出事,当时他还在想对方会不会在出事前改变命格。 如今看来他们二人倒是有缘。 但这并不妨碍谢清风多想:“他是怎么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知道我的?”他虽然在章家露了脸,但也不至于消息传得这么快。 郝吉鑫激动的情绪压下来:“对啊,我问问。” 顿时也生出警惕。 这个经纪人接触到的都是非富即贵,手底下艺人好几个大咖,认识的肯定有大师。 想让人给看个命格为了保密,应该会选择相熟的大师,怎么好端端突然跑来找他们这边。 至少除了章家这事,他们压根连有名都不算。 郝吉鑫三言两语开始盘问,原本还以为对方会有所隐藏,倒是没想到对方很痛快解释的很清楚。 郝吉鑫放下大半的心,看向谢清风:“大师,接吗?” 没想到这么有缘,景眠风和赵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也听说了赵家的事,加上章老爷子的夸赞,就寻到郝吉鑫这边,想复出前算一算,求个心安。 最后还说让他们将这个消息保密,景眠风复出的消息还不确定,到时候如果大师愿意,会专门派人去接到别墅区的住所见面。 对方都这么说了,加上别墅区住着的还有赵家,离章家也不远,的确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谢清风解了心头疑惑,点头应了:“接。” 景眠风只剩半年的命,先前没找来也就算了,如今寻来,于情于理也算是有缘,理应去一趟。 郝吉鑫一听立刻就给对方回了。 他们稍晚一些的飞机飞回b市,半夜应该能到,明天还有赵家玉石展会,等展会结束会启程回来。 展会是下午,所以郝吉鑫和谢清风商量后,约了上午九点,结束景眠风这边的事后吃过午饭能直接去玉石展会。 这边敲定后,郝吉鑫放下手机忍不住感慨:“网上这段时间都在传景眠风要复出,我还以为只是噱头,没想到竟是真的。四年前景眠风都长成那般模样,这四年后还不知怎么样……” 说到这想起四年前的事,心里又没底了。 如果景眠风没长残那绝对只会比四年前模样更出众,一复出想火光是那张脸不还是分分钟的事? 可经纪人竟然复出前还找大师来看命格,不会是四年时间这位影帝……长残了吧? 那大师到时候要是算出不太好的命格,不会惹麻烦吧? 郝吉鑫没忍住压低声音:“要是火不了,这经纪人不会当我们是骗子吧?” 谢清风想到对方英年早逝的命格,只摇头,没见到人之前,他也不确定。 另一边,梁成磊原本以为约见大师很简单,谁知道被盘问了。 若是以往他自然不会怎么样,问就问了,但问题是……他这次心虚。 等终于忽悠过去,梁成磊一脑门的汗摊倒在沙发上,觉得没了一半的命:“幸不辱命,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这位谢大师下午有事,晚上就回c市了。” 说完却没听到回答,坐起身抬眼,发现景玺正静静望着他手上的手机出神。 梁成磊坐直身体,低咳一声:“人也约见了,见到人你可不能乱说。虽然这大师本事大,万一是个嘴碎的…… 景玺原本冷淡的眉眼听到这抬眸:“不是。” 梁成磊一愣:“什么?” 景玺:“他不会嘴碎。”小时候不上两句。 梁成磊哭笑不得:“我是假设,说万一……” 景玺莫名固执:“假设也不行。” 梁成磊:“……” 他,景眠风的经纪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谢大师,一个有点本事的大师,一面都没见过。 结果,景玺护了别人的犊子。 谁赶紧把主人格还回来!这日子快要没法过了! 梁成磊叹息一声:“万一要是这位大师也算不出你口中国师的方位,要是找不到呢?” 景玺抬眼:“不会。” 梁成磊:这蜜汁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果然把自己当皇帝,就会有种王霸之气? 行吧,是他多嘴,只要对方肯老老实实配合不让公司再给他压力,他都行。 想起面前这人不仅不认字,还不会用手机,梁成磊好心道:“要不,我先教你用手机?”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谁知对方深深望了他手机一眼,眼底莫名有光攒动,却意味深长极为缓慢摇头:“不用。” 梁成磊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等明天让谢大师帮你找到国师让那位国师教你吧?” 景玺没说话,但经验之谈,这就是默认了。 梁成磊猛地倒下去,一拍脑门:得,毁灭吧!身为经纪人却操着老父亲的心,他容易么? 谢清风三人的飞机没有晚点,半夜准时到的b市。 酒店不远,谢清风和郝吉鑫各自回了房间,白远山不想这时候打扰老爷子,开了一间房歇下。 第二天,谢清风一早就起来了,和郝吉鑫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遇到也早起的白远山。 白远山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前拿到了谢清风的联系方式。 等人走了,郝吉鑫探过身,嘿嘿一笑:“大师,这白先生不会真的把白道长的话听进去了吧?”说完,暧昧眨眼,意味明显。 昨天他就想问了,毕竟人都是慕强的,无论男女,更不要说,大师这么强! 他要不是性向正常,怕是也会被大师折服。 谢清风淡定瞥他一眼:“既然这么闲还有时间想七想八,要不要兼职去当红娘,说不定还能开几家连锁红娘店。” 郝吉鑫嘿嘿笑着,抬起手把嘴巴比划一下:封口。 他不说了还不行嘛,就是好奇么。 不过望着眼前清风霁月的谢清风,郝吉鑫倒是好奇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大师这么强的气场。 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压根还没出现。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戴着口罩帽子的谢清风和郝吉鑫到了别墅区门口。 这次没有章家车队,他们打车过来的。 郝吉鑫联系了梁经纪人,对方很快也戴着口罩帽子出现,领着他们进了别墅区。 谢清风之所以打扮是为了不碰到赵家人,以免对方太过热情,等替景眠风看过命格也就离开,没必要再打扰到对方。 郝吉鑫从梁经纪人出现一直盯着对方瞧,微信上聊天感觉对方很是客气,网上传言对方也是个很合格称职的经纪人。 但真的见到……就感觉很奇怪。 很冷漠,全程只除了见到时点头打过招呼,跟他们一样戴着口罩帽子。 要不是确定是本人,郝吉鑫都以为是不是碰到骗子了。 但想到以大师的身手,到时候还真不一定谁吃亏。 梁成磊绷着面皮一直进了独栋,关上大门后才只摘了口罩,露出一个很是热情的笑,但热情过头了点,反而有点假:“欢迎欢迎,刚才在外头以防被人瞧见。毕竟我还算挺有名的,让人知道眠风住在这里,怕给他添麻烦。” 郝吉鑫回个笑,总觉得这个梁经纪人笑得让人毛毛的,皮笑肉不笑似的。 但来都来了,看完命格赶紧走人。 进了大厅后,梁经纪人抬眼看了二楼,下意识嘴角抿起,像是不太高兴,等转过头又是笑呵呵的模样,瞧着憨厚,但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了。 梁成磊全程没去看那位大师,加上对方也戴着口罩帽子反倒让他放心,按照景玺的要求全程没敢摘帽子,只对着郝吉鑫道:“眠风还在房间,我去请他下来。不过眠风这几年性子有点孤僻,怕见人,尤其是这两天更是性子古怪。等下把人喊下来,让大师单独替他看命格,我和郝先生就先去外面等着可行?” 郝吉鑫到了人家地盘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点头应下。 等梁经纪人上了楼,他坐在大厅不自在挪了挪,小声问谢清风:“大师,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经纪人跟外面传言好像……不太一样。” 谢清风嗯了声,却没说别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到这个别墅区,先前心头悸动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心脏也比平时跳快一些,好在很快又被压了下来。 仿佛刚刚那一切只是错觉。 谢清风的确注意到这梁经纪人不太热情,只看了眼对方的面容,但对方戴了帽子完全遮住了印堂和眉峰,他看不到对方的面相。 加上梁经纪人不是这次要看命格的人,看不看得到也无所谓。 另一边,梁成磊故意不去注意下方的两人,硬着头皮上了二楼,到了尽头的房间,敲了敲门。 敲完按照约定径直走进去,还将门关上了。 等抬眼看清楚房间里的人却是一愣:???这确定是不久前他去接人时的那个? 景玺已经换下得体的西装,简单的长袖外加灰色长裤,虽然普通依然将对方身形衬托的愈发高大颀长。 加上那一头墨发和俊美的五官,无一都让人想多看几眼。 只是……梁成磊走之前还健康面色红润的人,这会儿却是面色憔悴苍白,嘴唇泛白,虽然好看还是好看,但就是整个人看过来冷冰冰的又透着一股子惨兮兮。 只除了眼神,压迫感太强,第一眼还是容易忽视掉身上的憔悴。 梁成磊刚想询问,被景玺冷淡的眼神扫过来,顿时响起先前对方的话。 梁成磊回头看了眼关上的门,觉得这第二人格果然是疯的,这里是二楼,就算是贴着门听也只能听个大概,但那位大师可是在一楼。 除非是千里耳,怎么可能听到? 但梁成磊还是老老实实开始演戏。 他虽然不是演员,但好歹混了圈子这么多年,演起来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你怎么回事?大师也请来了,现在都在楼下坐着,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不说话就行了?我跟你说,四年了,医生说你最近身体好了点,公司让你歇了四年已经是最后期限。” “现在就两条路,要么将你这四年来欠公司的钱还回来,要么就老老实实听从公司安排。” “你这什么表情?你别忘了,你欠了公司这么多钱,这四年为了给你治病又花了不少,你以为卖掉这栋别墅就够了?不过填补九牛一毛罢了,当初你父母出事那两边亲戚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为了保住你知道公司给了那群吸血鬼多少钱吗?这些都需要你来还。” “你最好还是祈求大师给你算的命格是能大火的,否则火不起来没有利用价值,公司把你告了,你彻底就完了。” “这还是我私下里偷偷替你找的,要是让公司那群人知道你要复出,恨不得将你踩在泥潭里,你也别怪我,我给公司卖命,听命于公司,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 “行了,你准备准备等下去楼下,要是能火,以后就好好努力赚钱,指不定十年就能还清了。” 同一时间一楼大厅里,将梁经纪人这些话全都听入耳中的谢清风:“…………” 他自然不是故意听的,他耳力好,加上最近修炼后修为提高,耳力更是过人。 身边的郝吉鑫什么都没听到,还时不时抬头瞧着二楼,嘀咕喊个人怎么这么慢? 别是这位影帝跟经纪人一样私下里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吧? 谢清风虽然感觉到这经纪人态度不太对,但乍然听到两人私下里这么一番对话,还是有些怔愣。 光是从这几句话里显然听出不少信息。 谢清风联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有关景眠风的命格,只剩下半年的命,如果是如今这种局面,也就说得通了。 欠了公司的钱,公司和经纪人给压力让他复出,但因为父母出事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压根演不出来也不想抛头露面。 偏偏欠了钱,唯一能住的房子被卖了还要再打十年的工才能还完,压力极大之下生出死志也就能理解了。 谢清风想通后垂下眼,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但想到景眠风那张脸,他看惯人生百态淡定的心态还是让他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楼上门开启又关上,梁经纪人下来了,边朝这边走边笑,还是那副笑过头的模样,只是刚走了两步,对上谢清风抬眼冷漠的目光。 梁经纪人一抖,对方锐利的目光深邃的瞳仁压迫感十足,竟是让他一时生出错觉以为看到楼上那位。 梁成磊脚下一僵:呜呜呜他不会是被瞪了吧?好重的杀气。 可不能吧?这大师怎么可能会听得到? 还有这大师是不是过分年轻了点?眼睛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摘下口罩是什么模样。 梁成磊想七想八的不敢再看谢清风:“郝先生,我们先出去吧,等下眠风就下来。” 郝吉鑫无所谓耸耸肩,和谢清风说了声就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随着大厅的门关上,到处静了下来。 无声无息的,不仔细听动静还以为这栋别墅只剩他一人。 梁经纪人和郝吉鑫渐渐走远,谢清风能清楚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他不着急,等着这位景影帝的出现。 很快,楼上有了动静,很轻的脚步声,踩在地面上却让谢清风意外抬眼。 这脚步声太轻,完全不像是寻常人落下脚步的声响,要么就是内力极强的高手,也么……就是身体瘦弱虚弱到命不久矣的人。 前者不可能出现,那就只能是后者。 可随着出现在楼梯口视线里的身影,谢清风半眯起眼,面上不显,心头却更加意外,又是与猜测截然相反。 对方不仅不瘦,反而身形看来格外健硕,身高也格外高,随着一步步缓缓走下来,每一步像是丈量过一般。 垂着眼戴着帽子,压住整张脸,只剩下下颌,过大宽松的衣服,依然能看出身材极好,只是行走间的身形让谢清风一时有些愣神。 他甚至有种看到小皇帝时的错觉,可无论是个头还是身形……都不像。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皇帝是对方率兵出征那日,他作为大景朝的国师着国师袍在高台上为将士们祈福。 明明应该直接离开的小皇帝却翻身下马着一身盔甲径直来到高台,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他。 谢清风垂眼望着已经渐渐长成一个真正帝王的小皇帝,行了一礼:“皇上放心,有臣在,定会守好……” 小皇帝却阻止他接下来的话,而是莫名其妙说了句“等朕回来,送国师一样礼物。” 谢清风意外抬头:?? 还没等他问出声小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翻身上马时回头看了眼,再头也不回离开了。 只是这一去却是永别。 他以身殉国,小皇帝回来大概会因为失去一位国师悲伤几天,好在大师兄他们实力不俗,足够胜任国师之位。 谢清风想起过往一时有些恍惚,不过数日,回想起来,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尤其是此刻怔怔瞧着眼前不知何时已经走近的人。 谢清风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随着对方在眼前站定才看到他竟是一头及腰的墨发。 他的视线顺着对方的胸口往上,最后落在戴着帽子遮住大半眉眼的年轻影帝,不知是不是光线不好,他竟是发现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甚至有种对方竟是像极了小皇帝年长几岁的模样。 随着对方在一侧的沙发落下,那挺直的背脊,甚至连放在膝盖上微屈起的手指都极为相似。 谢清风赶紧将视线偏开,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这怎么可能? 他状若无事般淡漠开口:“景先生听说要看命格,需要你摘下帽子露出印堂。” 对方依然没说话,倒是很听话抬起手将帽子摘了下来。 随着五官整个出现在眼前,谢清风却随着对方抬起的手视线落在他另外一只手拇指上的两枚玉扳指上。 谢清风望着那格外熟悉的玉扳指,下意识抬眼朝前方看去,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对方的眉眼,只一眼就已经判断出对方的命格。 可……帝王命格? 就在谢清风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朝他弯唇笑了起来,苍白的面容上笑容格外熟悉,声音一如那日送小皇帝出征般:“国师,别来无恙。” 第30章 第30章 谢清风因为对方这几个字怔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熟悉的声音一如当初小皇帝出征前那日,谢清风仿佛穿过岁月的时空重新回到过去。 他还没有以身殉国,没有穿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 他依然是大景朝的国师,面前的人是他辅佐的君主,是当年从师父手中接过国师位置承诺守护的小皇帝。 可……怎么可能? 这里是现代,隔了千年的时空,更何况眼前的小皇帝瞧着熟悉又陌生,像是年长了几岁。 他当初送小皇帝出征时对方不过十八,如今瞧着明显是已经过了好几年后的模样。 愈发成熟稳重,可那笑容神情语气,都是自小相熟的小皇帝。 除非……小皇帝竟然跟他一起穿过来了! 但年纪却又对不上。 谢清风头一次觉得大脑出现宕机,只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忘记了反应。 景玺苍白的面容笑容不减,反而愈发深刻,眼底被他克制隐藏所有的感情后愈发深邃莫测。 如果是昨天在机场当场见到眼前的人,也许他会克制不住这四年的分别,如今过了一晚,他已经想好应对之策,将所有的感情隐藏其中。 当年他以为他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还有很多时间,更何况还隔了大景朝,当时根基不稳皇位岌岌可危,他不敢冒险放手一搏。 可如今……眼前的人他绝不会再放手。 景玺神色松懈下来,坦然开口:“国师是不是很奇怪朕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放松让谢清风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缓和,刚刚他的确想过很多种可能。 甚至怀疑是不是有高人在明,在窥探到他的命格与面相后,寻了一个与小皇帝一模一样的人给他挖坑。 但想假扮一个人,即使模样可以相似,声音语气神态绝不可能完全相同。 即使眼前的小皇帝年长几岁,却的确是真的。 谢清风确认不是旁人假扮,反而松口气:“……是。”他的确好奇,他是以身殉国机缘巧合下误打误撞魂魄穿到异世,虽说面容相像,但年纪声音都不相符。 小皇帝是怎么知道他就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替小皇帝看过命格,不是这时候就早亡之相。 更不要说对方还是身穿,甚至年纪也对不上。 他的确有一堆问题想知道,但偏偏面前的人是他曾经辅佐的君主,两人即使年幼相识,实际上见面不多,后来君臣之别,更不会多言。 景玺抬起手露出拇指上戴着的两枚玉扳指:“因为这个。” 谢清风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最初看到这两枚玉扳指时他就觉得眼熟,如今近在咫尺,更加确定,其中一枚的确像他不久前刚拍下来的那枚质地普通的玉扳指。 另外一枚则像是他当初为了救急随便在小金库中寻的一枚玉扳指吸收完灵力成了废玉的玉扳指。 但如今这枚,一如最开始没被吸收掉灵力的玉石。 谢清风一时讶异:“这两枚像是……”说到这,他一时卡壳,不知要怎么解释小皇帝的小金库跟着他意识的事。 但小金库是小皇帝的,旁人他不可能会暴露这个,小皇帝却不同,他想了想,还是缓缓开了口:“皇上之前的小金库……” 景玺眼底的笑意更深,却也愈发无奈:果然还是国师啊。 景玺在他开口时将后半句话补充完:“如今跟着国师。” 谢清风声音戛然而止,赫然抬头,目露意外,睁圆了眼。 这样的表情是景玺这些年自从眼前的人修为越来越高人越来越冷淡后从未见过的,他就知道是这般。 景玺痴迷般将他这番不同的神情收入眼底,这才满意面露淡定道:“国师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何会有国师随身带走的小金库里的玉扳指?” 谢清风为了确定般,意识进去小金库,顷刻间两枚模样相同的玉扳指出现在他掌心。 只是谢清风的两枚其中一枚成了废玉。 景玺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测:“国师应该对朕如今的容貌也很疑惑,实际上,从国师离开到朕到这里,已经过了四年之久。” 谢清风即使有猜测,等确定后还是沉默下来。 景玺指腹摩挲着那两枚玉扳指:“国师到这里多久了?你如今模样……比先前年轻几岁,应当如大道长那般所猜,是魂魄到了异世。” 谢清风听到大师兄,眼底有情绪波动,神色间也更加柔和亲近一些:“大概不到两个月。”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询问出声,“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定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小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却启阵迫不得已到了这里。 毕竟他自己当初是抱了死志,机缘巧合到了这里,阵法的危险师兄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有了比死更可怕更不能留在那里的理由。 景玺垂下眼遮住眸底的情绪:“朕离开前已经替道长他们寻了后路。” 谢清风松口气,但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到底还是问了出来:“皇上怎么会启阵到了这里?” 景玺半真半假叹息一声,嗓音里透出的落寞让谢清风莫名想到当年他第一次在冷宫外见到对方时:“国师也知,朕并非太后所出,太后一直不信朕。朕这四年来……为了稳住朝堂并不容易。” 谢清风当初一心修炼对朝堂的事并不太了解,但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面上和睦的母子私下里竟是这般勾心斗角。 他猜到了,但身为国师,他的职责并不在朝堂内,所以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替小皇帝护住大景朝。 景玺继续道:“四年来局势虽说稳住了,但朕身体出了问题,已经在那里留不得。”他这话也不算假,他的身体的确出问题了,至少心不在了。 谢清风已经脑补出这四年来小皇帝为了与叛贼一派、太后一派、国舅一派争斗的艰辛,虽然赢了,最终却身体受损活不长了。 留下来怕是连尸骨都留不下,所以……放手一搏,干脆赌一赌吗? 谢清风抬眼望着小皇帝苍白的面容:“皇上如今的身体……” 景玺平静对上谢清风的视线:“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奇怪的是,这身体虽然已经不会死,却在穿来两天后一日比一日虚弱,朕一开始也不懂,但昨天却猜到一种可能性。” 谢清风听到前半句时已经伸出手打算替小皇帝查看一番,后半句让他动作顿住:“是什么?” 景玺:“国师大概还不知道,朕之所以知晓国师还活着在异世是因为国师带走的小金库与大景朝皇宫的那处小金库是想通的。” 谢清风:?什么? 景玺:“朕出征回宫后在小金库偶然发现架子上的玉扳指消失不见了,后又出现,没多久,又多了一枚。” 谢清风:“……”想到小皇帝知晓自己动了他的小金库,忍不住脸上一热,面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小皇帝看过来的目光,着实让他招架不住,“当时臣刚过来,这身体没有修为,为了救人,动了皇上的小金库,臣以后会偿还皇上……” 景玺却在这时上前凑近一些:“偿还?国师打算怎么偿还朕?” 谢清风:“臣已经开始赚钱买玉石,会寻到与消耗掉灵力玉石相同的价值还回去。” 景玺却一本正经摇头:“国师觉得这就行了?” 谢清风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景玺依然是身体前倾,双手撑着膝盖,俊美的五官在谢清风眼前放大,墨黑的凤眸黑漆漆的,几乎让谢清风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谢清风一时愣在原地,但对方下一句话却更是将他惊得怔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景玺表情认真开口道:“国师,这小金库里都是朕精心挑选的私藏,是为了以后送给未来皇后当聘礼的。如今国师收了朕的私房金库,那岂不是代表……国师承认是朕的皇后了?” 谢清风:?? 回过神的谢清风惊得往后蓦地一退,脸上平时淡定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 景玺却在下一刻没忍住笑了出来,抬起手挡住眼,肩膀都在轻轻抖动,低沉愉悦的笑声是谢清风从未从这位平素稳重的小皇帝身上听到的。 谢清风脸一红,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刚重逢的小皇帝给耍了:“皇、上!” 有这么吓唬人的吗? 景玺终于收住笑,无奈抬头:“国师怎么会真的信的?朕又不是断袖。”这话也不是骗谢清风,他只是刚好喜欢上的人是个男子而已。 谢清风不太自在往后侧了侧,没办法,原身性向喜欢男子,他虽然谁都不喜欢,但这段时日潜意识已经很默认这种事,更不要说先前为了打发白道长故意误导对方,难免第一时间竟然真的信了。 谢清风恢复冷静后颇有些头疼,以前只顾着修炼和这位相处少,没想到性子私下里这般恶劣,这玩笑话能随便说吗? 谢清风绷着面皮:“皇上既然穿来了,这小金库是存在臣意识里的,没办法还,但可以将那些玉石古董字画取出来,还给皇上。” 景玺却是摇头拒绝了。 谢清风头疼:“皇上,如今你既然已经穿来,臣不是故意听到你那经纪人说你欠了公司不少钱,这些足够偿还了。” 景玺答非所问:“朕当初出征前,说过要送国师一件礼物,可还记得?” 谢清风一怔,轻嗯了声,自然记得,明明他上辈子收过很多礼物,但不知是不是当时小皇帝的表情太过认真,他竟是记到现在。 景玺眉眼愈发柔和:“国师当年救了朕一命,没有国师,就没有朕。所以这些年朕一直在想怎么报答国师的救命之恩。后来无意间知道国师修炼需要灵力充沛之处,而好的玉石中蕴含的灵力是国师所需,所以朕建了一处地方,搜罗各种上乘的玉石,想着等填满那个地方后,作为礼物送给国师。” 谢清风从未想过竟然是这样,即使景玺没说,他也猜到,那个地方就是…… 景玺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那处小金库。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那就是属于国师的,更不要说,国师意识带走的小金库是法阵过后意识存在为国师所用的,如今身在大景朝皇宫中,依然存在一处小金库。所以,国师不必介怀,如今在你意识里的,只属于你。” 谢清风一时哑然,他竟是有种被对方说服的错觉,但很快摇头:“可……”他不可能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景玺早就猜到这般,也早就想好理由:“在大景朝,小金库还在,如果是还在那里,那么朕自会收回。但如今,这里是千年后,朕不再是朕,是景眠风,国师不再是国师。以后朕是我,国师是谢清风。或者,你还想继续追随我?听命于我?” 谢清风自然不想。 他的使命在接过师父赋予他国师之位时开始,期间他义无反顾,不惜损命。 但他的使命也终结于大景朝,从他不是国师开始,他只是他。 他向往自由,自然不想再受制于人。 景玺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意味深长道:“看来国师是想明白了。你我君臣止于过去,从这一刻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关系……重新开始。” 谢清风没注意到景玺话里有话,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对景玺不公平。 景玺再次开了口:“当然,国师如果真的觉得亏欠我,我这边倒是有一事想求。” 谢清风下意识点头:“是什么?” 景玺道:“我穿来这两天身体虽然没有问题,但却一天比一天虚弱。” 谢清风刚刚也听到了,本来也是想替他查看一番的。 景玺:“但昨天我发现有一个时间点我的身体好很多,而这个时间点是昨天上午国师来这处别墅区赵家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直到我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枚玉老虎。” 谢清风赫然抬头:“玉老虎?”他想起他刚拿到玉老虎放到小金库架子上却消失不见,后来又回来了。 所以那时候玉老虎是到了对方手中? 景玺抬起手:“应该和这两枚玉扳指有关。我启阵来时戴着这个,本想赌一赌,倒是真的到了你所在之地。你手中也有两枚,大概是刚好相通了。玉老虎是赵家私藏之一,我也是因此知道了替赵家解决问题的大师正是国师。” 谢清风终于明白小皇帝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他,原来竟是这般。 “你在这里,那真正的景眠风呢?那个经纪人没怀疑你?”谢清风想到那个经纪人先前的话,眉头紧锁。 景玺将大道长当初的推测可能性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他过来的真实原因:“景眠风应该去了那边,这个梁经纪人这两三年都没见过他,后来对方更是连房门都不出。我来时对方刚好求死,这位梁经纪人误会我是景眠风生出的第二人格。所以即使我记忆全失什么都不会,他也没怀疑。” 谢清风表情却愈发凝重,即使现在不怀疑,但时间久了,一旦怀疑景玺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还是朝夕相处,对方还逼迫对方复出。 景玺将他担忧的表情收入眼底,垂着眼叹息一声,声音落寞:“不过也没事,虽然如今身无分文,欠了一笔外债,但按照梁经纪人的话,我外形不错,只要复出,很快就能还完。只是我身体应该是会因为国师靠近恢复一些,大概是国师身上灵气足的原因。若是撑不下去怕是要麻烦国师时不时过来一趟,等我找到解决的办法,我自会不打扰国师。” 谢清风的确不想添麻烦,但听着景玺落寞的声音,他们能在千年后重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一样的人。 谢清风压根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使不是君臣,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小金库也是因为皇上才会出现的。” 景玺继续缓缓摇头。 谢清风却一锤定音:“皇上不能继续留在这位经纪人身边,早晚会被发现。皇上欠公司的那些我会想办法用小金库的玉石吸收灵力替人解决麻烦换成现金偿还。”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否则那些东西他依然不会动。 虽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那些东西拿出来直接变成现钱,可如此一来那些东西彻底留不下来。 那是他们存在过往的证明。 更何况,以他还算对小皇帝的性子了解,他给出去的东西,怕是如此一来压根不会收回。 景玺抬眼,神色都是不忍打扰他如今安定的生活的黯然:“可……欠的很多。” 谢清风坚定道:“小金库里的玉石大部分灵气都还在,如此还是我占了皇上便宜。” 景玺:“可我没有记忆,这里的东西都不会,都要重新来学。” 谢清风想到自己有记忆,景玺贸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被刻薄的经纪人剥削,公司也压榨他,想想都觉得可怜至极。 这让谢清风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小可怜似的小皇帝,尤其是此刻坐在那里神情恍惚落寞的人,忍不住过往当初的心软再次袭来,他眸色柔和下来,安抚坚定看着景玺:“在皇上能适应这里之前,皇上不会的我来教。” 景玺:“这栋别墅要被卖了,我以后没地方住,怕是个大麻烦。” 谢清风想到自己也没地方住,但玉石可以先不买了,先买个房子:“……无妨,皇上以后跟我一起住。” 景玺抬眼,眸底都是全身心的信任与恍然:“真的可以吗?” 谢清风坚定点头:“可以。” 景玺上前握住谢清风的手,轻轻眨了眨眼:“国师……我会和你一起赚钱养家的。” 谢清风没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安抚拍了拍他的手背:“好。” 半个小时后,郝吉鑫收到谢清风发的消息从别墅外进了大厅,边进边嘀咕:“大师,你是不知道,这个经纪人中途接个电话说是有急事要办就这么走了。还让我跟景先生说让他好好考虑先前的话,还说等结束后他会将钱打过来。” 这什么经纪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至少看命格结果不听吗? 郝吉鑫说完抬头,却在看到不远处的画面愣在原地。 不是他没见识,着实是此刻的画面太过美好太过让人惊艳。 两道格外出众的身形就站在不远处,大厅后的落地窗透过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出色无法言喻的面容一个比一个出众让人移不开眼。 大师的模样他这段时间即使看惯了也忍不住惊艳,但是……旁边的男人竟是不相上下。 尤其是那一头墨发,不仅不会雌雄莫辩,反而中和了他一身的煞气与威严冷肃,整个人愈发熠熠生辉,夺目得不像是真人。 “这……”这是四年后的景眠风? 卧槽这模样那个经纪人还算什么命?光是这张脸就算是个花瓶也妥妥稳了啊。 只是视线一移,看到景眠风提着的一个衣服袋子,隐约能看到一点明黄色,除此之外,这个景眠风是不是跟大师站得有点近? 谢清风这时开了口:“我们等下离开,先约个车来这边,我们三个人一起走。” 他和郝吉鑫无所谓,但景玺一旦在这边露面怕是会引起注意。 别的地方戴着口罩倒是不显,但梁经纪人住在这里,景玺再出现,很容易让人想到到底是谁。 郝吉鑫茫然:三个人?哪三个? 他看看谢清风,再看看一旁淡定自若的景影帝,有了某种猜测:“景影帝……跟我们一起走?” 谢清风想想还是要提前告知他一声,点头:“以后景先生和我一起住。” 郝吉鑫怔愣之后,慢慢张大了嘴:??? 第31章 第31章 坐在计程车上时,郝吉鑫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顾忌司机在,只能将所有的对话吞了回去。 他从后车镜忍不住偷瞄一眼后座的两人。 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也没说话,偏偏之前没见过面的两个陌生人,突然大师就说要把景影帝带走不说,还要住一起? 当时大师的表情太过坦然,他一时忘了问,不过即使能问,当着景影帝的面也是不敢。 谢清风从郝吉鑫偷瞄他就发现了,但有些事不便告诉对方,只当没看到。 郝吉鑫心里像有东西挠来挠去好奇得不行,结果这才刚开始。 人本来是要先去吃午饭的,下午还有赵家的玉石展会,大师先前说要瞧一瞧,按照过往郝吉鑫对大师的了解,大师应该是如果看到顺眼的会买下来。 这一趟来b市,收获不少,应该能买到合适的玉石。 结果车经过一处时,谢清风让司机停下说在这里下。 郝吉鑫茫然仰起头看着商业大厦:“大师,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大师不会是先去逛商场吧? 谢清风:“先去买些东西。” 景玺离开那栋别墅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那套长袖长裤,只带走了他穿来时的帝王常服。 既然决定暂时将人留下来,谢清风适应性极好,很快分析出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两件事,第一就是教会景玺各种现代的常识,至少下一次再与梁经纪人见面时,不会让对方生出怀疑。 第二就是景眠风欠公司的钱,这些也不难,既然不用重新买玉石,那么赎回合约解约也会比预期的要快。 景眠风的命格他能看到的停留在四年前的广告上,景玺穿来后依然是帝王命格,他不是景眠风,但如今占了景眠风的身份,合约要履行。 但从谢清风这里能看到的依然是属于景玺在大景朝时的命格,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身为古人的缘故,他的命格停留在了启阵的那一刻。 既然要教景玺适应现代的一切,衣食住行,哪一样都少不了。 郝吉鑫接下来两个小时就眼睁睁看着自家平时除了在买玉石上大方很是简朴的大师,豪掷千金为这位景影帝置办了几身行头。 从上到下,一样都没少。 这还不算,连手机都给买了! 郝吉鑫想到当初大师最开始画几张符一万不到,结果给这位景影帝一身衣服都上万了! 郝吉鑫越看这位景影帝,越像小白脸。 大师……不会是在他和经纪人离开的那一小会儿,被下蛊了吧? 眼瞧着最新款的手机拿了出来,郝吉鑫迅速按住:“大师,景影……先生先前的手机呢?” 这年头谁没手机啊,蹭吃蹭住蹭穿也就算了,怎么这么不知道省钱呢?旧的不能用吗? 郝吉鑫说完直勾勾盯着戴着口罩帽子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景玺。 因为趴在柜台上,从他这个角度感觉自己连对方肩膀都不到,郝吉鑫立刻又站直了,示意对方吃软饭不能这么理直气壮。 景玺垂着眼,目光轻飘飘扫过郝吉鑫,最后落在谢清风脸上,轻轻眨了一下眼:“不可以吗?旧的……不适合用了。” 谢清风自然听出来了,旧手机是属于景眠风的,自然不好再用,即使景眠风不在这里了,也不好窥探对方的。 谢清风安抚拍了拍郝吉鑫的肩膀:“的确不适合,买新的吧。” 说完淡定让拿出最新款的手机。 郝吉鑫顿时泄了气:毁灭吧,大师这是完全陷下去了啊。 注意力没在这里,以至于没发现旁边人漆黑的凤眸冷冰冰扫过他被谢清风拍过的肩膀,最后面无表情转过视线。 下一刻,景玺慢悠悠绕了一下,装作选颜色,绕到谢清风另外一边,“好奇”指了指更远一点的平板,询问是什么。 等郝吉鑫回过神,扭头一看,发现身边没人了,两人不知何时到了离他十步之外:??? 最后重新办了手机卡,一行人来到了上层的男士手表专柜。 郝吉鑫已经麻了:大师这是一口吃了多少个散,被迷成这样啊? 这时谢清风指了指一个基础款的十几万的男士手表,等拿出来后,他突然转头看向蔫头耷脑的郝吉鑫:“过来试试。” 郝吉鑫茫然抬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表,突然神清气爽,重重诶了一声,一路小跑颠到跟前:“买给我的啊?这怎么好意思!”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会接受大师这么贵重的礼物,但前提是在此之前有个对比,他想着与其便宜了别人,他不如先收下,等回头寻个价值十倍的玉石还回去。 更何况,这可是大师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只是刚到跟前,郝吉鑫莫名觉得浑身一冷,总觉得毛毛的,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 谢清风本来是打算回到c市再买一份礼物送给郝吉鑫。 这会儿刚好有合适的也就送了。 章家这事如果不是郝吉鑫告诉他,他也赚不了这么多,于情于理对方也陪着他跑了这么多趟,不能什么都不回报。 但直接付钱郝吉鑫不缺,那就干脆送个恰到好处的礼物。 太贵的也不行,郝吉鑫肯定不接受,但十几万倒是刚刚好。 郝吉鑫已经试戴,故意将手腕伸到谢清风面前多出一寸,准确让景玺看得一清二楚:“大师好眼光,一看这腕表就适合我。” 谢清风瞧着的确合适:“那就这一块了。” 郝吉鑫笑眯眯应了声,斜睨一旁的景影帝一眼,咧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诶呀呀,看来他在大师心目中分量还是很重的,果然先来后到还是有道理的。 一万一套的衣服怎么了?他这一个表可顶了十来身了。 景玺面无表情扫了眼,很快收回视线。 郝吉鑫打了个哆嗦,他刚刚是不是甩他眼刀了?嫉妒,这就是明晃晃的嫉妒! 结果郝吉鑫这边还没兴奋炫耀完,那边谢清风又重新指了指:“再拿一个颜色一样的,给他试试。” 指了指旁边的景玺。 郝吉鑫:?? 景玺:“……” 他心情复杂望着与郝吉鑫一模一样的手表,沉稳淡定的表情龟裂一瞬,在对方拿出来前,指向另外一个颜色和款式截然不同的:“选那个吧。” 谢清风想着省事一起买,但景玺喜欢别的他也不介意,应了声:“那就听他的拿那个吧。” 郝吉鑫松口气,又惆怅起来。 他是不是白得瑟了。 他有的对方有,他没有的对方也有。 景玺紧接着谢清风道:“拿两个。”随后偏头温声开口,“我们一人一个,你今天还没有给自己买东西,你也戴一个好吗?要是钱不够,我的可以不要。” 谢清风望着小皇帝担忧的目光,大手一挥:“那就买个,一人一个。” 郝吉鑫:“……”他知道景影帝为什么年纪轻轻能拿影帝了,这演技谁见了不喊一声6。 等终于离开商场,郝吉鑫看看自己,看看另外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表,总觉得自己像一个电灯泡。 但等看到时间吓一跳:“大师,时间不够了,玉石展会怕是来不及了。” 谢清风去商场之前就想好了:“展会不去了,我们先去吃饭,稍后和章老爷子打个招呼就回c市。” 郝吉鑫:“可大师不是要买玉石吗?”赵家的玉石质量不错,指不定能碰到大师看上眼的。 谢清风摇头,表情难得凝重:“先不买了,对了回头你帮我看看哪里房子合适,我想买一套。” 郝吉鑫艰难吞了一下口水,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师……真的打算跟景影帝一起住? 大师你要是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被胁迫了就眨眨眼! 等郝吉鑫恍惚同两人到了饭店包厢,点了一桌子菜后,郝吉鑫实在没忍住借口让谢清风陪他去洗手间,只留景玺一人在这里。 等到了地方,因为这时不是饭点,所以洗手间的人很少,只有两个人。 郝吉鑫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大师,你是不是被抓住把柄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否则好端端的大师这比他之前还像散财童子啊。 谢清风这一路上早就看到郝吉鑫不对劲,想了想,选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没有。其实之前没告诉你,我和景先生自小就认识。” 郝吉鑫傻眼,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可大师之前在机场……完全不认识对方。” 谢清风点头:“当时只是觉得眼熟,这次见到对方看了命格,才觉得熟悉,后来询问之下才确认。我师父认识景先生的先祖,曾为其效力,后来出了些事也就分开了,如今意外重逢,景先生适逢变故,四年前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他如今被经纪人和公司施压精神状况不太好,我想将他接到身边住一段时间帮他调理身体,等过后景先生自会离开。” 他这话也不算假,他师父是国师,为老皇帝效命,只等解决完如今的局面,小皇帝应该会如他一般,选择过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新人生。 郝吉鑫目瞪口呆,脸色发热:“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大师……是看上景先生了。” 谢清风无奈:“别说我不是断袖,景先生也不可能会喜欢男子。” 郝吉鑫拍了拍胸口:“哈哈这不是大师一掷千金,我还以为……”不过解开了疑问他松口气,原来是旧识,怪不得自己拿看小白脸的眼神看景影帝,对方拿眼刀扎他。 只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说通后,谢清风和郝吉鑫回到包厢,一桌子菜已经上桌,都是谢清风爱吃的。 郝吉鑫更加确认两人认识了,是他龌蹉了。 一顿饭吃完,郝吉鑫在离开前认真给景玺道歉:“景先生,先前咱们有误会,哈哈我还以为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住了大师。以后不会了,咱们都是好兄弟,景先生在大师这里好好养病,以后有事你说话,我别的没有,就是讲义气!” 景玺抬眼,眸色坦坦荡荡:“哦?误会?误会什么了?” 郝吉鑫更尴尬了:“都是我的错,这不是之前有人给大师介绍对象,大师故意寻个借口打发了,结果就撮合大师和白先生,我一想多……” 他没敢说得太直白,怕景影帝揍他。 谢清风无所谓,左右他谁也不喜欢,只是平白将白远山牵扯进来,他低声提醒:“不要乱说。” 郝吉鑫嘿嘿一笑:“这不误会解除了嘛,以后肯定不会多想!” 景玺显然听出了关键点:“撮合你和……白先生?哪个白先生?” 谢清风不想多说这个:“他想多了,走吧。” 景玺深深看了谢清风一眼,倒是没继续追问,只是主动拿起所有的东西,跟在后面。 郝吉鑫如今知道景玺是大师的发小,还是分开重逢后的世交,态度截然相反,给陌生人花钱那是被坑了,但给发小花钱,那都不是事儿。 只是随着包厢的门打开,一行人结完账刚要走,远处包厢门也打开,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老人一身道袍,白发白须,仙风道骨般,身旁跟着一个同样着白色道袍的年轻人,眉眼俊逸,正是先前郝吉鑫说的正主。 郝吉鑫瞥见白远山时差点咬到舌头:真的是背后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怎么能这么巧? 饭店人本就不多,谢清风人即使遮了脸但身形太过出众,一眼还是被白远山和白道长瞧见。 白道长没看到谢清风的脸,但他的衣服身形认识,顿时眼睛放光:“谢先生?是不是谢先生?” 白远山本来正与旁边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闻言抬眼看过来,对上谢清风看过来的目光时,眼底带了笑意,颌首示意。 谢清风面无表情回礼,轻飘飘瞥了郝吉鑫一眼。 郝吉鑫心虚,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乌鸦嘴没跑了。 一旁的景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很快抬眼静静扫了眼白远山,敛下眼已经猜到对方身份。 白道长在中年男人看过来询问时低声回答了些什么,很快中年男人眼睛一亮,先让身后跟着的人回去,这才和白道长白远山两人过来。 谢清风打过招呼后,白道长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人:“谢先生,这次真的挺巧的,我正说等下联系谢先生问一些事情。这位是b市天师协会会长缪烽,他这边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一直找不到原因,我正说要去看看,问题怕是有些难解决,谢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一起去看看?” 缪烽连忙拿出名片递过去,态度诚恳客气:“我是缪烽,谢先生当真是年轻有为。章老和赵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这次怕是要劳烦谢先生走一趟。谢先生放心,如果能够解决,酬劳方面我们协会绝对出的不会比章家低。” 谢清风没听过什么协会,不过在商言商,他的确感兴趣,谁让他缺钱呢。 一行人既然遇到了重新寻了个包厢,上了茶水后,由缪烽讲了一番事情具体缘由。 缪家有个小辈开发了一个楼盘,但从上个月开始就遇到一些事,一开始没当回事,但事情越来越邪乎。 缪家这小辈想到可能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就找到缪烽这个伯父。 缪烽一开始寻了协会还在b市的几个大师过去瞧了瞧,却一无所获。 甚至回来没几天竟是纷纷病倒,养了好久保住命但精气神明显不对。 偏偏这时候协会挺厉害的几个都在外处理别的事情,缪烽听说白道长来了b市就联系了对方,结果今天一同吃饭,发现对方嘴上不离一位谢先生,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刚好缪烽也看过之前章老的朋友圈,没想到说的是同一个人,白道长听完觉得自己没胜算就让说联系一下这位谢先生,谁知碰巧遇到了。 谢清风听完觉得没太大问题,应了声:“什么时候过去?” 缪烽眼睛一亮:“都可以。” 谢清风想了想:“稍后把地址发给我,天黑过去一趟。” 如果真的有脏东西,晚上容易出现,刚好一并解决了,省得多跑一趟。 缪烽这边没问题,先走一步去安排,晚些时候来接人。 等缪烽一走,包厢里顿时静了下来。 白道长越看谢大师越满意,尤其是自家孙子似乎还真的有那个苗头,就算大师看不上,那就让孙子拜个师。 当不成对象就当徒弟也行啊。 他这边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家孙子正瞧着对面谢大师,白道长顿时笑得眯着眼摸胡子。 下一刻一眼看过去却愣了下。 只见自从同谢先生过来后没怎么出过声的年轻人此刻坐在一旁玩手机的一款游戏。 不知是不是走错了一步,一直玩不过去,但垂着眼静静自己玩,也不找人。 偏偏瞧着不像是热心肠的谢先生刚刚起身送缪会长离开后回身看到,已经弯腰看过去,手指很是熟稔探过去,轻轻点了点一个地方。 那年轻人丝毫没怀疑划过去,顿时炸了一片。 年轻人显然心情不错,抬眼朝谢先生看去,后者安抚朝他笑笑,声音也很是温和熟悉:“回去再玩,回了。” 年轻人立刻将手机还给谢先生:“好。” 所以玩的还是大师的手机? 白道长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谢先生,这位是……” 谢清风想了想,说了和告诉郝吉鑫一样的答案:“这位是我发小,暑假闲来无事,最近跟着我一起。” 白道长瞧着站在对面的两个年轻人,虽然另外一个戴着口罩,但那一身气质,比他这个道士还像是古人……就意外蛮搭的。 景玺朝两人极轻点了一下头:“幸会。” 谢清风:“白道长、白先生,我们还要回一趟酒店,晚些时候见。” 白道长和白远山只能目送人离开,白道长等人看不见了,拍了拍自家孙子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你没机会了?愁死人了,之前不肯说,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还晚了一步。” 白远山敛下眼,没吭声。 而另一边,景玺在转身的时候嘴角弯了弯,心情极好,再瞧着郝吉鑫,莫名顺眼多了。 第32章 第32章 谢清风三人回了之前住的酒店,因为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门,郝吉鑫先回了自己房间门补觉。 谢清风则带着景玺回了他的房间门。 他们本来是打算今晚回c市,如今要处理缪家的事,今晚肯定走不成。 谢清风本来打算晚些时候重新给景玺开间门房。 用景眠风的身份证肯定不行,只能先用他的开一间门。 谢清风是个行动派,要教景玺熟悉现代的一切,首先就是先从各种家用电器开始。 酒店房间门里一应俱全,教起来倒是也方便,尤其是被教的那个格外配合,跟在身后,学起来也快。 景玺静静跟在谢清风身后,无论谢清风说什么,他都能一心二用听着学着,顺便目光几乎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谢清风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甚至为对方的认真好学松口气。 还真怕现代与古代截然不同导致小皇帝学不会。 本来不得已穿到这里从万人之上的皇帝成了负债累累就够压力大,万一还是个睁眼黑,他都要说一声小皇帝实惨。 一个人教一个人学,很快时间门差不多到了。 郝吉鑫来敲门,缪烽的人到了。 缪烽开了一辆加长车,能容纳九个人,随同缪烽一起来的还有白道长和白远山。 白道长从知道谢清风的本事开始就想跟着长长见识,他年纪大了,学不来更多,但也想走之前见些之前没见识过的。 谢清风自不会阻止,只是目光对上白远山,很快转开视线。 本来两人只见过两面,他也没多想,偏偏有白道长以及郝吉鑫先前的话,总觉得不自在。 好在谢清风性子冷,很快淡定下来,只要他的态度更冷,相信白远山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景玺更是直接跟在谢清风身边,形影不离,加上话不多,要不是外形太过出色让人忽视不了,还真的能隐形,更像是一个保镖。 缪烽对这位谢大师印象极好,打开冰箱招待几人,郝吉鑫看到旁边还有好酒,好奇凑过去:“哇,缪会长连车里都藏这么好的酒啊。” 他上次看到这种酒还是在他爸地窖里的私藏。 缪烽温和笑笑:“平时就这点爱好,看来郝先生也是个好酒的,要尝尝吗?” 郝吉鑫连忙摇头:“我不好这个,是我爸,他也藏了不少,你们应该挺有话说。” 缪烽倒是感兴趣,一来二去两人倒是聊了起来。 谢清风发现景玺也随着刚刚冰箱打开看过去,以为他好奇,轻声压低声音解释冰箱的作用和这些都是什么酒。 因为怕被人听到,所以两人靠得很近,景玺很是配合低着头,那模样落在对面的白远山眼里,更显亲昵。 白远山的视线落在景玺过长的头发,用发带随意绑着,从始至终都戴着口罩帽子。 之前看不清眉眼,如今离近了,总觉得露出的一双眼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白远山接过两瓶水,等谢清风两人说完,递过去:“谢先生和这位先生喝水吗?” 谢清风道谢接了过去,递给景玺一瓶,想到他戴着的口罩,迟疑间门,景玺接过来却摇头:“没事。” 他拿在手里没有喝,他并不渴,更何况这水是对面这位白先生给的,对方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想看看他的模样确定是否还有争取的必要? 谢清风拿着水也没有喝,放在一旁,因为楼盘是市区,还有段距离,他怕景玺无聊,干脆拿出手机找到先前教景玺玩的那个游戏:“要玩吗?” 景玺应了声。 却在这时拿起谢清风放下的水拧开,递过去。 谢清风顺手接过来想了想喝了一口。 景玺已经开局,却还顾得上从衬衫口袋拿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递过去,头也没抬:“给。” 谢清风下意识接过来,他小时候流浪那段时间门养出的坏习惯别的后来都在跟随师父后改掉了。 只除了一点,大口喝水会不自觉唇上会沾上水渍。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身为国师加上容貌太盛,唇色被水浸润后就会显得格外红,这般模样会被人下意识盯着瞧,他喝水就会极为小口,就不会再出现。 如今死后穿来不再是国师,自然不用再顾忌,倒是没想到才半天多就被小皇帝发现了。 谢清风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概是两个人拥有同样不能对外人言的秘密,加上自幼相识,有种潜意识的信任与依赖。 谢清风接过来,这帕子还是他帮小皇帝付的钱,买了很多,用起来更是坦然。 不过这个用过的帕子没再还给景玺,自然收了起来。 白远山本来瞧见自己给的水经过这人后有种是对方给谢先生的正头疼,再看到这一幕,垂着眼彻底歇了念头。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谢清风的态度,对方看他的眼神清清朗朗,甚至连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完全就是陌生人的态度。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将车开进了一处还没建成的楼盘。 不过外观差不多已经完成,如今黑漆漆的,只有几处亮着光,是保安会在这里看守。 缪烽已经让人先让保安离开,晚一些时候再回来。 保安虽然是缪家请的,但带着大师过来楼盘来看,万一有嘴不严的传出去,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清风几人下了车看去,这楼盘不小,绿化也不错,十几栋高耸的高楼,此刻除了路灯亮起有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森然。 但隐约还能听到不远处小区外马路上发出的声音,仿佛隔绝成两个世界。 缪烽带着人往里走:“本来是打算下个月差不多建成就可以交付的,结果出了这种事。出事的是最里面一排的9栋,从上个月开始,巡逻的保安说能听到一些很细微的声音,一开始觉得是野猫躲在草丛里叫,但找人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后来就是电梯试运行会总是卡在一个楼层,找了专业的师傅来修,结果没查到任何原因。” 结果次数多了之后,出事的还总是这个9栋楼,有两个保安私下里还说夜晚巡逻会听到有说话声,听起来就格外的诡异。 消息传到开发楼盘的小辈耳中,他觉得就是有人故意跟他作对,干脆前些时候自己跑来拿着东西打算在9栋大厅住一晚,他要瞧瞧到底是谁搞事。 结果当晚差点没被吓死,说是真的看到有人哭还有影子,他自小戴着的玉佩第二天竟是碎成了裂纹蜘蛛网状。 这小辈彻底吓到了,赶紧告诉了缪烽这个伯父。 “他觉得应该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他那玉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据说是开过光的。后来几个大师病倒也印证了这些,如今就想知道到底这栋楼是怎么回事,从建成也没怎么样,如今这样……也不敢让人住。”不解决掉他们也不能真的昧着良心当没这回事,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赶在之前,最好是能解决找出缘由。 说话间门一行人已经到了9栋楼外面,门禁暂时不能用,缪烽让司机拿出钥匙开了单元楼的门。 大厅的灯随着亮起,一行人一踏进去就感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只除了谢清风和景玺,其余人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郝吉鑫跟着见过几次这局面,搓着手臂,小幅度往大师那边挪:“这、这大夏天这么冷,要不是知道没开冷气,这栋楼到底阴气多重啊?” 缪烽一听到这脸色都白了:“大师,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吗?” 一旁的白道长和白远山也拿出罗盘,只见本来还正常的罗盘到了这里开始疯狂指针乱转,显然这里不仅不对劲,还邪乎得很。 怪不得先前来的几个大师都无功而返甚至还生了一场病。 这里阴气这么重,沾了生病也正常。 缪家那小辈待了一晚没出事,还真的是那玉佩开了光替他挡了灾。 谢清风这次来时做了准备,让郝吉鑫将带的符纸袋打开,里面放着一袋子用灵力写成的黄色三角驱邪符。 郝吉鑫立刻听话拿出来,一个人分了一个。 谢清风:“把这个拿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内,要是害怕可以留在楼栋外,不要进来。” 缪烽让司机去外面待着,打算亲自来瞧瞧怎么回事。 如果是以前肯定不敢,但如今捏着这驱邪符,刚攥在掌心就感觉一股暖气驱散了周身刚刚的寒气,顿时明白白道长为什么将这位谢大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甚至他们协会最厉害的道长也没这等本事。 一行六人确定继续往里走,谢清风带着他们站在电梯前:“先前卡的楼层是几楼?” 缪烽早就做了准备:“12楼。” 电梯门打开,谢清风率先迈了进去,只是随着其余几人走进去,电梯顶上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 吓得郝吉鑫腿一软,但想到大师在旁边,攥紧了驱邪符:“大师,我们要不……走楼梯?” 他怎么觉得这不太安全? 谢清风摇头:“不用。”他是不会说走上12楼太累了,更何况,就算真的有事他也不怕就对了。 不过很显然不太用他出手,灯光闪了两下又重新恢复正常。 郝吉鑫连忙按了12楼,忍不住松口气:“大师,是不是你把这灯弄好了?这里头应该没东西吧?” 谢清风刚刚已经用灵力涂过双眼,很清楚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摇头:“没有。”顿了顿,“灯不是我弄好的。” 他的确没做什么,或者说压根来不及做,旁边一身金光阳气太足的小皇帝已经把所有阴气给驱散了。 郝吉鑫疑惑看过去:“啊?” 谢清风没说话,毕竟总不能说小皇帝是帝王命,百鬼不侵吧?周身的帝王之气足够驱散大部分想要靠近的阴气。 大厅地方大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改变,但这里空间门小,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改变。 景玺发现谢清风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瞧着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怎么了?” 谢清风摇头,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他刚刚在考虑带着这位是不是能省下不少驱邪符。 毕竟高级别的驱邪符是需要消耗灵力的。 电梯稳稳往上升,只是升到11层继续往上时,突然电梯咯嘣一下晃了一下,吓得郝吉鑫贴着电梯:“怎么了?” 好在只是晃了一下又往上继续,平稳停在了12层。 电梯门打开,里面却是黑漆漆的。 缪烽皱眉:“怎么回事?这一层灯是坏了吗?我先前已经让人把整栋楼的走廊灯都打开了。” 谢清风看了眼前方,率先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立刻走出来。 几乎是他们踏上这一层地面时,原本黑漆漆的灯滋啦滋啦两下亮了起来,只是这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瞧着更加吓人了。 郝吉鑫捏着驱邪符但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往旁边感觉热气足的地方靠过去,只是靠到一半,感觉浑身毛毛的。 抬眼一瞧,刚好对上景玺面无表情看过来的目光,那冷漠睥睨的神情吓得他一哆嗦,立刻退后两步。 要死了,他差点就随便找个人贴一贴,结果还是个最不能碰的。 总觉得刚刚景影帝已经在说,你想死吗? 缪烽也奇怪道:“怎么回事?这灯我记得都是很亮的,这12层怎么这么暗?” 谢清风:“因为这里不是12层。”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除了景玺都面色一变,白道长怔愣过后,想到过去听说过的一件事:“这里莫非……11层和12层之间门?” 可也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大师应该不至于让他们冒这个险。 谢清风摇头:“不是,这里不是12层,却也是12层。” 白道长等人一怔:“怎么回事?” 谢清风:“有人在这里设置了鬼打墙,我们此刻所在的就是鬼打墙的空间门,但是站在的地方依然是12层,只是从我们的视线里看到的模样不是而已。” 所以这里既是12层却又不是12层。 这下不仅白道长,缪烽也脸色变了:“大师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是谁要针对缪家? 谢清风点头。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前方走廊尽头连接楼梯间门的地方有脚步声传来,很是急迫像是匆匆奔跑的声音,还带着喘气声以及隐约抽鼻子的哭泣声。 很细微像是已经没了力气的哼唧声,声音压得很低,分不清男女。 缪烽第一时间门想到小辈以及之前传闻说这栋楼有人影和哭声。 难道就是这个? 几乎是同时,刺啦一声楼梯间门的门被打开,有人晃悠着跑了过来,一抬头看到他们,先是一愣,像是难以置信般突然惊喜道:“有人!啊啊终于有人了。” 他拖着沉重而又难掩喜悦细弱的声音朝这边扑过来,像是回光返照,发挥了最后的力气。 胡子拉碴就这么扑过来,让众人一愣,看到有影子更是难以置信:是人? 可好端端的怎么这里有个人? 结果就在对方扑过来的瞬间门,突然脸色扭曲变形,双眼也成了鬼祟所有的血红色。 其余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对方伸出手如同鹰爪黑漆漆的长指甲闪电般朝最前头的谢清风抓来。 只是压根没来得及靠近谢清风,突然一条长腿直接伸出,重重踹了过去。 愣是将对方踹出十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时,那人影嘶吼一声,胸口清晰印出一个脚印,下一刻这脚印仿佛带着金光燃烧成一个火脚印,哗啦一下,将这鬼祟直接燃烧殆尽。 很快除了前方地面显露出一片灰烬外,别无它物。 一时间门昏暗的走廊里寂静无声。 郝吉鑫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看看那片灰烬,再看看刚收回腿守在大师面前的景影帝:??? 是他刚刚出现幻觉了?还是幻影了? 景影帝,一脚,把一个人踹飞十几米就算了? 竟然还把那鬼东西踹魂飞魄散了? 卧槽……他现在彻底信了景影帝真的跟大师自小就认识了,莫非景影帝私下里也是个高人? 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 白道长和白远山也意外看过去:这什么情况? 更不要说缪烽,大师还请一送一? 谢清风也是意外至极,显然没想到小皇帝一脚这么厉害,他知道小皇帝有内力,拳脚功夫极好,否则也不敢放任对方带兵出征。 但一脚能让刚刚那厉鬼魂飞魄散,也是没想到的。 难道是误打误撞启阵后阳气太足又是帝王命的缘故? 谢清风面上不显,淡定收回视线:“小心一些,又来一个。” 众人心一抖,但显然不怕了,毕竟现在六个人,四个大师,怕什么? 谢清风本来打算出手的,但想想还要消耗灵力,默默看向小皇帝,毕竟欠了这么多债,小皇帝有力气没处使,不用白不用。 景玺也很上道,很快又来的三只都被他给踹魂飞魄散了。 谢清风一直观察对方出手时周身的金光,会散一些,又很快凝聚恢复。 而这些厉鬼碰到帝王命格的金光会烧起来,相当于他用灵力造成的效果。 谢清风最后望着金光闪闪的小皇帝,眼底终于有了波动,眼前这人,全身上下都写了两个字:省钱。 第33章 第33章 在场的几人本来因为谢清风的存在就不担心,此刻多了一位,更是放下心。 解决掉这几只鬼祟,缪烽胆子也大了起来,刚要询问这鬼打墙里是不是也放了东西,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鬼祟? 还没等他问出声,几人刚走了几步,前方再次传来脚步声。 依然如同第一只鬼祟那般,匆匆奔跑的脚步声从楼梯间门下方传来,声音都一样,带着沙哑的哭泣声与气喘吁吁。 “来了,又、又来了。”郝吉鑫因为激动兴奋舌头打了个结,但望着景影帝的视线闪着光,刚刚那身手他恨不得拍下来。 以后景影帝复出,怕是光刚刚那一条都能大爆特爆。 郝吉鑫也只是想想,这种泄露的事,他不过脑补过过瘾。 景玺也是刚发现自己的帝王命格还有这等效果,他猜测自己命格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怕是与启阵有关导致。 但最终结果是他乐见其成的,从此刻谢清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能体现出。 所以再次出现鬼祟时他第一时间门做好准备护在谢清风面前。 脚步声喘着粗气从楼梯间门往上,随着拉开与走廊连接的门,一道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胡子拉碴不说,整个人灰扑扑的,抬头看到几人,先是难以置信揉了揉眼,下一刻就朝他们扑了过来:“有人!啊啊终于有人了!” 郝吉鑫在对方扑过来后立刻躲在谢清风身后,小声嘀咕:“卧槽,这鬼东西还想骗人!说的话特么都一模一样!” 景玺沉着脸眸色发冷,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动手前,谢清风上前隔着衣服握住景玺的手臂:“是人。” 谢清风只是轻轻握住,景玺周身上一刻还森冷的气息散尽,整个人像是温和乖顺的大狗子,已经敛了戾气,静静站在谢清风旁边。 这一幕的转变让原本还等着看景影帝大杀四方的郝吉鑫愣在那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后知后觉意识到谢清风话里的意思,差点蹦起来:“是人?不、不是那东西?” 可这人跟刚刚的鬼东西好像! 那人本来朝着他们跑过来,跑到近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贴着墙壁:“你、你们是人是鬼?不对,这么多天了,你们是不是又是那些东西变出来迷惑我的?呜呜呜我错了,我不该打赌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对方说这些时声音很小,更像是早就没了力气,腿一软倒在地上,滑坐下来,脸上乱糟糟的头发,瞧着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缪烽几人虽然听谢清风说是人却没敢过去,毕竟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出现在一个还没彻底建成的楼盘,甚至还出现在鬼打墙中,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只是瞧着这人此刻跪在地上抓着头呜咽的狼狈模样,双手揪着头发,露出脏兮兮的五官,缪烽瞧着,莫名有点眼熟。 突然想起朋友圈见到的一个人,试探性问出声:“齐……文欢?” 听到自己的名字,上一刻几乎要撅过去的人猛地抬头,脏兮兮的脸上那双眼黑白分明,在昏暗的走廊里几乎要冒出绿光:“你认识我?你们不是鬼?” 缪烽这下确定真的是朋友圈齐家人找了半个多月的齐家老幺齐文欢。 缪烽只在之前宴会上见过两次,有点印象,但不多。 之所以记得这张脸,也是齐家这半个多月找人把各种办法都想过了,最后干脆把齐文欢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缪烽与齐家没有生意往来,只瞧见过,压根没想到齐文欢竟然会在他缪家的楼盘里…… “谢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缪烽还是没敢过去。 谢清风一眼就看出这是人,可好端端的怎么一个大活人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过去这么多天9栋楼里传出的异响,难道都是齐文欢发出来的? 谢清风在齐文欢抓着头发露出五官时从对方印堂上瞧出不少东西,此刻道:“有人设了一个局,骗齐文欢上个月打赌私自进入这栋楼的12层冒险。却不知这里早就被设置了鬼打墙,他进来后,只能在11层与12层之间门的楼梯反复来去,他自己却不知道,以为一直上上下下整栋楼,实际上,不过是在这一层反复绕圈走不出去。” 郝吉鑫目瞪口呆:“卧槽,20天……这哥们怎么活下来的?” 齐文欢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力气,他撑着这口气,此刻见到真的见到人得救了,整个人就软倒下去,没了精气神。 谢清风抬步走过去,怕他小命交代在这里,以指尖为引,渡了一点灵力给齐文欢。 齐文欢饿得缩成一团疲态尽显的脸渐渐恢复红润,瞧着不再像是命不久矣。 不过谢清风透露出的灵力也像是肉骨头一样,将鬼打墙中游荡的鬼祟也吸引来。 景玺从谢清风口中知道这些都是鬼祟后,丝毫没客气,直接送他们全都魂飞魄散。 谢清风已经让几人散开后,以走廊正中间门的方位以灵力画了一个圈,画了一个灵力符,掌心朝下一袭,顿时以此灵力四处散开。 下一刻,几人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的走廊再次闪烁晃动一下,像是被热气蒸腾一下,顷刻间门眼前拨开云雾,整个走廊亮堂起来,显然这里才是真正的12层走廊。 齐文欢一直躺在那里,已经睁开眼,但觉得浑身还是没劲儿,抱着怀里一个干瘪的旅行双肩包,伸出手:“饿……我好饿……” 郝吉鑫赶紧在怀里摸了摸,只摸到一两个巧克力棒,还是他塞兜里闲着无事当零嘴的。 刚递过去:“这些你吃……”吗? 还没说完,齐文欢上一刻还躺在地上要死不活,下一刻饿狼扑食抓过来外面的塑料袋也不撕开,直接用牙齿撕开包装,等终于吃到,眯着眼惨兮兮泪眼汪汪的:“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最最好吃的巧克力……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挑食了……” 郝吉鑫咽了下口水,觉得这人有点惨,要不是刚刚大师看出是个人,但凡修为低一点,先被先前几个鬼祟迷惑,齐文欢这时候冒出来也被当鬼祟给处理了,怕是齐文欢没饿死在这鬼打墙走不出去,也被寻来解决问题的大师给送上西天。 郝吉鑫想到这一愣,猛地转头去看缪烽。 他都能想到的,缪会长不会想不到吧? 缪烽果然脸色不太好看,他显然也想到了。 先前大师提过,是有人故意在这一层设置了鬼打墙,先前那几只鬼祟显然是模仿齐文欢。 如果这次不是谢先生,他们但凡请来的大师没看清,把齐家老幺给弄死了,一旦惹上齐家,缪家不出事也要脱一层皮。 更不要说,就算没有被他们请的大师给误伤,在这鬼打墙中再待上几天,也饿死了。 显然是有人故意借齐文欢这个人,来算计缪家,来让齐缪两家自相残杀。 十分钟后,齐文欢坐在9栋楼大厅的地上,抱着一个外卖的麻辣烫吃得喷香,狼吞虎咽的,最后连一棵菜叶子都没放过。 找别的吃得来不及,这是保安刚点的外卖刚好先给齐文欢吃了。 等终于又灌了一大杯水打了个饱嗝,齐文欢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缪烽也终于有机会问:“你怎么会在这栋楼里?” 齐文欢咬牙切齿把自己20天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期间门差点没把牙齿咬碎,只感慨自己命大,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撑20来天。 齐文欢上个月初报了一个丛林冒险团玩了十几天,回来当晚刚下飞机还没回家就接到几个损友消息,说是开了个聚会给他接风洗尘。 齐文欢也没多想屁颠屁颠去了,玩到兴头上,来参加聚会的还有别的家世相当的富二代,其中一人就提议玩点刺激的。 齐文欢这人本来就喜欢冒险,立刻就同意了。 后来他输了,愿赌服输,那人就说缪家这处还没建成的楼盘听说有栋楼闹鬼,让他单枪匹马去住一天一夜。 齐文欢压根不信这世上有那玩意儿,加上也没听过缪家楼盘出过事,觉得这人肯定就是在吓唬他。 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人还贴心给他准备了三天的食物和水让他带着,让人趁着天黑把他避开楼盘巡逻的安保进了这栋楼。 坐电梯是他自己上去的,送他来的人没上来,只说让他点12层,电梯一开在走廊待一天一夜就行。 齐文欢当时喝了几杯正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时候,就真的一个人上去了。 结果……等待完一天一夜,他睡醒睁开眼看差不多要走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 电梯完全停了,整个走廊昏昏暗暗的,他没遇到一个人,觉得不对劲打算走楼梯。 结果他怎么都走不出去这一层不说,楼梯一直绕来绕去,仿佛只有这一层。 他那时候才知道怕了,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果后来还能听到各种脚步声和喘气声哭声,跟他很像,吓得他不轻。 说到这,齐文欢抹了一把脸,气得不行:“该死的段越,等老子恢复过来弄不死你,吓死老子了!呜呜呜幸亏老子刚去丛林冒险回来背着个双肩包,里面塞了不少当时收集到的各种压缩饼干和水,否则这20天没被吓死也被饿死渴死了……” 这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唯一运气好的一次了,当初冒险结束跟旅行团在机场分开后,他得到的奖励是一堆的饼干和水,他这人对于奖品都是藏起来日后拿出来炫耀,所以虽然这些东西随处可见也当宝贝一起带着了。 这幸亏带了,否则真的就段越给的三天的食物,肯定活不到现在。 一旁的缪烽听到段越两个字脸色难看之极。 白道长意识到什么,也皱着眉看去:“缪家和段家有仇?”否则不至于设下这么恶毒的计谋不惜用人命来算计缪家。 缪烽嗯了声,也没瞒着:“段家先前跟缪家一起竞标这块地,后来没竞争过。段家有个小辈气不过私下里找人打我那侄儿,但没打过,反而被侄儿给打断了腿,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这事后来私了了,段家也说这事就这么过了,谁知道私下里竟然搞这种事,甚至狠毒到用人命来害缪家。” 这个段越就是之前缪家小辈打断腿那个段家小辈的亲哥。 从小听说性子就狠,但拿无辜的人来报复,真的有点不是东西。 齐文欢听完更气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段越特么有病吧?老子哪里招惹他了?” 郝吉鑫探出头,猜到一种可能性:“大概也只有你在圈子里身份不低,家里又受宠,但一根筋容易被刺激到莽撞,这赌注明显不对还真的去了。” 别的富二代可吃不了这个苦。 齐文欢:“……”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夸他又像是在骂他? 郝吉鑫:“说起来你那几个损友也不行啊,听缪会长的意思,你家找你好多天了,结果他们都没说过?” 齐文欢气得骂了句脏话。 一旁的谢清风这时开了口:“缪会长最好最近小心一点,这个段越身边应该有个很厉害的人,当晚聚会的几个人怕是已经不记得打赌的事。”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修为怕是不低。 齐文欢能活到现在,除了他命大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之外,还有那些鬼打墙里设置的针法的鬼祟没对他动手只是模仿,应该也是赌如果齐文欢活下来刚好能让缪烽的人出手时刚好亲手害死齐文欢。 无论哪一种,缪家与齐家的仇是结下了。 缪会长是天师协会会长,他协会里的天师却误杀了一个大活人,那么不说协会,缪烽这个会长怕是也当不下去。 所以这次的事,除了要对付缪家外,怕也是针对缪烽。 尤其是要将他从这个协会会长位置上拉下来。 缪烽听出画外音,脸色微变:“多谢谢先生提醒,这事我定会小心。” 齐文欢也已经从郝吉鑫这边知道这次是这位长得好看的大师救了他,差点要扑过来拜把子:“这位大师,等回头我恢复了,肯定设宴感谢大师。” 郝吉鑫低咳一声:“设宴就不必了,刚刚替你恢复体能,消耗大师不少修为,银货两讫就行了,十万。” 谁想跟他设宴啊,他自己忘了自己就是宴会上差点被送走? 齐文欢想到他之前还饿得眼冒金星,稍后就好了,立刻点头如蒜:“应该的应该的。” 人既然救了,事情也了了,谢清风转身看向缪烽:“接下来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缪烽应声:“劳烦谢先生走这一趟,我们缪家与官方有联系,这事会报上去。不过因为事情牵扯到不干净的东西,不会通报,会私下里处理。” 但段越公然利用这些东西害人命,无论是他还是他背后的人,都别想跑。 更不要说齐家人。 齐家在b市虽然比不上章家,但实力也不容小觑,这也是段越选上齐文欢的原因。 齐文欢是家里年纪最小的,隔辈亲,很得齐家老爷子喜欢,这次出了事,怕是齐家老爷子都会出面饶不了段越。 谢清风嗯了声,带着景玺和郝吉鑫先一步离开。 白道长还要等下帮忙,怕缪烽一个人忙不过来,望着谢清风和景玺离开的背影赞赏不已,他老了,果然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缪烽也忍不住夸赞几句:“没想到谢先生年纪轻轻这般厉害,他身边那位先生也好身手。那位先生一脚竟是能将鬼祟魂飞魄散,那是什么修为?怎么这般厉害?” 他身为天师协会的会长,手底下道长不少,但从未见过这等修炼方法。 不靠法器不靠符纸,单凭一脚凡胎就可以? 白道长也没见识过,但他年纪大见多识广,摸着白胡子想了想:“我现实里也没见过这种,不过书中曾经听说过有人修炼一种道法,倒是与之相符。” 缪烽好奇压低声音:“是什么?”他也是单纯好奇,私下里两人问问。 白道长:“纯阳之体。” 缪烽愣了下:“嗯?这是什么?” 白道长:“应该是从小就专门修炼的一种功法。” 缪烽更加好奇了:“什么功法竟然这么厉害?我们协会的人能练吗?” 白道长摇头:“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确定,但那种自小修炼的有要求的,需要一直保持童子身。” 缪烽:“???” 白道长自己嘀咕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咦,这么说,那和谢大师就不是一对了,大孙子是不是还有机会?” 而另一边,已经走出9栋楼很远的三人,此刻静得格外的诡异。 郝吉鑫是因为四周黑漆漆的,虽然身边有两位高人,但还是毛毛的,小心谨慎瞅着四周,生怕突然冒出来什么。 谢清风也不想听的,但他修为高耳朵灵,一定距离范围内,普通人听不到,但他能听到。 刚刚白道长和缪烽的话,他偏偏就听到了。 谢清风面上淡定,但莫名还是睨了旁边走路步伐不变身形有那么一瞬间门还是僵硬了一下的景玺,想到小皇帝内力雄厚,怕是耳朵比他还灵。 一时间门没忍住嘴角弯了弯。 等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表情又淡定下来,却没忍住去看景玺,却刚好对上景玺的淡定睨过来的目光,眼神里都是幽怨。 谢清风低咳一声,压下嘴角的笑:“需要我和白道长解释吗?” 景玺对上他眼底明显压都压不住的笑意,颇为有些咬牙切齿:“不必。”顿了顿,意味不明补了句,“他也没说错。” 谢清风:? 一旁听得莫名其妙的郝吉鑫:??他是错过了哪个环节吗?每个字他都懂,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第34章 第34章 三人在外吃过晚餐回了酒店,本来想替景玺重新开一间房,但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这家酒店客房都满了。 谢清风没想到没房间了,迟疑间,景玺凑近压低声音道:“我可以自己去旁边的酒店看看。” 前台离得近听到了:“这个时间点附近怕是没了,要是去市区内可能还有。这位先生要帮忙预约车吗?” 谢清风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酒店,果然都满了,这里刚好离机场近,要么转机要么刚到b市歇一夜。 景玺刚穿来,连字都不认识,让他自己坐车去一家家找空酒店,这显然不行。 谢清风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我们住一间就行。” 景玺意外看过来,迟疑道:“会不会不方便?” 一旁的郝吉鑫探过头:“不行我可以把房间让出来给景……先生,嘿嘿,我不介意和大师住一间。” 指不定还能沾点大师身上的灵气,脑子聪明一点或者百鬼不侵也行啊。 他说完明显感觉浑身冷了一下,抬眼去看,并没发现有人盯着他看,只刚好景影帝重新将视线落在谢大师身上。 谢清风率先朝电梯走,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郝吉鑫的提议。 电梯里恰好只有三人,景玺在谢清风开口前再次道:“我可以在客厅不睡。” 他语气淡定却又坚持。 谢清风这时想起宫里有传闻这位,无论是当皇子还是太子亦或者新帝时,说是因为小时候在冷宫不受待见不喜旁人靠近,身边平时不怎么留人。 连服侍洗漱更衣的小太监都不留。 事事亲力亲为,性子也不太好相处。 谢清风猜到小皇帝宁愿不睡也不肯去睡郝吉鑫房间的意思了,熟悉的人怕是都不肯让靠近,更不要说刚见面的郝吉鑫睡过的房间。 谢清风到自己房间门口时拿卡刷开门,对跃跃欲试的郝吉鑫道:“他不习惯不熟悉的环境,我们两个男的睡一间房将就一晚没关系,郝先生去睡吧。” 郝吉鑫还挺失望,景玺已经开口:“那就这样安排。” 谢清风先走了进去,郝吉鑫还想多和大师分享今天的事,他还没说过瘾,一只脚还没迈进去,景玺已经关了大半的门,将手臂探过去,露出腕表的正面,意思明显:很晚了。 郝吉鑫一拍脑门,大师今天帮缪家处理楼盘的事,消耗不少精力,的确需要早些歇息。 谢清风走到沙发前将帽子摘了,回头没看到郝吉鑫:“他回房了?”这不像他的性子。 景玺也随即摘了口罩帽子,身形太高,顿时将不大的客厅衬托得小了不少:“郝先生觉得时间太晚,就不打扰了。” 谢清风没多想,时间的确迟了:“皇上先去洗澡?房间我等下收拾一下,你凑合先歇一晚,我睡沙发。” 景玺指了指一旁沙发:“我睡沙发即可。” 谢清风虽然已经不把对方当所忠的君主,但才一天,也不能他睡床让前君主睡沙发:“不妥,我可以打坐。” 对他来说区别并不太大。 景玺却是叹息一声,敛下眼,神色间带了落寞:“国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生活了。你不仅要帮我还债,如今连睡觉的地方都要被我霸占……” 谢清风哪里见过小皇帝这幅神情,就算是当年小时候也没这么可怜,无奈去看沙发,幸亏不小,勉强够睡:“那按照皇上说的。” 景玺这边自然没意见。 谢清风不知道这四年他死后发生了什么,小皇帝竟然心思这般敏感了? 好在酒店的设备先前教了,谢清风本来想让小皇帝先去洗漱,被他拒绝了。 谢清风只能拿了换洗衣服先去,等出来后随便吹干头发,确定小皇帝能自己搞定后,就回了房。 房间很隔音,但他耳力好,干脆用灵力画了结界屏蔽外界的声音,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谢清风睡得格外沉,第二天醒来时窗帘外日光很亮,他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 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睡得要晚。 四周静悄悄的,谢清风穿戴整齐后拉开房门,刚在想小皇帝这一晚不知睡得可习惯,只是门一打开,却在看到房门外的场景时愣了下。 小皇帝正背对着他在打拳,房间里有冷气,但练功太热,脱了上衣,墨黑的长发随意用发带一绑束在身后,赤着脚在地毯上,掌心攥起,朝着空气挥动,仿佛能带动空气中的风刃。 一拳下去带动手臂上肌肉结实有力,一拳下去,拉着的窗帘都被拳风带的拂起又落下。 谢清风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小皇帝后背上即使大半被黑发遮住依然无法掩饰的刀剑伤痕。 都是旧伤,瞧着有三四年,应该是他在战场上受得伤。 伤口早就愈合,瞧在谢清风眼里依然能感受到当初的疼痛。 小皇帝这些年并不如他表面上过得那般锦衣玉食,他想要在那吃人的皇宫活下来,付出的努力谢清风不是不知。 但他是国师殿的人,当国师前做不了主,当国师后更是改变不了什么。 他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更何况是景玺。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见到这些岁月在小皇帝身上留下的痕迹,谢清风想到初见对方,他就是在受伤 。 后来不再忍饥挨饿,却依然满身伤痕。 谢清风胸口涌上一股陌生的难过,这份情绪在景玺察觉到动静回头被他偏头遮过去,再转回来看到景玺已经拿过衬衫穿上。 景玺出声他没听到。 谢清风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前遮挡了外界的声音,挥手散去,四周的声响才袭来:“抱歉,睡前把声音隔绝了,你刚刚说什么?” 景玺弯唇摇头:“刚还担心是不是我打拳把你吵醒了,如今看来不是。先去洗漱,我让人把早餐送进来。” 谢清风没拒绝,很快去洗手间。 等再出来时早餐已经摆好,景玺已经穿戴整齐,也遮住了身上所有的旧伤痕,从外观来看依然是那个矜贵高高在上的皇帝。 只可惜如今皇帝坠落凡尘成了小可怜。 谢清风等景玺去重新洗了手脸出来,拿多出的筷子替他夹了一些吃的,声音也放得很轻柔:“快吃吧,不够吃可以让人再送。” 景玺颇为意外,眼神里都是信任与依赖:“已经够了。” 两人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和谐,只等最后谢清风去房间收拾东西,景玺背对着他嘴角弯了弯,心情大好。 郝吉鑫掐着时间过来时,明显感觉到房间里气氛微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影帝竟然对他和善不少,难道他今天比昨天又帅气一丢丢? “大师,缪会长和齐文欢应付的钱已经打过来了,缪会长按照章家来的,给了两千万。”这么一看,齐文欢的十万的确不够看。 不过齐文欢也只是顺带的。 谢清风应了声,这些对他而言也就是数字,就是不知道如今手里的钱够不够小皇帝还债的。 但这会儿郝吉鑫在不方便问,等之后找个时间问一下。 郝吉鑫:“大师,刚刚缪会长又联系我了,想问问大师在b市待几天,我问了一下,他说自己已经查到段越身边那个大师的身份,的确不太好处理,怕被对方下套,所以想拜托大师晚上能跟着走一趟。不会让大师白走这一趟,到时候看大师的意思。” 谢清风想着收了缪烽这么多钱,多留一天也无妨:“晚上时间问缪先生,至于再付钱就不必了。” 两千万只是处理昨晚上楼盘的事超出不少,这么多拿着的确烫手。 更何况,昨晚主要出力的是小皇帝。 但要给小皇帝还债,辛苦钱就不给他了。 郝吉鑫想想也是,缪会长是条大鱼,以后说不定还有活,给个优惠是放长线,可持续发展。 他也想到昨晚景影帝出的力:“那景影帝有账号吗?要转账给他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不要说只是发小。 景玺睨了郝吉鑫一眼,看得后者莫名发毛:怎、怎么了吗? 谢清风收回视线:“不必了,先都放在我那里。” 景玺心情又好了:“以后不必再问,我的都是他的。” 郝吉鑫直到离开酒店还是茫然的:这年头发小都关系这么铁吗? 为什么他的发小比如其中之一的谢维欢却是个坑发小的? 他也想要一个景影帝这样的发小,这也太好用了吧? 有架他真上,两袖只清风。 因为要继续在b市待上一天,晚上缪会长才来,三人一想打算直接去市区。 顺便能去一趟昨天没来得及参加的赵家玉石展会。 展会一连举办三天。 今天是第二天。 提议是郝吉鑫提的,下决定的是景玺,二比一,谢清风本来不买玉石去不去无所谓,后来想想去看看也行。 等替景眠风还完“卖身契”到时候看上的玉石赵家还没卖出去,他再来买也可。 一行人到玉石展会时已经接近中午,人不太多,三人都全副武装,口罩帽子都戴了。 虽然被多看几眼,倒是没阻拦。 谢清风和景玺走在后面,郝吉鑫撒欢似的看一个玻璃箱就迅速蹿到下一个。 景玺也是第一次看这种玉石展会,隔着玻璃窗,能看出里面的玉石质量有的还行,但大部分跟他放进小金库里的那些精心挑选的没法比。 不过有些外观却是极为好看。 景玺一直注意着旁边谢清风的视线,将他多停留了几步的格子记下来。 前方的郝吉鑫看到好看拿出手机拍照。 景玺看过去,压低声音询问谢清风:“他在做什么?” 谢清风看了眼:“拍照。” 景玺疑惑:“拍照是什么?” 谢清风想到这位还不知道手机的全部作用,干脆拿出自己的,找到拍照摄像,一一解释给景玺听。 好在对方领悟能力不错,加上过目不忘,听过一遍能记住,就算不熟练不懂多练上几次也会了。 果然,景玺上手后,很快全通了。 但他摆弄一番后,突然抬头看向朝下一个格子走的谢清风:“回头。” 谢清风赫然转身,刚好被景玺抓拍到。 谢清风意外对方在拍他愣了下,等景玺走上前无奈:“你拍我作甚?” 景玺状似无意随口道:“我看看刚学的技巧如何。” 谢清风没多想:“这里这么多玉石,你可以拿这些拍了练手。” 景玺抬眼恍然大悟:“一时没想到。” 谢清风想着拍也就拍了,并没计较,尤其是接下来景玺都是拿玻璃窗里的玉石练手拍。 谢清风这一场展会逛下来,的确看到几样挺喜欢的,玉质也不错,感受到的灵力也不低,但价钱也格外美丽。 想想也就算了,若是真的拍下来,估计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又白费了。 如今他是要努力赚钱还债的,先把小皇帝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只是一路上谢清风发现小皇帝好奇心还挺重,经过不少地方时会时不时拿出手机拍上一张。 郝吉鑫好奇凑上前,每次都被他挡住。 郝吉鑫再想看,就对上景玺冷漠看过来的目光,明明一个字也没说,郝吉鑫怂了,再也不敢凑上去了。 妈呀,太吓人了,这景影帝这四年不是息影,是去哪个山头当大王去了吧? 这眼神也太杀了。 三人今天不打算走,在市区一家酒店定了三间房。 下午哪里没去就歇在房间。 谢清风这两天没打坐,干脆隔绝四周的声音闭关静心打坐。 郝吉鑫躲在房间玩游戏。 景玺这两天学了不少东西,最多的就是手机,学会了说话搜索想要知道的东西。 谢清风回房前说了要打坐,景玺放下心,终于拿起手机将一个号码输了进去,添加了好友。 对方秒回。 【梁成磊:???本人?】 【景:[语音]这是我新号。】 梁成磊按照说的那一串数字立刻打了过去,等对面一接通,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吐槽:“大哥!我喊你大哥行不行?你跑哪儿去了?说好的只是配合你演场戏?结果我回来人没了?” 要不是知道这位大师是章家请的人,他差点都要报警了。 景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点失真,但愈发威严冷漠:“以后有事用这个微信号联系我,不要打电话。” 梁成磊要哭了:“说好的配合我复出呢?公司最近都要急疯了,怕是也就这几天就会想办法让你复出!你现在跑得没影,我到时候上哪儿找你?” 景玺皱眉:“这几天不行。” 梁成磊:“这也不是我一个经纪人说的算的啊,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半路接个电话走了?公司出事了,我也是才知道钱总投资失败欠了很多钱,如今就想借着仅剩的这家娱乐公司翻盘。但是你也知道,公司这几年发展也就这样,我手头上先前有几个不错的大咖,但是火了之后都攀上更高的高枝儿,新培养的还在发展期。这也是为什么钱总施压想要让你复出,是想借着你的人气将公司带一把渡过这个危机,我先前还想着能继续撑一撑,但怕是钱总这次……” 梁成磊也不想这么逼他,但他昨天去公司听钱总对他哭诉了大半天,才知道钱总也是走投无路。 他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钱,不行就只能拿公司股权抵债。 这公司是钱总的所有心血,也是他最后的机会,自然不舍得放弃。 所以就求到他头上,让他好好和景眠风说一说,配合复出,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看着公司就这么换老板吧? 梁成磊说完没听到对面回话,不安道:“你还在吗?”真的怕刚刚那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对方压根没听到。 景玺的声音格外冷静,从刚刚梁成磊一番话大概分析出一个重点:“你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缺钱才逼着我复出。也就是说,如果不缺钱,我就不用复出。” 梁成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也要不缺钱,除非上哪有个冤大头立马给老板投一笔钱。”但想想老板这种大老板也不是缺的一星半点,肯定是一笔无法想象的钱。 景玺听他说完,突然答非所问问了句:“除了玉石值钱外,金子值钱吗?” 梁成磊欲哭无泪:“金子值钱,但也比不了玉石啊。” 更何况,一点金子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景玺:“钱总欠了多少?他要卖股份,换多少?” 梁成磊更懵了:“好像听他意思……大概两三个亿吧。” 景玺想到先前搜索的关于如今金子的价格,只嗯了声,然后挂了电话。 梁成磊:??挂了?大哥你就这么挂了?到底复不复出给个准信儿啊,他这边还要联系发通稿要准备很多事情。 手机这时候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梁成磊下意识点开,发现景玺给他发过来一张图片。 梁成磊低头看去的时候差点没晃花眼,他恍惚放大图片,瞧见上面的东西:??? 只见一处大理石地板上,摆放着两个厚重的木箱子,里面满满当当摆满了金块。 不知道是被外面的日光还是头顶的吊灯照得能闪瞎眼。 景玺的语音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梁成磊手一抖点了转成文字。 【景:我刚换算了一下,一箱子一千来斤,这里是两箱,大概三个亿。当了老板是不是不用复出了?】 梁成磊整个人都麻了:? 景玺紧接着又发了好几张玻璃窗里玉石的图片。 【景:剩下的联系b市赵家把这几样买下来,不要透露是我让你买的,金子你自己想办法找人来搬吧。】 梁成磊:?? 他终于抖着嗓子颤着发出一句:卧槽大哥,亲哥,你去抢金库了?! 第35章 第35章 缪会长晚上来接人时和昨天一样,是带着白道长和白远山一起过来的。 白道长在业内还算有名,对于这次段越请来的那位有过几次接触,只是没想到几年没见,对方竟然肯为了钱替段越卖命不说,甚至还做出这种害人命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顺利拿捏到段越的把柄,缪会长还带了官方的人。 等谢清风三人上车,缪会长将身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介绍给他们:“这位是艾副队,艾屹,供职于特殊部门,专门处理这种事情。” 男子穿了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帽子,打扮很是普通,但整个人的气质更像是部队出来的,在缪烽介绍完,朝着面前意外年轻的谢清风伸出手:“艾屹。” 即使在谢清风来之前已经听说过这次来的其中一位很厉害深藏不露的大师年纪很轻,但没想到能年轻到这种程度,甚至模样也格外出彩。 谢清风意外缪会长还请了特殊部门的人,不过他既然以后要到处走动肯定一身的修为会引起注意。 不过他也不怕查就是了,任谁也想不到他是从异世传来的,这个身体的确是谢清风,两人生辰八字也相符。 谢清风淡定伸出手自报家门。 景玺皱着眉坐在一旁,并没出声,但明显感觉到这位艾副队与谢清风握手时目光落在他身上一下,不过很快转移开视线。 缪烽等他们介绍完,赶紧解释道:“刚刚来接谢先生前恰好接到艾副队电话,他们最近也在查一桩事,刚好与段越有关。我们协会时不时会与艾副队接触到,他查到我今晚要见段越,刚好也想拿到段越和他身边人的把柄,就一起合作了。” 他担心自己贸然带了旁人的事让谢大师误会,这位这两天接触下,明显不喜与外人过多接触,但这次事出有因,加上段越做事没留把柄。 齐家昨晚上知道齐文欢是被段越暗害的事,一边带齐文欢去检查身体,另外一边由齐老亲自带人找上段家,但因为没有证据,只有打赌一事,段越从那天就出国完,刚好就这么巧昨晚才回来,去的地方刚好没有信号,说不知道当晚聚会的几人没说,早知道就提前回国了。 齐父当场要骂人,但段家虽然不如齐家,没有证据,他们齐家一旦这么砸了段家,传出去对他们名声有损。 齐老先带人回去后就联系了缪烽,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抓到段越的把柄。 齐老也没想到他临到老被一个不起眼的小辈给背后放了冷箭,但显然对方本事不低,当初聚会打赌送齐文欢去9栋楼的几个富二代记忆出现问题,压根不记得这事。 这种事,硬来不行,只能让缪烽这个专门处理这种事的人来办。 谢清风无所谓,态度坦然:“艾副队在这边刚好,稍后也能给我们做个证,若是有证据刚好能直接把人给带走。” 缪烽松口气,还真怕这些高人有些癖好,万一惹到了忌讳,得罪人才是不可取的。 艾副队目光落在谢清风格外年轻又沉稳淡定的眉眼,主动开口:“听缪会长说谢先生很厉害,之前怎么在这一行没听说过谢先生的名头?” 不怪他疑神疑鬼,主要是这些年处理的各种怪事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大佬,艾副队难免谨慎了些。 要是帮手还好,万一这种有本事的人包藏祸心,怕是大劫。 景玺眸色发沉,显然对这位艾副队不太喜欢,谢清风有原身的记忆,知晓艾副队也是正常思维,并没有坏心。 他暗自压住小皇帝的手臂,对方不明白这边的环境,眼前这位可不够这位一拳的:“厉害是缪会长他们谬赞了。我本事都是师父教的,他早就不管世事很久,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愿意收下我为徒,加上我天赋还算不错,学得还算皮毛。之前之所以没有怎么出手,有两个原因。” 景玺周身所有的戾气都被谢清风巧妙化去,他的确没感觉到这位艾副队的敌意,但这种盘问的态度往日哪里有过? 但国师不让乱来,他自然不会。 他别的没有,就是最听国师的话。 艾副队没想到这位大师这么坦白,反倒是不自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哦?哪两个原因?” 谢清风神色更加坦然:“第一个就是我先前学业太忙,一周六天几乎都在学校,没时间随便离开。” 这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缪会长和白道长他们虽然知道谢清风年轻,但压根没想到大师两个月前还在高考。 艾副队难得愣在那里:“学、学业太忙?” 谢清风:“对,毕竟高中的课程还是很忙的。” 艾副队等人:?? 谢清风继续道:“第二个原因是师父说过,十八岁之前不入世。” 艾副队等人瞪大了眼:“……” 大师别告诉他们,他才十八。 一旁的郝吉鑫恍然大悟:“我就说大师你怎么要等高考完才出手,原来刚好是那时候满十八啊。” 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一直在谢家待了一个月才出手,感情是一直有要求不能随便入世啊。 艾副队原本就不自在的神情蔓延,内疚涌上心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盘问的,没想到小大师这么年轻,我是老毛病犯了。” 白道长意外的同时也是有些不自在,看了眼自家孙子,算了,太老了,不适合。 他还以为谢先生只是瞧着年轻,至少二十岁了,谁知道才十八。 接收到白道长意思的白远山:他才二十四,怎么就老了? 等艾副队等人知道谢清风半个月后就要去c大报道,更是佩服不已:“没想到大师还是个学霸啊。” 谢清风面上不显,但耳根莫名热了,硬着头皮淡定摇头,没吭声。 一旁明白谢清风刚穿来没多久的景玺明显注意到谢清风黑暗里泛红的耳根,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谢清风偏头精准捕捉到,盯着小皇帝戴着帽子口罩依然遮挡不住眼底的笑意:笑什么?我如今是原身,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否则这话是编不下去了。 景玺眼底笑意更浓:国师说得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清风莫名觉得耳根更热了,别以为他不说话他就没看出他在想什么。 因为谢清风的年纪,一路上原本紧绷的情绪缓和不少,不仅如此,艾副队还和谢清风互加了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景玺在一旁默默瞧着两人互加消息,直到艾副队察觉到看过来的前一刻,面无表情转开眼。 艾副队加完心情极好,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车里冷气打的太足,感觉有点冷。 缪烽和段越约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是专程来说缪家小辈楼盘的事。 缪烽查到的段越身边那个道士本家姓胡,在业内名声过去不错,本事也不小,只是这些年都是单打独斗,收了不少徒弟,家产无数。 这一次不知道段越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不惜得罪齐家、缪家。 缪家先不说,光是缪会长是天师协会会长这个名头都够胡道长喝一壶,更不要说齐文欢与他无冤无仇。 一行人到了地方下车,已经有经理专门等候在会所外,看到缪烽,上前恭恭敬敬的:“缪会长,越少有请。” 缪烽脸色不太好看,但犯不着和一个经理发难,嗯了声,随着一同进了会所。 谢清风和景玺、郝吉鑫走在最后的位置,郝吉鑫压低声音道:“这段越不是说在段家不受宠吗?竟然能被这家会所这么捧着?” 谢清风看过去:“这会所怎么了?” 郝吉鑫声音更低:“这会所名字挺普通的,本来还没多想,但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厅有个图腾,那是b市势力挺强的王家所有,是个老虎和凤凰的图腾,百年世家,资产遍布各地,底蕴不输章家。听说王家先祖名字男方名字有个虎,女方有个凤,所以这图腾就这么流传至今。只要是王家的产业,大堂上都会有这图腾,所以挺好认的。” 郝吉鑫别看不在b市,但王家产业遍布各地,他从他爸那里还真听到不少八卦。 只是没想到王家竟然和段越扯上关系,如果这么一想,这个胡道长肯给段越卖命,指不定背后的人不是段越,而是王家。 那就好理解了,毕竟胡道长名声再大,也挡不住王家家大业大。 可如果真的是王家,这事……怕是不太好办。 指不定就是故意让缪烽来这家会所,让缪烽知难而退,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让缪烽掂量掂量。 缪烽显然也看到刚刚那图腾,周身的冷意挡都挡不住,随着最后跟着经理上了最高层的特殊包厢。 这一层只有这么一间,里面设备应有尽有,堪称豪华。 随着推开门,里面排着站了两排,恭恭敬敬托着托盘,上面各种餐食酒水点心应有尽有。 偌大的大厅堪比宴会厅,富丽堂皇到让人以为是来参加宴会,而不是赴单人约。 正中间的位置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叼着雪茄,正吞云吐雾玩牌。 陪他玩的一个年轻人正是段越,另外两个,一个花白头发穿着道袍的,正是胡道长,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不认识。 经理到了近前,低声提醒:“六少,缪会长他们到了。” 缪烽看到段越旁边的年轻人,再听着这一声六少,脸色更加难看,怕是之前的猜测都成了真。 段越能这么肆无忌惮,看来是幕后这位六少给了他胆子,才敢这么得罪缪家齐家,毕竟在这位六少眼里,只要不是直接挑衅章家,都能被他老子摆平。 被称作六少的年轻人抬头看去,本来还想晾一晾这一群人,只是目光突然越过缪烽落在白远山以及最后的谢清风的脸上,双眼越来越亮,把手里的牌一扔,一改刚刚的态度,热情不少:“快快有请。” 段越一看六少这态度,抬眼也看过去,等瞧见谢清风的脸意外的同时脸色有些不好看,眉头皱起,眼神里带了些不悦,但半个字也没多说。 郝吉鑫却是暗骂一句晦气,嘀咕道:“怎么遇到这孙子了?” 谢清风瞥他一眼。 郝吉鑫立刻上前挡住谢清风,赶紧嘀咕道:“这是王家老爷子老来子,很不是个东西,尤其是……好男色。” 景玺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显然刚刚这王六落在谢清风身上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很清楚。 王六显然没想到这一趟见个缪烽还能有这等艳遇,瞧着年轻人那模样,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光是一眼就…… “啊,我的眼睛!”王六一双招子正直勾勾盯着谢清风的方向,突然感觉有一股冷风袭来,像是刮刀子一样扫过来,他顿时觉得眼睛疼得不行。 有保镖立刻上前挡住,可等王六眼睛重新睁开,只是红一些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这么多人压根没看到刚刚怎么回事,只感觉一股风吹过来,少爷就这样了。 虽然瞧着没问题,但王六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他手指着前方的缪烽等人:“你们就这样对主人家出手的?” 缪烽望着这个小辈,冷下脸:“我们离你这么远,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动手了?” 王六这才发现他们两方至少隔了十来米,的确不像是动手的样子。 想到什么,王六看向胡道长:“他们是不是对我什么东西了?”指的自然是符纸。 胡道长也皱着眉,捏着一张符纸抖了抖一算,摇头:“没有。” 王六气得脸都绿了,但这个哑巴亏显然是吃定了。 但刚刚看到美色起意的小心思也散了,也不敢让缪烽几人靠近,隔了十几米摆了另外一桌:“你们坐那里。” 听说缪烽找到一个很厉害的高人,他本来还不信,但现在却信了。 谢清风落座后瞥了眼身边淡定自若的小皇帝,眼底忍不住也浮现笑意,内力这么用,也就小皇帝了。 被内力掌风所伤,现在还不明显,等他们离开后过几个小时怕是这六少的眼睛至少一个月睁不开。 但到时候可就不管他们的事了,就算是监控也查不出来到底怎么伤的。 缪烽看到这样的王六,对今晚上带走段越不抱希望。 王六感觉到眼睛稍微舒服了点,眯着眼去看缪烽:“缪会长,不知道你这次约见段越什么事?段越可是我的人,如果只是一点小误会的话,缪会长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对方轻描淡写的话把缪烽给气到了:“王六,给你面子?你一个私生子的面子值几个钱?” 他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本来还嬉皮笑脸拿毛巾敷眼睛的王六沉下脸,眼神阴戾狠毒,让本来还瞧着不错的一张脸有些狰狞:“缪会长,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自从他到王家,已经好几年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私生子这三个字了。 这个缪烽的确勇气可嘉,他很、不、高、兴。 缪烽是的确生气的,毕竟王六为了一己之私,差点毁了缪家两三年的心血不说,甚至差点要了齐文欢的命。 他身为天师协会会长最讨厌的就是拿这种本来是做好事的本事作恶事:“我说得难道是错的,就算你老子今天在这里,缪某也这么说。虽说说人不说短,但你放任手底下的人残害人命,这可比我这口舌之争要心狠手辣的多。” 对方都敢这么不拿人命不当回事,他戳他肺管子怎么就不行了? 郝吉鑫以前也觉得揭短不少,但这会儿却想拍手叫好。 一个暗地里坏事干尽的还觉得他们揭短不地道? 那被他差点害了的人上哪儿说理去? 王六死死盯着缪烽,突然笑了,但眼神里没笑意,抬眼瞧了胡道长一眼,随后慢悠悠道:“看来缪会长火气很大啊,听说缪会长这次带了几个大师过来,那晚辈不才这边也有位大师,我们两边比试一下怎么样?要是缪会长赢了,今晚在场的人你可以随便带走任何一位。当然,要是缪会长输了,你带来的人可就要留下任意一位了,留下谁,可就要我来选了。” 他的眼睛一边被先前的中年男人用毛巾捂着,另外一只眼却是落在谢清风身上,目的显然不单纯。 缪烽眉头紧皱,刚想说什么,胡道长却已经起身:“白道长,好久不见,难得在这里遇到,干脆切磋一下。白道长不会是不敢吧?” 白道长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没想到同行竟然堕落到这种程度,不堪与对方为伍,说话都不愿意。 郝吉鑫恨不得把那个王六一拳给打趴下,但明显挡着这么多人不行,他偷瞄一眼谢清风,看到谢清风轻微一颌首,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干脆站起身:“这位谁啊,白道长是长辈,比试的话怎么轮得到白道长出马?我们就能跟你比,还是说你们连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敢,不会是不敢吧?” 先前胡道长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不就是激将法么,谁还不会? 第36章 第36章 胡道长的目光落在郝吉鑫身上,上下看了一圈,确定这位半分修为也没有,忍不住嗤笑一声:“小伙子,有些事不是你想出头就能出的,小心最后连怎么丢命的都不知道。” 他在这一行混迹这么多年,没想到倒是被一个无名之辈甚至连半分道行都没有的小东西给挑衅了,只是他嘴边的笑意还没散尽,郝吉鑫再次开口。 “谁说是我和你比了?我只是一个助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自然是由我们谢大师代替白道长会会你,毕竟你的道行还不够格和白道长比试。”虽然白道长修为不如大师,但辈分来看的确高出大师不少,同时这么说也是估计刺激胡道长,让他主动入坑。 否则一旦知晓大师真正的本事,这孙子怕是就算王六给再多钱也不愿冒这个险。 这次不仅胡道长,连王六都意外看过去,瞧着那个从一出现就吸引了他所有目光的年轻人,没办法对方模样的确太好,甚至不输给荧幕上的明星。 不仅如此,周身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那种清冷与世隔绝的感觉让王六有种毁坏欲,他从小受尽欺凌所以长成如今这种扭曲的性子,就喜欢毁坏一切美好的事物。 如今听到胆大到要与胡道长比试的竟然就是他刚看上的年轻人,嘴角扬了起来:“没想到胡道长你们这一行还有长得这么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位什么时候入得行,以前可没见过。” 郝吉鑫没想到这孙子还挺谨慎,明面上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是打探底细,好在他们也不怕:“入行长短和本事可没关系,我们就算刚入行两个月,那也是本事。” “噗!”王六彻底没忍住笑出声,像是无奈看着跳墙小丑般,彻底放了心,扫了眼胡道长,“既然他们说自己‘本事大’,胡道长就好好跟他们过过招。” 胡道长却没第一时间门吭声,他道行不低,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挑衅白道长。 白道长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从这些年各自的名头和经办的事就能了解到,但面前这位年轻人却不一样,他比王六更谨慎,尤其是从对方一出现,他看不出对方的命格。 若是旁人或多或少他能第一眼感觉到对方是不是富贵命,但面前这人压根感受不到半分,这般的人要么就是道行极深,远超过他压根窥探不到任何端倪,要么就是一个小白,半点道行没有,纯粹是骗人的。 胡道长望着谢清风那张格外出色的脸,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对方太过年轻,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年轻还能超过他道行的人存在,在六少不满再次看过来时开了口,上前一步:“这位小友,不知可愿意与老道比试一番?” 郝吉鑫让开身,谢清风淡漠睨了眼胡道长,起身:“怎么比试?” 胡道长等谢清风走近,愈发确信对方半点修为也没有,倒是显得刚刚他的谨慎小心有些可笑,他是不是因为先前白道长破了他给缪家楼盘设置的鬼打墙太过多心了:“三局两胜,既然是比道行,自然是较量法术如何?” 谢清风瞥了胡道长一眼:“可以。” 胡道长看到谢清风这么好说话,愈发觉得对方没有什么本事,如今不过是硬着头皮上,或者是觉得自己能凭借着脸蒙混过去?“既然小友也觉得没问题,那第一局就由我来出题怎么样?” 郝吉鑫刚想说对方要不要脸,凭什么他先出题? 不过他刚迈出脚被谢清风淡定摁住了,丝毫没有反对:“行啊,那就胡道长出题吧。” 郝吉鑫反应过来意识到大师为什么阻止他,面上气愤不已,心里却乐开了花,等下就看这什么道长还高不高兴。 胡道长摸着胡子,望着一众人不好看的脸色,想了想道:“以免有人说老道我欺负小辈,那第一局就出个简单点的好了。你我二人各有三次机会,画一张最简单的问物符,帮六少寻一件刚刚弄丢的胸针怎么样?” 白道长听到第一局就是画问物符脸色沉沉,这符箓的确不难,但也不简单,没有几年的道行压根寻不到,更不要说这东西如今的所在这个胡道长心知肚明。 无论如何他们这一局肯定不会输。 郝吉鑫闻言出声:“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一个胸针,万一我们找到了,结果你们说不是这一枚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王六抬抬手,旁边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不久前刚两千万拍下的一枚胸针,上面缀满了钻石,还是很稀有的粉钻。 “瞧好了,这是顶级大师的手艺,新款样式,独此一枚,独一无二,半个月前六少刚两千万拍下来的,我们保证就在这一层,但具体在哪个位置,就要看你们二位能不能寻到了。”中年男人将照片放到托盘上,让人拿给对面的谢清风等人。 谢清风扫了眼照片,面无表情,对钻石一类的压根不感兴趣,不过这一眼已经将这东西的模样记了下来。 胡道长胜券在握:“现在怎么样?” 谢清风直接看向胡道长:“开始吧。” 他太过淡定的模样让胡道长一时间门心里莫名不太舒服,总觉得自己的胜券在握仿佛压根没引起对方任何的畏惧或者忌惮,就像是他千辛万苦摆好了一盘很难解的棋局,对方却是看也没看,压根不放在眼里。 要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么……就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 很快有人端过来两个托盘,上面放了符纸、朱砂、毛笔。 既然是符箓问物,这些东西显然少不了。 谢清风抬抬手:“胡道长先。” 胡道长也没和他客气:“三次机会,小友可以写三张,问三次,只要有一次找到方位就算你过关。” 谢清风没说话,就看着胡道长画了一个问物符,的确是有些本事在的,很快感知一番后,胡道长背对着众人写了一个方位后,将硬纸片反面放在那里。 随后朝着谢清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清风抬手执笔,垂着眼一挥而就,与刚刚胡道长画符丝毫不差,甚至更加轻松自在,也没念咒,就这么画了出来。 胡道长本来还嘲讽对方果然是个半吊子就装个样子,哪里有人不念符咒就能画符成功的?可下一刻等瞧见那落笔即成的问物符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他猛地看向谢清风,后者依然是淡漠的模样,瞧也没瞧他,落笔的同时,拿起笔已经写了一个位置,这才抬眼:“我已经好了,要看看结果吗?” 胡道长背对着王六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自称刚入行两个月的年轻人竟然不靠念符咒就能写成问物符,是他……轻敌了。 王六看气氛不太对,站起身推开中年男人,走过来:“怎么了?” 他已经抬手先去掀胡道长说的位置:“东南角第三个沙发。” 王六立刻让人去找,果然从东南角第三个沙发后西边的沙发垫下找到了胸针。 王六等人送上胸针,直勾勾盯着谢清风笑:“看来是胡道长赢了。” 郝吉鑫气笑了:“这位六少,你不看看我们大师写了什么吗?怎么就你们赢了?” “怎么不是我们赢了?你们这位大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他说着的时候已经随意拿起谢清风写下的位置,可等翻过来一甩,随着一行字迹落入眼底,王六难以置信探头,“这怎么可能?” 上面赫然写着:【东南角第三个沙发后西边沙发垫下】。 郝吉鑫一瞧,哈哈笑出声:“我们赢了才对,我们可比你们更精确。” 这个胡道长怕是压根觉得他们猜不到,所以省事儿压根没写这么清楚,可结果如此一来他们更详细,可不就是他们赢了? 胡道长即使早就预料,可真的看到几乎精确无误的位置,表情凝重,他深深看了一眼谢清风,再去看白道长,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也许替缪家解除危机的压根不是白道长,而是面前这个年轻人。 王六气哼哼看向胡道长,要不是这东西是他自己藏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提前告知了对面的人。 等看清胡道长的脸色,意识到什么,王六再次看向谢清风,眼底更是多了些耐人寻味与兴趣,竟然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王六一锤定音:“行,第一局算你们赢了。” 郝吉鑫不满了:“什么算我们赢了?我们是赢了。”一字之差,显得他们多侥幸似的。 王六不跟他争,转身回去时沉沉盯着胡道长,眼神没了笑意,让胡道长打了个哆嗦,面上不显,但已然打起精神,不敢轻敌:“第二局我们来比试……”刚要说出第二局要比的东西,却被一直淡定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谢清风打断。 “第一局是由胡道长出题,第二局理应该我了。” “这……”胡道长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他抬眼对上谢清风冷漠的黑眸,沉沉的,半点情绪都没有,却莫名让胡道长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怪不得这位刚刚没争论他第一个出题,这是故意等在这里。 胡道长已经出了第一题,理应这边出第二题,甚至因为胡道长已经出完,没办法拒绝接下来来的出题。 胡道长打了个哆嗦,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要出的题,脸色不对。 谢清风却没给他反悔的机会:“还是说胡道长要仗着年纪大辈分高,要枉顾比赛规矩?” 如果胡道长反悔,那么他自己否认了这个比试,自认输了。 胡道长不可能当着同行的面做出这种事,只能硬着头皮颌首:“理应如此,小友第二局要出什么题?”只希望是他多想了,毕竟对方就算真的有点本事,应该也办不到。 谢清风道:“第二局不如就比试一下孟婆符好了,为了不像第一局,由胡道长将一个人一段记忆消除,再由我替对方解除孟婆符,一旦解除成功,就算我赢,解除失败,算胡道长赢。” 胡道长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张嘴:“我不……” 谢清风却是慢慢笑了:“胡道长不会说自己不会这么低等级的符箓吧?连我这种刚入行的都会,胡道长你……”他表情太过耐人寻味,仿佛这种简单的符箓他一个大师怎么会不会? 白道长和艾副队意识到什么双眼放光,白道长更是颌首:“对啊,胡道长,这么简单的符箓你都不会?不是吧?” 胡道长脸色彻底黑了:这哪里简单了?甚至整个行业能找到三个人会的都没有! 他是用了不少劲儿才得到的这个孟婆符,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一段记忆消除,可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知道有这种符,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如今箭在弦上,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自然是会的。” 就算他会孟婆符,等稍后这个谢清风解了,依然死无对证,否则他们想输,可一旦输了,以六少的性子只会留下这个谢清风,到时候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谢清风嘴角扬了扬,指了指旁边的郝吉鑫:“为了防止作假,就由胡道长对我们这边的人施展一段孟婆符。他是我们的人,记忆消除不会耍赖。” 换而言之,如果用王六这边的人就等同于说他们会造假,毕竟让他们自己人装作记忆会消失也是可能的。 胡道长望着郝吉鑫龇牙咧嘴的笑差点没气死,但六少那边皱着眉显然不高兴,显然是觉得孟婆符先前被他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这符别人也会? 没直接说,但态度显然已经不太好,对胡道长的本事也产生了怀疑。 胡道长咬着牙想着自己的孟婆符这么厉害,就不信这个年轻人真的能解,说不定对方是从哪里听说过,就是故意的,想逼他自己主动放弃认输。 胡道长硬着头皮:“可以。” 郝吉鑫上前,由艾副队上前拿出一个红绸带,按照谢清风的要求,给郝吉鑫缠了六道,打了两个结,等做完这一切,艾副队将红绸带解开后放到口袋里,站在一旁没有再离开。 只是抬眼时和谢清风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但已经心照不宣。 谢清风这才看向旁边从头到尾皱着眉的胡道长:“开始吧,让他记不得刚刚被缠了六道红绸带打了两个结这件事就算胡道长赢。” 胡道长还在迟疑,但那边王六已经不耐烦,催促了一声,他只能让人端来一杯酒水,写了一张符,在酒水上方捏着符纸一晃而过,下一刻符纸燃烧起来,与此同时,胡道长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但强忍着没吭声。 等一切做完,他嘴上默念着什么,将酒水递给了郝吉鑫。 郝吉鑫毫不迟疑一杯饮尽。 酒水估计太辣,他伸着舌头吐了两下,下一刻眼神有一瞬间门迷离,但很快清醒过来,而这一瞬间门的不自然并没引起旁人的注意,随即看向四周:“开始吧,我们要消除哪一段记忆?” 艾副队双眼带着诡谲的光:“你还记得刚刚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郝吉鑫往后懵退两步:“啥?你对我做什么了?” 艾副队:“你还记得我在你手腕上缠了几道红绸带吗?” 郝吉鑫:“什么?你给我缠红绸带了?” 他这话一出,顿时在场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消除人的一段记忆?这可比催眠师还厉害。 同时白道长缪会长脸色凝重,偏偏这胡道长却是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胡道长额头上有冷汗,看向谢清风:“该解了吧?你能不能解,不能解这一局就是我们赢了。” 如果对方能解还好,那符纸留在对方身体上的作用也就消失了,如果对方不能解,就将人扣下,对方一行人还是任他们拿捏。 谢清风看向艾副队,后者不动声色点了一下头,谢清风这才看向郝吉鑫,懒得再用符纸,直接以指尖为引,凭空在郝吉鑫脑门上画了一个符文,拍在了郝吉鑫的眉心。 几乎是同时,郝吉鑫的眉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个金色的符文,消失殆尽的同时,他猛地不舒服往旁边一歪头,刚好在垃圾桶里吐出一口酒水。 就是赫然呈现黑色,与刚刚透明的酒水截然不同。 缪烽适时递上一瓶水,等郝吉鑫漱口茫然抬起头:“怎么了?” 艾副队再次开口:“我刚刚用红绸带给你缠了几道,打了几个结?” 郝吉鑫不假思索:“6道2个结,怎么了?” 谢清风几人这才看向白着脸的胡道长:“看来这一局也是我们赢了。” 胡道长再看着谢清风的模样显然带了惊恐,他往后退了两步,尤其是想到刚刚他竟然能凭空解除孟婆符不说,甚至那金色的符文……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有这么厉害的道行?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道行这么深?”他不信,不信这么年轻的人能这么厉害! 谢清风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艾副队:“都拍下来了吧?” 艾副队一改最初的沉稳,朝谢清风比了个拇指,双眼放光:“都拍下来了。” “拍什么?你们刚刚拍了什么?”胡道长脑子嗡的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艾副队也没再跟他客气,拿出证件:“我是官方特殊部门副队长艾屹,现在有一桩故意伤人消除他人记忆的特殊案子需要胡道长随我回局子一趟。” 胡道长脸色彻底白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是我做的,孟婆符不是简单的符箓吗?” 艾副队:“的确简单,目前也就两个人会。不巧,谢大师刚来b市两天,肯定不是他干的,那就只剩下胡道长一个了。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不是胡道长,只需要看刚刚接触符箓吐出的黑水与先前那几个富二代解除后的黑水一对比就知道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作为执法部门,我全程录像了。” 胡道长眼前一黑,刚想说什么,却在对上眸色冷淡的谢清风时浑身一僵: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偏偏他不敢赌,对方的道行怕是碾压级别的,压根不是他能想象到。 胡道长回头去看王六:“六少……” 王六脸色不好看:这个什么胡道长总是说自己多么牛,结果就这?摆摆手,只当没看到胡道长和段越的视线:“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胡道长浑身一软:完了…… 一旁的段越全程都是懵逼的,胡道长就这么……被抓了?不会把他也拉下水吧? 还没等他往王六那边凑,艾副队上前已经打算拿人了。 段越往旁边一躲:“你干什么?” 艾副队虎目一瞪:“什么干什么?三局两胜,我们赢了,要带走一个人,你还不麻溜儿跟着走?还是说六少要食言?” 段越:??卧槽,感情一个都没打算放走是吧? 被连人带锅一起端的六少:“……” 第37章 第37章 王六沉着脸坐在那里,气得大喘气,对段越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但刚刚赌是他们主动提的,条件也是他们开的,只是让王六没想到的是,对方来者不善,他们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段越却心里没底,他不甘心地看着六少,他在段家本来就不受宠,这次也是借了六少的势头才得到段家重视,如今他出事,甚至还是在六少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 段家的人肯定不会救他,他只会成为一枚弃子。 六少却是看也没看他,显然没打算为了一个身边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得罪艾副队这个人,特殊部分他们这些人自然是听过的,可以越级管理。 六少在老爷子面前是得宠,但也是有底线的,只要不闹得太大的话,老爷子肯定会给他善后,可前提是不要突破底线,一旦捅了娄子,老爷子也饶不了他。 艾副队将二人的眉眼官司收入眼底,跃跃欲试开口道:“这次的事可牵扯不小,怕是没有个十年八年出不来,即使侥幸得到减刑出来了,到时候得罪了这么多大家族,能活多久可就要看他自己了。但如果能供出主犯的话,不仅能减刑,还不会被特意针对了……” 他这话一出,挑拨离间可谓是当着正主的面挑的。 王六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艾副队:这孙子别给他拿到把柄,把他身边的人一锅端了不说,连他都要一起带走? 王六没有看段越,但话里话外却都意味明显:“我要是出办点事,我家老爷子饶不了那个人。” 这话让段越和胡道长都打了个激灵,就算是供出六少,能少了齐家缪家的报复,但王老爷子没了老儿子,来自他的报复怕是也够二人喝一壶。 那么这件事,就算不是二人主谋,那也只能认下来。 艾副队没能将王六一并带走还挺失望,但这次的收获已经超过意料之外,他摇来两个下属用车将人带走后,愣是又坐上缪会长的车。 缪会长正要先送谢大师三人回酒店,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他都想摆一桌敬谢大师个七八杯,一杯酒肯定表达不了他此刻的感激之情。 这次要不是谢大师,就他们这一群人肯定搞不定这群人,别说王六,光是一个胡道长就够他们喝一壶。 他们今晚对谢大师的本事又拔高一层,先前知道谢大师本事高,但没想到对上这么厉害的胡道长,后者完全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可见谢大师有多深藏不漏。 缪会长白道长他们清楚知道这一点,艾副队也知道。 他一坐上车,听到缪会长询问他怎么不回部门,艾副队一改之前的高冷,坐在谢清风对面,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谢大师,有兴趣收编吗?待遇绝对会给大师申请到最最最最高级别!” 谢清风这边没出声,一旁的景玺望着艾副队这张脸上的笑有种想直接挥掉的冲动,但他这些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谢清风没开口,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 谢清风没想到艾副队有这种念头,丝毫没考虑:“没有兴趣。” 他好不容易摆脱国师的内编身份不必受制于人,结果刚自由没多久把自己再套个规则枷锁?他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开? 艾副队啊了声:“真的不行吗?我们部门还是很靠谱的。”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如果能替他们办事,那功绩还不是蹭蹭蹭往上,但显然也清楚不好强人所难,又忍不住最后努力一次。 缪会长一把按住艾副队:“哈哈你是不是喝多了?就喜欢开玩笑,谢大师过些天就要开学了,哪里有时间?”他转过头瞪了艾副队一眼。 他好不容易在谢大师面前有了个好形象,这厮一上来就让人家给他干活?虽然待遇是不错,但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就谢大师这道行,怎么可能乐意受制于人? 别回头连他这边的活都不接了,到时候才真是…… 景玺敛下眼,终于觉得还有个有眼力见儿的。 缪会长把谢清风三人送到他们下榻的酒店,离开前谢清风回头看了艾副队一眼:“我对收编没兴趣,不过既然遇到了也算是有缘。王六这人如果你们想抓,不如从他生母那边调查一下。” 艾副队一愣:“大师这话的意思是?” 谢清风意味深长道:“王老爷子年纪不小了,老来不一定真的有子。” 说完就带着眸色深深的景玺和郝吉鑫进了酒店。 等车门关上,后知后觉的艾副队眼睛放光,猛地扭头看向缪会长三人:“谢大师这意思……是不是说王六也许压根不是王老爷子的种?”王六是私生子,让查王六的生母,是不是对方幕后其实养着一个男人,这才是王六真正的生父? 如果王六压根不是王老爷子的种,到时候王老爷子怎么可能还会保他? 缪会长几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这个猜想,显然大师怕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大师这暗示的可太明显了。 艾副队激动打完电话让下属去查,挂完电话忍不住感慨:“谢大师这种人才,要是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 缪会长没忍住白他一眼:“你先看看你们部门老大多少规矩吧?连我们协会的那几个都忍不了不愿意去,你还想让谢大师去?你想什么呢?更何况,你知道我找大师替我解决楼盘的事,给了多少吗?” 艾副队的情绪压下来一些,想了想,试探性道:“二十万?”这个价格他们努努力,也是能要下来的,毕竟他们是特殊部门,刀口舔血,每次任务也是有补贴的。 缪会长朝他露出一个笑,然后敛了:“两千万。” 艾副队虎目瞬间瞪圆:“卧槽,多少?” 白道长在一旁补刀:“章老爷子上次的事也是两千万,但替齐文欢救命却只有十万。” 从这来看,大师救人或者帮忙也就是看情况罢了,压根也不缺钱,谢大师这种道行压根不可能受制于人。 缪会长看艾副队蔫了,掰着手指头嘀咕:“你在算什么?” 艾副队抬头嘿嘿一笑,哪里还有先前的沉稳:“算算下次要是遇到棘手的事,我们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请大师过来帮忙。”毕竟如果能请来,遇到特别难解决的,指不定轻轻松松,这样反而两全其美。 是他先前想差了,看到人才就想收拢,但显然谢大师完全不是他们小部门能吼得住的,如此一来,还不如提前做点打算。 谢清风三人这边往酒店房间走,他们在同一层,先是到了郝吉鑫房门前。 郝吉鑫今晚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但经过孟婆符还有解除,到底精气神不够,有点困,和二人打过招呼后,打着哈欠进了房间。 景玺跟在谢清风身边,等到了谢清风房门前,偏头看他进去,没说话。 谢清风挑眉:“怎么了?”总觉得小皇帝从刚刚下了车就怪怪的。 景玺道:“你对那艾副队好像挺照顾,还会主动提醒。”毕竟国师不像是多事的人,以前就是能省事就省事,这次主动告知为那个艾副队省了不少事,以他对国师的了解,他不像是这么热心的人。 毕竟这种事提醒=麻烦。 而国师最讨厌的就是一堆麻烦。 谢清风挑眉,没想到小皇帝穿了后好奇心还挺重,不过想到小皇帝如今身边只剩下自己这一个熟人,依赖一些也没什么:“不是对他照顾,是因为你。” “我?”景玺一愣,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压根不认识这个艾副队。 谢清风倒是认真道:“原身的记忆里没有有关特殊部门的事,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有官方部门。你虽然生辰八字以及模样都和景眠风一模一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毕竟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部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艾副队身为副队长,几次下来了解一番后,就大概能确定对方部门的能力,到时候防止出其不意受制于人。 不过以目前来看,怕是压根发现不了小皇帝的异样,但以防万一,多句话的事他不介意为了小皇帝当这个好人。 景玺听懂了,显然没想到谢清风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他考虑,等恍惚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半天没回过神,等最后回头隔着两道门瞧着谢清风房间的方向,没忍住嘴角扬了扬,心情大好。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导致郝吉鑫过来谢清风这里,忍不住频频去看旁边正在面无表情用餐的景影帝:“咦?” 景玺听到动静也没抬眼,继续用餐。 谢清风已经吃过了,正在看养父母发过来的消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c市,边回边看向郝吉鑫:“怎么?” 郝吉鑫在谢清风对面坐下,小声凑近道:“景影帝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怎么觉得他今天心情很好?” 谢清风看过去,只看到本来正静静用餐的小皇帝动作一顿,又很自然吃了起来:“有吗?”不过他的确感觉到了,小皇帝这是终于能脱离经纪人和公司跟他回家高兴吧? 毕竟经纪人和公司不做人,能离开同一个地方,自然是高兴。 因为景影帝要同他们一起回c市,郝吉鑫定了机票到上飞机之前都处于心惊胆战中,生怕途中景影帝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万一他们被包围了可怎么办?再或者,连带的大师和他也一起上了热搜可怎么办? 郝吉鑫甚至都做好自己要火的打算了,结果全程除了过安检出示身份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定定盯着身份证多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抬头看向景影帝。 当时郝吉鑫就排在景影帝身后,紧张的心脏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结果景影帝全程太过淡定,加上那气场太过强大,冷眼扫过去,别说和四年前忧郁的美少年完全不一样,就是此刻拍着胸口说他就是那个影帝,怕是工作人员也不信。 工作人员完全相信就是一个同名同姓竟然还长得有点像的人,压根没意识到这位就是四年前火的一塌糊涂的景眠风。 谢清风全程更是淡定,毕竟身为国师,他上辈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文武百官祈福祭拜的浩瀚场面他也能面无表情,亦或者直接坐在万丈悬崖旁边打坐修炼几天几夜眼睛都不带眨的。 认出来他也无所谓,认不出来刚好省事能直接把人先带回b市,等回头梁经纪人找来了,他到时候差不多也赚得差不多了,就算不够可以先给一半,总归不能让小皇帝送到经纪人手里头被压榨。 本来从一个皇帝成了小可怜就惨了,还要被这么压榨,他怕小皇帝受不了这落差能崩溃。 那画面太美好,压根不敢想。 一行人上飞机的时候,谢清风口中的“无良经纪人”梁成磊正恍惚站在名寰娱乐顶层的老总办公室外,深吸好几口气都没敢进去。 特助看到他从秘书办出来,小声提醒道:“梁哥,祝总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当心着点,我去帮你通报。” 梁成磊又吸了一口气,没敢说话,摆摆手,他怕一口气泄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说这匪夷所思的事,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他还得找个理由编,还不能泄露了那两大箱金子的事。 特么为了将那两箱金子变成钱,他这几天可是动用了圈内的无数人脉才能卖出去,特么的……眠风突然砸下这么大的金窝,他差点都要被砸死了。 但不得不说,自己手底下这艺人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明明都要留遗言想不开了,却活了下来,虽然忘记了第一人格,但第二人格性子截然相反,反而再也没提要自杀的事,就是有点叛逆,不知道是不是迟来了。 梁成磊如今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景眠风的演技给骗了,怕是压根没有什么第二人格,完全就是演的,目的就是想换一种性格一种活法。 否则怎么别的都不记得,就记得景家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两箱金子的所在? 但梁成磊能怎么办?只能配合着演戏呗?只要眠风不想着离开这个世界,让他怎么着配合假装不知道都行。 可要怎么和老板说?说自家艺人不想复出了,但要投资和老板平起平坐? 特助很快出来让梁成磊进了办公室,随着门一关,眼下青黑一看就好多天没睡好的祝总把老板椅转过来,幽幽盯着梁成磊:“这都多少天了?让你劝景眠风还没劝好吗?你看看我这脸色,我都要被逼的从这楼顶跳下去了!算我求求他,我这四年对他怎么样?他遇到事心情不好,我给了他假期让他调节。结果这一调节四年!你出去瞧瞧,谁家老板能这么好说话?要不是碰到难事,我能让他出来赚钱吗?但我也没办法了,怪只怪我运气不好投资失败,他运气不好遇到我这种老板……” 梁成磊瞧着祝总也叹口气,要不是知道老板其实不是个坏人,他也不会替老板努力说服景眠风,如今……“老板,眠风他如今想换一种活法,所以……不想复出。” 甚至先斩后奏指不定现在压根就不在b市了。 “啥?不想复出?”祝总猛地蹦起来,差点没脚滑摔趴下,“他不复出我就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了!”那么多钱,他可怎么还啊,难道要直接宣告破产吗? 梁成磊紧接着赶紧道:“不过他说当年他父母过世前提过他祖上给他留了点基业,可以投资给老板度过危机,但是前提是……想买点公司股份。”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换而言之这句话,不仅不复出,还要翻身打工人当老板。 祝总气笑了:“他疯了?他祖上能给他留多少家底?买股份?他能买个der!” 梁成磊:“其实……还是不少的。” 祝总狠狠抹了一把脸:“不少?你倒是说说看,不少是多少?哈哈他要是能帮我渡过危机,我特么喊他祖宗!” 梁成磊默默摸出一张卡,小心翼翼探头推过去,在盛怒下的祝总眼皮子底下艰难道:“本来有三个亿的,但去掉交的税,也就两亿多……但应该能帮忙度过危机……”他卖这么多金子,交了不少钱,所以景眠风说的玉石,他没钱买了,只能回头再说了。 祝总本来狂放一把拽过卡的动作僵了一下,扭着头慢慢盯着梁成磊:“多、多少?” 梁成磊:“两亿多。” 祝总猛的低头死死盯着这张卡:“你确定没骗我?” 梁成磊苦笑一声:“没有。”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景眠风解释他没买成玉石的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刚刚打电话给景眠风,电话是关机的,他只能先自作主张了。 祝总看看卡,再看看梁成磊,突然朝梁成磊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又温柔又扭曲像是硬生生转成温柔的,但眼神贼亮透着激动:“那个……我景祖宗在哪儿呢?” 他祝总,能屈能伸,说喊祖宗绝对不含糊! 梁成磊:“……”这二货确定是他那平时威武不能屈怼天怼地怼十八代的老板? 而另一边,谢清风三人下了飞机后分开,郝吉鑫好几天没回家,怕家里人担心,只能先回家一趟。 谢清风则是带着景玺坐上车往养父母家走。 景玺一开始并没有多问,他完全信任谢清风,只要跟着谢清风,去哪儿他都无所谓,直到快到地方,他瞧着越来越有市井气的街道:“这是去哪儿?” 谢清风本来正在回消息,闻言想起自己忘了跟他说:“去养父母家,等吃过饭再去看房子。” 景玺原本好奇看着窗外的动作一僵,半晌慢慢转过头:“养父母……家?”也就是将原身养大的父母,如今就是国师的养父母,那岂不就是……见家长? 第38章 第38章 景玺一直到下了车还是恍惚的,显然没想到谢清风会直接把他带回家,他这几天一直在研究现代的各种词汇,加上这种拜访家长无论古今,礼节上都差不多。 谢清风倒是无所谓,景玺是他的前顶头上司,但这辈子不是,加上也清楚景玺对现代就是一张白纸,连手机都是他给买的,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 压根就没有想过拜访要准备礼物的事,完全是把景玺当成自己人来看,带着景玺回家吃饭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毕竟以前景玺没少留在他用膳。 谢清风带着景玺往胡同里走,景玺却没跟上来。 他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回头看过去,就看到景玺露出的凤眸里满是纠结,他挑眉往回走了两步:“怎么了?” 景玺就算再纠结但头一次见谢清风的养父母也不想就这么空着手去,但他先前又和谢清风说自己多么惨,人设不能崩,只能硬着头皮:“我就这么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给伯父伯母准备些礼物?” “嗯?”谢清风慢慢眨了一下眼,“准备什么礼物?” 景玺:“……见面礼,头一次上门,空着手去不妥。”以后这就是谢清风名义上的父母,指不定以后万一他和国师成婚,两人可是要坐高堂首位的,他怎么能第一次上门就留着一个不知礼数的坏印象? 谢清风不知道短短几秒的功夫,景玺已经把他们以后几十年都想得一清二楚,他听完才意识到小皇帝顾忌的是什么,难得上下看了眼小皇帝:没想到他死后的四年,小皇帝竟然这么规矩了?他以前记得外界都在传小皇帝性子如何冷漠如何不知礼数,不知道登基后怼了多少老臣,气得他们捶胸顿足的。 谢清风认真想了想:“应该不用,他们不是在乎这个的。”更何况,只是回来一起吃顿饭,他先前和养父母联系的时候已经说过要带一个朋友回来吃饭。 以前原身也带过同学回来吃过饭,当时小吃店还开着,所以好多次都是直接带到小吃店。 之前那个邵书波就时不时过去蹭一顿,几次下来把原身脸皮薄的性子了解的透透的,可谓是蹭吃蹭喝渣得明明白白。 谢清风这么一想觉得上次在酒吧只是揭穿对方的假面目有点亏了,应该把以前邵书波在谢家小吃店白吃白喝的钱要回来。 虽然不多,但也不能便宜了那孙子。 景玺坚持:“还是要的,只是……”说到这,他难免有些赧然,“我没钱。” 谢清风看看景玺,再看看,突然没忍住扬唇笑了一下,甚至瞧着这样与记忆力截然不同的小皇帝,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所以,皇上要让我掏钱买礼物给你当成见面礼送给我父母?”话是绕了点,但意思明明白白的,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如不买。 景玺已经开了口,也就无所谓了,抬眼黑漆漆的凤眸对上谢清风掫揄的目光,无奈道:“国师这是在笑我吗?” 谢清风瞧着他耷拉下的眼睑,半遮住眼,多了些无辜可怜,让人完全无法拒绝:“自然不是,臣怎么敢?”说完意识到让小皇帝这么身无分文的确不妥,干脆拿出手机,让小皇帝也拿出来,转了一万块过去,“先拿着花。” 本来想直接转十万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小皇帝跟着他一切都有他,平时也花不少,万一再给骗了,毕竟这边骗人的套路可是五花八门。 景玺默默点了接收,抬眼,去旁边水果店买东西前,留下一句:“国师给的这就是网上说的零花钱吗?” 谢清风等回过神:“……”所以他这算不算被小皇帝反调侃了? 给零花钱这词能随便说的吗?不是父母长辈那就是另外一种更亲密的关系了,这让谢清风想到小皇帝来之前开玩笑的聘礼,莫名不太自在,只是这不自在看到小皇帝十分钟后提着一个半人高双手才能环抱住的水果花篮时沉默了:“多钱?” 景玺还觉得这见面礼有点少,但这附近也就这个比较值钱:“不贵,三千。” 谢清风眼皮跳了跳:他要不要把剩下的七千再要回来? 谢清风最终也没要回来,叹息一声,小皇帝头一次花钱,还顺利花出去了,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养父母可以送给周围的邻居,分分其实也不剩多少了。 养父母已经听谢清风提过这次回来要带回来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可等看到人却是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长得竟然这么好,跟个大明星似的,甚至还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景玺站在门口的时候已经将帽子和口罩摘了,抱着大水果篮难得有点紧张,只是等坐到客厅,紧张的反而成了养父母,却又欲言又止觉得小风这个朋友是不是被骗了,怎么来就来了买这么大的水果篮,这都是别人店铺开业送过去的,要花不少钱吧。 但直接说出来又不妥,好在饭是早就备着的,刚好可以开饭,好在瞧着两个孩子吃饭很香,养父母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话也多了起来,也为了安抚客人紧张,主动提及道:“多吃点,就当自己家,别客气,我家小风很是好客的,以前就时常带同学来家里小店吃饭做作业,只是后来学业压力大了,也就不怎么来了。我记得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对,叫邵书波,瞧着挺斯文的孩子……” 养父也一直笑着瞧着两个人,听养母提及这个人,也想起什么道:“对,是叫这个名字,就是后来不怎么来了,但前天我还在楼下碰到他,他说要找小风,不过小风那时候不在,他就走了。” 景玺本来正享受着来自伯父伯母的关爱,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偏头看过去,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国师情绪有了点波动,但显然不是正面的反馈,像是对这个邵书波格外不喜。 谢清风没想到这个邵书波还敢找过来:“以后见到他还是别理他,我高三刚开学就和他闹掰了。” 养父一愣,突然想到这孩子好像就是高三刚开学情绪不太对:“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谢清风不想让养父母担心:“不是,就是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养父母看谢清风态度不像是作假这才松口气,接下来闭口不提这个人了,既然孩子不喜欢,他们以后也不提。 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是温馨,养父母本来吃过饭要留二人在家里休息一晚,谢清风以朋友邀请他去家里玩为由拒绝了。 养父母不想过多干涉谢清风的交友,只能同意了,临走前要让两人把果篮带走,被谢清风拒绝了:“先前邻居都帮了不少忙,刚好能把这些分给邻居,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养父母只能同意了,一直将两人送到楼下胡同,才依依不舍转身回去。 景玺一直等二老的身影消失,才警惕靠近谢清风一些:“刚刚下楼就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们,二老在就没吭声,现在还在跟着我们,是认识的人吗?”对方显然一直蹲守在楼下,等他们出了单元楼就一直远远跟着,显然目标就是他们。 谢清风和景玺对视一眼,不想让二老担心,所以继续往前走,等到了下一个很偏的巷子走进去,果然几步后,有人跟了上来。 等人走到中间发现前方两个人站在墙边,正静静看着他,他吓了一跳,等冷静过来想到自己的目的,看向那个戴着帽子口罩却依然气质出众的人:“清风,我们聊聊。” 景玺听到对方这么亲昵的称呼,眸色一沉,只是不知道谢清风态度前,并没有发难,但心口堵着不爽,他都没敢这么喊过国师,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谢清风冷冷望着出现在这里的邵书波:“我和你有这么熟吗?先前在酒吧已经说的很清楚,还是说你真的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景玺一听这语气就松口气,面前这人,没有危险,甚至很不招国师待见,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客气。 邵书波显然这一个多月过得不好,备受折磨,就如之前谢清风从他面相上看到的。 他那个男友a有个未婚夫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未婚夫是个富二代,很有钱,对a也好,随便a花,邵书波看中的自然是a有钱,但也只是和a玩玩,压根没打算公开,否则他爸妈能打死他。 可谁知道酒吧那次竟然翻了车不说,甚至那未婚夫也找了过来,不仅断了a的副卡,还解除了婚约,最重要的是,对方让a还钱。 a家境也一般,这一年来邵书波从a这里也花了不少,所以a不敢得罪这个未婚夫,怕不还钱到时候这未婚夫能一百种办法折腾他,就让邵书波帮他还。 邵书波哪里有钱,加上他的事在学校传开了,父母也知道了,气得揍了他一顿,让他赶紧和外面的乱七八糟断了,他只能明面上答应,压根不敢和父母提。 但这一个多月来他过的生不如死,未婚夫向a讨债,a向他讨债,可卖了之前a给他买的东西压根远远不够,他快被a逼疯了,尤其是a大概是生活水准直线下滑,性格也越来越暴躁,对他也不向以前那么温柔,偏偏连分手都分不了。 邵书波最后想到谢清风,想让谢清风帮帮他:“我现在被逼得快活不下去了,你帮帮我,你不是谢家的亲生子吗?a的那个前未婚夫和谢家有生意往来,你让你父母开口和他说一声,别让他再讨债了,算我求你了?好歹我们同学一场,清风……啊!” 这两个字刚出口,邵书波原本正说到可怜兮兮处,突然只觉得舌头像是被什么风刃割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气,想张嘴说话,一开口就疼,低头用手一抹,竟然有血渗了出来。 谢清风一看就知道是小皇帝的杰作,但也没阻止,他面无表情看着邵书波:“有因就有果,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和你别说没关系,没落井下石你就该庆幸。别说我和谢家已经断绝关系,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凭你这一年来让人孤立我?还是给我泼脏水?再来这里找我养父母,我不介意帮你再添一把火。” 他说这些的时候风轻云淡,但眼神里寒意让邵书波结结实实冻了一下:“我……” 谢清风:“哦对了,你不来我倒是忘了,你那男友前未婚夫的钱多你还不起,你吃了我家12次的面,一碗10块,一共120块,是现金还是转账?” 邵书波:???他是来求帮忙,怎么变成被讨债了? 谢清风看对方懵逼的模样:“或者我也有别的办法让你偿还,听说胳膊脱臼还挺疼的,刚好我会帮人接骨。这里也没监控,一次脱臼边往邵书波的方向走,“就是不知道以后你这胳膊会不会习惯性脱臼。” 邵书波从谢清风出声脸色就惨白下来,一步步往后退:“你、你不能……介么做……”因为嘴巴伤了,说话含糊不清。 景玺却已经上前,抬起手臂,隔空就要卸了对方胳膊。 邵书波已经下意识抬起手臂一挡蹲下身:“我还钱!”一百多他还是有的,他可不想以后当个残废。 谢清风已经让景玺拿出收款码,等付清后,谢清风冷冷看着他:“滚。下次再看到你过来,见一次卸你十次的胳膊。” 邵书波气得脸色铁青,但望着人高腿长气场十足的景玺,总觉得下一刻对方要将他大卸八块,咬着牙不敢再多嘴,踉跄着转身跌跌撞撞跑了:太特么可怕了…… 谢清风很满意将面钱拿回来,收回视线就看到景玺正沉沉盯着邵书波离开的方向,站到景玺面前,挡住他的目光:“不能随便乱来,钱已经拿回来了,其余的没必要做。”明明以前相处的也不多,但他就是刚刚明白小皇帝要做什么,怕是真的动了将对方大卸八块的心思。 景玺认真道:“我办事很干净的。”保证兵不刃血。 刚刚听到对方竟然这么欺负过国师,虽然知道是原身,但如今国师就是原身,加上刚刚对方明面上是拜托求情,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国师,这眼神带着觊觎与讨好,看得他早就想把对方摁死。 谢清风头疼:“该出的气也出了,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进去了,我会每年去监狱看你一次,除此之外,你自己保重。” 景玺终于收回目光:“监控?” 谢清风:“将你的举动都一一记录下来,能上法制频道的那种,哦不对,还能上娱乐版块。” 【某影帝四年后归来却手戴银手镯,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扒一扒过去四年某影帝的心路历程,导致他堕落到这一步的最终原因是什么?】 景玺想想自己铁窗泪国师在此期间投入别人的怀抱,想想就不能忍:“……那算了,想想他的小命还是可以留的。” 谢清风接下来的时间带着景玺去看了四家郝吉鑫提前找好的地方,离c大都不远。 两人很快敲定一处,只是离签合同最快还要两天,这两天二人干脆住在酒店里。 在景玺极力的要求下,谢清风选了一间套房,有两个房间,互不干扰。 等到签合同这天,谢清风带着景玺过去了,郝吉鑫也主动请缨过来,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大师辛苦,他跑上跑下跟着,最后只需要大师签个字就行。 最后等过户完,拿到钥匙后,谢清风给了景玺一把,让一旁的郝吉鑫看得眼热,发小和跟班还是有区别的,呜呜呜他什么时候也能拿到大师的备用钥匙。 他这眼神太过炙热,景玺睨他一眼,在郝吉鑫羡慕嫉妒的目光下掌心一握,连钥匙扣都不给他再看一眼,妥帖收了起来。 房子有了,虽然国师不在意,但景玺已经默默在心里画上一个对号。 同住√ 都住一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郝吉鑫这几天相处下来已经不怕景影帝了,凑过去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羡慕,虽然我没有大师的钥匙,但是新房那边是密码锁,有密码也是可以的。” 景玺看他一眼:“是吗?回头就把密码改了。”他是刚穿来很多不懂,但他过目不忘,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刚穿来的小白了,这些常识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郝吉鑫:“……”果然景影帝就是不如大师好相处。 三人拿了钥匙要去新房那边看一看,虽然已经能住,但很多家具还没有,需要添置。 谢清风打算过两天让养父母陪着他们一起选,选二老喜欢的,他和景玺以后不一定留在c市,这房子之所以买而不是暂时租,是打算买下来等以后他们离开后直接给二老。 如今给养父母他们肯定不收,但等以后他们要离开时再想办法让养父母接受就是了,他不太在意家具这些东西,所以打算以这房子是小皇帝的名义,让他和养父母共同选自己喜欢的样式。 所以在此之前就暂时继续住在酒店,他刚想把这个打算和景玺说,一旁郝吉鑫手机响了一下,等拿起手机看了眼,脸色一变,把手机界面立刻给谢清风看。 【卞少:十万火急,郝兄弟帮我告诉大师,救我狗命啊啊![定位]】 第39章 第39章 谢清风看了眼定位,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真的是要命的事,等他们到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郝吉鑫显然也想到这点,担忧道:“大师,怎么办?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提示音是不在服务区。”也不知道这卞少不在医院待着,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竟然又大老远跑到邻市下面的一个荒废很久的村子去了。 郝吉鑫在c市住了这么多年,对附近各处的景点还算了解,他刚刚之所以脸色变了,是因为卞少发过来的定位是郊区有名的。 十几年前那里就荒无人烟,听说当初那里发生了一桩事,死了两户人十几口,从那开始村子里就不太平,后来加上那里住的人家不多,就渐渐搬走了,如今村子里的草怕是都一米多高了。 也就是这两年一些猎奇爱好者会跑去直播故意寻求刺激搏话题,如果是之前卞少也许还会主动跑过去,但上次听栾老板说卞少到了医院身体没问题,可是被吓到,当天就发了烧,第二天才醒。 加上卞父私生子的事,卞家这几天闹成一团,也不应该这个节骨眼跑去什么。 谢清风直接道:“去问问栾老板的情况,我们先往那边赶。”他刚刚替卞少算了一下,与之前一面的命格截然相反,是将死之命,还死得特别惨的那种。 时期就在一个小时后,就算他们这时候赶过去怕是也来不及了。 谢清风怕说出这些影响到郝吉鑫的情绪让栾老板察觉到乱了分寸,并没有提及,只是三人找了辆车,朝定位的方向赶。 途中郝吉鑫终于拨通栾老板的电话,对方昨天晚上酒吧有人过生日闹翻了天,喝酒多了一觉睡到现在,要不是手机一直响,怕是还不能将人吵醒。 栾老板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面郝吉鑫一句“卞少出事了”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从栾老板口中,谢清风几人知道了这几天卞家发生的事。 卞少这边一送到医院确定没事,栾老板就替他联系了卞大哥,之所以没直接告诉卞母,一则是怕卞母受刺激,二则也是怕卞母一怒之下去找卞父打草惊蛇。 卞大哥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不仅私下里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私生子,甚至为了这个私生子不惜放弃小儿子给对方转命。 不管卞父知不知道这件事,光是对方婚内出轨还让其认祖归宗只瞒了他们母子三人就绝对不能放过,卞大哥这几天一直联系到外公那边开始查这些年公司的账。 卞父这边估摸着是因为私生子反噬没了半条命担忧一直借口出差在外,反而给了他们机会查这些年公司以及卞父转移公司账目的把柄。 栾老板一抹脸:“不应该啊,我昨天还跟卞少通过话,他说接下来半个月都不会再乱跑,怕私生子狗急跳墙坑他,他得惜命。哦对了,我记得挂电话的时候卞少说他几个朋友过来找他,会不会是那边的问题?” 什么问题现在是来不及了,谢清风让栾老板立刻联系能知晓卞少今天动向的人,随后等郝吉鑫挂了电话,让他找到卞少的直播账号,看看有没有直播。 郝吉鑫看出不对劲没敢多问,但显然头一次见到大师表情这么凝重,怕是卞少真的小命不保,等找到账号,终于松了口气,上头写着【正在直播】四个字,差点气笑了。 但点进去屏幕却是黑的,时不时信号不好,但隐约能听到声音:“你是不是傻?我这条命要被你坑死了,我刚要说情况,结果你这一吓,我这手机直接掉池塘里了……你这手机行不行?能不能登上去,还没信号?” “诶,有信号了,这么没影?”随着哗啦啦一阵各种声音,画面一晃,终于有了画面,就看到卞少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张脸几乎怼到屏幕上,看到直播间还以为他搞什么新奇的直播的观众哈哈笑的弹幕也不管,哭丧着脸就对着镜头道:“大师,我手机掉池塘里了,救命啊,要是大师能看到这直播,联系我旁边助理的手机号啊,号码是……” 转头去问旁边的助理,他赶紧报了一串数字。 【hhh这电话真的假的?】 谢清风皱眉,看向郝吉鑫:“现在打过去。”看这势头显然都没把卞少的话当真,还以为是个大冒险,晚一点估摸着会直接打爆这个电话。 郝吉鑫这边立刻拨过去,那边立刻就接了,直播同时也退了:“啊啊大师救命啊!我手机掉池塘里了,我真的没有不听话乱跑,是我那几个朋友说要带我去散散心度假,我怕我妈担心我怎么突然待在家里,就想想来了。谁知道他们坑我,过来才觉得不对劲,可已经晚了……”这特么是什么狐朋狗友,等他回去,看他不弄死他们,只是万一他狗命就交代在这里,可怎么办啊? 谢清风却是打断卞少的话:“这些等回头再说,你现在身边几个人?” 卞少老老实实道:“就一个生活助理。” 谢清风:“你身边有直播设备吗?还是说只有这一个手机有用?” 卞少哭丧着脸,差点要哭了:“就这一个了,我的掉池塘里了,我压根没打算直播,所以没有直播设备。”否则刚刚也不至于拿手机直播了,不过幸好他想到这点,要不然还联系不上大师,毕竟他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都在自己的手机上,他助理也不知道。 谢清风:“我们到你那里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上来不及,你等下开启直播镜头,和郝吉鑫连线,按照我说的办。” 卞少连连应着,只是半晌突然一激灵,意识到什么,声音都在发抖:“大、大师……我不会是就快噶了吧?”否则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大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让他连线指点,毕竟虽然距离远点,一个半小时他不是不能等。 郝吉鑫也看向谢清风,虽然和卞少不熟,但好歹是一条命,心里也不安。 谢清风声音仿佛能安抚人:“你只要等下按照我说的,不会出事。” 最后这四个字给卞少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立刻保证:“我肯定听话。” 郝吉鑫之前也是个网红,他账号粉丝不少,只是自从跟着大师后,他就没直播过了,但这会儿为了帮忙,一个手机,还要直播让大师看到附近的情况还要能语音视频,那就只能两个直播账号连线了。 郝吉鑫先将摄像镜头遮挡住,这才开启了直播。 郝吉鑫自从上次曝光假少爷谢维欢的真面目后就失踪了,粉丝们本来还不抱希望,突然就看到自家主播竟然上线了?顿时蜂拥而至,结果却看到黑漆漆一片,只有声音不说,甚至不跟他们打招呼,就连线了另外一个主播? 【金金金,是不是飘了?不在意我们了呜呜呜怎么不露脸了?难道这是要退圈吗?】 【咦,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什么灵异主播吗?】 【真的假的?灵异主播?怎么说?】 【哈哈哈前几天这主播还上了直播热门,听说搞得一场灵异秀还挺逼真的,尤其是里面一个助演小哥哥光是凭一截腰吸粉无数,可惜从那天开始那主播就没上线过】 【有人还剪辑了这卞少的鬼畜,差点笑死人】 弹幕立刻刷了起来,只是随着对面【卞少】主播连接后,立刻就怼上卞少几乎啪在镜头上的大脸:“连上了吗?大师,能看到我吗?我这边怎么看不到你?” 【???大师?什么情况?】 【又整活?】 两边的主播粉丝都是一脸懵:啥情况? 郝吉鑫和卞少这会儿也顾不上两边的粉丝,郝吉鑫道:“我这边不太方便,遮了摄像头,你别担心,将手机拿高一点,把四周所处的地方给大师看看。” 卞少压根没有任何迟疑,立刻高高举起手机,以自己为中心,四周都绕了一圈,尽量能让大师看得清楚。只是刚刚等待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头顶上明明是大太阳,但他就是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是那种阴冷的感觉。 谢清风面无表情从郝吉鑫手里接过手机望着画面里的景色。 卞少此刻跑到一处池塘边,四周除了杂草丛生外,就是茂密的树,各种树都有也很杂,隐约能看到远处破旧的村落,而出现在镜头里,首先让人注意到的,第一个是波光粼粼占地很广的池塘,第二个就是卞少旁边几乎送入天际的一棵槐树。 【咦,这里是哪里?风景还挺好的,这水这么清澈,大夏天的要是在这里洗个澡,岂不是爽歪了?】 【哈哈哈就是卞少在干嘛,也不嫌热,竟然站到太阳底下,怎么不去那大树底下站着?】 卞少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条弹幕,格外醒目,想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刚刚一着急就直接站在原地等着了。 结果他刚迈出脚,只听属于郝吉鑫的账号大师的声音传来:“不要靠近那棵槐树。” 【??】 卞少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不过因为好奇下意识问了句:“大师,为什么?那树有什么问题吗?” 谢清风落在那在大太阳底下依然能透出一股子阴气的槐树:“槐树,招鬼。” 简单的四个字,让卞少瞬间瞪圆了眼,蹭蹭蹭往背对着槐树的方向,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助理也紧贴着他,抖抖抖:“呜呜呜差点我们是不是就、就……” 【哈哈哈卧槽,卞少你忘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信邪不信鬼的人设了?你竟然因为一句‘招鬼’这么怂?】 【对啊,对面这主播声音还挺好听的】 郝吉鑫的粉丝更是一脸懵:这不是自家主播的声音啊,而且这声音莫名有点耳熟。 谢清风先前就在疑惑为什么卞少大白天的还能死得这么惨,看到这棵槐树已经眉头皱起,环顾一圈,等瞥见无风突然自动波光潋滟的池塘,更是头疼:“离池塘也远点。” 卞少这下子也不敢动了,欲哭无泪:“大师,我、我还有能去的地方吗?”他怎么觉得大白天的觉得四周遍布鬼祟? 谢清风让卞少将手机镜头转到前方:“按照我说的方向走,不要呆在那个地方。”尤其是谢清风说的时候,看到池塘的水面上波光潋滟过后,被槐树遮挡住一些的阴影处,更是波纹荡了下,隐约有黑气渗出来。 谢清风没直接说,怕吓到卞少,如果腿软了,以旁边助理的细胳膊细腿儿怕是抗不走。 卞少和助理两个人紧紧拽在一起,举着手机就环顾四周,听到谢清风说停,两个人就开始往前走。 直到面前挡了一大片的荒草地,杂草有半个人高,挡住了去路:“大、大师,接下来怎么走?”前头这是没路了,倒是右边有一条羊肠小道,像是有人踩出来的,也就这么一条路,如果不是大师,他看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沿着这条路往下走了。 【怎么走,肯定是走那条路了啊,这四周也就这一条路了。】 【摸下巴,总觉得这位‘大师’会让卞少走草地,hhh卞少是不是被人坑了?这是哪里找的‘大师’,哪里没有路专门往哪里走】 卞少看到了这条弹幕,立刻给大师证明:“别瞎说,大师上次就救了我一条命,要不是大师,我这会儿小命早就没了,别说是走草地,就是刀子我也走定了!”毕竟跟着大师走有命活,孰对孰错,他还是清楚的。 谢清风表情却愈发凝重,下一刻当真开口:“从你面前的草地走,走慢一下,把手机镜头往地面上。” 卞少立刻照做,并立刻扒开杂草从,踏出了第一步。 景玺察觉到谢清风情绪不对,凑过去朝屏幕上看了眼,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他声音很低,加上耳力好,所以两个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能听清楚,谢清风知道这一次怕是有人设下了天罗地网就是要卞少的命,晚些时候少不了景玺的帮忙,他修为高,但身手不行,到时候真的要救人,从速度还有武力值上来看,小皇帝明显比他更适合。 谢清风也就没瞒着他,轻声道:“他只剩下半个小时的命,我会尽力拖延一个小时,等到了地方,你先一步按照方位救人。”双重保证,毕竟小皇帝阳气足,从上次来看,百鬼不侵,加上内力会轻功,到时候比他们能更快到达地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卞少撑不住他过去。 景玺听到谢清风的话,没有任何迟疑,应了下来:“听国师的。” 谢清风一怔,莫名看了景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皇帝这话哪里怪怪的,但这会儿要救人也顾不上多想。 卞少扒开草丛往前走,草丛多年荒废,还有不少荆棘,两人又是穿的短袖,很快手臂上多了不少红点点和小伤口,让弹幕上更加觉得卞少被坑了,一部分想起上一次的直播倒是觉得这大师也许是真的,另外一部分觉得还不如走刚刚的小道,好歹是路。 一直走了十多分钟,前面赫然出现一片沼泽地。 卞少和助理挠挠头,打算绕到继续从四周的草丛扒开走,谢清风却是让他们别绕道,直接往前走。 围观的两边粉丝:??? 结果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发弹幕,卞少和助理压根没任何迟疑,闭着眼就踩了上去。 众人:卧槽??疯了吧?这都敢直接过? 可下一刻两边的观众都怔在那里忘记了反应,打到一半的弹幕也忘了继续,只见上一刻还是沼泽地的一片随着卞少一脚踩下去,竟是下一刻眼前重新出现一片荒草地:??? 如果不是这是直播,众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特么什么情况? 卞少和助理也觉得重新有点扎手,睁开眼看到是半人高的草丛松口气:果然大师就是大师,特么他们刚刚是不是遇到障眼法了?除了这个方位,其余的地方岂不是……陷阱? 两人更是抖抖抖,手机直播镜头也抖抖抖,众人的心一改刚刚看好戏热闹的模样变得心脏怦怦跳。 【这特么……不会是真的亲眼看到鬼打墙了吧?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一刻还是大片的沼泽地,一脚下去又变回了杂草丛? 等终于走出这一片草地,站在高处,往下看去,前方赫然就是。 刚来的时候卞少就觉得这里浑身让他不舒服,此刻看去,觉得阴森森的,大夏天的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师,要继续往下走吗?”他将镜头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脸。 谢清风望着卞少的面相,五分钟后就是先前所谓的死命:“你身上戴玉石了吗?” 卞少道:“带了带了。上次那个关公像碎了,大哥又给我弄了一个,我一直随身戴着,说着就把脖子上挂着的关公拿了出来。” 谢清风看着那关公面色稍缓:“你和助理就在你此刻的方位席地而坐,手里拿着关公玉石,面朝太阳,闭着眼,我教你念一段驱邪咒,你接下来五分钟一遍遍不要停歇的念。” 卞少和助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和惊恐,却还是定下心神:“好,我们听大师的。” 两人按照谢清风说的坐下来,两人一起捏着关公像面朝太阳,将手机靠在石头上,闭上眼开始默默念着谢清风教他们的。 弹幕上一时间诡异静了下来,莫名卞少这样让他们心里也慌慌的,紧张起来。 谢清风看着腕表上的时间,郝吉鑫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猜到什么,看一眼时间再看一眼卞少二人,心头紧张不安,却也不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指针轻轻走过最后一秒,在卞少和助理喃喃的声音中,只听清脆一声响,玉石毫无预兆碎成无数块,洒落在前方的地面上,让本来就大气都不敢出的观众看得傻了眼:!!! 与此同时,指针成功走过了下一秒,卞少和助理安然无恙。 第40章 第40章 谢清风望着迈过去的指针,再瞧直播镜头里卞少的面相,将死之相已经改了。但如今面相依然不太好,恐有危险,不过还在不会出现性命之忧。 卞少和助理已经直播间的两拨观众看到眼睁睁在面前碎掉的玉石傻了眼。 【卧槽卧槽!这什么情况?这玉怎么碎了?】 【对啊,我瞪大了眼瞧着的,卞少压根没碰这玉石,这么久都一直好好的,突然就这么碎了……这他们也太邪乎了吧?】 卞少看到自己护身用的玉石碎了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声音:“大、大大大师,玉石碎了,我是不是……”完犊子了? 谢清风清冷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淡定沉稳,让原本还焦躁担心的卞少一人的心稳了下来:“玉碎了是帮你挡了一劫,你面相已改,没有性命之忧了。” 先前不说是怕卞少因为命不久矣生出恐慌,反而让阴邪入侵反而对他自身不是好事,但现在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倒是能安抚心神。 卞少和助理顿时激动地差点蹦起来:“真的?那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谢清风的声音缓缓传来:“还不行,这四周早就被人设下各种迷幻阵,你若是一不小心踩进去,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难保不会重伤。” 至于伤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清楚了,更关键的是,他不确定幕后之人在不在这里,如果设计下这一切的人为了杀卞少不惜一切代价再次以命相搏,依然还不是安全的时候。 卞少立刻又乖乖坐好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大师!”他现在只清楚一点,只要熬到大师过来,他这条命才会彻底得救,否则就算活下来,万一重伤昏迷或者怎么着,也得不偿失。 如今已经过去一小时,再熬一个小时大师就能过来了。 谢清风嘱咐道:“我们会尽快赶过去,在此之前,继续坐在那里默念驱邪咒,无论四周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这个地方是被太阳炙烤最多的地方,阳气足,不仅如此,这个方位处于高位,只要不是对方孤注一掷拿命来搏,能撑到他们过来。 卞少这边连连应是,直播间里的众人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也觉得浑身毛毛的,神经也忍不住紧绷起来。 如果这是卞少伙同旁人来演戏,这演技特么也太逼真了? 除非……卞少真的遇到事了,这不是在整活,真的是鬼打墙。 但依然有一部分人不信,觉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神什么的,肯定是卞少自导自演。 肯定是上一次直播上热搜了之后,卞少还想再来一次,但这个观点遭到其他人的反驳,如果真的是想炒作热度,上一次直播后就是热度最高的时候,卞少应该继续趁热打铁继续直播,这样才能稳住热度,可一连消失好几天。 一时间两边的人争吵不休,各说各有理。 谢清风这边已经开出市区,在几乎没什么人的小道上,司机大概也听出他们是去救人的,虽然说的话不那么靠谱,神神叨叨的,但司机知道不信却也敬畏,开足马力往目的地赶去。 卞少和助理这边一直按照大师说的顶着日头默念着驱邪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闭着眼一点都没去看直播热搜上吵翻天的热搜,但就在离谢清风一行人快到的时候,手机上突然调出一个提醒【电量不足】。 这提示音让卞少和助理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睁开了眼,等瞧见上头的确出现一个红色的惊叹号,因为电量太少,屏幕暗了一些,就要断开直播。 卞少听不到大师的声音心里没底,去看助理:“充电宝有吗?” 助理这会儿脑子早就不够用,闻言立刻应着:“有有有!”他有个挎包,里面装的最多的就是充电宝,因为他们是干直播的,耗电多,所以这些东西是常备着的。 他赶紧找到充电宝,拿过来给手机充电,果然下一刻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可也因为这一番折腾,头顶上原本还炙热的日头突然被阴云遮住,赫然刮起一股风。 风带动卞少一人的短袖,吹到身上却只觉得浑身毛毛的,让人不寒而栗。 直播间的观众有一部分等的不耐烦已经离开,还剩下的一部分人看到这一幕莫名觉得浑身不舒服,一时都忘了发弹幕。 怎么好端端的天怎么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与此同时,载着谢清风等人的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外,只是因为村子里都是断壁还有不少房子都塌了一半,加上地势是从下往上,车是上不去的。 郝吉鑫连忙给司机转了超出原本说的好几倍的钱,拜托司机在这里等他们,就连忙匆匆往山上最高处赶。 手机里直播间卞少一人等充着点打算继续坐下来念驱邪咒,这风吹得他们心里慌慌的,搓了搓手臂就要坐下,可就在这时,感觉到四周仿佛有什么声音,黏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面上。 这让卞少想起上一次那个别墅的水鬼,艰难吞了吞口水,想坐下来,却发现已经完全没办法动,旁边助理快哭了:“卞、卞哥,我、我怎么动不了了?后面是什么声响?怎么这么吓人?” 卞少也抖着嗓子:“我、我也不知道啊……”但心里很清楚,他们怕是遭了,不会就剩这么点时间撑不到大师来了吧? 卞少一人看不到,但直播间的众人却明显感觉到不太对,把脸几乎都贴到镜头上,瞪大了眼瞅着,的确不是眼花,卞少一人身后的半人多高的杂草丛被风吹得像是麦浪般抖动着,不仅如此,像是有什么东西往这边来。 之所以这么想,因为杂草丛像是被人踩倒,就像是有人一步步往这边来。 没多久就到了近前,可随着最外面的一层杂草被踩下,那力道明明像是好多人,偏偏大夏天的压根没有任何人影不说,甚至影子都没有。 【卧槽这特么是不花钱能看到的吗?这也特吓人了,大白天浑身发毛】 【这要是演的是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这不是大白天吗?】 【跑啊,主播怎么不跑?还啥站着干啥?】 卞少两人动不了,他们也想跑啊,抖着嗓子这会儿却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同一时刻,谢清风从直播画面里看到这一幕,再看了眼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山头最高处,看了眼旁边的景玺:“救人!” 景玺嗯了声,知道是让自己先去救人的意思,也没再藏着掖着,在郝吉鑫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脚下一跃,直接往前飞出十几米远。 脚尖几个轻点,已经只剩下一个身影,这一幕看得郝吉鑫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摔个狗啃泥,瞪圆了眼,手指抖着指着前头的身影:“景、景景影帝……飞、飞了!” 谢清风边继续往那边赶,边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我学的是道行,他学的是轻功。” 郝吉鑫彻底傻了眼:卧槽,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轻功?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信的,但瞧着前方一步能飞出十几米的景影帝,差点给跪了! 谢清风的目光落在前方已经快到地方的景玺,觉得小皇帝这还是顾忌着郝吉鑫在场收敛了,否则怕是真的要吓坏人。 另一边,卞少一人只觉得天灵盖都是麻的,四周天气更加阴沉,风吹得更急,他们动弹不得,却能清晰的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 他们低着头,看不到身后的情景,但愣是瞧见地面开始湿漉漉起来,虽然没有影子,但地面开始出现无数个湿脚印,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 那画面太壮观,他们想闭着眼装作不知道也做不到。 就在脚步已经在他们身后,直播间的镜头信号滋啦滋啦不太好,但直播间的观众还是清楚的看到那些诡异的脚印,就那么突然出现的,加上那被踩倒的杂草丛,众人彻底哑了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卞少已经感觉到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按在他的肩膀上,有水滴落在脖颈处,让他打了个寒颤,终于嗓子抖了抖,喊出一声:“嗷!大师救命啊啊!” 几乎是那些东西将一人围成一圈就要下手的时候,卞少只觉得两个人被遏制着脖子举了起来,憋得脸都青了。下一刻,眼前所见的山坡下方,突然一个黑影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那么从山下几个轻跃就那么到了近前,因为太过震惊难以置信,一人就那么瞪大了眼瞧着那赫然出现的身影。 他们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死之前出现幻觉?否则怎么看到古代大侠仙姿卓然来救他们了。 镜头里直播间的观众回过神也傻了眼,赶紧拿出手机要报警,可下一刻却只觉得眼前一暗,一道几乎是从天而降的身影赫然出现,一个飞身长腿横扫过去,只见空气仿佛出现麦浪般鼓动炙热恍惚一下,卞少一人原本已经被提起来的身体赫然被松开,直直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随着一人倒下,那身影压根没任何停歇,随着十几个水鬼再次围过来,景玺蓦地朝前,十几个水鬼被对方周身的金光吓到,纷纷后退。 景玺一步步逼近,他们往后继续退,直到退到后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再次控制,继续又不顾死活围上来。 景玺内力随着臂力一挥,顿时掌风如同利刃,带动金光蓦地朝十几个水鬼呼啸而去。 阴气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十几个水鬼赫然往后退去,齐齐压倒了最外面的杂草丛,而激起的阴风,随着景玺内力暴涨而起,他原本束着发丝的绳子震断,在身后赫然散开,头顶日光与此同时重新拂开阴云照下来,一时间镜头前的整幅画面美得仿佛假的。 下一刻随着谢清风脚步声靠近,景玺转过头去,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但露在外的一双凤眸让围观的直播间众人吞了一下口水,这个节骨眼知道不该,但特么这光是一双眼也太好看了吧? 谢清风来迟一步,但显然处理这种鬼祟他更擅长,指尖以灵力为引,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符,声音清冷:“让开。” 景玺几乎没任何迟疑往旁边一退,脚下轻飘飘的滑后几米,刚好让开,露出那十几个水鬼。 金色的符文直接砸了过去,水鬼们顷刻间魂飞魄散,黑色的雾气般被头顶太阳炙烤,但隐约能看到空气中平白出现的黑雾。 直播间的众人:??? 他们上一刻还没从这英雄救人的惊艳场面中回过神,就仿佛受到了暴击,刚刚那的确是突然出现的黑雾吧?尤其是平白压倒的杂草丛,就算是他们想说这是演戏凑巧也说不出来。 【这个小哥哥好像就是上次那个……】 【对对对那个腰特别细的小哥哥!】 【谁还记得被吓得还倒在地上的主播……】 【主播一人组:可怜、无助、弱小】 卞少和助理这会儿随着十几个水鬼魂飞魄散身上的禁锢消了,但吓得腿软脚软动不了,但望着谢清风的眼神那叫一个濡慕:呜呜狗命保住了!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想看得更清楚的时候,突然随着啪嗒一声响,下一刻直播结束了。 直播间的众人:?? 同一时刻,景玺明显感觉到危险手臂一探将谢清风拦腰捞过来护在身后,皱着眉瞧着出现的几个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眼神沉沉,旁边跟了几个打手,还有一个身着道袍的道长。 卞少和助理也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吓到了,可等卞少看清楚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黑了下来:“这些东西都是你搞出来的?”甚至连一声爸都不想叫了,这种畜生不配当他爸! 中年男人也就是卞父,他双眼都是血丝,显然好久没有睡好,沉沉看了眼手机屏幕,如今已经被他们给砸掉,直播也断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兔崽子一直在直播怕露面被人抓到把柄,他早就动手了,本来以为只是运气好侥幸躲过死劫,想等等再说,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可谁知道这么多鬼祟竟然都被这两个年轻人给除掉了。 知道这次若是不赶尽杀绝以后没机会,他们只能出来。 卞父沉沉看着卞少:“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继仲是不是你们下的手?他现在活不长了,你就替他续命好了。”既然没打算放过他,说开了后,卞父也不藏着掖着了。 卞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之前他还以为卞父即使知情但不是主动对他下手的,还顾念着那点子父子之情,结果呢,他的好父亲为了一个私生子竟然要让他给对方续命? “给他续命?他赶紧去死好了!”上次差点就害死他遭到反噬也是活该,凭什么他要给一个私生子续命?他想得还真美! 卞父脸色更加不好看:“你害继仲快死了,你还在诅咒他?你才是最该去死的那个!你从一出生就夺了继仲的好运气,要不是因为你,继仲怎么可能还是一个私生子?” 卞少气笑了:“我夺他的好运气?谁知道他是哪个?” 卞父却自有一种偏理:“你出生后他身体就不太好,正是因为你的出生才导致他这样。如果不是你命大,继仲本来能取代你堂堂正正成为我卞家的一公子,可你怎么就这么命大呢。” 卞少听完一愣,细思极恐,这畜生原来从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打算让那个私生子取代他的位置,怕是那时候就想害死他,只是因为他命大活了下来。 一旁的道长提醒道:“时辰快到了,只剩最后一个合适的时辰,否则不能再替卞少爷续命。” 卞父深吸一口气,施恩一般:“要不是需要合适的时辰,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 卞少气疯了:“你敢动我,就不怕被抓吗?我们好歹当了一十来年的父子,你为了一个私生子真的半点父子之情都不顾?” 卞父冷笑:“我以为我真心会娶那个女人吗?我只认继仲一个儿子。你们如今害得他快没命了,那就给他续命吧。你放心,等你们都死了,我会让人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当你们自己不小心自己作死。” 说完这一切,卞父看了眼身边的道长。 道长上前,手里拿着一个法器铃铛,晃动一下,自信满满等着他耗费无数心血在四周设下的阵发引来的鬼祟。 可四周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道长不信邪又晃了一下,结果依然没什么动静。 这时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找你设置在四周的各种阵符吗?不用了,刚刚将那十几只鬼祟魂飞魄散的时候一并毁了。” 道长一怔,看向那个格外年轻的人:“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这些可都是我师兄给我的,这世上鲜少有人能破。”更不要说压根没碰触到就能破解,怎么可能? 谢清风看了眼这道长的面相,再看了眼那一般般的法器:“你师兄?谁?” 果然,这道长下一刻说出一个熟悉的称呼:“我师兄可是b市赫赫有名的胡道长,可是不少世家的座上宾……” 他这边刚说到一半,气喘吁吁终于爬上来的郝吉鑫刚撑着大腿喘气,听到熟悉的名字,抬头看着多出来的不认识的人:“谁?b市胡道长?不是被抓了吗?以后都有免费的牢饭吃了,谁还这么念叨着他?” 那道长一愣,显然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可能?你们休要胡说。” 郝吉鑫不高兴了:“谁胡说了?就那个王家六少身边的胡道长么?前天刚败给我们大师,被带走了!” 那道长彻底预感到不妙:“……”他慌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白着脸抖了抖,看了眼谢清风又看了眼景玺,“是不是两个很年轻的,戴着口罩,一个头发很长?” 等得到肯定的答复,那道长慢慢挂了电话,朝谢清风露出一个格外讨好的笑,下一刻转身拔腿就跑。 景玺能让他就这么跑了,直接脚下点了一个石子踢过去,顿时那道长啪叽一下摔趴晕了过去。 全程看完这一切还自信满满的卞父,看看道长再看看谢清风几人:“……”他是跑还是不跑呢? 卞父抖着嗓子:“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个合同要签,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他这话还没说完,谢清风拿出手机放出他刚刚说过的话的录音。 等卞父白着脸听完,谢清风发给了艾副队,并让他联系c市官方特殊处理部门来抓人。 郝吉鑫全程看完这一切,摇摇头感慨道:“就说嘛,反派死于话多,见过自曝的,没见过痛痛快快自曝的这么彻底的。” 第41章 第41章 三个小时后,一辆车开进鬼村,到了入口下来三个身着普通黑色西装的男子,两个年纪大一些,一个稍微年轻些,瞧着也就二十岁左右。 年轻人一下车就往这边冲,郝吉鑫站在路口正等他们,终于等到人一招手,这才带着他们往前走。 没办法这地方太破了,大部分房子都不能住了,所以干脆还待在最开始的山头,由卞少和助理盯着卞父和道士,郝吉鑫在这边等他们。 景玺站在山坡上,车一进来他就看到了,这才走到一旁打坐的谢清风,蹲在他近前,先是静静看了几秒,这才唤了一声谢清风:“他们到了。” 谢清风应了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景玺,疑惑看去:“怎么了?”他还以为景玺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景玺自然不会说刚刚是想借着这么近的距离多看几眼谢清风,他知道谢清风一旦入定打坐,屏蔽外界的一切事物,也只有这个时候偷看他不会被谢清风察觉到,自然也是最安全的。 景玺极为淡定站起身,背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刚刚替国师救人发绳崩断了。”这话说得可谓是委屈至极,重新转过来,幽怨瞅着谢清风,想着他已经这样三个小时了,本来想等着谢清风发现主动解决,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觉得无聊直接就打坐了,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这般。 谢清风摸了摸有点短的头发,来现代这么久,已经习惯了短发,到处都是披散着头发的,看多了自然没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对。 但显然小皇帝平时最注重礼节,如此这般,的确不太妥当,只是问题是:他也没发绳啊。 环顾一圈,都是短头发,估摸着也不会有发绳这种东西,当然,就算是有,怕是小皇帝也不会喜欢用别人碰过的东西。 谢清风想了想,环顾一圈,让景玺等他一下。 随后就走到傍晚的夜空下随着晚风摇曳如同麦浪的杂草地,漫天的杂草,随风而动,他往最深处走了走,选了几根杂草,拿出帕子擦拭干净后,又用灵力轻轻一抚,顿时上面不仅干净无尘,甚至还镀上了属于他的灵力,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虽然知道小皇帝用不上,但他如今不缺灵力,多一份保障也没什么。 景玺一直注意着谢清风的举动,他本就是随口说说,可没想到谢清风竟然当真了,不仅如此,甚至还用灵力帮他寻找代替发绳的东西。 就在景玺以为谢清风洗涤干净杂草会直接给他的时候,就看到垂着眼一脸认真的国师,站在身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杂草丛中,身后是满天星光,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没多久杂草就在他手中编成了一个绳子,尾端顿了顿“恶趣味”编成了星星的模样。 尾端两颗星星挂在发绳上,落入眼底格外的与小皇帝格格不入,可谢清风莫名就顺手编了,这还是他没遇到师父前流浪的那段时间学会的小玩意。 后来跟着师父学本事后他再也没有编过,本来以为会手生,没想到还挺像模像样。 景玺一直怔怔瞧着这一幕,直到谢清风走到身前他才回过神,眼底复杂的光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是依然攒动着异样的情绪,只是天色黑,加上谢清风注意力都在景玺头发上没注意到。 谢清风递过去时看到景玺没接,还以为小皇帝还觉得自己先前没注意到“故意”不接,他无奈道:“先用这个凑合一下,等回到市里再重新去买。”说罢,还未等景玺反应过来,已经绕到他身手,掌心从一侧拨开,很快整个拢住那一头绸缎般的发丝,微凉的触感落入掌心,让谢清风愣了一下,很快另一只手轻轻一抛,用刚编好的发绳将景玺的头发整个束缚起来。 景玺僵硬着身体,只觉得心脏要不是一直努力压制几乎要跳出心口,直到谢清风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他才恍然回过神。 偏头去看,黑眸定定的,一时间让谢清风觉得哪里有点异样,这时身后传来郝吉鑫的声音:“大师!我们来了!” 谢清风回头应了声,再看去景玺已经恢复正常,自己伸手摸了摸:“国师这束发的手艺不错。” 谢清风无奈,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等他转身,景玺蜷缩在掌心的手指轻轻松开,又慢慢攥住,最后望着谢清风的背影,眼底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盛满倾慕,这般的人,让他如何不深陷其中,再也逃不开。 谢清风刚往郝吉鑫这边走了几步,一道身影比郝吉鑫还激动到了谢清风面前:“大师,你就是表叔说的谢大师吧,我是艾叶峰,大师可以喊我小艾或者小叶,小峰也行!” 谢清风:“……” 身后赶过来被抢了位置的郝吉鑫:“……”特么这人谁啊,刚刚还一脸高冷的模样,但转头就成了大师迷弟?这不是抢了他的头衔吗? 郝吉鑫立刻上前,一把扭开艾叶峰伸出的双手就要握上大师的手:“喂喂喂,别动手动脚的啊,大师这双手可是惩恶扬善的,怎么能随便碰呢?” 景玺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年轻伸手已经要打出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难得赞赏看了郝吉鑫一眼,很是上道。 年轻人回过神,赶紧把手往身上蹭了蹭:“嘿嘿,这位兄弟说得对,是我莽撞了!这是看到大师太激动了,大师你不知道,你恶斗那个王六身边恶道士的事迹已经在我们特殊部门官方群讨论开了,大家对你可崇拜了!哦对了,我表叔是艾屹,就是艾副队。” 郝吉鑫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行为这么眼熟,艾副队一上来就要拉拢大师入特殊部门,这个表侄儿一上来就要握手,这热情劲儿,啧啧他就不一样了,他早就很能淡定了。 一旁装死的道士听到艾叶峰的话嘴角抽了抽:这个恶道士不会就是他的师兄胡道长吧? 身后跟来的两个特殊人员无奈看了眼艾叶峰,但对谢清风也很好奇,打过招呼后开始办正事。 等了解完情况,再瞧着这个时常出现在c市财经新闻上的卞父也是没想到,这种对外立多年宠妻爱子人设的企业家,背地里还真是什么坏事都敢干啊,虎毒还不食子呢,结果这位为了个私生子,竟然想要亲儿子的命? 卞少怕自己的事让卞母和大哥担心,并没有说,但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从直播中知道情况的卞大哥和卞母还是赶了过来。 卞大哥和卞母过来后看到卞父差点没扑上来跟他同归于尽,被卞大哥和卞少拉住了,为这种人坐牢不值得,更何况,他谋害亲子杀人未遂,如今证据确凿,正常的部门不能管,但这不是还有特殊部门的吗? 最终一群人冷静下来,卞大哥问道:“那个卞继仲就这么放过他吗?他上一次就要害二弟,能不能把他也一并给拿下来?”就算卞继仲已经被反噬命不久矣,但是这种人死不足惜,就算是死之前也要受到法律的惩戒。 艾叶峰三人对视一眼,刚刚虽然了解过上一次的事,但是……“今天的事有证据,但是上一次的事如果没有人证明是他主谋的,怕是难办……” 随后想到什么,期待看向谢清风:“不知道谢大师有没有好办法能让这个卞继仲承认?” 卞父刚醒来就听到这一句,立刻恳求卞母:“你们不能这么做,他都只剩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忍心他还在监狱里度过吗?” 卞大哥沉着脸,凶狠看着他,冷笑道:“这是他自作孽,他不能在监狱里度过,那我弟弟活该给他续命吗?” 卞母看着那张恶心的脸就反胃:“还替你那私生子求情呢?你先想想自己吧,不是不稀罕我两个儿子吗?回头离婚我就带着两个儿子改姓,你个杂种陪你的小三私生子下地狱去吧!” 谢清风等他们出完气,对上艾叶峰的目光,朝着一直缩着脖子当隐形人的道长抬抬下巴:“让他作证。” 艾叶峰刚想说这道士肯吗?卞父已经看过去,那道长缩着脖子:“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他这话刚落,谢清风慢悠悠轻飘飘开口道:“听你刚刚的意思你是胡道长的师弟,那么你们这一门应该还有很多师兄弟,门下也有不少弟子。要么你一五一十作证交代清楚,要么,我辛苦一下,将你们这些师兄弟一锅端了。”这话自然是假的,先不说有好道士有坏道士,不可能无差别攻击,也没时间一个个去查,不过威胁的话,说一说也不费工夫。 道士眼前一黑,显然信了:“你、你不能这么做……” 谢清风却只是笑笑没说话,但这更加让道士浑身一抖,师兄都败在他手里,那其他师兄弟怕是也难逃一劫,最后不敢去看卞父威胁的目光:“……我会好好配合的。”为了师门,他也只能对不住卞父了。 牺牲他一个,幸福一师门。 这买卖他还是会算的。 卞大哥等人还要随着艾叶峰三人回去做笔录,母子二人听说是谢清风和景玺救了自己儿子,带着卞少一起上前就要跪下,被谢清风虚虚避开一挡:“三位客气了。” 卞大哥朝着谢清风二人鞠了一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天时间晚了,改天必当等门拜访致谢!” 谢清风嗯了声:“先去处理你们的事吧。” 卞少临走前依依不舍,扯着喉咙道:“大师,回头酬劳我再打给你啊!”他手头上没多少钱了,这次大师救了他的命,还帮他逮到了前生父的把柄,这绝对不能付一点钱,他回头得跟大哥说说。 他平时只拿个零花钱,觉得这点钱不足以表达他的感谢。 谢清风等他们离开后,也坐车离开了,还是带他们来的司机,郝吉鑫其间又过去多付了钱,司机倒是没收,觉得既然说了要等,那几个小时也是等。 再说了这位先生给的钱足够他一整天的钱了,左右不亏就是了。 郝吉鑫没想到这司机人还挺好,干脆拿出手机加了联系方式,回头可以给司机大哥介绍生意,他也不能每次出行都开车。 谢清风和景玺重新回了酒店,房子要等养父母选好家具后他们再住进去,里面还少东西,暂时只能住在这里。 而另一边,郝吉鑫和卞少的粉丝抓心挠肺等着二人重新上播,结果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再也没重新直播。 但有人录屏了,将长发小哥哥横扫的一幕给单独截了出来做成动图,和先前在别墅谢清风救人露出一截腰的动图并列发了出来。 没多久竟是直接火了,尤其是侧脸回眸看过来,简直让人心脏嘭的一下被击中。 【卧槽这双眼,我感受到了杀气!】 【那是杀气吗?那是勾人心魂的魅力啊啊啊一分钟内我要知道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呜呜呜这两位小哥哥但凡哪个让我看个脸也行啊】 当然也有泼冷水的杠精:【看来卞少这是私下里开公司开始推销自家签约新人了?要是坦坦荡荡的怎么不直接露脸?搞这噱头,怕是正脸不能看吧?】 【不会真的是自导自演推新人吧?】 【上面是羡慕嫉妒恨吧?就这身材这眼睛,正脸不能看?又能丑到哪里去?就算是丑我们也粉!光是那身手就绝了好吗?】 【摸下巴,总觉得这个长发小哥哥眼睛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这张吗?[狗头][图片]】 这人后面发的图片是两张照片对比放到一起的,一张是长发小哥哥回头露出的一双凤眸,另外一张则是景眠风忧郁望着镜头的双眼。 【卧槽真的好像啊不会真的是jf吧?】 【前头想啥呢?怎么可能?一个是杀气等等霸气帝王范儿,一个就是邻家哥哥少年气怎么可能一样?再说了,景影帝不是退圈了?】 有人还是觉得像,但又觉得不像,毕竟气质反差太大了,但不耽误他们将这个话题直接炒到了热搜前十。 景眠风、杀气小哥哥 梁经纪人这两天日子过得美得不行,两亿多解决了老板的燃眉之急,老板把景眠风当祖宗供着,他这个经纪人自然水涨船高。 但玉石没买到,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发了消息给景眠风,后者也没回他,他只能继续等消息。 结果一刷热搜看到这个,点进去一口热茶喷出来,急得差点蹦起来。 等点进去更是一脸懵:所以不回他消息就是跑去救人了?救人就算了,还把自己直接整到热搜上了? 就在梁经纪人担心要不要撤热搜的时候,这热搜没了不说,反而还被另外一条热搜顶了上去。 卞氏企业董事长模仿老公卞宏出轨杀子 本来出轨已经够让人难以置信,后面更是带了一个杀子让人顿时精神一震,吃瓜群众顿时涌了进来,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虽然这个卞宏名字挺陌生,挡不住大家好奇。 等点进去话题发现这个人在c市企业圈还挺出名,二十多年从一个名牌大学生变成一个企业家,对于给他有帮助的夫人很是体贴,对外夫妻很是恩爱,是c市有名的模范夫妻。 结果这个对外的好丈夫好父亲,结果是个早就出轨有私生子的杂碎,甚至为了私生子续命想要亲儿子的命? 而这个亲儿子还是个有名的主播? 等卞少的粉丝从热搜上吃到自家正主主播的瓜都懵逼了:【卧槽,所以白天直播的时候是真的?卞少真的差点被人害了?也就是说长发小哥哥和细腰小哥哥真的是大师?6啊】 【长发小哥哥还能理解,细腰小哥哥什么鬼?[笑哭]】 【沃德天,卞少也太惨了吧?我点进去细看了下,上一次也是真的,就是那个私生子为了取而代之想谋害卞少的命,只是卞少命大,结果那个私生子反噬需要人续命,这个卞狗竟然杀子给私生子续命?】 【什么狗?说他是狗狗也觉得委屈!】 一时间卞少火了,先前还怀疑是炒作的都被打脸了,毕竟怎么炒作也不可能拿自己家事开玩笑,还是出轨这么大的事。 很快卞氏企业官方直接发了一条官方微博。 顺着搜索点进去的发现上一秒还是卞氏企业官方账号,下一秒变成了冷氏企业官方账号。 冷氏企业官方账号v:我是冷文文,卞宏是我前夫。当初办这家公司的钱由我拿钱,他当时为了表忠心,签过一个协议,如果他出轨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他净身出户。从今日起,卞氏企业正式改名冷氏企业…… 不仅如此,下面卞少也改成了冷少,评论【以后我和大哥就姓冷了,以后请喊我冷少】。 【666夫人威武!这种狗男人就该直接踹了,让他抱着小三私生子痛哭去吧】 【不知道这种要害人的能不能直接关进去】 因为事情还没查清楚,加上特殊部门不方便直接露面,所以后期这事还要转到别的部门,所以暂时还不能公布。 改了姓的卞少化身为冷少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郝吉鑫,让他代为转告大师,因为时间太晚了,怕打扰到大师,还有热搜也是他大哥撤的,怕有人故意拿这事针对大师二人。 毕竟卞宏这些年在公司可有不少心腹,加上冷母之前一直很信任对方,所以公司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还有卞家那个亲戚家族的人,怕把气撒到二位大师身上,所以看到这热搜就撤了。 郝吉鑫自然没意见,他能看得出大师不喜欢抛头露面,尤其是这种事,等第二天到酒店把这是告诉了谢清风,果然大师觉得无所谓。 郝吉鑫把两大盒冷家大厨做的餐食放到桌子上,嘿嘿一笑:“这是冷少一大早送过来的,怕打扰大师就等我过来,公司要大换血,他这几天太忙,就先去公司帮忙了。让我问问大师哪天有空,他们一家要专门感谢大师。” 谢清风摇头拒绝了:“不必了,等选完家具,我要准备开学了。”银货两讫的事,他一向不太喜欢还有后续的牵扯。 郝吉鑫一拍脑门:“对对,c大是要开学了,这么一说,大师岂不是要去c大了,那我二姐之前还说要感谢你,刚好让我二姐给你当导航逛逛c大!”她二姐是特助,在c大做实验项目,上次要不是大师,他二姐就糟了。 后来养好病大师离开医院就一直没能见到,这次可不就是个机会。 景玺走出洗手间就听到这么一句,抬眼睨了郝吉鑫一眼,但没说话,而是看向谢清风。 郝吉鑫本来还期待看着大师,但很快就觉得浑身一毛,总觉得有杀气,抬头眼前瞬间一亮,不管多少次看到景影帝都会被惊艳到,别人到底是怎么长的啊,他要是有这颜值,他天天仰着头走路。 谢清风拒绝了:“不必了,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抵消了。” 郝吉鑫只能感慨一声应了:“行,那我就不跟二姐说了,不然她肯定要跑过去,那景影帝接下来是要复出去拍戏了吗?” 谢清风也看向景玺,后者垂着眼没说话,只是拿出昨天谢清风给他编的头绳将头发束起来,谢清风忍不住盯着头绳瞧,等景玺重新看过来,对上谢清风望着他头发的目光,挑眉:“怎么了?” 谢清风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自己随手编的小玩意小皇帝这么一直用着,感觉怪怪的:“不是让人送来了新的头绳吗?” 景玺:“不如这个好用。” 郝吉鑫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忍不住顺着目光看过去,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就在他还想仔细盯着瞧时,发现自己浑身又毛毛的,就对上景影帝看过来沉沉的目光,郝吉鑫赶紧把视线转开了:呜呜呜他就看一眼,影帝怎么老是瞪他! 郝吉鑫寻个借口跑了,一时间只剩下谢清风二人,他走到餐桌前:“冷家送来的早餐,吃吗?” 景玺垂着眼应了声。 谢清风望着他这模样,莫名觉得小皇帝是不是难过了,他穿的这个身体直接就能上大学了,结果小皇帝没有记忆,是个文盲,还被经纪人和公司剥削,这么一对比,太惨了。 吃早餐的时候,景玺从怎么开口让国师再多换个花样给他编发绳中回过神,发现谢清风一直用公筷往他碗里夹菜,让他多吃点:?? 怎么觉得国师突然热情了很多? 第42章 第42章 谢清风和景玺吃过早餐后就去了养父母家,这是昨天晚上谢清风已经提前和养父母说好的。 找的借口自然是景玺要在这边定居,买的房子刚好就在c大旁边,所以等开学后,谢清风到时候会直接借住在那边。 只是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对c市不太了解,所以就想让养父母帮忙挑选家具。 谢清风为了怕二老不舍得花钱,还专门说了景玺不缺钱,所以买的家具要稍微好一些的。 养父母自从发生抱错孩子的事,压根不敢提让谢清风住回去,知道谢清风一直在外住在朋友家,他们不敢问但也担心他会在朋友家吃不好睡不好,如今没想到竟然会主动让他们二老帮忙选家具。 还介绍了这个朋友给他们认识不说,还帮忙一起买家具,岂不是也能知道具体过得好不好额,二老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养父上一次病了之后,这段时间还在养病所以一直没有开业,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但还要选个日子重新开业,正是闲的时候,尤其是谢清风的主动示好,让他们仿佛回到了还没发生抱错孩子的事,更是一大早就等在巷子外,看到二人过来后,对景玺比先前还要热情很多。 景玺受宠若惊,毕竟虽然名义上是养父母,但他对国师太了解,原身没了之后,这对自小将原身养大的养父母也就等同于原身的父母。他成了原身,自然会尽心照顾养父母,换而言之,这跟真的父母也没什么区别了。 景玺虽然面冷,但长得好,真的想要和一个人交好,自然是手到擒来,上一次没有发挥好,这一次将二老哄得更是眉开眼笑,恨不得直接认了当干儿子。 只是这话自然也就是心里想想,这年轻人长得好家境又好,他们只是爱屋及乌,不敢高攀。 谢清风戴着口罩帽子,麻木跟在后面,瞧着前方颇为和谐的三人,怎么觉得小皇帝和养父母更像是一家三口? 不过小皇帝如此一来倒是给他省了不少麻烦,他性子一向独来独往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之前一直在家里还好,他只待一会儿就离开,这会儿要逛很久,谢清风还真担心养父母会发现端倪。 他们先去了家具城,定了全套的家具,直接报了地址和大门的密码让他们先去安装,随后又去逛百货,选一些家居用品,这些自然也是想按照养父母的喜好来。 等买完之后,顺便打算替养父母买些礼物,用的借口也是替景玺的长辈买来当礼物,只是不知道年轻人的眼光到底和长辈不同,所以想让养父母给选。 养父母没想到景玺这么孝顺,更是义不容辞和谢清风二人一起朝楼上去了。 景玺带着养父母走在前面,目的达成后回头朝谢清风眨眨眼,眼底的轻松与笑意倒是谢清风从未见过的,忍不住眼底也带了笑,随即朝他也眨了眨眼。 这般的国师是景玺从未见过的,愣了一下,怕自己情绪泄露迅速将头转了回来,却依然没克制住口罩下上扬的嘴角。 只是等景玺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之前还跟着的养父母二人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回头,发现二老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瞧着前方一处没动弹,神色间带了些复杂的情绪。 景玺很擅长捕捉旁人的情绪,这种情绪显然是负面的。 他顺着二老的视线,发现前方是两个年轻人,穿的很新潮,其中一个面色苍白像是久病刚愈,另外一个像是对方的朋友,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那面色发白的年轻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不太舒服,有点假。 景玺的目光在二老与那年轻人之间两个来回,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莫不是抱错的另外一个?那个鸠占鹊巢不说还故意陷害原身要毁了原身名声的那个杂碎? 国师现在就是原身,欺负了原身,那就是欺负了国师。 谢清风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谢维欢,自从刚穿来的时候揭露了谢维欢的真面目后与谢家断绝关系,他再也没见过谢维欢。 听郝吉鑫提过谢维欢自从那次后遭到反噬就一直缠绵病榻,谢父谢母苦于照顾也就没再来找过谢清风的麻烦,没想到谢维欢倒是命大,这么快就能下床了。 谢维欢听着旁边朋友郭杭翻来覆去让他讨好谢父谢母的话就不耐烦,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维持着自己是受害者的形象。 如果是以前,他压根看不上郭杭这种朋友,但自从发生了抱错孩子的事,原本圈子里与他交好的所谓圈内好友都将他暂时隔绝了出去,虽然没有明面上,但私下里议论纷纷。 后来谢父谢母将他继续留在谢家当成养子,并对他好超过了抱错的亲生子,他在圈内显然又开始受重视起来。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他成为受害者,彻底将谢清风逼走离开谢家,并顺利将养父气死嫁祸到谢清风身上,到时候光是舆论都能将谢清风踩死。 而他则是会成为无辜受害者,只会受到各种同情,时间久了,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依然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小少爷。 可谁知道一切完全朝着与他预期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他的确顺利差点将谢清风的养父气死,但他的计划没有得逞,他不仅没能陷害到谢清风,反而借着郝吉鑫的手,让不少人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尤其是最后随着谢清风与谢家断绝关系,更是让他名声尽毁。 谢维欢的确是想赶走谢清风,却不是以这种形式被赶走,即使如今结果一样,却不是他想见到的。他甚至没来得及补救,他当时吐血就昏迷了,身体一直缠绵病榻这么久才好起来,结果就是谢父谢母事后极力压下了那些消息,删除了当初传播出去的直播视频,加上这么久的确不少人还不知道这事,但圈子里相熟的被郝吉鑫一宣传,他名声彻底臭了。 就算他如今留在谢家,获得了谢父谢母的怜爱照顾,圈子里却没有人跟他玩,只有郭杭这个郭家带回不受宠的私生子与他交好。 谢维欢虽然不喜欢郭杭,但郭杭私下里私生子的身份众人都知道,但明面上他是挂名在郭太太名下的,所以还算是正儿八经的郭家少爷。 在外圈子里那些人还算是给他面子,既然送上来的台阶,谢维欢打算借着郭杭重新组局接触圈子那些人,到时候找借口将一切推脱出去,他依然是无辜的也是被人骗了。 其实更容易的办法就是找那个大师再买一些能控制人心的符纸,只可惜等他病好联系那个大师,不知道是大师心虚还是怎么着,竟然联系不上了。 郭杭望着谢维欢苍白的小脸,更是心疼不已,声音也放柔了:“你也别担心,那个谢清风已经断绝关系走了,以后你还是正儿八经的谢家少爷,谁还敢说半个字?这些天我在外说了你不少好话,当天的事你肯定是被冤枉的,那视频是不是有问题啊?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 谢维欢瞧着故意给他找借口的郭杭,也懒得自己找借口:“是,只是我病了这么久,已经错过了和大家解释的机会,我想当面解释一下,你能帮我吗?”说着抬头,本就憔悴的一张脸带着湿润的双目让他瞧着更加孱弱几分,一下子击中了郭杭的心。 别说只是当舔狗,就是为他去死他也愿意啊……这是他当成男神的存在,如今只是坠入凡尘,但只有如此,才给了他接触到男神的机会不是吗? 郭杭拍着胸口保证:“过几天开学,等报道完我借口组个局,你过去和大家解释一下,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肯定都信你不信那个什么谢清风!对了,你不是把那个最年轻的影帝景眠风当偶像吗?我找人替你打听过了,他真的要重新复出了,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回头我弄到他的行程表找人打进他公司内部,肯定能找到机会让你见偶像一面!” 谢维欢感激望着他:“郭杭,这么多所谓的朋友,果然还是你最靠谱,他们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信了郝吉鑫的话,当时郝吉鑫怎么就直播的这么凑巧,他如今和谢清风玩得好,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郭杭心疼坏了:“肯定就是这样!” 谢维欢:“景影帝那边就靠你了,如果能见到偶像,我真的死也瞑目了。”他的偶像早就换人了,压根不是景眠风,但景眠风当年太火了,班里的好多人都喜欢这个最年轻的影帝,他为了打入她们才说自己也喜欢,但后来景眠风退圈,他早就忘了。 但如今景眠风要复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可是影帝,如果能借着郭杭真的搭上景眠风,他也就能顺利进入娱乐圈。 这也是他最终的目的,就算现在谢父谢母对他好,但他不信血缘关系能超越他这个抱错的孩子,所以他要借着谢家踩着谢家成为大明星,到时候只能让谢家仰望他。 这个念头一起,谢维欢正要继续催促郭杭帮他打探景眠风的消息,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一抬头等看到养父母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在这里看到他们了?尤其是养父,竟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应该啊,他是听说对方身体不好,他还用了大师给的符纸,说是肯定活不长。 这段时间他压根没心思去打听,身体也不允许,可结果竟然没死不说,还健健康康的? 他是不是被那个所谓的大师……骗了? 郭杭顺着谢维欢的目光看去,是不认识的两个中年人夫妇,但很快被两道身影吸引,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修长,一身简单的长袖长裤,即使戴着口罩帽子,可那气度往那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郭杭是喜欢男生的,他以前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只喜欢追着谢维欢后头跑,但等去年明白后更是对谢维欢着迷的不行,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对男生更加上心。 谢维欢皱着眉看着养父母后面两步的谢清风,即使戴着口罩帽子,但那双冷漠望着他的眼,他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尤其是那天对方拿这双眼嘲弄冷漠望着他的目光,他至今还觉得浑身胆寒。 谢维欢本来不想见到这几人,但想到如今安然无恙的养父,想了想,竟是直接主动上前:“伯父,伯母,好巧。”顿了顿,视线落在谢清风身上,小声喊了声,“哥,你也在这啊,爸妈这些天都在念着你,只是因为我病了他们抽不开时间,到底是血脉相连,有时间哥你还是回去多看看爸妈。” 谢维欢这话明面上说得温温柔柔的,但实打实故意恶心人了。 一口一个喊亲生父母伯父伯母,张口闭口喊养父养母爸妈,还故意提及让已经断绝关系的谢清风回亲生父母家,明里暗里这算是挑拨关系故意恶心三人了。 养父母气得脸都青了,本来打算直接绕开不想见到对方,这会儿憋着一口气,凭什么他们躲开,就要按照原来的行程去买东西。 谢维欢看到二老脸色嘴角小幅度扬了扬,刚好继续上前,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形直接挡在了二老面前,居高临下上下打量一番谢维欢,语气不屑又跋扈:“小矮子,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 小矮子三个字让本来还觉得自己赢了一局的谢维欢脸都绿了。 他没能继承到谢家人良好的基因,虽然模样不错,但大概是从小心眼就多不长个儿,所以比普通男生要低一些,本来他才十八岁还能长,明面上也没人说什么,但第一次敢当着他的面精准戳到他的痛处的面前这人是第一个。 景玺自然平时不会故意嘲讽别人的短处,这是不礼貌的,但对于谢维欢这种人,打蛇打七寸,欺负了国师,自然是哪里痛往哪里戳。 “还不让?也是,眼睛眯缝大,是不是看不清路?看不清就赶紧找个大夫治治眼。我这么好心还不说个谢谢?你这素质不行,最好还是回炉重造一下。”不说一个脏字,但什么都说了。 谢维欢气得脸都扭曲了,结果这还不算,刚要上前可还没靠近,只觉得有什么重重一挡,他猛地朝后退了好几步,就这么让开一条路,还压到了郭杭,差点摔倒。 郭杭气疯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推人?” 景玺敛下眼睨他:“你哪只眼看到我动手了?碰瓷?行叭,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说罢,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硬币,像是施舍乞丐般扔到两人面前,然后带着养父母大摇大摆朝前走了。 谢维欢和郭杭从未受过此等欺辱,脸色铁青,偏偏这时候围上来不少人,有人对二人指指点点:“我可看得一清二楚,这小伙子和这小年轻隔了一两米的距离呢,碰都没碰到对方,他自己摔的!哎呦,这年头小年轻都开始碰瓷了啊,不要脸皮的哦。” 郭杭刚才站在后面压根没看到,这会儿脸色青青红红,最后只能吼出声:“关你们什么事?走开走开!”随后看向快气哭的谢维欢,“维欢,别跟神经病一般见识,那两人谁啊,一上来怎么这么说话?” 只恨他嘴笨不能怼回去,让心上人受委屈了! 谢维欢没想到谢清风不仅没受到影响,身边还多了一个护花使者,那人显然是知道自己是谁就是故意怼他的,偏偏还让他无法反驳,刚刚更是邪门像是被人给挥开,可对方的确没动手,他就是找茬都没处说。 谢维欢垂下眼:“刚刚是我……亲生父母和谢清风……” “什么?”郭杭目瞪口呆,“可刚刚那个开口的不像是,是后面那个?可那人是谁?他们还去了珠宝专柜,他们要买珠宝?他们……不是开小饭店的吗?买得起?” 谢维欢本来正担心没办法报复回去,闻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知道,也许……只是看到我们故意气我的吧。” 郭杭果然上当,一咬牙:“等下我们故意让他们没脸,没钱还想充大款,哼哼!” 谢维欢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 郭杭一摆手:“他们这种人都这么对你了,维欢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谢清风没想到压根没有他发挥的余地,瞧了眼这会儿已经将养父母哄得眉开眼笑的景玺,没想到小皇帝还有这一面,直接化身景怼怼,这口才以前只是当皇帝屈才了。 景玺等谢清风到了近前,朝他看了眼,嘴角扬了扬心情极好,压低声音凑近几乎在谢清风耳边道:“怎么样?没给国师丢人吧?” 谢清风只觉得温热的呼吸拂在耳朵上,莫名有些麻麻的,他偏头装作去看玻璃台里的珠宝,嗯了声:“回去给你加餐,随便点。” 景玺眼底的笑意更深,又靠近一些,不想让人听到他和谢清风说小话:“国师威武,财大气粗,那今天就吃大户了。” 谢清风听着吃大户三个字,莫名更觉得不太自在,偏头睨他一眼:你贫不贫? 景玺心情大好,开始询问养父母,借口不知道选哪个,让养父母将提议的几样珠宝都拿出来让养母戴一戴。 养父母从进来后就不太自在,这种地方他们还是头一次来,但为了能帮到小景,还是硬着头皮装作很是大大方方的点头,小景对他们小风这么好,他们帮个小忙不能露怯,这个忙肯定要帮到底。 景玺将刚刚看过的都点了点让柜姐给拿出来,后者心里虽然觉得这四个人搭配着实奇怪,但专业素养还是面上没表现出来,即使看出来这对中年夫妇怕是连个零头都买不起。 只是她这边刚要拿,旁边冒出来两个人,也指了指她手里刚拿出来的珠宝珍珠项链:“这个拿给我们看看。” 郭杭一身名牌,旁边的谢维欢也是一身牌子,柜姐面露意外,但还是面露得体的微笑:“抱歉这位先生,这件旁边这位先生夫人看中了,先生可以看一看我们专柜别的样式,都是这一季度的新款。” 他们专柜打出的名头就是独一无二,所以一种款式只有一种。 郭杭却是冷笑一声,刚要嘲讽他们买得起吗?这时候只听旁边的景玺开了口:“这位先生既然这么孝顺,那就让他先看吧。” 谢清风睨了景玺一眼:他会这么好心?怕是憋着坏吧。 不过却是乐见其成。 郭杭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这么上道,这还是刚刚在门口怼天怼地的那个? 柜姐感激朝景玺笑了笑,毕竟能买得起她们柜台珠宝的她真的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郭杭拿到手里这件样式是中年女士戴的款式不感冒,但又不想便宜了景玺,装模作样看了看,拿在手里,这时候景玺又指了指柜台最贵的一个:“把那个拿来我看看。”这个是款式很年轻的,适合年轻女士。 柜姐立刻就要上前拿出来,郭杭再次伸出手:“我也看中这个了,拿给我看看。” 柜姐这下彻底看出来这个人就是故意找茬,她坚持就要先递给景玺,后者大气摆摆手:“既然这位先生也看中了,看来是一件送给长辈,一件送给心上人,君子不夺人所好,为了成全这位先生的孝心和爱心,让给他吧。” 柜姐更加疑惑了,但既然景玺这么说了,她将这个价值两千万,贵得要死的珠宝递到了郭杭面前:“先生,这是你要的珠宝,这是我们柜台新出的最新款,独一无二设计独特,肯定会让先生的爱人满意。” 郭杭嘴角抽了抽,装模作样拿在手里,刚要找个借口放下,突然偷瞄到景玺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目光,他预感到不好,还没等反应过来,景玺已经开口:“看来这位先生很满意了,还愣着干吗?给这位先生开票啊,他两样都买。” 郭杭气疯了:“我……” 他刚要说他什么时候要买了,就对上景玺意外的声音:“这位先生,你不惜从我们手里夺走这两样珠宝,不就是爱极了迫不及待觉得适合自己的长辈和心上人?你别是买不起吧?你不会是不要自己的孝心和爱心了吧?” 景玺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不小,顿时旁边也在随便看看的夫人看过来,瞧着郭杭和谢维欢颇为意外。 郭杭一张脸铁青,他骑虎难下,尤其是景玺那句“你别是买不起吧”这本来是他要说的!结果被对方先说了,他要是放下说不买,岂不是代表他买不起? 郭杭嘴唇哆嗦着,想到什么,强词夺理:“谁、谁说我买不起的?我还是有礼貌,知道谦让,先来后到先让你们买而已,等你们买完我再买。” 他们压根没钱买不起,到时候他们不买,他自然也能将矛头指向他们,到时候也就没人专注他了。 景玺故作惊讶:“真的啊?也就是说,我们买了你肯定会买?” 郭杭觉得他们肯定没钱买,发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底气十足斩钉截铁:“自然!” 景玺拖长声音哦了声,看向柜姐:“听到了吗?他说他要买,把我伯母刚刚选中的这几样开票,顺便也帮这位‘好心礼让’的先生的两样珠宝也开了。” 郭杭一听本来想阻止,但想想这人肯定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估计诈他:“开!” 柜姐抖着手看着两个大单子,恍恍惚惚开好了:“这个是先生您的,这个是这位先生的……您的一共三样,五百五十万;这位先生因为两样是我们专柜最新款,一共两千三百万。” 听到两千三百万这个数字,郭杭面色一变,差点都没站稳,浑身都僵了,扶着柜台的玻璃台才勉强撑住身体,但想着等下他们买不起,肯定买不起,他声音嘲讽的大一些,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会没事的。 他虽然对外顶着郭家少爷的头衔,但他就是私生子,郭太太讨厌死他了,平时只给一些零花钱,他哪里有两千三百万,连三百万都没有! 但他好歹还是郭家少爷,面前这几个就是开小吃店的,更加一穷二白,还是还不如他,怎么可能付得起这珠宝的钱? 结果下一刻,就看到那个怼天怼地的年轻人朝他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拿出一张卡:“刷卡。” 等随着真的刷了五百五十万后,景玺朝脸已经绿了的郭杭慢悠悠开口道:“该你了。” 第43章 第43章 郭杭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开小吃店的竟然买得起珠宝不说,甚至一出手就能轻轻松松拿出五百多万。 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钱,谢维欢怎么可能放着这样的亲生父母不认,非要留在养父母家?所以从一开始郭杭就坚信他们肯定付不起,所以才敢这么做,结果呢? 被打脸的成了他自己。 郭杭望着此刻正眉眼嘲弄瞧着他的年轻人,一头绸缎般漆黑如墨的长发束在身后,戴着口罩,露出的一双眼锐利威严,之前先入为主觉得对方就是装的,但此刻再瞧,这通体的气度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谢清风一家这是遇到贵人了?凭什么有这么傻的人肯为了别人花钱? 景玺的视线一直落在郭杭身上,上下打量一下,没再说话,但那嘲讽的意味让郭杭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气得浑身发抖,但气焰明显低了,甚至连背脊都有些直不起来。 一旁的柜姐适时微笑着提醒:“这位先生,这是你的账单,请刷卡。”说着,已经将刷卡的机器递了过来。 本来在远处柜台正自己逛着瞧的太太夫人也围了过来,刚刚那一幕他们可是看得真真的,这小伙子明显故意找茬,还一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趾高气扬模样,她们这些身价不菲的平时可都不这样。 结果却让她们看了个笑话,嫌弃人家没钱的,结果却才是付不起账的。 郭杭骑虎难下,两千多万买两样首饰,他压根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要真的不付钱,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本来就是私生子,因为仗着郭家的名头,对外越是缺什么越是在意什么,他不想这件事传出去丢人,硬着头皮看着刷卡机:“等一下,我没说不买。” 柜姐依然是微笑着,丝毫不着急,其余人显然也想看热闹,也不着急,甚至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偷摸对准了郭杭和谢维欢。 谢维欢脸也不太好看,他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但乐见其成看郭杭为他出头对付谢清风几人。 尤其是面前这对父母是他放弃不要的,自然不想看到他们过得好,也坚信他们压根买不起却打肿脸充胖子,尤其是谢母这段时间来虽然将谢清风赶了出去,却又后悔了,在极力劝服谢父。 他更是恨不得将谢清风踩在脚底下,可意外的是,他们竟然真的付得起。 谢维欢刚想往后退,不想和郭杭站在一起丢人的时候,郭杭直接转过身将矛头对准了他:“维欢,你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少爷,随便拿出一张卡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这两样东西你先替我付了,回头我给你。” 郭杭一出口就把谢维欢给架在了火上,他脸色都变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零花钱?” 郭杭压根不信:“谢伯父伯母这么疼你,怎么可能两千来万都拿不出来?”他脸色不太好看,觉得谢维欢就是不想付钱,当初谢家给他这个养子办生日宴,可盛大了,尤其是谢父一副他是谢家的宝的模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架势。 谢维欢也不耐烦了:“我是真没有。”他为了表现荣辱不惊,留在谢家不是图谢家的钱,当初事情一发生,他主动将所有的卡都还了回去,虽然后来谢父给了他一张,但是他要是敢直接刷个两千万,怕是谢父回去就会觉得他居心叵测。 为了一个压根不是真心的朋友,他才不会冒险。 郭杭气笑了:“你可是谢氏集团的小少爷!你告诉我你没钱?我可是为了你出头的,这会儿你就看着我丢人?”郭杭压根不信,他这是为了谁,结果谢维欢一拍手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似的。 一听谢氏集团,围观的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是c市这个圈子的,别的事她们可能还不记得,但最近这热闹的就是谢氏集团的事,先是谢家闹出抱错孩子的事,本来以为接回亲生的孩子就行了。 谁知后续更是让人难以置信,谢家放着亲生儿子不要,竟然为了养子把亲生子闹得跟他们断绝关系不说,甚至还是在这个养子心术不正故意陷害亲生子的前提下。 圈子里虽然见到谢父没说什么,但显然已经不怎么往来了,这种人脑子有毛病,继续合作下去,指不定啥时候被坑了。 只是之前还有合作所以暂时没表现出来。 结果……果然这养子不是个东西,交的朋友也……啧啧…… 景玺见目的达到,听着四周的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差不多了,意味深长看了眼郭杭和谢维欢,故意笑了声,没有说别的,但什么都说了。 慢悠悠接过柜姐双手递过来的礼品盒,最后看了一眼,带着谢清风和养父母三人慢悠悠走了,继续去逛街,一时间郭杭谢维欢二人更是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还一副撕破了脸的架势,好戏还在继续。 丢人和更丢人,大概他们非要选一个了。 养父母看到谢维欢虽然不在意了,可还是影响了心情,谢清风二人也买的差不多了,最后这三样首饰都是买来送给养母的,暂时先留在这里,等下次养母生日或者别的节日送出去。 只剩下养父的礼物,他们到了楼上卖腕表的地方,养父勉强打起精神替景玺选了一样,一行人打道回府,等吃过饭,谢清风和景玺回了酒店。 等明天找人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今晚就继续歇在酒店。 不到晚上郝吉鑫的电话就发了过来,全程笑傻了:“大师,我跟你说个好笑的,今天圈子里都传遍了,谢家可丢人丢大了。听说谢维欢那孙子一病好就出门血拼了,结果还和郭家那个私生子搞在一起炫富欺负人,结果怎么着?两个孙子被人生生打脸了,谢维欢整天对外说谢家怎么宠他,结果两千万都拿不出来。谢父更是丢人丢大了,上次还说对谢维欢这个小儿子怎么宠,结果呢?圈子里都觉得这一家子人品不行,听我爸妈说圈子里私下里之前和谢家有合作的公司都打算下次不跟他们合作,开始找下家了。” 只是这事暂时不能明面上告诉谢父,不过等晚些时候怕是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这么多人一起取消继续合作,怕是谢家要出事啊。 谢清风看了眼旁边正拿着平板学认字的景玺:“我知道。” 郝吉鑫诶了声:“大师你这都能算出来?天啊!” 谢清风:“你想什么呢?我当时就在现场。”他也没瞒着郝吉鑫,把景玺怎么化身景怼怼把郭谢二人怼的毫无招架之力说了出来,之所以这么说,把白日里没能专门说出的夸赞借着和郝吉鑫聊天说了出来。 果然他说着的时候景玺好半天都没有再把平板滑页,他嘴角弯了弯,听着对面郝吉鑫尖叫夸赞的声音,看向淡定自若的小皇帝:“郝先生说你是他的偶像想亲口夸夸你,要听吗?” 景玺淡定抬眼,换了只手撑着脸:“不必了。”谁想听郝吉鑫夸,他只想听国师夸,白日里没听到,现在补上了,终于心满意足了。 谢清风眼底带了笑意,这才对郝吉鑫道:“他在忙,就不听了。” 郝吉鑫嗷了声:“那大师一定要告诉景影帝,他是我的偶像!独一无二那种!” 谢清风挑了一下眉:“嗯。” 等挂了电话,谢清风似笑非笑看着不太自然又换了一只手撑着脸的举动,嘴角的笑意更深,故意问道:“真的不行听吗?难得郝先生这么夸一个人。” 景玺无奈睨了他一眼:“是吗?刚刚的确是不想,不过现在突然想了,要不……国师把刚刚郝先生夸赞的话,重复一遍?” 被反将一军的谢清风:“……”郝吉鑫的那些话他说一遍? 景玺慢悠悠重复:“比如什么独一无二的,国师记性一向好,肯定能重复的一字不差。” 压根说不出口的谢清风,突然走过去:“今天的任务你字都认全了?那我考考你。” 景玺将他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慢悠悠拖长声音应了声:“……行吧,国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朕最听话了。” 谢清风耳根一热,怎么好好的话被他一说都觉得话里有话? 谢清风过去真的认真开始检查,虽然早就猜到小皇帝学得快,还是被景玺惊人的记忆里惊到,不过才这么短的时间,虽说字体有些类似,但能够短时间几乎学完半本字典也是让人惊叹。 谢清风将字典合上:“再过几天,怕是皇上直接从文盲变成文曲星了。” 景玺却是笑笑没说话:“要学的还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以后国师还肯不肯教了。”要不是文盲不好听,他也不会学这么快,但是别的就可以慢一些,到时候才能有借口时不时多和国师待在一起。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谢清风无奈:“皇上要学,我自然会教。” 景玺听到满意的答案,将白日里刷的卡拿出来递过去:“物归原主。” 谢清风虽然平时会给他转零花钱,但数额都不大,这次要专程找借口给养父母买东西,价值不便宜,所以谢清风提前把冷家刚让人送来的一张卡给了景玺用。 冷家虽然在忙卞宏的事,但第一时间将谢清风这次救人的钱给付了,冷少这条命加上暴露出卞宏出轨有小三的事,冷母做主,直接给了四千万。 让郝吉鑫将卡直接送了过来,就怕谢清风会拒绝。 谢清风想了想没拒绝,这些钱对冷家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没必要推辞了,当然,他现在缺钱,毕竟小皇帝还欠了公司的债。 谢清风看着推过来的卡:“你拿着用吧,我开学后可能会忙,里面的钱你要是有急用可以应急。” 景玺想了想没拒绝:“那零花钱还给吗?” 谢清风睨他一眼:“你可以从这卡里自己转。” 景玺无辜看着他:“可这些是国师挣的,我花着不安心,只有国师给的零花钱才心安。” 谢清风觉得他这什么逻辑,都是他的钱,零花钱怎么就比别的心安了?但小皇帝本来就不是现代人,小事情也就顺着他了:“回头给你转。”多大点事。 景玺满意了,等谢清风去房间打坐,他终于想起来被自己抛诸脑后很多天的梁经纪人,找到手机,打开看到梁经纪人发了100+的消息。 景玺点开,满屏的:【在吗?在吗?】 【景:什么事?】 对面一直时不时注意着消息的梁经纪人喜极而泣,立刻回了。 【祖宗,你终于肯回消息了!急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我都要打到郝先生那边找你了,赵家那玉石快要卖了,你再不回我真的保不住了。】 【景:什么意思?发过去的几张玉石你还没买?】 【[心虚]不是我不想买,是这样的,那些金子不能直接兑换成钱,我托人好不容易卖出去,交了税,剩下的钱只够帮老板度过难关的,所以那些玉石就……】 他如果有钱他肯定先帮忙买下来了,但是那些玉石不便宜要好几千万,他手头上也就一千万,估摸着也只能买半个玉石。 眠风选的要是赵家别的玉石他说不定买得起,这选的都是质量一等一的,价钱自然也不普通。 景玺不是这边的人不太了解这个,但梁经纪人既然这么说,他也就懂了。 【景:我知道了,你连夜过来一趟,我给你个地址,再留一箱金子,你买下来剩下的继续入股公司股份。】 对面的梁经纪人本来还以为景玺会想通放弃那几样玉石的时候:??? 【一箱……不会还是跟之前那么大一箱吧?】 【景:有问题吗?】 【……没有!】 梁经纪人此刻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卧槽卧槽感情大佬一直都在身边吧?景家祖上到底给留了多少家产啊? 本来他之前还担心景眠风复出后会不习惯,或者面对镜头会想起来四年前父母的事,没想到如今不仅不用付出了,甚至直接当大股东了,那么害怕什么? 梁经纪人兴奋的直搓手:【好好好,就是祝总想问问眠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股份转让合同给签了,你这么多钱帮祝总度过危机,但是他手上的股份也不太多,所以只能转给你百分之三十。】 这已经是在公司以后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甚至比老板还多百分之五。 景玺对这些不太了解,不过他很快摸了摸下巴看了眼紧闭房门正在打坐的谢清风。 【景:这些股份能转给别人吗?】 【???转给别人?什么意思?眠风你想转给谁?】不会才几天不见,眠风被人给骗了吧? 【景:不是别人,谢大师,他救了我,我觉得这个恩情无以为报,那就用股份报好了。只是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能直接转给他吗?】 【……】梁经纪人麻了,那可是两亿多! 但偏偏这是真的救了他的命,但是呜呜呜……这么多钱,眠风是不是真的疯了? 【你真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景玺瞧着梁经纪人发过来的话嘴角扬了扬,仿佛能看到对方此刻的挣扎与难以置信。 【景:没有他,就没有我这条命,别说是股份,即使把祖上留下来的所有金子都给他我也愿意。】 梁经纪人:?!!! 他疯了一般赶紧打字:【行行行,股份给他就行!】 把遗产都给了那就真的一穷二白了,这么一对比,这么点股份……给! 但是显然如果把股份转给别人,可以委托他人,但是需要各种证件,梁经纪人把这些一说,景玺让他把需要的东西发过来后,回了可以后,摸着下巴,觉得也不是太难。 尤其是之前过户的时候谢清风的所有证件都是他拿着的,不过这事还是要和谢清风说一声。 第二天谢清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景玺已经让人送了早餐过来,贴心摆好后,坐在谢清风对面欲言又止。 谢清风一直等吃过早餐,才开口:“说吧,出什么事了?” 景玺叹口气:“梁经纪人联系我了,说是我一直不复出的话,他都被公司骂了,我说了要付违约金还钱的事,但暂时不够说是可以先还一部分,梁经纪人大概怕我直接跑了,和公司商量后同意了。可以先还两千万,但是需要有人做担保,我说了国师,他同意了。我明天需要见他一面,需要国师的一些证件用一下。” 谢清风倒是无所谓:“你自己能搞定吗?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景玺摇头:“我自己过去见他就行,我昨夜查了一夜关于这些事,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不会被坑的。” 谢清风想想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些东西,原身之前也没接触过,所以自己即使过去也帮不上忙,但小皇帝一向稳重,他说了解了,那就是彻彻底底搞清楚了,显然能独自解决。 加上谢清风也想培养一下景玺独立,也就没反对。 他不可能以后真的事事帮小皇帝,他既然穿来了,那就需要适应这个时代。 景玺没想到他丝毫没怀疑,答应的这么爽快,无奈道:“这是你的身份证件,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谢清风睨他一眼:“你可以试试。”到时候怎么卖的就让他怎么再买回来。 景玺却是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上前一步,凑过去道:“卖是肯定不敢的,要不国师把朕买了留在身边,端茶倒水更衣暖床都可以,想想一个皇帝给你当男宠,刺不刺激?” 谢清风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刺激不刺激我不知道,但是皇上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哪天被扫地出门不要怪我。” 谢清风看景玺耸肩退回去,才无奈摇摇头,看来皇上这才几天就不知道被什么狗血电视剧给荼毒了,竟然开始戏瘾上来当男宠了,就算是要找个金主,性别是不是搞错了? 梁经纪人没敢派人来,最后是自己亲自过来一趟,来的时候一脸恍惚,走的时候更是欲言又止,但景眠风作为一个成年人,自己做了决定他也只能劝不能替他做决定。 但看到谢大师才十八岁的时候,最后盯着谢大师那张格外好看的脸,临走前甚至想问一句,到底是救命之恩还是你压根看上人家大师了? 不敢问也不敢说,最后只能带着一箱子黄金回去了,还要苦哈哈先赶紧卖出手,再把那几件玉石买回来。 而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家好几亿的谢清风独自去了新房那边,已经让人打扫过,他改了房门密码后,瞧着已经布置一新的家,与他过去住的国师殿自然没得比,但此刻瞧着这个不大却布满温馨的家,忍不住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仿佛一颗心自从穿来飘飘荡荡的,但在此刻终于落了脚一般,有种踏实稳定的感觉。 只是太空了,缺了一个人。 景玺这边一忙完,想了想又让梁经纪人带来的律师介绍了一个口风紧的投资经纪人,等办完这一切赶回了新家。 谢清风已经提前将要改的密码告诉了他,他站在门外还是动作放轻了打开密码锁,随着门打开,他走进去关上门却没看到人影,但门口却又换下来的鞋子。 景玺换了鞋,脚下没有任何声响朝卧室走去,果然,在其中一间敞开的卧室里,看到正盘腿打坐的谢清风。 如果是以前不关门国师肯定不会这么放心就打坐,但此刻却这么放心,他忍不住心情极好,蹲在谢清风身前,仰头望着这个自己不知何时刻在心头的人,已经这么放心他了吗? 是不是已经将他划分到自己的地盘了? 就是不知道和大道长他们比,自己此刻在他心目中有没有更重要一点?但应该不是了,如果此刻大道长他们出现,怕是自己又要靠边站了。 谢清风感觉到四周又气息波动,无声无息睁开眼,锐利的眸色在瞧见蹲在近前的小皇帝时无奈,小皇帝知不知道他蹲在那里多大只? 谢清风无奈:“皇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景玺站起身,心情很好的模样,转移话题:“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旁边有个很大的菜市场,买了一些菜,我们中午自己做饭吃?我这些天看了做菜视频,要不我学着做饭?”书上可说了,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谢清风听到这话起身的动作一顿,浑身僵了一下:“自己做饭啊?” 景玺跃跃欲试:“对,多有意思,以后国师去上学,回来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国师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信?” 谢清风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信是信的,但是吧……学校有食堂的。” 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去做饭,他不敢,他怕食物中毒,怕成为第一个因为吃坏东西送进医院抢救的道士。 第44章 第44章 景玺最后还是放弃了,想想自己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际经验的确不妥,大不了回头等国师不在家他自己做了自己吃。 为了庆祝乔迁新禧,谢清风想了想和穿来后唯一还算熟的郝吉鑫发了消息,再就是养父母,一起晚上过来吃一顿。 养父母厨艺都是一等一的好,否则也不敢开小吃店,全都是两人当厨师交替着来,听说要出去吃,养父母想了想,说是他们带菜过去,坐一桌菜庆祝一下,不要在外面花冤枉钱。 景玺本来也不想让二老这么辛苦,但二老很想帮上忙,和谢清风商议后也就同意了,不过景玺提议他打下手,顺便学学怎么做饭。 谢清风听到这多看了景玺一眼,笑了笑没拒绝,只是回头要是真的做出一盘菜,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景玺幽怨瞅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他学别的这么快,不就是做饭吗,他看那些视频也不是很难,更何况还有养父母在,总不至于不能下咽。 就在景玺自信满满的时候,谢清风接到了艾叶峰的微信,说是有事相求,特殊部门这两天接到一桩事,有些棘手,想让他帮个忙,但不是白帮忙,按照市场价,由他们付,算是聘的特邀。 谢清风想了想,这会儿离晚上聚餐还早,的确能过去一趟,加上这算是他头一次越过郝吉鑫能接到的活,还挺好奇特殊部门都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 最重要的是,和官方打好关系总归是没错的。 谢清风和景玺说了声,景玺还要去接养父母,他是想跟着去的,但同样也很清楚国师这次是没打算带着他,想到谢清风的本事,摆摆手:“我留在这里招待二老,你去吧,要是有特殊情况小金库的玉石只管用。”他怕谢清风不舍得,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谢清风准备的,别说只是一块两块,就是都嚯嚯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谢清风显然知道景玺不是开玩笑,心头涌上热意,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厨房油烟大,你要是想帮忙洗个菜就好,别的就别动手了。” 景玺:“……”他的一番好心提醒,很好,但下次不用了。 谢清风戴上口罩帽子按照约定的时间门去了小区外,在那里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低调的军用车停在他面前,后车门打开,露出艾叶峰激动的脸:“大师!快上来坐!” 后车座只坐了艾叶峰一个,他往旁边挪了挪,给谢清风空出很大的一个位置。 等谢清风一上车,热情又激动,拿出水递给谢清风,介绍车里的另外两人,司机小李,副驾驶坐上穿着迷彩服长裤和黑色短袖的男子叫牧章。 牧章家里祖辈是给人看风水的,但是到了牧章这一辈不太喜欢这一行,就早早进了部队,后来转业后机缘巧合因为自小耳濡目染还是会些皮毛,刚好就进了特殊部门。 几年历练下来,处理这种事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也能独当一面。 更不要说后来入了这行特意却进修学了一下,和谢清风算是半个同行,但实力自然比不上。 牧章上次没在部门所以没见过谢清风,只听艾叶峰天天挂在嘴边夸赞谢清风,多么厉害,原本以为是个中年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但也没小看低估,能让艾叶峰这个有点实力在身上的这么夸赞,显然是真的厉害。 牧章朝谢清风颌首示意,也没闲着,将这件事说了一遍,以及棘手的地方。 这次出事的是牧章一个长辈的独子,姓乌,乌老和牧爷爷是至交好友,只是后来牧家搬到别处后断了来往,也是牧章来c市工作后偶然重逢后这关系亲近起来的。 时间门久了,牧章和乌家独子乌鹤荣也见过几面,关系还算不错,这次求助是乌老思前想后求到牧章头上的。 事情是从三个月前开始不太对劲的,乌鹤荣是乌老的老来子,他年轻的时候和太太一直没能有子嗣,本来已经放弃了,结果在四十岁的时候这个孩子突然来了,两人商议之后还是冒险留了下来。 好在乌鹤荣自小身体还算健康,完美继承了二人的优良基因,自小就格外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乌家人丁单薄,乌鹤荣自小都是独来独往,性子有些冷,除了做学问之外,对一切都不太感兴趣。 后来上了大学后因为是学医的,所以性子更加冷淡,但这么一个性子独,又不太喜欢交际的人,三个月前突然告诉乌老二人他交了一个女朋友。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谢清风瞧着前头坐在副驾驶的牧章,挑眉疑惑不解:“交了一个女朋友怎么奇怪了?” 牧章说到这的时候本来欲言又止,怕谢清风对这些不太喜欢或者会用异样眼光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可这种小众的感情的,但想到这次带谢清风过去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到时候见到乌老还是要知道的,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之所以说交女朋友奇怪,是因为乌鹤荣性子一向独立,对自己的人生很有规划,他很有主见,在十八岁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和乌老二人坦白,他是喜欢男子的,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子嗣,也可能一辈子找不到共度一生的人,但他有他的坚持,所以希望二老理解他。” 谢清风这才明白,眉头同时皱了起来,这的确奇怪,一个明确坦白说过自己喜欢男子的人,不会突然就变了性向。 牧章继续道:“乌老二人观念也不陈旧,他们本来这辈子已经抱着没有孩子的打算,能得到乌鹤荣这个孩子已经是缘分,自然看得开也不会强求。他们也很清楚,自己儿子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改不了了,也无所谓。但今年乌鹤荣大四,过了暑假就需要开始在医院实习一年,他其实从寒假已经因为专业过硬开始待在医院帮忙,暑假的时候也没闲着。” “只是三个月前,他某一天从医院回来,却双眼放光说自己交了一个女朋友。乌老二人当时都懵了,压根没听清楚,尤其是当时乌鹤荣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特别不太对劲,就像是认定了这件事,双眼溢满了热情与执着,这种炙热的感情是二老从未在自家儿子脸上看到的。” 但乌老二人当时也只是懵了一下,加上年纪大了不太了解这个,还以为乌鹤荣之前说自己喜欢男生是误会,毕竟乌鹤荣没说过喜欢过哪个男生。 加上儿子第一次谈恋爱,也刚谈,他们当长辈的也没打算插手,就这么放任了。 可接下来三个月他们眼瞧着儿子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差,甚至时常看到眼下青黑,不仅如此,后来更是以暑假医院太忙为由,申请了宿舍搬了过去。 在此期间门他们虽然频频听到儿子谈了女友,但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 牧章说到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也就是在几天前……乌老二人和乌鹤荣约好他回来一起过周末吃晚饭,只是等到晚上十点乌鹤荣也没发来消息,等二老打电话过去,手机是关机的。也从那天晚上开始,乌鹤荣失踪了。” 艾叶峰也觉得这事光是听着都处处透着诡异,接过话头道:“大师你是不知道这事多邪门,乌鹤荣失踪当晚,二老就跑去他实习的医院去找了,结果都说他当天请了病假并没有过来。去宿舍也是没有人,甚至旁边住的都说他一整天都没回来,等宿舍的门打开,里面只有乌鹤荣的东西,压根没发现有任何和女子有关的。不仅如此,你猜整个医院和乌鹤荣认识的说什么?” 谢清风:“说什么?” 艾叶峰拍着胸口:“说乌鹤荣压根就没有女朋友,或者说压根就没发现他这三个月和什么人走得近,都是独来独往的,但这三个月的确神情有些不太对劲,总是一个人发呆。后来问他,他又是一副恍惚的模样。等调了医院的监控,才更邪门,早上的时候乌鹤荣的确进了医院后面职工宿舍的单元楼,可再也没出来,但是报警后一家家找都没找到人。” 这个乌鹤荣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乌老二人后来眼瞧着时间门一天天过去心里愈发不安,尤其是老夫人一直戴着的佛珠突然断了,想到儿子这三个月的不对劲,思来想去就求到了牧章这里。 他们是知道牧章有些本事的,加上也是特殊部门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儿子被女鬼给缠上了? 艾叶峰叹息一声,看了眼绷着脸满眼都是担忧的牧章,两家关系不错,如果乌鹤荣出了事,乌老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撑不过去。 “我们特殊部门的人过去了一趟,拿着特殊法器在乌鹤荣的宿舍转了一圈,的确发现不太对劲,阴气很重,甚至测了一下,发现卦象大凶。”但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找到,乌鹤荣就这么失踪了,还好几天了,他们知道再找不到人怕是真的完了。 想到谢清风,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求到他这里,毕竟是一条人命,尤其是艾叶峰当初还是亲眼看过谢清风的本事的。 谢清风嗯了声:“先过去看看。” 说话间门很快就到了c市第一附院,因为离c大不远,所以并没有耽搁多久,他们直接是从医院后面专门给医院职工盖的宿舍楼小区地下车库过去的。 等到了5栋楼的电梯,按了4楼:“这边待遇不错,都是单人单间门,不过地方不太大,环境还算不错,乌鹤荣住在404。” 这会儿是半下午,职工都在上班,除了调休在宿舍休息的,所以人不多,刚好四人进电梯的时候没有人。 谢清风一踏进去就感觉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弥漫开,他抬起手挥了一下,明显感觉到电梯里残留着一股阴气,但已经很淡,估计等今晚过了就会彻底消息不见。 谢清风已经能确定,乌鹤荣怕是真的遇到鬼祟或者邪门的东西了。 就是不知道是被拉去配冥婚了还是命太好被人故意接近夺取了阳寿。 亦或者还有一种是有人求而不得对乌鹤荣下了情蛊同心咒。 但无论是哪一种,乌鹤荣都凶多吉少了。 电梯到了四楼叮一下打开了电梯门,电梯直接就连着走廊,因为房间门小,所以一层隔了好多房间门,左边4间门右边4间门,乌鹤荣住在尽头右边的404。 乌老二人互相搀扶着一直等在电梯口,上来一个他们探头着急看过去,等这次看到牧章几人,双眼通红,赶紧过来,可等看了一圈忍不住失望,乌老夫人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是那位大师不肯过来吗?” 艾叶峰看到两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心里不忍,赶紧让开身:“来了来了,大师不仅厉害心地可好了,一听说这事就跟着我们过来了,这位就是谢大师,可厉害了,是我们特殊部门的镇门之宝!” 谢清风听到最后四个字嘴角僵了下:这是什么称呼? 但看到乌老二人眼睛亮起来有希冀笼罩的时候到底没否认,朝二人点点头没说话。 二老虽然瞧着对方年轻,但因为戴着口罩帽子一时有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加上先入为主就要给谢清风跪下,吓得谢清风伸手一挡。 艾叶峰也吓到了,赶紧道:“二老可使不得,这会折寿的!”好家伙,大师才十八啊! 这一跪得折多少寿! 二老也察觉到不妥,赶紧道歉:“我们就是、就是……对不住大师,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只要大师能救我家鹤荣,倾家荡产我们也会报答大师的!” 谢清风望着二老的面相没说话:“先带我去乌先生的宿舍看看。” 二老连连应着,打起精神朝前带路,大概有了希望,脚下很快,先一步去把门打开。 牧章刚刚却是看的分明,走在后面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不太好?” 谢清风看他一眼,嗯了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乌鹤荣只剩下半个小时的命。” “什么?”牧章心往下一坠,他能想到不太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但怕刺激到二老,压低声音,“能知道他在哪儿吗?” 谢清风:“先去宿舍看看。既然人是从那里失踪的,只要存在过,必定会留下东西。” 牧章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无法想象如果半个小时后真的找到的是乌鹤荣的尸体,怕是今天要没了三条命。 二老身体本就不好,怕是根本受不住丧子之痛。 牧章甚至不知道此刻该感谢乌鹤荣还活着,还是担忧他只剩半个小时的命。 丝毫不敢耽搁,牧章动作也快了很多,尤其是怕里面的东西被破坏,先一步拦下二老,打算只让大师一个人进去,如果能半个小时内找到人,也许还有救。 谢清风也没阻止牧章的举动,他走进乌鹤荣的宿舍,不太大,只有一间门房和一个洗手间门,阳台很小,房门紧闭,没有一点风,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谢清风明显能感觉到房间门里没散去的阴气,这阴气甚至笼罩着血光,大凶之兆。 牧章他们这边的人的确没有测错,的确大凶,他环顾一圈,对方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留下,但即使这般,对谢清风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站在一处,抬起手突然以手指为引,无声念了一句什么,随即手指在半空中画符,几乎是同时,宿舍内残留的阴气全都涌现过来,一时间门阴气卷起寒意,窗帘无风自动,让外面瞧着的牧章几人目瞪口呆,但一个字都不敢出声。 所有的阴气笼罩过后突然化作一团雾气,随着谢清风在其中写了一个符,手指朝着一处一点:“引!” 几乎是同时,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阴气朝宿舍外飘去,谢清风也转过身朝外走,经过牧章几人身边时:“跟上来!” 牧章眼睛一亮,涌上希望:“好!”大师这般,莫非是已经知道乌鹤荣的方位?如果这样的话,不知道半个小时还来不来及! 想到这,越是跟上去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怕时间门来不及。 艾叶峰和小李要顾着二老走在后面,但也因为有了希望精神头都很好,虽然不如二人快,但也不慢。 谢清风重新坐了电梯,牧章等了一会儿,等人都到了后,却看到谢清风不是往下按,而是按了12层顶层。 牧章一愣:难道是在天台?不会吧? 但为了怕问出来刺激到二老,干脆闭嘴不言。 随着12层到了,随着电梯门打开,整个走廊死寂一片,不仅如此,前方一家门外房门大开不说,甚至门口还摆了两个花圈。 几人走出来后,牧章想起什么,小声道:“前面那家好像前几天死了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说是在家里突发心脏病死去的,因为家里不在这边,所以干脆白事就在宿舍办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艾叶峰几人也好奇,难道是这里阴气重?所以有人借着这家办白事所以藏起了乌鹤荣吗? 谢清风没回答,径直走到了摆放花圈的宿舍门前,大概是已经过了几天,前来拜祭的差不多了,此刻里面只跪着一对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夫妇,往火盆里放着燃烧着的黄纸和纸钱金元宝。 之前引过来的阴气此刻全部笼罩在门前停滞不前后,任务达到后无声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谢清风望着这几乎一眼能看到底的宿舍,没说任何话,但他站在这里,一直沉沉盯着一个桌子上摆放的年轻人遗照,前头是一坛骨灰,牧章意识到什么脸色也变了,艾叶峰之前没听到二人低声的谈话,还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声道:“大师,你莫不是算到乌鹤荣在这里吧?” 可怎么看都没什么关系吧?想要害乌鹤荣的怕是那个所谓的不知道是女鬼还是什么的“女朋友”,但是这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是个男的不说,还很年轻,听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就要毕业了,结果突然就这么没命了,着实可怜。 那对夫妇终于看了过来,目光落在谢清风几人身上,擦了擦眼泪:“你们是我家孩子的同事吗?等过了今天就要带回老家安葬了,感谢你们过来这一趟。”大概过去几天来了很多人祭拜,所以两人并没发现什么不对。 谢清风却是没动,而是静静看着二人:“我们不是他的同事,我们来找人的。” 二人面上没有任何反应,麻木的脸上慢了半拍才露出疑惑:“找人?找什么人?” 牧章几人听到这更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尤其是看着遗照里瞧着前方的年轻人,刚刚还不觉得,此刻只觉得阴沉的让人浑身发毛。 乌老二人意识到什么就要冲进去,被艾叶峰拦住了,怕这两人对二老做什么。 “你们是不是知道我家鹤荣在哪里?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们……”乌老二人还以为二人知道乌鹤荣的下落,苦苦哀求。 二人脸色更加麻木:“你们要找人就去,失踪就报警,我们刚死了儿子,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谢清风环顾一圈,将目光落在摆放的木桌下面被桌布盖住的地方,只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木箱子,不注意看压根不会注意。 二人看到谢清风一直盯着那箱子,突然站起身,发了怒一般要去关门赶人,但关门的动作却被谢清风一只手静静挡着完全无法动弹,二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就要喊人,谢清风却是看向牧章:“把人控制起来。” 牧章早就准备着,听到这立刻上前,他本就是部队出来的,别说只是两个普通人,就是两个凶神恶煞的歹徒他也不怕,但显然二人力气莫名很大,好在还是被压制住了。 两人被按着跪在地上没办法动弹嘶吼着阻止谢清风朝那箱子走去,这边的动静引来同一层的人出来查看,瞧见这一幕急了:“喂喂,你们什么人啊,怎么能欺负刚失去儿子的老人家?” 只是下一刻,就看到那年轻人从遗照下轻松拉出一个箱子,那箱子很大,但等彻底拉出来,瞧见上面诡异的符文和贴满的符纸,原本还围观的几人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什么情况? 结果被压住的两人瞧见这彻底疯狂了,努力想阻止,被意识到什么的艾叶峰也赶紧过去一起控制。 但眼睛却忍不住盯着那边,随着谢清风一挥手,那些诡异密密麻麻的符纸全都散去飘落在地面上,很快诡异燃烧起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血腥味被灼烧后又像是掺杂了别的,很古怪。 下一刻随着谢清风捏着锁扣一扯掀开木箱露出里面蜷缩在里面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年轻人,所有人更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 第45章 第45章 “啊!”不知是谁回过神低呼一声,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瞧着蜷缩在箱子里的年轻人,因为离得有段距离甚至不知生死,也不敢上前。 年轻人他们都认识,是来医院没多久的实习医生乌鹤荣,毕竟又年轻医术又不错,让人印象深刻。 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又吃苦耐劳,虽然平时为人冷了点,但只要是求到他头上换个班或者有急事让帮个忙,都会同意。 加上这几天因为乌鹤荣失踪的事来了警察一个宿舍一个来问,他们也知道乌鹤荣失踪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和前几天心脏病发离世的荀劲有关。 荀劲死的太过突然,加上这么年轻,他们第二天瞧见赶来的荀父荀母更是同情万分,甚至医院里还组织捐了钱,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乌鹤荣的死和荀家人有关,甚至因为怕打扰到荀家,也就当时乌鹤荣出事时在门口例行询问了一下。 宿舍太小,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宿舍的床又都是铁架子,床下也能看到,所以看过去没问题也就没搜查,可谁知道……荀家父母大概是故意利用了这一点,竟是藏起了乌医生。 之所以只怀疑是荀父荀母,也是因为荀劲出事的时候,乌医生还没失踪。 人都死了,那么将乌医生藏起来的也只有面前这对瞧着老实憨厚的夫妇。 可为什么? 这是众人此刻心头最大的疑问,荀家父母甚至在荀劲出事前都没见过乌医生,荀劲因为和乌医生是同一所大学的,平时虽然关系一般,但也有点头之交,也没听说过交恶,结果…… 乌老二人看到自己儿子生死不知地躺在箱子里,那模样让他们腿一软,加上这几天因为担心没睡好,终于撑不住倒了下来,被小李赶紧一手搀扶着一个给托住了。 回过神的其他同事赶紧也帮忙扶着,好在乌老二人也只是晕了一下,很快被掐着人中加上对儿子的惦记睁开眼,哭红着眼就要朝宿舍里的木箱子去,被谢清风抬起手挡了下:“先别过来,乌先生没有事。” 谢清风的话成功阻止了乌老二人,他们想去瞧瞧儿子,但又怕因为自己耽误大师救人,只能神色悲痛瞧着蜷缩在木箱子里的儿子。 牧章和艾叶峰听到这也松口气,刚刚真的怕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好在还有救,大师既然这么说,那乌鹤荣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果然,下一刻看到谢大师已经抬起手,虚空像是画了一个符,随即将指尖悬空落在乌鹤荣眉心一寸上方的地方,随即他们亲眼看到乌鹤荣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不说,甚至眉心沁出一滴黑血。 几乎是同时,桌子上摆放的荀劲的遗照随着的谢清风将同生共死的情蛊同心咒解了之后,遗照上残留的一丝属于荀劲的阴魂四散开,阴气嘭的一下让遗照猛地倒下来,咣当一声,遗照上的玻璃碎裂成无数片。 “劲儿啊!”荀父荀母发生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努力想挣扎着去将遗照扶起来,被艾叶峰和牧章死死摁住。 对于这种人他们也没有必要客气,他们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们儿子又不是乌鹤荣害死的? 乌鹤荣原本昏迷不醒到了时辰将死的面容恢复生机,谢清风已经将他身上的情蛊同心符给一并解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 随着乌鹤荣缓缓睁开眼,谢清风看向二老:“他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过来了。” 这句一落,乌老二人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来,等一人一只手握着乌鹤荣的手,瞧见真的慢慢睁开眼神情恍惚的儿子,泣不成声,边抱着儿子边朝着谢清风一叠声道谢。 这次如果不是大师,一想到晚来一会儿可能儿子就没命了,他们甚至都不敢想。 荀父荀母看到乌鹤荣睁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去看谢清风,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你是什么人?你竟然能解……他明明、明明……”下一刻看到谢清风已经走到骨灰坛前,意识到什么尖叫出声,更是拼了大力气要阻止,被牧章二人按得死死的,却压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清风不知做了什么,那原本刻着繁复纹路的骨灰坛,下一刻周身竟是燃烧起来,很快火光熄灭后,那坛子成了灰色,原本的纹路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诡异的一幕让原本只是闻声过来的人惊得呆在原地:???刚、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谢清风瞧着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骨灰坛封印着的阴气散尽,面无表情看向荀父荀母:“本来你们儿子只是生前作恶,但因为你们的自私,父债子偿,会直接偿还到他下辈子的命格,因果报应,还留着他的魂魄没有散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也是念在荀劲生前只是动了恶念想用不光彩的手段让乌鹤荣和他在一起没有起杀心才放过他下辈子。 荀父荀母显然是了解一些的,闻言意识到什么,更是绝望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反应,很快像是疯了般要朝谢清风扑去,但因为牧章和艾叶峰并没有得逞。 谢清风只是漠然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自然有特殊部门的惩治,接下来就不归他管了。 乌鹤荣虽然身上的各种符和同命劫都解了,但这段时间门被藏起来只喂了点水很快饿晕过去,被送到了医院挂葡萄糖。 乌老二人对谢清风几人连连道谢后,因为要送乌鹤荣去挂水,只能先走一步。 荀父荀母二人被得到消息赶来的特殊部门人员带走,牧章和艾叶峰心有余悸,庆幸他们求到了谢大师这里,否则这会儿怕是乌鹤荣已经被害死了。 谢清风因为乌鹤荣和荀劲的性向并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真正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围观的人只以为乌鹤荣和荀劲有仇,荀劲生前对乌鹤荣做了什么恶事,但没成功。 他意外死后他的父母为了替儿子完成遗愿才想害死乌鹤荣。 牧章和艾叶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乌鹤荣的那个‘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谢清风已经从荀劲的遗照和乌鹤荣的面相以及荀父荀母的面相看出事情由来,这会儿这里就他们三个,也没瞒着,说了出来。 乌鹤荣和荀劲是从一个学校出来的,都是学医的,但不是同班,却是一届的。 乌鹤荣虽然独来独往,但气质独特加上长得好,很得男女喜欢,这其中就包括荀劲。 但荀劲长得普通家世一般,加上他不知道乌鹤荣也是喜欢男生的,不敢表白只敢偷偷喜欢,但这种偷摸的喜欢随着两人分到同一个医院实习,有了几次接触下来,荀劲开始不满足这种私下里的喜欢。 可他以为乌鹤荣喜欢女生,嫉妒又自卑的折磨之下,让他想起自己家里对一些符咒有些研究,所以他趁着回老家的几天,趁机找到家里藏着的古书,按照上面的办法,拿到乌鹤荣的贴身之物、血液、头发、生辰八字施展了情蛊同心咒。 同心咒成功了,但荀劲在自己命格上动了手脚,改了性别,所以咒的确成功了,乌鹤荣一个喜欢男生早就对乌老二人出柜的人,却突然说自己有了一个“女朋友”。 而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就是同心咒下乌鹤荣以为的,对其痴心不已,一见钟情,殊不知这种感情都是虚幻是假的,一旦符咒解除,乌鹤荣也就能清醒。 荀劲享受这种私下里被乌鹤荣用“痴情”模样瞧着的眼神,他为了符咒不断,一次次改变自己的命格,却不知这一切都是用自己接下来的寿命来换的。 甚至后来荀劲反而被这种假设出来的“女朋友”也自己也嫉妒上,他开始愤恨又开始重新改变转回来,在失败后,生出一种想和乌鹤荣同生共死的念头。 只是他本就是半路子,那古籍上写的并不全,他这个办法并没有成功,反而是让他因为改命导致身体愈发虚弱,前几天回宿舍后心脏病发,猝死了。 随着荀劲的死,乌鹤荣身上的情蛊同心咒并没有解,他的“女朋友”消失不见,他自然是着急的,误打误撞找到荀劲这边,遇到了荀父荀母。 荀父荀母刚得知儿子的死赶过来,再听着乌鹤荣奇怪的言语猜到什么,他们先送走了乌鹤荣,随后开始查看儿子的遗物,在手机记录簿上看到了他写的日记。 知道儿子喜欢这个年轻人发疯,不惜做了错事,可他们知道真相后不仅没有替儿子觉得亏欠弥补解除情蛊同心咒,反而是生出恨意,觉得如果不是乌鹤荣的出现,他们从小就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的? 甚至因此丢了性命? 这既然是儿子的遗愿,他们干脆帮儿子成真。 荀父荀母先处理好儿子的遗体,由荀父单独回老家找到族里对这一行擅长的老人按照乌鹤荣的生辰八字以及头发、血包、指甲等东西,连同荀劲的一并下了同生同死的符。 将拿回来的符贴在箱子上,在骗乌鹤荣过来后敲晕藏了进去,只要等时辰一到,乌鹤荣死了之后,就能彻底完成共死之约,在地下成为一对鬼夫夫,下辈子还能成为一对。 牧章二人听完气死了:“卧槽,这辈子不算,还想下辈子?”这特么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恶心一辈子不够,还要来两辈子? 怕是能气疯了。 怪不得谢大师当时说荀劲做了恶事,怕是如果这人不猝死难保不会也搞出这种事,毕竟他有心脏病活不长,但乌鹤荣健健康康的,命可不短。 这算不算得不到就直接拉着去死,在地下也要和人在一起? 牧章也因为这种可能惊出一身冷汗,今天但凡来得是别人,怕是就算乌鹤荣得救,但万一那个什么同心共死没解,岂不是很可能下辈子还要被这玩意儿给缠上? 艾叶峰是个嫉恶如仇的,用胳膊撞了撞牧章:“你和乌家关系后,回头让乌鹤荣长点心眼,别随便将自己的血给别人,生辰八字以后对外还是说假的吧。”毕竟乌鹤荣是医生,还就在医院,对方如果也是医生的确难防,但生辰八字倒是能藏一藏。 牧章嗯了声:“回头就说。”这次要不是乌鹤荣没有对外说自己的性向,荀劲没有瞎折腾几次,一开始要是就按照喜欢男生来用情蛊同心咒,那岂不是…… 想到这二人齐刷刷看向谢清风:“谢大师,这种东西能有办法预防吗?”他们是特殊部门的,平时接触到的鬼祟不少,万一哪天被一个女鬼给看上了,他们不想英年早逝啊。 虽然他们不会轻易将生辰八字这些东西交出去,但是日防夜防也怕万一不是? 谢清风看了两人一眼,想了想:“有种净心符,只要你们的心够净,平时随身戴着,就不会中招。” 两人立刻眼睛发亮:“我们可以买一张吗?不,两张,一人一张。” 谢清风:“可以,一张一万。” 两人对视一眼,意外之喜,没想到还挺划算,毕竟听说先前冷少那条命好几千万,他们还以为这次要大出血,想了想:“给我来三张!” 牧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艾叶峰:“你有三颗心吗?”还来三张? 艾叶峰不甘示弱看回去:“万一不小心弄坏一张,到时候来不及来找大师怎么办?我这叫有备无患。” 牧章一想,转头立刻道:“我也来三张。” 谢清风:“……” 最后也只是卖给他们一人一张,拒绝他们送,先一步走了,有这钱不如多买一张平安符,有这种忧患意识,竟然只是忧患这个? 谢清风赚了个外快回到小区下车刚好遇到郝吉鑫,坐着他的车先去了地下车库,随后一起上了楼。 刚走出电梯就闻到有菜香味道隐约传来,让郝吉鑫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今天这是有口福了啊!大师快快走走,我们赶紧过去!” 谢清风也的确有点饿了,刚刚救乌鹤荣加上解咒用了不少灵力,饿得就快,也加快了脚步。 就在两人快到尽头的房门口时,突然隔壁一户的门从内打开了,低着头提着一袋垃圾往外走。 郝吉鑫也没太注意,让到一边先让他过,等人从面前走过,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很快捂着鼻子,等人关了门走到电梯下去,他才小声嘀咕道:“这什么味儿,好奇怪。”说臭也不是,但说香也不是,就特别古怪,有点像是烧纸钱,但比那难闻多了。 谢清风也看了眼那人,不过对方周身并没有阴气,顶多就是邋遢了点,也就没再管,两人刚到房门前,门就从里打开了。 谢清风和郝吉鑫抬眼,就看到景玺穿着围裙,没有戴口罩,一张脸在身后的灯光照射下,格外的惑人,让郝吉鑫哇一声,果然不愧是景影帝,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能被惊艳到。 尤其是这一身围裙,不知道的真的有贤夫良夫的架势了,以后谁嫁给景影帝,真的是幸福死了。 郝吉鑫赶紧把蛋糕提起来:“恭喜恭喜。” 景玺道了谢,接过蛋糕,随即看向旁边站着没有吭声的谢清风,弯着嘴角朝谢清风扬了扬手里的锅铲,等下给谢清风一个大大的惊喜:“我继续去帮忙。” 谢清风就这么瞧着景玺拿着锅铲飘走了,他默默揉了揉眉心:这饭等下真的能吃吗?但看小皇帝刚刚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也许……他低估了小皇帝的厨艺天分? 郝吉鑫换鞋的时候更是探头探脑,从厨房玻璃门看去,等瞧见耐心在养父母身边炒菜的景影帝,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景影帝瞧着高冷,竟然还是个居家暖男,这要是让粉丝知道了怕是要疯吧,哈哈我今天真是有口福,一会儿肯定多吃点景影帝做的菜!回头炫耀怕是要惹来一众羡慕嫉妒恨!” 郝吉鑫说完回头发现大师欲言又止瞧着他,最后面无表情换了鞋进去了。 谢清风最后炒的是最后两道菜,养父母已经坐好满满一桌的食物,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格外的让人食欲大开。 谢清风换了一身衣服洗手出来,视线也忍不住频频看去,的确饿了。 同时厨房的门打开,养父母眉开眼笑和景玺一起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夸赞景玺:“小景真的有心了,这菜炒得真好,一看以后就是个疼媳妇的。” 景玺在身后默默应承:“伯父伯母说笑了。” 郝吉鑫一看这架势,压低声音:“伯父伯母不知道景影帝的身份?” 谢清风嗯了声:“他们平时不太关注,估计没印象。”就算是有一点,估计也记不住名字,只觉得眼熟罢了。 景眠风虽然很火,但也是四年前,除了先前的广告,没再露面,养父母平时又忙不怎么看电视,不知道也正常。 郝吉鑫比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既然不知道,为了不让养父母以后和景影帝相处有负担,那就不说了。 等一桌子人落座,郝吉鑫第一眼就落在正中间门放着的两盘菜,正是出自景影帝之手,还是养母专门摆到这里来的,放在正中间门,这代表什么,压轴大菜啊。 两样都是家常菜,一道是糖醋带鱼,一道是鱼香肉丝。 尤其是瞧着色泽还是很不错的,瞧着很让人有食欲。 养父母瞧着这两道菜也觉得小景这孩子真是谦虚低调,还说自己是第一次做菜,这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没瞧见炒菜的过程,当时他们在厨房另外一边炒别的菜,但刚刚盛出来的时候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这模样的确很不错。 味道虽然不知道被厨房各种食物的香气遮盖了,但卖相的确是合格了。 景玺坐在谢清风旁边,望着这两道菜,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天分了,朝谢清风看去,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谢清风颇为淡定:“很不错,大家辛苦了。” 郝吉鑫是气氛组,立刻端起红酒杯:“来,我先敬大家一杯,以后一定在座的各位日子红红火火发大财!” 养父母也被郝吉鑫逗笑了,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喝一杯后,开始动筷。 景玺更是第一时间门拿公筷给谢清风夹了两筷子,一筷子一个菜:“尝尝,对不对你的胃口。”之前他还没自信,但是刚刚养父母的夸赞让他有信心了,第一次卖相就这么成功,他可真是个天才。 日后想要拿捏住国师的心国师的胃,成败在此了。 谢清风朝景玺笑着点头,声音难得温柔:“你也吃,我尝着这酒不错。” 郝吉鑫已经在动筷了,养父母做的菜真的不输大厨,闻言还顾得上回复大师:“我爸的私藏嘿嘿,酒窖还有很多,大师尽管喝,管够!” 景玺睨了郝吉鑫一眼:国师想喝酒有他。 郝吉鑫被景影帝看了这么一眼,还以为景影帝是怪他不给面子不吃他的菜,立刻直起身,他只是想给伯父伯母面子,但他早就想尝尝景影帝的手艺了! 郝吉鑫迫不及待尝了尝鱼香肉丝,一大口送进嘴里。 谢清风喝酒的动作一顿,瞧着像是在认真喝酒,目光却将郝吉鑫的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只见上一刻还充满期待眼睛眯起打算享受的郝吉鑫一大勺子下去,等舌尖裹满酱汁的那一刻,谢清风亲眼看到郝吉鑫的脸上一瞬间门变了三种表情。 从怔愣到难以置信再到怎么会? 最后变成救救我救救我,但余光瞥见景玺看过来的目光,又变成麻木,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胡乱嚼了两下,一咕咚咽下去,违心夸赞:“好、好吃呢!” 景玺:……好吃你哆嗦什么? 郝吉鑫在景影帝幽幽的目光下,望着还剩下的那道糖醋带鱼,虽然只有鱼身,他觉得如果这条带鱼还活着,应该会死不瞑目。 在吃与不吃之间门,郝吉鑫最终选择遵从本心,只当没看到景影帝的目光,头往下埋在碗里,还侧过身,开始狂扒饭:看不到看不到! 景玺眯眼:有这么不好吃吗?这色泽完全是按照教程来的,除了养父母带来的那些调料瓶瓶罐罐没有标签,但他可都是按照教程来放的。 景玺不信邪慢悠悠尝了一下鱼香肉丝,入口的瞬间门,他悟了:不是不好吃,是难吃。 不好吃还能勉强入口,难吃是完全咽不下去。 第46章 第46章 景玺下意识去看谢清风,就看到他像是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只是睨了他一眼:“味道怎么样?”说着,就要去试一试。 景玺立刻伸手挡了一下,他是想做饭给谢清风吃,目的是为了抓住这人的心,可不是想毒死谢清风,就这味道,别说抓着胃了,怕是吃完立刻扛着火箭能跑多快跑多快。 对上谢清风看过来不解的目光,景玺低咳一声:“我挺喜欢吃的,伯父伯母也做了不少,你吃这些吧。” 谢清风挑眉哦了声,但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景玺愈发不肯承认自己把调料弄混了,做出来的这两盘东西怕是格外重口味。 他怕谢清风真的要尝一尝,也不想荼毒二老的胃,端起来干脆摆到自己面前,打算自己吃了,做都做了,虽然难以下咽,至少不会真的吃中毒。 谁知就在景玺倒了一半到自己面前的盘子上时,还剩一半时被谢清风将剩下的握着景玺的手腕一转,剩下半盘到了谢清风面前的盘子里。 “你……”景玺因为谢清风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忘了反应,他只感觉刚刚被谢清风攥着的手腕传来酥麻的感觉,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他心猿意马,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阻止,回过神,凑过去压低声音,“你不怕被毒了?” 谢清风抬起眼皮,淡定夹起吃了一口,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还可以,第一次做,很不错了。”他倒是没说假话,他还以为小皇帝第一次下厨会烧厨房,除了味道重口古怪,倒是熟了。 除了不想浪费食物外,就是刚刚小皇帝自己吃完露出的落寞,大概小皇帝还是头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吧?瞧着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大狗子,那就勉为其难帮他分担一半好了。 景玺没忍住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怕是已经甩起来了。 一旁回过神的郝吉鑫难以置信看着两人争抢一盘口味独特的菜,瞠目结舌:难道刚刚是他味觉出了问题?这菜其实真的不错?毕竟大师都说还可以了。 他视线定定落在还剩下的一盘糖醋带鱼上,咽了一下口水,还没等纠结完要不是再次试毒,就看到眼前的盘子被端起,谢清风已经拿着公筷拨了一些到自己碗里,再拨了一些到景玺,最后剩下三分之一,淡定看向郝吉鑫:“剩下的要吗?” 郝吉鑫决定相信大师,重重点头:“要!” 谢清风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把剩下的给了郝吉鑫面前的盘子,来都来了,有“福”同享不是吗? 随即淡定开始吃了起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真的味道不错。 谢清风这边动筷,景玺那边也丝毫不让,仿佛吃的是人间美味,就是吃一口看一眼旁边的大师,仿佛在拿大师下饭。 郝吉鑫庆幸自己抢来三分之一,肯定是鱼香肉丝不行,但带鱼这道菜还是可以的,他抱着虔诚带笑的心情愉悦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只可惜预期的酸甜没有出现,而是古怪的味道,咸得齁人,尤其是一股子酱油味儿在味蕾间弥漫开,像是倒进去一袋子盐。 郝吉鑫欲哭无泪,看了眼旁边淡定吃着的大师,只能继续吃了起来:没想到大师也会骗人。 但这三分之一是他抢来的,只能硬着头皮解决了,好在后面还有养父母做的美味缓解一下,尤其是经过景影帝的菜荼毒之后,愈发觉得养父母做的菜是人间美味。 只除了吃完灌了好多水,郝吉鑫离开的时候,欲言又止望着景影帝:手艺不错,但下次别做了。 谢清风和景玺送了二老和郝吉鑫离开后回到家,景玺换完鞋却没动,而是站在一边心情极好瞧着谢清风。 谢清风往里走,他也亦步亦趋跟着,最后谢清风呢过无奈回头:“你跟着我作甚?时间不早了。” 景玺早就想问了,只是因为之前有人在:“国师说今晚上这两道菜还不错,下次要是把调味都分清了,国师还赏面子吗?”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国师分一半,就是心软了吧?之前还说不吃,结果不还是吃了? 谢清风瞥他一眼:“下次你就自己吃。”他是不会毒两次的。 景玺心情却更好了,他也不舍得国师再吃一次这么难吃的,大不了下次他自己先试吃,等味道真的不错再让他吃,这一次是没经验,但不得不说这么难吃国师都赏脸吃了,他觉得今晚上这顿饭比以往他吃过的任何一顿都好吃。 谢清风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洗漱过后翻看了下录取通知书,明天就是第一天去c大报道的时候,原身选的专业是中医学,他这段时间上网查了,第一眼基本上是理论知识,应该不会太难。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转账提醒,他看了眼,是来自的乌鹤荣。 显然是之前说好帮忙找人救人的钱,乌家虽然不缺钱,但乌老二人只是教授乌鹤荣又是刚实习的医生,谢清风按照损失灵力的价值收了三十万,并没有多要。 不过转账的是四十万,显然乌鹤荣多打了十万,他显然也是看出来这价格完全是谢清风并没有多要,但他这条命是谢大师救回来的,还是多打了一部分。 同时短信多了一条陌生号:【谢大师,我是乌鹤荣,我已经回家了,身体没有问题,这次多亏了大师,感谢的话不多说了,以后会报答大师的。这四十万是我们一家的谢意,大师务必收下。】 谢清风也没拒绝,既然能拿出来那么应该不缺这四十万,回了一个好字后,就再次收到一笔两万的转账,同时艾叶峰的电话回了过来。 “大师,奖金收到了吗?虽然少了点,大师不要嫌弃,咳咳,部门申请不太好申请,不过以后会提前往上报,肯定不会让大师吃亏的。”艾叶峰也觉得有点少,但他们部门属于特殊部门,平时本就需要低调,所以平时能申请到的补助就不太多,这次事情又急,往上报的还没批下来,所以由老大先拨了一笔奖金下来。 谢清风没拒绝,毕竟这是提前说好的:“乌家那边已经付了,乌先生多付了十万。” 艾叶峰没想到乌鹤荣多给了,但想想也觉得大师这没多要,如果乌鹤荣真的出事,怕是乌老二人……这一来一回就是三条命。 再想想大师之前替冷家章家办事,这可是做慈善的价钱了。 谢清风没打算多说,刚要挂电话,他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报道,艾叶峰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脑门:“对了大师,听表叔说你接下来要上大一了,还是c大的,你是打算住校还是在外住?如果在外住的话,c大和别的学校不太一样,是要提前申请外宿,否则大一要住满一年。” 谢清风挂了电话也有些懵,原身的记忆里没有有关这些的,他刚穿来自然也不知道还要提前申请,想了想,干脆按照艾叶峰帮他查到的辅导员的电话打了过去,只希望还剩最后一晚能算是“提前”申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号码是陌生号,第一遍对方并没有接。 外面洗漱好打算睡觉的景玺听到动静敲门,得到应答后推开门,探出头:“怎么还没睡?明天不是要去报到吗?”虽说第一天不用上课,只是按照流程入学登记,但景玺已经说好要和他一起去,顺便一起逛逛从未见识过的大学校园。 谢清风也没瞒着景玺,如果已经太迟不能提前申请下来,那么接下来怕是小皇帝以后要自己一个人住了。 “遇到点事,c大大一新生如果要外宿,需要提前申请。”而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很可能要直接住宿舍。 景玺愣了一下,不能外宿=住校,岂不是他家国师要跟另外几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同住? 谢清风也有些发愁,不是说不能住,只是并不习惯,他独来独往惯了,所以才会提前买下这个房子。 景玺下意识走过去,表情严肃:“没有别的办法吗?” 谢清风挑眉:“怎么看着你比我还担心?”要集体住的又不是他,他发愁什么? 景玺欲言又止瞅了他一眼:他能不担心吗?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混吃混住在国师这里,就是先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不仅没近成,还可能一周见不到一两次? 这时候辅导员的电话回了过来,已经他手底下管理的学生很多,虽然是个陌生号,也担心是学生,等听到对面是明天要报道的新生,还挺意外,等了解完谢清风要外宿的情况,发愁了:“这个你这申请的太晚了,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的。这会儿怕是住宿的宿舍人员都分配下去,再申请怕是有些麻烦,条件还挺苛刻的。” 谢清风一听并不是完全不可能:“都有什么条件?” 辅导员大概查了一下,晚了一会儿回道:“我查了一下,你的专业是中医学,你们医学生大一外宿条件更加不容易,按理说如果外宿的话,第一需要是本市人,第二需要得到父母的同意,第三则是需要你们系乌教授的同意,你这又太迟了,除非是属于教职工亲属,否则很难批下来的。一般这种情况,可以宿舍和外宿两种随意选择走动。” 谢清风一直听着,前两条他是符合的,得到养父母的同意书也不难,至于系教授,听到系教授姓乌,但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字,但他记得牧章说过乌家都是学医的,乌鹤荣也是c大的,那么会不会这么巧…… 辅导员还在对面感慨:“所以说怕是不可能了,你们乌教授据说很严苛的,通过他这边的申请本来就不容易,人数不多,你这又临近开学才申请,怕是难了啊。” 谢清风这时开口:“乌教授是不是有个儿子叫乌鹤荣?也是c大的?” 辅导员一愣,显然对于乌家这个格外出色的儿子记忆犹新:“对,你认识你这乌学长?” 谢清风应了声:“见过一次。”随后又问了几句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景玺正直勾勾望着他,黑眸定定的,“怎么了?” “乌鹤荣?又是你这身体原来的熟人?”他还记得上次那个什么书波拦住他们,结果这又来一个他没有印象的,而且听谢清风的语气压根不像是只见过一次的交情。 谢清风摇头:“不是,是我认识的。” 景玺顿时升起警惕心,就在这时谢清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想看的,却忍不住瞅了眼,赫然是一个陌生号,他刚松口气,就听到谢清风挑眉:“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景玺更是如临大敌:乌鹤荣? 谢清风接起来,这号的确是乌鹤荣的,他记性不错,陌生号刚刚看了眼加上时间短还记得是乌鹤荣的。 对面传来的不是乌鹤荣的声音,而是乌老二人的:“是谢大师吗?我是刚刚你救下的乌鹤荣的父母啊。” 谢清风:“记得。” 乌老二人听说自己儿子只是把钱打过去,怎么能不告诉他们呢,他们先前只顾着把人送到医院,都没亲自感谢一番,这次要不是大师,他们可就失去儿子了,赶紧催促着打了电话过来:“谢大师啊,这次要不会你,我们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鹤荣这孩子也是的,就发了条短信,真的是不知礼数。谢大师你有时间吗?我们一家都想亲自感谢你一番,想请你吃个饭,以后如果大师有什么事能用得着我们乌家的,尽管说。” 这可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啊。 谢清风听到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直接拒绝说不用了,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事,低咳一声:“吃饭就不用了,说到有事,我这边还真的有事想拜托乌教授帮个忙。” 乌老二人包括乌鹤荣都一愣:诶?这么快就有机会报答恩人了? 乌老更是激动的双眼放光,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不像是被人求着办事的,更像是有求于人:“大师你说,只要是我们乌家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说着还拍了一下没说话的乌鹤荣的后背,让他也表忠心。 乌鹤荣本来就脸皮薄,所以平时都装作高冷范,这会儿也立刻表忠心:“对,大师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就是大师的。” 景玺在这边越凑越近,听到这一句抿着唇幽怨抬头看了眼谢清风。 谢清风被看得身体一僵,怎么这眼神这么奇怪,像是控诉自己在外养别的狗似的?他赶紧摇摇头,别说皇上不是狗,他也不干这种事啊。 谢清风低咳一声:“不用这么严重,是这样的,我明天要去c大报到,专业是中医学,但是没有提前申请外宿,辅导员说需要乌教授批准才可以。因为申请的晚,需要是职工亲戚,所以……” 对面的乌家三口却是愣住了,恍恍惚惚,最后乌老小声问出一句:“大师……您今年几岁?” 谢清风望天,就猜是这样:“刚十八。”说到这的时候,就看到旁边凑着脑袋过来的景玺抬眼,似笑非笑看着他,让谢清风更是脸一热,他穿来前二十二,穿来后年轻了四岁,但当着一个知情人的面把自己往小了说,虽然事实如此,但总觉得怪怪的。 他顺便睨了眼景玺,上下打量着老了几岁的小皇帝,把头转开了。 景玺本来正笑着的表情一僵,莫名看了眼自己,顿时升起危机感:国师,不会是嫌弃他老了吧?才四岁而已…… 这个乌鹤荣几岁了? 等挂完电话,两边都是恍恍惚惚的,乌老三人对视一眼,激动之下更是难以置信,他们当时看到大师觉得年轻,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不仅如此,他竟然成了大师的专业教授?甚至还升级成了“表叔伯”? 乌鹤荣更是恍恍惚惚:救命恩人成了学弟? 最后一家三口对视一眼,这事一定要替大师办得妥妥的,为了不吓到大师,乌老二人一拍儿子的后背:“明天就是你报恩的开始,务必照顾好谢大师。” 乌鹤荣严肃认真点头:“定不辱命。” 于是等第二天谢清风和景玺到了c大校门口,首先入眼看到的除了欢迎的横幅,还有人来人往接新生的大巴车,即使伫立在校园门口站着的身形高挑模样高冷的清俊男子乌鹤荣。 大概是乌鹤荣在c大太出名了,他站在这里的功夫,已经不少人打招呼,但因为乌鹤荣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也只是打招呼没人上来搭讪。 熟悉这位乌学长的都习惯对方的性格,对所有人都不热络,但性格不错,之前是学生会的会长,后来要实习后把会长的位置让了出来,只担当了一个副会长的挂名职位。 但即使如此,对于这位乌学生还是敬畏的,只是不少人好奇这位学长不是实习去了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结果下一刻,就看到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是一张冷漠脸的乌学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双眼亮了起来不说,甚至还露出一个堪比大变脸的热情笑容:“这里!这里!” 如果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他们只当是哪个长得像的。 被吓到的众人像是看到鬼一般:??这还是那个高冷的乌学长吗?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景玺跟在谢清风身后,因为住的地方离c大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所以两人是走过来的,刚走到学校对面,一眼就看到站在校门口格外显眼的乌鹤荣。 景玺就算没见过乌鹤荣,也认出这个怕是就是那个刚被国师救了人,那个说要把命给国师的人,他想装作不认识,最好对方忍不住戴着口罩帽子的两人,结果……这厮不仅认了出来,还直接高声喊了起来,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谢清风不知道景玺的小心思,带着景玺径直走向乌鹤荣,后者已经热情小跑过来,面上虽然恢复淡定,可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敬佩与热情,张嘴想喊大师,想到谢大师应该想低调,按照之前说的:“谢表弟,这位是?” 景玺看到乌鹤荣走过来,点点头:“景玺。” 乌鹤荣也点点头并没多看,只当是谢大师的朋友,从双肩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这是我父母写好的同意申请书,晚些时候我和你去一趟宿舍和辅导员那里盖了章就行了。因为你的宿舍已经申请好,所以那边需要登记一下,到时候虽然这个位置保留着,你可以选择每晚留在宿舍休息或者外宿。等下个学期可以提前申请注销这个位置,就可以由新人过去住了。” 解释完这些后,还小声提了不是父母没过来,是因为学校大部分都认识乌老他们,怕给大师添麻烦,所以等登记报到后乌老二人已经备了一桌,想专程感谢谢清风。 谢清风想了想没拒绝,外宿的事的确需要当面道个谢,他帮乌家但收了钱已经算是了结了,如今外宿的事是他有求于人,一码归一码。 乌鹤荣看到谢清风同意了,心情更加好,他虽然被荀父荀母饿了几天,但昨天挂过水,加上身体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由乌鹤荣带着,各种流程都办理的很顺利,辅导员更是意外这个新生竟然是乌教授的远亲,因为是乌鹤荣亲自带着,压根没怀疑,加上资料都齐全,给批了下来。 最后就剩下去宿舍楼那边找管理员登记一下就差不多了,乌鹤荣带着二人坐着校车往住宿楼那边走。 二十几分钟后到了住宿的地方,离校门口的教学楼不近,等到了一整片宿舍楼,找到所属的楼栋,乌鹤荣刚要带着两人过去,遇到有相熟的老师喊他,乌鹤荣猜测是关于他的毕业选题。 谢清风摆摆手:“你先去忙,我们自己去找管理员,晚些时候在楼下见。” 乌鹤荣看着不远处等着的老师,只能把资料袋递过去,匆匆过去了。 景玺看到远去的乌鹤荣,心情又恢复了,状似不经意问道:“这位乌学长多大年纪了?”一路听下来大四了,按照十八上大学的话,岂不是也是二十二了?那不是一样年纪么。 谢清风倒是听牧章昨天提及过一句乌鹤荣上学早一年,随口回道:“二十一吧。” 景玺:“……” 第47章 第47章 谢清风和景玺很快到了宿舍楼外,因为今天是报到的日子,所以家长带着学生的很多,他们先去找了管理员,说明了情况后,管理员给开具了出入证。 随后又给了谢清风两人一个东西,把它贴在宿舍床头的信息一栏上就行,到时候来查寝的一看到这个就知道是外宿的。 两人接过来道了谢就朝宿舍楼上走,谢清风被分在5楼303,宿舍楼是没有电梯的,两个人慢悠悠沿着楼梯往上走。 景玺来之前本来想着如果这边离教学楼近一些的话,午休的时候可以来宿舍休息不用单独回去,但是想到教学楼离这边的距离,想想还不如离住的地方近。 不过…… 景玺心情不错:“我刚刚沿途看了一下,食堂好像都在宿舍楼这边,这个园区一共有四个食堂,离校门口有段距离。”说着,意味深长朝谢清风说了句,本来还担心谢清风真的去吃食堂,如今看来,如果有课的话,上完课直接回家反而更方便。 当然,厨艺练成之前肯定不会真的荼毒谢清风的胃,两人可以单独出去吃,这样算起来也算是约会了,虽然只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 谢清风看了他一眼,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显然没想到小皇帝还有一颗当厨子的心:“等以后你的债还完了,你不考虑进修一下吗?或者有想做的工作吗?” 景玺乍然听到还债摸了摸鼻子,遮挡住心虚:“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还是先将这边的情况都了解清楚……”没把人追到手,哪里有心思去工作,万一回头人被抢走了,他上哪儿说理去。 更何况,他对谢清风太了解了,如果他真的认定一个人,除非对方先背叛,怕是绝不会放手。 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错过一次。 谢清风想想也是,两人走到五楼楼梯口的时候,刚要走上最后一层,突然前方出现一道来者不善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谢清风抬眼,对上不远处站着脸色发黑的谢维欢,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虽然知道谢清风考上了c大,但没想到这么孽缘,竟然还分到了同一栋楼。 谢清风只是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对方,慢悠悠踩上最后一层台阶,他身后的景玺也随即走了上来,一时间两人站在一起,即使看不到面容但光是两人那一身的气度都让听到动静看过来的新生以及家长好奇不已。 谢清风像是没看到谢维欢,抬步继续越过他就要往前走,让谢维欢脸色更加黑了。 谢维欢这会儿也意识到谢清风也是新生,这栋宿舍楼是最后一栋,混合了各个专业的新生,谢清风是中医学的,他是艺术系的,原本想着不可能分到一个宿舍,谁知道竟然好死不死分到一起。 谢维欢身后跟着打点的管家也挺意外,本来还想打招呼,但想到老爷这段时间故意冷着这个亲生儿子想让他主动回来道歉,也就只当没看到。 谢维欢一看到谢清风和旁边这个前几天将他的面子往地下踩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天在珠宝专柜的事已经传遍了圈子,他和郭杭沦为了笑柄。 但郭杭是私生子,早就是笑柄,但他不一样,谢清风没出现之前,他一直是人生赢家,是别人家的孩子,结果呢?他如今不仅被明里暗里嘲讽,甚至都没有人肯和他玩,之前还有谢父对外声称把他当亲生子不敢明面上说三道四,但珠宝店的事一出,都在传他压根不被谢家看中。 否则区区两样珠宝竟然都买不起,怕就是站着位置早晚会被赶出谢家。 谢维欢本来想借着今天开学大出风头,在宿舍高调一把后就申请每晚回家住,结果却得到申请早就截止了,他必须住满一个学期。 谢维欢差点疯了,正气得不行想去找人帮他解决,却好死不死遇到了谢清风,咬着牙对管家道:“我不要住宿舍,你想办法解决了这事!” 管家为难道:“小少爷,这事的确不太好办,已经打电话问过了,c大这边对大一新生比较严苛,除非提前申请,否则只有在c大任职的教职工家属有这个特例。”他们谢家虽然有钱,但真的没有这种教授级别的亲戚,要是能拿钱砸还算了,偏偏砸不动。 谢维欢黑沉着脸,气得不轻,竟然需要早点申请,他怎么就这么蠢不知道早点? 如果是以前,谢维欢肯定直接骂出声,但如今情况不同,他和谢家没有血缘关系,而管家虽然是下人,但在谢家待了很多年,在谢父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虽然脸色难看还是隐忍了下来,只是让他尽量想办法。 谢维欢一想到如果真的办不了外宿要和三个陌生人相处一个学期,他只觉得心口先是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尤其是看到谢清风,更加担心会因此让谢父谢母想起来这个亲生儿子。 谢父倒是还好说,因为谢清风这个便宜儿子虽然有一张好脸但是敢跟他断绝关系气得压根不愿意再认对方,但谢母不同,对于这个亲生的儿子,她虽然还是偏心自己,但依然还想着将人接回来。 谢维欢想了想,勉强脸色好一些:“爸妈最近因为哥断绝关系的事心情不好,还是先别提起今天遇到他的事,万一再气到了,对身体不好。” 管家低眉垂眼应了一声,他其实对于谢维欢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但他也是人精,很清楚主家偏心谁,自然不会主动得罪。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儿子,过去十八年早就错过最好的培养机会,更何况性子还这么倔,怕是日后难有成就。 所以对于这个日后会留在谢家的小少爷,管家还是愿意哄着的。 只是两人刚要离开,谢维欢突然听到什么,就要下楼的动作一僵,他难以置信看着挨着楼梯口的303,瞪大了眼,咬牙切齿觉得根本不可能,谢清风就是说谎的,想到什么,突然让管家等他一下,上前朝303走去。 同一时刻303宿舍里,已经来了一个舍友,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儿,本来正在铺床,看到谢清风二人,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好脾气朝他笑笑:“你是新舍友吧,我是刘文正,大一中医学的。” 谢清风把口罩拉下来,礼貌朝他点点头:“我是谢清风,也是大一的,和你一个专业。” 刘文正看到谢清风的脸眼睛一亮,眼神清明都是夸赞:“你长得可真好,这是你哥?” 景玺本来看到刘文正一直盯着谢清风的脸还不太高兴,但听到哥这个字,觉得面前这年轻人顺眼不少:“我是陪他过来的。”没说是不是,当然他是愿意的,但怕回头国师回击回来。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还不了解国师?当时不说什么,但肯定会想办法四两拨千斤回怼回去。 刘文正好在也不是多话的,一看就是个学霸,为人瞧着也正直,谢清风也没瞒着他,说了自己因为不太方便住宿舍,所以申请了外宿。 刘文正家不是c市的,所以是肯定要住宿舍,对此也没觉得有什么,还挺好奇外宿的标签,就在三人贴标签的时候,宿舍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谢维欢:“哥,你为什么要撒谎啊?” 他声音不小,加上都是刚来的新生,所以宿舍都是开着门的,他这一声立刻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新生加上家长,还听不少。 谢清风正在贴标签,听到谢维欢的声音并没有理会,景玺懒洋洋睨了谢维欢一眼,嗤了一声:“哪只狗在乱吠?要叫回你家叫唤去。” 谢维欢看到又是这个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他本就反噬刚愈,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给人一种受欺负的可怜模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关心我哥,你又是谁?是不是你骗了我哥和家里断绝关系一直不回家?你怎么能让哥随便在外乱来呢?不仅如此,还假冒撒谎外宿,明明申请早就结束了,如今只有教职工的家属才能申请到外宿,哥你怎么能刚开学就做这种事?要是被人发现退学可怎么办?” 谢维欢是确定谢清风不可能申请到外宿的,就算是能凭谢清风的本事也办不到,那就只能是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万,怕是哪家的富二代。 谢清风突然搭上对上,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交易? 就算是没有,他也要趁着今天搞臭谢清风的名声,只要他乱搞关系被退学,那么他只需要稍作运作,之前的事都能翻盘。 想到这谢维欢激动的脸色有些发红,双眼像是饿狼一般盯着谢清风二人,像是能从两人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谢维欢话里的含义把其余人都惊到了,因为谢维欢的那句“哥”,下意识先入为主选择相信了,毕竟家人是最了解家人的,显然没想到c大这种高门学府竟然一开学就这么劲爆?这是两个男的吧?乱搞男男关系? 啧啧这些小年轻啊,怎么年纪轻轻就玩得这么花呢? 景玺都气笑了,刚好怼回去,被谢清风拦住,他已经贴好标签,转过身,面对谢维欢,刚露出的一张脸顿时让看到人愣在那里,这年轻人长得……可真好,不仅让人生不出讨厌,反而觉得其实也许人家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呢? 可谓是把颜值即正义贯彻到底。 “卧槽!这脸,今年新生大一级草没跑了吧?” “有对象了好!hhh不会跟我们争妹子了!” “喂喂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吧?难道不是乱搞关系才那啥吗?” “啥啊,就这颜值,让我弯了也不是不可以!喂,你往后退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口花花一下!” 谢维欢本来正得意自己出奇制胜站在制高点的一招,等着周围的人骂谢清风会带坏他们家孩子,结果听到的完全跟他想的不一样。 谢清风本来懒得理会谢维欢,但既然他跑到他面前,他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借着舆论将自己赶出学校,随后为自己先前没有能流传出去的那段真假少爷视频翻盘一下,把自己重新定义为“受害者”。 毕竟人品如果出了问题,之前无论多么对,一件事也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谢清风:“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两个月前,我已经和谢家断绝了关系,当时谢家是承认了的,你故意陷害我推你下楼当时视频直播为证,我和谢家都没有关系,你这个养子,这会儿来喊我哥,你想茶是你的事,但我没你这种鸠占鹊巢的弟弟。” c市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加上之前谢家真假少爷的事还是上过热搜的,只是后来被人撤了,但还有一小批人挺好奇围观了一下,直到有别的瓜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一开始围观的人只觉得这个新生眼熟长得让人一眼难忘像是哪里见过,但没对上先前吃瓜的真假少爷,但随着谢清风这关键词,顿时想了起来:卧槽,这不是当初闹得挺热闹的真假少爷吗? 不是说真少爷被接回谢家了吗?谢家说是愿意亲生子养子都留下一起照顾,结果……什么时候竟然断绝关系了?他们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瓜? 谢维欢脸色变了,显然没想到谢清风竟然会转到谢家上,他不应该否认外宿和这个男人的事吗?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你……我……我也是关心哥,不想看着哥继续堕落下去,你撒谎外宿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这个人为了能更好骗你买通了学校给你弄来了外宿吗?”一句大帽子,直接把学校也扯了进来。 众人后知后觉意识到外宿的事,这个事他们的确是听说过的,难道真的能买通学校? 那凭什么不让他们申请外宿啊? 谢清风瞧着谢维欢笃定的语气:“谁说我是找人买通学校的?我是按照学校规矩流程申请的。” “你胡说!”谢维欢像是抓住他的把柄,“只有学校教职工的家属才有资格申请,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亲戚?” 谢清风听完他这句话,不仅没有心虚,反而朝他露出一个笑,但莫名让谢维欢心里毛毛的:“你又知道了?” 谢维欢:“我就是知道!” 谢清风:“你知道?凭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为了谢家的一切不肯回自己真正的家?还是凭你唯一回去的一次将自己的生父差点气死?还是凭你故意陷害我逼我与谢家断绝关系?还是凭你……脸大?心如毒蝎?不配为人子?你从未回过本家一天,怎么知道我家有没有这样的家属呢?” “噗嗤!”不知道是谁笑了出来,围观的人不傻,联系到前因后果都搞清楚了,这个假少爷怕是想借着他们给自己洗白吧?这种贪图富贵的人渣也不知道谢家瞎了眼才放着亲生儿子不要结果要个冒牌货,啧啧! 谢维欢一张脸惨白如纸,显然没想到计划不仅没有朝着自己的预期发展,反而如同脱缰的野马,完全拉不回来。 “我没有我没有!”他想解释,想继续抓着谢清风外宿撒谎不放,“他是骗你们的,这些都是假的,他压根不可能是教职工的亲属,他撒谎成性,他……” 结果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谢维欢苍白的反驳:“你谁啊,欺负我表弟就是欺负我!是不是我们乌家没人了?还是两个c大的教授都不算吗?” 来迟一步的乌鹤荣脸色不善走进来,他这张格外有辨识度加上前学生会会长的头衔让不少搜索过c大的新生都记得:“是前学生会会长,乌什么,他爸乌教授是我们中医学的教授!” “卧槽!也就是说都是真的,hhh头一次见被打脸这么快被怼的毫无反击之力,这谢家也是放着珍珠不要反而捧着个鱼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觉得这个谢维欢才更后悔吧?以为自己亲生的家里不如谢家有钱,结果人家还有书香门第的亲戚,怕是后悔死了吧?” “一个有钱有个有底蕴,啧啧,怎么着其实都不亏吧?” 谢维欢身体晃了晃,显然没想到谢家真的有这么一门亲戚,还是乌教授,怎么可能?他找人查过,怎么完全没查到?难道是时间太短? 谢清风却是看着谢维欢,本来对方不到自己面前凑,他也懒得理会,但既然到跟前,那也没必要留着了,他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不过很显然谢维欢除非不在意身后漫骂的名声和指指点点,否则,他只能转学。 谢清风目的达到,朝早就吃瓜吃得眼镜都顾不得往上推的刘文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大教室见。” 刘文正赶紧闭上吃瓜吃得不知何时长大的嘴,连连颌首:“诶诶,好!” 说完带着景玺和乌鹤荣朝外走去,经过谢维欢旁边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要么主动退学转校,要么……我亲自将你赶出去。”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可落入谢维欢耳中却如同雷击,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本就被反噬刚养好的身体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被管家上前扶住,顾不上旁人异样的目光,匆匆带着人离开。 只是临走前管家忍不住看了眼已经下楼的三人,神情带着意外,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再低头看看脸色苍白的仿佛要厥过去的人,突然有种预感,怕是老爷真的会丢了西瓜拣了芝麻。 景玺心情大好,显然自己怼人虽然爽,但是更喜欢看谢清风主动怼人,这么鲜活的谢清风让他有种对方真实存在身边有血有肉,而不是随时虚无缥缈一走很久不知什么时候回宫,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皇宫,生怕对方一去不回,独留这么一把龙椅和一个未建成的小金库。 因为事情办完了,今天只是报到登记不用上课,三人赶去了乌老二人定的私房菜馆,乌鹤荣没提宿舍前的事,这顿饭吃得很是不错。 谢清风和景玺与乌家三口分开后,慢悠悠朝小区走。 而另一边,刚开学本来都在迎新,结果c大论坛却是突然一下子爆火了一个帖子。 【hhh开学第一瓜!两个字刺激!三个字真刺激!!】 【楼主:作为本校大三的学子,从未这么庆幸自己有一个中医学大一新生的弟弟,刚刚送弟弟去宿舍体验新生活,却亲眼目睹了一个大瓜的诞生! 此瓜只说三个重点:第一、本人宣布大一中医系系草诞生了! 第二、某个新生鸠占鹊巢不要脸霸占了别人家亲生儿子十八年不算,抱错不是他的错,但赶走亲儿子就不要脸了?还故意茶里茶气诬陷人家作风不良,结果哈哈哈惨遭打脸!那脸叫一个疼诶! 第三、谁有中医新系草口中说的那个陷害断绝关系的直播视频,想看!重金求!!(可以得到手绘重金66克,少一个6是想送给今天的大瓜)】 【1楼:???】 【12楼:新系草?有照片吗?否则我不信】 【66楼:哈哈我在现场,我证明是真的帅,历届最帅!这么说吧,比如今大四的乌学长还要帅上好几个层度】 【99楼:楼上真的假的?】 【120楼(乌鹤荣):我证明,是比我帅。】 【155楼:卧槽卧槽,楼上这位真的假的?】 【156楼:点进去看了,是真的,麻了,现场吃瓜6啊】 【666楼(楼主):视频呢?呜呜呜求视频啊】 【888楼:知道楼主说的是谁了?视频断绝关系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有人信有人吃瓜也有人怀疑,但很快真有人找到了谢家没有删干净的视频发了链接出来,原本觉得就是一个普通陷害视频,点进去一看,等看完,集体麻了:??? 第48章 第48章 【1000楼:有人点进去看了吗?怎么突然没人盖楼了,这视频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病毒,要是真的我就大胆去了】 【1010楼:真的是真的,就是有点……怎么说呢?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脑子有点懵,谁来跟我科普一下,为什么同一个视频会有两种,怎么瞧着这么诡异呢?尤其是后面有种突然拨开云雾,就挺邪门的】 【1014楼:也许是之前的视频是经过处理过的?】 【1020楼:啊啊啊我知道这视频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三金那个富二代的直播,当时我全程跟着的,按理说谢维欢压根没时间处理视频,可偏偏……】 【1111楼:卧槽不会是跟冷少渣爹那个私生子一样,找了人用了什么符把这段视频给处理了所以呈现在我们面前最开始的视频才是那样的,直到后面没了效果才还原了真相?】 【1133楼:冷少?怎么说?这又是什么瓜?】 很快有人科普了一下卞少变冷少的原因,以及他的渣爹私生子差点设局害死他被一个年轻大师所救,小哥哥长得那叫一个心水,不仅如此旁边的这个小哥哥那身形尤其是身手让人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动图。 大一新生开学第一天,却成了别的学姐学长们的狂欢,吃瓜吃得心满意足,同时谢维欢的名声也彻底臭了,一开始谢父为了不让事情发酵将视频花了大价钱删除掉。 但还是有人保存了下来,如今刚好碰到个好机会拿出来分享,c大论坛又是需要实名制学生身份去登录的,所以在谢父不知道的时候,谢维欢火了,却是黑火的火,让人所不耻的火。 谢维欢回去之后专门和管家说了这事不要和谢父谢母说,管家也应了下来。谢维欢是个能忍的,否则也不会忍着圈内人明里暗里的厌恶依然装作不知和他们来往意图等时间长了这事过去,所以他压根不希望谢父谢母知道谢清风和他一个学校。 当晚谢父问起报到的事确定顺利后也就没再多问,可等第二天谢维欢学着谢清风戴口罩上学,但随着他让司机故意开着一辆豪车到门口下车的那一刻,瞧着那辆早就在论坛贴过照片的车牌号,众人确定目标后,故意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一眼,啧一声走了。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做什么,但这种人真的是不翻个白眼给他看就觉得对不起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 这种人怎么有脸来学校的? 之所以谢维欢戴着口罩也能被认出来,除了他在高中就这么张扬让豪车车接车送外,也是事事出风头各种学校的表演都参加,所以只要搜一下高中的活动照片都能看到。 谢维欢只撑了两天就撑不住想退学了,他受不了来自四周异样的眼光,最终他也没能瞒住,这事最后在圈子里传开,有生意上的伙伴故意问了谢父。 谢父回去后气得摔了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最后被谢维欢突然的晕倒到底心软,给暂时办了休学后,打算重新选一个学校给他转校过去,就是需要打点外还需要花一大笔钱。 对于这些谢清风完全不知也懒得知道,他这两天日子过得都很平静,很快适应了各种学科,加上他本身学的杂,医术也学了一些,加上不少医术都是从古书上传下来的,虽然大景朝是个历史上没有存在的朝代,但学的都差不多,所以很快融会贯通之后,学得很快。 景玺这边更是恨不得一天之内将所有的菜色都学会,早上送谢清风去学校,然后回来开始按照视频学做菜,因为这次专门贴上标签分清了各种调味料,倒是厨艺日益精进。 不过为了给谢清风一个惊喜,他打算再等等,所以这几天依然和谢清风在外吃。 周五晚上这天,谢清风明天不用去学校,两人这几天为了配合谢清风的课程,都是在附近吃,所以这次选了一家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顺便喊上了郝吉鑫。 郝吉鑫也好几天没见到大师,因为怕耽误大师的学业,所以也没敢打听接活,这次刚好手底积攒了几个不急但给价不错的,打算吃了饭给大师瞧瞧,如果要接的话,就趁着周六日给办了,要是不接倒是也没事。 这次选的地方是景玺提前定的,完全按照谢清风的口味,这顿饭吃得三人都心满意足,等差不多要结束了,郝吉鑫打开手机拿出记下的,给谢清风说了一遍。 选了几个说了一下。 第一个给价高,但事情可有可无,是一个富商要给老家的宅子看祖宅的风水,给的价钱还可以100w,市场价不高不低,但老家有点远,来回好几个小时,加上不是重要的事,谢清风不太感兴趣,郝吉鑫给划掉了。 第二个是郝吉鑫他爸的一个合作伙伴,但关系一般,给的价格高一些200w,不过事情有些麻烦,家里有个传家宝丢了,东西价值不菲,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 “这个尹老板家离我家不远,来回两个小时。尹老板说看大师时间,他明后两天都在家,随时都能过去帮忙找一下。说东西应该就是在家里丢的,他上个月还瞧见了,但后来就莫名其妙丢了,问了家里的人都说没人拿,查看家里监控也没找到任何问题,就是突然没了。”郝吉鑫已经把消息都打探的差不多,也都说了,这件事属于活不重回报不低的,可以考虑。 谢清风应了:“这个明天上午过去一趟看看。”找东西的确不麻烦,甚至只需要拿到盛放传家宝的盒子用符纸循着残留的物息,很快就能找到,除非东西被毁了。 郝吉鑫标记了一下,打算回头联系尹老板,让他明天上午准备一下:“第三个说起来大师也见过,这事给的钱不多,也是他帮自己女儿同学的家长问的,就是上一次冷少出事带我们去的那个司机。” 当时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们开着车看了冷少的直播,借着直播让冷少避险,当时司机开着车送他们过去的,是个大叔,还挺热情的,也没觉得他们是搞封建迷信,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后来还专门等了他们,送他们回去。 郝吉鑫因为和对方说话投机,所以互相加了微信,没想到对方还真的遇到事了。 遇到事的是大叔女儿的同学,前几天就病了,这同学家长以为就是普通的生病也没太重视,但是这同学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甚至脸也开始莫名奇妙的烂,找医生去看也没发现身体有问题,可这脸涂抹了各种药膏发现都没用。 大叔女儿当晚是听过自己父亲说过今天白天遇到的稀奇事,女儿听了进去,再瞧着自己好友这古怪的病,就提了一嘴是不是中邪了,或者被诅咒了什么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儿同学的家长立刻就去请了道士和尚仙姑来帮忙驱邪,结果钱是给出去不少,却都没效,眼瞧着再拖下去怕是……最后就求到了大叔这里。 郝吉鑫叹息一声:“大叔说这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这脸要是真的就这么毁了还挺可惜的。我已经让大叔的女儿发过来一张最近的照片,大师你看看是不是有问题?到底是生病还是真的中了邪?” 说着打开手机找到照片给谢清风看了一下,上面是两个脸贴脸笑靥如花的小姑娘,郝吉鑫指了指右边的这个明眸善睐笑得眯着眼像是月牙似的少女:“就是这个,刚上高三。” 谢清风面色凝重看了眼:“等下联系一下去瞧瞧。” 郝吉鑫本来还以为不严重,闻言听出玄机:“是不是……有问题?” 谢清风嗯了声:“她命格极好,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应该是有人对她的命格做了什么事。但她不是现在过去的重点,重点是旁边的小姑娘。” “什么?”郝吉鑫脸色更是一遍,“大叔的女儿?”她不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事? 谢清风也没瞒着他:“她应该活不过这两天。”但同样的,对方的命格很奇怪,不应该是早亡的命,命格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黑雾,更像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比旁边的小姑娘还要早。 但拍照的时候阴气已经很重了,很容易招惹霉运,旁边的小姑娘脸出事好几天,算下来,大叔女儿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还是丢命。 郝吉鑫也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丝毫没有任何迟疑,询问了大叔现在在不在家,以及他女儿的情况。 问完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答案,郝吉鑫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钟。 等了五分钟大叔发了消息过来,先是道了歉,刚刚在开车就没第一时间回,现在把车停了下来,他不在家,在外开出租,至于他女儿还在上晚自习,要七点五十下课,他到时候再去接她。 郝吉鑫没有任何迟疑,回了过去:【我和大师刚好在外面吃饭,打算等下去你女儿朋友家看看,早点解决了小姑娘早点恢复。你发一下学校地址,我们看看近不近,刚好去接上直接过去就好。】 郝吉鑫担心说出这事会让大叔开车不安心,也就没提。 大叔显然对郝吉鑫格外的信服,很快发来一个地址:【我之前预约了接一个要送病人的急活,本来说送完再过去,郝先生你们看看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等下我送完病人再过去也一样。】 郝吉鑫看了眼地址,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能过去,时间还宽裕:【可以。】 应下后,三人没有任何迟疑,往外走。 郝吉鑫是开车过来的,开的跑车,三人坐上去后很快往目的地赶去,因为离他们这边有点距离,所以郝吉鑫车速不慢。 只是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郝吉鑫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着车,干脆拿起手机给后座的谢清风,让大师帮他接了。 谢清风按了免提,里面传来大叔道歉的声音:“郝先生,你们现在到学校了吗?我刚打电话通知她等下出校门给郝先生打电话,结果刚刚这孩子才回我,说她已经提前半个小时出了校门,说是婉婉给她发消息说自己脸疼不想活了,婉婉就是她那个好朋友,这孩子着急,就请了假要过去劝婉婉,已经走了十分钟了。” 郝吉鑫听着脸色微变,显然加上大师刚刚的话,这怕是就是变数,大叔女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郝吉鑫从后车镜看了眼大师,询问怎么办? 谢清风直接开口询问:“她的手机号是多少,还有生辰八字也说一下。” 对面大叔很是意外,但还是下意识将手机号码报了出来,顺便生辰八字也说了,等说完,发现那边已经挂了,谢清风已经将号码拨了出去,同时边拨边退回去翻到小姑娘先前的合照,按照生辰八字指尖用灵力为引开始寻人,到了前面的路口让郝吉鑫往右拐,刚好是与学校相反的方向。 电话直到挂断也没有人接,继续拨过去,直接关机了。 郝吉鑫到了前面立刻拐弯,随后按照谢清风算出来的方向毫不迟疑往前。 途中大叔终于意识到不太对,重新拨了回来,显然应该是给自己女儿打电话发现是关机:“郝先生,是不是出事了?铭心这孩子的手机关机了……” 景玺看了眼注意力集中算位置的谢清风,回道:“我们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你先去那位婉婉家楼下等我们。” 大叔听着对面沉稳的声音,心勉强安下来,立刻掉转车头往那边赶。 郝吉鑫开着车最后越来越偏,最后一直到了一处公园外,这会儿人不少,到处都是散步带着孩子玩闹的人,车不方便继续走,郝吉鑫干脆停下车,谢清风下车后朝着一个地方去。 两人也很快跟上来,谢清风一直没有停朝着一处,只是身后的郝吉鑫瞧着大师越走越往公园湖中心走很是奇怪,这边人更多,如果大叔女儿真的遇到歹徒,不应该是人少越来越好吗?但他很相信大师,继续朝前,结果最后到了湖边,突然就看到大师指着黑暗里一点影子:“景玺,救人!” 几乎是瞬间,郝吉鑫就看到旁边嗖的一下已经没了人影,足下一点,几乎是在前方十几米外掉进湖中的上一刻把人拽了回去。 旁边围坐着的人也被这一幕吓一跳,纷纷围了上来,等瞧见是个小姑娘要跳湖,更是苦口婆心:“小姑娘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幸亏有这位姐姐心地善良有所察觉看到你把你拽了回来,否则这么深可怎么办哦。” 虽然是夏天,但这湖边是围了栏杆的,下面是十几米高的护栏,这么翻过去掉到湖里加上天黑想找人怕是不容易。 谢清风和郝吉鑫跑过来是就听到这么一句,郝吉鑫本来还着急的神情随着看到大叔女儿平安后松口气,也有心情乐了:看来景影帝因为这头长发加上天黑被误会是个好心的大姐姐了。 谢清风眼底也带了笑意,上前将被围观的景玺解救出来,这时候被他拽着的小姑娘低垂着头,依然是浑浑噩噩的,像是还没回过神。 因为天黑众人没发现不对,还以为这小姑娘想不开。 郝吉鑫刚想调侃一句,等对上景影帝幽幽瞥过来的目光,很怂的捂着嘴,他刚刚真的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 等一行四人离开人群,到了外面,谢清风借着路灯看了眼小姑娘还低垂着的头,显然是真的中了邪,他眉头紧皱,上下看了眼,最后落在手腕上的链子上,是个很普通的粉色水晶链子,大街上十几块钱就能买的那种。 但上面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上面却萦绕着一团阴气,不仅这东西,小姑娘口袋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他直接抬起手虚空一挥,顿时灵力四溢,像是有生命一般金光笼罩着两处而去。 一处是手链,另外一处则是口袋里的东西。 随着手链应声而断,口袋里的东西变成齑粉,小姑娘身体一晃,突然意识彻底清明过来,等恍惚抬眼,看到四周陌生的环境以及陌生的三人,吓了一跳,刚要尖叫,就被郝吉鑫立刻上前拿出聊天记录:“我是你爸朋友,就是先前口中的大师,我们是来救你的!” 等看到熟悉的聊天头像,小姑娘一听大师倒是没这么害怕了,大概还有旁边都是人,她仔细一看,的确是他爸,但还是不放心,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却意外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关机了?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 郝吉鑫无奈:“怎么会在这里?你自己过来的,差点就跳湖了。” 小姑娘刚开机,闻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郝吉鑫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你确定你朋友给你发消息说不想活了吗?你去朋友家途中遇到什么坏人了吗?” 小姑娘越听越心惊,后脊背冒汗,想了想摇头:“没有遇到坏人,就是刚好碰到另外一个身体不好也请了病假的朋友,她说刚好跟我一起去看望婉婉,我们明明是一起走的,可走到巷子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一睁眼就到了这里,要不是真实经历,她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手机开机后她先给父亲报了平安,这才赶紧和三人往外走,等下意识感觉口袋里不对劲,摸出来一把齑粉:“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平安符怎么成了粉末了?还有我的手链也碎了……” 郝吉鑫:“你也是运气好遇到我们三个大好人,什么平安符,催命符才对吧?还有这手链,你那个婉婉朋友不会也有一个吧?” 等从小姑娘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郝吉鑫一耸肩:“给你这‘平安符’的朋友,不像是个好人啊。” 小姑娘不傻,她看着粉末,看看断掉的手链,还有面前的大师,以及同样有手链的婉婉烂了脸,倒吸了一口气:“你们说是雪慧……” 郝吉鑫一行人边往公园外走,边猜道:“你这叫雪慧的朋友是不是也有一条手链?” 小姑娘恍惚点头,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这次的事怕是跟雪慧脱不开关系…… 郝吉鑫一行人车刚开到路口,大叔已经等在小区外,急得不行,频频四处乱看,等车一听闻,小姑娘跑下车就冲了过去,看到自己父亲,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刚刚还能撑着,但遇到亲人还是忍不住委屈与害怕全都涌上心头,大叔也吓得不轻,赶紧哄着乖女儿,生怕遇到了什么事。 郝吉鑫把车缓缓开过来,这次没瞒着解释了一遍,最后提醒道:“先去看看那个叫婉婉的,怕是迟一点就不是烂脸的事了。”对方对小姑娘下了杀心,难保不会也送这个叫婉婉的小姑娘去死。 大叔也不敢耽搁,一行人立刻去了婉婉家。 因为途中小姑娘出了事,他们并没有提前通知婉婉大师要过来,所以大叔敲响房门,随着婉婉父母出来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同学带人过来看望。 婉婉母亲因为担心女儿眼圈还是红的,勉强露出一个笑:“铭心你来了,这也是你们同学吗?刚好雪慧他们也在,你们一起好好劝劝婉婉,让她放宽心,一定会治好的……”说到这,想到自己漂亮的女儿变成如今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大叔几人没直接说明,等进了客厅,刚好走出来一对男女,少女应该就是那位雪慧,男生瞧着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大概是听到声音一起走出来的,可等抬眼看到活着出现的铭心时,不仅是这个雪慧,她旁边的男生也脸色变了一下。 铭心看到他们从婉婉房间出来,害怕他们已经下毒手,赶紧冲了过去,男女对视一眼,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阻止,而是抬眼打量谢清风址果冻小说网 第49章 第49章 “叔叔阿姨,他们是什么人?铭心怎么把外人带过来了?是来给婉婉治病的吗?”女生主动开口询问,努力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加上先前婉婉家人也请过道士和尚,希望这些人也是那些半吊子的骗子才好。 女生雪慧忍不住用手指搓着裙子的边缘,余光还瞥了眼一直没开口的男生。 婉婉母亲愣了下,她一开始还以为都是婉婉的同学,他们家并没有请别的大师,但看到大叔,想到之前也是因为对方的提议才想起来请人来瞧瞧婉婉是不是做法。 对方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小声问道:“铭心她爸,这几位是?” 大叔先是看了眼房间,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才放下心,看来婉婉并没有出事,但还是瞪了雪慧一人一眼,铭心说了所谓的平安符就是她给的,结果差点自杀了,怕是这事跟这个小姑娘和这个小伙子脱不了关系! “这就是先前我提及过的大师,别看大师年纪轻,但特别厉害,刚刚我女儿差点被某些心思歹毒不学好的用邪门的东西蛊惑差点自杀,就是大师提前算出来给救了!”大叔跟着大师几人心是放下的,也就没瞒着,也是提醒婉婉父母小心这两人。 大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婉婉和自己女儿,但他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再为非作歹。 两人脸色一变,尤其是听到竟然真的平安符被发现了,那个男生这才抬头,装作一脸茫然:“叔叔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吧?我们只是学生,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害铭心?” 大叔瞧着这两人,愈发觉得他们故意使坏,想到他们差点害死自己女儿,没忍住上前想将人给控制住,却正中男生下怀,随着大叔伸出手,他像是吓到般,退后两步摔坐在地上。 大叔皱眉:“我可没碰你!”这不是碰瓷吗? 谁知这话刚落,那男生压根不再管被唤作雪慧的女生,借着坐在地上的功夫,一弯腰竟是直接蹿了出去,目标正是大门。 只是他动作再快却也没有景玺快,在男生就要成功的前一刻,轻飘飘抬起脚,一下直接给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不过景玺用的是巧劲儿,也就是现在疼些,要是真的去检查也查不出什么。他这段时间可是把这边的刑法研究的透透的,务必不给自家国师添麻烦。 谢清风赞赏看他一眼,这才看向两人:“我不管你们两个是谁主使,既然起了害人的心思,就要承受结果。” 郝吉鑫在一旁连连应声:“就是,小小年纪不是害人命就是毁人的脸,可真是心思恶毒。” 男生疼得爬不起来,听到这话愤怒抬起头,但等对上景玺冷冷的目光,心思一转,垂下头:“你们殴打未成年人,等着吧,更何况,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就是骗人的,什么害人我压根不知道。” 男生大概是知道自己是遇到高人了,但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这种事谁又说得清?也正是因为觉得没有证据这才肆无忌惮下手。 郝吉鑫却是啧了声:“是吗?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种鬼鬼祟祟的事说出去没人信就没人处理没人抓你吧?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已经报给特殊部门了,等着吧。” 听到“特殊部门”四个字,男生脸色终于变了,想爬起来逃压根爬都爬不起来。 谢清风懒得跟他废话,让郝吉鑫和大叔在这里守着,他去了婉婉房间,刚过去,里面隐约传来铭心轻声安慰劝解的声音,房间里很昏暗,大概是脸烂了承受不住自己短时间内自己的脸竟然变成这样。 谢清风也没管昏暗的灯光,径直朝着床头走去,铭心看到他过来,立刻起身让出地方:“大师,我问过了,婉婉没有想不开,短信是雪慧刚刚借用她的手机的时候发的,他们来了好一段时间了,还故意中途出去说是接我,实际上给了我那所谓的‘平安符’,太坏了!大师你看看婉婉这脸是不是中邪了?” 要是没办法就报警,让人逼问出那两个人到底对婉婉做了什么,肯定不能让婉婉的脸被毁了。 多大的仇啊,亏她以前还把他们当朋友,结果人心不古! 婉婉躲在被子里,拉着薄毯盖在眼睛下,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听到刚刚外面的声音,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当成好朋友的好友和同学竟然会合伙对她下这么狠的毒手。 亏她这几天看到他们频频过来,尤其是这个男生之前还追求她被她拒绝过,她本来还挺感动,毕竟自己的脸如今成了这样,对方不仅没露出恐怖害怕的表情,反而还时不时关心,结果……对方竟然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谢清风看了眼小姑娘的印堂,想到之前的手链:“将你手腕上的手链拿出来。” 铭心想起来那条在公园断掉的手链,想起什么立刻点头:“对对,我们和雪慧一起买的手链有问题,怕是你这条也不对劲,指不定你的脸就是因为这个!” 一听到这,婉婉吓得不轻,顾不上遮挡脸,坐起身把手腕上一直珍惜戴着的手链给拿了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随着手链被扔在薄毯上,一股浓郁的阴气弥漫上上面,她这条和铭心的又不太一样,显然是经过特殊符纸浸泡过的,并不会要人命,但戴得久了脸上会出现类似于毁容的症状,但只要一个月内恢复,面容并不会受到影响。 谢清风虚空画了个符,解了手链上的阴气,随着黑气散掉,婉婉一人看到本来好端端躺在薄毯上的手链竟是尽数散开,珠子散落在那里,是突如其来散开的,显得格外的诡异,但同时,婉婉觉得脸上本来疼得让她无法睡着的痛觉顷刻间竟是全部消失了。 她难以置信伸手摸着遮着白色纱布的脸:“我的脸……” 谢清风开口解释道:“本来就是障眼法,并不是真的毁了容,这手链被特殊的符水浸泡过,还包括你的生辰八字和血,才会造成这种效果,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你的生辰八字了。” 铭心也心有余悸,想到自己也的确之前告诉过雪慧,后脊背一阵发凉,她替婉婉揭开纱布,果然看到对方本来可怖像是完全烂了的脸此刻光洁如初,如果不是之前亲眼见过,她们还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婉婉父母一直守在门口没敢进来打扰,此刻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自己女儿恢复如初的脸,没忍住抱在一起痛哭,喜极而泣跑进来,连声感谢,抱着婉婉铭心四个人痛哭。 谢清风已经走了出来,将房间暂时留给几人,他一走出来,男生怨毒瞪着他,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破解了,还这么轻松就破解,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他姑婆师父留下来的几种古老符纸,连他姑婆都没办法写出这种符纸。 姑婆从未想过使用,不过是觉得这种符很厉害,加上是师父遗物就留了下来当成传家宝,结果这人这么年轻竟然能解? 谢清风冷漠看着两人,目光在两人面相上扫过,像是能看透他们的内心,这一眼彻底激怒了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既然她都没事了,我们能离开了吧?” 郝吉鑫气笑了:“你们害了人还想走?就因为没事你们就能走了?这次要不是大师,你们手上已经沾了一条人命了!” 两人对视一眼,咬死了:“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些符纸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安符,我们也是好心!” 只是下一刻随着谢清风开口,两人脸色大变。 “一个心生妒忌自己被父母苛待所以觉得别人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所以生出害人之心,一个求而不得干脆毁了再假意好心接近博取机会,你们当真觉得自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吗?”谢清风缓慢而沉冷的声音明明没有起伏,却让两人打了个寒颤,终于意识到他们真的遇到惹不得的人了,他竟然只是凭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干了什么? 婉婉一行人这时候也走到门口:“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谢清风也没瞒着,把自己看出的说了出来。 大叔女儿铭心也是这次一人的目标,不过是女生雪慧的,这个男生的目标则是婉婉,他之所以毁了婉婉的脸,是因为他从高一就喜欢婉婉,但是表白了好几次都被婉婉拒绝了。 显然婉婉并不喜欢他,也说得一清一楚,他压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加上如今他们高,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婉婉的拒绝让男生心生恨意但又不甘心,只能将这些压在心头,过年的时候回老家的时候知道去一个不怎么走动的姑婆家走动,因为对方是个神婆所以住的很远,不这么来往,这次因为对方觉得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开始和亲戚走动起来。 男生也在这次发现阁楼上藏着的几张传下来的符纸,但因为都是害人的,所以都被封了起来,但男生离开时,却偷偷拿走了两张。 一张催命符,只需要生辰八字、血、指甲屑样东西,都能达到让人自己去死的效果;另外一张则是障眼法,能让一个人毁容但只要中途停止就能恢复如初。 男生本来也只是好奇一开始并没有信,但等开学后看到婉婉依然不甘心,但他一直没敢下手,到前段时间终于没忍住再次告白被拒绝后,就借着雪慧的手拿到想要的东西用了符。 他本来只是试试,谁知道竟然真的有用……婉婉的脸毁了,她开始不上学了,一开始同学还都去看她,可看到她可怖的脸都吓到了,也就去了两次没去了。 但他知道这是机会……果然,随着他每次过来关心,婉婉的态度明显软化下来。 只要再给他时间,他肯定能得到婉婉的心,可这一切都被破坏了! 男生眼圈通红恶狠狠盯着谢清风,但下一刻一个水杯就砸了过来,刚好砸在他盯着谢清风的眼睛上,立刻青紫一片,男生疼得嗷一声,但抬眼对上景玺沉沉的目光,缩着肩膀立刻怂了下来。 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婉婉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狠,得不到竟然就无所不用其极,偏偏她差点真的被对方感动到了,如今想想生出一股寒凉,这种人一旦沾上,怕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婉婉母亲也气愤不已,把女儿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雪慧这边还意图挣扎一下,去求铭心:“你也没事,我是被他骗了,真的以为那是个平安符,你别信,我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会真的要害死你?” 铭心显然没信,想到大师先前的话,已经猜到什么,摸着眼泪,为自己眼瞎不值:“你爸妈离婚后你爸娶了后妈,你说你家里人对你不好,总是在我们面前说什么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所以平时都是我和婉婉哄着你,生怕你不开心,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先让你。过年过节的时候你说要去我们家过年我也去,我爸我妈为了让你开心,哪一次不是做好吃的让你过得像是在自己家里?结果呢?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雪慧本来还想忍着,可大概被刺激到,忍不住爆发出来:“为什么?因为你活该!什么你对我好,你就是同情施舍我罢了?即使炫耀你有个好爸妈,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过这样的日子,而你明明家境普通却被当成父母的心头肉,明明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过好日子的不能是我?只要你死了,我们关系这么好,你父母对我这么好,我就能取代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才好!” 所以当初男生找到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帮他弄到两人的生辰八字、血和指甲屑,而男生则给她催命符,她帮对方得到婉婉的心,对方帮他除掉铭心。 只要铭心死了,她和铭心父母关系这么好,她以后就能堂而皇之留在对方家里,成为对方的女儿,取代铭心,成为那个被父母爱护的宝贝,而不是即使过年离开家也没人找的多余人。 铭心几人难以置信看着她,觉得她是不是疯了?对她好还有错了?谁施舍把自己最喜欢的先给她,结果却是好心喂了狗! 雪慧吼出来后又后悔了,红着眼可怜瞧着铭心:“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和这位大师说说,就当没发生过行不行?你也没任何影响不是吗?” 众人气笑了,没事就能当做事情没发生过?她还真有脸说。 这时门被敲响了,郝吉鑫意识到是谁赶紧去开门,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两人,这种人放在外头就是害人,还是送进去好好教育教育才好。 艾叶峰过来的时候看到是两个未成年还愣了下,等听完这两人干的事,啧了声,拿出镣铐:“走吧,帮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还觉得警察不管这事,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想不到吧?还有专门的特殊部门处理这种事! 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他们怎么就觉得这世上既然有这种符能害人就没有管的人?否则还不乱了? 直到被带走两人都没想到真的有这种部门,坐上车才终于后悔,但谁也不同情他们,否则谁同情差点丢了小命的铭心和差点毁了容的婉婉? 谢清风几人谢绝热情挽留的婉婉家人和大叔父女,因为救了铭心的命,所以一家收了两万,不多不少,是他们负担得起的又不会让他们为难的价格。 郝吉鑫直到回到车上还忍不住感慨:“幸亏提前和大师说了,要是等明天再说,怕是大叔女儿小命都没了。”想到这,郝吉鑫也忍不住开心起来,他这算不算办了好事,指不定以后他也能攒下不少福报,想想就开心。 因为耽搁不少时间,此刻已经完了,郝吉鑫将谢清风一人送到小区就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接他们去尹老板家。 谢清风和景玺没让他送到小区里,虽然晚了,但还不到半夜,打算慢悠悠晃回去,等走到单元楼下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两人从大厅走进去,只有两个人等电梯,本来以为电梯没人,随着从车库上来,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里面赫然已经站着一个人。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对方抬头看了谢清风两人一眼,穿着一身黑,戴着帽子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夏天还穿着长袖长裤,算是个特例。 当然因为有景玺这个特例在,所以其实也不算特别,只是对方抬头露出的一双眼却是眼下青黑一片,像是长期睡眠不足。 谢清风和景玺走进去后,背对过去,从前方的倒影看到对方往角落又站了站,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们看了眼按键,12楼,果然和他们一层,是对面的邻居。 谢清风买的是12楼的,一梯两户,除了他们家,也就是对面这家,之前养父母过来那天他见过这位邻居一面,当时对方提着一袋垃圾去扔,之所以注意到这位邻居,因为郝吉鑫当时也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烧纸钱的味道。 但并不是特别重,他也没在对上身上看到阴气也就没太在意。 只是刚刚那一眼,对上身上依然没有任何阴气,只是他这位邻居身上的烧纸钱的味道更浓郁了,甚至压都压不住。 不过没有沾染到阴气,证明对方家里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对方大概对他们没有按键并没有意外,显然是知道他们就是对面的邻居,除了搬来那天见过一面,并没有再见过,遇到那天只是谢清风和郝吉鑫和对方遇到,那么对方还记得他们,怕是从猫眼见过他们。 电梯到了后,谢清风两人先走了出去,后面隔了很久才传来拖拉着鞋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脚步并没有慢,到了门前开了门进去。 隔了很久对门才传来动静,关门进去。 景玺回头看了眼,压低声音道:“这人有问题吗?我在他身上没看到杀气,不过他从自己门后盯了我几次,但没露过面。” 这和谢清风的猜测符合,摇头:“没有阴气。”既然没危险,那就无所谓。 就算有什么,他们也不怕就是了。 景玺也不太在意这些,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对方如何也与他们无关,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两人很快洗漱去歇息了。 第一天谢清风起来后撤了屏蔽,先洗漱好走出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气,果然看到景玺正围着围裙在做煎蛋,餐厅桌子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还挺香的。 景玺听到动静把煎好的蛋一人一个放在面前的盘子上:“吃吧,馄饨和料包都是超市卖的,我只是煮熟而已,不会毒到你的。” 谢清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没事,皇上做的,就是真的有毒,臣也不敢不吃。” 景玺睨他一眼,他要是什么都这么好说话不敢不听倒是好了,他算是发现了,到了这边后,对方也就是嘴上好说话,实际上压根已经没把他当顶头上司了。 谢清风两人吃过饭后郝吉鑫已经到了小区外,两人准备出门,只是刚关上门,景玺明显感觉到对门有一道视线正隔着猫眼盯着这边,他淡定关好门后,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猛地转过身正对着对面速度靠近猫眼。 他动作太过突兀反应迅速,吓得对门邻居躲在门后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景玺耳力好,听到动静这才慢悠悠转身继续跟上去,心情极好。 谢清风睨他一眼:“你作甚吓唬他?”邻居周身有没有恶意他们还是能感觉到。 景玺:“嫌他烦,也不知道对我们多好奇,偷摸看了好几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藏了什么秘密在家里才这么谨小慎微盯梢,不过对方这胆子也太小了点。 第50章 第50章 尹老板家离谢清风住的地方有点远,不过他们出来得早,到尹老板所住的别墅区时也不过九点钟。 尹老板昨天就得到郝吉鑫的消息说是大师要过来一趟,他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还让保姆专门把自己拍卖下来的珍藏茶品拿出来准备着,大师一过来就泡上。 尹老板可听说了,这大师可厉害了,救了老郝一家,如今已经是老郝一家的救命恩人,他和老郝虽然关系一般,但是合作伙伴,认识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老郝这么崇拜敬重一个人。 他们这一行挺信这个的,尤其是老郝最近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听说小儿子跟着这位大师忙前忙后,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好运,连带的郝家生意很顺,只要是郝家看上的,总是能次次稳拿下不说,甚至还都是刚刚好卡在那个最合适的价格。 以前虽然郝家运气也不错,但也没说次次都这样,所以尹老板坚信这次趁着这位大师过来帮忙找传家宝的功夫,也让大师给看看家里风水,他另外给价格,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想法,万一大师不愿意,那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尹老板瞧着太太也从楼上下来,赶紧摆手:“不是让你早些准备么?怎么还穿着睡衣,快去换衣服,还有儿子呢?不是说让他今天早点下来,你看看老郝的儿子,如今跟着大师,多出风头,你瞧瞧那臭小子,整天不是跟人去泡吧就是去赛车。” 以前他还得意自己儿子考上了c大,比郝家的小儿子强多了,对方以前也就上了一个很一般的学校,如今毕业了也没说去家里公司帮忙,反而当了什么主播。 结果呢,风水轮流转,郝家那小儿子也就比自己儿子大几岁! 尹太太打着哈欠,显然是不信这个的,但也不想拂了尹老板的面子,口头上答应着,本来不想跟他争,但听到后面说起自己儿子,不高兴了:“老郝那儿子怎么比得上金辉?他说的那个什么大师谁见过?也就听老郝说过几次,你别被人家骗了好不好?我可听金辉说了,他同学也就是谢家那孩子提过,郝家和他们一个小区,压根没听说老郝认识什么大师!倒是谢家那孩子认识,听说东西丢了还要给金辉介绍一个靠谱的道长。只是听说道长最近有事,所以耽搁了……金辉也是操心着家里的事,你呢?动不动就骂人!” 尹老板听到尹太太提及谢维欢,更是眼皮抽搐一下,气得脸都绿了:“你还提那个养子?如今圈子里哪个不私下里笑话老谢?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还让儿子跟他来往?” 这是嫌弃他们家没被连带的一起笑话不是? 尹太太:“这不是私下里么?明面上又没撕破脸,别家的孩子不是也一起玩么?再说了,外面传的又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真的,只要谢家指认这个养子,那个亲生的又没有养在身边,还断绝关系了,以后这养子说不定还是正儿八经的谢家人……” 尹老板脸色更难看了,但私下里圈子里的人要和谢家断绝生意往来的事又不能直接说。 他敢保证,自己这边说了,明天他这老婆都能跟牌友说出去,不出天都能传到谢太太耳中。 他干脆催促对方去换衣服,他亲自去楼上逮儿子尹金辉下来见见大师,也想让大师给儿子看看面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儿子这段时间挺倒霉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嫌弃来嫌弃去,但该关系还是挺关心的。 只是等尹老板上楼敲门却没人,他推了下发现里面压根没有儿子的身影,正奇怪着,楼下传来保姆的提醒声:“先生!来了来了!” 尹老板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大师来了! 只是等快速下楼到了大厅,门已经从外面推开,他刚要迎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热情的不行的儿子尹金辉,他身后跟着穿着道袍的老道长,还跟着两个年轻徒弟。 之后就再也没人了。 尹老板愣了愣:“郝家那孩子呢?”难道郝吉鑫没跟着一起过来? 尹金辉听到郝吉鑫这名字就不高兴:“爸,你提他干嘛?快看我把谁给请来了?这可是维欢帮我联系到的大师,这次铁定能帮你找到传家宝,以后可不要说我不替你操心了,瞧瞧我这次多给力!” 少年得意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他请来的大师帮找到东西后他在老爸面前得瑟的模样。 谁知道尹老板脸色不仅没好看,还更难看了,但顾忌着外人在场,他瞪了尹金辉一眼:谁让这小兔崽子请的?这不是撞上了吗?他要怎么和郝吉鑫请来的大师解释?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尹老板急得抓耳挠腮,扯了尹金辉一下,打算让他先把人给请走,他去门口迎一迎,顺便拖一拖时间,希望两边不要撞上才好。 只是还没等尹老板出声,外面管家已经带着谢清风人进来了院子,听到动静一抬头,尹老板后背一凉:完了。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真的撞上了。 尹金辉一回头往外一看,看到郝吉鑫,顿时意识到什么:“不是吧?爸你还真的信了郝家的话啊,维欢可说了,他们都是骗人的,压根不认识什么大事,你怎么还信郝吉鑫?他就是一个破网红,他还和那个什么谢清风是一伙的,故意设计陷害污蔑维欢的名声,这些维欢可都跟我说了……” 尹老板听着二傻子一样被人洗脑过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可闭嘴吧!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谢清风这边到了小区外管家已经候在那里,等到了门口就被管家直接迎了进来,结果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两句。 郝吉鑫和管家显然没听到,不过谢清风和景玺耳力过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不过这两句也能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显然是尹老板和自己儿子都同时请了大师,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如果这大师是谢维欢请来的……他倒是不急着走人了。 管家这边还不知道大厅里发生的一切,热情把人迎了进来,务必让大师感受到如沐春风的热情,只是这大师的确是年轻了点,不过只要本事过硬,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等门一推开看到里面的一行人愣了下,管家看看先生看看同样道袍的大师和两个着普通道袍的小道士:这、这啥情况? 尹老板差点笑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实在对不住,传家宝对我们家还挺重要的,我这边联系了郝先生请来了大师,谁知道我家这臭小子也想帮上忙,就也请了位大师。实在是抱歉,我已经让这臭小子把这位大师先请回去了。” 那位大师本来没说话,听到这不干了:“道友,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吗?如今假道士盛行,你们可不要被骗了才好啊。” 尹金辉看了看白胡子道士,一身道袍仙风道骨,再看看直接老爹请的,平均年纪二十岁,还没穿道袍,甚至连八卦镜家伙事都没带,自己老爹这的确是被骗了吧? 尹金辉刚想开口,被尹老板一边捂住了嘴:“你还是闭嘴吧!” 谢维欢那个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介绍的,他更愿意相信老郝推荐的! 特么怕是自己这傻儿子才是被骗的那个。 郝吉鑫脸色不好看了,瞪着那个道长:“说谁骗子呢?你才骗子,你全家都骗子!拿个塑料道具就能装大师了?见到个鬼你敢刚吗?这年头真的是谁披个假皮都敢胡乱称大师,大师重在本事不在外,越是花里胡哨的越不是好人呐!” 个道士脸黑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受到编制呢,你们是谁罩着的?我们上面可有人!知道官方特殊部门吗?我们可是里面的人!你们有牌子吗?你们有编制吗?” 郝吉鑫本来还以为就是普通的骗子,毕竟如果真的是有本事的道长,大师不会让他刚刚开口怼了,大师没阻止,那显然面前这人半点本事都没有,就是骗子。 对于骗子,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郝吉鑫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嚣张得意不已的道士,为首的老道士倒是没说话,两个年轻点的说到这那叫一个得意,仿佛他们就是特殊部门的,他越发稀奇这个骗子竟然知道特殊部门,难道……进去过?否则怎么这么了解? 郝吉鑫干脆开口问道:“官方特殊部门,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你张嘴说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你上头罩着的人谁啊?” 听到郝吉鑫不仅没吓到还追根到底,心虚了一秒,想着这几人这么年轻压根不像是正经道士,肯定也跟他们一样是骗子,底气十足道:“官方特殊部门既然你们听说过,那应该也听说过牧队长,我们就是他手底下的正规道士,之前牧队长破获一桩实习医生失踪案,还是我们帮忙一起出力的。也是因为我们师父才得以顺利找到人,你们有这本事吗?知道当时多凶险吗?” 越说这两个年轻骗子越兴奋,仿佛跟真的一样,但他越说发现对面这几人神情越怪异,甚至为首的那个小年轻怼他们那个噗嗤笑了出来。 两人正夸夸其谈还想说点更关键性的让自己说的更加有真实性,突然听到这笑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郝吉鑫显然没想到这个人编谎话还直接编到他们头上,这事情听着很熟啊:“你们说的牧队长……不会叫牧章吧?” 人对视一眼,神情僵硬了一下:他这是知道?还是认识? 别是后者吧? 郝吉鑫压根没跟他们废话,已经拿了手机给牧章弹了一个视频,对方几乎是秒接,甚至声音还带着雀跃:“小郝兄弟,是大师有什么特殊吩咐吗?” 郝吉鑫将镜头对准这人,个人本来还没回过神,等愣愣瞧见前几天刚把他们逮着的牧队长真的正出现在镜头前时傻了眼,几乎是反射性的扔了手里的家伙事,个人蹲下抱头认罪:“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牧队长饶了我们吧!” 全程懵逼的尹老板等人:??? 尹金辉更是一脸懵,他瞧着自己重金请来的个大师就这么跟犯人一样自觉蹲下来了,特么……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为了请他们过来还好吃好喝请他们昨天大吃了一顿!他真的是那个大冤种! 牧章瞧见这个,半天才认出来,差点蹦起来:“是你们这个孙子!才刚放出去就又干上老本行是不是?蹲好!面朝墙,双手背在身后,我过去之前不许起身!” 人几乎是小鸡啄米般点头,老老实实去墙角蹲着了。 郝吉鑫告状:“他们还说你是他们的头儿,你罩着他们的,还说配合你破获了先前乌先生那件事,牧队长,你这口风不紧啊。” 牧章脸色更难看了:“肯定是当时太高兴部门里说的时候被他们听到了,该死的,这次你们等着,还敢借着我们的名头招摇撞骗,敢跑罪加等!” 人背对着众人抖了抖,特别整齐吼道:“我们错了!我们不敢!” 这一声声把旁边脸色铁青的尹金辉的脸打得噼里啪啦的,不能更响了。 大厅里随着牧章得到地址后挂了视频通话赶过来,一时间静得出奇,还是郝吉鑫意味深长看了眼尹金辉,这孙子他可太熟了,整天跑去找谢维欢那孙子,果然都是孙子,才能玩得到一起。 他的目光火辣辣得让尹金辉脸疼,刚想说些什么,郝吉鑫越过他直接看向尹老板:“东西还找吗?不找我们可回了。” “找找找!”尹老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尴尬不已,虽然知道这儿子不成器,这找来的怕是骗子,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这要不是亲儿子,真的可以直接扔了! 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蠢了点,但好在没坏心眼,只能尴尬赔礼道歉:“这次真的是让大师看笑话了,是我管教无方,犬子也是被人蒙蔽了,当然他这么蠢,我以后肯定严加管教。” 尹金辉想替谢维欢解释,觉得谢维欢应该也是被这人骗了,只是他这边还没开口,一直没开口的谢清风望着尹金辉的面相,突然开口道:“我观这位先生印堂发黑,日内必有劫数。” 尹金辉嗖的一下看过去:???至于吗?他不就是被骗了吗?不就是说了两句,至于这么咒他吗? 郝吉鑫也很是配合:“那你完喽。” 谢清风让郝吉鑫把联系方式拿一旁的便签写给了尹金辉:“日内如果先生有需求,可以打这个电话预约求助。不过么,我看先生这命劫难逃,二百万不二价,如果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尹金辉气笑了:“我这条命就值二百万?”他们家可有的是钱! 谢清风显然还没说完:“这二百万的来源也比较特别,先生不能借助任何人的帮助,包括你的父母亲人以及朋友,只能靠你的双手以及脑子去工作换来的。你如果要打这个电话那就默认同意我们这个规矩,二百万可以分期付,我们不着急。当然,先生也可以选择打或者不打,意愿都在你这里。” 说完,谢清风没再看尹金辉,望着郝吉鑫拍在他胸口的便签,浑身都在发抖,这特么就是故意的吧?他不靠家里靠自己的双手或者脑子赚钱来还?二百万把他卖了都还不起!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尹老板却是意识到什么尤其是想到自己儿子这段时间挺倒霉的脸色更是大变,一巴掌拍在他的脖子上:“你可闭嘴吧!”赶紧看向管家,“看着他,我先陪大师去找东西。” 能得到老郝这么佩服的大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大师,听说这位大师不缺钱,帮他随便找个东西二百万开价,可却让他儿子选择命劫打电话或者不打,却也是二百万。 显然这个价格只是为了惩治自己的儿子,同时也代表着一件事,儿子怕是真的这日内有命劫。 大师这意思也明显,他可以救,但需要二百万,还是要自己儿子自己赚的,没有五年七年时间怕是赚不到,但同样的,如果他选择付出这个辛苦,可以留下一条命。 尹老板恍惚跟着上了楼,等到了楼朝着书房走去的时候,尹老板欲言又止,但又不敢冒然去问,他也早就想管教儿子,但想着还年轻,可没想到……竟然已经迟了,对方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成只剩天的命。 郝吉鑫显然早就发现尹老板的不对劲,压低声音问:“大师,他怎么了?不会尹金辉那孙子真的活不到天吧?” 谢清风看他一眼,却是在郝吉鑫意料之外点了头。 郝吉鑫懵逼了,卧槽……他以为大师也就是吓唬一下尹金辉,没想到这孙子真的要没命了。 看尹老板这反应,怕是这尹金辉已经出现过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如果尹金辉如果真的不作死乖乖打了电话肯定会没事,毕竟以大师的性格既然开了口不会不救人,可万一尹金辉真的作死……那么真的为了所谓的面子不顾自己的小命,那么以后怕是还有无数个命劫等着他作死。 救了一次,救不了无数次作死的人,也就没必要了。 那就看尹金辉自己怎么选择了,遇到了是他运气好的缘分,但选择权却也在尹金辉自己,看他愿意不愿意自己救自己了。 尹老板将谢清风一行人迎进了书房,他带着一行人到了一墙的书架前,拿出其中一本书,按了一下里面的按钮,旁边突出来一块,露出一个保险柜。 尹老板将保险柜输入密码和钥匙转开,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成色很年代久远的檀木盒子,打开的状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尹老板让开身让谢清风看:“大师,这就是我以前放传家宝的地方,这个位置一直没变过,密码和钥匙也只有我有,我每个月都会专门来看一次,上一次看的时候还在,但是上次来看就没了。可看了监控也没看出什么,就像是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样,家里也没来什么人,可就是没了,大师看看能找得到吗?” 谢清风看了眼,再看了眼尹老板:“你确定密码和钥匙只有你有吗?” 听着谢清风这问话,尹老板想了想,又不太确定了:“这个……其实可能我太太和金辉也知道,这东西以后也是要传给金辉的,所以以前给他看过。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他,所以输入密码的时候也没瞒着他,可……可东西就是他的,也不会他拿的……”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拿了,也不会又这么积极找大师帮忙寻。 谢清风听着尹老板也不确定的声音:“东西的确不是他拿的,但消失不见的确跟他有关。” 尹老板愣了:“啊?他带人回来别人弄走了?”只能有这个解释,可他查过监控也没见别人进过书房,也就是金辉进来过几次。 谢清风:“弄走倒是没有,东西本来就还在这里。” 他的话让尹老板和郝吉鑫都是懵的,揉揉眼去看,并并没有啊。 可下一刻,随着谢清风在掌心写了一个符,突然抬起手放在保险箱盒子上方的位置,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突然一挥,盒子下方有一张符纸飘了出来,朝地上落的时候在空中开始燃烧起来,很快变成灰烬。 与此同时,就像是大变活石一样,原本空空一物的盒子里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镯再次出现在那里,仿佛从未消失过一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尹老板压根不会信,可偏偏就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他吓傻了,同时明白了老郝的心思,再看着谢清风的目光带着畏惧与敬佩恭恭敬敬的:“大、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刚刚烧起来的黄色的东西是什么?” 谢清风看了眼地上燃烧殆尽的符纸:“有人将这隐匿符贴在了盒子底部,造成了障眼法,让本来盒子里的东西像是消失不见了,实际上并没有消失。”他说完,意味深长看了尹老板一眼,话里的深意却很明显了。 尹老板脸色变了好几变,气得想去楼下揍死那臭小子,这地方只有他和儿子来过,他肯定没动过,那就是儿子贴的这符纸。 今天又冒出来这么个骗子道士,如果不是他请来了大师,但凡他信了儿子带来的人,让他们找人肯定要打开这保险柜,如果对方趁机毁了符纸等玉镯出现拿走后,再说压根没本事寻回。 到时候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把玉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拿走了? 他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这个道士给弄走的,毕竟东西在他认为早就“丢了”,而这个道士是谢维欢介绍的……幕后之人大师没直接说,但尹老板不傻,也猜到了。 谢家那个,竟然把心思打在他尹家头上了,那他儿子天内的事……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第51章 第51章 尹老板气的不行,但他很清楚知道大师先前说的让儿子做选择的事是真的,即使他们苦口婆心,但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一则是到了叛逆期,二则是将谢家那样子当成真正的朋友。 一旦认定了是自己的朋友,别人说什么怕是都不会信,除非让他自己亲眼看清楚。 谢家那小子又与他多年的同学……可又要让他怎么眼睁睁看着儿子活不成? 谢清风将尹老板的传家宝找到后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看了眼尹老板欲言又止的神情,很清楚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谢清风没有再看尹老板,目光落在书房旁边拿来闲来练毛笔字的笔墨纸砚:“这些能用吗?” 尹老板连连点头:“自然可以,大师随便用。” 谢清风也没跟他客气,上前拿起笔并没有沾墨汁,而是用灵力虚空写了一个符,只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 写完后谢清风将东西叠成很小的一张,最后躺在掌心后轻轻一握,原本周身还溢满灵力的符纸所有的灵力都被封印住,成了一张很普通的纸片。 尹老板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大师要做什么,也不敢上前,就看到谢大师招招手让郝家的小子过去,只是还没等郝家小子过去,一直跟着没怎么开口的长发年轻人先一步接过大师手里的东西。 谢清风看了景玺一眼:你知道怎么交代吗? 景玺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很轻的眨了下:自然。 他认识国师这么多年,国师想做什么他只看一眼就清楚,更何况以国师的性子,既然说了让尹金辉做选择就不会改变主意,那么此刻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到时候如果尹金辉选择了求助到时候再跑一趟。 毕竟这符纸对他来说并不难,不过既然要嘱咐,又不能让尹老板单独听到,所以势必要压低声音去说,一想到国师要单独和郝吉鑫咬耳朵,这怎么能行? 郝吉鑫已经到了近前,却发现景影帝拦在了大师面前,朝他招招手,随后将他领到一边,压低声音用气音交代一番后,将东西递给郝吉鑫:“都听明白了吗?” 郝吉鑫此刻双眼放光,6啊,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用跑一趟,到时候尹金辉要是知道能救自己的东西早就在自己身上,但他既然求助了还不得不以后靠自己赚钱还债的时候,怕是想一次能气一次。 但是谁让他非要相信那个谢维欢,非要嘴贱呢?毕竟听人劝多活命,他非要跟人对着干,那就只能尝尝生活的苦了。 郝吉鑫拿着被封印住的符纸走到尹老板面前,让尹老板靠近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最后严肃道:“大师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如今你儿子这样也是自找的。他命里怕是有这一劫,即使这次如果你不按照要求救了他,只会让他死性不改,以后我们可就不管了。” 尹老板自然很清楚这些,他最后叹息一声:“我都知道,我也想清楚了,如果他自己不学着懂事,我不可能救他一辈子。”只是这次如果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他铁定饶不了谢家那小子,谢家他也绝不放过,这特么到底宠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害人害己。 谢清风一行人从楼上下去的时候,牧章已经到了,同来的还有艾叶峰,用手铐将三个骗子逮着了,用绳子绑在手铐上串一块,推着往外走:“都老实点,长本事了啊,还敢用我们的名头来行骗,既然不想好好在外面逮着,就牢底坐穿好了!” 三个骗子此刻真的是悔不当初:“我们错了,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啊真的不是故意来骗人的?” 牧章哦了声:“谁啊?” 三个骗子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是有人给我们留了一笔钱,说让我们办一件事。”说到这的时候三个人有些心虚看了眼尹金辉,但同时想到对方说这些的时候的威胁,又低着头不肯继续往下说了。 他们如今了,如果他们坏了他的事或者把他也说出去,那么别说是他们,以后他们的家人也别想好过。 牧章接下来怎么问对方都不肯说了,只能先把人带着回去,想办法再从他们嘴里套话。 牧章和艾叶峰看到谢清风格外热情,但手头上还有工作,只能遗憾错过这个和大师交流感情的机会:“大师,这三个人算你们的功绩,回头我给大师申请奖金啊。”虽然这次比上次肯定少不少,但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郝吉鑫没想到两人这么上道,也随口就回了句:“行啊,下次有活还告诉你们。”嘿嘿,来一次,赚三分钱,爽歪歪。 尹老板二百万一次,部门奖金一次,再加上三天内尹金辉未来的二百万债务,一想到不久之后尹金辉就要从一个富二代成为背负巨债的打工人,忍不住等牧章几人走了之后同情看了尹金辉一眼。 尹金辉被他看得毛毛的,搓了搓手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郝吉鑫:“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刚才在看傻子,你是傻子吗?” 尹金辉气死了:“你骂我傻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郝吉鑫:“谁承认那就是。再说也没冤枉你啊,你知道你家的传家宝找到了,知道是怎么丢的吗?” 尹金辉一愣,看了眼从楼上下来就表情凝重的尹父,他怎么觉得老头儿找到了传家宝也不开心,不会传家宝出什么问题了吧?“爸,真找到了啊?在哪儿找到的?” 尹老板幽幽看着他,以前觉得傻点没关系,大智若愚,但没想到傻到这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程度,叹息一声:“东西没丢就在盒子里,但因为盒子下面的隐匿符看不到罢了,符纸一毁掉就看到了。这符纸你知道是谁放的吗?” 尹金辉愣了下,符纸,不会是他之前贴的那个吧?他有点心虚,左看右看,可那不是维欢说的什么驱邪符吗?说是大师给的,说是这些老一辈传下来的古物容易阴气重吸引来不好的东西,时间久了会沾染霉运。 这种霉运接触久了就会到人的身上,到时候身体和事业都会出问题。 他们家谁接触这东西最多肯定是他爸,他也是关系他爸,想偷偷半点好事,结果这东西竟然还有这效果?隐匿?难道是误会了?是驱邪符的另外一个效果维欢忘了跟他说? 尹老板看着自己儿子到这个时候还在替谢维欢瞒着,叹息一声:“你就蠢死得了。”说着也懒得管他了,先将大师恭恭敬敬送走。 郝吉鑫经过尹金辉身边的时候嘿嘿一笑,扮了个鬼脸,在尹金辉要上来之前,迅速跑了,边跑边喊:“孙子,不是我说,听人劝能活命,你自己想想这世上最想让你好好的除了你的父母难道还能是一个外人?” 这算是他最后的劝诫,要是这样尹金辉都不听,那真的是应了尹老板那句,他最后就是被自己蠢死的,那就算救了这次,以后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谢清风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尹家,尹老板的二百万很快打了过来,他本来还想着这次能顺便替家里看看风水,这下子也别看了,先把儿子的命保住再说吧。 郝吉鑫又选了几个给谢清风看,接下来两天处理了这些事后也到了周一上课的时候。 谢清风按照这两天收到的报酬按照一定的比例给郝吉鑫转账过去,郝吉鑫想了想没拒绝,觉得自己这算不算被大师认可了? 谢清风周一的课程不多,下午只有一大节课。 他周六日忙起来没时间所以打算晚上下课后去养父母家看一看,顺便陪养父母吃晚饭。 景玺自然是要跟着的,只是这次没敢再买那种夸张的水果篮,而是提前准备了适合中年人吃的养生补品,还有一些水果,这些都是先定好的,等到了地方打开后车厢,偏头献宝一样看着谢清风:“怎么样?这次没拖后腿吧?” 只是等看到谢清风眼底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叹息一声,看来国师不仅耳力好了,鼻子也更灵了,那岂不是以后完全没有什么惊喜可言了? 谢清风低咳一声,开始哄:“我也是刚闻到,本来还想着买些东西上去,没想到皇上提前买好了,太贴心了。” 景玺睨他一眼:他的表情可以更假一点吗? 不过显然心情不错,把东西分一半过去:“行吧,既然贴心,明天早上我要吃爱心煎蛋,你亲自煎的。”谢清风明天早上有课,所以早上肯定是的要早起的,他只是要一枚煎蛋不过分吧。 谢清风望着自己的手动作僵了下,让他救人可以,但是进厨房……“你确定我煎的能吃?你真的敢吃?” 景玺淡定道:“就是毒蛋,我都吃。” 谢清风:“行,这是你说的。”希望他明天吃的时候还能这么底气十足,不是对自己没自信,是对自己的厨艺没信心。 等谢清风二人从养父母家出来的时候不到晚上八点,谢清风上了车时候看了眼时间,快到八点了,估计那边也快开始了。 而另一边晚上六点的时候,尹老板一整天都没出门,他甚至也没让自己儿子出门,大师说是三天内,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只要能熬过这一天,那么儿子至少不会有事了。 只是周六日没让出去那臭小子就赌气的不行,今天中午更是没下来吃东西,这会儿尹老板看了眼太太:“你去楼上喊他下来吃饭。” 尹太太也是愁容满面,她摇头:“我不去,我看到儿子就忍不住想告诉他……” 尹老板看她一眼:“你生的还不了解你这儿子?他要是肯听也不至于跟我们闹气,我们说谢维欢害他,结果他怎么说?说符纸的事就是个误会,谢维欢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没有解释副作用,你听听,这么离谱的借口他竟然信了!” 尹太太眼圈通红:“要不我们还是把大师给的符纸说了吧,万一金辉犟着不肯求助可怎么办?” 尹老板叹息一声:“这一次救了下一次呢?这个谢维欢能搞到这些东西,如果不让这小子自己认清,如果这么轻而易举让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你觉得他还会远离谢维欢吗?”到时候他们失去了大师的信任,大师说一不二也不会再帮他们,他们又能救他几次? 尹太太清楚这些,她也是被尹老板劝了好久才狠下心,但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 尹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已经把他拦住了,过了凌晨他就会没事。”前提是他不会作死非要出去。 显然尹老板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这话刚落,楼上传来愉快轻松的脚步声,果然下一刻看到自己那蠢儿子探头探脑从二楼看过来,看到他们嘿嘿一笑:“爸妈,你们还在这守着呢?这都三天了我不是没事儿吗?说不定已经解了,嘿嘿,我等下有个约,就出去一小会儿,十二点肯定回来!” 尹老板和尹太太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他们就知道…… 尹太太幽幽瞅着尹金辉,看得他毛毛的:“妈,你不会也信那个什么大师说的吧?你看儿子我身体倍儿棒,哪里像是招惹不干净东西的样子?再说我也不是去见维欢啊,是见一个刚回国的朋友,我们好久没见了!” 尹太太却没说什么,直接从身后拿出一件衣服,抖了抖:“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但前提是穿着这件衣服。” 尹金辉:??? 他看着抖开格外怪异的衣服,甚至衣服上的图片还格外的奇怪,重要的是,领口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那号码瞧着还有点眼熟,瞧着很像是郝吉鑫之前留下的那个。 尹金辉头皮发麻:“妈,你怎么也这样?这衣服白的,这号码这么醒目,我怎么出去见人?” 尹太太却面无表情看着他:“不穿你今天就是吊死在我面前也休想出这个门。” 尹金辉揉了揉脑袋:“行行行,我穿还不行?”大不了出门就找家店重新买一个。 尹太太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我会随时给你视频抽查,要是不接,以后就停了你的零花钱。” 尹金辉看看自己一脸认真的亲妈,再看看那衣服,想想,算了不就是衣服吗?当成新潮就是了,毕竟跟没零花钱相比,才是真的要人命。 说到零花钱他又想起来之前的选择,那冷冰冰的年轻人说什么让他求,他尹金辉求天求地就不会求他!死都不会求!就是这么有骨气! 尹金辉穿着这古里古怪的衣服出了门,走出去前特别潇洒一摆手:“我走了!” 尹太太却拦住他,给他照了一张照片,让尹金辉愣愣的:“这是干嘛?” 尹太太目光更是幽幽的:“你这么不听话信别人都不听我们的,给你拍张照,回头给你当遗照,否则要是死得太惨也不好用。” 尹金辉:“……”有这么咒自己亲儿子的吗? 但两个小时后,尹金辉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他想,有,他妈不仅咒成功了,还特么咒出个求救无门毫无生路。 他怎么能这么点背?呜呜呜他也太点背了吧? 两个小时前他出了门之后就去了和朋友约的地点,他这个朋友的确是出国了,之前是赛友,是一起赛车的,对方约在赛车点也没什么,只是等他来了之后,发现今晚并没有比赛,到处都没有车和观众,整个山头和环山道格外的冷清,加上为了远离市区好比赛,这里平时空无一人,连个车都很少经过。 尹金辉当时还奇怪:“不是约我出来玩吗?怎么不比赛啊,我还专门开着我刚改装后的赛车过来的,我跟你说,就我这新设备,绝对比你跑得快,这次你输定了!” 那朋友却是笑了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赛车干嘛?我是替人约你出来的,瞧瞧是谁?”说完指了指身后,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正是谢维欢。 尹金辉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谢维欢会出现在这里,他如果是以前看到谢维欢肯定特别开心,但此刻莫名想到父母临走前的遗照两个字以及这三天死活拦着他不让他见谢维欢。 尹金辉声音都结巴了:“维欢?你怎么在这里?你要是想约我直接说就好了,怎么还……” 谢维欢却是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比之前见到还要苍白憔悴,露出的笑在昏暗的光下瞧着有点渗人,但朝前走了一步,露出整张脸后又格外的可怜:“咳咳,我是有些话想约在这里和你单独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所以就拜托别人把你约到这里。” 说到这些的时候他双眼很亮,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得尹金辉一脸莫名。 共同的朋友却是暧昧一笑,朝两人眨眨眼:“行了,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就先走了,等改天你们要请我喝媒人酒啊。”说着,不等尹金辉说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骑上车就嗡的一下走人了。 一时间整个盘山道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尹金辉更是一脸莫名,媒人酒?这是什么?再看对面垂着眼睫毛飞快抖动赧然的少年,尹金辉浑身一抖:卧槽……维欢不会是……要跟他表白吧? 顿时尹金辉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他、他不喜欢男的啊,他只是把对方当好哥们,结果对方喜欢他? 尹金辉又纠结又愧疚,这会儿哪里还想得起自己父母的话,满心满眼都是无措:“那、那个……维欢啊,你……” 谢维欢却是抬眼:“金辉,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你能跟我来吗?” 尹金辉本来就很内疚了,自然不会拒绝,就这么跟在谢维欢身后,纠结等下是直接拒绝不让谢维欢开口,还是开口后要怎么拒绝,可愁死他了。 但是以后是不是连兄弟都没得做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啊。 可是万一现在开口要是他误会了,维欢不是这个意思岂不是尴尬了? 尹金辉这么纠结间压根没看到谢维欢把他带到了一个山洞,因为里面石壁墙边镶嵌的有瓦数不高的灯,昏昏暗暗的他没有太注意,等回过神的时候,尹金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山洞很深的地方,里面弯弯绕绕的很多道,他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洞口:“维欢啊,我们这是去哪儿?” 说话前前方的谢维欢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却是抬步重新绕到后方,也就是来时的方向,尹金辉跟着他转过身,更加不解:“维欢?” 谢维欢却是直接抬头,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尹金辉四周突然亮起很多灯泡,很小的那种,直接围成一个很古怪的图腾,但在这样的山洞里瞧着还挺好看。 尹金辉吓一跳,低头望着这跟火苗似的灯泡:“这是什么啊?” 谢维欢却突然道:“金辉,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尹金辉猛地吞了下口水:“那个……”不是吧,真的让他猜到了?“维欢啊,你、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让我挺意外的,我这……”他要怎么拒绝? 谢维欢仿佛看出他的意思,顿时眼圈泛红:“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们不是关系最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吗?”说到这,大概受到刺激,拼命咳嗽了起来。 尹金辉吓到了,想上前安慰,他还没走出一步,谢维欢却抬起手阻止:“你别动,听我说!”因为内疚,完全不敢动弹,生怕再刺激到对方。 谢维欢:“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不喜欢我?” 尹金辉挠挠头:“抱歉啊维欢……” 谢维欢低着头像是更难过了:“可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是为你去死我也愿意的……” 尹金辉内疚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也顺着谢维欢的话赶紧道:“我也愿意为你去死啊,但我不喜欢男的,我……”只是他这话刚落,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地面上摆成一个形状的灯猛地蹿起火光,诡异的画面吓了尹金辉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去看谢维欢,后者本来还正颤抖着肩膀像是想哭,却是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尹金辉,那模样在火光中瞧着有些渗人。 尹金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火,也不灼烧皮肤,但就是很古怪,这会儿再瞧着谢维欢更是愣住,对方突然又重复了一句:“你真的愿意为我去死吗?你不是骗我的吗?” 尹金辉浑身都不太舒服,只当谢维欢是被自己拒绝太伤心了,为了弥补,保证道:“是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愿意为你去死的……”为兄弟两肋插刀这不是应该的,但当恋人就不能了,这是没办法改的。 谢维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像是一个黑色的包裹,打开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朝尹金辉扔了过去,这东西碰到那些像是火一样的东西嘭的燃烧起来,顿时传来格外怪异的味道,像是燃烧毛发和血的味道。 尹金辉更加不舒服了:“维欢,这些是什么东西?我还是先出去了……”说着就要踏出去,头顶上方却突然嘭的一下罩下来什么东西,等他意识到竟然是个大铁笼子时完全傻了眼,抬头却看到上一刻还赧然委屈的谢维欢朝他笑了笑,“金辉,我病了,咳咳,病得越来越重,你既然愿意为我去死,那你能替我承受一点这些病祸吗?” “什么?”尹金辉完全傻了眼,“维欢你在说什么啊?” 谢维欢到这时候还在骗他:“只要半个小时就好,你待在这里面半个小时,我太难受了,你这都不愿意吗?” 尹金辉浑身打了个寒颤:“你……不会是想要我的命吧?” 谢维欢难过道:“怎么会呢?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要你的命?”顶多就是换了八字,以后他被反噬以及遇到的所有苦难都将会用尹金辉的命格来填,至于尹金辉会因为受到换八字得到什么反噬就不知道了。 谁让是对方自己心甘情愿……替他去死呢? 尹金辉张嘴想说相信他,可脑海里止不住想起父母的话,想起当时那位大师平静的眼神,让他浑身打着寒颤。 谢维欢却像是懒得再瞧着对方,抬眼看了眼笼子上方,再瞧着尹金辉又是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要半个小时就好,到时候就好了,我半个小时来放你出去,好吗?” 尹金辉没说话,皱着眉看他:“维欢,你快放我走!”他总觉得很不舒服。 谢维欢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而是转身朝外走去:“半个小时后……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替他收尸还是植物人,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尹金辉怎么喊对方都没停下来,他想坐下来,但那些火让他不敢去碰,半个小时他怎么觉得这么邪门?喊了好几声但这里空空荡荡的山洞压根没人回他,他瞧着铁笼子愈发不安,突然想起什么去看身上的电话号码,但想到二百万打工还债…… 想着维欢大概就是开玩笑,半个小时后肯定回来救他的,毕竟他可是维欢最好的朋友,维欢也不至于莫名其妙要他的命啊。 但要是真的求助了,二百万……他没有家里帮忙要打工到什么时候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尹金辉心里天人交战,但不知山洞里哪里传来滴水声,让他头皮发麻,脑海里想起父母离开前的目光与嘱咐,最后咬着牙,在离半个小时还剩五分钟的时候,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骨气不骨气他不知道,但他总觉得心里越来越慌,后不后悔不知道,但总比真的让最后一张照片成了遗照强! 几乎是他拨出电话的同时,对面立刻接通了,对面传来郝吉鑫的声音:“想通了?选择哪一个?求助还是不求助?” 尹金辉咽了下口水:“求求求!我求还不成?” 郝吉鑫:“二百万自己打工赚钱,记得。” 尹金辉听着那水滴声,莫名觉得浑身都被汗浸湿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都开始慌了:“好,快救我啊,我的位置是……” 郝吉鑫却打断他:“还有三分钟,你把领口拽开,里面有一个叠好的符纸,直接展开自会救你的命。”说完,郝吉鑫利落挂了电话。 听得一脸懵逼的尹金辉:??啥玩意儿? 他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去摸领口,果然摸到一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缝上去的,他赶紧使劲儿去拽,但大概是怕掉出来,缝得很紧,他拿牙咬了半天终于弄出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手忙脚乱展开,几乎是展开的同时,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尹金辉却明显感觉一道金光连带着衣服上奇怪的图腾猛地灼烫起来。 他吓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甩了出去,几乎是同时,像是有一股力气朝着四周的铁笼子冲撞出去,明明只是火光与金光交织,竟是将铁笼子硬生生挤压出一个能通过一人的通道。 尹金辉顾不上震惊,几乎是撒丫子越过火光冲了出去,他跑出去十几米远,突然身后有异动,他猛地回头,就看到笼子上方的石块突然开始簌簌往下落,同时有什么东西在笼子上方猛地倾斜倒下来,轰隆一下浇在火上,火苗蹿出好几米,再嘭的一下炸开。 尹金辉猛地朝前扑去,等回过神后爬起来撒丫子朝前开始狂奔:啊啊啊! 第52章 第52章 尹金辉此刻满脑子都是卧槽卧槽,拼了命地朝前狂奔,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灼烧感,也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看到的场面让他腿软。 他现在全凭着一口气强撑着,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尹金辉没想到自己当成一辈子的好兄弟竟然是要弄死他,什么只是想帮他挡一挡病祸,特么是要他的命来给他添吧? 呜呜呜他错了,他真的蠢死得了,原来他爸说得都是真的,谢维欢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他,之前怕是也真的和他爸说得一样,那符纸压根不是什么驱邪的,就是隐匿符,就是想要他家的传家宝罢了。 尹金辉边跑边用手背擦着眼睛上没出息流出来的泪,呜呜呜他都愿意两肋插刀用命护着的好兄弟却想他死,他招谁惹谁了? 他要是死了他爸得多难过啊,但是想想他这么蠢,就算是活着也是拖后腿,他错了,今晚上幸亏他临时打了电话没强撑着,否则他这会儿怕是烧的只剩渣渣了。 尹金辉也看不清前面的山洞到底哪条路是哪条路,就拼命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钱,前方越来越昏暗,几乎看不清道路,踉踉跄跄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他终于扑到洞口,一直远离洞口,才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像是终于活了过来。 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泥土灰尘糊了一脸,手机不知何时一直在拼命的响,他刚刚在疯狂地跑没听到,这会儿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了,他喘了好久才慢吞吞拿出手机,看到是他爸,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嗷一声哭了出来:“爸——我差点死了!呜呜呜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和妈的话,呜呜呜吓死我了!太特么可怕了!” 他特么真蠢啊,都这种程度了,他在此之前竟然还在相信谢维欢,他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这荒郊野岭的,都烧成渣了,要是把山洞再给炸一下,那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尤其是一抬眼尹金辉真的看到前方不远处放着的炸|弹,吞了一下口水,吓得直打嗝。 对面尹老板夫妇两个听到电话接通儿子的声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同时开始骂人,这蠢东西可真的是吓死他们了! 只是骂到一半一直没听到对面的声音尹老板又有点慌:“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别吓我和你妈啊……” “不、不是。”尹金辉刚吓得不轻,这会儿说话还有点不利索,尤其是瞧着前方不远处坐在一个用朱砂写成的符文正中昏迷不醒不知道生死前方还有一滩血的谢维欢,抖了抖,“爸,谢维欢他、他……” 尹老板夫妇一听谢维欢,更急了:“怎么了?是不是他还要对你下手?” 尹金辉恍惚摇头:“不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倒在那里不动了……” 另一边,谢清风和景玺慢悠悠散步回到楼上时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到时间了,果然刚打开房门,手机响了起来。 谢清风和景玺换了鞋进房间,接通后对面传来郝吉鑫心情不错的声音:“大师,刚刚尹金辉给我打电话求助了,他应该是没事了,就是被吓的不轻,尹老板夫妇两个已经朝那边过去了,让我也过去一趟,说是谢维欢不知道怎么自己倒地不起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尹老板也吓得不轻,所以怕到时候有嘴说不清,别到时候人救了回来,反倒是惹上官司,这谢维欢还真的是害人精。 所以尹老板想拜托郝吉鑫联系到上次那个牧队长,到时候看看怎么回事,可跟他们无关,顺便将差点害死他儿子的谢维欢给抓起来。 谢清风像是早就知道点头:“人没死,就是遭到了反噬罢了。” 上一次谢维欢就遭到一次反噬,吐了一次血,两个多月才养回来,只是那次对方没有动杀心,所以养一养还可以,就是身体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好。 但谢维欢这种人如果没有办法倒是也认了自己以后身体不佳的事,偏偏他知道怎么才能给自己续命,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身体恢复到之前,他怎么忍得了? 所以谢清风在尹金辉面相上看到他即将出事与谢维欢有关大概猜到什么,所以主动让郝吉鑫留下电话号码,也给了他能逃出去的办法。 而随着尹金辉活下来,相对的谢维欢的计划落空,必定再次遭到反噬。 他上一次作恶就已经损了不少福德,加上前十八年被抱错享受到十八年不属于他的福运,本就命薄。如果谢维欢能老老实实日后多攒功德,自然下半辈子无忧对性命无碍,偏偏谢维欢不知足,他所求所想都太过自私偏激。 一次谋求不该是他的,反噬是催命符,已经是提醒,但他不知悔改,这次再次动了歪心思,还是要人的命,那么自然谁来了也救不回他。 即使这次谢维欢还能活下来,怕是也活不久了。 因果报应,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也是谢维欢的报应,不值得同情。 郝吉鑫听到反噬两个字立刻就懂了:“是不是跟上次一样,那可真的是活该了,他不会真的嘎了吧?还有救吗?” 谢清风:“那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他在现场留的应该有换八字的符文,让牧队长拍下来,到时候看看怎么算。”有尹家出面,就算这次谢家想保他也不一定能护得住。 郝吉鑫唏嘘不已,不过也不同情谢维欢,虽然尹金辉这人傻了点,但也不是谢维欢拿别人的命给自己填命的理由,否则谁都能这样,这世上不是乱了套了吗? 景玺一直等谢清风挂了电话,才开口道:“要去看看吗?”他记得国师挺喜欢看成果的,尤其是瞧着恶人得到恶报。 谢清风摇头:“不用了,郝吉鑫应该会拍视频,等明天看也一样,更何况,谢维欢这个人,看不看都一样。”他从头到尾都从未将对方当一回事,这种人也不值得他费心思。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打坐修炼,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看面前的小皇帝。 景玺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谢清风绕着景玺转了一圈,摸着下巴,最后确定自己没看错,认真道:“皇上,你是不是……长肉了?” 景玺:?? 谢清风越发确定,倒是感慨道:“没想到这边的食物还挺养人,皇上你过去在宫里吃着御膳都瘦了一大圈,果然我没说错吧,这边的食物就是好吃,种类也多,明天我们要不要去吃一顿大餐?” 景玺:“……”所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等谢清风回了自己的房间,景玺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好在肌肉还在,不过的确是长了点肉,他自己没忍住无奈笑了笑。过去几年,国师生死不知,他哪里有心情好吃好喝,但如今国师能一眼就看出他的这零星变化,岂不是代表着国师也有注意自己? 想到这,景玺眯着眼盯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扬了扬,觉得明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值得一顿大餐。 但另一边的尹金辉就没这么高兴,他好不容易逃出死劫,就发现害他的罪魁祸首吐血到底生死不知,他还不敢上前,还发现谢维欢竟然还准备了处理他要是真的死后被牵扯的情况。 郝吉鑫带着牧队长等人以及尹老板夫妇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没穿上衣浑身脏兮兮头发还烧掉一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惨兮兮的人嗷一声扑过来,眼泪在黑乎乎的脸上流下两道很清楚的痕迹,愈发显得一双眼黑白分明。 泪汪汪的,那叫一个惨啊。 郝吉鑫从尹金辉扑过来的时候就打开了手机摄像,边拍边啧啧称奇,既能留下来明天给大师看,也能当成证据,省得这尹金辉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肯老老实实打工还债,到时候这视频就是威胁! 哈哈哈看他还敢不打工! 尹金辉看到父母像是稚鸟一头扎进父母怀里,嚎啕大哭,吓死他了,这一晚特么也太惊心动魄了,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絮絮叨叨前后不搭但是好歹把自己惊心动魄的一晚上说清楚了。 他这边说完哭得眼睛都肿了,一抬头就看到旁边郝吉鑫不仅不同情他,还拍他丑样笑话他:“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郝吉鑫笑得更欢了,指了指尹金辉的父母:“我觉得任何人看到你这样也不同情,你先看看你爸妈吧……”特么这人也是绝了,眼瞎成这样,这都不是一般的蠢,这是把蠢刻在骨子里了吧? 谢维欢都找人骗他过来他还没升起警惕心,结果谢维欢让他说愿意不愿意替他去死,他特么竟然说愿意……这种人,真的,要不是碰到大师命好,真的是当炮灰的命。 尹金辉刚刚只顾着哭诉,这会儿意识到什么,抬头就看到本来看到他这惨样还一口一个心肝受苦了抱着他的父母正虎目圆瞪。 尹老板夫妇气得大喘气,突然尹老板把皮鞋脱下来,朝着尹金辉扑去:“我揍死你个臭小子,你特么怎么不蠢死?替他去死,你怎么现在不死心塌地替他挡祸了?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跟你姓!” 尹太太也气得不轻,本来心疼得不行,这会儿也不拦着了,这儿子怕是三岁的时候磕着脑袋磕傻了。 而另一边,谢家人一直等着谢维欢回来吃饭,对方一个小时前就说很快就回去,结果就一直不接电话。 谢父皱着眉头:“这孩子怎么回事?身体刚好就乱跑,本来还想说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这么晚都不回来。” 谢母担忧看着门口:“再打个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刚病好,别半路犯病又晕过去了?”说着看向对面从国外回来的大儿子,从回来后对方就一直没说什么,但显然因为他们隐瞒将亲生儿子赶走断绝关系的事不喜,“维声,要不你给你弟弟打个电话,他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谢维声却是冷漠看了他们一眼:“他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如果想回来早就接他们的电话了,而不是他打对方就会接。 谢母觉得儿子态度不对,刚想说什么,谢父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是谢维欢的皱着眉,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接了:“你怎么回事?说好的很快回来……你是谁?”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谢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不知道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猛地站起身,神情激动:“你说什么?这绝不可能!我家孩子怎么可能会害人?!” 谢母和谢维声闻言猛地抬头,皱着眉看过去。 第二天谢清风早早就起了,虽然刚开学但中医学课程多,所以平时排课也不少,他起来后洗漱时似乎想起什么,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淡定地擦干净脸,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只是明显开门的动静很轻,仿佛怕吵醒谁,但是按照目前的时间,怕是晚了。 果然,他一打开门就敏锐感觉到一道视线正直勾勾盯着他,他抬头,果然看到厨房门口,景玺正穿戴整齐双手环胸笑眯眯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在躲什么? 谢清风低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怎么起这么早?我有课你平时也不用早起,我在外面随便吃个早饭就行。” 景玺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无妨,我以前当太子的时候比着起得早多了,这会儿怕是都已经练完武了。”说完,指了指旁边的餐桌,“早饭也做好了。” 谢清风一听这个松口气,琢磨着也许对方忘了呢? 不过很快他知道自己记性好,面前这位记性更好,景玺走过去,打开保温盖,露出里面丰盛的早餐,也以往差不多,唯独少了两个标志性的煎蛋。 景玺又很快盖上保温,随后指了指厨房:“是我请,还是国师自己进去?” 谢清风淡定抬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我早上第一节有课,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早上再煎吧。” 景玺道:“没事,还有一个小时,从这里步行到学校五分钟,学校门口到教学楼十分钟,除去早饭的时间,国师有半个小时。” 谢清风:“……”行,这是你自己想不开的。 小皇帝自己都不怕被毒死,他凭什么? 直到站到厨房里,谢清风看着旁边摆着的两叠鸡蛋,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他只能将袖子慢悠悠卷到手肘,拖延时间。 谢清风不经意道:“煎坏的多了,岂不是浪费了?要不煎成功就好?” 景玺已经抖开围裙:“不,说好的爱心煎蛋,我只吃这个。放心,不会浪费的,国师煎坏的我都能吃。” 谢清风睨了他一眼,拿着锅铲和锅,看来不上是不行了,但是煎蛋已经够难了,这小皇帝也不知道几岁,竟然还非要吃爱心煎蛋! 景玺望着左右手都有东西的谢清风,敛下眼遮住眸底的情绪:“你手上有东西,我帮你系上围裙?” 谢清风下意识选择点头:“行。”他坦然张开双手,一时间忘了另外一个选择,他可以先把东西放下。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景玺已经将围裙挂在他脖子上,都挂了,算了,只是不知道小皇帝是不是故意的,动作慢吞吞的,他本来也没太在意,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像是不太稳,替他在腰间系紧的时候好几次都没系上,他偏头:“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景玺直接猛地一勒,谢清风:“…………”他是不是故意的?不就是爱心煎蛋吗?吃不上也不至于“勒死”他吧? 好在景玺也反应过来,低咳一声,赶紧给重新解开,这次很快系好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谢清风幽幽看他一眼:“是吗?” 景玺转移话题:“时间快过了,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堂堂国师不会连个蛋都煎不好吧?我可是一学就会的。” 谢清风听着这激将法,他是吃这个的人吗? 他是。 谢清风还真的不信邪了,热锅淋油,按照印象中的教程油热了开始打入鸡蛋,结果火太大……一面焦了一面没熟。 他赶紧翻面,莫名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景玺:“焦的好吃。” 景玺顺着他点头:“对,国师说得对,焦的好吃,但我还是想吃爱心蛋。” 谢清风默默看他一眼,重新洗锅再来。 第二个蛋倒是没有焦,只是不是爱心的。 第三个也不是,最后谢清风煎的越来越熟练,但就是成不了爱心,他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怎么煎不成爱心,难道不是自己变成爱心形状的吗?他怎么煎出来都是各种形状的?唯独不是爱心? 这时候谢清风的手机响了,他正拿着锅铲跟煎蛋较劲,歪头让景玺帮他接:“应该是郝吉鑫,你接一下,右边裤子口袋。” 他说完发现景玺没动静,偏头看去,看到景玺盯着他的裤子没动,他刚要说什么,景玺已经回过神,偏过头不去看他,默默伸出手去拿手机。 好在手机有一截露在外面,并没出现景玺乱脑补的场景,等拿到手机,面上怪异,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口气。 果然来电是郝吉鑫,对面一接通就兴奋不已:“大师醒了吗?你是不知道我拍了昨天尹金辉的好多视频,好家伙,他哭得可真惨啊,笑死我了,大师你要看视频吗?我等下发给你,对了还有谢维欢,他吐血吐到昏迷不醒,听说很可能醒不过来,哈哈哈活该啊,就算是醒来怕是也要被抓起来。大师你是不知道,他竟然还打算弄塌那个山洞,到时候死无对证,真的是心狠啊……咦,这是什么声音,滋啦滋啦的,景影帝在做早饭吗?” 景玺看了眼贤惠的国师:“不是我。” 郝吉鑫一懵:“那是谁?不会是……大师吧?”卧槽,大师竟然下厨了? 景玺嗯了声,低调的炫耀:“我在等爱心煎蛋。” 郝吉鑫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热情:“嗷!我也想吃!呜呜大师煎的肯定吃了能长命百岁!大师请给我一个……” 大师给不给机会是不知道了,景玺是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朝着还在努力奋斗的谢清风:“太聒噪了,影响你发挥。”他等了这么久都还没吃到,郝吉鑫还想吃?他想得美。 谢清风绷着神经努力奋斗,最后叹息一声:“说吧,你到底怎么煎成爱心的?”他绝对是施了魔法,否则他怎么不行? 景玺瞧着满满一盘子蛋,瞧着时间不多了,心满意足从一旁拿出一个爱心形状的模型:“哦对了,差点忘了,可以用这个,就是爱心形状了。” 谢清风看看景玺,再看看模具,这厮就是故意的吧? 最后景玺吃着一盘谢清风亲手做的煎蛋,心情格外得好,只是这种好心情等中午去接人的时候没了。 景玺一直等学生都走光了也没看到谢清风出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打了个电话,谢清风没接,只能无奈发微信。 【景:不是要吃大餐吗?人呢?】 很快对面发来一张图片,是一桌子丰盛的大餐,满当当的都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旁边还专门放大拍了三样:虾仁蒸蛋、花蛤蒸蛋、肉末蒸蛋,一只修长的手正拿着一个汤勺,慢悠悠舀了一勺子,嫩的蒸蛋仿佛能晃动,一看就好吃。 很快又发过来一句。 【哦对了,差点忘了,最后半节课教授有事提前下课了,我和郝吉鑫单独去吃大餐了,景影帝自己去吃吧。】 景玺瞧着那眼熟的前两句,差点笑了,以前不知道,没想到国师还挺记仇,不就是多吃了几个他亲手做的煎蛋吗?至于气他吗? 这照片就差直接说:不用自己动手的蛋,就是好吃。 另一边餐厅包厢里,谢清风发完后又吃了一大口蒸蛋,心情极好,只是等了半天对面都没回,他干脆把手机放下不管了,他给小皇帝留的有卡,还有零花钱,他也饿不着自己。 没多久手机响了一下,谢清风瞥了眼,还是忍不住点开,是对面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像是坐在外面的小吃摊的马路边,马扎的小凳子太矮,他一双长腿憋屈蜷缩在马路牙子上,露出的半碗蛋炒饭,跟谢清风刚刚发过去的怎么看都有点惨。 很快又是一句。 【景:饭有点干。[可怜巴巴]】 第53章 第53章 谢清风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没忍住眼底带了笑意,明显小皇帝这是在装可怜,他仿佛能看到对方此刻怕是正端着碗等着自己主动进去。 谢清风只当没看到后面扮可怜的表情,淡定发了一句。 【是吗?我瞧着还挺好吃的,炒饭颗颗分明,都裹了鸡蛋,师傅手艺一看就好。】 景玺的速度也很快。 【景:这么好吃吗?那我打包给你送过去一份?保证送到的时候还热腾腾的,我用内力给你温着。[狗狗摇尾巴]】 谢清风没想到景玺还不死心,甚至顺杆爬,谁告诉他内力是这么用的?但瞧着后面那个动图,小狗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吐着舌头拼命摇着尾巴,仿佛在说:我错了,可怜可怜我吧。 景玺坐在马路牙子上慢悠悠吞了一勺炒饭,只是连吃了好几口却都没得到回答,就在景玺疑惑难道这一招也失败的时候,谢清风的消息终于过来了,只有简单一句:【以后还吃爱心煎蛋吗?】 景玺眼睛一亮,见好就收,下次敢再来一次,怕是国师敢再晾他一顿。 怂兮兮发过去一句:【煎蛋哪里有蒸蛋好吃!】 谢清风这才满意发过去一个定位,等发完就没再去看手机,但明显心情很好,看得对面郝吉鑫忍不住探头探脑:“大师,是不是景影帝发过来的消息?他什么时候过来?” 谢清风:“十分钟内。”他选的这个餐厅离学校不远,景玺去学校接他没接到人,肯定小吃摊里学校不远,加上给他带炒饭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郝吉鑫想着等景影帝过来再一起吃,刚好他还有一件事要和大师说,早上的时候他把昨晚尹金辉发生的事和大师说了,但上午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他专门过来一趟,就怕谢家的人找上门。 “大师,这次谢维欢受伤不轻,医生检查了伤得很重,牧队长那边把半夜赶过去的谢家人也盘问了一边,怕他们是不是也牵扯到这种事。牧队长还去了一趟谢家,带人查了谢维欢的房间,还真的找到好几张藏起来的符纸,其中几张牧队长他们认识,但有两张不认识,所以发给我拜托我请教一下大师认不认识。”郝吉鑫说到这的时候,去翻手机上的照片。 等找到后起身到谢清风面前递给他看:“就是这两张,不过另外几张就够定谢维欢想害尹金辉的罪了。谢维欢估计是担心一次不成,所以另外几张中其中还有换八字的符,另外还有催命符,加上他购买炸|药的记录,就算是谢家想找人替他脱罪也没可能了。” 更何况,这次谢维欢要害的是尹金辉,尹老板也不可能放过谢家。 他上午过去见牧队长时看到刚刚走出来部门的谢家口人,尤其是谢父脸色阴沉可怖,瞧着还挺吓人的,谢母大概是哭得狠了,眼前红肿,人中唯一比较平静的大概就是谢家大哥谢维声。 谢清风看了眼那两张符纸,敛下眼底的冷意:“第一张是失心符,顾名思义,就是对所用之人使了这张符纸,对方会渐渐失去自己的本意,做出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最终导致心智全失。” 郝吉鑫暗骂了一句:“这谢维欢还真的是心狠毒辣,这要不是如今成了这幅鬼样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谢清风冷冷望着上面的符纸。 郝吉鑫还是头一次看到大师这样,愣了一下,脑海里有种猜测:“谢维欢这符纸不会是专门想用到大师你头上吧?”失心符听着名字应该不难得到,按理说符咒大部分都是想通的,牧章他们部门这么多人,也有不少能人异士,更何况,艾叶峰的表叔还是b市特殊部门的副队,还认识天师协会的会长。 想要知道这符咒可能轻而易举,但是偏偏不知道,除非这失心符是专门对特殊的生辰八字所用的,所以画符的时候不一样。 谢清风嗯了声:“的确是专门针对我的。” 郝吉鑫:“另一张呢?会不会也对大师有影响?”如果是别人的生辰八字也许谢维欢还不一定知道,但大师的谢维欢却一清二楚,毕竟两个人是同年同学同日同时出生的,加上当年刚好都是姓谢,所以才会抱错。 谢维欢的生辰八字正是大师的,加上之前大师在谢家待过一个月,想拿到大师穿过的或者碰过的东西也容易。 谢清风摇头:“第二张不是,不过……也是一张针对专门的人的催命符。” 因为特殊改过符咒所以旁人看不出这其中专门针对的生辰八字,谢清风却能看出来,不过……谢维欢有一点倒是让他挺意外的,这种能专门针对一个人的符咒效果更是加倍,甚至一般的解法也无效。 但谢维欢怎么认识的这等高人? 谢清风刚穿来的时候手机上做过的那些都是很寻常普通甚至不足为惧的小把戏,但显然和如今这几张符纸尤其是后面两张的威力以及写成之人的修为绝对不一般。 郝吉鑫听到也是专门针对别人的,好心问道:“能看出来是什么人吗?”虽然如今东西还在,那就是还没使用,但万一谢维欢出事前已经开始针对那个人了呢?如果是好人他私下里提醒一下也可以。 谢清风点点头,倒是也没瞒着,甚至能猜到谢维欢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不知道谢家那对夫妇知道谢维欢想做的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个人你也认识。” 郝吉鑫更好奇了:“是谁?” 谢清风:“谢维欢那个名义上的义兄。” 郝吉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没忍住卧槽一声:“谢维声啊?”他脑海里立刻闪过上午见到那一家口的模样,尤其是谢维声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表情怪异,他这反应倒是让谢清风多看了一眼。 郝吉鑫本来不想说的,觉得这种事既然已经拒绝了也没必要提及让大师不开心,可谁知道转头竟然还从大师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低咳一声,犹豫着要不要说。 谢清风瞧着他这怪异的反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不是谢家人专门问你了?” 郝吉鑫老老实实应了下来:“就是上午我去了一趟牧队长他们那边,刚好谢家人也在那里了解谢维欢的情况。谢维声就是大师你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大哥,他之前一直在国外,估计是这两天刚回来就遇到了这事。我去的时候刚好遇到谢家口人,在那里待了好久,本来以为都走了,出来的时候谢维声还在外面,是专门等我问点事……大师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也没答应。” 谢清风嗯了声,他相信郝吉鑫的人品,否则也不会让他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问了什么?想从你这里知道我的下落?” 郝吉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问了两个,不过身份都是大师就是了。当初是我直播大师和谢家断绝关系的,所以他想知道大师你的下落,这个问的是你在外谢家抱错孩子的这个身份。”最有意思的事,谢维声同时还问了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大师的身份。 谢清风也猜到了,这段时间郝家被一个大师所救的事早就被郝家传遍了,同时也借此帮他招揽了不少生意,如今谢维欢出了这种事可能醒不过来,最重要的原因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反噬导致的身体。 谢维声能想到找到一位大师先将谢维欢救醒也在意料之内。 郝吉鑫越想越觉得当时谢维声询问的表情让人无语:“大师你不知道,他听我说不知道你的下落也就没问了,紧接着就说想让我联系就我们全家的那位大师,竟然想让大师替谢家救醒谢维欢,无论花多少钱都行,哈哈真的是讽刺啊,要是谢维声知道他求的是跟他们家断绝关系的大师你,估计那反应肯定搞笑!” 因为一个抱错的孩子竟然把亲生儿子往外推,结果呢才多久竟然又求到了当初赶出去的儿子头上,他们自己估计都觉得匪夷所思。 本来郝吉鑫当时脸色不好看直接就拒绝了,还说大师没空,他们这种人给多少钱也不会救谢维欢这个害人精。 后来看到大师也没想给大师添堵,结果却知道谢维欢出事前竟然想把谢维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给搞死。 真的是讽刺啊,谢家人为了养育十八年的亲情将人留了下来,甚至不惜为了一个养子对付亲儿子,结果呢,这个养子想要他们另外一个亲儿子的命。 郝吉鑫甚至都想立刻把那张专门针对谢维声的催命符拍在那谢家口人的脸上,想想那画面就精彩,当然至于信不信那就不知道了。 毕竟谢家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显然对谢维欢有感情,估摸着还觉得他们是污蔑谢维欢。 谢清风听着郝吉鑫的吐槽还挺有意思,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一则不是原身,二则从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就彻底斩断了这段亲缘,以后谢家如何也与他无关,不过就是个一个陌生人了。 景玺过来的时候果然提着一份蛋炒饭,他说炒饭有点干是装可怜,老师傅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所以生意很好,等这份饭多等了一会儿,结果一过来本来还以为饭已经吃一半了,但没想到还没开始,但是…… 景玺推开门瞥了眼坐在谢清风旁边的郝吉鑫,包厢一圈的位置,他怎么就专门坐在国师旁边?还不知道说到什么开心的地方,眉飞色舞的,偏偏国师听得还挺开心,甚至看到他过来也只是看了眼,又偏头去看郝吉鑫的手机。 景玺心口有点堵,有点不开心,关门的时候像是没注意到,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 郝吉鑫一抬头看到景玺眼睛一亮:“景影帝你可来了,刚好菜还热着,来来来快坐。” 景玺:“是吗?是我来晚了吗?” 郝吉鑫:是他听错了吗?怎么觉得景影帝心情像是不太好?难道是途中出什么事了? 景玺淡定走到谢清风另外一边坐下来,把还热气腾腾的蛋炒饭放下,打开,顿时香气扑鼻:“为了给你带饭,我一路上都是用心口捂着,还冒着热气呢。” 谢清风本来已经拿起筷子,听到这瞥了他一眼:不是用内力吗?用心口捂着,这还怎么吃? 郝吉鑫已经脑子比嘴快说了出来:“啊?这大夏天的,放在胸口捂着……还能吃吗?” 景玺:“…………” 郝吉鑫后知后觉发现这就是景影帝随口一说,毕竟景影帝穿的衬衫,想放也没地方放,他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得,让他嘴贱,多么好的氛围,多么感天动地的场景,被他给搅合没了。 郝吉鑫默默弯着腰偷偷坐到了对面离景影帝最远的位置。 景玺幽幽瞅着郝吉鑫这怂怂的动作,转头对上谢清风似笑非笑的目光,改口道:“开玩笑的,用手拿着过来的。” 这一顿饭大概是郝吉鑫吃得最心惊胆战的一次,一顿饭景影帝瞅了他次,一次让他头低一寸,幸亏只看了次,再多一次,他都能把脸埋碗里了。 郝吉鑫吃了饭赶紧找了个借口去找牧队长就跑了,只留下餐厅门口的谢清风和景玺,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直停着的一辆车。 景玺最先察觉到车里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看,他锐利的目光冷漠看过去,因为戴着帽子口罩倒是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但显然这人从他们走出餐厅就开始盯着,显然目标就是他们。 谢清风也看了过去,只是车侧对着他们的方向,看不清车里面的人,不过下一刻就知道是谁了。 来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全都梳在后面,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英味儿。 年纪大概二十五六,戴着金丝框眼镜,走过来时脸上面无表情,景玺原本锐利的目光落在对方那张脸上迟疑了一下,很快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去看谢清风:“要赶走吗?” 对方的模样和谢清风的模样有几分像,再加上这年纪,按照景玺查过的谢家人的信息,对上这人的身份,是谢家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谢大哥谢维声。 谢清风摇摇头:“不用。”对方既然询问了郝吉鑫自己的下落,那么对于自己与谢家断绝关系的事应该不知道,是想找到自己当面问一次,如果见不到自己,那么怕是会去找养父母。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次解决,省得他们再去打扰养父母,让他们再听到谢维欢这个名字。 谢维声显然是一路偷偷跟着郝吉鑫过来的,随后就一直守在这里,等郝吉鑫离开后找到机会和他搭话,从谢维声的反应来看,他应该要借着跟踪堵的是郝吉鑫背后的大师这个身份。 果然,谢维声到了近前后,目光落在景玺和谢清风身上后落在谢清风戴着口罩的面容上,伸出手:“谢大师你好,我是谢维声。” 谢清风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冷漠看着他。 谢维声瞧着这位明显比他认为要年轻很多的大师,但他让人查了一下,郝吉鑫幕后的这位大师据说的确很年轻,旁边还跟着一个头发很长的保镖,虽然年轻,但修为很高,甚至听说那位牧队长有事也要求到这位大师头上。 谢维声没得到回应也不尴尬,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没有经过郝吉鑫约见冒然跟踪前来,但他也没办法,郝吉鑫显然不待见自己那位便宜弟弟,问都没问大师一声,直接就拒绝了,显然不想救自己便宜弟弟这种渣人品的人。 但自己的父母很重视这位便宜弟弟,他只能前来走一趟。 “谢大师,你看我们也算是本家,赏个脸请两位喝个茶吗?”谢维声已经看好位置,对面有家茶坊,有单独的包厢,很适合谈事情。 谢清风这次倒是开了口:“不必了,我们赶时间,有事就说。” 谢维声没想到对方拒绝的这么直白,知道耽搁下去只会惹这位大师厌烦,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贸然跟踪郝先生来见大师是我的不对,但目前舍弟据说遭到反噬怕是以后都可能醒不过来。但如果这时候有高人能助他一下,也许就能醒来,我这次来不求大师帮他调养身体或者如何,只需要让他醒来就行,我父母年纪大了,如果他出事,怕是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还望大师考虑一下。只要大师肯出手,可以开出任何条件。” 谢清风静静听着他这一番话:“即使是用你的命来换他醒过来也可以?” 谢维声大概没想到是这个条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大师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大师是高人,我不信大师会是这种以命换命的救人办法。” 谢清风依然是静静望着之前并未见过的所谓有血缘关系的“兄长”:“我的确不会用这个办法救人。郝吉鑫刚刚给我看了谢维欢藏在房间里两张特殊符纸,这两张符纸之所以牧队长他们无法辨别,是因为这是专门针对特殊生辰八字的人来绘制的。其中一张是失心符,针对的生辰八字与谢维欢相同但又不是他,谢先生猜到是谁了吗?” 谢维声表情一僵,显然想到了是谁,是那么他个月前听说了,但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已经声明与谢家断绝关系的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谢维声垂着眼:“等他醒来,我会多加管束,绝不会再让他走错路。” 谢清风嘲讽看他一眼:“是吗?那你不想知道第二张是针对谁的吗?” 谢维声一愣,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对方的那一句,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可能:“……是谁?” 谢清风慢条斯理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谢维声表情僵住,显然即使猜到这个可能又觉得匪夷所思,他自认自己这个兄长还算称职,谢维欢想害他? 谢清风满意对面这人的反应:“那张特有的催命符就是为你专门准备的。谢先生好像不太信,如果以前谢维欢觉得你当谢氏集团的管理者没问题,但那是以前,是他觉得你们是亲兄弟的前提下,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他已经算计陷害赶走了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如今也只剩你一个,你如果死了,他靠着所谓的亲情是唯一的继承人。”说到这,瞧着谢维声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他再次问出最初的问题,“那么,即使要你的命,你也愿意救醒他吗?” 谢维声这次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确定,但想到来之前几乎哭晕过去的母亲以及拼命抽烟唉声叹气的父亲,他还是选择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他醒来,我会重新立下规矩,不会让他再这般。” 谢清风望着这个还顾念着所谓亲情的谢维声,果然对方没让他失望,他望着谢维声期待的目光,开了口:“可我不愿意救他。” 谢维声一愣:“可大师你刚刚说……” 谢清风心情不错:“我是说如果,但没说我答应要救他。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呢?我可不如谢先生这般大度,我很记仇。” 谢维声一愣,谢维欢还想要大师的命?“大师你……” 谢清风的耐心却告罄:“谢先生刚刚说我们还是本家,都姓谢,谢先生不好奇我叫什么吗?” 谢维声望着这个格外年轻的大师,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格外的好看,甚至还有点熟悉……仔细看的话和他也有点像,但他显然五官不如对方,他刚刚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毕竟绝不可能,可此刻…… 谢清风瞧着他越来越僵硬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拉下口罩:“我叫谢清风。” 随着这五个字,谢维声脑袋里轰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他从未想过自己与亲弟弟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景下,是他无视对方可能日后会出现的性命之忧,想求他去救一个曾经陷害他后来又想害死他的人。 谢维声一张脸刷的白了下来:“我,你……这怎么会……我不是……”他颠倒四不知道要说什么解释,似乎说什么此刻都是苍白的。 谢清风嘲讽瞧着他语无伦次:“你看,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命,可我在意我自己的。我凭什么要救一个为了一己之私陷害我毁我名声的人?凭什么要救一个不知悔改要给我下失心疯的人?凭什么要救一个甚至为了利益不惜弄死十八年亲缘的兄长的人?又凭什么要救一个为了留在有钱人家不惜想要害死亲生父亲的人?你告诉我,这样的人,配吗?” 这一声声的诘问很冷漠轻缓,仿佛在陈述着什么,但里面饱含的意思却让谢维声一张脸红红白白,最后他一直挺直的背脊缓缓弯下来,肩膀也颓败,他张着嘴,开开合合,最后只剩下个字:“对不起……” 可再多的解释在他刚刚先一步无视对方可能遭受的危险而选择救谢维欢成了笑话。 谢清风冷淡最后看他一眼:“谢维欢这个人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一眼。还有,不要再去打扰我的养父母,否则,我能救人……也能毁了你们所有的一切。” 谢维声打了个寒颤,抬头望着这个眼底深邃冷漠的少年,是真的相信对方会,也能悄无声息办到。 第54章 第54章 谢维声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清风二人离开,他不敢拦,也没有这个脸拦,他此刻想起刚刚自己的所求只觉得难堪,更多的却是心底无法忽视的落寞。 在知道二弟被抱错的时候他的确很意外,但他与弟弟差了七岁的年纪,谢维欢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他太忙了,即使刚开始还对这个出世的弟弟很喜欢,但因为学业太忙,加上很多东西要学,渐渐的也就淡了心思。 直到后来他越来越忙,虽然对谢维欢很在意,其实感情一般,知道抱错的时候他是无所谓的,毕竟无论是这个相处十八年的弟弟还是一面都没见过的所谓血缘关系的弟弟他除了一份责任外,并没有觉得如何。 回国后知道断绝关系的事也觉得只要回头好好见一面谈谈,没有人能拒绝滔天的富贵,更何况,养父母以后能给他的有限,聪明人会有更聪明的选择。 他从小父母就是这样教育他的,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此刻……他却生出一种茫然,他所以为的一切价值在对面面前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甚至这个他以为不足为道的亲生弟弟,也从未将他们这一家放在眼里过。 尤其是想到这些时日父母对于这个亲生弟弟的评价,他只觉得愈发难堪。 谢维声重新坐回车里许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最终还是接听了,对面是谢父的声音:“那个大师怎么说的?肯出手吗?他要多少钱,不管多少钱都答应他!我们谢家不缺钱!但你弟弟得救!” 谢维声张张嘴,听着最后一句,想到这段时间门公司里不断传来的不好消息,只觉得疲惫不堪,尤其是谢父命令的语气以及时不时传来谢母哭泣的声音,他突然意识到,父母压根不是像之前说的那般把抱错的两个孩子都一样平等对待。 当初说将谢维欢留下来也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家里不缺一口饭,留下也无所谓。 谢维声当时觉得无所谓,但此刻却生出一种离谱的念头,他们显然更在乎谢维欢,如此……之前谢清风在谢家待的一个月,到底受到了什么对待不用想也一清二楚。 谢维声听着对面从一开始的命令到不耐烦:“维声,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压根没去找大师?这是你亲弟弟的命,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谢维声:“他不是我的亲弟弟。” 谢父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你在这个节骨眼怪我们?还不是那个混账自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的?他不过就是故意耍脾气,过段时间门自己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不就见到了?现在维欢连命都要没了……” 谢维声揉着眉心打断他的话:“你没听那个牧队长说吗?他害了人,就算能醒来,他也要得到惩治。” 谢父:“那都是尹家的孩子一个人说的,你弟弟是这种人吗?我不信!他们肯定是泼维欢脏水,等维欢醒了,看他们还……” 谢维声:“如果救谢维欢,要用我的命来换呢?” 谢父压根没听出谢维声话里的不对劲,愈发气恼对方不上心:“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弟弟了?是不是怪我们对他更关心?可我们不在乎你吗?不在乎怎么能把家业都交给你打理?他如今这样,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如果只是要让你损失点寿命,你年轻,先想办法让你弟弟醒来……” 谢维声突然笑了声,这怪异的笑声让谢父一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补充道:“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着急了,你弟弟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身体一直很好,所以才……” 谢维声却觉得自己从没有比此刻更清醒,他阻止谢父继续说下去:“我刚才刚见过那位大师,这位大师拒绝了,他说他不救心思恶毒之人,说如果我们再找来,他不介意出手。他是大师,手段不是我们常人能得罪的,一旦真的得罪稍微动点手,后果怕是我们承受不住。所以……换别的大师吧。” 谢父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听说这些大师会各种诅咒或者符咒的邪门东西,万一真的给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下套,的确查都查不出来,嘀咕一声:“算了算了,也许就是假把式,那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高人,赶紧去找。” 谢维声听着对面毫不迟疑挂断的电话,趴在方向盘上许久都没起身,以及他还能问出来的话:如果谢维欢的确是谢家的孩子,他这个所谓大哥所谓当成继承人培养,是不是只是以后为谢维欢收拾烂摊子的?就算一开始的确是,可后来随着更重视谢维欢,心也早就偏了。 另一边,谢清风和景玺慢悠悠朝小区走去,这边离小区不远,走回去就行。 谢清风并没有因为谢维声的出现受到影响,但走了一段距离,还是明显感觉到旁边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他在下一次景玺看过来时精准睨过去:“看什么?想问什么就问。” 这么一直看,能从他戴着口罩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不成? 景玺却是双手抱胸,故作夸张惊恐的表情:“国师,你刚刚气势太吓人了,我被吓到了。” 谢清风上下看他一眼:“哦?是吗?皇上这是在内涵我凶吗?” 景玺本来是想趁机寻个安慰,结果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认怂:“自然不是,我是想说……国师这样的气势,让人很有安全感。” 谢清风却是慢悠悠摇头,叹息一声继续朝前走:“说起来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这种修道之人,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记得以前有次宫宴有刺客,皇上那时候还是太子,一剑把那刺客……” 谢清风还没说完,突然肩膀一沉,偏头就看到景玺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看到他看过来,一副大病未愈的虚弱模样:“听国师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为了保护国师,我忍着晕血愣是手刃刺客……” 谢清风已经抬手把人薅下来的动作一僵:晕血?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 景玺更是直接闭眼:“更晕了……” 谢清风很不习惯对方这靠近的举动,偏偏这时候有不少人发现两人,停下脚步看过来,谢清风脸皮一热,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行,我这里有专门治晕血的,贴上符纸让皇上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什么毛病都没了!” 说着就要往景玺脑门上贴,景玺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他对符纸还真的不太了解,立马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一跃退后好几步,身形飘逸,加上那一头长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戏。 谢清风环规一圈,警告看了景玺一眼,抬步就走了。 景玺看人真的不高兴了,立刻规规矩矩隔了几步跟上来,本来就是想逗一逗,怕他因为谢家的人不开心,结果逗过了。 两人到了单元楼大厅,这次有不少人,他们等了一会儿先让别人上,等旁边就要下来的电梯,等待的时候,有人从外面回来了,低着头穿着短袖短裤拖鞋,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一直没朝前看,所以并没发现电梯口的谢清风二人。 等发现的时候一抬头,那人显然吓到了,尤其是看到景玺那标志性的长头发,更是脑海里闪过不久前对方竟然知道他在猫眼里偷看猛地靠近的模样,年轻人往后挪,贴着墙壁不敢靠景玺太近。 景玺本来没发现对方这小动作,但大厅本来就他们三个,国师正不理他,他闲着一回头,刚好看到贴着身后墙壁往大厅外退的邻居,上下打量一眼,眉峰一蹙,眼神凌厉看过去:“我瞧着很可怕吗?躲什么?好邻居。” 年轻人又把头低着,半天才点点头又摇头:“没有……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撞到对方枪口上了?怎么比上一次偷看被发现还凶? 谢清风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再轻飘飘看了景玺一眼。 景玺立刻站好了,回头朝谢清风无辜一笑:“怎么了?这不是巧了又碰到邻居,聊两句。” 谢清风却是看向年轻人,对方大概听到这个凶巴巴的邻居骤然改变的态度意外抬头飞快看了眼,又低下头,想到自己之前干的事,往后又退了退,还是小声道:“对不起……” 景玺倒是意外,他的确不太喜欢这个邻居,尤其是从猫眼偷看他们,但对方也没做别的,顶多吓唬两句,倒是没想到对方主动承认了。 谢清风却在看到对方抬头那一眼眉头皱了起来,没说话,景玺意识到什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年轻人没得到回应也没勇气去说第二遍,就贴着墙壁不敢靠近也不敢搭话,也就没看到谢清风看过来的视线。 等电梯到了,里面的人走光,两人走进电梯,年轻人却是低着头没跟着进来,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景玺挡了一下:“邻居,不走吗?” 那人飞快抬头,对上景玺垂着眼看过来的目光,下意识抬步走了过去,进来后却是身体更僵硬,贴着角落不敢乱看。 一直等到了12楼,年轻人只能硬着头皮慢几步跟上去,景玺这边开门的时候看了谢清风一眼,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压根不会多嘴,不过显然这人应该有什么问题国师才会看他,之前对方身上就一直有古怪的烧纸钱味道,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而且国师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 谢清风一直等打开门,跟着景玺走进家门,年轻人松口气这才上前,只是到了门口,发现对方门没关。 谢清风看着对方的面相,突然开口道:“一张驱鬼符8888,需要吗?” 年轻人原本还以为他们终于要因为之前他偷看的事算账了,结果:?? 谢清风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起伏:“你可以考虑一晚,不过最迟凌晨十二点,超过十二点,夜间门收费翻倍。” 年轻人终于听懂了:“哈?” 谢清风说完后最后看他一眼,然后把门当着年轻人的面关上了,至于怎么选择,决定权在对方手里,至于为什么选择开口,第一离得近,也就开门的功夫,要是真的猝死在对门,警察上门务必会询问他们。 第二明知道对方会出事,他既然看到了,也做不到真的当做看不到。 但如果对方不信,那即使他提醒了对方也不会信也不会买,所以只能选择权在对方手中。 景玺等门一关,状似无意闲谈般开口:“先前你直接告诉谢维声你的身份,他如果回去告诉谢家人,他们会不会找来?” 谢清风看了眼故意没话找话的人,也不戳穿,他既然敢说那么自然是清楚谢维声不会说出去,反而会因此与谢家产生隔阂。 从谢维声这个大哥知道二弟抱错三个多月都没露面,显然与谢维欢的感情一般,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同时他也想求得父母的认同,因为越是被忽视,越是在意想得到父母的承认。 可当他知道自己无论做得再好做的再多,他想寻求在意的父母更在意的反而是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用出力做尽恶事的谢维欢,打击是暴击似的。 这种一般只会生出逆反,不仅不会提醒谢父谢母,甚至想看到他们最后知晓真相时的反应,以达到报复。 所以谢维声不仅不会说出去,反而会帮忙隐瞒,直到瞒不住的那一天。 景玺摸了摸鼻子,继续没话找话,谁让他把人得罪了,要是不哄好,怕是晚饭他真的又得自己一个人吃了:“这位邻居遇到那东西了?”之前应该是没遇到,否则国师不会到现在才开口。 谢清风点头:“嗯。” 景玺松口气,肯理他,危机解除,主动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水给谢清风:“他身上一直有烧纸钱的味道,这次更浓郁了,是他害死的还是无辜被牵扯进去的?” 谢清风看了看一直递到面前的水,仿佛他不接他就一直举着,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你不是猜到了吗?” 典型的没话找话,但他愿意搭理,也是闲的。 景玺拉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看着谢清风喝水,只是喝水他觉得自己都能看一整天,当然国师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喝,不现实:“那他还挺惨。” 果然对于人品有问题的人就算是真的看到了也不会出言提醒,既然开口,那么对方显然还是后者,而且还是让国师都觉得有点惨的人。 谢清风瞧着满脸好奇的人,也没瞒着,毕竟晚上怕是也会被打扰到,这种鬼祟闻着烧纸钱的气味过来,难保不会蠢到走错门,他上下望着景玺这张脸,慢悠悠开口:“晚上皇上睡觉浅一些,如果闯错门将错就错看上皇上把你带走了,那么惨的就是皇上了。” 谁知面前这位显然不觉得被调侃了,反而凑近一些与有荣焉:“国师这是在夸我长得好?连女鬼都能被我给迷惑住?” 谢清风却是突然莫名笑了声:“谁说是女鬼了?” 景玺表情怪异看了眼:“男鬼?” 谢清风挑眉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谢清风之所以开口的确是觉得对面邻居有点惨,不仅是惨,甚至可以说是连环惨,先是刚毕业因为成绩不错进了一个大公司被同学嫉妒,干脆恶作剧在网上装作误加到对方联系方式,扮作女生意图网恋,等对方动心再告诉对方真相。 谁知道却知道了对方的秘密,对方是喜欢男生的,因为觉得隔着网络,很坦然承认了,将同学当成陌生人聊了不少自己真正的想法。 对方的坦诚反而让这个男同学逐渐上心,只是对方不肯承认自己喜欢男生,反而按照之前的计划把邻居喜欢男生的事捅了出去。 邻居家长接受不了,邻居受到打击之下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到此的确不算惨,毕竟对方有工作又毕业了不用回学校爆出性向也无所谓。 谁知道这个男同学看他不在意干脆承认自己其实是男生,还和邻居表白了。 邻居当时吓到了,直接拒绝了,隔着网络,压根没打算谈恋爱,结果这男同学更加气恼,他本意是恶作剧,结果反而自己被拒绝了,第二天第三天没有理邻居,等第四天的时候以家长的口吻和邻居发消息,说这个账号的主人因为失恋自杀了。 邻居至此都没再能联系到对方,还被吓到了,觉得是自己的拒绝让对方竟然没了命,但他联系不到对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地址姓名,自然没办法找到人。 内疚与自责之下,精神越来越萎靡,工作频频失误没多久就被辞退了。 邻居觉得自己害死了一条人命,生怕某一天对方的家长知道真相会找来,只能越来越不敢见人,躲在家里偷偷烧纸钱。 景玺听到这明白了:“怪不得他身上总是有一股烧纸钱的味道,不会还在家里摆了灵位吧?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那同学也够损的。”用这种方法吓唬人恶作剧,也是过了,但很快景玺想到什么,“不对,要是假死的不至于还有鬼祟,那男同学……不会……” 谢清风点头:“这男同学知道自己计划不仅成功了,甚至成功吓到对方,把工作人生都搞毁了心情不错去旅游,然后在外地出意外死了。” 景玺:“他既然是出意外死的,来找对方干什么?” 谢清风:“死了之后大概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想把邻居一起带走……”所以从头到尾这位邻居才是真的纯纯大冤种,什么都没干,却罪都让他受了。 景玺:“那是挺惨的。”他决定原谅之前这邻居用猫眼偷看的事,跟对方的惨一比,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谢清风和景玺这一晚睡得不早,谢清风本来还在打坐,快到凌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场不太对,紊乱波动了一下,他皱了下眉,撤了周围的屏蔽,刚撤下后,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了不少。 谢清风表情僵了一下,他白日里不会乌鸦嘴成功了吧?这男鬼真的走错了门? 几乎是同时,房间门的门被敲响,等得到回应,景玺推开门:“国师,邻居来买驱鬼符。” 谢清风看了眼景玺:“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太对?” 景玺:“有吗?” 谢清风看了眼跟在景玺身边不远处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的男鬼,那垂涎三尺的表情让谢清风皱了皱眉,不过显然因为景玺周身阳气足对方压根没办法靠近。 或者是已经靠近过了只是感受到了危险,所以只能这么远远瞧着。 很快青黑着脸皮的鬼祟顺着景玺的目光看过来,看到谢清风时黑漆漆没有眼白的瞳仁甚至都亮了一下,飘了过来,但是被景玺挡着,又被弹出老远。 谢清风:“……” 景玺发现谢清风没说话:“怎么了?”但明显国师没说话,而是起身,突然朝景玺走了过来,甚至主动靠近了。 虽然能直接将这鬼祟给除了,但刚刚对方那眼神,他嫌弃,对方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能散在他家里。 景玺望着主动站过来还靠得这么近的谢清风:??? 他目不斜视只当没感觉到那鬼东西的存在,毕竟周围温度一降,虽然看不到,还是隐约能感觉到的,上前手臂一探,揽住谢清风的肩膀,压低声音:“是不是?” 谢清风看了眼他的手,想了想,没推开,比起那东西凑到眼前碍眼,还是小皇帝比较顺眼,天然的人形避鬼屏蔽器。 两人到了门口打开门,门外正是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邻居,看到二人又把头低下去了,小声道:“我想了想,还是买一张吧……” 与此同时,那鬼东西已经先一步飘到过道上,看到邻居,又看了看谢清风二人,竟然还在迟疑比较带走哪一个,谢清风毫不迟疑在门上设置了一道结界,随即用灵力画了现形符,朝鬼东西砸去。 同一时刻,景玺已经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把那敢觊觎他的人的鬼东西踹得鬼气四溢,差点无法聚形。 第55章 第55章 邻居叫邬树,他自从听到驱鬼符几个字,心里就慌慌的。他这段时间的确很怕鬼,尤其是他很内疚,加上睡不着,总觉得房间里尤其是这两天凉飕飕的。 但他显然不相信对门刚搬来的两人会画什么驱鬼符,毕竟对方这么年轻,怎么瞧都不像是大师。 可等回到家里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这次即使烧纸,也得不到心里宽恕。 尤其是想到因为自己的拒绝竟然间接害死了一个人,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当时他没有拒绝的那么委婉,或者早点发现是不是对方就不会一时想不开…… 邬树这段时间本来就不怎么睡得着,邻居这么说一说,他就更睡不着了,最后脑海里不知为何躺在那里一直想着邻居说的话,最终一咬牙,不管是不是被骗了,他还是想买一张,也许、也许真的能得到心里安慰呢…… 可等邬树大着胆子来敲门的时候,半天都没等到人,就在他最后打算敲一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四周更冷了,甚至让他忍不住打了寒颤,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森寒,可现在明明是夏天啊。 就在他打了个寒颤的时候,面前的门开了,他心一抖,将来的目的脱口而出…… 但他不仅没得到回答,感觉到来人抬起手只感觉一阵风袭来,邬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不就是晚来了一点,至于打人吗? 只是等邬树抬起头却被面前的一幕惊住了,之间邻居并不是要打他,而是抬起手像是在空中画到什么,随即朝着旁边空荡荡的走廊打去。 邬树顺着对方的举动看过去,可下一刻吓得邬树一激灵,差点直接蹲坐在地上。 只见先前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变得灯光闪烁起来,昏昏暗暗间他竟然看到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不对,不是人,因为那青黑的面容,脑袋的一边还有一个碗大的口子,血已经干涸在脸上,在昏暗的夜色里格外的渗人。 尤其是对方瞧着……竟是还有点眼熟?有点像他大学里相处不太好的一个男同学? 可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还是凭空出现的?下一刻随着另外一个邻居一脚踹下去,随着那差点散开的形体,邬树吓得无法动弹,整个人都麻了:卧槽……鬼、鬼啊! 谢清风瞧着景玺一脚把人踹得差点直接魂飞魄散,看他要过去直接送他走个彻底,拦了一下,这才看向自己的邻居:“你刚刚说要买驱鬼符?” 邬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下意识点头:“是、是……” 谢清风指了指那个被踹得三魂七魄快没了一半瑟瑟发抖的鬼东西:“驱鬼符用不着了,送他鬼道毁灭要不要?”本来想等邻居过来,毕竟他从不做亏本买卖,但这东西竟然敢惦记他和小皇帝,那还是直接送走得了。 对于这种生前不做人,死了还要拉走一个无辜之人的鬼东西,没有留的必要了。 动了杀心,即使还没沾血腥,这种人谢清风也没兴趣送他下去投胎,但留在阳间势必对方会沾人命,所以最好就是直接魂飞魄散。 邬树愣了一下:“啊?的什么是鬼道毁灭?” 谢清风:“魂飞魄散。” 邬树顿时睁大了眼,看看瑟瑟发抖显然意识到自己要遭受什么的鬼东西,立刻朝着邬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苦求装可怜:“邬树邬树,我们同学一场,救命啊!我意外没了小命,我还什么都没做啊,不能就这么连鬼命都丢了,求你帮我求求情!” 邬树一时不知所措,刚想说什么,一旁的景玺斜睨了他一眼:“你确定要替一个故意在网上跟你聊天再假死骗你为你自杀并散布你喜欢男生,自己意外死后还要拉你一起下去陪他的杂碎求情?” 如果知道真相还要求情的话,那么就没必要管了。 景玺的话让本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邬树愣在当场,半天终于消化完景玺话里的意思气得脸都青了,指着装可怜缩成一团的鬼:“你、你就是网上那个‘解语妙人’?” 鬼同学抖了抖,想装傻,但显然没想到这两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他得罪不起,但又知道如果承认怕是唯一的生路也没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邬树你帮帮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竟是想往邬树那边飘,但被景玺横了一眼立刻不敢动了。 邬树看到这情况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浑身气得发抖,尤其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内疚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谁知道竟然是自己同学骗自己,这玩笑也太恶毒了! 甚至真的意外死了也要拉自己下去当个垫背的? 邬树完全没有怀疑邻居在骗他,毕竟能让一个鬼现行,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加上对方之前开口说的话,怕是看出自己要被鬼缠身有危险,所以才好心提醒。 邬树感动的一塌糊涂,狠狠抹了抹发红的眼圈:“大师,这种鬼留不得,你处置了吧!” 生前能做出这种恶毒的恶作剧,甚至完全不担心自己可能因为内疚最终也跟着去了赎罪,死后还要拉他下去,这种鬼留下来让他继续害人吗? 谢清风心情不错:“可以,鬼是你招来的,按照行情,我除鬼两万。” 邬树毫不迟疑点头:“好!” 鬼同学听到这彻底怒了,也不装可怜了,猛地蹿起黑雾阴气,隐约又变成厉鬼的模样:“邬树,你个……”只是还没等他骂出来,景玺直接过去一脚踩下去,顿时周身笼罩着的金光将对方整个笼罩住,又踩了一脚,下一刻直接鬼气散尽,魂飞魄散。 邬树整个人惊呆了,卧槽,他到底遇到了两个什么邻居?一个一招手就能将鬼现行,一个则是三脚送鬼魂飞魄散? 谢清风瞧着走廊里散尽的鬼气,心情不错,拿出二维码:“扫码吧。” 邬树恍恍惚惚付了钱,随着门关上,他茫然眨了眨眼:如今的大师……还挺人性化。 等等不对,他忘了道谢了! 今晚如果不是大师,怕是一周后就是他的头七了。 谢清风和景玺回了房间,时间刚好迈过凌晨,景玺虽然把那个鬼东西给踩魂飞魄散了,心情却不爽,尤其是那杂碎竟然惦记国师?如果不是怕吓到国师,他甚至想一条条把那鬼祟撕碎了最后再送他鬼道毁灭。 只是等景玺回到房间收到谢清风的转账1000,嘴角扬了扬,尤其是备注:零花钱。 谁才会给另外一个同居人零花钱?自然是另外一半。 等退出去景玺才发现梁经纪人的消息,来自几个小时前。 一连发了好几条。 景玺点进去看了眼。 【梁成磊:你是不是……缺钱了?[欲言又止]】 【梁成磊:要是缺钱就和我说,那几样玉器买了下来,还剩下不少,要现在转回给你吗?】 【梁成磊:你这几年已经很瘦了,别在街边吃蛋炒饭,多吃点好的。】 【梁成磊:你在街边吃蛋炒饭上热搜了,我给撤了,没人怀疑……那个是你。】 景玺皱着眉,瞧着最后一条还带个链接,他点进去,发现是已经撤了热度的一个热搜,是有人拍到了他坐在马路牙子上可怜兮兮缩着两条大长腿端着炒饭的侧脸照。 当时为了博取国师可怜,这是故意的,加上饭都买了,他拍完发过去就吃了。 虽然只是侧脸,但大概被人瞧见拍了下来,因为带了景眠风的词条,所以热度蹿的很快,但因为被梁经纪人发现压了下来,所以如今还有热度,但不高。 拍照的人没怀疑他就是景眠风,只是发图配文:路边发现一个长得很像景眠风的小哥哥,哇,这侧脸绝了,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慕了! 景玺给梁经纪人回了消息,剩下的钱先放在他那里,如果一笔钱突然打过来万一被国师发现了,他不就暴露了? 更何况……他缺钱吗? 【景:不必了,钱放你那,那几样玉石也暂时放你那里。】 【景:我不缺钱。[图片]】 大半夜梁经纪人还没睡,一整晚脑海里都是自家艺人那可怜巴巴缩着腿在马路牙子上吃蛋炒饭的画面,别人肯定觉得这不可能是景影帝,毕竟影帝怎么可能这么坦坦荡荡在马路上出现? 可梁成磊一眼就看出来就是景眠风,尤其是那特立独行的长发。 想到对方竟然过得这么惨,他就想着之前是不是把所有的家底都给了他所以没钱了? 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怎么能过得这么惨呢? 终于听到提示音,他猛地翻身起来,可等点开:??? 他不敢相信放大唯一发过来的图,是个转账,已经被收款。 上面赫然三个字:【零花钱】。 梁成磊仔细数了数,确定没数错,的确是……三个零,一千块,而不是一万或者十万。 梁成磊沉默了,又再次找到心理医生的微信发过去一条:【许医生,你说一个特别有钱的人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对方名下,收到一千块的零花钱觉得很自豪,并且一碗蛋炒饭也吃得满足,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梁成磊没打电话是担心许医生已经睡了,所以发的消息,第二天对方一醒来就看到了。 不过许医生刚好没睡,回的很快:【是有问题。】 梁成磊拿着手机的手看到这四个字都在抖:【是什么问题?】 很快,对面回了三个字:【恋爱脑。】 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梁成磊:“……” 第56章 第56章 景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梁成磊后半夜给他发过来的消息,短短几个字,愣是让景玺看出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梁成磊:眠风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景玺眯眼瞧着谈恋爱三个字,他也想啊,问题是想谈的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开窍,他只能怎么办?只能潜移默化慢慢攻陷,他就不信国师没有动心的那一天。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将潜在的情敌都排除在外,好在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景玺摸着下巴想了想,回了一个没有。 梁成磊的消息几乎是立刻过来了:【其实有也没事,你不是不想复出吗?如今你成了公司大股东,老板那边也不会说什么。当然,你要是谈了提前跟我说,万一爆出来我可以安排公关,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可以问我的,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景玺:【你不会还没睡吧?】 梁成磊自然是连连否认,他敢说自己的确因为许医生的话压根睡不着,尤其是愈发觉得景眠风这反应的确是恋爱了,毕竟怎么看也不会有人好不容易成了大股东,却写的是别人的名字。 可如今听到否认又疑惑了,最终还是没敢问出来。 景玺瞧着梁经纪人很快转移话题说老板已经摆脱危机,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寻找新项目,也着手开始动工投资了几个,效益不错,很快就能有结果,还说老板让跟他说一声,他这几个亿花出去绝对能给他翻倍赚回来,让他放心。 景玺是无所谓的,他之所以投资,不过是不想他们非让他复出,打扰他待在国师身边罢了。 景玺这边没什么,梁经纪人却不敢掉以轻心,但也不敢提让景眠风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对方如今瞧着还没什么,只能再等等,总不能眠风一直不回b市。 谢清风上午有课,一大早就起来了,早饭依然是景玺做的,吃过饭后,景玺照例是送他去学校,只是两人刚打开门,就看到对面的门立刻打开了,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一有动静就急吼吼出来了。 景玺眯眼不高兴看过去,打扰他和国师单独相处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昨晚上他们刚救了这邻居的命,怕是来感谢的。 只是一抬眼,景玺更加不爽了。 谢清风看到邬树也多看了一眼,突然理解那个男同学为什么意外死了之后还对邻居念念不忘,之前这位邻居要么低着头颓废狼狈,要么浑身都是丧气。 加上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胡渣也长了,瞧着整个人都不够清爽,又身上满都是烧纸钱的味道,整个人阴郁又邋遢,但此刻整个人焕然一新,头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剪的,露出整个饱满的额头,脸上也干干净净的,换了一身白色的短袖长裤,一张脸除了眼下青黑,但面容白净。 抬起头,望着谢清风的目光带着佩服与感激,因为一双眼很大,瞧着让人第一反应很好亲近,尤其是像是小狗崽一样巴巴瞅着人,还挺招人。 景玺幽沉着一双眼,还真是误打误撞,国师就看不得别人露出这种模样,以前他那几个师兄的小徒弟犯了错,就那这眼神巴巴去求他,国师再忙也会跑去替他们说情,把得到禀告的景玺气得不轻,但没办法,他成了太子,后来成了新帝,他没办法再跟小时候一样。 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师与他渐行渐远,如今瞧着跟那些小徒弟一样的邬树,危机感顿时起了:这厮好像喜欢男生吧?刚毕业,多大了? 邬树手里准备了礼物,抬起双手握着绳子紧张提起:“两位大师,昨晚上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怕是小命已经丢了。这是我亲自烤的饼干,刚烤出来没多久,还是热乎的,两位大师可以路上吃。” 他这段时间能听到动静,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时间点出门,所以他一晚上不敢睡,烤了很多好吃的小饼干,这是最新出炉的一锅,味道绝对一级棒。 景玺望着那纸袋子,里面的确隐约有格外好闻的食物烘焙过的香气扑面而来,封了口也能这么香,的确手艺不错,但国师应该不会收,毕竟按照国师的性子,昨晚上已经收了钱,银货两讫,自然不会再收。 结果这个念头刚落下,只见旁边的谢清风已经伸出手,拿着牛皮纸袋的一侧接了过来:“多谢。” 景玺:“……” 邬树一张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他没想到大师真的接了,太好了,他终于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报答大师了,大师原来爱吃这些! 只是刚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另外一位大师在瞪他,不过他刚刚注意力都很紧张,也许……看错了? 景玺跟着谢清风上了电梯,一路上都格外沉默。 谢清风慢悠悠提着牛皮纸袋,分量很足,本来按照他的性子不会接,但显然这个邻居的手艺很好,他半夜的时候就一直隐约闻到蛋糕的香气,本来以为是做梦,加上定力好,就一直等到早上,谁知道醒来后味道更浓了,导致他吃着来自小皇帝的爱心煎蛋都食不知味,不是小皇帝做得不好吃,是烤饼干……太香了。 所以在经历了一夜的烘烤香味诱惑,突然面前摆放着一整袋,这诱惑能避过去吗?不能。 谢清风终于快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小皇帝格外沉默:“你怎么了?” 景玺幽幽睨他一眼:“没什么。”所以五分钟零三十秒才发现他怎么了吗?他盯着烤饼干,有这么好吃吗?他也不是不能学。 谢清风仔细看他一眼,发现小皇帝一直瞅着他提着的袋子,到了门口,从里面拿出一份,递过去:“喏,两份,我们一人一份,闻着很香,应该好吃。” 景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这是别人送给国师的烤饼干;不解,但这是国师亲手递过来的,这说明国师心里有他,还知道给他分一半。 最终景玺还是接了过来,目送着谢清风离开后,低头瞧着饼干,若有所思。 谢清风今天上午是满课,他因为吃了早饭倒是也没吃烤饼干,一直带到大课堂,在最后一排坐下,刚坐下没多久,旁边多了几个人。 他平时都是踩着点过来的,都是坐在最后一排靠里的位置,加上戴着口罩帽子,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也没人坐在他这边,但是今天倒是例外,他偏头看了眼,是三个男生,其中一个有点眼熟,有过一面之缘。 是开学分宿舍他和景玺去宿舍挂外宿牌子的时候见到的,他三位舍友其中之一,记得是个叫刘文正。 刘文正发现谢清风看他,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压低声音道:“你是我们宿舍的吧,之前我们见过一面,我是刘文正。这是我们另外两个舍友,牛志成和易岩睿。” 开学一周了,他们几乎没怎么碰到过这位新舍友,后来经过观察对方每天都来上课,只是太过低调,一下课就走了,所以从没遇到过。 谢清风朝三人点点头:“你们好,谢清风。” 当时在宿舍的时候刘文正遇到过他和谢维欢,相信也知道了他的情况,那么宿舍估计也都知道了,再看到另外两个舍友满脸好奇的目光,只当没看到。 好在教授来了之后刘文正他们也没再开口,等第一大节课下了之后要换另外一个教学楼去上课,谢清风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刘文正他们三人热情跟上来:“你报什么社团没有?” 因为c大是大二才军训,所以他们大一倒是从一开始就进入紧张的学业生涯,加上理论知识要背的很多,时间也不多,所以他们只报了一个社团。 谢清风开学的时候倒是看到路边挂了很多社团的招新,他不感兴趣也没看,此刻听到刘文正这么说:“每个人必须报吗?” 刘文正摇头:“不用,都是看自己兴趣爱好,当然如果你想进学生会的话,或者想毕业履历上好看一些,还是报一下的好。” 谢清风一听没必要摇头:“那还是算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也听出来三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是好心提醒。 刘文正三人对这个神秘的舍友好奇死了,尤其是这几天对方在c大论坛上每天都有新帖子,只是对方的照片都没有新的,对方神出鬼没,但很显然,光是凭借第一天开学那照片,他们这个舍友已经成了他们中医系的系草了。 本来以为这样的加上对方抱错身份有钱人家少爷的身份,怎么着也会很高调,结果刚好相反,对方仿佛开学后人间蒸发一样,不过每次交作业都有对方,所以观察一圈,发现只是对方低调,不是没来学校。 刘文正:“谢同学,你是不是没加班级群?” 谢清风嗯了声:“是有什么事吗?” 刘文正点头:“有,班级今晚上有聚会,是班长在群里组织的,是刚开学的时候班长去每个宿舍里通知加上的,你不在宿舍住,所以我们就猜你不知道。”所以这次想了想,的确是想认识一下这个神秘莫测的新舍友,就故意迟了一点,过来和新舍友搭话。 谢清风想了想,对方突然过来告知,怕是这聚会是每个人必须参加的:“是都要参加对吗?” 刘文正挠挠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按理说聚会这种事的确是看自愿,但班级群里所有人都参加,谢同学你要是例外不去,怕是以后会有人传你不合群,加上……班长对你成了系草不太服气,私下里说你只是上相,到时候你要是不去,我担心他更加有理由这么说。” 虽然大学里班长也就是一个职位,但以后各种活动还有课业,一旦使绊子,对新舍友也不好,想了想,刘文正他们好心过来提醒一下。 谢清风听明白了,他对这些的确不太了解,不过无所谓,他不太喜欢这种集体聚会,尤其是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至于什么系草,他更是不在意:“班级群等下你拉我进去,至于聚会,我就不去了。” 刘文正三人对视一眼,虽然猜到是这样,不过已经提醒了,同学不愿意去也就无所谓了。 但也觉得佩服,这种人才是活得恣意,不过班长听说家里很有钱,家里是开大医院的,他们学的是中医,难保以后不会去他家医院,所以得罪不起。 谢清风收下对方的好意,想起一直没吃的烤饼干,数量不少,他这会儿手上也没别的东西,拿出来:“邻居烤的,很香,吃吗?” 刘文正三人正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时候,上了两个小时的课,正饿得很:“吃!” 哇他们更喜欢这个新舍友了,太上道了! 等吃到嘴里,果然好吃,这是什么神仙邻居啊,也太贴心了,还会送小饼干! 谢清风吃到嘴里,果然如猜测的那般好吃得很,毕竟闻着这么香,吃着果然好吃。 不远处跟着的几人中围着的一个年轻人抱着书听着旁边同学的吹捧,心情却不怎么好看,其余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刘文正他们,本来不在意,看到围着的其中一个:“这个不会就是刚封的那个系草吧?” 年轻人听到这脸色更加不好看,但没开口。 另外一个笑嘻嘻推了最开始开口的那个一下:“你瞎说什么呢?都没评选,就一张照片说是系草就是了?不会是自封的吧?” 那人不满了:“什么瞎说?论坛都这么说,那照片的确还挺好看的,甚至比乌学长都好看,听说还是乌学长的表弟呢,就是以前没听乌学长提及过。” 另外一人啧了声:“什么啊,我觉得还是宣少更好看一些,照片失真,要是真的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不敢露脸?我看了链接发的那个断亲的视频,里面头发都盖住眼了,都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至于乌学长的表弟,乌学长在学校这么久,谁听说过啊?” 有人看了眼为首的宣秉兼,也就是刚刚这人口中的宣少,他们选出来的班长,也是大医院院长的亲孙子:“的确还是宣少更好看一些。” 但有人小声道:“听说当时是乌学长自己承认的,也在现场,要说是不是真的,直接问宣少啊,他们家和乌家关系很好的,自小就认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宣秉兼身上,后者像是刚听到他们的话,看了眼前方走着的人,笑了下:“这个你们问我,我不逛论坛也不清楚。不过我和鹤荣哥家认识这么久,的确没有听他说起过有个姓谢的表亲。但也许是很偏的远亲,如今考上c大拖了好几层关系找上门来求办事也说不定。” 众人嘀嘀咕咕的,说起来论坛里说这个谢同学认识乌学长也只有几个人在那说,谁也没见过,也许关系真的一般也说不定。 大部分却更信宣少的话,毕竟宣少一家和乌家关系更好。 谢清风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两个小时的大课都成了别人谈论的对象,他只当没看到众人的目光,只是等下午上完课,刚要离开教室去和景玺汇合,有几个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清风静静抬眼看着他们:“有事?” 为首的男生朝他笑笑,目光很是注视着谢清风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谢同学,我是宣秉兼,目前是咱们班的班长,晚上大家要去聚会,我特意包了一个包厢,谢同学要去吗?” 谢清风:“我有事就不去了,中午在群里已经说过了。” 宣秉兼拖长声音:“是吗?可能我没看到。不过刚好大家都在,谢同学不要这么不合群,一个班级群一个大集体,大家伙都去你不去,是不是对我这个班长有什么意见呢?” 还没走的众人听到这声音看了过来,因为今天刚好满课,明天上午没课,所以这是时间点聚餐刚好能玩到很晚,听到这个就是最近在论坛很火的系草,都围了过来。 谢清风睨了宣秉兼一眼,对方身上掩饰的敌意很明显感觉到了:“之前没有,但现在有了。中午我在群里拒绝了一次,刚刚拒绝了第二次,你都当听不到,不是耳聋那就是故意针对我。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故意针对我的没意见?” 众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同学这么刚,毕竟这段时间大家伙都是哄着这位少爷的,他们这个专业以后毕业指不定要在人家医院任职,就算是觉得对方有什么,也不敢这么直白。 宣秉兼脸上维持着的笑容差点绷不住,显然没想到对方敢直接这么说,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谢清风偏头看向外面,景玺已经等在那里。 他直接把东西一收,大步往外走去。 这丝毫不给面子的一幕让宣秉兼太阳穴的筋跳了几下,生出一股不悦的怒火,大步朝外走去。 众人对视一眼,显然预感不妙,这位新同学不会是把班长得罪了吧?这刚开学要是闹起来,怕是不太妥啊。 宣秉兼快走几步拦下谢清风,也不装了,之前本来想让众人替他为难谢清风,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这么不给他面子,直接硬刚,一点亏不吃,他只觉得面子抹不过去,非要给这人一个教训:“我是班长,这是班级群聚会,你必要要去!你要是不想去,要么你当这个班长,要么转去别的班,你自己选吧。” 跟过来的众人以及刘文正三人也觉得班长过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突然闹成这样? 宣秉兼脸色难看之极,他家世好长得好,在高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被吹捧着,本来以为到了大学也是一样。 结果还没等他大展拳脚,突然就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给压了风头。 尤其是论坛上后来有人发了帖子说他在高中的时候是校草,如今可能也是c大新生校草,结果就被后面跟帖的人嘲讽了,说他这颜值连信任的系草都比不上。 这帖子刚好被宣秉兼看到了,他气得不轻,所以直接记恨上了罪魁祸首,这个把他比下去的人。 景玺看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过来了,听到这一句冷笑一声,周身戾气陡现,被谢清风按了下来,看了眼宣秉兼:“你去找校长,他要是给我转了,我就去。” 宣秉兼气笑了:“凭什么我去?” 谢清风:“凭什么你不去?不是你自己说二选一的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回事?乱糟糟的,谁说要找我?” 这会儿刚好是下课的时候,校长因为有事刚好和人往校外走去吃饭,本来经过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学生热闹,结果听到提及自己,就过来了。 众人听到声音看过去,看到来人瞬间都成了鹌鹑,得,这下子可完犊子了,好死不死竟然碰到校长了! 宣秉兼脸色也一僵,没想到会遇到校长,他考上c大后他爸还专门带着他拜访过校长,所以校长是认识他的,目光落在宣秉兼身上,也挺意外:“这不是宣家的吗?你们刚下课?刚刚在喊什么?为什么要找我?转什么?” 宣秉兼的跟班对视一眼,刚要先开口,刘文正三人一看不对,怕他们胡说,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没什么,是小事,班里聚会,我们班有个同学有事就不去了,但班长非要让同学去,还说不去,要么他当这个班长,要么……就转班。” 校长脸色不好看了:“这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个要求?不参加班级聚会就要转班?小同学,你这是把你爸那一套用到校园里来了?” 宣秉兼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摇头:“校长爷爷,不是这样的,这是误会!” 校长显然不信,刚想说什么,突然一直跟着校长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从身后探出头来,越看越觉得旁边那个太像谢大师了,但他个子不高,一开始不敢认,但谢大师旁边一头长发太有特点了,立刻把自己挤了过去,兴奋不已,刚要喊大师,意识到这里学校,改了口:“谢先生!是我,老尹啊!” 谢清风和景玺看过去,看到尹老板还挺意外,毕竟这几天听说尹金辉上次吓得不轻都在医院养病,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尹老板一开口,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校长也疑惑看过去,尹老板是跟他一块走的:“尹老板,这位是?” 尹老板一拍手,小跑到谢清风身边,介绍道:“这就是我要捐的那栋楼的名义命名人啊,【清风楼】么,就是替谢先生捐的,谢先生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我没别的,就剩钱了,干脆就捐个楼。” 大师救了他儿子,他思来想去觉得直接给那么多钱大师肯定不会收,但是也想为大师做点什么,听说捐这个很好又有意义,加上他那混账儿子终于知道努力,但之前虽然考上了c大但是末尾进去的,专业也不好,所以趁此机会,一边捐个楼报答一下大师,顺便过来找校长给儿子转个专业。 众人看了看尹老板,看了看校长,再看看脸都绿了的宣秉兼,最后目光落在谢清风身上:???就、捐个楼? 这年头捐个楼都只是就了吗? 而被迫围观尹老板壕无人性一幕的谢清风本人:“……” 第57章 第57章 谢清风显然没想到尹老板一声不吭直接捐了一栋楼,但想到尹老板的确不缺钱,加上尹金辉差点把自己给坑死,估摸着也是觉得以后靠儿子继承家业是没指望了。 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多给后辈积攒点福德。 尹老板还真的是这样想的,他以前和夫人这么辛苦赚这么多钱都是为了儿子,想给儿子一个好生活,结果这个憨的,竟然蠢到为谢维欢这种人把命给搭进去。 经过这么一糟,他也算是看开了,以后就算是给儿子留下一个金山银山,对方这性子如果不扭转过来,怕是以后也要座山吃空,反而还可能因为这些家业不仅护不住,反而被人惦记上,指不定万一哪一天反而因为这些钱反而丢了命。 既然如此……还给他留什么?不如直接拿着钱给他换个好的专业,以后这孙子就靠自己吧。 躺在医院里正在为那二百万愁眉苦脸的尹金辉突然打了个大喷嚏,翻了个身,再次唉声叹气一声:谁又骂他了?呜呜他好惨,如果去奶茶店打工,他什么时候能还上二百万? 结果等他一觉睡醒,看到手机上好多消息,都在跟他说以后去了别的专业也不要忘了他们这些同学,虽然只相处了没几天,但好歹也是缘分。 尹金辉:???什么去别的专业? 等几分钟后从同学和朋友发来的消息中了解到的消息,尹金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住院的这个功夫,他爸、亲爹办了三件大事:第一,帮他转了专业;第二,捐了一栋楼;第三,帮他从外宿变成了住宿。 尹金辉颤抖着手,拨通了他老爹的电话,等对面接通,小脸煞白:“爸,我还是你的亲儿子吗?你把我改了专业也就改了,毕竟那专业我也不喜欢,但好歹跟我说一声啊?更何况,好端端的你怎么给我弄成住宿了?现在还有住宿宿舍的位置吗?我都知道错了,怎么我连住家里的选择权都没了?” 对面尹老板一直笑眯眯听着,等尹金辉说完:“哦?选择权?你的选择权就是煞笔似的帮人续命,差点把小命都没了?我和你妈还认你这么蠢的儿子,已经是你祖上烧高香,是怕等以后我和你妈到地下没脸见祖宗。” 尹金辉想到自己干得那些蠢事,也有点没脸,摸了摸鼻子,底气不足:“爸我真知道错了,我这次一定洗心革面,我都打算认真打工还钱了。你给我转到什么专业了?金融系吗?这个专业好。”能混日子,他们这个圈子里不少富二代都是这个专业的,要么就是经商管理,名字起的大气,但听说要是想混日子也容易。 最重要的是专业对口,靠这四年打工肯定赚不到四百万,等他毕业就能直接接管家里公司,到时候一转手就能还钱了。 他这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觉得自己这四年说不定还能稍微偷点懒。 尹老板还能不知道这孙子想什么,声音更加雀跃了:“你还想跟着那些人混呢?家里公司不靠你,你老子我还年轻,我想过了,以你的智商,怕是日后也是被人骗的份。指不定我这点家业都被你败光了,所以你以后就好好学习靠双手吃饭好了。” 尹金辉打了个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爸,你不会……”坑亲儿子吧? 尹老板:“我本来还不知道给你转到哪个专业,但想了想,听说中医系课程最多,不好好学的话都不容易毕业。刚好,谢大师刚开学申请了外宿,他宿舍的位置空了下来,你就进去住吧。我给你学生卡里充了钱,以后你吃喝住都刷学生卡,日常的东西也能在学校超市买。除此之外,你就靠自己打工吧。” 尹金辉只觉得惊天霹雳:这可真是亲爹啊! 尹老板毫不留情挂了电话,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谢清风和景玺笑了笑:“让大师看笑话了,这臭小子以后得让他好好尝尝生活的苦,才知道他以前都干了什么蠢事。只希望这一遭能把他性子扭过来,也多亏了大师肯让出宿舍的位置,以后你是他的债主,随便使唤,不用顾忌着我。” 谢清风摇头:“尹老板客气,那个位置本来我也不住,更何况,尹老板替我捐了一个楼,倒是我占了便宜。” 尹老板挠挠头:“大师不怪我先斩后奏就好。” 谢清风自然无所谓,更何况,尹老板倒是误打误撞帮他弄走了招人烦的人,他决定以后帮他多瞧两眼尹金辉。 尹老板还要和校长去谈事情,他知道大师不喜欢这种应酬,很快就先一步告辞了。 而随着谢清风和景玺也离开学校,不远处一直没走的宣秉兼一行人,尤其是宣秉兼一直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借机让这个谢清风丢脸,结果丢脸的反而是他,还是丢的彻彻底底。 尤其是他先前故意说没听乌家提及过谢清风这个表亲,还说人家可能是故意扒上来的,话里话外就是说是穷亲戚,毕竟他也听说了,谢清风除掉抱错之外的养父母可是卖小吃的。 结果呢?转头就有人为谢清风捐了一栋楼,他甚至不用想,都能猜到接下来论坛更会将对方推向无法匹敌的高度,而他则会沦为笑柄。 刘文正三人看了看宣秉兼脸色难看的模样,突然笑了:“班长权力这么大,动不动就威胁人让人二选一,我们这等凡人可不敢和班长一起吃饭,万一一个不好也被赶出去可就遭了。我们三个人有事,今晚上的聚会也不参加了。” 说完,直接不等宣秉兼开口,三人直接走人了。 其余人对视一眼,尴尬笑了笑,他们也想走,但怕宣少小心眼事后算账,虽说对方财力不如谢同学认识的人,但人家有个当院长的…… 宣秉兼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气得捂着胸口:“好,很好,一个个是不是都不想去?不去就永远别去了!”说完,大步往外走,生怕再看一眼他们的眼神,就觉得自己的脸皮在被往地上踩。 其余人对视一眼,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说完一群人很快就散了,但没多久,论坛这事就被人爆料了,宣秉兼没有成为系草火,反而因为这事“火”了,同样火的还有以谢清风的名字命名的这个【清风楼】。 谢清风和景玺不想再遇到同学,所以这次选了一个离学校很远的餐厅。 两人都是胃口大的,所以一桌子菜吃下来,没人打扰就是吃着舒坦,只是等吃完谢清风看了眼自从离开学校都在若有所思的景玺,等回到家瞧了眼欲言又止的景玺:“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景玺低咳一声:“尹老板以你的名字捐个楼,你开心吗?” 谢清风睨他一眼:“开心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他对这个还挺好奇?“怎么,你也想替自己捐个楼?”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小皇帝从古代穿到现代,用的名字还是景眠风,以前整个江山都是他的,倒是不用特别命名,如今零花钱都要他给,有这个想法也可以理解。 景玺摇头:“我要那个做什么?就是好奇。”尤其是想到尹老板竟然这么知道哄国师开心,他都没想到! 吃了没文化的亏!毕竟他刚来没多久,也不懂这边可以捐楼啊。 但想着国师似乎不反对以他的名字命名,那他以后是不是都能以国师的名字命名哄他开心?不过在此之前要清楚自己花出去的是不是被尹老板比下去了,再不然,他再给梁经纪人几箱金子,让他再弄点产业,也写国师的名字? 谢清风猜不到景玺的想法,干脆查了一下:“c大这边一般来捐都是普通的教学楼,几层高,大概一栋在五千万到八千万之间。” 景玺一听不到一个亿放下心,那尹老板还是没比过他,毕竟他写在国师名下的股份,应该能值两三个亿。 想想景玺心情立刻好了,这一晚上纠结的事情拨开云雾,催促谢清风去休息。 谢清风:??总觉得小皇帝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怪怪的。 而另一边,景玺在确定谢清风打坐屏蔽四周的一切后,拿出白天专门去买的烤箱,开始自己的烘烤之路。 边烤边看了眼对门,他还能被他比下去? 于是等第二天一大早,谢清风是伴随着满屋子各种香甜的气味走出来的,因为太香,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仿佛置身蛋糕房,这香味…… 而等看清楚餐桌上摆的,更是愣住了,各式各样的饼干和奶香味十足的各色小蛋糕:??? 景玺戴着围裙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我煎了蛋做了三明治,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还是说每样都来点?” 谢清风看着各位贤惠的景玺,好半天才回过神:“你这是迷上烘焙了?” 景玺说瞎话不眨眼:“是啊,觉得还挺有趣的,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谢清风望着那色香俱全的小蛋糕,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洗漱过后坐下来一尝,不得不说,之前是他低估了小皇帝的悟性,厨艺进步神速就算了,这烤的小饼干虽然不如隔壁的邻居,但也很好吃了。 谢清风胃口本来就好,加上昨夜修炼了大半夜,几乎将桌子上吃了一半,另外一半被景玺吃了。 于是,等难得吃撑的谢清风和景玺走出门去上课,邬树立刻打开了房门,如同昨天一样递上一袋子小饼干:“谢先生,景先生,送你们的小点心。” 谢清风动作僵了下,他摸了摸肚子,摇头拒绝了:“邬先生以后不必起这么早给我们送吃的,家里也有烤饼干。” 像是印证他的说法,景玺慢悠悠拿出一袋早就准备好的递过去:“回礼。” 以他对国师的了解,昨天之所以接是因为被香味迷惑了一整夜,加上救了邬树,所以吃一次的确没什么,但第二次就肯定不会这么想接了,毕竟收了礼代表着欠了人情。 即使他烤的不如邻居的,国师肯定也会选择他的。 所以……这一局,他完胜。 邬树恍惚接过小饼干,望着远去的两人,低头瞧着手里的两袋,叹息一声,也说不清没机会报答二人失落,还是因为以后没办法继续和二人关系更熟悉亲近惋惜。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清风依然低调出行,虽然感觉到打量他的目光多了,不过没人敢直接凑到他跟前来,反倒是替他省了不少麻烦。 尹金辉很快出院后立刻被尹老板给扔到了学校,不过尹金辉大概是觉得丢脸,毕竟不仅和债主一个班不说,还占了人家宿舍,甚至还被人家救了,他觉得不好意思见人,每天缩在角落学着谢清风戴着口罩帽子,尽量不跟人接触。 加上尹老板真的给他在校外找了一个打工的地方,他上完课就要去打工,每天累成了狗,但一想到直接欠了二百万,他爸说了,如果不靠自己还完,以后就把公司都捐了。 尹金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刚开始还挺难,但慢慢适应下来,竟然觉得生活还挺充实,如此一来,倒是和之前那些狐朋狗友没了交际,毕竟他一没钱,二没时间,彻底歇了心思。 随着国庆七天假期到了,大学都放假了,谢清风这段时间没接活,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多接点,差不多应该能把小皇帝欠公司的还完了。 他捉摸着景眠风就算欠了不少,应该也不至于超过一个亿。 谢清风放假头一天当晚,他和景玺吃完饭回家的途中,问了出来:“我明天要去一趟b市,郝吉鑫帮我联系了那边有桩事情要处理,过两天是章老寿辰,他上周给我发了邀请函,到时候如果有时间就过去一趟。你要一起过去吗?还是怕遇到梁经纪人,留在这边?” 景玺:“自然是跟着你一起。” 谢清风有些迟疑:“那边还有一桩事是个明星……”本来不想接,但对方给的价格太多了,等十一七天忙完,他手头上的钱应该够替小皇帝脱离公司了。 景玺明白了,是怕对方认出他,可他不想和谢清风分开:“到时候戴着口罩帽子,除了梁成磊,旁人应该认不出我。” 谢清风想想也是:“对了,你欠公司到底多少,这次积攒了不少活,等忙完应该也差不多了。” 景玺表情一僵:“上次还了一部分,大概还剩几千万吧。” 谢清风一听果然如此,那怎么着都够了:“行,等十一结束前,我和你去一趟公司,彻底和公司脱离关系。”到时候景玺就算是自由身了,也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景玺心情有些复杂,有些后悔当初说的谎,眼瞧着国师这么辛苦,可一旦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借口留在他身边。他甚至很清楚,一旦知道他有钱,怕是国师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再也不见才好。 景玺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其实也不着急,国师这么辛苦,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谢清风一愣,他只是想早日帮他脱身,无奈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就算是不是因为皇上,我也会接这些活。”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景玺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可随即意识到一件事,国师赚钱速度太快了,一旦还完了,他是不是离被国师扫地出门也不远了? 谢清风问完放了心就去继续修炼去了,景玺望着紧闭的房门,愁眉不展。 要是能直接卖身给国师就好了,到时候他就永远丢不开自己了,可怎么可能呢? 景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给梁成磊发了个消息。 梁成磊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老板办公室,看到发消息的是景眠风,差点瞪大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天上下红雨了吗?眠风竟然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景:你说如果一个人想留在对方身边,还让对方心甘情愿觉得合情合理,有什么办法吗?】 梁成磊心一跳:【以什么身份?】 【景:都行。】重点是留在国师身边,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否则,他待在旁边都有这么多人想占据国师身边的位置,他要是不在,怕是早晚国师要被叼走。 梁成磊想到上次自己问对方是不是恋爱了,他还说没有,如今这……还不是? 梁成磊愁眉不展,对面正挥舞着手指点江山畅想未来的祝总眯着呀:“你干嘛呢?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如今咱们公司已经度过危机了,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我最近看了好几个大项目,只要能拉到投资,假以时日,决定能将咱们名寰娱乐挤上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 梁成磊听着老板的声音,想到什么,立刻发过去:【绑定啊,你们成为合伙人,只要在一条船上,牵扯到利益关系,以后想分也分割不开。】 【景:那不行,我的都是他的,他的也是他的。】他怎么能和国师算钱? 梁成磊看到后面两句,眼前一黑:许医生诚不欺我! 梁成磊都无语了,干脆不回这个恋爱脑了,还说自己没恋爱?是,毕竟单恋不是恋! 梁成磊抬起头就看到祝总正不悦看着他,低咳一声:“老板?” 祝总幽怨道:“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在你心目中一点都不重要了?”他说了这么多,他都没反应,以前他可不这样! 梁成磊不会把景眠风的私事说出来:“这不是遇到点事,老板刚刚说什么?” 祝总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又说了一遍:“你好好带我拉过来的几个大咖,眠风那边既然不复出了,只能培养新的一哥一姐,以后能扛大梁。”这可都是他花重金挖过来的。 只是遗憾他看中的那些项目,稳稳赚钱,只可惜拉投资不容易啊,那些人要求太多,就算是拉来了怕是也赚不到什么,白瞎这么好的项目。 梁成磊应了声,手机又响了一下,这次对面发的终于正常了,让梁成磊松口气。 【景:过几天我和朋友去b市,你和祝总一起配合演场戏。】 梁成磊眼皮子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戏?】 【景:你继续演梁扒皮,还是之前解约需要给你们钱的事,具体等我到b市再说。至于祝总,你让他好好想想,我能怎么合情合理留在一个人身边,好歹我给他投了这么多钱。】 梁成磊欲哭无泪,看了眼祝总,后者莫名:“怎么了?” 梁成磊摸了摸鼻子:“眠风说过几天来b市,让我们两个演恶人。”他都是梁扒皮了,估摸着老板也好不了多少。 祝总瞪圆了眼:“我是演恶人的料吗?我怎么能演……” 这时候景玺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景:我可以再给他投点钱,让他到时候好好演。】 祝总已经到了梁成磊面前,刚好低头看到这一句,顿时松开手,还替梁成磊抚平褶皱,露出一个格外温柔谄媚的笑:“快,问问小景给投多少?别说演恶人,我就是演强抢民男都行啊!” 梁成磊:“……”刚刚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等梁成磊问完,他也不知道景眠风到底还有多少遗产,想到老板说的那几个很赚钱的项目,老板虽然不靠谱,但的确有生意头脑,就直接说了。 本来也只是提一提,谁知道对面直接财大气粗问了一句:【景:所有的项目加一起需要多少?】 这一句祝总也看到了,他抖了抖,脑子里各种烟花乱炸,卧槽卧槽,这就是让他演孙子都行啊!这声景爷他自己先喊了!“快,告诉他,加一起大概也就是两三亿。” 梁成磊差点把手机扔了,无语看着老板:他当时差点把公司给破产也才这么点,他怎么敢开这个口的? 结果等梁成磊发过去,对面很快回了过来。 这一次梁成磊和祝总一起低头去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好。】 两人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一眼,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卧槽! 梁成磊却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眠风你这次投资打算写自己的名字吧?】 很快,对方回过来一句,让梁成磊彻底麻了。 【景:写我的作甚?还写谢先生的。】为国师花钱,他骄傲。 梁成磊:“……”谢先生自己知道他现在名下资产好几个亿吗?等这些项目全部有了回报,到时候他甚至都不敢想那个数字。 第58章 第58章 谢清风第二天天不亮就和景玺启程去了机场,虽然他们到的时候很早,机场上也都是人,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大部分都是各种回家或者出行游玩的人。 郝吉鑫过来的时候也被这人山人海给惊到了,好在一切还算顺利,酒店是提前定的,定了三间房,郝吉鑫这次就怕遇到假期人多,所以上个月就定了,否则这会儿怕是都没房间了。 景玺对于这些事情不了解,所以并不清楚需要提前订房,所以知道郝吉鑫定了在下出机场的时候还赞赏看了郝吉鑫一眼,怪不得国师这么不喜欢身边跟着人的性子对方也能安稳留在身边这么久,的确是有点眼力在身边的。 但这一切在到了酒店知道郝吉鑫定了三间房的那一刻没了。 虽然知道这样才是合情合理的,毕竟郝吉鑫也不知道他想和国师无时无刻待在一起的心思,但是他和国师如今都住在一间房里,他不行定个大套房也行,分开住总是可以的吧? 结果郝吉鑫为了让大师感受到他的心意,定了三个套房,不过也没浪费,都是一室一厅的套房的那种。 郝吉鑫到了地方和谢清风兴奋介绍:“我定了顶层,我们是这一层最里面的位置,不怕被打扰,大师和景影帝在最里面对门,我就在你们旁边。现在还不到九点,大师和景影帝先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和对方约的时间是十点,地点离这边不远,我们提前十分钟出门就行。” 他们来b市的时间早,加上定的酒店离机场不远,所以还能休息一个多小时。 谢清风是无所谓,他这段时间经过修炼修为精进不少,就算是几天几夜不休息也无妨,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接生意,只是学业上的课程并不忙,甚至闲来无事还每天都要修炼打坐。 不过既然郝吉鑫这么安排,也是为他们考虑:“辛苦你了,你也休息一会儿,稍晚见。” 郝吉鑫嘿嘿露出一个笑,大师跟他说辛苦了,他如今在大师心里是不是也占了一席之位,只是一转头就发现景影帝口罩下露出的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也说不上不悦,但肯定也是不怎么开心的:“景影帝这是怎么了?” 谢清风随意看了眼:“应该是不习惯。”毕竟小皇帝上一次坐飞机也就是离开b市的时候,如今才是第二次,不习惯也情有可原。 景玺幽幽瞅着谢清风:才不是。 但他也不可能将真相说出来,只能最后瞅了眼郝吉鑫,和两人说了一声后刷卡进了套房。 郝吉鑫却莫名搓了搓手臂,怎么觉得刚刚景影帝那一眼那么幽怨,他什么时候得罪景影帝了?不能吧? 谢清风和景玺是吃了早餐出的门,所以两人不用再用早餐,但也按照原定的计划休息一番,等离十点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出门。 几乎是谢清风的房门大开的同时,对门景玺也开了门:“现在走吗?” 谢清风点头的,认真看他一眼:“还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你可以留在酒店休息,我和郝先生过去。” 景玺听着谢清风关心的声音很是受用:“不用,已经恢复了。” 谢清风又仔细看他一眼,确定并没有什么问题才收回视线,两人去找郝吉鑫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在房间,打电话过去,对方让他们直接坐电梯下来负二楼停车场。 等到了地方,郝吉鑫亮了一下灯,探出头挥手:“这边。” 谢清风和景玺过去,郝吉鑫坐在驾驶座,租了一辆迈巴赫,下了车打开车门让两人坐进去,等关上车门开始启动,从后车镜看了眼两人:“大师,怎么样?这车不错吧?” 谢清风两人对这些没研究,也无所谓:“这车怎么来的?” 郝吉鑫:“租的。我们在这边要一周,有个车方便一些,总不能每次都让别人送,过两天不是章老寿辰吗?到时候过去也方便,那边不太好打车。”万一宴会时间晚一点,章老肯定会让人送,但总归不方便,再说了,到时候去的怕是不少圈子里的人,大师不在意这些,但难免会被那些眼睛长到头上看低了,这也能省了不少事。 谢清风虽然不在意这些,但很快懂了郝吉鑫潜在的意思,郝吉鑫比他想的的确周到。 景玺看了眼郝吉鑫,不得不说,这人……很不错。 只是看了眼这车,打算回头让梁成磊也给买一辆,别人有的,国师也得有。 郝吉鑫开车带着两人过去的时候,把这次求他们帮忙的雇主的情况说了一下。 雇主姓杜,杜老板是开画廊的,如今在b市的生意不小,不过他发家是在c市,那时候跟郝老板认识,有点交情,平时时不时会联系一下。 杜老板的画廊离这边不远,里头有不少名人的字画,本来这几年效益一直不错,画卖的很好,因为画不便宜,所以接触到的一般都是富人圈,都是有固定的客户,加上时间久了,杜老板为人不错,都喜欢在他这里来。 但事情就出在一个老客户身上,两个月前这个大客户买了一幅画,是个刚出名的画家画的,价钱不高,但画这个大客户很喜欢,买别的画的时候顺便买了下来。 可就是在大客户买了之后,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不说,家里的生意好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本来这大客户也没想到是这画的问题,但半个月前家里的小辈在楼下踢球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楼梯上。 当时这画就挂在第一阶楼梯过道的墙壁上,就这么被踢了下来,那画当时玻璃碎了之后,大客户想着这画也不贵就让管家把画取下来放到了仓库。 随着这画取下来之后,大客户本来一直没好的身体渐渐恢复不说,甚至生意又重新恢复了。 大客户是信这个的,家里风水也专门找人看过,顿时觉得不对劲,就找来相熟的大师来瞧了一下,这大师看过这画之后,说这画不太对劲,克这位大客户。 大客户顿时就怒了,加上的确是这画挂到家里就开始不太平,自然是信的,怒火上涌直接找上这位杜老板。 杜老板当时也吓到了,但他压根不懂这个,去找这个画家,可结果压根联系不上。 郝吉鑫将车拐进商场前广场的停车位:“杜老板联系不上人也不清楚这画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和大客户道歉。但大客户却不认,做生意最怕这种事,虽然没刁难,也拒绝了杜老板买回这画和赔偿的事,彻底断绝了关系。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卖风水问题的画这直接砸了杜老板的招牌,他这生意直接没了。” 杜老板觉得自己也冤,他压根不懂这些,但又联系不到画家本人,但这事如果就这么认了,他这些年的生意都打了水漂,甚至怀疑是不是同行故意算计他。 所以杜老板就想找到一位水平高的大师过去瞧瞧那画,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也认了,但如果不是这画的问题,他也不想背这个脏水。 杜老板在b市却没能找到大师,毕竟圈子这么大他的事被不少人知道了,没人想接这个得罪大客户,就只能去外地找。 刚好无意中和郝老板联系上,郝吉鑫他爸就介绍了谢清风。 杜老板出价不低,只要能解决这件事,他愿意给五百万。 谢清风自然没理由把钱往外推,所以就约了今天过去瞧瞧情况,别人怕得罪这位大客户,但谢清风压根不在乎,谁会跟钱过不去? 三人到广场商场一楼的咖啡厅的时候,杜老板早就候在那里了,看到郝吉鑫,立刻过来了,把三人往单独的位置上引。 郝吉鑫喊了一声杜叔,介绍了谢清风和景玺,谢大师和景先生。 杜老板已经从老郝的口中知道这次的大师很年轻,但本事很高,他有所准备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不过也没敢看轻,毕竟老郝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说很高,那绝对不低。 毕竟大师没露脸,也许只是看着年轻,其实保养得好呢? 等一坐下,他就压低声音又简单把事情数了一遍,最后望着谢清风眼神巴巴的,眼下都是青黑,自从事发之后这么久了,他每天都睡不着,大把大把掉头发:“大师,这次辛苦你走这一趟了,只是安老板因为画的事可能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态度不会太好。但我会想办法让大师看看画,如果真的是画的问题,我也认了,如果不是……到时候麻烦大师和安老板好好解释一番。” 他如今的画廊一个人都没有,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关门大吉了,毕竟做生意最怕名声毁了。 谢清风听完嗯了声:“有那画的照片吗?卖出去之前的。” “有的有的,还有视频。”杜老板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找,很快找到一段视频,点开拿给谢清风看。 因为这会儿时间还早,咖啡厅没几个人,他们坐的又偏角落,倒是没人注意到。 谢清风拿过来看了一眼,视频里很嘈杂,是安老板买走这幅画带走的画面,陪同的还有一位年轻人,替他将包好的画拿着,虽然外面四个角包得严严实实,整个外面又罩了一层透明但很防震的盒子,是能看清里面的画的。 不仅如此,最后翻过去还有卖出去之前这幅画的单独照片。 这是杜老板的习惯,就怕事后可能出现问题,不仅如此,监控也有,只是没这个视频清晰,所以监控视频就没有给谢清风看。 谢清风静静看完照片和视频:“这画并没有问题。” 杜老板眼睛一亮,彻底松了口气:“真的吗?”这是下意识的询问,想再次得到确定。 谢清风嗯了声:“这画不仅没问题,甚至挂得久了,对镇宅聚福也有一点效果。看来画这幅画的人对我们这一行也有些研究。” 杜老板一听这更是愣住了:“可为什么反而安老板家里挂了这画反而……” 谢清风大概能猜到一种可能性,只是没见到安老板家的风水布局之前,这一切也只是猜测:“先去一趟这位安老板家,具体的情况要看了画的情况和房子布局再说。” 杜老板刚开始没听明白,随后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发白,连忙起身:“我这就带大师过去。” 他刚刚给大师看得视频和照片是没问题,但如果这画像在拿回安老板家的途中或者挂上去的时候画出了问题,那依然会是画的问题。 毕竟画如今在安老板家,需要看到才能确定。 但到时候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只希望不是画的问题而是安老板家的布局。 可安老板会承认自己家里布局有问题吗?听说安老板当初房子无论是选址还是家具的摆设可都是找高人专门看过的。 杜老板忧心忡忡跟着三人前往安老板家,他昨晚上确定要见大师后就和安老板打了电话,还专门花了不少心思求了一位中间人帮忙说道说道,所以安老板对他不满却也答应下来。 但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杜老板再想过来怕是难了。 一行人到地方的时候,是管家通知门卫放行的,等到了安家的别墅外,已经站着一个管家,看到四人也只是嘴角往上扯了扯,客气放行:“杜老板,先生已经等着了。” 只是说着的时候视线扫过杜老板身后的三个人,再往后看,已经没人了。 管家遮住眼底的讶异,等目送四个人进了院子无奈摇摇头,这杜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欠了这么大的人情让先生同意见他们一面,结果所谓的请来的大师……这么年轻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怕是被骗了吧? 要是到时候胡说一通惹怒了先生,怕是以后这杜老板想在这边混更难了。 如果是别的事先生也可能会忍,但差点让先生身体出问题住了院不说,甚至好几个项目都差点遭殃,这先生能算了? 甚至为了防止杜老板找来的人胡说一通,先生也联系了一位大师过来,等下如果这位胡说,直接让这位大师揭穿他们。 杜老板原本以为这次安老板还会不高兴看到他,没想到还挺客气,甚至很配合,看到他们一行人,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缺了一角的画:“东西在那,看吧,看完早点死心。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但以后还是长点教训,别什么人的画都收,如今这种局面,那人不出现,只能你背锅。” 这也是安老板没跟他计较的原因,认识这么多年,他相信杜老板不是故意的,但这口气他忍不下来。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这种代价,否则他这么久的罪和担心岂不是白受了? 他又不是做慈善的,什么亏都吃。 杜老板松口气,他来的时候就怕安老板不配合,也不敢耽搁,走过去把直接装在一个箱子里的画拿了出来。 当时球踢到这画,直接砸了下来,边框的一角砸掉了,画一角也被扯坏了,周围镶嵌的玻璃也没了,所以这画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杜老板将画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不安看向谢清风:“大师,你瞧瞧这画,可有问题?”因为一角撕破翘起,他为了让大师看得更清楚还按住撕破的角。 安老板本来又重新坐了下来,闻言看向杜老板看向的人,等瞧见那即是戴了帽子口罩依然年轻得过分的年轻人,瞪圆了眼,更是匪夷所思瞧了眼杜老板:他疯了吧?他好不容易给他个机会,他就随便找个人装大师糊弄他? 管家在一旁也目瞪口呆,好在很快敛了脸上的表情,不用想,怕是这位大师肯定是被杜老板收买了,等下要说画没问题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那年轻人用着好听的声音说着骗人的话:“画没问题。” 安老板气笑了:“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那你倒是说说看,好端端的为什么这画一挂在我家里反而让我事业不顺身体不妥?结果这画一出问题我生意顺了身体也恢复了,你要怎么解释?” 安老板说完本来会以为这位年轻人会心虚,谁知对方不仅不着急,反而静静看过来,一双沉定的眸仁静静看着他,反而让安老板莫名不太自在:“你看什么?”难道又要有什么骗人的把戏? 谢清风:“自然看你什么时候出事。” 这话一出,除了郝吉鑫和景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杜老板眼前一黑,虽然急,但人是他请的这个节骨眼他怎么能拖后腿? 谢清风瞧着气得铁青着脸的安老板,淡定看了一圈:“安老板既然要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画这幅画的人懂点布局镇宅安康,这画有祈福的作用,效果虽然一般,但恰好买回来后安老板运气不错挂的位置正好处于煞宅正中。这么一点镇宅破了这一整个宅子的布局,自然会提前将宅子不宁事业不顺身体有损的种种暴露出来。画损坏后,重新宅子局重聚形成,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这些,一旦最后成局爆发后,就不是单单身体不妥的问题。” 而是……要命。 安老板和杜老板都愣在当场,安老板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气得不轻,他刚刚一瞬间竟然真的信了对方这一番话,毕竟对方的语气太过淡定,说得竟然还真的像那么回事,但这怎么可能? 他这宅子风水不知道多好,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找人布置的,更何况,什么提前显露,还这画刚好破了煞宅? 他一个字都不信。 安老板脸色更加不好看,但到底生意人,没有露出太过的表情:“这位年轻的大师既然这么厉害,不如说说要怎么破这煞宅?” 谢清风睨他一眼,直接看向杜老板:“该看的看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可以走了吗?” 杜老板恍惚刚要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安老板显然不信,但他这次请人过来的确只是要帮他瞧瞧这画是不是有问题,更何况,破煞肯定不容易,安老板这事要是真的……怎么可能一句话让给他破就破,再说了,安老板显然压根就没信。 既然如此……的确没必要继续留着了。 安老板却皱眉:“这位‘年轻’大师什么意思?觉得我付不起钱?”他故意加重年轻两个字,显然不信。 郝吉鑫上下扫他一眼,得瑟哼了声:“付不付得起那是你的事,但我们家大师接下来七天的假期都排满了,你就算是预约也没机会了。”再说了,大师是他想请就能请的?他不信,他们还不乐意给他破呢。 安老板:……这年头骗子都这么嚣张的吗?上当的人这么多? 他干脆看向杜老板:“你请的人我信不过,刚刚那话你也看到了,什么煞宅,将死我都不信。你为了给自己脱身竟然找人这么咒我,杜老板,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杜老板欲哭无泪:“安老板,我们合作这么久,我怎么可能随便找人骗你?这位的确是很厉害的大师,你这宅子……可能真的有问题。最好,赶紧找人给看看能不能破局,否则……”他没敢说下去,毕竟谢大师说得这么清楚,怕是…… 安老板:“你们说了不算,我也重新请了大师过来,等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你们暂时不能走。” 杜老板恳求看向谢清风几人:“大师你们看……能多留一会儿吗?大师放心,耽搁的时间我可以加钱。” 谢清风想想五百万的确不少了,多留一会儿就多留一会儿。 杜老板松口气,刚想说什么,有个穿西装的特助进来,将一份单子递过去。 经过的时候多看了几人一眼,但很快收回视线:“老板,这是后天要送给章老先生的寿辰礼单,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加的?或者不合适的需要重新换掉?” 谢清风几人坐在不远处,听到章老,不会是同一个吧?毕竟还刚好后天过寿,怕是不能这么巧了。 安老板立刻重视起来,认真瞧着这单子,确定都是很贵重的礼物拿得出手,才应了声,递回去的时候忍不住嘱咐一声:“务必不能出错,到时候多对几遍。这次借着参加章老的寿辰可是要拜托他帮我引荐那位谢大师,成与不成都在这一次,记住了?” 特助立刻表情认真点头:“记住了。” 不远处的郝吉鑫本来正在喝茶,刚好听到两人这么正儿八经的对话嘱咐,差点呛到,连忙放下茶杯拍着胸口,同时拿眼瞟安老板,表情古怪。 安老板皱眉看了郝吉鑫方向一眼,发现那边四个人,除了杜老板,都格外的沉默,那个呛到的年轻人更是表情怪异得让人不自在浑身发毛:怎、怎么了? 第59章 第59章 安老板狐疑瞅着郝吉鑫,刚想开口,管家匆匆进来:“先生,请的那位白大师到了!” 安老板坐直身体:“快请进来。”说完瞥了杜老板几人一眼,洋洋自得,“你们知道这位白大师是什么人吗?” 郝吉鑫听着白这个姓氏,再次诡异瞅了安老板一眼:“谁啊?”不会……这么巧吧? 但章老爷子都这么巧,显然这位也是章老那个圈子的。 认识白道长也说不定。 安老板心情更好,像是已经看到等下几人震惊的模样:“不久前章老那边出现一位高人,谢大师。这位谢大师可不是一般人,旁人需要生辰八字以及算字或者画符才能推算命格。但这位谢大师只凭一眼!你们懂吗?一眼,就能断前尘推命格,只是瞧了眼那冒充的章家外孙昌睿禾一眼,就知道他是假冒的。不过是出轨小三生下来被昌文雄替换了早夭的真正章家外孙。” 这是何等的本事啊?最近这段时间整个圈子都传遍了,谁都想见这位大师一面。 更不要说这位大师还能写康健符,对身体极有益处。 这段时间他双亲身体不太好,他们恢复得快,但二老一直精神不妥,他这才极为重视这次章老寿辰,想借机求章老引荐一下这位谢大师。 安老板感慨完,抬眼却发现除了杜老板,几人表情更加奇怪,他也没多想:“这次请来的白大师虽然年纪轻,却是和谢大师关系不错的白道长名下的徒孙,也极得门派真传。” 郝吉鑫默默等他说完,拖长声音:“是吗?” 看来这次来的不是白道长,否则这位安老板的表情怕是没眼看了。 他知道他夸上天的正主就在他面前吗? 谢清风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出了一次手,他在b市如今圈子里已经被传成这样了吗? 安老板觉得这几人就是被惊到了,怕被拆穿,刚要继续夸,管家已经带着一个身着道袍很年轻的小道士过来了。 小道士穿着素净的道袍,眉眼青涩,应该年纪不超过二十。 但严肃着表情,一板一眼挂着褡裢,里面放了不少家伙事,连桃木剑都有,还有露出一角的八卦盘。 他过来的这段路上管家已经将事情说了,尤其是管家着重说了对方请了一帮骗子,想要趁机洗脱自己卖的画有问题,想让他当场戳穿对方。 只是等小道士严肃踏进去,抬眼环顾一圈,耳边是管家的介绍声:“这是我们家安先生,这几位正是杜老板请来的大师。” 小道士顺着管家的声音先是像安老板点头,等目光随意落在郝吉鑫几人脸上。 本来已经转开的视线,突然刷的一下重新转了过来。 郝吉鑫也瞧着这刚来的小道士,没见过,但从这一板一眼的表情有点眼熟,很像白远山。 不过小道士没见过他们,就是不知道道行怎么样,能不能瞧出来这画没问题,反而是这宅子有大问题。 否则等下还要解释,太耽误事儿。 可还没等郝吉鑫往大师那边挪,小道士这刷一下的动作太明显,郝吉鑫动作一顿:?? 小道士像是难以置信般,死死盯着郝吉鑫,再三确定的确是本人。 那他旁边的二人……一个年轻喜欢戴口罩帽子眉眼格外隽秀的正是谢大师,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身边跟着一个长头发身形格外出众的年轻人! 小道士抖着手,往旁边一瞧,对上了对上了!真的是谢大师! 小道士张嘴就要喊出来,郝吉鑫意识到什么,突然蹿过去,一把拍在小道士肩膀上,低咳一声,压低声音:“低调低调。” 小道士立刻讨好抬起手:okok!他都懂! 郝吉鑫瞧着安老板懵逼的表情,心情更好了,差点没乐出来,小样,岂能让你这么轻易见到谢大师? 安老板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几位……都认识?” 小道士哎呀一声:“认识认识,这几位可比我厉害多了,大师看出来的结果绝对没问题!” 毕竟……这可是被白爷爷从月初开到月末甚至夸到他们耳朵都生茧的谢大师啊! 白爷爷一回来生怕他们日后行走得罪怠慢了谢大师,所以把大师身边的郝吉鑫郝先生的模样给他们人手一份。 所以郝先生这张脸,他可记得比自己亲爹都熟。 毕竟亲爹一年也减不了几遍,但这一个月郝先生的脸看了不下百遍。 安老板难以置信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 但白小道士热切放光的双眼,甚至拉着那个郝先生加微信的动作太过激动,他甚至生出一种对方是什么大能的错觉。 杜老板意识到什么,一扫刚刚的担忧,眉飞色舞,他就说,老郝怎么会骗他? 他站起身低咳一声:“安老板,既然这位你请来的大师也认同我们大师的结论,还望之后替我们澄清一二。这画既然没问题,我们能带走吗?” 说着,甚至拿出手机,打算拍个视频,证明他们这画没问题。 安老板从头到尾都是恍惚,直到一行人离开,他刚要询问白小道士,对方却是颠颠一挥手:“我这趟没出手,就不收钱了,回头把定金还给你,先走一步!”说完立马不等安老板回过神,追出去了。 安老板和管家对视一眼:“杜老板请来的这位大师……到底什么来头?” 管家摇头:“不知道。但是先生如今怎么办?如果这画真的没问题,难道真的像那大师说的那样……我们这栋宅子……”他没敢说出煞宅两个字。 安老板恍惚坐回去:“立刻联系之前替宅子看风水的那个大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等等,立刻让特助再追加几样东西,这次章老寿辰,务必见到这位谢大师!” 如果真是宅子问题,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岂不是……真的身体早就有了问题? 另一边,杜老板心情大好,画买回来了,视频也有了,他立刻将之前说好的五百万打了过去。 郝吉鑫确定到账,对于杜老板请他们吃饭的请求拒绝了。 大师低调,再说有外人在,大师也吃不痛快。 杜老板只能遗憾看着一行人离开。 很快发了个朋友圈,证明自己的画没问题,瞧着手机上很快源源不断询问的电话,松口气。 经此一遭,更加庆幸自己信了老郝,请了这位大师过来。 谢清风几人回到酒店刚刚好是饭点,他们先去附近吃了一顿,随后回了酒店。 第二个雇主的事情有些棘手,约的是晚上,所以下午谢清风三人没事。 谢清风接了章老的寿辰邀请函,既然要去,那么礼物自然是不能少。 干脆决定下午过去。 郝吉鑫说要送谢清风被他拒绝了,他是修炼之人,精力自然比寻常人好上不少。 晚上要出门,下午可以让郝吉鑫留在酒店补觉。 郝吉鑫想想同意了。 景玺虽然不能修炼,但以自己是练武之人为由,跟上去了。 谢清风想着十一过了后天气凉了,刚好给对方买换季衣服,也就同意了。 景玺没想到自己也在国师计划之列,嘴角压了压,还是没压住上扬:“其实我是练武之人,不怕冷,不买也行。” 谢清风睨他一眼:“行啊,那不买了。” 景玺:“……” 国师真是的,就不能让他说说反话? 谢清风也是故意逗他的,还是先带着景玺去买了换季衣服。 除了景玺需要添置,他自然也需要。 两人打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先去买了衣服和配套的鞋子帽子。 谢清风喜欢白色的,让景玺选的时候本来以为对方会更偏好黑色。 毕竟对方除了祭祀或者正式场合不得已穿太子服或者新帝服侍的时候,都是以黑色为主。 谢清风以为对方喜欢黑色的,谁知对方还选了不少白色的。 甚至跟他选的都是同款,只是偏大一号。 景玺察觉到谢清风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有问题吗?” 谢清风不是喜欢将话藏在心里的人,想到就问了:“你不是喜欢黑色的吗?” 景玺缓慢眨了下眼,再抬头像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声音压得很低:“喜欢是喜欢的。但,最开始,只是习惯罢了。” 谢清风疑惑:“怎么?” 景玺可怜兮兮抬眼,轻叹息一声:“我那时候刚出冷宫,那人……为了让我快速成长,找的大将军训练我,时常身上有伤。”只有黑色才能遮挡住那些血痕,否则,一整天怕是要换不少衣服。 谢清风心头一悸,显然听出来那人正是老皇帝,这些也是他从未听过的。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悔,那时候他帮对方出冷宫后又揭穿帝王命格的事,被关了禁闭。 闭关一段时间后他只听说对方过得很好,后来见过几次,每次见面对方虽然冷淡了些,的确瞧着很好。 可他却忘了,那是帝王家,是最无情的。 “对不起……”谢清风下意识开了口,他将他救了出来,却没想到他有可能过得也不好。 景玺上前将人虚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国师如果要说对不起,那我更罪过了。如果不是国师当初将我救了出来,我是活不过那个冬天的。可无论是最开始,还是后来我当了皇帝,从始至终,我只认国师是家人,也是唯一的家人。” 无论是将他当成工具的老皇帝,还是将他名义上当成皇子的皇后,他们都不是。 谢清风不太习惯与人太过这般亲近,但这人不一样,他忍不住心疼怜惜,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嗯。” 景玺敛下眼:“所以,如今到了这个世界我也只剩国师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抛下我好吗?” 谢清风想说如今不一样了,他应该去过自己的日子。 可想到对方这些年的不容易,还是轻轻应了下来:“好。” 他也没了家人,当初最开始怜惜对方想救对方脱离苦海,何尝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他比师父救了,后来,他救了小皇帝。 这就如同一种传承,他是甘之如饴的。 于是等两人从专柜离开的时候,大部分衣服都是一式两份相同的款式,顶多就是颜色不一样。 如此一来,一旦两人穿上,和情侣款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买的东西多,所以是直接让店家按照地址直接送到酒店的。 最后只剩下章老爷子的寿礼还没买。 谢清风知道对方并不缺别的,所以打算选一枚质量不错的玉石,再以灵力为引在玉身上写了康健符。 这个效果比符纸更方便携带也不易失效,算是一个永久的康健符。 相信这个礼物对章老而言,比更有价值的东西更需要。 两人上了卖玉石的楼层,随便选了一家进去。 虽说不用送特别贵的玉石,但也不能随便送一个质量不好的,还要容易携带的。 谢清风和景玺自己先去瞧,逛了一圈下来,最后还是打算买一个上面刻了福的玉牌。 玉牌不太大,但玉质不错,价钱也合适,二百来万。 谢清风选完后,余光一瞥,发现旁边还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玉牌,样式都很简单,但玉质都算不错。 其中一个上面写了一个风,他第一反应是想到自己名字上的风,但定睛一看,四周描绘着五爪金龙。 别的玉牌上字迹旁也有别的图腾,有凤凰也有别的上古神兽。 应该只是配饰瞧着好看一些。 这玉牌配了金龙,莫名让谢清风想到旁边的人。 他也是景玺穿来后才知道,小皇帝名讳景玺,字眠风。 他是知晓小皇帝名讳的,但字的确不知道。 寻常的时候国师殿的人以前称呼这位是皇子,后来是以新帝亦或者皇上。 这也有他从未注意过这些的缘由,否则祭祀的时候但凡翻一番其实也知晓。 这让谢清风莫名有些心虚,他是国师,但对于这位新帝当皇帝的时候似乎知之甚少。 谢清风瞧着这玉牌,莫名开了口:“你……想要玉牌吗?这里还挺多,有喜欢的吗?” 只是等问完才想起来小金库里还有很多玉石,质量可比这些强出不少多少倍。 刚要回绝,谁知旁边的景玺已经应了下来,同时指向先前他盯着多看几眼的玉牌:“就这个吧。” 谢清风看了看上面写着【风】的玉牌:“那就这个了。” 柜台销售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次就卖出去两块玉牌。 恭恭敬敬戴着手套将两块玉牌拿出来,单独放到精美的盒子里,再开了票付了钱,让谢清风两人稍等一下。 等待的功夫,玉石店又进来三个人。 谢清风和景玺站在一旁,因为离门口近,谢清风下意识抬眼看去。 瞧清来人的时候,谢清风眯了一下眼,但面上不显,加上戴着口罩帽子,来人也抬头看过来,但很快转开视线,并没有认出来。 “维声,你眼光好,好好瞧瞧要送什么礼物才能给章老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次多亏了先前这么久的运作,得以让章家小辈带我们过去老宅。到时候如果能见到那位被章老格外称赞的大师就好了,说不定给你弟弟瞧瞧,你弟弟就能醒来了。”谢父憔悴不少,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压低声音说的,但奈何在场的另外两人耳力都好,听得一清二楚。 景玺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三人,听到维声这个名字,眉头皱了下,觉得有些耳熟。 再听到最后,抬眼去看,果然是之前来找过国师的那个谢维声。 原身名义上的亲大哥。 景玺皱着眉瞧着这三人,低头凑近谢清风:“你要是不想看到他们,先去外面。” 谢清风抬眼:“不用。”谢家人在他眼里跟其他人没区别,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景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想也是,这三个人的确不足为道。 谢父唉声叹气,谢母在一旁听他提及谢维欢,又红了眼眶,拿帕子擦着眼角,要哭不哭的。 谢维声只觉得烦躁,并没搭理谢父,径直看着玉石,想要选出一样合适的,送到章家。 他之所以愿意来是不得已的,一则是谢父二人拿谢维欢的命说道,他虽然不喜谢维欢,但到底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弟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死; 二则就是谢氏企业最近出了问题,如今暂时还不太看得出来,但他明显感觉到,他们家的名誉不好,导致不少常年合作的大客户,都没打算续签。 如果只是几个还好,以他打探到的消息,数量要超过一半之多。 这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一边亲自去拜访想挽回这些老客户的心;一边还要防止真的挽回不了开展新的人脉客户。 但这些他还都不能和谢父谢母提。 二人如今的心思都在医院,如果再提,怕是…… 谢维声揉着眉心,甚至生出一种直接撂摊子不管的念头,可还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败落不管。 谢父说了一大堆,结果都没听到大儿子的回应,他抬头看到对方露出不耐的神情,气得不轻:“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小弟死呢?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陪我们过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章家如果能高看我们一眼,到时候家里的生意不说上个台阶,你弟弟的病也好了,倒时候不是阖家欢乐吗?你是不是一听你弟弟不是亲生的,所以心就偏了?你也不看看,那个所谓亲生的,在意我们吗?他个……” “够了!”谢维声听他越说越难听,这些天在家里听得太多,他几乎能想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父气得更狠,谢母也没忍住呜咽哭出来。 谢维声咬牙,所有的一切像是要压垮他一样,他忍了忍,不想说,可还是没忍住:“我不在意他?你们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你知道他到底给我留了多大一个烂摊子?是,你是把公司交给我了,可你清楚这些年为了将公司发展我付出了多少?结果,我的努力只是因为谢维欢的自私自利全毁了。” 谢父皱着眉:“你不要什么都怪他,他躺在那里可什么都没做!” 谢维声嘲讽笑了声:“什么都没做?他是没做,不过是把谢家的名声都毁了,只是让圈子里的人将谢家当成一个笑话。只不过把不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只不过让谢家人品被踩在脚底不得信任,他不省人事一了百了,但接下来老合同合约到期,因为他的连累,没有人再和公司签,到时候最好到时候破产的时候还能夸的出来。” 谢维声的话让谢父谢母哑了声,尤其是谢父,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只是这些年当甩手掌柜只是挂个名,加上谢维欢出事,都没管公司的事。 如今听到这,他心里一急:“哪有这么严重?” 谢维声抹了一把脸,疲惫偏过头,没说话。 他太累了,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一个压根不配当人的小人,但却又无法抛开。 每次到这个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没有抱错,他的弟弟是那个眉眼淡漠却让人无比安心的人的话,该有多好……他是不是就没这么累?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思,谢维声的动作随着扭头看去一处时愣住,他怔怔瞧着出口的柜台旁的身形。 尤其是他旁边一头长发的年轻人。 可怎么可能?这里是b市。 那边柜台销售已经回来,恭恭敬敬将礼盒递给两人:“欢迎二位下次再来!” 谢清风接过结账的卡,嗯了声。 景玺把两个锦盒接过来。 随后两人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谢维声却下意识抬步跟上前,刚刚那声音真的很像谢清风,他那个名义上的弟弟。 “维声你去哪儿?”谢父没再继续揪着之前的话题,看到谢维声的动作出声。 谢维声收回脚步,想起上次见面对方的话,苦笑一声,最终转过头,看着又开始积极挑选礼物的谢父谢母。 仿佛刚刚他说的事从未提及也从未存在过一般。 谢维声望着二人,甚至生出一种报复的感觉,如果他们知道被他们放弃的孩子如今有多厉害,他们到时候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把鱼目等珍珠,反而把珍珠毫不迟疑丢弃。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报应。 谢清风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还没黑,郝吉鑫已经睡醒起来。 听到动静立刻打开门,欢欢喜喜提着一大堆东西过来:“这是你们买的,因为你们不在就先送到我这里了。” 等进去谢清风的房间后,更是忍不住问:“大师,这衣服是给你买的,还是给景影帝买的?” 他只是看了外包装,没得到允许没翻动。 景玺瞥他一眼:“我们两个的。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郝吉鑫就等着这句,猜也猜到了:“嘿嘿,是有点。这些衣服好几个牌子我也喜欢,我能买一样的吗?”到时候他和大师和景影帝穿着同样的衣服出行,三个人都是一样的衣服,多帅啊,一看他们就是一伙的。 景玺气笑了:“不能。”他卖惨终于得到的情侣装,多加一个算什么? 郝吉鑫失望不已:“真的不能吗?”他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景玺坚定摇头。 郝吉鑫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等之后他看到大师两人穿着同样款式同样颜色衣服的画面时,他才庆幸自己没有头脑一热。 否则,对比太过惨烈,到时候不是三人组,而是两人外加一个对比组,他还是陪衬那种。 郝吉鑫和第二个雇主约见的是晚上八点,三人先去吃了晚饭再过去。 时间还提前了十五分钟。 雇主之所以约到这个时间,是因为怪异的事出现的时间就是八点左右。 第60章 第60章 雇主担心万一约得早了到时候又不出现怪异的情况,大师不就白来一趟?干脆就约了八点。 郝吉鑫开着车带着谢清风二人去的。 离机场不远,很偏的一处,是雇主自己盖的一处私人别墅。 这一片这样盖的不少,但随着这边各种设施不太发达,很多人都搬去了市内热闹的地方,这边渐渐也就人烟稀少下来。 但到底是别墅区,租出去如果价格便宜的话,还有不少人租的。 后来随着越来越荒,加上这边的确太远各种不方便,租的人就少了很多。 郝吉鑫在路上将大致情况讲了一下:“几个月前,雇主将自己家那栋别墅租给了一个客户,对方租了一年,三个月一交租金。之前两次都提前一个月按时交了,结果从上个月开始,这个客户就联系不上了。眼瞧着早就到了时间,雇主怕出事,就跑来看了看,结果房子里压根没有人不说,房间里还都落了灰,像是至少半个月没人住。但奇怪的是,这个租户的东西还都留在里面,都没拿走。” “雇主就觉得也许只是外出了,可又等了好几天,依然没人。他只能将对方的东西都放在杂物间,继续把房子挂出去。结果邪门的事情出现了,雇主白天有工作,所以那次带人过来是晚上,刚好是八点多的时候,结果就出问题了。” 那天雇主带着客户晚上八点左右到的别墅,但是一过去,就远远瞧见别墅里其中一盏灯是亮着的。 在黑暗里这灯光格外的明显。 雇主一开始还以为是先前的租户回来了,赶紧拿钥匙开了大门,蹬蹬蹬上了三楼阁楼亮着的那间房。 谁知等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雇主找了一圈的确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奇怪到处按亮各个房间找,结果也没人,他只能重新回到楼下,结果等打开客厅的大灯,下一刻,却把雇主吓得不轻。 大灯打开的一瞬间就开始闪烁,如果只是这样能解释成线路有问题,可随即雇主亲眼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巴掌印,从墙角开始,一点点往墙顶挪动。 这诡异的一幕,不仅雇主看到了,当时来的客户也看到了。 当时客户就扔下一句“这房子我们不租”就跑了。 雇主喊都喊不回来。 但客户不租可以走,他却不行,这房子就是他的,加上行李没拿走却怎么也找不到的租户,这下子可把雇主吓惨了。 只是这异样只出现了两分钟又消失不见,他不敢在这里待,第二天白天又过来一趟,等到天黑也没出现异样。 雇主隔了几天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晚上过来,结果到了八点多一点那个时间点,那个诡异的巴掌印又出现了。 很快两分钟又消失不见,周而复始,让雇主脑补了很多。 郝吉鑫低咳一声:“这雇主吓得不轻,期间也找了几个大师,他怀疑是不是前一任租户出了什么事,变成那个东西回来不走。只是这几个大师过来瞧过来,拿来的罗盘没发现又异样,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最后就找到我爸头上,死活求大师过来瞧瞧怎么回事。” 刚好大师要来b市,就顺便把这个活记在了册子上,后来给大师瞧过,也就有了如今过来这一趟。 谢清风三人下了车,雇主早就等在路口,听郝吉鑫提及已经说过具体情况松口气,他是真怕再说一遍。 这段时间他已经说了好多次,每说一次都觉得浑身毛毛的,总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这一片本来就荒,清净是真清净,但大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这边有几处灯火,格外的吓人。 雇主拿着手电筒在前方照着,心里也没底,只希望这次的大师能找到问题所在,否则他是真的怕了,不行就只能把这别墅彻底荒废了。 到了别墅前的院子,雇主刚拿着钥匙打开外面的铁门,突然上方阁楼再次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雇主吓得一激灵:“我、我能不进去吗?”他真的是来一次觉得自己阳气少一分,他最近几天都病了。 郝吉鑫睨他一眼:“怕什么?不是有我们吗?大师都在这,什么东西都不敢过来,再说了,这位景先生可厉害了,他一脚可是能直接把鬼祟踹得魂飞魄散的。别说一只,来一群都不在话下。” “真的吗?这么厉害?”雇主去瞅郝吉鑫口中的景先生,这一看气势的确不凡,顿时放下一半的心。 景玺睨了郝吉鑫一眼,后者嘿嘿一笑,他也没说假话啊,景影帝就是这么厉害! 景玺也不跟他计较,先一步进了院子,虽然不担心谢清风的安危,但如果真的有脏东西也不想让他们碰到他。 既然他身上阳气足寻常的鬼祟不敢靠近,干脆充当天然的驱鬼利器。 谢清风自从踏进院子,抬眼瞧着三层阁楼亮起的光,再环顾一圈四周,眉头皱了起来。 随着客厅的门推开,雇主啪嗒一下将大灯打开。 整个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如雇主先前所言,客厅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细看不容易看出。 “大、大师?能瞧出这脏东西在哪儿吗?到底是不是宿先生的……那啥作祟啊?”雇主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颤抖。 谢清风看他一眼,并没说话。 雇主心一抖:“不行大师你给问问,他有什么遗愿,我帮他完成还不成?只要他赶紧入土为安就好……” 再吓唬下去,他真的撑不住啊。 谢清风终于开口:“他没死。” “还是说他死不瞑目,不行他托梦……诶?没死?”雇主喋喋不休的话一转,难以置信,“这房子里的脏东西不是他?” 这话落下的同时,随着大灯闪烁,墙壁上再次多了一个巴掌印。 黑乎乎的,像是倒映在墙上的影子。 雇主浑身一哆嗦,嗖一下蹿到郝吉鑫背后:“就、就是这个!吓死我了!” 呜呜呜他怎么这么点背啊,租个房子怎么还被脏东西缠上了? 谢清风望着那个影子,却格外淡定,仿佛没看到。 郝吉鑫也被惊了一下,但跟着大师后格外安心,反而大着胆子绕着影子转了一圈,四处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有人故意吓唬人的地方。 “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脏东西?”不是先前的租户,那只能是外来的脏东西。 谢清风摇头:“也不是脏东西。”反而看向雇主,那神情看得雇主心里毛毛的。 “怎、怎么了?”雇主不安,搓了搓手臂。 谢清风确定雇主地却不知,才道:“你口中的宿先生还在这房子里。” 雇主:?? 他吓得不轻,啥玩意儿?不可能啊,他来来回回找了这么多遍,难道……是指尸体? 谢清风看他这表情也是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干脆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顿时眼前多出一条金色的细线。 这一幕吓傻了雇主,可同时也瞧清楚,陡然出现的细线,竟是最后连到那巴掌印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细线……”郝吉鑫也一头雾水。 谢清风抬步朝着细线最后的尽头朝着一处走去。 几人最后停在一面墙上。 雇主从最后面探出头:“这里没路了。”他脑补了很多恐怖片,难道被砌在墙里头了? 随着他这话一落,谢清风抬起手,在墙上摩挲着,最后掌心落在一处,往下一按。 明明是一整面墙,下一刻竟是凹陷进去一个巴掌印,同时下方对应的地面,多出一条容许人通过的地下通道。 雇主被这一幕惊呆了:?? 郝吉鑫扭头去看懵逼的雇主:“这啥情况?你这房子还有密道?” 他狐疑的眼神让雇主咽了下口水,赶紧解释:“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这房子不是我建造的,我真不知道还有个密道。” 这房子是他父辈建造的,时间很久了,他以前在外地上学,后来继承了这栋私人建造的别墅。 也没听父辈提及过,谁知道别墅还内有乾坤? 不过没等他们下去密道,突然有脚步声从下面传来。 雇主这下顾不上解释,往后猛退好几步,生怕被跑出来的脏东西扑过来。 景玺也一把拉着谢清风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瞧着黑漆漆的密道。 半分钟后,一个脏兮兮狼狈不堪的身影从密道下方手软脚软爬了上来,抬起头,露出一张黑乎乎的脸,看到几人,流下两道眼泪:“我终于出来了……” 雇主仔细辨认半天,突然惊呼出声:“宿、宿先生?你到底是人是鬼?” 本来累得趴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头,气得嗷嗷捶地:“你说呢?人人人!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你家特么有个密室怎么不提前说?要不是老子会点道术,天天耗费精血准时准点提醒你,老子怕是生生困死在里头了!” 大概是气急了,一口气说完后,宿先生有点氧气不足重新趴了下去,额头上干涸的血渍早就发黑,弄得一张脸脏兮兮的。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坐在那里瞧着宿先生连吃了几桶泡面灌了不少水终于打着饱嗝一副活过来的模样,才心有余悸把自己这半个多月的艰难求生说了一遍。 他是个画家,为了能静心好好作画,所以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一处地方。 虽然偏了点,但胜在清静,四周的别墅几乎都没人住,却正适合他。 加上别墅后面就是环山,风景秀丽,很容易激发他的灵感。 他就签了一年的租约,果然住进来后,灵感爆棚,卖出去好几幅画。 但近一个月前,他刚经过三天三夜的辛苦闭关作画从阁楼下来,因为新完成了一副创作,心情极好,打算犒劳自己。 不过一连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吃饭,他下楼的时候脚下有些虚脱。 最后几个台阶一个踉跄没稳住,就直直往前冲去。 宿先生为了不让自己摔倒,想着前面是一面墙,到时候挡一下就行了。 但很快他就为自己这个决定痛心疾首,他还不如直接摔一跤呢。 如同他最开始想的那样,他的双手撑在墙壁上,的确稳住了身形,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按进了墙里。 还没等他疑惑怎么回事,他脚下出现一个密道,他下意识抬脚,但很快踩空直接摔了进去。 宿先生说到这,越想越气,指着自己的脑门问雇主:“我在里头关了一个月啊!你们家设计地下室就设计了,特么还设计有进无出的!只能从外面打开,我想着你们机关设置成手掌印,我给你提示吧?辛辛苦苦耗费精气神画了提示,结果你来了这么多趟,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雇主弱弱缩着脖子小声道:“我发现了……但我以为家里闹鬼……” 宿先生深吸一口气:“再不然,阁楼亮灯你总看到了吧?” 这地下室也不知道怎么建的,就只是一间密室,还是完全隔音的,唯一的通风口直接连接到阁楼顶层,倒是不会憋死人,可声音也传不出去。 另外一个出口,是一个细竹签从外渗透进来的山泉水,不知道多久了,都腐朽了,好在连接的是宅子后面的山,有水还能时不时渗透进来。 除此之外铜墙铁壁,甚至地面为了防潮浇灌了水泥和防水设计。 他想挖个洞出去都做不到。 唯一带进来的手机还在摔下来的时候摔坏了,无法开机。 说他运气好吧,一摔把自己摔进了一间只进不出的密室。 说运气差吧,这密室用竹签接了山泉水,能流进这个密室,角落放了不知道什么日期的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以及未开封的罐头。 郝吉鑫听完嘴角抽了抽,瞧着宿先生这又愤怒又可怜的模样,觉得不地道,还是忍下到了嘴边的笑。 等宿先生察觉到幽怨看过来时,郝吉鑫摆摆手:“抱歉,我就是想起来一个人,你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宿先生狐疑:“是吗?是谁?”他确定不是想笑他吗? 他都这么惨了,他还是人吗? 郝吉鑫为了让宿先生心里好受点,把之前被关在还没交房的大楼内,被鬼打墙封了好多天的齐文欢的事说了一番。 “那个齐先生被人算计弄了鬼打墙,只带了压缩饼干和水,一遍遍绕着楼梯打转,还被各种脏东西追着跑。”这么一说,的确惨兮兮的,不过齐文欢是被人算计的,但这位宿先生的,单纯就是倒霉。 雇主打电话询问家里长辈回来后更是愧疚不已:“我刚刚问过了,的确当初建房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地下室。说是那时候外面都在传什么末世要来了,就开玩笑建了这个,还以防万一弄得特别结实,好在也放了山泉水渠和耐放的罐头。” 只是后来发现都是假的,干脆也就没再管了,时间久了之后没人问也就没想起来这个地方。 毕竟地方不大,又在地下,这别墅好久没人住,就忘了告诉后来接手的雇主。 雇主愧疚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异样就打电话询问,要补偿宿先生。 宿先生现在啥都不需要,他就是想赶紧搬走,这个地方他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等换了地方还要赶紧去检查一遍身体,鬼知道那些压缩罐头有没有过期。 最后快速收拾完被雇主放到杂物间的行李,离开前拿出最后画的那幅画,郑重递给谢清风:“别的不说了,我的命是你救的,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望收下。” 虽然这位大师是雇主请来的,但救了他的命是真的。 谢清风没打算收,只是瞥了眼这画,望着有点眼熟的画风,他意外抬了抬眼:“你认识一个开画廊的杜先生吗?” 郝吉鑫听到这也刷的看过来,也意识到什么,这位不会就是那个会点道术画的画能镇宅刚好破了安老板房子布局的那个画家吧? 怪不得杜老板找不到人,感情在这被关着呢。 郝吉鑫怜悯看了眼宿先生,这人以后怕是对别墅都有心理阴影了。 既然解决了别墅的异样,谢清风一行人转道回酒店;雇主则是开始尽心将宿先生先送医院去检查身体。 宿先生道行一般,只是自小跟着爷爷学了一点皮毛,这次为了活命引起注意,加上手头边没可用的道具,直接用身体阳气最足也最厉害的眉心血画出的符印。 他运气好成功了,但也运气差,次次都被雇主房东给误会成脏东西了。 谢清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各自去歇了。 第二天一早谢清风醒来听到敲门声,他去开门,外面果然站着的是景玺。 景玺推着一个餐车,干了服务生的活:“1076号小景替谢先生服务。” 谢清风转身要去洗漱,闻言乐了,一本正经配合:“是吗?我很挑剔的,要是让我不满意,会给你差评的。” 景玺弯腰单手绅士鞠躬:“乐意为先生服务。” 谢清风洗漱出来,景玺已经将餐食都摆到桌子上,每一道分量都很少,但样式很多。 显然是想让谢清风多吃几种,干脆每样都拿了点。 谢清风落座后,景玺手臂上搭了一块白色的毛巾,贴心站在他旁边,不让谢清风动手,先把牛排拿过来,切好放到他面前。 谢清风挑眉,拿过叉子刚要尝一口,然后象征性夸赞一句,让他赶紧结束去对面用餐。 谁知,谢清风刚咬下去,旁边的人作怪俯身,压低声音在谢清风耳朵旁吹了口气:“先生还需要别的特殊服务吗?” 谢清风差点被呛到,无奈瞥他一眼:“是吗?你们是正经酒店吗?” 景玺漆黑的瞳仁故作惊讶睁大:“当然,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是正经人。难道先生是对我有别的想法才这么先入为主……没想到先生是这样的先生。” 谢清风:“你是不是昨晚上看什么狗血偶像剧了?” 景玺一本正经摇头:“没有。” 谢清风:“是吗?那你说的特殊服务是指什么?” 景玺更是无辜脸:“为不方便吃饭的小朋友喂食。”着重小朋友三个字。 谢清风睨他一眼:“再不吃你牛排凉了,等下郝吉鑫过来让他帮你吃。”看来是饿得轻了,都开始开他玩笑了。 景玺这才遗憾慢悠悠直起身:“小景为先生服务结束,记得五星好评哦。” 谢清风干脆不理他,这时候郝吉鑫果然开始在外面敲门:“大师,醒了吗?” 谢清风嗯了声:“进来。” 郝吉鑫拿着手机颠颠跑进来,乍然看到景玺赶紧将门关上,再定睛一瞧景玺这打扮:“咦,你们刚刚在干嘛?” 景影帝怎么穿的……古里古气的? 谢清风和景玺对视一眼,后者瞧见谢清风对他笑了下,突然有种不祥预感,只听谢清风慢悠悠开口:“他刚刚问我需不需要……唔。” 景玺长腿一跃,直接滑过去,精准在谢清风出声前捂住了他的嘴。 谢清风直到感觉到唇上覆盖的温热掌心才意识到什么,无语瞅着前方震惊的郝吉鑫:他到底怎么觉得自己真的会说出来? 只许他逗他,不能他吓唬他一下? 景玺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毕竟以国师的性子,不可能真的将两人之间开玩笑的话当众说出来。 但如今嘴也捂了,他默默放下手,好在谢清风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他总觉得掌心还有温热的触感让他头脑有些热,一时下意识拿起干净的帕子,替他蹭了蹭唇:“干净的。” 蹭完才像是没看到谢清风已经幽幽看过来的目光,若无其事回到对面,还顺便难得招呼一脸恍惚的郝吉鑫一句:“吃了吗?” 郝吉鑫:“啊?吃、吃过了。” 再瞧着又开始淡定吃饭的二人,郝吉鑫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在他来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这两人也太淡定了吧?兴许……他想错了。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郝吉鑫晃了晃手机,“那个房东雇主的钱打过来了。还有杜老板专程打了电话想找大师,他昨晚上接到消息去了医院,宿先生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有些虚弱要住几天医院。宿先生将那幅画给了杜先生,说务必要给大师。” 谢清风低头吃着切好的牛排,总觉得唇上似乎有些不太自在,郝吉鑫的话在耳边过了一下,又像是跑了:“嗯,什么画?” 郝吉鑫:“就昨晚那副,听说是宿先生很满意的一副,要送给大师,当成救他命的谢礼。” 谢清风这次听清了,抬头想说什么,郝吉鑫补了一句:“听杜老板说,这画值五十万。” 谢清风舌尖一转,改口:“收。” 郝吉鑫嘿嘿一笑:“得嘞!”送到跟前的钱,不要白不要,他就说嘛,大师不是这样的人。 景玺在对面睨了眼谢清风微亮的瞳仁,指尖动了动,在把自己小金库里那么多箱金子给国师与国师知晓真相把他赶出门之间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垂下眼。 感情还不够深,在此之前绝不能暴露自己的小秘密。 大不了以后小金库都上交,一点都不留那种。 第61章 第61章 前往雇主的住处时,开车的还是郝吉鑫。 谢清风和景玺坐在后座,想到这次的雇主是个小明星,他看向景玺。 景玺看过来,低头瞧了眼身上的衣服:“怎么?”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名寰娱乐】?”他说的是解约的事。 郝吉鑫不知道解约的事,还以为景玺有正事要办:“对啊景影帝,说起来之前网上都在传你要复出。” 最近景影帝都围着大师转,他都要忘了景影帝的本职工作。 景玺垂眼:“等假期结束前去一趟就行。” 他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服自己单独去。 国师能看到别人的命格。 当初让梁成磊戴了口罩帽子挡了印堂,蒙混过关。 但他到时候总不能将祝总等人都给挡了,国师不怀疑才怪。 谢清风不着急,也只是问问,确定一下时间,心里有底。 郝吉鑫双眼放光,咦?难道景影帝这是要回去复出了? 到时候忙起来,岂不是大师身边就他一个了。 以后他就是大师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他们这次要过去的地方是在市区,雇主虽然是个小明星,但也演过好几部戏,只是不火,都是配角,或者出场没多少的小角色。 好在这位家里不缺钱,来演戏只是因为爱好,加上也想有个事业打发时间,不争不抢的,倒是也乐得自在。 这次联系郝吉鑫的是这个小明星阎泉明的经纪人,对方知道郝吉鑫也是因为阎泉明的家里开了好几家公司,都是c市的,和郝老板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也知道郝老板不少事。 阎泉明遇到事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所以并没有说,平时也是报喜不报忧,这次的确是身体不太对劲,加上上半年都在剧组太忙,还当是自己太辛苦,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一闲下来他就时不时会和家里人联系,就听到家里老人提到最近c市发生的各种八卦和稀奇事,就说到郝老板家里的奇遇,让阎泉明上了心。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就把这事跟家里老人说了。 老人是信这个的,就把郝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了经纪人,由经纪人出面和郝吉鑫这边联系了一下,因为不差钱,所以出价高,刚好谢清风要来b市,就顺便接了。 阎泉明住的是个高档小区,私密性很好,到了小区外,是由经纪人过来接他们的。 经纪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面相很好,见人先笑,不过很有能力,手底下带了不少艺人,还有几位大火的。 只是年纪上来之后身体出现问题,这两年也就不怎么露面只带了两三个艺人,其中就有阎泉明。 一行人从地下室上了电梯,经纪人在电梯上拿卡刷了阎泉明所住的那层楼,是单独的一层,私密性很好,只是上了电梯后,经纪人就忍不住去瞧一直没开口的景玺。 景玺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眼,被经纪人这么看了几次,不耐偏头看过去:“有事?” 经纪人被人抓包低咳一声,尴尬摆摆手:“抱歉抱歉,我这职业病犯了。就是觉得这位先生眉眼很好,很像景眠风景影帝。先生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吗?” 一旁的郝吉鑫还是头一次见到真的有人认出景影帝,毕竟景影帝四年多没露面不说,如今这形象与过去截然不同,甚至还遮挡得这么严实:“你这……都怎么看出来像的?” 景影帝虽然之前很火,但毕竟四年多没露面,除了铁粉真的很少有人太过关注情况了。 经纪人一乐:“是我家艺人,就是泉明他是景影帝的粉丝,家里摆了景影帝的照片,我这整天见,对景影帝的五官很熟悉,所以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先生眉眼真的很像了,至少有八成像。” 景玺眉头一皱,干脆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是吗?” 这话模棱两可,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这态度让经纪人也觉得自己太过冒犯,也就没再提这茬。 好在很快到了楼层,随着电梯门打开,一行人走出去,前面门已经打开,是整个一层,一进去,整个宽敞的大厅,几乎没什么家具,墙壁上挂满了照片。 谢清风也终于明白经纪人那句整天见的意思了。 这个阎先生显然不止是一个人的粉丝,一面墙是过去景眠风的剧照,另外一面墙是另外一个当红小生的,另外一面墙是不久前刚得影帝的一个,连谢清风刚穿来这么短时间都听说过这位。 更不要说还有不少照片小一些的别的男明星的照片,一眼看过去,真的是眼花缭乱,到处都是美男照。 景玺嘴角抽了抽,更沉默了。 谢清风却是稀奇多看了好几眼,他只在机场见过一次景眠风的广告,如今这些应该是景眠风父母出事前他拍的剧照,里面的人虽然清瘦却难掩出色的五官,但给谢清风一种割裂感,很容易能区分出他和小皇帝的不同。 他的目光随即被另外一面墙的照片吸引,依然是五官格外出色的人,只是谢清风印象不深,只觉得眼熟。 正在看着的时候一间房打开,走出来一个浑身软绵绵摇摇欲坠,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抚着门框,咳嗽几声,一张脸这才稍微有点血色,却依然憔悴不堪,一副精气神即将耗尽的错觉。 谢清风几人看过去,等谢清风的目光落在年轻人面容上,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经纪人赶紧上前:“你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你身体虚弱,不能吹风。” 阎泉明摆摆手:“也没说得那么严重,就是没精神不想吃东西罢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身体真的虚弱到一定的程度,甚至连最喜欢的美男图都有些没精神看了。 以前他是能盯着看一整天的,他都怀疑他身边真的都脏东西,每天吸他的精气,他才会这么虚弱。 经纪人上前扶着他坐到客厅的一排沙发上,这算是整个客厅唯一的家具了。 郝吉鑫好奇瞧着阎泉明这模样,虽然对方拍的戏不多也不出名,但好歹眼熟,这模样跟剧里精神抖擞的小伙显然差别有点大啊。 阎泉明坐下来之后,才看向经纪人带来的三人:“你们……哪位是大师?”怎么瞧着都这么年轻?而且,除了露脸的那位长得一般,另外两个不露脸的眉眼都让他眼睛一亮,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郝吉鑫眼睁睁看着对方瞥他一眼后,刷的把脸转到身边大师和景影帝身上去了:“……”他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这个阎泉明都这鬼样子了,还有心情欣赏美色呢?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这么“好色”招惹到哪个男鬼,被脏东西给耗了精气神。 景玺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他知道自家国师长得好,但是敢这么一见面直勾勾盯着的,这位还是第一个,偏偏对方眼神清明虽然这么直勾勾的,但眼神里没有别的龌蹉心思,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 阎泉明最终目光落在谢清风身上:“这位莫非就是大师?”毕竟气质上这一块,他眼神毒着呢。 经纪人连忙点头:“对对,这位就是谢大师,替你瞧瞧的。” 阎泉明眼神更加直勾勾的,朝前探了探身,想从帽子口罩下窥探到五官,以他的经验之谈,这绝对是个惊为天人的美男,他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美人。 别人喜欢大美女,他就喜欢看美男,而长得好看的哪里最多,肯定就是这个圈子了,所以一毕业他就义无反顾进了圈子,不求别的,就是能多看几眼美男养眼。 阎泉明指了指口罩:“大师不方便露脸吗?” 谢清风更是复杂看了他一眼:“我方不方便先不说,但你以后最好还是别这么直勾勾盯着人看。” 阎泉明以及众人愣了下:“嗯?” 谢清风瞧着他浑身黑漆漆的阴气以及印堂黑得要滴血:“会没命。” 这话终于让阎泉明变了脸色,他经纪人更是吓得不轻:“不会吧?大师,他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没命?难道是他多看别人几眼被人嫉恨上了,所以找人施咒或者下符给暗害了?” 谢清风:“这倒不是。” 阎泉明和经纪人刚松口气,就听到这位大师继续道:“他直勾勾盯着一只鬼,人家觉得他喜欢他,两人情投意合情比金坚,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就能相守了,带他走罢了。” 阎泉明和经纪人:“…………” 阎泉明终于不这么直勾勾看人了,吞了下口水:“不……不能吧?”他喜欢看美男没错,也没看过什么鬼啊?再说他也不能看到啊? 谢清风瞧着他周身这么重的阴气:“刚出土的东西,阴气重,上面画了美男图的。” 他这提醒终于让阎泉明和经纪人想起什么。 阎泉明身体出问题前的确是去过一个古物展览会,因为里面据说刚出土了一批古物,里头还有的玉器瓷器上画了不少好看的美人图。 阎泉明最喜欢看这个,一听说有就立马过去了,果然其中一个瓷器格外的好看,让他尤为喜欢的是上面画了个古代的书生,线条勾勒的格外潇洒恣意,让他没忍住多看了好久,还拿手机拍了下来,回来也时不时盯着瞧。 阎泉明缩了缩脖子:“我想起来了,可就、就看一眼又不是带了回来,顶多就是拍了个照……”至于要他小命么?他也太冤了。 谢清风:“你确定是一眼,不是盯着好几眼?那瓷器制作成前应该是按照真实存在古人描绘的,只是后来这鬼祟横死或者被情郎抛弃心有怨气鬼气不散残留了一丝情怨,刚出土刚好你这么盯着他瞧又拍了照,这丝情怨就附在手机拍的这照片上,你每次看一眼精气神就被吸走一点。” 阎泉明傻了眼,感情他差点没了小命,都损在“好颜”这事儿上了?那他要是再多看几眼,岂不是真的要嘎了? 吓得他一抖,赶紧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扔的要多远有多远。 阎泉明抖着小身板抱着自己,抬眼看到四周都是各种美男的照片,更是脚下一缩把自己躲在沙发角落里,不敢再看,抖着手指了指四周:“这些、这些都给撤下来!”他以后都不敢看了呜呜太可怕了! 谢清风:“……”倒也不至于这么因噎废食。 不过抬眼看到一面墙的某人照片,他偏头看了眼也不知何时看过来的景玺,默默转过头,没出声阻止。 第62章 第62章 阎泉明亲自瞧着经纪人把那些照片都撤下来才松口气。 他则是拿出手机要把先前拍的瓷瓶上的古美男照删了,差点要了他的命,再好看以后也得悠着点。 谢清风瞧着他的动作并没阻止。 阎泉明全都删一遍后朝谢清风露出一个颇为谄媚的笑:“大师” 经纪人正抱着其中一副撤下来的照片框,手一抖差点摔了:“!” 卧槽,他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到自家艺人这幅鬼样子? 但凡演戏的时候他能放得下身段,还会被人嘲花瓶? 还能拍戏次次都一个模子,像是演自己? 景玺皱着眉。 郝吉鑫一副见了鬼,要死了要死了,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清风沉默半晌,才克制住僵硬的身体:“怎么?” 阎泉明看吓到大师,才稍微收敛点,但依然热情得过分:“大师,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救我啊。” 谢清风:“……自然。”钱到位,命自然到位。 阎泉明这事不难,谢清风一分钟画了一张符纸,递给他:“拿着这个符,再去一趟展示瓷瓶的地方,把符展开即可。” 阎泉明缩了缩脖子:“能……不去吗?” 谢清风抬眼:“你删了照片残留的情怨依然在身上。解铃还须系铃鬼,这符纸见到那瓷瓶,能彻底消除根源,连同你身上的全都解除。” 阎泉明眼睛刷得亮了,立马接过来:“大师放心!我立刻就去!” 别说去一趟,就是虔诚待上三天他也去! 他再也不想这样病怏怏的鬼样子了,太影响他享受生活了。 谢清风三人拒绝阎泉明非要送他们的提议。 郝吉鑫直到下了楼还打了个哆嗦:“不行,这……也太热情了吧?” 要是让阎泉明的粉丝瞧见他这样,真是活见鬼了。 再让他送,怕是全程眼睛恨不得扒在大师身上,太吓人了。 尤其是旁边景影帝一直嗖嗖嗖散发着冷气,大夏天让他如坠冰窖。 谢清风倒是无所谓,阎泉明这种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后过分热情的反应他见多了。 过几天等他身体恢复也就恢复了。 三人今天除了阎泉明的事并没有别的活。 回了酒店。 到酒店坐电梯回房间,这会儿大部分客人都出去玩了,所以人不多。 三人从停车场往上升,到一楼时停了一下,门打开,有一对男女推着行李等在那里。 电梯门打开后走了进来。 谢清风三人站在电梯里侧,两人进来时谢清风抬眼看了二人一眼,此刻望着前方只有一步距离的男女,眸色深了深。 两人男俊女靓,二十来岁的模样,应该是一对小情侣,女生环着男的胳膊,低声说着等下第一站要去哪里,声音雀跃。 男的一直温柔应着,很有耐心。 两人在他们楼下两层下去,一时电梯里只剩三人。 郝吉鑫羡慕瞧着关上的电梯门:“什么时候我才能脱单啊。” 不过想想旁边长成这样的大师和景影帝还单着,又觉得自己单身也正常。 景玺却是看向谢清风:“两人有问题?” 他对国师太过了解,如果没问题,国师不会多看了两眼。 谢清风嗯了声。 三人走出去时,郝吉鑫好奇:“什么问题?难道小情侣有大劫?” 谢清风想到郝吉鑫先前那句脱单,瞥了眼他的命格:“男的劈腿了。” 郝吉鑫卧槽一声:“不是吧?瞧着不像啊,两人感情还挺好的样子。”尤其是很有耐心,还很贴心,电梯门打开后他还先伸手挡了一下,护着女生出去的。 谢清风继续朝前走,没再说什么。 郝吉鑫也不是怀疑,只是太意外,下意识问出来的,这会儿已经开始感慨:没想到啊,那么人模狗样的,竟然不珍惜。 脱单多难啊,他还劈腿! 随后纠结起来,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啊,可没证据,他说出来那女生也不会信吧? 谢清风倒是没郝吉鑫这么纠结,他下午打算打坐修炼,这个酒店后面是个景区,四周灵气还行,适合打坐。 景玺一切以谢清风为重,自然是国师在哪儿,他在哪儿。 吃过午饭后,谢清风还没来得及修炼,郝吉鑫匆匆跑来:“大师,艾副队想求你帮个忙,说是这算他私人求的,按照咱们这边的价格给。” 谢清风想想下午只是修炼,嗯了声:“什么情况?” 郝吉鑫挠挠头:“他没细说,只说自己的一个手下昨天去一个山林玩,晚上失联,到现在都没联系上,那山林离这边不远,一个多小时路程。” 谢清风:“等下过去,让艾副队发定位。” 郝吉鑫诶了声,匆匆回去拿东西。 谢清风和景玺不需要收拾,只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就能出门。 离出门前,谢清风看了眼景玺:“难得来这边,你要不要单独去游玩一下?” 景玺默默看他一眼,突然抬手捂着胸口,演戏:“你是不是嫌我烦了?要是,你说,我不会缠着你的。” 谢清风无语:“你爱跟不跟。”他就是想着小皇帝难得穿到现代没到处逛过,好心提一下,他还演上了。 景玺慢悠悠跟上去:“谁让我就好这口,就爱跟着国师,要不是办不到,我都想直接挂在国师身上,这样国师想甩掉我都甩不掉。” 谢清风瞧他越说越不像话,在景玺靠近时,难得起了捉弄的心思,直接伸出手臂朝景玺后颈揽去。 以景玺的身手显然能轻易躲过去。 可惜,一个预料对方能躲,一个压根不想躲。 谢清风手臂揽过去时,不仅成功了,景玺还顺着头一偏,大块头似的小鸟依人扑进了谢清风怀里。 郝吉鑫收拾完兴冲冲推开没关好的门过来喊人,门打开就看到这一幕:“!” 他懵逼提着双肩包,里面放着万一用得到的符纸朱砂还有一些吃的喝的,瞪圆了眼瞧着大师就那么揽着景影帝的肩膀把他强势按在怀里,景影帝弯着腰贴着大师的胸口,瞧不清面容,但怎么看都有些“娇羞”。 郝吉鑫懵了,傻了,呆了,最后颤抖着声音:“你们……不会偷偷脱了单只剩我一只狗了吧?” 谢清风嘴角抽了抽,默默退后一步,把景玺放开:郝吉鑫是不是狗他不知道,但小皇帝是真的狗。 他不要脸,他还要呢。 景玺淡定直起身,戴着口罩看不清神情,一本正经:“瞎说什么呢。” 但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之意。 郝吉鑫:你这语气可不是否认,莫非?难道?也许? 谢清风还想说什么,郝吉鑫已经一脸恍惚转过身。 谢清风想想这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干脆瞪了景玺一眼:“你怎么不躲?” 景玺无辜脸:“不敢。我现在吃国师的,花国师的,用国师的,想想跟小白脸一样,哪里敢躲金主,吃软饭要有吃软饭的觉悟。” 谢清风瞧他越说越没正行:他以前真的看错小皇帝了,他怎么就觉得他冷漠高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三人从楼上下来时又遇到了那对小情侣,他们也去地下室,郝吉鑫带着谢清风两人开车绕出来,看到两人上了一辆车。 车里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副驾驶坐着一个女生,像是和后座的小情侣很熟悉,歪头说着什么。 郝吉鑫经过对方的车时看了眼,神色复杂,最后开走了。 要是他回来的时候还能遇到他们,那就是上天派他来拯救这个女生,他就告诉对方;否则,他也管不了了。 总不能冲过去说,你男朋友劈腿了! 别说对方不信,这男的估计觉得他想撬墙角揍他。 谢清风三人到地方时,抬头瞧着远处的高山以及半山腰的郁郁葱葱。 因为离市区有段距离,这边又地势险要,来这边玩的人不多。 车停下来后,远处的一辆车里艾屹赶紧掐了烟匆匆下车,看到谢清风热情道:“大师,这次我那徒弟可就拜托你了!” 说是手下,但进了部门一直是他带着的,所以平时对方是喊他师父,算是他的徒弟。 谢清风嗯了声:“拿罗盘算了吗?” 艾屹是特殊部门的,平时专门处理这种事情,按理说第一时间会先想办法试着联系上对方。 艾屹摇头:“所有办法都用了,联系不上,手机也都是不在服务区,只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但他到了地方,瞧着这群山皑皑云雾缭绕的,听说山上还有茂密的林子,这进去东南西北都不容易分辨,加上又过了一夜,他怕再耽搁下去出事,刚好知道大师来了b市,赶紧求助。 这种找人并不难,谢清风让艾屹拿出一样他这徒弟平时接触过的东西,在地上拿树枝随意画了一个符,让艾屹把东西放到符正中间。 艾屹要扔过去时,身后有动静传来。 几人看过去,发现是一辆车正开过来。 郝吉鑫眯着眼看,这车有点眼熟啊,像是之前酒店地下停车场看到的那辆劈腿男坐的? 这么巧啊? 果然,车在不远处停下后,下来四个人,两男两女。 其中就有那对小情侣。 四人中的两个男的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走过来时好奇看着他们,只是等往下一瞥,看到地上画着的奇奇怪怪的符,懵逼更是诡异瞅着几人:“你们……也是看了帖子过来探险的?” 艾屹警惕皱眉:“帖子?什么帖子?” 这里很偏,加上没开发过,很少有人跑来这里玩,但徒弟突然要过去就算了,怎么一时间还有这么多人过来? 四个人被艾屹话里的严肃吓了一跳,脸色也不太好看,一时间没说话。 艾屹也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好,缓和了一下表情:“我徒弟昨天来这山里失联了,所以有点急,你们别介意,我是想着会不会跟你们口中的帖子有关。” 四人面色稍缓,想了想,还是好心想帮忙,毕竟这几个人着急的连画符找人这种事都想出来了。 挺惨的。 戴眼镜的男生拿出手机翻到帖子递给艾屹:“这个帖子是半个月前出现的,还配了图,发帖人说自己在这里开了一个探险局。十一期间欢迎大家来玩,一共有好几样奖品,价值不菲。尤其是探险小队排名第一能得到一个两斤重纯金的金老虎,价值将近四十万,第二名第三名奖品也不少,好多人都心动了。” 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尤其是这边风景还不错,发帖人拍出的照片还有温泉。 想着十一左右要去玩,来这里万一走狗屎运能得奖更好,不能的话过来玩也不亏。 他们就过来了。 艾屹皱着眉翻看,越看脸色越不好看。 这种冒然出现的帖子,还是把人往这种地方引,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艾屹瞧了发出来的照片,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他赶紧把手机递给谢清风。 谢清风一张张看过去:“发出来的暂时没问题。” 但如果有问题,发帖人也不会直接发出来。 所以有没有问题,还需要亲自去瞧瞧。 如果之前只是觉得这是个小事,但此刻听到这人的来意和说法,加上这个帖子,谢清风看了眼艾屹:“怕是一般的办法不一定能寻到了。” 显然之前艾屹各种办法尝试,不是没到位,而是被人屏蔽了。 果然,艾屹回过神把东西放到符阵中,并没出现预期的提示。 四个人一脸奇怪瞧着艾屹几人,戴眼镜的男生拿回手机:“这地方真的有什么问题?” 应该不能吧?他看到好多跟帖的都说要来玩,毕竟第一名将近太吸引人了。 好几十万呢。 谢清风抬眼瞧着远处的群山:“有没有问题,去看看就知道了。” 艾屹也面色凝重:“我让人查查这个发帖人的ip。” 谢清风嗯了声,不过预感希望不大,毕竟如果这发帖人真的有问题,怕是早有准备,让他们查不出什么。 但查还是要查的。 四人听着艾屹他们的对话,心里没底,但来都来了,又担心对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少几个竞争对手? 所以最后对视一眼,等谢清风几人往山上走的时候,慢吞吞跟了上来。 艾屹皱眉,想说什么,谢清风摇头:“不让他们瞧瞧,不会死心的。” 艾屹嗯了声,要是这么听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了,毕竟这种发个帖子几张照片就有人来,是真的信了。 甚至没想过,万一有去无回怎么办? 但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艾屹回头提醒道:“你们要跟就跟,但不要单独离开,这发帖人有没有问题你们都不清楚,要是出点什么,你们到时候哭都晚了。” 四人半信半疑,但被刚刚他们这反应一搞,也心里毛毛的,想着应了下,打算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谢清风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上,越走越崎岖,同时四周也开始雾气萦绕,但绿树葱葱,景色的确不错。 直到走到一大半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艾屹拿出手机,眉头皱得更加紧了:“手机没信号了。” 按理说这才半山腰,不应该没信号的,但偏偏不是一个两个,郝吉鑫以及那四人掏出手机,全都没了信号。 四个人这时候也慌了一下,可回头看了眼,之前没发现,此刻瞧着后面,竟是仿佛被雾气完全遮挡住了所有的路,一时压根看不清来时的路。 加上天也暗了下来,四人立刻靠近谢清风一行人,不敢单独行动。 艾屹没好气看他们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谢清风此刻却开口看向艾屹:“把你徒弟的东西拿出来。” 艾屹愣了下:“在这里画?” 但山下的时候并没有提示。 谢清风嗯了声,手上已经拿了树枝开始画符:“山下被挡住了,但这里没有信号,应该是已经进了发帖人设置的区域。” 反而能在这里找到人。 艾屹眼睛一亮:“对对,是这个理,还是大师聪明!” 另外四个人听到这对话:??? 他们是不是跟错人了?遇到神经病了? 大师?什么大师? 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瞧着那个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的年轻人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跟山下很像的符。 那个中年男子则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放在了符文的正中间位置。 他们皱着表情怪异瞅着,这特么有反应才有鬼吧? 但下一刻,他们眼睁睁瞧着雾霭茫茫中,东西刚放到树枝画好的符文中,突然有风开始卷了起来。 四周的落叶竟是像被风卷起来,竟是渐渐朝着这东西靠拢。 最后围绕着东西渐渐形成一个指示符,朝着一个方向指向。 四个人眼睁睁瞧着这一幕,一个个难以置信张大了嘴:??? 卧槽……什么鬼啊! 第63章 第63章 艾屹和四人的反应截然相反,看到这指示符,松口气:“有反应了,太好了!那臭小子,等找到人,看不揍他一顿!” 看来他这徒弟应该是要去找人,否则不会冒然进这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和他说。 冒然进去,却出不来了,连自己都丢了。 如今甚至不知道到底这一天多到底进了这山多少人。 真的是作死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幸亏他一看不对劲请了大师过来,否则继续等下去,怕是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谢清风让艾屹将东西收起来,他则是率先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景玺等人跟了上去。 四人待在原地好半天才闭上嘴,随后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赶紧小跑着也跟了上去,等等他们啊! 如果刚刚不是演戏的话,那么怕是那位真的是大师了! 景玺很快几步的赶上谢清风,几乎与他一起朝前走,只错了半步的距离。 谢清风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猜到景玺的心思,压低声音道:“我虽然身手不如你,但对付这些东西,还是我这一行更擅长。” 以谢清风对景玺的了解,他几乎是同时与他错半步,显然是怕这里有什么东西,一旦异动,景玺打算自己上,用自己身上的金光将那些东西都第一时间挡在外面。 虽然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瞧见景玺这般护着他的举动,他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从古代穿到这里他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当初在小金库做了决定打算以身殉国时他就有觉悟,连命丢了他都不怕,更何况侥幸活了下来。 即使活在异世,这里没有师兄没有那些师侄儿们,也没有熟悉的人,但他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 既然回不去,那想再多也没用,安然留了下来。 谁知却有意外之喜,虽然他嘴上总是说不想和小皇帝再有任何牵扯,但将人留了下来,何尝不是自己口是心非。 小皇帝是这异世他唯一熟悉的人,他们拥有共同的秘密,来自同一个地方,更何况小时候还有那般的“过命”交情。 但眼前的人过去是个皇帝,万人之上的君主,却因为穷困潦倒身无长物不得不在他身边吃软饭,为此一再将他摆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这让他心里到底生出几分愧疚。 景玺极缓慢眨了眨眼,一时不确定国师这是担心他还是别的。 不确定之前那就按兵不动。 果然,下一刻谢清风继续开口:“就算你不这么卖力,我也会替你偿还债务,替你解约的。” 景玺:“……”他就知道。 谢清风说完继续朝前走,本来以为小皇帝听了他的话也就不会这么一直表现自己,谁知道身旁错身而过一道身影,干脆不直接落后半步,直接走在了最前头。 谢清风:“…………” 郝吉鑫体力一般,差点跟不上,小跑着气喘吁吁跟上来,就看到景影帝在前方走得极快,高大的背影格外让人有安全感,这体力真让人羡慕,大家都是天天在大师身边吃白饭的,怎么景影帝就瞧着这么能打? 不过…… “大师,我怎么觉得景影帝瞧着情绪不太对?”郝吉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木头,边拄着边敲敲打打探路。 谢清风瞧了眼景玺的背影,只是摇摇头,回忆了一遍自己说的话,也没有不对的啊,难道是刺激到了他? 一行人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堪堪到了半山腰,按照指示的方向,却不是继续朝着山上去的道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艾屹来的时候要寻人,以防万一带了照明灯。 他走在最后,他前面是那四个年轻人,此刻早就累得脚步缓慢,但随着天黑加上先前艾屹等人的对话,他们也不敢耽搁,生怕一行人把他们留在这里,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到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艾屹瞧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心里也越来越沉,好在看到前方的大师停了下来,松口气,越过四人快走一段距离,到了谢清风身边:“谢先生,怎么样?” 谢清风看了眼前方,抬起手挥了一下,顿时灵力一晃,前方原本一整片的黑暗,隐隐一处方位有昏暗的绿光萦绕:“快到地方了,跟上来。” 艾屹几人立刻应了声,一听快到了,顿时打起精神,立刻跟上去。 只是因为前方都是密林,杂草丛生,愈发难走,前方有个开路的景玺,郝吉鑫不好意思让景影帝一个人,也拿了树枝上前跟上去,艾屹要断后,怕人跟丢,只能继续跟在最后,顺便给前方照明。 谢清风和景玺来的时候也带了小型的手电筒,随后谢清风觉得亮度不够,加上这里蚊虫多,他瞧见景玺已经开始时不时挥舞一下空中,干脆拿出东西画了两张符,再将灵力渡进去一些,上前一步,拍了景玺的手臂一下。 景玺回头看去,挑了一下眉,注意到谢清风的目光,低头瞧见符纸,嘴角扬了扬:“这是什么?” 谢清风随口道:“驱蚊虫的。” 景玺张嘴想说心疼他啊,硬生生吞了回去,时不时撩拨一下可以,但是多了,还真挺怕这人直接察觉到不对劲跑了。 更何况,身边还有别人,不方便,也怕这人脸皮薄,到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想到这,景玺就看了眼这个“别人”,但不得不说,郝吉鑫这人还算可以,虽然体力不行,但肯卖力,又忠心,最重要的是,这是个直男,还真不担心对方在国师身边待久了。 景玺心情极好接过谢清风的“爱心驱蚊符”,只是接过来厚度有点不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谢·大度·风看了眼旁边的郝吉鑫:“另外一张是郝吉鑫的。” 郝吉鑫一直拿耳朵听着,本来还羡慕不已,一听竟然自己也有份,兴奋的也顾不上别的,从景影帝手里毫不犹豫拿来一张,顿时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接触到符纸的地方将整个人笼罩起来。 原本随着天黑山上有些凉,此刻却是温度刚刚好不说,甚至之前还格外凡人的蚊虫像是突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顿时喜不自禁:“大师你可真是的对我太好了!呜呜呜以后你让我当牛做马我绝不二话,就算是以后让我以身相许我也跟你一辈子!” 郝吉鑫为了表忠心,啥话都往外秃噜,说到一半想起什么,自己象征性扇了自己一巴掌,“后面半句我胡说的!” 偷瞄一眼旁边的景影帝,总觉得影帝眼睛都绿了,还瞪了他好几眼。 郝吉鑫拿着符纸怂唧唧小跑两步:“我继续往前探路!” 谢清风瞅了景玺一眼,好端端的又吓唬郝吉鑫。 景玺注意到谢清风的表情,眼神幽怨:“我以为我才是‘特殊’的。” 他这个特殊指的是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谢清风只当没听到,他们两个同样在前面探路,虽然这东西消耗灵力,但他如今修为大涨,这么点也无所谓,总不能厚此薄彼,给一个不给一个? 他可办不出这种事。 身后的四个人紧跟着,虽然没听全,但郝吉鑫声音大一些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好像是这个厉害的大师给了他们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四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慢了几步,小情侣中的男生凑到最后的艾屹身边,低咳一声:“这位先生,那个大师好像给了最前头两位先生好东西,瞧着像是驱蚊虫的,能不能给我们也要几个?这山上虫子还挺多的。” 说完看到这人抬眼掀了掀眼皮没理他,又换了一种说法,“我们男生能忍,但女生脸上身上被叮了不太好,这山上瞧着还有毒蛇蜈蚣虫子什么的,抓破留疤就不好了。不给我们也给她们要两份也行啊。” 艾屹瞧着前方一眼,大师过来是他临时求来的,肯定没准备什么驱蚊的东西,怕是大师用符纸写的,本来来救人等下到了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是因为景先生和郝先生开路受到的伤害最大才给的,他们护在正中间连还真大。 更何况,要不是遇到他们,这四人怕是也是丢了小命的料,这时候还想着不被咬?没看到他都没有吗? 艾屹瞧着眼底反射出精光的男生,显然不达目的怕是要跑到大师那边开口,直接点点头:“行啊。” 男生眼底一喜,只是这高兴还没持续两秒,就听艾屹继续慢悠悠开口:“你们如果愿意在前面开路,最先被蚊虫啊杂草啊荆棘扎,那就让景先生他们把符纸给你们。” 男生表情僵了僵,意识到什么,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哈哈现在想想算了,反正快到了,还是不这么麻烦大师了。” 艾屹懒得理他,这人不想得罪谢先生,跑到他这边故意撺掇自己去要,这是故意提醒自己前头有,结果他这个同伙却被落下了,又损又坏,心眼真多。 山上有点静,郝吉鑫这会儿不用被虫子折磨,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符纸作用,前头的荆棘仿佛能避开他们,心情一好就有闲心去瞧别的。 听到身后男生压低但还是被风吹过来传到耳边话,嘴角扯了扯,这孙子,自己劈腿的事还没清楚呢,这就开始搞小动作。 好在很快就越过这片杂草丛,前方顿时出现一片空地,前方有水声传来,几乎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看过去时,眼前竟是出现隐约的雾气,影影绰绰的像是看不真切。 谢清风瞧见这一幕,眉头一皱,伸手握住景玺的手腕往后一拉,同时扯着郝吉鑫的衬衣后背往后一带,两人瞬间落在了后方。 同时谢清风手臂一抬,顿时一道灵力挥过去,眼前的雾气像是顷刻间殆尽,四周顿时再次视线清晰,不再像先前那般。 景玺面色发沉:“刚刚是什么?” 谢清风收回手:“阵发设置的迷幻阵,吸入雾气会产生幻觉。”这里是半山腰,到处都是断壁深渊,一脚下去看不清很可能就送了命。 景玺眸底闪过厉色:“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就是这里了。” 发帖人看来也是个懂道行的,把这么多人骗来这里,显然心机不存,最可能的就是举行某种仪式,比如……用这么多人的命启动某种仪式来续命。 毕竟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大师很少,需要花费不少人力财力。 谢清风表情也不太好,回头看了眼艾屹和那四人:“从接下来不要离开我们视力范围,也不要乱碰任何东西。”艾屹立刻表情凝重颌首:“好,我们看着他们。” 单独放在这里还要回来寻,万一乱跑,到时候还要找他们,所以最好还是让他们跟着,随时瞧着,到时候找到另外的人,一起带回去。 谢清风辨别了一下方位,朝前走去,越是往前走,水声越是清晰,到最后到了一处峭壁前,绕过去,顿时以前出现一处温泉池,热气萦绕间,四周却是泛着盈绿。 这一幕在夜色里瞧着有些诡异,让艾屹旁边的四个人低呼一声,脸色不太好。 尤其是这天然的温泉池旁边还挂着很古怪的符文,被插在地上围绕一圈的火把照得更加让人心生畏惧,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艾屹挡住四个人:“别乱动。”他看出这地方怕是不对劲,怕一旦动了,会造成影响反而耽误大师。 果然,随着几人的动静,有几个人从另外一个方位绕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着了一身道袍,旁边跟着几个道童,唯一不同的是个面色惨白没有血色的中年男人,在这样绿光照射下,愈发显得中年男人病怏怏的,有种行将就木之相。 此刻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到几人眼睛微亮:“大师,又来几个送命的,是不是能增加成功率?” 毕竟这几个人瞧着更年轻也更有活力,代表着生命力旺盛。 为首的大师眉头却紧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气息,但等瞧着来人都很年轻觉得自己想多了。 毕竟以自己的修为来说,目前b市能超过自己的道长很少,唯一能跟他打平手的也就是胡道长。 但听说胡道长不久前被一个姓谢的同行给弄进去了,连对方这些年的得意之作孟婆符竟是也给破解了。 不过胡道长一倒,反而让他在行业内愈发出名,本来他还是很在意名声的,但没办法,贾总给的钱太多了,他咬咬牙,想着自己也不能这么点背,只要不遇到那个什么谢大师绝对没问题。 这一票干完,他下半辈子就能直接躺平了。 再说了,他可是和胡道长那种人不一样,他还是讲道义的,不害人命,所以寻来这么多人,一人贡献出一点寿命,加一起不仅能给贾总续命,事成之后这些人顶多病个一年半载外加寿命短一点,但短时间内也不会被发现,只当是旅途劳累累病的。 他到时候拿着钱全身而退,岂不是美哉? 贾总没听到回应有些着急:“大师,你还等什么?把他们跟其他人一样直接弄晕,时辰要到了,别误了吉时。” 道长点头:“放心,不会耽搁,贫道的本事贾总还不知道吗?这整个b市贫道可是最厉害的。” “是吗?”贾总有些心不在焉,说到这低咳起来,“只要事成,我答应你的绝对不会少。” 道长压下眼底的喜色,已经从怀里摸出好几张符纸,借着火把点燃:“贾总放心好了,吉时就要到了,除非那个传闻中的谢大师到场,否则谁也不能阻止贫道。等做法后,胡道长那里弄来的孟婆符会让这些人都失去这段记忆,不会有后顾之忧。” 贾总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为首的那个拄着树枝的年轻人咧嘴一笑,笑得他咳了起来。 郝吉鑫啧啧两声,嘴巴咧得更大:“吉时就要到了啊?除非传闻中的谢大师过来啊?看来你对自己认知很清楚啊,不过,你们运气不太好啊。” 道长和贾总皱眉,没吭声,这人临到头了还在嘴硬,拖延时间吗? 郝吉鑫让开身,指了指身边的谢清风:“你们猜猜我身边这位大师姓什么?” 道长瞧着那从来了后就没出声的年轻人,即使听了他们的对话依然漠然瞧着这边,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应该不能这么点背吧?这吉时就要到了,怎么可能背到这种程度? 但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姓……什么?” 郝吉鑫揣手手笑眯眯让开老实躲好:“自然是……姓谢。” 第64章 第64章 道长和贾总都是脸色一变,道长下意识喊了一声:“不可能……” 怎么可能?听说那位大师早就离开b市,再说了,怎么可能他这么点背就撞上了? 很可惜压根没给二人反应的时间,谢清风在郝吉鑫让开身的同时,已经抬起手,以灵力为引,在空中画出一个诡异的符文,几乎是挥过去的同时。 众人只觉得眼前仿佛有漫天金光在夜色里散开,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飞向四面八方。 而不远处的温泉池水原本氤氲的雾气以及诡异的盈绿像是被这金色涤荡干净。 同时,整个山上被下的迷幻符也全都毁掉。 这次消耗的灵力不少,毕竟道长为了给这个贾总续命,为了怕沾上人命,所以选了另外一种方法。 因为需要的人多,所以在山头不知道用多久写成了这些东西,想要一次性解决掉虽然不难,但挺耗费精力。 好在谢清风修为这段时间提高不少,加上积攒了不少灵力,倒是无所谓。 就是身体一下子消耗太多,疲倦了一些。 不过效果很明显,几乎是所有的东西被毁掉的同时,道长和贾总以及参与到这次续命当中的人全都被反噬,以道长和贾总最为厉害,道长整个人五官都开始流血,虽然不多,但蜷缩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疼得直打滚。 贾总本来身体就不行,直接一下疼晕过去。 这一幕景玺和郝吉鑫早就预料到,所以是反应最平静的,艾屹心头虽然震动,但面上还撑住了。 另外四个同行的男女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难以置信瞪大了眼,山下的时候他们瞧见那一幕本来以为够匪夷所思,谁知道刚刚那一幕……简直像颠覆了过往二十年的认知。 四人意识到什么去摸手机,可惜晚了,这会儿啥都来不及拍了,后悔不已,但对视一眼,迅速朝着谢清风走去。 这位大师这么厉害,正是趁功夫讨要一些平安符或者发财符,再不行,给他们个桃花符也行啊。 只是还没等靠近,大师身边长头发的年轻人锐利的眸光扫过来,在四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渗人,尤其是对方周身的寒意,像是要把人冻僵。 如果是以前看到对方这不喜的模样他们也就不靠近了,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厉害的大师,听刚刚这个道长的意思,面前这大师不仅厉害,还挺难见到的。 四人中的两个男生大着胆子开了口:“大师,我们这一路受到了惊吓,能不能赠送给我们几张平安符啊?或者别的符也行啊。” 他们不挑的,就算是用不着,以后也能拿这符炫耀,再不然,既然这么厉害,找到贵人卖出去,岂不是能大赚一拨,那这一趟也就没白来啊。 两个女生之前看到两人的意动,还以为会花钱买,没想到竟然直接让大师赠送,顿时没脸,补充道:“不是,我们可以买的。” 郝吉鑫在一旁气笑了,瞧着四个人,之前本来听到这几人路上想要符纸就觉得脸大,如今更是不惯着,“你们谁啊,还送给你们?现在抬头瞧瞧,能不能掉下来馅儿饼,直接砸死你们。直到我们大师档期排到哪儿去了吗?还想白要,就是花钱接下来也不接待,更何况,一张符二万,还是最普通的,其他的符纸看价格,你们确定四个人八万基础符要买?” 最开始说话的男生本来被郝吉鑫怼脸色不好看,但想想的确是他们占便宜冒然开口不对,但不厚脸皮这便宜可就占不到了,后面一听说两万一张符,难以置信:“两万一张?还是基础符?你们怎么不去抢?” 郝吉鑫气笑了:“我们就算是抢,也有人毕恭毕敬送上来,就算是丢了扔了,也不打发你们这种叫花子。”说完,目光落在他脸上,“说起来你女朋友知道你每周都装作单身去酒吧和人玩?还劈腿低一级的学妹不说,甚至还私下里撩拨女友的闺蜜,你这种渣崽,或者就是浪费空气!” 郝吉鑫一口气骂完,舒坦了。 景玺难得这次赞赏看了郝吉鑫一眼:“回去给你加鸡腿。” 郝吉鑫立刻露出一个嘿嘿的笑容,也不管女生震惊的模样。 之前他要是这么摊开了说怕是女生还不一定信,但如今…… 果然,女生本来注意力还在男友和朋友太丢人竟然想白嫖到大师头上到对方竟然劈腿?气得拿起手上的东西就开始往男生身上砸,顿时现场乱成一团。 艾屹脸色也难看,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开口,这次还讨到大师头上去了! 谢清风看事情解决,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有个山洞,你徒弟和另外受害者应该都在里面,现在手机有信号了,你联系人把他们都带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事情解决了,但这么多人现在显然下山不现实,也带不下去,但谢清风懒得继续留在这里。 艾屹赶紧应声:“大师,这次多亏了你,等回头我专程带着徒弟登门感谢。” 谢清风:“不必了。” 郝吉鑫补充道:“钱到位就行,人可以不用来了。” 大师这么忙,耽误一分钟多耽搁赚钱啊。 说完一行人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那边四个人乱作一团,有打架的有劝架的,等回过神,发现那位大师竟然走了? “我们怎么办?”四人懵逼瞧着艾屹。 艾屹嘲讽看着他们:“怎么办?凉拌!要么留在这里等,要么自己想办法下山!” 四人听着四周呜呜的风声以及黑漆漆的山峰,不敢吭声了。 谢清风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因为消耗了不少体力,尤其是谢清风用了不少灵力,所以这一顿迟来的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等谢清风心满意足吃完,终于放下了筷子:“可以了,不用继续让人送了。” 郝吉鑫这才放下手机,瞧着大师脸色的确不像是不对劲的地方,放心不少,虽然平时知道大师能吃,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师吃了这么多,怕是这一趟累狠了。 越想越觉得晚一些时候要多和艾屹辛苦费。 因为时间晚了,郝吉鑫没敢多留,让大师多多休息。 谢清风这会儿懒洋洋的,这家酒店的食物都很好吃,他爬上消耗不少体力,后来在山上又消耗不少修为,直接转化成了食欲,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景玺让人把餐盘都收拾干净,这才看向还懒洋洋躺在不远处的谢清风,他还是头一次瞧见对方这懒散的模样,走过去在一旁坐下来。 谢清风本来懒得动,察觉到他的动作,抬抬眼皮看过去:“你不回自己的房间?” “不急。”景玺慢悠悠说了两个字。 谢清风瞧他的确不像是有事的,也就没吭声了。 景玺却是又看他一眼:“这一次是不是比以前消耗的修为多?小金库里有很多玉石,你可以吸收一些,不用在意我,既然给了你,那就都是你的,可以随便取用。” 谢清风终于知道他这一晚上欲言又止,是怕自己不舍得用?担心自己是不是消耗太多修为累着了? “皇上平时不要瞎想,还是觉得我这么没用?” 就一个老道士,就算符纸多,但也就一般般,他消耗虽然多,那主要是爬山累的。 景玺摇头:“自然不是。”迟疑一番,他才再次开口,“要是我没欠公司的钱……” 谢清风本来正懒洋洋躺着消食儿,听到这话睁开眼,眯眼瞅着景玺的方向,朝他笑了笑,笑眯眯开口:“那我就吸收尽小金库里所有的玉石,送皇上再次开启一段美妙的穿越之旅。” 景玺瞧着笑着说着最狠的话的国师,慢慢吐出剩余几个字:“……的话,就好了。” 谢清风又重新懒洋洋躺在那里,等景玺再看过去已经闭上了眼。 景玺静静看了许久,才拿来薄毯替他盖上,又将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一些,才无声离开。 景玺看出谢清风在开玩笑,毕竟如果真的能办到,他不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说,但这玩笑话……却也足够可见如果真的暴露了,国师该有多气,到时候被扫地出门怕是轻的。 等景玺回了房间后,想了想给梁成磊发过去一个消息。 同一时刻,梁成磊终于又收到自家艺人发过来的消息,只是等看到后:? 他把脸几乎贴在手机上,确定的确是这几个字,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只是…… 眠风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只见上面一行字。 【景:你问问祝总,怎么才能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 梁成磊抖了抖发过去一句:【最多是多少?】 【景:能多少是多少。】 【梁成磊:眠风啊,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景:没有,就是想拿钱给自己留条活路。】 毕竟,国师瞧着对钱挺感兴趣的,到时候希望国师看在这么多钱的份上,好歹……手下留情。 谢清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得起晚了,郝吉鑫今天一整天没安排什么事,晚上有章老的寿辰宴会。 谢清风想着左右没事,难得放任自己睡到日上竿,只是醒来洗漱时,想到自己昨晚做的噩梦,泼了水在脸上,抬起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抖了抖,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做那么可怕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景玺临睡前开的那句玩笑话作的怪。 他竟然梦到景玺把自己拉到他的房间,然后一打开门,里面一屋子都是钱,还特别笑得欠揍道:“国师,看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钱山。” 谢清风忘了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对方立刻摇头严肃道:“怎么可能?朕从来不骗人,骗人朕变小狗。” 景玺下一刻就变成了狗子,仰着头朝他汪汪汪。 然后……谢清风就醒了。 第65章 第65章 章老的寿辰宴是晚上八点开始,老宅离他们住的酒店有段距离,谢清风一行人六点出发,到地方差不多能提前半个小时。 不早不晚,刚好不耽误事。 谢清风三人到地方时,拿了请帖给门卫看了眼。 门卫瞧见请贴上特殊的标记,立刻恭敬起来,放行后打了内线电话。 车开进去到了办宴会的院子前,管家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车停下,上前开门:“谢先生,老爷早就等着您了,我这就带先生过去。” 谢清风客气笑笑,想着要把礼物亲自送过去,也就应了。 直到几人离开,旁边被其他管事招待的宾客愣了下:“刚刚那是什么人?”竟然让老管家这么客气? 这位老管家是从章老开始掌管章家没多久就跟在身边的,说是管事,实际上在章老爷子身边说话很有分量。 别的管事自然心知肚明,今晚上能让老管家这么亲自招待的人不多,加上其中一位特殊的模样自然猜到来人。 但很显然这人不是他们能随便讨论的,摇着头客客气气笑着说不知道。 这些天不少人想办法都在向章家的人打探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大师,听说对方可是能一眼断命格的奇人,写出的符纸甚至能延长寿命,能和章老爷子说上话的,出身非富即贵,不缺钱,最缺的要么是一个健康的身体,要么就是家里有老人需要延长寿命的办法。 不过章老早就吩咐下去,谁都不许将谢大师的消息泄露出去,一旦坏了规矩,要么自己离开,要么章家出手。 这些人目的不纯,帮人续命这种事一听就特别不靠谱,说不定要消耗多少修为精力,这不是让大师为难吗? 谢清风三人被带到章老所在三楼的书房时,老爷子正在见好不容易全都赶回来的儿女。 章老这辈子一共有三子两女,年纪最小的小女儿比别的孩子都要年纪小一些,刚开始他忙于事业陪着前四个孩子的时间少,后来闲下来,这个小女儿待在身边的时间久,自然也更疼惜一些。 只是二十多年前,这个最疼爱的小女儿却看上一个穷小子,甚至不惜差点跟他吵翻天,最终他还是认了下来。 只可惜,他虽然老了,当年的眼光还真的没看错,那个昌文雄压根不是什么好人,哄骗了他这小女儿不说,甚至还趁着二十多年前小外孙刚生下来就早夭后,把与小三生下来的孩子带回来说是小女儿生的。 上一次如果不是谢大师,这件事也不会被暴露出来,甚至他这小女儿不久之后也会被那三人给暗害了。 这段时间他为了处理昌家人耗费了不少心思,好在一切都在掌控中,只是小女儿受到了打击,这段时间精神都不太好,好在知晓真相后没有继续和昌家纠缠,否则他也不想管了。 大概是老父亲寿辰,章家儿女子嗣都赶了回来,此刻都热热闹闹送上礼物,也没敢提及先前那件事。 很快一大群人被章老挥挥手让他们去前厅,虽然儿孙多了热闹,但真的一起也吵得耳朵疼。 众人也没多留,一则不想忤逆老爷子,二则是这次前来的都是很好的生意伙伴,这次趁着机会,说不定还能谈成不少生意。 谢清风三人随着老管家过来时,刚好迎面和一行人错身而过,为首的章大哥章二哥几人看了眼,发现只是几个年轻人,意外挑眉,但这是老管家带来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那位谢大师这么厉害,肯定年纪不小了,这么大的本事,不可能是这几个年轻人吧?想到这,忍不住后悔当天没能赶过来,否则至少知道到底那传言中的谢大师到底是什么人。 老爷子口风太紧,他们甚至连胖瘦都没问出来,当天在章家见过的也都不敢说出去半个字,连他们都不成。 章老爷子只留下了章女士一人,随着门关上,他瞧着章女士苍白憔悴的面容:“本来不想过问的,但昌文雄做出那种事,我不会放过他,至于那个小的,他虽然是你一手养大的,但心是偏的,既然不是章家的血脉,他伙同崔道长对我下手,那么就要受到惩罚。我不会撤诉,至于昌文雄,离婚后,他手头上那个空壳公司也撑不住多久,他也可能为了昌睿禾那个小畜生来求你。你是打算出国一段时间,还是留在老宅这边?” 章女士轻轻摇头:“我留在老宅。” 她不想出国,或者说她到现在都没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回过神,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早就出轨,甚至连她护着二十多年的孩子都不是她的,而是对方和小三生的。 他们骗得她……好惨。 如果不是父亲将那些证据照片摆在眼前,她怕是到现在还在被对方蒙蔽。 想到自己的孩子早夭,甚至因为昌文雄那个狗东西插手至今都不知道尸骸在哪里,甚至都没能有个牌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只恨自己眼瞎,当年明明父亲警告过她,说昌文雄怕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才会搭上她,但她没信…… 她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却导致自己被蒙蔽二十多年。 甚至他还想要自己的命…… 章女士红着眼圈,看向父亲,未语泪先流:“我现在别的都不想,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到底被昌文雄弄到了哪里?我那时候问他,他不肯说,说除非我放过昌睿禾……可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可她也想好好安葬那孩子,他一出生就没了,还被亲生父亲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都在疼,恨自己怨自己。 章老爷子看她情绪不对:“你别急,那也是我的亲外孙,我也不会眼瞧着他当一个无主孤魂……” 到底是他糊涂,他如果当年能坚持一些,但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我已经给谢大师发了邀请函,如果大师今晚会过来,到时候我会替那孩子求求大师……” 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他不想让步,昌文雄害得自己女儿这么惨,他凭什么饶了他们? 说话间,书房的门被敲响,随着老管家一声“谢大师到了”,章老眼睛放光,站起身:“大师来了!那孩子在哪儿有着落了!” 章女士抬起手赶紧擦了擦眼泪,已经先一步匆匆去开了门。 谢清风三人站在老管家旁边,还没等里面有应声,突然门大力打开,与此同时一道声影就冲了过来。 景玺手臂一揽,动作极为迅速将谢清风往旁边一带,章女士因为太过着急,差点和郝吉鑫撞在一起,连忙稳住脚步,道歉:“对不起,我、我太着急了,没刹住脚……” 老管家已经把人扶稳,郝吉鑫在也吓得不轻,他幽怨看了眼躲得刚刚好的大师和景影帝,目光最后露在景影帝面上:就不能顺便把他也带一带吗?他还是不是他们的小伙伴了? 章老没想到章女士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这么不稳重,但想到对方这些天茶饭不思,到底不忍心说什么,“都先进来吧,谢大师,景先生,郝小先生,是小女冒犯了。” 一行人被请进去,老管家赶紧去上茶水。 谢清风几人摆摆手,章女士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敢再上前,却又忍不住期盼盯着谢清风,眼圈泛红,双鬓生出白发,憔悴又可怜。 谢清风扫了她面相一眼,却是一愣,他从章老一开口就猜出对方的身份,本来以为昌文雄的事情暴露,对方的命格应该已经改了,谁知道……竟是提前了? 谢清风表情凝重下来,他先上前将带来的礼物递过去:“这是晚辈送给章老的礼物,不成敬意。” 章老连忙接过来:“大师着实客气,本来是想让大师过来参加宴席热闹热闹,没想到还让大师破费了。” 谢清风摇头:“应该的。” 他看出章老欲言又止,但又怕冒然开口会让他误以为让他过来寿宴是为了求他办事,他想到章女士的面相,难得主动开了口:“这位应该就是章女士,想必是有话要和我说?” 章女士这次终于没忍住,恳求看过去:“谢大师,我、我想求你帮我寻寻我那苦命早夭的孩子被葬在哪里,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谢清风摇头:“章女士客气,不过是寻个孩子,倒是不难办。” 章女士本来已经想了一肚子求人的话,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去过,但只要能知道埋在哪儿,她都愿意心甘情愿低头,可没想到她才开口,大师竟然……同意了? 章女士一时愣愣呆在那里,眼神清澈,显然心思简单,这般却也容易被心思不纯之人惦记上。 谢清风继续道:“章女士如果信得过我,稍晚一些我会替章女士寻到对方埋在什么方位。只是如今……怕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章女士和章老先生重视。” 章老本来正激动不已,突然听到谢清风格外凝重的声音,愣了一下,大师不会冒然说出这么一句,他心一抖,想起来上一次大师断言他晚年丧女之相,心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大师……此话怎讲?” 谢清风也没瞒着:“章女士面相……不太好,两个小时后,怕是有性命之忧。” 章老和章女士都是一怔:“什么?”因为一时不确定是身体问题还是意外,都脸色变了。 谢清风安抚道:“既然提前遇到了,章女士应该安全无忧。只是要看两位是直接避过这危机,还是将想害章女士之人直接绳之于法。” 章老听出话里的深意,明白过来,表情任何颌首:“自然是后者,大师还请这边详谈。” 还有两个小时,倒是不着急,足够他们布局,扫除最后的障碍。 只是原本好送给谢大师的礼物怕是不够,他得让老管家再去准备更丰厚的厚礼,才对得住大师对章家的恩情。 一旁章女士也是眼圈泛红,和章老想到一处去了。 第66章 第66章 章夏丕是章家旁支的小辈,因为前些年他父辈无意间帮了章家三先生的一个小忙,从而搭上b市章家。 虽然往来不多,但因为被本家高看一眼,他们也从本家得到不少机会,毕竟章家的企业项目遍布各地,只要本家愿意说句话,下面的人对他们一客气,生意也就来了。 这些年因此他们一大家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连带的章夏丕有种自己也是本家人的错觉。 这次章老爷子寿辰,他爸说了,要趁着这次机会将他引荐给章三先生,到时候他先跟着章三先生在b市本部企业,到时候他们家的产业也能渐渐带过来。 章夏丕本来觉得在当地和b市没什么区别,可真的到了这边,瞧见这老宅,也忍不住心头抖了抖。 耳边是父亲的叮嘱,他摸了摸鼻子应着,寻了个借口将邀请函接过来,说自己还带了几个朋友,都答应好的,他父亲一向疼他也没多想。 章夏丕很快就等到了来人,他也是头一次过来这边,光是等待的功夫就看到好多b市好多大老板,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手里的邀请函有些烫手。 但话都说出去了,他瞧见来人的车,等下了车将人带到角落里,瞧着前来的四人,皱着眉:“你们确定不惹事?” 来人一共四个,两男两女,是两拨人,一拨三个,一拨是单独的一个中年妇人。 他前段时间缺了钱,刚好这谢老板找到他头上,给得太多了,他当时觉得只是带着人过来寿宴也没什么,就应了下来。 后来第二波这个女士找来,他瞧着对方打扮贵气,是前几天寻来的,说是自己家里生意出了点问题,想进去为家里企业寻合作伙伴,绝不会将他供出来。 章夏丕想着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就答应了。 但如今瞧着这架势……他有些慌。 谢老板笑眯眯地露出一个笑容:“章兄弟这话,我们怎么敢在章家惹事?巴结他们还来不及。”他为了这次机会不知道找了多少人,这次终于肯把他带到章家老爷子面前,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搭上章家。 谢维声瞧着赔笑谦和的父亲,想到他往常在外人眼里的倨傲,露出一道嘲讽的笑容。 他本来不想来的,但听说那位谢大师是章老爷子的贵客座上宾,所以……那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谢维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他还是过来了,他想瞧一瞧自己这所谓的父亲朝着章家人低头的模样,想看看对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解气一些。 章夏丕松口气,把邀请函放到他手里:“记住你们说过的话,可不能乱来。” 谢父笑着应声,接过邀请函连忙就带着谢母和谢维声朝门口走。 章夏丕这才看向最后这位女士,浑身上下都是牌子不说,打扮得也贵气,尤其是脖颈上的珠宝上千万,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想这种身家怎么会求到他头上? 但瞧着这位何女士并不像坏人,尤其不知是不是病了,一张脸憔悴惨白,的确像是家里生意出了问题来求合作来的,不过也不放心,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确定对方不会乱来后,就让她跟着自己过去。 章夏丕刚刚已经过来一趟,他是章家分支的子嗣,管事认出他,也没拦着放了行。 只是等章夏丕和那位女士进去后,这位管事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后,去旁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老爷,那位何女士跟着章家分支的一个小辈混进去了。” 同时将对方穿的衣服以及打扮说了一遍,确定完后,这才重新回去招待来客。 这场宴会举办的很是顺利,进行到一半时章老爷子在寿宴上出现了一会儿,同时章家人也都出现,开始和来宾互相攀谈,热热闹闹的。 章女士等四周的人散开,朝着一处走去,拿了几样点心,垂着眼,站到早就站在那边的谢清风身边,低声道:“谢先生,人来了吗?”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想到那个人伙同昌文雄那个狗东西骗她这么久就算了,甚至把她的儿子放到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想来先害她? 想到这,章女士就气得不轻,但努力保持着冷静。 谢清风已经夹了满满一盘食物,边吃边安慰道:“放心,我给章女士身上的符能避祸,她伤不到你。等下你逛一圈,独自去花园那里,我朋友在花园后,他身手很厉害。” 以一挡百不成问题,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 让景玺先一步过去守在那里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他给的符纸已经足够安全。 章女士的情绪随着谢清风淡定的嗓音被安抚下来,尤其是这么久,她也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很快章女士很快放下盘子,和管家说了声出去透透气,就去了后面花园。 推开门往前走,顿时一静,她继续朝前走,一步一步很稳,直到走到说好的花园前,她等在那里,不久后,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章女士回头,看向一个打扮得格外庄重的女士站在不远处,在花园的夜灯下能看出是个已过四十,对方正死死盯着她:“我们谈谈。” 章女士皱眉,往后警惕退了一步:“谈什么?我认识你吗?你是谁?” 对方嘲讽笑了声:“你是不认识我,我姓何。二十多年前我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取名……昌睿禾。昌,是昌文雄的昌,而禾是取自我的何,从头到尾,文雄爱的只有我一个人,可你却抢走了他!” 章女士气笑了:“我抢走了他?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当年能提醒我,我压根不会选择这么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人。” 她已经从谢大师那里知道真相,这女人到现在还想将一切脏水泼到她头上? “你懂什么?要不是你出现,也许他就会任命,也许我就不用这么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不能光明正大和文雄在一起!甚至我的儿子,他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他坐牢?看着他的前程毁于一旦?你放了他好不好?我把文雄让给你,我把他们都让给你!” “让给我?你凭什么说出这句话?当年你和昌文雄合谋把我当成跳板,这些年昌文雄靠着章家身家水涨船高,他的一切都是我章家给的。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靠着我们章家?你哪里来的脸说出让?是昌文雄让你过来的吧?怎么,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想让我愧疚对你们手下留情?你们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一个出轨的狗东西,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连男朋友坐享其成也乐意!” 章女士越想越气,她一开始只是恨昌文雄这个狗东西,觉得是他骗了她和何女士两个女人,结果从头到尾,两人都是合谋的,只为了借着章家得到他们光靠努力无法达到的东西。 何女士没想到她都知道了,死死望着章女士,磨着牙冷笑:“你以为我愿意?可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偏偏那时候出现,你家世好长得好他非要和我分手,我求了那么久,他都不同意复合。直到他说对你只是虚情假意,只想借你当踏板,一开始我也不愿意,可我后来怀孕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生下一个死胎,我的儿子顺理成章能享受荣华富贵……” 她当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可这一切眼瞧着就要更上一层的时候失败了,明明再过两年,只要对方死了,她嫁过去,他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好在如今还来得及,因为这些年公司太难分割,所以签了离婚协议却还没正式办理,只要这时候章女士死了,那么一切都还是文雄的。 他说了,他会给她请最好的律师,她顶多判十年,到时候她努力减刑,等出来后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好好的。 那些东西都是文雄为他们儿子赚来的,凭什么要让文雄净身出户? 章女士装作惊恐的模样:“你、你想干什么?” 何女士从怀里摸出一把刀朝章女士飞快逼近:“这都是你逼的,只要你死了,一切都好了……”说着已经扑过去,一刀就要刺入章女士心窝。 只是就在刀尖碰到的同时,突然章女士身上有一道光猛地溢出,直接将她震飞出去,她整个人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上,下一刻,何女士只觉得四周围过来很多人,飞快将她给制服住了。 何女士努力仰起头,只看到四周聚集过来不少人,章老爷子正揽着章女士面色不善盯着她,旁边还有好几个人。 “你们早就知道……你们是故意的?”何女士脸色发白,却又觉得不可能,她是偷偷过来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谢清风和景玺不知何时走到一旁,看着何女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为了让昌文雄保住这些年的资产不惜想要章女士的命,你确定你到时候出狱后他会真的遵守承诺?” 何女士皱着眉看他:“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她绝不会供出文雄的。 谢清风瞧着她的面相:“可惜了,你这么护着昌文雄,他这会儿应该正搂着另外一位女士笑你傻。你替他杀了章女士,你自己也进去了,他不仅得到财产还扔掉你这么一个麻烦,两全其美。” “不可能,这不可能……”何女士脸色大变,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冷静。 章老却是在一旁立刻明白了什么,大师说得绝对是真的,也是从何女士面相上看出来的,如果能找到证据,何愁何女士不和昌文雄狗咬狗,到时候能把人一起都送进去,秒啊。 章老大喜:“谢大师,这边有人会处理,监控什么都有,不怕她不认罪,今天是好日子,快快这边请!” 何女士却在听到谢大师 第67章 第67章 谢清风解决完章女士这边的事,先一步随章老回了书房。 还剩下另外一桩事没解决。 是二十年前早夭的那个孩子如今被葬在何处,只有将孩子的下落算出,才能彻底解了章女士的心结。 算出葬在何处并不难,但需要的东西比较繁杂。 那孩子的生辰八字、章女士的血、章女士的生辰八字。 这样东西是现成的,除此之外只需要灵力。 章老想到刚刚大师用灵力已经写了庇护安危的符纸给章女士贴身佩戴,如今还要寻他那可怜的小外孙。 怕是要消耗不少修为,立刻让管家寻来几块上等的玉石,放在托盘上一并带来。 “大师,如果需要消耗玉石,可以用这些。如果不够,我再让人去拿。”因为有先前需要消耗玉石的事在前,章老这次提前备了不少。 郝吉鑫赞赏看了眼章老,果然是成大事者,这想的就是周全,都不用他开口。 谢清风也没客气,寻已故多年的遗骸虽然不难,但需要消耗大量灵力,不过这些玉石也足够了。 谢清风很快算出方位,提笔写下具体的坐标方位,是一处墓园,离b市不近,甚至墓碑上写的名字也是陌生人,是昌文雄随意买通当时刚好已故的一个小孩的父母,将小外孙的骨灰一同埋了进去。 章女士听到的时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没有名字,和无主孤魂有什么区别? 章老也咬着牙:“你放心,这事绝不会饶了他们个。还有那个带何女士来的章家小辈,以后断绝和他们家所有的生意往来。” 章夏丕还不知道这位何女士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但一晚上跟着父母见了不少大老板也没能让他的心安下来。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管家带人让他们过去一趟,随后等待他们的是直接被赶出了章家。 书房里。 章老挥退管家等人,将备好的厚礼以及刚刚让管家打印出的一份临时股份转让合同递上去:“本来是想邀请大师来做客,谁知反而麻烦了大师这么多事。这些是一些薄礼,希望大师不要推辞。” 厚礼一共有份,两份是章老备下的,另外一份是章女士备下的。 礼物都不薄,除了没有密码的银行卡外,就是上好的玉石,每一件都价值千万。 是这段时间章老从各处寻来的上等品。 本意是想交好谢大师,没曾想这些礼物却不及今晚谢大师对章家的恩情。 光是小女的命就是他无法偿还的。 所以他又临时加了一份章氏企业的股份转让,不多,只有2,却价值好几亿。 谢清风看到厚礼还在情理之中,等看到那份转让股份协议,眉头皱了起来。 郝吉鑫只瞥了眼,震惊张大了嘴:卧槽,章老就是章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好几亿?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怕是章家那些人能疯了吧? 景玺也看到了,瞥了眼章老,没说话。 谢清风将厚礼收了下来:“这份股份转让我不能收。” 章老怕他担心后续问题,解释道:“这是从我自己的股份转出去的,那些小辈不敢说什么。” 谢清风摇头:“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收我付出多少的酬劳,多了不收。这些足够了。”他指了指玉石和厚礼。 章老望着大师沉静淡漠的眉眼,但态度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张嘴想劝,对上大师皱着的眉头,甚至露出烦躁之意时,心下一动,不敢再提这事。 他当时动了给股份的心思是想报答大师,但显然大师压根不在意这些,也不稀罕。 反而大师真的接受了,的确身家上亿,但同时,以后与章家捆绑在一起,章家那些小辈一旦知晓生出忌惮,反而给大师平添麻烦。 章老连忙道歉:“大师,是我莽撞了,以后不会再提了。” 谢清风眉头这才舒展开,他刚刚甚至已经考虑以后不接章家的活。 动不动就给股份,太吓人了。 景玺心情不错,他家国师想要这些东西,他都能给得起,要别人的作甚? 章老对谢清风愈发敬重佩服,毕竟面对这种诱惑甚至能够坦然拒绝,这等气度,绝对是常人无法匹及的。 章女士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谢清风和章老等人再下去时,来宾还不知其间发生的事。 谢清风人随着章老才楼上下去。 刚要出声分开去别处的时候,一行人被人拦住去路。 谢清风站在章老身侧,对于突如其来出现的人,他抬了抬眼,本来不以为意,却在瞧见来人是谁时,意外挑了下眉。 谢父端着一杯香槟,陪着笑略微弯着腰从一侧蹿出来,看到章老皱着眉不喜看着他,笑容更加谄媚:“章老先生,我是来自c市的……” 章老对于这张陌生的面孔不感兴趣,怕打扰大师,直接出声打断:“有事吗?” 一旁的管家上前,做好随时将人请出去的打算。 谢父赶紧将来意说了一遍,想见一见谢大师,说了一番好话不说,将章老和那位谢大师夸得天生有地上无的。 章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不想暴露谢清风,免得被人打扰:“谢大师没时间。” 说完瞥了眼管家。 管家立刻带人迎上去,隔绝了谢父又急忙想追上去的动作。 直到一行人走远了,管家几人才放开。 谢父落了个没脸,却一直陪着笑等人走远了,才变了脸色:“这大家族的规矩这么多,只是引荐一下,给个联系方式也行啊。” 嘀嘀咕咕半天,发现不少宾客瞧过来打量的目光,他搓了一把脸,有些不开心,平时都是别人捧着他,结果到了这里,却是什么都不是。 瞪了眼旁边哑巴似的谢母和谢维声:“你们刚刚怎么不帮我说话?你还想不想发展谢氏了?还想不想救你弟弟了?” 谢维声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章老一行人,直到看不到身影,才收回目光,嘲讽瞧着谢父,没说话。 谢父被大儿子这么盯着,莫名脸有些热,恼羞成怒:“你这什么眼神?我这低头哈腰的为了谁?” 谢维声:“为了谁?为了你自己,为了谢维欢。但总归不是我。” 谢父气急:“你总是说我不关心你,对维欢比你好,他就是比你贴心,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谢维声却突然笑着开口,答非所问:“你说你刚刚那副模样要是让我那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谢父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及谢清风,那个敢跟他断绝关系的混账!“他看到?他能来得了这个地方?” 谢维声眼神愈发嘲讽:“你刚刚没看到吗?” 谢父皱眉,总觉得这个大儿子怪怪的:“看到什么?” 谢维声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我刚刚看到郝吉鑫了。” 谢父和谢母都是一愣:“??”郝家那个孩子?最近和谢清风混在一起的那个?可怎么可能? 谢维声凑近一些,脸上的笑意扩大:“看来你们是真的对自己的亲骨肉一点都不关心啊。刚刚章老旁边站着一直静静看着你卑躬屈膝、舔着脸却被人打断像是丧家之犬被赶走的年轻人,很像我那抱错的亲弟弟呢。” “什么?怎么可能?”谢父本来听到谢维声敢这么形容自己气得涨红了脸,听到最后却是脸色苍白。 他一向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让那个混账瞧见自己那副样子? 他以后还怎么横的起来?他哪里还有脸? 可他压根没有印象,但此刻想起来,那身形的确有些像,可他又记不起来那个混账到底什么模样。 谢父很快又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他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有本事来章家?但如果……他是跟着郝吉鑫过来的呢? 也许是看错了…… 只是等宴会差不多要结束时,他们一家人被查出没有邀请函被赶出去时,一辆车从身边经过,驾驶座的车窗没关上,他抬眼看去。 刚好和看过来的司机对了一下眼,竟然真的是郝家那个小子。 谢父腿一软:他刚刚那样子,真的可能被那混账看到了?他还有什么脸? 同一时刻车上,郝吉鑫一脚油门越过去,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师,你瞧见了吗?他刚刚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哈哈哈,他平时在外人模狗样的,见到章老,竟然那副样子……啧啧,要是让他知道大师如今成了章家的座上宾,怕是要气晕过去吧?” 想到那个场景,郝吉鑫再想到断绝关系那天的场景,只觉得解恨。 活该谢家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把谢维欢那种人当宝,如今都是他们谢家的“福报”啊。 谢清风嗯了声,他刚刚看到了,尤其是谢维声看过来的目光,显然认出了他。 不过谢家对他而言和陌生人没区别。 与其关心别人,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谢清风偏头看向正不知想什么的景玺,凑近压低声音问道:“钱已经够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陪你去名寰娱乐?” 正在琢磨怎么这两天单独去一趟公司撒钱投资祝总给国师挣身家的景玺:? 第68章 第68章 谢清风说完本来会以为看到景玺开心的神情,结果却是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已经够了?” 谢清风离得近,静静瞧着景玺眼底倒映出车窗外飞速变幻的灯光,“是啊,本来还想着要到十一结束才够。章老和章女士刚刚给的加上之前的,已经提前够了。你不着急解除合约?” 他解释到最后话锋一转,突然问了一句。 这让景玺本来打算继续往后拖的话头硬生生吞了回去,总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国师怕是会起疑,毕竟之前还好说,如今既然够了,他们又在b市,他一而再再而三往后推,显然不正常。 所以景玺应了声:“好,既然这样,那我和梁经纪人约个时间,到时候我们过去。” 谢清风像是没怀疑般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行,你约好时间和我说一声。” 景玺心不在焉应了声,如果只是单独见梁成磊倒是还好,对方只需要遮挡住面相即可,也会配合演戏。 但祝总或者整个名寰娱乐的所有人不可能全部配合,一旦有个万一,国师肯定会察觉到端倪。 到时候……他怕是直接会被国师扫地出门。 谢清风坐在那里拿出手机像是在翻看,借着按亮屏幕的瞬间,将黑色的屏幕朝着旁边一扫,将景玺的面容落入其中,转瞬即逝,却足以让谢清风窥见到对方紧蹙的眉峰。 这家伙,确定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 就在谢清风三人往酒店回去的时候,章家宴会厅里随着谢家三人被赶出去,虽然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还是被不少来宾看到了,疑惑怎么回事,交头接耳低声询问,却也没得到具体缘由。 角落的一个地方,一个中年男子推了一下旁边恍惚心神不宁的男人:“安总,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了?怎么从刚刚开始都心不在焉的?你不会也想跑去和章老搭讪吧?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就算是强行搭讪,章老也记不住,反而会引起厌烦。” 他们公司太小,怕是在章老眼里也就是混个眼熟罢了。 被称作安总的男人却是面色苍白,他废了这么多功夫来参加宴会,一直没找到机会搭上章老,甚至他精心挑选的那些礼单也都被退了回来,本来是当成寿礼送上去的,结果章管家联系他,说是太贵重,章老爷子邀请诸位前来是想热闹一下,要是让他这么破费就不妥了。 所以安老板这礼物是送出去了,也引起了章家的注意,却并没能入了章家的眼。 安老板来得时候知道自己这一次没机会了,连章老都搭讪不到,更不要说从章老口中知晓那位谢大师。 可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在章老被那一家三口拦住的时候,他看到了章老身边跟着的三个人,尤其是和章老并列站着的年轻人,虽然戴着口罩帽子,但年轻人三人他还是认了出来。 毕竟这三人组太让人记忆深刻,即使换了衣服,但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一头长发,他想忘记都忘不了,更不要说那位郝先生并没有戴口罩。 可他之前还怀疑是神棍骗子后来证明很厉害的大师,竟然……跟章老走在一起不说?而且瞧着像是很得章老信任? 他脑子嗡嗡的,他突然想起当初特助过来送礼单的时候,听了他想要搭上章家从而请来谢大师时这位郝先生看过来的古怪目光。 他此刻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他突然理解了当时对方的眼神,如果章老身边的这位是谢大师的话……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更何况,对方的确姓谢,而后来他请来的白道长,对这位大师恭恭敬敬的。 一开始说话的中年男人看安总脸色越来越白不说,甚至突然似哭似笑踉跄一下,随后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吓得男人一激灵:“卧槽,安总你别吓唬我?你咋了?”刚刚不是还好端端的,不会中邪了吧? 安总抹了一把脸,回过神,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甚至比这还痛苦,只要一想到他曾经有机会结交到赫赫有名的谢大师、不费吹灰之力,结果一切都被他给毁了,他就想再扇自己几巴掌。但现在说什么都后悔了。 谢清风三人是不知道安老板此刻的悔恨,因为今晚上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三人回到酒店就歇了,谢清风进去房门前,回头看了眼,提醒道:“别忘了问梁经纪人。” 景玺刷卡进门的动作一顿,很快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不会忘的。” 等瞧见谢清风进了门,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轻叹一声:总有种要遭的感觉。 第二天谢清风早早就醒了,他昨晚离开的时候章老将剩下的玉石给了他,谢清风没拒绝,加上昨天消耗不少灵力,所以干脆用这些玉石修炼了一晚。 一夜没睡,不仅没有任何疲态,甚至精神不错,神清气爽的。 等谢清风洗漱完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平时这个时候景玺已经来敲门,不过这会儿依然纹丝未动。 他让人送来两份早餐,等用了一份后,端着另外一份去了隔壁,敲门。 等了一会儿,景玺才来开门,随着门打开的瞬间,对方戴着口罩头偏到一旁,掩唇咳嗽了几声:“怎么起这么早?” 谢清风上下扫他一眼,最后落在他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双目也像是没休息好,眼圈泛红有血丝,一副病态。 谢清风瞧他这样,愣了一下:“病了?” 景玺又咳了两声,让开身让他先进来,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餐盘,感动不已:“你是来给我送早餐的?” 谢清风跟了进来,顺便关上门,瞧着景玺接过他手里的餐盘:“怎么会病了?昨晚上不还好好的?” 景玺背对着他走到桌前,将餐盘放下:“昨晚上睡不着想着打两套拳法,兴头上来忘了时间,出了一身汗太热就冲了个冷水澡,后来一夜冷气打得太低,估计是冻着了。没事,这是小病,不会影响今天出行。” 他说着将口罩摘下来,脸上整个都是透着不正常的红,显然病得不轻。 景玺说完转过身,下一刻却看到谢清风朝他凑近了,景玺一愣,没反应过来前,谢清风已经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景玺完全忘了反应,随即就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覆盖住,很快温热的手掌又离开,他却觉得周身本来因为冲了一夜的冷水澡又吹了一夜凉气把自己搞病终于热起来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灼烧起来。 他下意识舔了下唇,“怎、怎么了?” 谢清风瞧着他面色潮红额头滚烫显然是真的病了,皱着眉:“你在发热。”还温度不低。 随即上前将景玺给按了下来,幸亏他让人送的早餐是粥,这会儿温热,刚好能入口,“你先吃饭,我去找人送些药上来。” 景玺先说不用,但想着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目的,神情更加萎靡颓废,坐下来时,抬头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谢清风:“不会,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我和郝吉鑫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今天就一趟,十点多就能回来,下午因为想着要去一趟名寰娱乐,所以并没有让郝吉鑫约雇主。 景玺自然没理由不应,他想好了,等国师一走,他就跑去名寰娱乐将事情处理好,将解约合同带回来,就说已经解约了。 郝吉鑫过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送药的人,顺便带了过来,等进了房间稀奇瞧着景玺:“没想到景影帝你竟然会生病?” 景玺抬眼幽幽瞅他一眼:“我是人,自然会病。” 郝吉鑫啧啧两声:“瞧瞧,这小可怜模样。” 从他认识景影帝,对方都给他一种铁打的模样,乍然听说病了,他一开始甚至都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如今却是信了,光是这模样,一看就是病了。 景玺不理他,看向谢清风又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我和梁经纪说好了下午过去。” 谢清风嗯了声:“我上午和郝吉鑫出去,中午之前回来,你先将所有的钱转到一张卡上,到时候直接给他就行。” 景玺没想到不用自己开口国师就这么信任他提了,嘴里的粥一时没了滋味:“好……” 谢清风看着他喝了粥把药吃了,才站起身,只是离开前去了一趟洗手间。 景玺这会儿正处在内疚中,并没觉得奇怪谢清风的房间就在隔壁,为什么去他的。 谢清风进了洗手间并没有洗手,而是看了眼洗澡的玻璃门后,又看了眼一整片镜子,伸出手摸了摸,虽然擦干净了,但依然有潮湿的气息能感觉到。谢清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气笑了。 谢清风重新出去时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临走前,拿了房间里的笔和纸画了一张符,递过去:“吃了药贴身带着,这是驱病符,能早些让你身体康复。” 景玺接过来:“好,我一定会贴身带着的。” 谢清风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这就好。” 等走出去很远,郝吉鑫没忍住搓搓手:“大师,你看我这能不能拥有一张驱病符,提前预防一下呢?” 他可是大师跟雇主的联络人,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倒下? 本来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但景影帝这样的都病了,他不得预防一下? 谢清风看他一眼:“你不需要。” 郝吉鑫啊了声。谢清风却是平静说了一句:“更何况,刚刚那不是驱病符。” 郝吉鑫:“那、那是什么?” 谢清风莫名弯唇笑了笑:“是追踪符。” 郝吉鑫:?? 第69章 第69章 郝吉鑫在前往雇主家里的这段时间,频频忍不住从后车镜去偷看大师,脑海里还在因为刚刚大师说的追踪符的事疑惑,大师好端端的怎么给景影帝追踪符了? 难道……景影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师的事? 郝吉鑫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毕竟大师绝对不会有错,就算是有错,那也只能是景影帝的错! 没想到景影帝人模狗样的,竟然私下里做了对不起大师的事? 随后郝吉鑫又一想,如果景影帝以后被大师给抓包出局,那他岂不就成了大师身边唯一!仅此一个!的跟班? 郝吉鑫想到这,美得不行,让本来没注意的谢清风也抬眼看去,“你怎么了?”又是皱眉又是傻笑的。 郝金鑫连忙摇头:“是想到雇主的事,我还没跟大师说过吧。” 接下来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郝吉鑫把这次雇主的事说了一下。 雇主姓裘,是个建筑师,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事业也一路顺风顺水的,只是他这人有些性子,加上家世好,所以软硬不吃,私下里因为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也不在意。 加上家世没对外说过,所以同事都觉得他不太好相处,又为人清高却又虚荣。 裘德轩这事是裘家通过章老求到他们这边的,裘家和章家关系不错,裘德轩也出自裘家,只是对自家家里的生意不在意,加上家里孩子多,也不缺他一个继承人。 他一毕业就一头扎进自己喜欢的行业里,但难免需要陪同上司去谈生意,只是他说话做事不会婉转,只去了几次不仅没谈成还得罪了人,上司就不太带他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专业过硬,拿了几次奖,在公司还挺有话语权的,但是他这性格私下里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上个月他又拿了一个大奖,不知道是不是让公司的人眼红了,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他从拿奖之后就一直很倒霉。刚开始只是伤到碰到,不至于致命,但上周,他从公司大楼出来,差点被天台砸下来的东西给砸死。” 郝吉鑫想到这也忍不住唏嘘,这人够心狠的,只是因为这么点事,竟然想要人命,这得眼多红啊? 谢清风嗯了声:“他是想让我帮他找出来是谁想害他?” 郝吉鑫连连应了声:“对,裘家本来也挺信这个的,加上章老爷子之前的朋友圈,裘家一看这不对劲就猜出有问题。给裘德轩求了一个避祸符,是找了挺厉害的大师求的,戴上之后倒是没再出现那些问题。但裘德轩咽不下这口气,让这位大师来了一趟公司,但并没找出来到底是谁,刚好这次大师要来b市,就拜托到我们这边。” 所以这事算起来的确简单,只需要去一趟公司走一圈,看看到底是谁,裘家给了二百万,这买卖绝对不亏。 郝吉鑫说完又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就成了大师身边的唯一跟班忍不住又乐了,他这边乐完咧着嘴笑,一偏头看到后车镜大师正神色复杂瞅着他。 郝吉鑫疑惑眨眨眼,随后明白什么,一时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他要怎么说?裘德轩都这么惨了,他还笑得这么欢实…… 但他能说出真正原因吗? 裘德轩在约定的时间到的时候就提前等在那里,他从家里听说过这位谢大师,比替他写避祸符的大师要厉害不知道多少,他抿着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头上还贴着纱布。 头上之前砸下来的东西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他为了躲避,撞到了花坛角,流了很多血,好在不不致命。 当时他就报警了,结果查了监控,那个时间压根没有人去天台,那东西像是自己掉下来的。 可怎么可能?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对方既然能给他下倒霉的符咒,显然身边也有大师,说不定是这东西提前弄了符纸,亦或者又不死心在他身上下了更厉害的倒霉符。 他很喜欢自己这个职业,这个公司待习惯了,他也不想换,更何况,凭什么他要避开一个想害他的人成全对方?对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赶自己走?他还就不走了。 等找到对方,就算没有证据,但他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喜欢给人下倒霉的符咒,那他自己也好好尝尝这滋味。 郝吉鑫将车开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西装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尤其是一双腿格外的长,加上额头上贴着纱布,戴着眼镜,此刻眼神森森,好好的一副模样,愣是带着点阴沉。 郝吉鑫对这边不熟,不知道车停在那儿,干脆停在旁边:“裘先生?” 裘德轩抬眼看去:“谢大师?” 郝吉鑫嘿嘿一乐:“不是,我是大师跟班。”以后还是唯一的跟班! 裘德轩从半开的车窗往后看去,对上一双沉寂冷漠的黑眸,即使戴着口罩,但明显格外的年轻,甚至比他都还要年纪小上好几岁:??不是说很厉害的大师吗? 但车里只有两个人,不是这个开车的,只剩下对方:“谢……大师?” 谢清风朝对方点点头,也意外对方的好模样,却也只是看了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让裘德轩告诉了郝吉鑫停车场的位置,他则是先一步和对方上去。 事情不多,只是找出害人的人,私下里点出来就没事了,没必要让郝吉鑫也跟过去:“你先去停车场,我办完事去找你。” 那里不远,但要绕路等过去,也需要十几分钟,这个时间他差不多也能看一遍结束了。 郝吉鑫想想应了,两边分开走。 裘德轩这会儿已经敛了刚刚的所有表情,一时倒是有些不知说什么,身边的大师显然也是个话少的,直到上了电梯,点了24楼,他才忍不住从前面的镜子里偷看了一眼这位大师。 尤其是对方周身的清冷淡漠的气质,让他莫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还没看到脸就觉得这么让他忍不住心动的。 裘德轩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没选金融而是跟建筑有关的,除了喜欢这个行业外,另外一个方面,是他喜欢男的。 他怕家里反对,干脆第一时间选择以后不进公司,以后一旦暴露出来,他自己有事业也有退路。 只是毕业这几年,他一直没遇到喜欢的。 谢清风早就察觉到他的目光,尤其是对方眉眼间刚刚还好好的,遇到他之后就明显桃花开了。 谢清风:“……”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抬眼瞧着这位雇主,在电梯停在24楼走出去之前,直接开口道:“我和你不可能。” 裘德轩:??! 他惊讶怔在原地,随即意识到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差点电梯门又关上,赶紧出去,跟在大师身后狠狠搓了一下后颈。 他现在是彻底信了这位大师真的厉害,光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只是越是如此,他却越是忍不住双眼泛着亮光。 今天还处于十一假期,本来公司所有人都放假了,但裘德轩找到老板,头一次借了裘家的家世压人,让老板在这个时间开全公司视频会议。 老板也是才知道他手底下这位得力干将竟然出身豪门……哪里还敢反对。 谢清风两人去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老板早就等在那里,看到两人站起身:“小裘啊,这位是?” 裘德轩跟在谢清风身后:“是我请的大师。” 老板也知道这次的目的,虽然也担心牵连到以后的项目工作,但跟得罪裘家相比,又不算什么了。 很快视频会议开始,谢清风和裘德轩站在一旁镜头看不到的地方,随着一个个小窗口露出来,都是公司职员的脸。 谢清风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个个看过去,很快视线落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第一排第六个。” 不仅裘德轩,老板也听到了,看到对方显然愣住了,“这……” 他没说出来这个名字,赶紧退出了视频会议,怕被人听到,稍后再随意找个借口跟公司的员工解释就行了。 他扭头去看脸色沉沉的裘德轩:“会不会是误会啊?赵经理他是你进公司一直带你的师父……” 他想过很多人也没想到竟然是一直老好人的赵经理,也是他公司老员工了,很有本事。 裘德轩深吸一口气,显然也没想到:“信不信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 说完,和老板点了一下头,就先送谢大师离开。 老板叹息一声,想不通这个老赵怎么回事啊? 裘德轩也是没想到,脸色很不好看,他想到是谁也没想到是赵经理。 谢清风等电梯的空挡看他一眼:“事情已经了了,裘先生不用送了。” 裘德轩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不用,难得大师过来一趟,我请大师吃饭。” 他下意识开口,等想起这会儿才九点十分不到,早饭太晚,午饭太早,显然就是个借口。 谢清风也没开口,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裘德轩耳根慢慢红了,直到谢清风进了电梯,都没敢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了。 谢清风去停车场找郝吉鑫,坐在车上,以指为引用灵力写了一个符,算了一下,说了一个地方,让郝吉鑫过去。 郝吉鑫想到之前的追踪符,顿时兴奋起来:来了来了! 只是前往目的地的时候,忍不住瞥了眼后面坐着的大师,怎么瞧着大师心情像是不太好?“裘先生那事不好办?” 谢清风:“办好了。”只是平白无故招了一朵桃花,让他心情复杂。 尤其是离开的时候,这个裘德轩不仅没打消念头,桃花开得……更热烈奔放了? 另一边,景玺在谢清风和郝吉鑫离开后,就发消息给了梁成磊,约了个时间,让梁成磊带着一份他昨晚上想好的解约合同,上面的解约金也是按照他之前哄骗谢清风的。 梁成磊显然没想到又让他骗人,但自家艺人,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了。 只是他还要去一趟公司,毕竟印章还在老板那里,等一番折腾,就约了九点半。 本来想约十点的,被景玺严词拒绝了。 约十点等他回到酒店差不多十一点了,万一国师提前回来岂不是被怀疑? 所以死活让梁成磊把时间提前到九点半,等一到地方解决完回去,应该十点多,还来得及。 景玺到了地方戴着口罩帽子一进咖啡厅,就引来里面客人的注意,没办法对方身形外貌太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景玺一出现,梁成磊赶紧摆摆手,景玺看了眼,抬步朝着隔间走去。 说是隔间,也只是半封闭似的,只能挡住坐下来的身形,一站起来就能将整个咖啡厅收入眼底。 景玺过去后,言简意赅:“东西带来了吗?” 梁成磊心情复杂:“真的要这样吗?祝总都问我了,我差点骗不过去。” 景玺掩唇又咳了几下,是真的病还没好:“我等下还要回去,先签完,回头给你说。”说着将卡推了过去,“这里面有八千万,继续投资到祝总的项目里。” 梁成磊猛地吞了一下口水:“你不会又……”抢银行了吧? 景玺睨他一眼,接过合同快速看了一遍,翻到最后一页,签上名字,就要递还给梁成磊。 只是还没等梁成磊接,一只修长的手臂探过来,先一步将合同接了过来:“我出了钱,不应该让我先瞧一眼吗?” 景玺因为病了加上着急注意力本来就不在旁边,乍然听到这个不可能在这里的声音,难以置信猛地抬头。 第70章 第70章 景玺抬头的时候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希望刚刚那声音只是错觉,可等抬眼瞧见身侧不知何时站着的人,整个人都麻了。 谢清风从一脸懵逼的梁成磊手中接过合同,从第一页开始往下看,等看到最后的签名,气笑了:“不错,要不是刚刚听见了你们两人的谈话,还真的瞒得死死的。” 合同显然是精心准备的,丝毫没有漏洞,唯一的区别就是,拿给他看了,但如果之后又损毁了,那么即使他手里有这份合同也单单只是给他看而已。 景玺望着谢清风眼底嘲弄的笑,心里凉丝丝的,都透着风,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敢说。 哄骗国师是真的,无论如何解释,在国师眼里,就算解释了,那骗人的结果却怎么都没能改变。 梁成磊一开始还没认出这位就是谢大师,等回过神,意识到什么,“这、这……其实是能解释的。” 梁成磊自从知道景玺把遗产投资都写了谢大师的名字,一直觉得这事是景眠风恋爱脑做出来的事,但今天这事又让他看不懂了。 但景眠风没解释,只说自己私下里骗了谢大师,说自己被公司压榨,除非拿出几千万来解约,没想到谢大师真的拿出了这钱给他解约。 他怕谢大师知道真相生气,所以让他想办法瞒着祝总想办法弄来这么一份合约,只需要一份就成,到时候交给他别的都不需要他管。 刚刚梁成磊还想眠风一腔真心没有错付,毕竟八千万也不是谁说拿随便就能拿出来的。结果……谢大师这不会是误会眠风骗他的钱吧? 梁成磊赶紧搓了一把脸意图给眠风挽回点形象:“谢大师,这事瞧瞧办的,其实眠风真的是好心,他就是一开始没开好头,事后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他不是存心骗你钱的,毕竟他把家里遗产可都写了你的名字投资了,如今大师你名下好几个亿呢?这几千万不是故意……” “梁成磊!”景玺被谢清风乍然出现的这一幕给震到了,正想着怎么解释不至于让国师直接将他扫地出门能将危害降低到最低,结果……他这边还在想着怎么补救,一不留神,梁成磊直接给他添了一把火,烧得更旺了。 梁成磊嘴边的话一顿,等再去瞧谢大师的模样,好像……不像是太开心的模样。 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谢清风直接笑出来:“身家好几亿啊。” 他转过头沉沉望着景玺,对方此刻全身上下都是他花钱买的,当初刚穿来的时候对方怎么说的,把自己说的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可怜。 说自己身无分文还被黑心经纪人黑心公司给坑,要么复出要么解约要赔一大笔钱,结果呢?转头就有好几亿投资了? 景玺嘴唇动了动,凤眸里都是不安与惶恐,他喉咙发哑:“我……” 谢清风却是已经垂下眼,将合同放在桌子上,随后拿起之前给景玺的卡:“既然景影帝都有好几亿身价了,怕是也瞧不上我这八千万。”说完,抬眼静静最后看了景玺一眼,眼底波澜不惊,“以后,好自为之。” 这句话落下后,警告看了眼景玺想拦下的动作,转身大步离开。 旁边的郝吉鑫瑟瑟发抖,他跟着来的时候想过可能是景影帝做了什么错事,他一开始还挺开心自己以后就是大师唯一的跟班,但刚刚那吓人的一幕,让他缩着脖子,瞅着整个人都散发着惶恐颓废的景影帝:“我、我也帮不了你了!” 他跟着大师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师生这么大的气,可见是气狠了。 这个节骨眼要是替他说话,怕是自己也要被扫地出门。 景玺想追上去,但很清楚,只会让国师更生气,将他推的更远。 这与他之前的打算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知道会有暴露的一天,却想着能瞒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至少……让国师日后发现真相时,哪怕稍微有一点不忍心将他赶出去。 但如今,这么短的时间,他想求得国师的原谅,怕是比登天还难。 梁成磊吓得不轻,他不安望着从谢大师离开就站在那里像是望夫石一样的景玺:“眠风……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本来还想说和一些,结果反而办了坏事。 梁成磊说话的空挡,发现已经有客人看到刚刚的闹剧频频看过来,交头接耳,生怕会发现对方的身份,刚想提醒,却看到景玺已经拿过合同,随后一言不发抬步就往外走。 梁成磊啥也不敢说,也不敢拦,只能默默祈求大师能消气才好。 谢清风和郝吉鑫开车回去的途中,郝吉鑫一个字都不敢说,偷偷从后车镜瞄了眼,发现大师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从神情上看不出半分不悦,但越是这般冷静,越是让郝吉鑫有种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一直回到酒店,等回去房间前,谢清风问了句:“还剩几桩事?” 郝吉鑫:“三桩。” 谢清风嗯了声:“都直接约到明天,定后天的票回c市。” 郝吉鑫赶紧应了,眼睁睁瞧着大师回了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景玺回来的时候谢清风的房门紧闭,他站在谢清风的房门前,一动不动,但又没敢敲门,即使他敲了,怕是国师这时候也不会给他开门。 这时候前头郝吉鑫的房门瞧瞧打开,朝着他招招手。景玺麻木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抬步上前。 郝吉鑫将他拽进去,直接开口就问:“你说你好端端的骗大师干嘛?你知道大师多气吗?说明天直接解决完所有的事,后天就离开了。” 之所以告诉景玺,也是纠结要不要定景影帝的票,大师也没说,万一又和好了,“你要是想跟着回去就自己提前订票,我是站在大师这边的。” 如果真的大师不原谅他,那以后他也不认景影帝,毕竟他是大师的跟班。 景玺没说话,掩唇咳了几声,本来觉得差不多好一些的病只觉得更严重了,这会儿头晕脑胀,他却脑子乱乱的,最后只能继续站在谢清风的房门前,想等国师出来后第一时间见到他。 只是这一等就是第一天早上,期间郝吉鑫偷偷开门瞄了好几眼,劝景玺先回去,只是一个不开门,一个在门口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郝吉鑫也愁,大师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但他发消息给大师也没得到回应。 只能幽怨瞅着景影帝,怕是大师连他也直接不理会了。 谢清风昨天回到房间后只觉得心头火无处可发,无论上在古代还是如今,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骗的这么惨,亏他还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救了小可怜似的小皇帝,觉得对方穿来无依无靠的,只能依附他。 结果倒是好,都是他多想了,人家从头到尾都不缺钱。 他甚至还想着现代只有他们两个相熟的,如果以后真的相处不错,就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谢清风回去后干脆屏蔽了四周打坐,这一打坐直到第一天天快亮时才睁开眼,撤了周围的屏蔽就察觉到门口站着的人。 谢清风直接去洗漱只当没发现,拿过手机给郝吉鑫回了个消息,等出门后郝吉鑫果然已经老老实实等在那里。谢清风从头到尾无视了景玺,抬步朝外走去。 郝吉鑫经过景玺的时候偷瞄了眼,赶紧收回视线小跑跟了过去。 景玺也跟了上来,只是隔了一段距离,没敢靠得太近。 谢清风当地方是透明人,先是和郝吉鑫去酒店的餐厅吃了东西。 他和郝吉鑫都是圈外人,之前是为了顾及景玺影帝的身份这才每次都在房间吃,如今谁管他,直接在餐厅吃。 景玺隔了好几张桌子,没点餐,戴着头罩帽子垂着眼,静静待在那里,还引来工作人员前来询问,被他摆手拒绝了。 谢清风一整天没吃东西,加上打坐消耗不少,直接吃了很多,连带的郝吉鑫也饿了好几顿,吃了不少。 等吃完后,谢清风直接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看景玺一眼。 郝吉鑫小跑着跟上去开门,接下来一整天,两人很快将三桩雇主的事处理了,其中一件麻烦了点,但等天快黑的时候还是都解决了。 期间郝吉鑫没看到景影帝,刚松口气,只是等开车出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经过的时候看到后车座坐着的人正是景影帝。 郝吉鑫:好家伙,原来不是没出现,是不敢,但还是一直跟着。 谢清风和郝吉鑫先去吃了一顿晚饭,这才回了酒店,景玺依然隔了一段距离,等谢清风要回房间的时候,他几步上前,终于挡在了门口:“我们谈谈。”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没喝水,加上病情加重,嗓子干哑,像是破锣嗓子。 郝吉鑫在一旁忍不住瞪大了眼,随即忍了忍,差点没忍住。 没办法,景影帝之前的声音低沉悦耳很好听,结果这嗓子……也太难听了吧? 谢清风想着明天就走了,的确需要谈一谈,顺便说说景玺之后离开他家的事。 谢清风刷卡进了房,只是没关门,景玺随即跟了进来。 谢清风在沙发上坐下,景玺跟着他走到近前,但没有坐,只是垂着眼静静看着他。 因为生病,他此刻露在外面的眉眼愈发憔悴,眼里都是血丝,但莫名精神头还行,此刻就那么直勾勾瞧着谢清风,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谢清风只看了景玺一眼就偏过头:“你想谈什么?”他把选择选交给他,等他说完,他们再好好说说回b市他搬走的事。 景玺的目光落在谢清风脸上从头到尾都没舍得移开,大概知道不管如何已经是挽回不了,债多不怕,义无反顾开了口,依然是破锣嗓子,让谢清风也下意识眉头皱了下,只听景玺道:“其实不单单骗了你之前那两件,还有两件事,骗了国师。” 谢清风气笑了,反而更加平静:“是吗?哪两件?” 景玺:“第一件事,我并不是出了意外活不下去不得不穿来的,我穿来这里,只是因为国师在这里。” 谢清风愣了下: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景玺又抛出一个炸|弹:“之所以我为国师穿来,是因为第一件事,那就是……我心慕国师。” 第71章 第71章 谢清风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愣在那里,半晌才问出声:“……什么?” 景玺跟着谢清风进来后将口罩拿了下来,他一张脸原本被高热熏得泛红,此刻说完后,静静认真望着谢清风。 还没再开口,脸色却有些发白,他干裂脱皮的薄唇轻抿一下,还是重复了一遍:“我心慕国师,或者说朕还是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谢清风这一次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脑子却是懵的,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竟是一时忘了反应。 他随着景玺慢慢单膝蹲下身视线回落,一直等望着与他坐在沙发上平视的男子,他才觉得嗓子有些发哑,这……怎么可能? 可景玺的表情却在告诉他,是真的。 甚至对方穿来现代,也许并不是如同最开始那般他误以为对方没否认的身体出了问题,活不下去寻求一个生机穿来这里。 景玺想多瞧谢清风几眼,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坦白,等待他的无非两个结果。 一个是自此之后国师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的倾慕或许对国师而言,是一种亵渎,是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情感。 另外一种,是他奢望的,也许还有一成的可能,也许国师看在过往这么多年的相处或者看在他这份痴心妄想不顾一切上,怜悯一分,允许他留在他身边。 景玺知道说出来的结果,可他还是说了。 以国师的聪慧,一旦暴露出端倪,很快他即使不坦白,也瞒不住国师。 与其让国师日后知晓真相对他更多几分厌恶,他宁愿自己开口坦白。 景玺本来想最后多看几眼,可随着谢清风慢慢皱眉冷静下来的眉眼,他还是敛下眼,轻声开口问道:“国师可还记得当初朕带兵出征那时说的话?” 谢清风没说话,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为什么会喜欢他?甚至已经这么久,不惜宁愿放弃一国之君的身份,只为了一个可能会与他重逢的机会? 他甚至觉得对方疯了,他可能会因为启阵失败而死,可对方竟然就这么过来了? 景玺没得到回应,自己缓缓开了口:“那时候朕说回来的时候会送国师一件礼物。那样礼物的确是小金库,同时……也是朕想给国师的聘礼。” 谢清风:“……”他现在确定了,他是真的疯了。 景玺苦笑一声:“国师是不是觉得朕痴心妄想?也是,在国师心里,朕只是一个新帝,无论是谁当了这个新帝,在国师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朕知晓这些,可为了让国师多看朕几眼,无论当年老皇帝对朕多么严苛,朕还是忍了下来。那时候朕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想着朕只有国师这么一个朋友,想让国师在宫中过得肆无忌惮一些,想报答国师。可后来……” 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那时候也忐忑过,纠结过,可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只是还没等他想办法多与国师相处,想借着新帝的身份让国师在相处中也对他动心。 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所以率兵出征的时候,他把那当成最后的期限,等他活着回来,他会开始一点点打动对方的心。 只可惜,等他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国师以身殉国的消息。 景玺垂下的眼睫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悲伤,他想让国师知道那时候他的真实情绪,却又不想让国师看到他此刻狼狈的一面。 他本来想用最好的一面表露自己的心意,只是这一切却出其不意的方式让他不得不在此刻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下展露所有。 “……朕回来的时候一切早就尘埃落定,宫中遍布的白幡提醒朕这个真相。好在老天对朕不薄,小金库里玉扳指消失的时候,朕觉得自己的心重新活了。” “可即使知晓国师活在另外一个时空,朕却没办法寻到,所以朕等了四年,终于等到大道长他们寻到一线生机。” “朕运气不错,竟是真的成功寻到了国师……只是见到国师的时候,国师却显然不想认朕。朕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脱离了大景朝,国师是自由身,自然不想受制于人,可同样的,也不会愿意再看到朕。” 说到这的时候,景玺终于抬头,反而是谢清风不知何时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景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可既然已经开了口,错过这次,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景玺:“国师你看,朕这些年也不是白了解你的,朕卖惨装可怜最终还是成功留在了国师的身边。”即使是以那种方式,可他不后悔,否则以国师的性子,当初恨不得再也不与他相见。 唯一让景玺没想到的是,他暴露得这么早。 谢清风原本一直很平静听着,听到这终于抬起头,瞳仁里有情绪攒动:他还得意上了? 偏偏他当时真的信了,还丝毫没怀疑过。 毕竟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景玺若不是在大景朝身体出了问题会冒这么大的险启阵穿到一个陌生的时空。 所以他毫无保留信了,结果这人……竟然从头到尾都在惦记他。 谢清风已经升腾而起的怒火慢慢蓄力中,但下一刻随着景玺掩唇的咳嗽声眉头紧皱。 景玺偏头咳完,道了歉:“都这样了就让我全都说完再赶我走吧。” 谢清风没说话,但等同于默认了。 景玺叹息一声:“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没坦白的,哦对了,我那时候不知道需要等多少年,加上后来国师放回到小金库里的玉扳指成色太过一般。我就猜想,国师应该还活着的地方过得不太好,就想着国师竟然能碰到小金库里玉石,是不是也能碰到别的东西?所以我就继续收集别的玉石和金子,塞满了整个小金库。” 谢清风听到这脸色愈发沉,好家伙,连这也骗了他:“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带吗?”他在小金库里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所以才压根没怀疑过。 景玺在谢清风看过来时又飞快移开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启阵的契机不同,方式也有所区别,我穿来后的小金库是后来的模样。国师能碰触到的是你出事时的模样,唯一两个小金库相通的,只有那一个架子。” 谢清风:“…………” 他总算是搞清楚了,气笑了,扮可怜卖惨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穿来后身无分文,还被无良经纪人和公司压榨不说,要解约还要天价解约金。 结果这厮来的时候不仅带着大量玉石,还有金子。 听他这意思,塞满了小金库,怕就不是一箱两箱的事了。 “梁经纪人说的股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的名字?”谢清风想起另外一件事,眯着眼盯着他。 景玺老老实实把自己怎么拿了谢清风信任交给他的资料让他成了名寰娱乐最大的股东。 谢清风彻底气笑了:“感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家好几亿,我是不是还要感谢皇上替我这么着想?” 这厮真的是从穿来开始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实话。 景玺察觉到周身的凉意,忍不住抬眼,对上谢清风眼底攒动着的熊熊怒火:“我只是想补偿一下……”毕竟骗人他也不想的,但骗了是骗了,他只能从别的地方补偿 谢清风:“补偿?你嘴里有哪句是真的?” 景玺眼神躲闪了一下:“想跟着国师不想分开是真的……” 谢清风咬牙:“就这么一句还是因为你……”那个词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特么就一句话是真的,还是因为惦记他! 景玺还是头一次见到谢清风这么生气,知道自己怕是真的完了:“我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谢清风睨过去一眼,已经恢复冷静:“你觉得呢?既然皇上从头到尾都不缺钱,又有这么多玉石,也不是因为原本的身体出了问题。那臣……不如送、皇、上、回、去。” 越是说到后面,愈是咬牙切齿。 真的是越想越气。 景玺垂着眼,莫名往后退了半步:“先不说万一回不去穿到别处,或者丢了命的问题。再者就是,我那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追随国师的,所以来的时候皇位也禅让了,新帝也找好了。加上过了这么久时间差,朝中怕是已经过了好几年,新帝已经长大了,我回去……也还是回去送死。” 谢清风揉着眉心,但想着景玺的话,头更加疼了,但莫名听着景玺这么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的声音,原本怒火攻心的火气竟是消了一些。 尤其是听着景玺的话,想到对方到底是怎么抱着可能会死的决心让师兄们给他启阵的那一幕,加上此刻拖着病体可怜巴巴解释的小皇帝…… 景玺无法猜到此刻谢清风的心思,他想了想,默默开始从自己这边的小金库开始往外掏箱子。 谢清风这边还正在那里调节情绪,想发火,但对方又着实太惨,但这口气又咽不下去,他自从被师父收留后,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闷亏,被骗得这么彻底。 结果等谢清风一个没回过神,发现动静不太对,放下挡住眼的手一抬头,就看到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很多打开的箱子,排成一排排,露出里面的金光闪闪。 一箱接着一箱,某人还在往外放,闪得人眼快瞎了。 第72章 第72章 谢清风揉着眉心:“你在做什么?” 景玺可怜巴巴边往外放箱子边叹息一声道:“这些箱金子和玉石本来就是为国师准备的。如今既然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等我将原本给国师的金子和玉石放下,我就会离开的。” 谢清风气笑了:“你是不是真当我傻?” 他一旦收下这些,这笔账只会越算越糊涂。 景玺:“国师以身殉国,原本不应该由国师承受这一切。摄政王谋反针对的是我,是景氏皇族,如今这些不过身外之物,本就是国师应得的。” 景玺说得坦坦荡荡,要不是知道他的龌蹉心思,他还真信了。 谢清风指着还在往外放金子的景玺:“行,你继续放,看能不能将这客厅装满。会不会最后让人发现,将我抓起来切片研究。” 景玺的动作一顿。 谢清风:“把箱子收起来,以后……”他迟疑一下要怎么说,尤其是不远处站着的人一张脸因为生病泛着不正常的红,双眼有血丝,可怜巴巴瞧着他这个方向,让到了嘴边的决断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景玺道:“如果国师只是因为怕我以后没办法在这个时空生存,倒是不必担心。这段时间跟在国师身边,我已经把字认得差不多了,日常生活没问题的。景眠风的身份是影帝,以后进了圈子演戏,也不愁吃喝。只是我没演过戏,不知道会不会露馅,但没关系,梁成磊以为我是人格分裂,我可以继续装另外一个人格。” 谢清风瞧着像是交代遗言般的景玺:“……”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就是在装可怜。 景玺继续轻声道:“这些东西国师收着别觉得亏欠,这都是国师应得的。我这条命也是国师救的,当年要不是国师,我怕是小时候就死在冷宫了。后来我本来想着我成了皇子,国师是老国师的弟子,我们都在宫中能继续相互陪伴。那时候国师是我在宫里唯一一个朋友,只可惜因为帝王命的事,让国师被关了禁闭……” 谢清风听着景玺极轻的声音,也想到当年的过往。 想起自己无所谓的闭关,可对于当初刚从冷宫出来的小皇子,可谓是一只小羊崽入了狼窝。 没有外家庇护,他又是所谓真正的帝王命,他能活下来,付出的艰辛不是他能想到的。 只是那时候谢清风也不过一个孩子,他想不到这么长远。 直到后来在宫里待久了,他被护着也见识了不少宫中的残酷。 等他知晓宫中富贵荣华下的不堪时景玺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太子。 再是后来的小皇帝…… 谢清风以为老皇帝对他是不同的,所以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后来听到景玺只穿黑衣是因为怕血被瞧出来。 他知道自己即使掩耳盗铃,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年救了景玺。 却也将他从一个狼窝推向另外一个。 谢清风深深看他一眼:“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景玺觑着他没吭声,只掩唇咳嗽起来。 谢清风差点没忍住白他一眼:“东西收起来,联系梁经纪将当初以我的名义签下的股份重新转到你名下。” 景玺张嘴想说什么,被谢清风抬起的手阻止了。 谢清风:“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等一切算清,你走吧。” 景玺望着谢清风眼底的沉寂,知晓这是最后通牒,但想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强压下心头的剧烈跳动,可怜巴巴瞅着他:“国师……” 谢清风横他一眼。 景玺叹息一声:“那好吧。” 好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在此期间让国师原谅自己,是不是代表还有回旋的余地? 景玺老老实实把一箱箱金子又收了起来,收好后卖好想凑过来:“国师真的不要吗?一箱金子挺值钱的,梁经纪有渠道,能换钱。”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困了。” 景玺听出赶人的潜台词,不敢多嘴,生怕谢清风又改主意。 郝吉鑫一直听着动静,景玺一出来,他探出头:“怎么样?大师消气了吗?” 景玺睨他一眼,掩唇又是拼命咳嗽起来,咳得让郝吉鑫都觉得可怜,等努力压制住咳嗽声,摆摆手压低声音:“我做错了事,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隔了一道门,耳力极好的谢清风:“……” 郝吉鑫已经心软,瞧着景影帝这模样,咳得背都弓着,哪里见过这凄惨样,刚上前一步,手机响了一下。 郝吉鑫拿出来随意一看,瞧见是大师的消息,赶紧看了眼。 这一眼看过后表情古怪:?? 景玺已经挪动着艰难的步子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余光瞥了眼郝吉鑫这眼神:“怎……咳咳……怎么了?” 郝吉鑫艰难道:“大师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病治好了,否则别出现在他面前。还说……” 景玺:“什……咳咳什么?” 郝吉鑫:“还说你别传染他。” 景玺咳嗽的声音戛然一止:“……” 郝吉鑫望天:“说你吵到他耳朵了,功德-1,现在只剩十四天了。” 景玺:“…………” 郝吉鑫匪夷所思瞧着从刚刚像是要咳死在他面前的景影帝,下一刻站直了身体,还朝身后的房门喊了声:“突然病好得差不多了呢。” 郝吉鑫瞪圆了眼,直到景玺进了房间,气得直跳脚:卧槽,景影帝太狗了吧?他装病! 谢清风这一晚做了一夜的梦,浑浑噩噩的,让他第二天醒来脸色不太好。 明明知道景玺在装可怜才说那么一番话,但谢清风知道差不多是真的。 只是可怜的话被景玺说出来,就格外气人。 可还是影响到了谢清风,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但还是一直潜意识是知道自己救了小皇帝后其实后续没安排好。 但他一则当时年轻二则他只是国师殿刚带回来没多久的小弟子,并不能真的做什么。 谢清风醒来时已经记不清梦里都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像是站在第三视角感知了一番景玺这一路厮杀到皇位的一路艰辛。 谢清风今天要和郝吉鑫回c市,本来以为景玺会一大早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跟上来。 直到先去吃饭到退房,景玺才远远跟上来。 离了一段距离,没敢靠得太近。 时不时极轻咳嗽一声,刚咳起来,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房间是郝吉鑫定的,所以退房是一起退的。 等退完,郝吉鑫匪夷所思回头看了眼,景玺并未凑近,等坐上车也没上来,而是在后面坐了一辆出租车。 郝吉鑫:“??”景影帝不会狗着狗着,真的把自己狗病了吧? 郝吉鑫猜对了,景玺真的把自己给整病了。 他本来一开始真的发热病了,为了博取同情没怎么吃药,后来被揭穿急火攻心,昨晚上又急于想病好,但偏偏竟是压不下去了。 他老老实实吃了药,虽然不发热,但病是真的病了。 郝吉鑫只定了两张票,景玺后来定了同一个航班,但因为不是一起,所以没坐在一起。 所以一路上,郝吉鑫只隐隐约约听到后方时不时传来景影帝的咳嗽声。 郝吉鑫偷瞥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大师,想笑又不敢笑:景影帝这也太惨了吧。 不过景影帝这也太听话了,大师说不让他靠近别传染他,倒是真的没靠近。 等回到c市下了飞机,景玺也远远的,不敢靠近。 郝吉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景玺磨着牙。 郝吉鑫嫌不够,推着行李箱还围绕着谢清风转了好几圈,仿佛在说:哎呀,靠着大师的地方就是神清气爽,略略略。 景玺:“……”他看他不是神清气爽,是皮痒了。 谢清风从头到尾只当没看到景玺这惨兮兮的模样,到了机场外,郝吉鑫刚拿出手机想打车。 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到了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后车窗打开,露出一张惊喜的脸:“谢先生?” 谢清风抬眼看向前方,对上男人的脸,只点了一下头。 裘德轩却已经从车里下来:“谢先生,这也太巧了,我来这边出差,这是分公司给我配的司机。谢先生要去哪儿,我先送先生。” 郝吉鑫没想到这么巧,因为刚好是节假日的点,不好打车,不过刚好遇到裘德轩也太巧了吧? 裘德轩看谢清风没出声,忍不住笑了声,坦然道:“谢先生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打算怎么着。但面对心上人,给我一个表现救命之恩的谢意总行吧?” 郝吉鑫听到那三个字,瞪圆了眼,上下瞧着裘德轩。 好家伙,这么直白吗? 谢清风皱眉,刚想开口拒绝,那边耳力极佳的景玺本来还躲得远远的,这会儿远远瞧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郝吉鑫想到对方还生病,抬起手挡着:“你忘了你病了?” 景玺却没理他,直接到了好几米外才停了下来。 他和一个约了车刚好车到了要上车的客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拿出手机转账,后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叫一个热情:“你先你先,哎呀先生真是客气!” 景玺和司机说了声,然后这车就停在了裘德轩车后面。 郝吉鑫也被景玺这一番操作给惊到了:这也行? 谢清风抬抬眼皮,瞥了司机一眼。 景玺怕他拒绝:“一万呢。” 谢清风刷的一下转头看过来,瞧着旁边的某人像是看败家子。 郝吉鑫:好家伙,火上浇油,景影帝是个行家。 第73章 第73章 景玺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意图朝谢清风露出一个很贴心的笑,只是笑容挡在口罩里,看不到。 不仅能将情敌的小心思摁死在萌芽里,也能让国师有理由拒绝这人。 两全其美。 裘德轩察觉到谢清风的目光,朝后看了眼,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辆车。 他皱眉刚想说什么,谢清风已经开了口:“不必麻烦裘先生,我们这边有车坐了。” 说罢朝后面的那辆车走了过去。 郝吉鑫本来还以为大师会拒绝,没想到大师竟然真坐了,不过想想一万,不坐更亏了。 景玺瞧见谢清风上车,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走到不远处,没敢上车。 还记得自己生着病,以及谢清风那句别传染他。 谢清风坐在后车座打开车窗,朝不远处瞅着这边的景玺招招手。 景玺目露惊讶,没克制住嘴角的上扬,迈着状似沉稳的步子走到几步外,弯下腰看去:“怎么了?” 谢清风的手探出车窗外:“手机。” 景玺没多想,听话将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谢清风接了过来,输入密码开始操作。 郝吉鑫没忍住好奇心,悄眯眯瞥了一眼,下一刻,愣在原地,愣是没舍得移开目光。 景玺离了几步远没看清,但随着郝吉鑫幸灾乐祸的目光时不时看过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谢清风将景玺账户上原本给他绑定的自己的卡的钱全都分批转了回去后,并把自己名下的卡都解绑。 最后勉为其难给他留了十块钱。 做完这一切,他还“贴心”给景玺规划了一下回家的路线,转五趟公交车,耗时两个小时,一共消费十块。 景玺怔怔接回谢清风递过来的手机,垂眼,映入眸底的是路线规划界面。 他茫然抬起头,对上谢清风温和的眉眼,以及格外温和的声音:“十块钱,足够了。省着点花,要不然,就要走回去的。” 说完不再看景玺,让司机师傅可以走了。 景玺看看手机,再看看已经开始启动的车,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郝吉鑫差点没笑死,景影帝还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啊,大师当初画这么多符都没能赚一万,他大手一挥就花出去了。 结果还不是他自己的钱,如今好歹还剩十块。 要是他,直接清空一分不留。 至于怎么回家?腿着呗,还环保。 裘德轩的车还没走,他让司机往后退了退,皱着眉瞧着不远处的景玺,身形颀长,外形很好,瞧不清模样,但露出的眉眼有些眼熟,怕是丑不到哪里去。 裘德轩对于这个坏了他好事的人,面露不喜,但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你和谢先生很熟?” 景玺已经收起手机,闻言仰着头拿眼神睨着裘德轩:“管你什么事。” 敢从他眼皮子底下抢人?除非他死了。 裘德轩气笑了,嘲讽道:“我是好心,想问问这位先生,需不需要我、送、你啊。” 连个车都没有,这人哪来的脸跟在谢先生身边? 景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乖乖去不远处的公交站了。 国师还给他留十块钱,肯定是怕他真的累着了,国师心里有他。 他不仅这么想的,等公交车开过来的期间还给谢清风发了一条。 谢清风听到提示音拿出手机看了眼:…… 【景:已经在等车了,十块零花钱,要不是太远,我都舍不得花。[爱心]】 谢清风盯着零花钱三个字,有种回去把十块也转回来的冲动。 因为提前两天回来,十一假期还没过完,谢清风拿出提前买好的礼物,回了养父母家。 等他从养父母家回去,已经是晚上。 他开了门,玄关亮着灯,显然景玺已经回来了。 谢清风换了拖鞋,餐厅暖灯亮着,下方保温桌上扣着几道菜,显然是景玺做的晚饭。 谢清风走过去,瞧着完整没动过的晚饭,荤素搭配,只是……他哪来的买菜钱? 他走到房门前,想敲门,但想到这厮干的好事,又把手收了回来,他才不会同情他。 谢清风去洗漱后直接屏蔽四周打坐,等后半夜一圈下来,他重新去洗了澡,睡前撤了屏障。 几乎是同时,外面细微的动静传来,咔吱咔吱的,他皱了下眉,闭眼打算不管,翻了个身还是起来了。 打开门走出去,果然餐厅亮着灯,某人正在极轻咀嚼食物,大概是怕他听到,咀嚼一下停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大概是没想到谢清风这时候还没睡,景玺赫然抬头,手里还夹着一块鸡翅,酱香浓郁,因为已经过了保温时间,此刻并没有任何温度。 “你还没睡?”景玺默默将筷子放下来。 谢清风望着他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心头莫名有些不忍,声音依然硬邦邦的:“被你吵醒了。” 景玺立刻起身:“那我不吃了,这就收拾了。” 谢清风瞧着他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看来病已经好个差不多了,直接走过去,坐在对面:“我饿了。” 景玺眼底微亮:“我只动了一盘,把另外几道给你热一下?” 谢清风没说话,显然默许了。 等景玺将菜热出来,谢清风接过筷子,却没吃多少,站起身:“不要浪费。” 不等景玺开口,已经重新回房洗漱睡下了。 景玺望着谢清风的房门,眼底没忍住带了笑意,心情愉悦把剩下的都吃了。 第二天谢清风没出门,继续闭关打坐,只是设下屏障前和郝吉鑫说一声,顺便给景玺转了账。 景玺临睡前为了病早点好又吃了药,难得第二天醒来有些迟,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 看到谢清风发给他的消息,立刻清醒了。 转账两千,并配字:买菜钱。 景玺坐在那里感知一番,意识到国师怕是闭关了,但闭关前还记得给他转钱,他觉得自己还能救一下。 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 【景:[笑脸]】 下面配图是一张截图,两千已经收款的转账,以及那醒目的三个字:买菜钱。 郝吉鑫昨天回去后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上午,睡得心满意足,醒来就看手机,知道大师要闭关接下来两天都没事,起来后先去倒了一杯水。 边喝边闲着没事翻了一下朋友圈。 往下翻了没几页就看到了景影帝的这条,没忍住噗一下差点呛到。 郝吉鑫甚至能从那个表情图上看到对方得瑟的眉眼。 他眼珠子转了转,贱兮兮给景玺这条朋友圈点了赞,评论:【两千不少了,我就不一样,大师给我转了五万辛苦费。】 等发完郝吉鑫就翘着腿坐在床边等着。 结果等了半个小时景影帝都没发消息,他眯眼,迟疑一下,给景影帝发过去一条。 【金金金:羡慕到不想说话了?】 只是这条发过去后面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同时还有跳出一条:【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郝吉鑫:???卧槽,景影帝你心眼就那一点点?至于吗? 景玺不仅把郝吉鑫删了,还把他那条评论删了,看不到那就等同于没有。 删完把昨天回来借梁成磊的一千转了回去,顺便把截图又发了一遍。 【景:一千还你,一大早就给我转了两千买菜钱,两天时间我一个人哪能吃得完这么多。[图片]】 梁成磊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从祝总办公室出来,点开图片看着上面醒目的【买菜钱】以及那个两千。 他数了数,的确是三个零。 梁成磊心情复杂,试探性发过去一条。 【梁成磊:眠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好意思跟我说啊?】 【景:怎么会?】 【梁成磊:你昨天突然跟我借一千,这么点钱其实不用还的。祝总刚刚也问我你是不是把遗产都投资他没钱了,要是有困难就说,他可以先提前把一部分分红给你的。十万百万,他还是能做得了这个主的。】 【景:……你想多了。】 景玺这边还疑惑梁成磊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了,就看到梁成磊又发过来一个被压下去的末尾热搜。 景玺点开。 热搜排在末尾很快又被压了下去,所以没能传开。 【一朵喇叭花666:哇坐公交发现一个长得很像景眠风的小哥哥,真的太像了!没忍住跟了一路,对方好有耐心,转了五站路,呜呜呜在c大旁边下车了,后悔没要联系方式】 后面配了九张图片,都是各种景玺转公交坐公交的画面。 转发点赞评论很多,不少人都在夸很像景眠风,但很显然觉得不可能。 加上景玺全程太淡定了,更加觉得不像。 但梁成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看到的时候手一抖:都、都已经困难到这种程度怎么能不跟他说呢? 景玺看完沉默了。 【景:你想多了,哦对了,如果你有一个朋友惹了他喜欢的人生了气,很生气要绝交的那种,他要用什么办法挽回呢?】 梁成磊这边正在难过得不行,就看到这么一条跳了出来:……你确定这个朋友不是你自己? 景玺等了半天,梁成磊终于发过来一条,上面只有一张截图。 点开。 【排名前十最受欢迎的……】 景眠风赫然在列。 下面还有一条评论点赞最多:啊啊啊只要让我看一眼景影帝的腹肌,这辈子值了! 景玺望着这个评论,悟了。 另一边,梁成磊一直没得到回复,疑惑:眠风应该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吧?他这么多粉丝,这么受欢迎,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第74章 第74章 谢清风闭关了两天,在开学这天早上准时睁开眼。虽然这两天没睡觉,但因为身体吸收了四周的灵力,只觉神清气爽,精神格外充沛。 他醒来得早,这会儿也不过六点多,离第一节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倒是不着急。 他先去洗了个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后这才走出去。 只是刚打开门,四周依然静悄悄的,他这才想起忘了撤走屏蔽了,但随着四周重新恢复声响,伴着他打开的门,有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拳拳掌风凌厉破开空气,给人一种仿佛就在耳边的错觉。 谢清风知道这是自己的修为又提高了。 他抬眼不经意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可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不过两天没见,餐厅和客厅整个大变样,原本放着餐桌的位置被挪走了,将整个餐厅和客厅空出一大片空地。 此刻景玺就在那个地方练拳。 不知道对方练了多久,大概太热,没有穿上衣,下半身穿着宽松的练功服,被汗水浸湿几乎贴在身上,有汗珠随着宽阔的脊背随着拳风挥舞出去鼓起结实的肌肉,力量带动的流畅线条砸出去。 同时带起汗珠猛地从身上震出去,在空中碎成无数瓣水渍,在散落到各处,再随着一跃而起抬腿横踢,束着的长发在空中划过弧度,一拳一脚都是能直接当壁纸的程度。 谢清风显然没想到一出来会看到景玺竟然在练功,尤其是对方本来是背对着他,赫然转身的时候,露出的一张脸,凤眸凌厉扫过来,下一刻却又立刻露出惊喜的狗狗眼。 景玺看到谢清风拳也不打了,抬步朝前走了好几步,额头上的水珠从脸侧流落,最后往下滑落,先是落在锁骨上,再继续往下。 谢清风下意识顺着看去,就看到那汗珠顺着白皙的胸膛往下,滑过结实的腹肌,最后继续往下…… 不仅如此,某人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还在继续朝着他靠近,因此他仿佛能感觉到对方身上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越来越热,像是要将他刚洗完澡的清爽也被对方给带的不爽。 谢清风抬起手:“停!” 景玺茫然停了脚步:“国师?”疑惑不解,只是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低头去看自己,这才察觉到自己还赤着上身,因为不知道练了多久,练功裤几乎都湿了,虽然宽松,但因为是白色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黑色短裤。 景玺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侧过身,尴尬笑了下:“我不是故意的,我感觉到你还在闭关,没听到动静,想着闲来无事练练拳。加上这会儿还早,我想着你平时都是七点多才起……” 谢清风听着他这解释,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毕竟以前就算是真的看到了,他也不会多想。 但偏偏不久前这厮刚表露了心意,否则哪至于这样? 谢清风脸色愈发不好,眯着眼,这厮……不会是故意的吧? 但对方浑身都湿透了,这架势,没有两三个小时怕是不可能成这样。 谢清风打断景玺的解释:“行了,我没误会,我等下还有课,餐桌和椅子呢?你先去洗个澡,这天还不冷,你浑身都是汗,别靠近我。” “好吧……”景玺偷瞥他一眼,确定他没生气才露出个笑容,“你不生气就好,我真怕你误会我。你先去你房间等着,我这就把东西复原,再做早餐。” 谢清风从刚刚景玺往后退之后就没看他,听到这话也只是嗯了声,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景玺则是转过身往自己房间去,直到关上门,他才没忍住扬起嘴角,眼底有极亮的光攒动。 不亏他这两天每天雷打不动四点开始起来练功,终于还是让他逮到了。 只是想到谢清风刚刚那反应……好像只除了最开始皱着眉看了眼,后来压根没再看过。 那他到底算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但国师没指责不让他在家里练功,一次不行,那下次就再来一次,但不能继续按照这套路,否则铁定能让国师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谢清风回到房间干脆将今天要上的课提前预习了一下,虽然他早就将整本书都背了下来,可还是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他看得很快,翻得也很快,但莫名眉头皱得紧紧的,随后想到左右再过十来天对方就要走了,加上也没必要阻止,否则显得他当真在意不近人情。 谢清风简单吃了早餐,这次没让景玺送。 以前景玺都是以刚好下去散步将他送到学校,因为不远,谢清风也从来没有多想过。 但自从知道景玺的心思,这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正经散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景玺垂着眼露出失望,也没敢多说什么,眼巴巴欲言又止瞅着谢清风毫不留恋关门走人。 只是门一关,谢清风回头看了眼,搞什么露出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他了。 至于这么失落可怜巴巴的吗? 谢清风今天都是满课,平时中午他是回家吃的。 自从景玺的厨艺还行之后,他要么回去吃景玺做的,要么和景玺一起去外面吃,但今非昔比,他在景玺询问中午回不回时,直接说不回。 好在景玺没追问,他反倒是松了口气,就这样最好,等十来天后股份转回去,他走他的阳关道,以后都跟他无关。 刘文正他们在一食堂看到谢清风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等三个舍友端着餐盘到跟前仔细一瞧,真的是他们那个神出鬼没的前舍友。 之所以说是前舍友,是如今谢清风的位置因为尹金辉转专业后占了位置后成了新舍友。 尹金辉要还谢清风的两百万,中午一下课就先跑去打工了,等过了饭点才会跑来吃午饭,也神出鬼没不怎么能见到。 谢清风正吃着饭,察觉到三人的目光抬眼,瞧见是刘文正三人点了一下头,又继续低头吃饭。 虽然食堂的饭味道还行,但也着实一般,加上有点咸,但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耐心干干净净吃完了。 刘文正三人询问了谢清风能不能坐下后才落座,对视一眼,对于这个虽然神出鬼没但在学校格外出名的舍友,不仅好奇也佩服。 尤其是不久前尹老板直接为这位舍友捐了一栋楼,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学校。 不过对方独来独往的,一下课就离开,身边还时常陪着一个长头发的高大男人,也没有没眼力劲儿的敢冒然上前。 刘文正三人一直没敢开口,直到谢清风吃完,正在拿出餐巾纸擦手的时候,刘文正被另外两个舍友推着才开了口:“那个谢同学,听尹同学说……你还会给人看相呢?” 谢清风抬头看他一眼:“怎么?” 刘文正以为他是不高兴他们打探他的消息,赶紧解释:“抱歉,我们不是故意问的,是好奇,尹同学现在住着你的位置,跟我们是舍友,他爸又是……尹老板,所以挺好奇的,尹同学就说是因为你看相救了尹同学一命。谢同学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 谢清风听出来尹金辉并没有说出他是个大师,只点点头:“是会一点。” 刘文正只觉得这位舍友更神秘了,好、好厉害,竟然连这个都会? 下意识开口邀请:“我们一宿舍的要聚会,晚上去酒吧玩,谢同学你也算是我们前舍友,要去吗?” 等开了口,刘文正才懊恼咬了一下舌头,上一次班长的教训还没看到吗?他竟然忘了,“就我们三个加上尹同学,一共四个,没别人……” 谁知本来以为板上钉钉会被拒绝的人,仔细想了想,点了头:“行,下午下了课你们等我。” 刘文正三人对视一眼,面露惊喜:“好!” 谢清风端着空了的餐盘先一步离开,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去的,但下了课也就六点,吃了饭拖一下顶多七点,他想到家里还留着的一个人,脑海里莫名想起早上看到的场景,不怎么想再见到,干脆去聚会,回去景玺肯定已经睡了。 等傍晚下了课,刘文正三人外加难以置信目瞪口呆的尹金辉等在门口,尹金辉瞧着谢清风朝他走过来,还觉得匪夷所思:这位大神……竟然同意了? 这不比天上掉金子还要不可思议? 尹金辉今天休息不用打工,所以才同意了,但没想到……他眼神闪烁乱看,就是不落在谢清风身上。 谢清风看他一眼转开视线,等一行五人朝外面走的时候,要不是不合时宜,怕是尹金辉想贴着墙走。 谢清风瞧他这模样,反倒是觉得有趣,落后两步,朝着中间隔了的三人,到了尹金辉身边的位置。 尹金辉一偏头看到谢清风差点吓得跳起来:!!! 谢清风挑眉:“我有这么可怕吗?” 尹金辉立刻摇头:“不、不可怕……”才怪,他觉得自己现在都在打摆子好吗?这位是徒手能送鬼祟魂飞魄散的主好吗? 谢清风却是拖长了声音:“是——吗?你这表情可不太像,最近打工怎么样?还习惯吗?赚钱了吗?” 尹金辉快哭了:“还行,在努力了,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呜呜呜,所以这是债主直接当面要债了吗? 谢清风瞧着像是年轻版的尹老板这般哭着,心情莫名不错,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努力就行,我不着急,慢慢来。” 这句话外加不轻不重的拍着,在尹金辉看来更像是威胁:你小子赶紧更努力一点,我很急,欠这么多不赶紧还找死是不是? 尹金辉:呜呜呜,他好难! 只是本来就难,一抬头发现不远处门口铁门外,正虎视耽耽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一看就知道是谁,正死死盯着他……肩膀上谢清风的那只手。 那模样不像是自己被人拍了,像是自己的肩膀玷污了这只手。 问题是……是对方主动的! 第75章 第75章 景玺中午就想过来找谢清风,但想到物极必反,这时候一直死缠烂打的,肯定只会引起国师的不喜,所以他忍着没过来。 孤独凄凉一个人吃了一顿没什么滋味的午饭,眼瞧着到了下午,实在没忍住,就掐着时间去菜市场买了一兜子的菜,再绕到大门口,打算装作偶遇。 他一开始躲在暗处,怕第一时间被国师远远瞧见了,不方便装刚来,只是人是等来了,却是一群。 不仅是一群,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谢清风顺着尹金辉的目光看到了门外扒着铁栅栏的某人,虽然戴着口罩帽子,但那形象莫名让他差点没忍住嘴角扬了扬,最后强压下来,变成口罩下嘴角抽搐一下:如果这一幕被拍下来,以后绝对能当成他的黑历史了。 景玺自己知道他此刻模样有多么…… 谢清风对上景玺这会儿也看过来颇有些幽怨的目光,不仅没放下来,还又拍了两下,这才收回手。 刘文正几人只当两人熟悉关系好,边说着要去的酒吧有多出名,说是里面的一种酒很好喝,他们还是看了去过的在论坛上推荐的。 谢清风一行人终于到门口的时候,在进进出出的一群人中,第一时间还是一眼看到了提着一兜子菜站在门口巴巴瞧着这边的男人。 没办法,对方身高体长,光是往那一站就让人莫名移不开目光,加上身材也很好,已经有不少人频频看过去,交头接耳,要不是时机不对,怕是已经过去要联系方式了。 刘文正几人认出对方,毕竟之间对方跟着谢同学,想让他们忘记都难,偏头想提醒谢同学,却发现对方目不斜视,压根就没往那边看。 刘文正几人:??难道是没看到? 正要提醒的时候,就看到那人提着菜过来了,只是站在几步远,稳着声音喊谢同学:“我刚好买菜回来,现在回吗?” 谢清风像是才看到他,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回,晚上有聚会,你自己吃吧。” 景玺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那晚上几点回来?” 谢清风经过他:“不知道。” 大概是景玺的眼神太过幽怨,刘文正几人对视一眼,既然是一起的,就留这人一个在家,是不是不太好?只是刚要开口,走过去几步的谢清风回头:“还不走?不是说有段距离吗?” 刘文正几人连忙诶了声:谢同学都没邀请,他们还是别多嘴了。 景玺已经伸出去的一只手虚空握了握,又默默收了回去,尤其是听到有人小声问国师,对方回答只是暂时住在他那里过几天就走了的时候,更是怨念,等下一刻,听到“酒吧”“推荐酒品”几个字,脑子里嗡的一下:什么?去酒吧?不是说聚会吗? 谢清风一行人有五个,一辆车坐不下,所以分开两辆车坐的。 谢清风和尹金辉更熟一些,两人先走。 刘文正三人则是打了另外一辆车,稍晚一些。 只是等刘文正三人刚拉开后车座的门,前面副驾驶的车门也被拉开了。 刘文正抬头看去,意外愣住:“你……这位先生,你也要去?” 可刚刚谢同学在的时候他没开口,这会儿不通知一下谢同学吗? 景玺目不斜视:“听你们说酒吧,我也想去喝一杯。不方便搭个顺路车吗?我们车费aa。” 刘文正望着这个谢同学的暂时“同居人”,说不出不行的话。 于是,等谢清风和尹金辉先一步到了酒吧外下车等了五分钟,刘文正三人才姗姗来迟。 只是下来的却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谢清风瞧着多出来的那个,沉默了:“你不回去来这里做什么?” 景玺望天,不去看他:“我没喝过这边的酒,想尝试一下,有问题?” 刘文正几人以为说的是这间酒吧的酒,以为是同好,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更何况,酒吧也不是他们开的,也没权利不让人进去啊。 偷瞄一眼谢同学和这人,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谢清风:“问题是没问题,不过进去要喝酒的话,你钱够吗?” 他就给了他两千,这两天买菜肯定花了不少,进去万一点了什么不该点的酒水,他是打算留下来刷盘子还债吗? 景玺心头一喜:国师这是……担心他? 正要开心说些什么,谢清风话锋一转:“不过你既然决定了,那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进去吧。” 景玺却是心情极好,还说不担心他,明明就是提前提醒他,怕他进去丢人吃闷亏。 毕竟他名义上还是景眠风,万一被人发现过气景影帝来酒吧喝霸王酒,怕是不用复出直接可以红了。 黑红的红。 景玺没立刻跟进去,而是先给梁成磊发了个消息。 【景:我要去酒吧,你看着转给我多少钱?】 梁成磊这边正在陪祝总和合作方喝酒,抽空看了眼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来。 他吓得窜起来说声去洗手间就冲了出去,找个地方打电话:“祖宗诶?你疯了吧?你不是不想复出吗?你去什么酒吧?” 景玺对面乱糟糟的,声音倒是沉稳:“他来这边了,我得瞧着。” 万一喝醉了酒什么的,这里可是酒吧。 他最近上网,可学了不少,国师这种是男女都喜欢的,万一国师醉酒和别人看对眼了,他死的心都有了。 梁成磊嘴唇哆嗦一下:“那、那你得保证不喝酒不露脸!” 没办法,山高皇帝远,他要是不让去,万一谢大师真的怎么着了,就对面这位恋爱脑,怕是能直接把人家酒吧给砸了。 那热搜怕是铁定的了,还是【爆】的程度。 梁成磊千叮咛万嘱咐,最后胆颤心惊打过去五万。 景玺眯眼瞅着:来个酒吧要这么多的吗? 谢清风几人找了个卡座,因为这会儿还不到八点,所以人不多。 刘文正三人坐在对面拿了单子凑着脑袋瞧,他们头一次来这里,好奇心更多一点,等看到每样花里胡哨的酒水后面缀着的价钱,心头倒吸一口凉气。 是他们消费不起的水准。 然后随便先点了两个果盘。 等人走了之后,小声道:“我刚瞧了,那个什么推荐的酒一杯888,好贵啊。” 尹金辉如果是一眼肯定觉得便宜,但经历过打工的摧残,也是卧槽一声:“确定那个帖子不是托儿吗?” 刘文正几人也觉得很可能:“倒是有便宜的啤酒,但也不便宜88一杯,要不我们就喝这个得了。” 来了要是不喝,也白来了。 谢清风无所谓,他就是不想回去跟过来瞧瞧,谁知道……景玺不仅守在门口,还跟了过来。 想到景玺,他发现对方一开始没跟过来。 抬眼扫了一圈,最后在隔了好几个卡座的位置,果然看到某个坐得笔直,一眼就能瞧见的人正瞅着他这边。 景玺对上谢清风的目光,这才转开视线。 旁边的服务生看这位先生的目光终于落过来,赶紧询问有什么需要的。 景玺第一次来这里,他干脆随手指着谢清风他们那边:“跟他们上一样的,他们上什么给我这边也上什么。” 服务生朝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两个卡座。 一左一右。 一个有四个人,一个只有一个。 服务生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跟四个人都一样,那只能是另外独自一个人来的西装笔挺的那位先生,就应了声:“好的先生,稍等。” 谢清风这边,刘文正几人等果盘的途中,好奇借着昏暗的环境打量四周,只是很快被一声带着鼻音的声音吓到:“再来一杯‘伤心太平洋’!不,三杯!” 服务生立刻上前,眼睛放着光,很是热情:“好的先生!” 刘文正几人瞧瞧看过去,就看到隔了一个过道,比他们先来一步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趴在桌子上很是伤心的模样,他桌子上已经有了一个空了的杯子。 借着昏暗的光,依然能看到脸上有些红,显然这酒很烈,对方还又要了三杯:牛啊。 刘文正无声张嘴:怕是失恋了。 尹金辉他们立刻点头如蒜。 很快对方要的三杯伤心太平洋端了过来,颜色调的很好看,分了好几层,最上面真的仿佛大海一样。 刘文正几人忍不住好奇瞅了眼,随着托盘放下的还有账单。 等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什么酒,一杯竟然8888。 三杯,不对,四杯! 6啊。 结果还没等刘文正几人回过神,紧随着这个服务生,后面有过来一个,端着的托盘上摆着四杯一模一样的失恋酒。 刘文正几人张大了嘴,想瞧瞧这么败家的另一个大冤种是哪个,最后难以置信瞧着隔了几桌的景玺身上:??? 刘文正惊得打了个嗝,立刻去看谢清风:“卧槽,谢同学你朋友失恋了?” 谢清风坐在对面里侧并没看到价格,闻言抬头,目露疑惑:“什么?” 刘文正立刻指了指后面:“四杯,伤心太平洋,一杯8888。” 四杯好几万了,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有钱人。 谢清风顺着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景玺淡定面对着他们坐着,等服务生放下四杯酒也没怀疑什么,毕竟那边刚好四个人。 只是疑惑怎么先给他上了。 但很快对上谢清风看过来的目光,又心虚挪开视线,摆摆手让服务生先去忙。 等人离开后,景玺又去看一眼,发现谢清风竟然还在看着他,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莫名有些奇怪,他生怕国师觉得自己故意学他们,摸了摸鼻子装傻,扯下口罩,为了注意力转移,干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咂摸一下,还挺好喝。 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一连四杯下了肚。 刘文正几人:卧槽猛人啊,这种烈酒一口气四杯? 谢清风:“……” 第76章 第76章 谢清风皱着眉看着景玺,半晌没说话。 好在景玺喝完坐在那里,倒是看不出异样。 垂着眼,因为卡座昏暗,加上四周有光闪来闪去,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神情。 他再看了眼旁边那位失恋的,也已经将刚送来的酒水喝完,此刻已经趴在桌子上,无意识呜咽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也许是这人酒量不行? 刘文正几人也发现了,压低声音:“你朋友酒量可以啊,这样都没倒,瞧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旁边这个都开始又哭又笑了,那位景先生坐得笔直,甚至还手指摆弄一个空了的酒杯。 谢清风嗯了声,他来到这里后没见过景玺喝酒,也许对方酒量真的很可以。 既然没醉也没必要理会了。 他们四人的啤酒和果盘很快上来,谢清风喝了一口,很一般,却也喝完了。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谢清风余光瞧见有人停在景玺卡座前,下意识看过去。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景玺左手边,俯身似乎说了什么,景玺像是没听到,依然是最初摆弄酒杯的动作。 甚至他看过去这两眼,对方也没再看过来。 男人没听到回答,不死心又低头加大声音:“先生,一个人吗?我请你喝一杯好吗?” 谢清风耳力好,清楚听到这一句,脸色不太好看。 显然这人想约景玺。 景玺依然没回答,男人靠得更近了些,景玺终于不耐烦,下一瞬扭过头不悦看过去。 男人怔怔看着景玺的脸,眼睛越睁越大,眸底下一刻溢满了惊艳与惊喜。 谢清风脸色彻底难看下来,也确定了,景玺这厮是真的醉了。 竟然口罩喝完酒没拉上去。 男人离得近,显然看出景玺是醉了,很快看了眼四周,上前要去握景玺的手腕。 谢清风已经起身,翻身越过卡座,大步朝那边过去。 同时,景玺虽然醉了,下意识的警惕与厌恶还是让他挥手,手上带了内力,男人被震飞好几米,撞到旁边的卡座,差点摔倒。 “你!”男人皱眉,刚想说什么,谢清风已经到了近前。 谢清风将景玺的口罩拉上去,才挡在他身前,眸色发沉:“滚!” 男人显然不想放弃,那可是景眠风! 他看得很清楚! 刘文正几人已经过来,站在谢清风身后,也警告看着男人:“我们报警了啊。” 男人一听报警,显然也怕了,这会儿冷静下来意识到景眠风的身份是他惹不起的,只能嘟囔一句什么,匆匆离开了。 谢清风脸色依然不太好,环顾一圈四周,好在都没认出来景玺的身份。 只是想到景玺不能喝酒还敢一口气喝了四杯烈酒深吸一口气,刚要转身,后腰突然贴上一个温热的脑袋,腰也被抱住了。 身后传来景玺不太清楚的嘟囔:“国师……” 刘文正几人没听清,这会儿都围着景玺:“谢同学,你朋友这是醉了吧?刚刚瞧着一直没闹腾,还以为酒量好。” 不过有的人醉了的确像是正常人,实际上已经不能思考。 谢清风拽着景玺的手腕,直接把他的手从腰上扯了下来。 景玺委屈抬起头,刚要喊国师,被谢清风瞪了眼,更加委屈了,但也乖乖没吭声。 尹金辉是见过这个嚣张的跟班,这会儿瞧着景玺哈哈一乐:“这是真醉了啊?好傻。” 谢清风看他一眼,尹金辉默默缩在刘文正身后:说、说说也不行嘛。 刘文正看还有人朝这边偷看:“要不我们回去吧。” 谢同学的朋友喝醉了,这也不能不管。 加上这酒吧死贵,也没预期的好玩,干脆回去得了。 谢清风嗯了声,招来服务生结账。 谢清风这桌是aa,他只需要转给刘文正二百三十八。 但景玺这边却要三万多。 谢清风深吸一口气,去看景玺这个大冤种。 偏偏景玺还是笔直坐在那里,察觉到谢清风的目光,眼神迷离,却下意识抬头对着谢清风露出一个笑,呆呆的,眼底却不知是不是被光照得溢满了流彩,笑容是难得的纯粹,让谢清风心头莫名一软。 只是……钱他是不会替他付的。 谢清风拿出景玺的手机,直接输入密码给一旁的服务生扫了钱过去。 服务生:?? 既然是一起的,怎么没坐一起? 刘文正几人也是稀奇,谢同学这朋友竟然连密码都告诉了谢同学? 付完钱,谢清风打算走人,只是刚要转身,景玺再次朝他伸开手臂。 长手长脚的,不知道还以为行动不便。 谢清风气笑了:“你还是个宝宝不成?我数到三,要么自己走,要么把你扔在这。”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景玺,他原本委屈巴巴的眼神更是红通通的:“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刘文正几人疯狂脑补:又?不要他? 联想到之前连密码都知道,难道…… 谢清风自然注意到刘文正他们古怪的目光,想问他什么时候不要他了? 显然这里不是问的好时机。 能听进去话就行,干脆直接转身。 果然走了没两步,先前还意图让他搂抱出去的人,慢吞吞委屈巴巴站起身,耷拉着脑子,慢悠悠跟了上来。 好在接下来一路景玺格外听话没再闹什么幺蛾子,他单独和景玺一辆车,另外几人一辆回学校。 景玺一个人坐在后车座,谢清风则是在副驾驶。 司机频频从后车镜去看后座:“你朋友没事儿吧?” 谢清风本来看着窗外,闻言回头瞧了眼,景玺已经从最开始坐着,变成躺着。 谢清风:“没事,喝醉了。” “是吗?”司机惊奇,毕竟这种脸都没变,走路上车都自己来这么正常,竟然是醉了吗? 等车开到小区外,谢清风付了钱下车,拉开后车座,推了景玺一把:“醒醒。” 景玺似乎动了一下,但太醉了,脑子慢了好几拍,才又动了一下。 谢清风怕耽误司机的事,把景玺拽着坐直,他这才茫然偏头去看谢清风,又露出一个呆呆的笑,乖乖下来了。 只是被风一吹,原本还站着,下一刻开始东倒西歪。 谢清风还在怀疑他是不是装醉,但在景玺真的倒下去的上一刻将人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景玺整个抱住他,略微偏着头,整张脸几乎埋在他脖颈里。 谢清风眉头皱得更紧,推了一把,没推开。 景玺嘟囔一声:“难受,头难受。” 谢清风脸色不太好看,余光瞥了眼:“活该。” 什么酒都不知道就敢乱喝。 虽然知道景玺即使醉了内力身手惊人,但想到不久前酒吧那个明显觊觎对方的人,眸色依然沉沉的。 谢清风嘴上不饶人,把景玺从身上薅下来,让他站直后,才将他的手臂抬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往前走。 景玺像是没骨头一样继续往他身上趴。 谢清风边往前走边威胁:“你看我会不会把你扔在这里。” 景玺脑子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意思,委屈巴巴小声哼唧嘟囔几句,但的确没敢整个把体重压下来。 谢清风带着醉酒后死沉的景玺回了家,门一关,他也不管景玺了,直接把他手臂从自己肩上拽下来。 景玺这会儿已经醉的意识不清,当真直接躺在地上。 这会儿天不凉,景玺又有内力护身,还真不一定会生病。 谢清风换好鞋往房间走,都走到门口了,还是停了下来,他真的是欠他的。 回头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揽着腰往他的房间带,扔在床上,拉过薄毯盖上就要走人。 景玺却把人拉住,躺在那里不知何时睁着眼,但眼神明显醉醺醺的焦距压根没定在他脸上,面上却是慌慌的,想起身却没起来。 但拽着人的力气却极大,谢清风没能睁开。 谢清风瞪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的手:“松开,都到家了睡一觉,明天再跟你算账。” 这会儿跟个醉鬼没什么好说的。 景玺却是更慌了,接力猛地坐起身,仰头眼神和先前在酒吧很像:“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谢清风在酒吧就想问了:“我什么时候……你了?”说的自己像是个负心汉似的。 景玺眼圈红通通的,不知想到什么伤心事,表情变得格外茫然又可怜。 这眼神让谢清风一怔,下意识想到小时候的景玺。 谢清风这下确定景玺是真的醉了,否则成年后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对方露出这么无助的神情。 景玺是真的醉了,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鼎盛,掌心攥着谢清风的手腕慢慢用力,委屈而又不知所措:“你骗我。” 谢清风:? 景玺垂着眼,眼圈更是红通通的,像是被人怎么着欺负惨了:“那时候你说要带我回国师殿的,你还和我说冷宫不好,你还说让我给你当小师弟,说你会说服师父收留我……” “我等了好久,我一直在等你,我不想当什么皇子,你也说我要是不想回去,皇子也不是不能养在国师殿的。” “可后来我被找回去,我一直在等你接我,可你不要我了……我去国师殿找你,他们说你闭关了……” 谢清风怔怔愣在那里,好半天张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 那些被他刻意忘记的过往,刻意忽视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随着景玺的委屈与控诉重新记了起来。 也许不是忘记,是他不敢想起,刻意忘记的,为他那时候的无可奈何。 当初在冷宫外救下他时,谢清风那时候才几岁,他刚进皇宫,压根不知道皇宫内里的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他想法天真,觉得老皇帝能为了所谓的命格就把自己的皇子扔在冷宫受尽欺负自生自灭,他觉得这种即使当回皇子怕是也讨不得老皇帝的欢心。 但他还是揭发了被换帝王命格的事,他不能让自己护着的小崽子被人这么欺负。 甚至被小崽子当时用依赖的目光瞧着时,他觉得自己是独当一面的兄长,他要保护这个被他救下的小崽子。 等待救援的时候,他拍着胸口保证有他在,如果皇子不好当,他就去求师父让师父也收下他,给他当小师弟。 他来当师兄,他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师兄。 当时小崽子靠着他只是满眼瞧着他,听着他畅享的未来,不住点头。 那时候小清风自己都信了,只可惜,他后来才知道,他在宫中自身难保。 他揭穿了帝王命格的事,彻底惹怒了贵妃。 贵妃的报复让他自顾不暇,师父那时候为了护他,只能对外声称“罚”他,让他闭关。 他那时候其实不愿意,他答应了小崽子要让他给他当小师弟的,他还没问他的意愿,怎么能就这么闭关? 师父一开始并不愿这么早告诉他宫中的残酷,可那一晚师父还是说了。 帝王命格重新换了回来,老皇帝这般心胸狭窄的人,怎么可能放任一个有着帝王命格的皇子养在国师殿? 一旦老皇帝起了疑心,怀疑国师殿有异心,那么到时候不仅他,整个国师殿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更何况,他们得罪了贵妃一脉,一旦这位小皇子被送到国师殿,稍作运作,更是容易留下话柄。 一旦回想起来,谢清风发现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过往,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清风,他是小皇子,又拥有帝王命格,注定这一世不凡。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有朝臣提议将其养到皇后名下,这对他日后才更有利。” ——“一个没有实权又拥有帝王命格的人,他这辈子都无法只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 ——“即使他不想当皇帝,可没一任即位的新帝都会示他为眼中钉,除之而安。” 谢清风那时候第一次知道宫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那些穿着华丽的贵人私下里很可能要人命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是信师父的,也很清楚,师父说的是对的…… 他想去解释,可要怎么和那个满眼期待的小崽子说自己不能带他回国师殿了? 更何况,那时候他自身难保。 最后谢清风还是一步步按照师父所言选择了闭关。 后来选择性不去想这件事,却从师父耳中知道对方成了皇子,过得还可以。 直到后来几年他才见到成为皇子的对方,而那时候对方与他早就形同陌路。 谢清风以为景玺也早就忘了,或许早就不记得当初他口头上说的要让他当自己小师弟的话。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忘记。 谢清风眼底有些潮湿,他低着头瞧着仰着头委屈而又无措落寞的景玺:“抱歉……” 虽然他无可奈何,但的确是他那时候没做到。 甚至都没敢去问他,是愿意当皇子还是想跟他回国师殿。 景玺这会儿更醉了,不知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眼底红通通的,终于松开了紧攥着谢清风手腕的手。 谢清风轻叹一声,下一刻却被景玺长手拦腰一抱。 谢清风下意识想睁开,但到底没动,反而是抬起手,摸了摸景玺的后脑勺。 景玺的声音闷闷从怀里传来,像是终于有个一个宣泄口,委屈巴巴寻求安慰:“练功好难啊……他说我好笨,罚我不能吃饭……一天睡两个时辰……剑划伤好疼……” “心也疼,没有人疼我……” “后来你也不理我,你看到我就走……” 谢清风心里更难受了:“没有不理你,只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景玺像是要将所有的控诉都说出来,一桩桩一件件:“你不知道你死了我多难受,我想着,左右也就是赌,输了,我就死了,左右也不知道了。可要是赢了……我就能再见到国师了。” 说到这,景玺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得意的愉悦,仿佛只要能见到他,生死对他而言压根无所谓。 谢清风听着他这些无意识的低喃,垂着眼久久没说话,只是揽在他肩上的 第77章 第77章 景玺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不至于疼,但也沉得厉害,像是被人一拳砸在脑门上的钝闷感,甚至连思绪也有些乱。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薄毯下滑,他低头,看到自己赤着的上身愣了下:? 大概是这一幕太过刺激,他甚至忘了不舒服,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不是跟着谢清风去了酒吧?后来酒水上来,他觉得那酒还挺好喝,就直接都喝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隐约像是有残留的画面闪过,似真似假,让景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会是被四杯酒直接给干趴下了吧? 景玺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个飞快闪过的画面,是他抱着国师的,还有自己在浴室的,再就是国师端着一碗药捏着他的下巴直接灌进去的画面。 信息量太大,让景玺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此刻瞧着自己这幅模样……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不会是昨晚上发酒疯对国师怎么着了吧?不对,他虽然内力强,但国师修为高,制服他也跟玩儿一样。 或者……国师对他怎么着了? 他迅速掀开薄毯,等瞧见还穿着长裤,顿时松口气,国师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 谢清风过来的时候隔着一道敞开的门就看到景玺这举动,他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等联系着此刻景玺面上变来变去的神情,他嘴角僵了下,尤其是想到自己昨晚上一时心软的举动,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景玺刚刚注意力全都在记不起来的醉酒里,完全没注意到谢清风的出现,猛地转头:“你……我……我昨晚不是在酒吧吗?”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谢清风仔细去分辨景玺的模样,确定对方不像是假的,难得绷着一张面皮,但说的话却能吓死人,“你真的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几杯酒就人事不知,你还敢这样喝?”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景玺,看得景玺头皮发麻。 “你……”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他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慢慢拉起薄毯到脖颈,再继续往上到下巴,最后只露出一双眼,“要是真发生什么,国师是不是要负责?”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的谢清风:…… 一时间谢清风也愣在那里,半晌才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想多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你自己脱的。” 景玺:“可、可洗澡……是怎么回事?” 谢清风望着他这一副自己是负心汉吃干抹净不负责的神情:“你不是不记得了?这倒是记得清。” 被提及洗澡的事,让谢清风头又疼了起来,他昨晚被景玺那么抱着一通控诉,难免心软,所以一开始景玺说自己还没洗漱不能睡的时候,他把人带去浴室,本来想给他随便拿毛巾擦擦手。 结果他这边刚回头去找换洗衣服,回来这厮已经自己把自己扒光了,还开了花洒,完全没把他当外人。 为了怕他醉了万一摔在浴室,谢清风只能背过身硬着头皮守着,后来折腾到最后终于把这祖宗给送上床了,结果,他这边煮了醒酒汤,回头那边这厮又嫌热把衣服脱了。 谢清风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装醉故意的,但瞧如今这模样,显然想多了。 谢清风:“衣服你自己脱的,换洗衣服自己穿的,爱信不信。”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他上午还有课,要不是怕这厮酒后把自己折腾死了,他也不会开着门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如今既然都醒了,也没事了。 景玺抬起手想把人唤住,却又怕把人惹得更生气,尤其是他这会儿可还在对方被赶走的名单里。 景玺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谢清风正坐在餐厅无声吃饭,他惴惴坐在谢清风对面。等谢清风吃完,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不过应该没有吧?否则估计不用等到之前的十五天之约,这会儿就被扫地出门了。 谢清风端着空了的餐盘起身,闻言动作僵了一下,低眸瞧着景玺努力克制担忧谨慎不安的眉眼,脑海里闪过昨晚抱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两张截然情绪不同的脸最后融汇成当年景玺刚登基时冷漠的眉眼。 他也是这时候才终于知道,当年他是如何顶着那张冷脸无论朝臣上奏让他立后都被他一一挡回去的缘由。 谢清风最后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开了口:“没有。” 景玺得了谢清风这两个字依然心里无法安下来,他把谢清风一直送到门口,眼睁睁瞧着人离开,他恍惚回到房间,颓然落座锤了锤头,却丝毫想不起来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 只是等他半个小时后去厨房,却在看到厨房多出来的一份早餐愣了下:? 接下来几天景玺都捉摸不透谢清风的心思,要说自己醉酒把人惹怒了,但国师的态度又不太像,虽然依然是态度冷淡,但明显周身的气息没有太过抵触。但如果没有把人惹了,国师的反应……又莫名奇奇怪怪的,甚至破天荒竟然主动给他做了早饭? 虽然只有那一天,却也足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甚至有种……像是补偿? 谢清风接下来却没心思操心景玺百转千回的情绪波动,他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大学考试。 别的系只需要一个学期两次考试,但他这个系要求严苛,加上怕他们刚考上大学心野了,所以刚一个月趁着假期过了后就来了一个摸底考试,是系里自己出的题。 谢清风一门心思都在这里,自然忽略了景玺。 景玺这边不敢主动往前凑,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蔫蔫的,只有谢清风晚上回来的时候才觉得像是活了过来。随着约定离开的时间一天天逼近,景玺感觉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又不敢在谢清风的面前表现出来。 连带的祝总谈成了好几桩合作,据说等项目后期完成后能把公司的资产翻倍他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谢清风考试过后没两天就出了结果,毫无疑问他成了系里专业课第一。 考完试后谢清风又开始回来吃晚饭了,一开始景玺是惊喜的,还怕自己做的饭谢清风不吃,好在对方只是看了眼吃了,这态度让景玺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怎么觉得很像是最后的散伙饭? 景玺在这种心惊胆战之下,终于到了约定他要离开的头一天晚上。 这天下午谢清风是满课,景玺从下午开始就准备了一桌子菜,等最后一道汤上桌,刚好是六点半,是平时谢清风下课回来的时间。 如果这个时间不回来那就是去外面吃了,但今天好歹是最后一天,应该……会回来的吧? 手机亮了一下,有一条消息进来了,景玺怕错过谢清风的消息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梁成磊。 【梁成磊:眠风啊,转让股份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审批也下来了,但这次需要谢先生本人签字,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一下时间?】 景玺瞧着这消息,头更疼了:他还真的是尽职尽责,真的是掐着时间来扎他的心的。 但想到谢清风之前的吩咐,叹息一声,回了梁成磊一声,才垂着眼望着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散伙饭。 谢清风是掐着时间回来的,刚好六点半打开了门,推门一进来,就看到景玺正对着他坐着刷的一下抬起头,让他仿佛看到一直等待他回家的大狗。 他关门的动作一顿,仿佛没看到将门关上,换了鞋走过来,看了眼颇为丰盛的一桌菜,也没问为什么今晚这么丰盛,洗了手在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最近的一块糖酥排骨。 果然手艺增加了不少,之前是他想错了,小皇帝在厨艺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等吃完一块发现景玺巴巴瞅着他吃:“你不吃吗?” 他说的太过淡定太过坦然自然,仿佛两人之间压根没发生什么欺骗,还像是以前一般,景玺怔怔眨了一下眼,恍惚端起碗,就这么心不在焉吃了一顿饭。 直到谢清风主动洗了碗收拾妥当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景玺感觉自己还像是走在棉花上,脑子里都是问号:国师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没提让他准备好明天走人的事?国师是忙忘了?还是忘了明天就是约定的时间? 如果国师是真的忘了,那么他还要提醒吗? 那他还收拾行李吗?虽然他东西不多,但国师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他一样都不舍得留下来,所以以防万一明天国师出其不意还是把他扫地出门,他还是把行李收拾好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老老实实做最后一顿早餐散伙饭。 谢清风上午第一节有课,所以七点多起来洗漱好出来,看到景玺已经坐在餐桌前,后背挺直,浑身紧绷,仿佛如临大敌。 谢清风嘴角差点没忍住扬起来,但还是忍不住了,面无表情坐在景玺对面,等吃完就去上课了,让一直紧绷着情绪等着临头一刀的景玺:?? 是忘了吧?是真的忘了吧? 景玺一双眼亮得惊人,但还是忐忑过了一天,等晚上谢清风回来的时候做了菜,谢清风回来依然没说什么,直到吃完景玺还是忍不住频频偷瞄谢清风。 谢清风在他又一次偷瞄过来时:“怎么?有事?” 景玺定定望着谢清风,迅速摇头:“没事!”在谢清风站起身去洗碗的时候迅速接了过来,“你上课辛苦了,我来我来!” 直到景玺晚上终于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再瞧了一眼不远处角落放着的行李,没忍住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嘴角越咧越大,甚至没忍住在床上翻了几圈。 隔壁谢清风本来在看书,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敛下的眉眼没忍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第78章 第78章 景玺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期间心情激动,直到不知何时睡着,临睡前的一刻,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事。 但不管了,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国师没赶他离开重要。 第二天天不亮景玺就起来,打算给谢清风做早饭。 他看过课程表,今天谢清风第一节有课。 他起来时动静很轻,离开自己的房间前,手机亮了一下,他偏头看了眼,没当回事就要出去。 出去的前一刻,他停下脚步,终于想起自己昨晚临睡前忘了什么事。 走过去拿起手机,果然是梁成磊的各种微信轰炸以及未接电话。 景玺点进微信。 最新的一条:【梁成磊:祖宗?你回我一下啊,你回我啊回我啊!到底今天签不签啊,签的话我好订机票啊?我和律师约好了就这两天啊,最迟明晚是最后时间啊!】 景玺不用往上翻,就知道梁成磊都发了什么。 他看了眼刚刚有发过来的最新未接电话,显然是怕他不看消息,干脆打电话。 景玺昨天本来要问的,甚至打算在谢清风出声赶他走的时候开口,想着能多见一面是一面。 谁知意外之喜,国师没提这话。 他一整天都在想国师是忘了还是不赶走他的事,自然没顾得上别的。 景玺给梁成磊发了一条:【等下我问问。】 梁成磊秒回:【祖宗诶!!!你可回了,等你啊,我昨晚上都没睡好,最迟上午就要作出决定,我这边带着律师过去也要时间。】 谢清风这边在景玺起来就醒了。 他昨晚觉得景玺的反应有趣,睡前并没设置屏障。他如今修为提高不少,耳力更是惊人,这些细微动静很清楚传来。 谢清风没第一时间起来,躺着听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景玺以为自己要走,走之前把家里冰箱塞满了,如今刚好给他发挥的机会。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炒了两三道简单的菜。 早上不好吃的太油腻,他另外打算煮两碗清汤面。 绿油油的青菜加上两个煎蛋卧在清汤面上,瞧着就赏心悦目。 景玺算着时间等谢清风起来再开始煮面,一回头看到谢清风不知何时站在厨房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你醒了?鸡汤面可以吗?” 谢清风嗯了声:“行。” 景玺两人胃口大,虽然单独炒了菜,景玺怕他不够吃,面多下了不少,用的汤碗盛放。 谢清风也没走,就挨着厨房的门瞧着厨房里忙碌的景玺。 他买的房子不大,厨房也相应有些小。 景玺这个子在里面来来去去,低着头,只穿着简单的长袖长裤,外面罩了围裙,一头长发用发绳束着,随着行动间,发尾轻轻扫过背后系着的绳结。 谢清风的注意力被吸引,再抬头望着景玺认真的侧脸,侧边的窗户开了一半,朝霞照进来,仿佛在景玺身上镀了一层光,他一时看愣了神。 直到食物的香气随着蒸腾的热气袭来,景玺回头看了眼:“快好了,你先去餐厅等着。” 虽然已经十月份,但天还不冷,他怕谢清风热着。 景玺回头才发现谢清风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风回神嗯了声,面上没什么,但转身的动作迅速了些。 走了两步,才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你的头发……要剪短一些吗?” 景玺来到这里时间不短了,他来时头发就是长的,如今比来时又长了不少。 景玺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谢清风眸色深邃看他一眼,猜到他的身份不方便去外面,让人过来怕是景玺也不喜欢旁人碰触。 谢清风装作不甚在意道:“这样,那行,本来还想想要不要帮你稍微剪短一些。” 景玺本来已经去拿汤碗,闻言迅速回头:“你帮我剪?” 谢清风挑眉:“有问题吗?” 景玺眼底攒动着光,被他又压了下去,故作镇静:“突然觉得还是剪短一些好。” 谢清风看透他的小心思,慢悠悠开口:“是吗?那等我闲的时候看心情吧。” 景玺在他转过身时没忍住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眸底这些时日的晦暗全都一扫而光:他这是间接承认将他留了下来吧? 景玺从厨房探出头:“那我等你啊。” 谢清风摆摆手:“煮你的面吧。” 他先去洗了手,回来刚好景玺关火,他帮着景玺端了面拿了碗筷。 等吃完早饭,谢清风开门要去上课前,景玺想起股份的事,硬着头皮唤了声:“等一下。” 谢清风回头:“有事?” 景玺不想提,他怕万一只是谢清风忘了,但股份这事又拖不得,叹口气:“股份的事已经审批下来,梁成磊想今天过来找你签字。” 谢清风嗯了声:“那下午吧,没课。” 景玺不死心:“其实转来转去也麻烦,写你的名和写我的,没区别的。” 谢清风挑眉看他,没说话,显然不认同。 这点还是要区分开的。 景玺苦口婆心:“我不缺钱,平时也花不着。你给我的零花钱就够了,我们两个小金库又想通……” 他的声音在谢清风渐渐沉静下来的眉眼停了下来。 看来想说服国师是没指望了,最后叹息一声,“那你要是想转就转吧。就是下午的时候要准备好手续费,先前说好解约是假的,卡里的钱还在。但手续费要用卡里的钱来还,股份到时候转回来我会尽快卖一部分给祝总,把钱还回卡里。” 谢清风对这些压根不了解:“什么手续费?” 景玺啊了声,这些还是梁成磊提前告诉他的:“股份转让个人,从你转到我这里,我属于公司的个人,要交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谢清风:…… 景玺也沉默了,半晌:“有什么问题吗?” 谢清风气笑了:“如今在我名下的股份市值多少?” 景玺没具体想过,但他但是给出去的就好几亿了,听梁成磊的意思最近股份更值钱了,算起来的话:“至少有个三亿吧?手续费的话,大概只需要几千万。” 具体他没问,但国师先前给他的卡里有八千万,肯定是够的。 谢清风:……几千万?只需要? 景玺察觉到谢清风表情不太对,仔细分辨一下,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他家国师穿来这么久,累死累活几千万,结果他这一过手,几千万没了。 景玺想到怎么说服国师了! 他上前一步,压下眼底的喜色:“你看,好几千万呢,其实在我名下和在国师名下真没区别。再说了,国师你还能贪墨了我那些身外之物不成?” 谢清风睨他一眼,自然不可能。 否则他也不会主动还回去。 景玺继续劝:“这么多钱……省下来不香吗?要不……就不转了?” 谢清风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几千万的手续费,转这个字说不出口。 想想就肉疼。 再看着景玺,更像是瞧着败家玩意儿。 谢清风点了点他,手指一转,揉着眉心:“算了。” 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从齿缝溢出的。 景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那说定了啊。不转了不转了,我的就是你的。” 不转的话,那只要股份这层关系在,他和国师的关系就不能断,他就有理由一直赖着国师了。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借口呢? 谢清风瞧着他这一副得了大便宜的目光,到底没忍住也轻笑了声,但随即笑容一敛:“再骗我……” 景玺没想到谢清风会主动提,显然国师压根没忘,连忙摇头:“不会了。”他哪里还敢? 谢清风看了眼时间,不跟他扯了,匆匆去上课。 景玺随着门关上,没忍住笑起来,后知后觉又觉得奇怪。 他醉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国师竟然就这么原谅他了? 匪夷所思的同时,又好奇的不行。 梁成磊这边一直等景玺消息,怕他又忘了,隔了一个小时提醒:【怎么样了?谢先生定好时间了吗?】 这次收到消息很快。 【景:手续费太高,股份不转了。】 【梁成磊:???】这特么是手续费的事吗?怎么又不转了? 【景:不转就是不转了,多好的事啊?我的就是谢先生的,他不转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梁成磊:?不,你放下了我放不下啊。 谢清风这段时间要考试,郝吉鑫怕耽误他,也就没给他接活。 考试结束后成绩出来,郝吉鑫这才开始。 上午十一点多,郝吉鑫提前到了学校门口等人。 结果有人比他还早,他瞧见景影帝,挑眉意外不已,将车停在远处,下车后就走过来,学着景影帝往里瞅。 瞅了半天也没瞅到啥:“景影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成望夫石了,这会儿离大师放学还有二十分钟。” 望眼欲穿也看不到大师这会儿出现。 景玺动作一点没变,显然早注意到郝吉鑫:“你管我。” 郝吉鑫啧了声,刚要说什么,想起一件事:“咦不对啊,大师不是让你昨天搬走吗?你怎么还在?不会打算死缠烂打吧?” 景玺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可谓是相当得意:“自然是不走了。” 郝吉鑫卧槽一声:“怎么可能?大师向来说一不二。” 尤其是那时候大师显然气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师这么生气。 竟然就这么气消了? 郝吉鑫上下瞧着景影帝,觉得不可能:“你用了什么招数让大师留下你的?钞能力?不可能,大师不是这样的人。玉石?也不可能,大师有钱,想要什么玉石没有?”他自己说一个否认一个,最后想到一个可能性,难以置信瞪着景影帝,蹬蹬蹬退后两步和他隔开距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你是不是对大师用美男计了?” 景玺:……他倒是想。 第79章 第79章 谢清风下课后没第一时间离开教室,他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好东西起身。 刚走出后门,意外被人拦了下来,他朝来人看去:“有事?” 拦住他的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板寸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干净俊朗的脸。 听到谢清风的话,笑容灿烂的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伸出手自我介绍:“谢同学你好,我是跟你同系大二的牧智岚,你可以喊我牧学长或者跟朋友一样喊我智岚也行。” 说着朝他眨眨眼,笑得愈发灿烂自来熟。 谢清风:…… 他面无表情看着面前人愈发热情的笑容,哦了声:“我知道了,让开。” 牧智岚表情一怔,显然没想到对方不仅没回应他,甚至有种不耐烦的感觉。 他这种天然的亲和力在交朋友的时候无往不利,谁知这次却踢到铁板。 谢清风彻底失了耐心,直接绕过他往前走:有事不说,那就等于没事。 更何况,就算有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边,景玺从下课铃一响,就巴巴瞅着往外走的学生,可每个出来的都不是他家国师。 郝吉鑫瞅见他这模样,啧了声:“大师一向不喜欢跟人挤,至少要十来分钟才会出来。” 这还是因为这节课教学楼离校门最近,平时需要时间更久。 景玺懒得理他,他能不知道这事?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第一时间看到国师罢了。 要不是怕和国师错开,他早就跑进去找了。 毕竟早上太激动,忘了和国师说他中午来接他。 郝吉鑫看他这不值钱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影帝的样子?“喂,你好好的影帝不当,你不会真的打算吃软饭一吃到底吧?” 景玺没回他,却是猛地站直了身体,显然受到了打击。 郝吉鑫哦呦一声:还知道要脸?那还有救。 结果下一刻,本来还巴巴瞅着前方的景玺直接闪进了门内,眨眼间已经没了身影。 郝吉鑫:? 他目瞪口呆朝前看去,果然在百米外瞅见特别显眼的景影帝,正背对着门口,挡在大师和一个学生之间,看不见面容,但显然心情不好。 身后及腰的长发眼瞧着都气得要飘起来了。 郝吉鑫瞧瞧铁门的距离,再瞅着那方向,懵逼:卧槽,眨眼间啊,景影帝牛啊,这速度不去参加百米冲刺可惜了! 回过神,也连忙小跑着冲过去,啥情况啊,别打起来啊。 景玺脸色沉沉,低眸冷冷瞧着前方的年轻人:“你谁啊,缠着他干什么?” 虽然离得远,只看到几眼,景玺很确定,这人就是在纠缠国师。 甚至国师步伐都加快了,这人还小跑着跟上来,不知道说些什么鬼话,特刺眼。 牧智岚看到他一愣,尤其是对方不悦的责问,他下意识皱眉不高兴看过去,却在看到那标志性的长发意识到这人就是时常跟在谢同学身边的朋友。 牧智岚把不耐烦的表情迅速转成笑容:“这位朋友你误会了,我是想请谢同学吃饭,我们都是一个系的,学长学弟的,以后说不定毕业还会分到一个医院。” 景玺脸色更沉,学长学弟? 跟师兄师弟不是一个意思?他念了一辈子都没当成国师小师弟,他特么哪来的脸? 谢清风本来已经打算出了小门给这个死缠烂打的人一个教训。 学校到处都是监控,没必要惹事,但出校门离开前稍作惩罚也不是不可以。 倒是没想到景玺会冒出来,显然还气到了。 谢清风本来没多想,但转身时对方因为内力躁动周身浮起一层气波,身后束着的墨发拂起,有些擦过他的手背,莫名有些发痒。 谢清风感觉到景玺更怒的情绪,怕他惹事,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 说着掌心力道加大一点,终于让景玺看过来,四周内力瞬间散了,发丝服帖垂落下来,凤眸底却都是莫名的委屈:“他说他是你学长,你是他学弟!” 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但又莫名像是告状。 谢清风是知道学长学弟这个称呼,压根没多想,但此刻对上景玺固执的眉眼,突然想起那晚对方抱着他委屈的控诉。 瞬间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郝吉鑫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师不仅握着景影帝的手腕,还耐心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哄着:“我都不认识他,他什么都不算。你看我都没应他,要不是你跟他说话,早就摆脱他了。” 说完还抬眼看向早就傻眼难以置信看着他的牧智岚:“我不认识你,可以走了吗?你要是不离开,我叫门卫了。” 牧智岚气疯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牧氏集团的太子爷,上一届大一新生的系草。 本来对于这个夺了他系草称号的新生他还挺看不上,之前在食堂看过对方的脸惊为天人主动想交好,结果对方给脸不要脸? 谢清风一开始压根没把这人当回事,这会儿终于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对上他的视线,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牧智岚被谢清风这一眼看得浑身突然冒起寒颤,刚刚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景玺要不是知道这是学校不能给国师惹事,早就揍下去,尤其是对方瞧着国师的眼神,仿佛对方是他的囊中物。 什么东西,他也配? 谢清风却已经拉着景玺离开。 牧智岚想追,脚步却因为想起刚刚那眼神停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刚刚这谢清风那一眼,仿佛看破了他刚刚的心思一样。 他刚刚的确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甚至起了毁了对方的念头。 可这年头刚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郝吉鑫这边恍惚跟着谢清风二人往外走:??刚刚是他眼花还是耳朵出问题了? 大师的确是在安抚景影帝吧? 卧槽,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景影帝竟然能让大师对他突然态度这么好? 难道?莫非?景影帝不会真的这么豁得出去主动让大师让他酱样那样了吧? 否则大师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郝吉鑫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直呼好家伙! 豁得出去还得是景影帝啊。 景玺被谢清风拉着往前走,对那人的不满情绪消散后,注意力很快被两人相贴的肌肤吸引。 谢清风走到校门口才把人放开,只是他手放开,景玺的手腕却像是长了翅膀,自己主动还紧贴着他的掌心。 谢清风:…… 他扭头看去:“你有病?”这会儿天还热,他不嫌热,他还嫌他烦人。 景玺被发现慢悠悠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左右心思也被对方知道,也不藏着掖着:“是有病,相思病。” 谢清风:…… 身后跟过来竖着耳朵的郝吉鑫:!!! 下午要去处理一桩事,三人先去吃午饭。 依然是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谢清风喜欢吃的菜,全程景玺都在替谢清风贴心布置。 能不让谢清风动手就不让,甚至吃饭前用湿巾擦手都恨不得代替了。 郝吉鑫麻了,他到现在都想不通,景影帝到底是怎么献身成功的? 不敢想,不能想,那画面太吓人了。 景玺终于给了郝吉鑫一个眼神:“你这一路上拿什么眼神瞧我?怎么古里古怪的?” 郝吉鑫埋头扒饭,他怕万一让景影帝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秘密被灭口咔擦了。 谢清风一开始拒绝景玺这么照顾,热情得让人消化不了,最后阻止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景玺是有危机感了,本来他挺有优势,国师比他大几岁,他还能靠年轻取胜,结果一来一回,他愣是老了几岁。 以前没多想,但刚刚那孙子的事让他意识到国师身边此刻围着的,都是十八岁的青葱少年。 难保万一来个天降,他到时候死的心可能都有了。 景玺一顿饭一直偷瞄谢清风,等他吃得差不多,才试探性问道:“你们学校大一届都还学长学弟称呼呢?都这样称呼?不认识也能这么喊?” 郝吉鑫是已经毕业的,闻言道:“是啊,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称呼,景影帝你不知道啊?” 这称呼多正常啊。 说完郝吉鑫才意识到不对,好像景影帝因为之前双亲出事息影这么久,是不是也没上大学? 谢清风也感觉到景玺的怨念,睨了心虚的郝吉鑫一眼,转头去看景玺,淡定道:“一个称呼,你要是想喊,也可以喊我……”顿了顿,在景玺看过来的目光下,吐出一个字,“哥。” 郝吉鑫心虚扒饭太快噎着了,正端着一杯水拼命灌,闻言迅速扭头弯腰噗的一声,呛的躲在餐桌下拼命咳嗽。 一张脸不知道是呛到还是惊到的:?!! 卧槽卧槽!他要是记得不错,景影帝比大师大了好几岁吧? 私下里两人玩得这么刺激吗?角色扮演?卧槽卧槽他以后还怎么直视景影帝? 原来景影帝竟然有扮嫩的癖好?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景影帝啊。 景玺嫌弃看着郝吉鑫,离他远远的:“喝个水都这么埋汰?” 郝吉鑫怨念从桌子下探出一双眼,幽幽的:这怪谁?还都不是怪你! 景玺总觉得他眼神不太正经,但懒得多想,扭头重新去看谢清风:“不行。我今年二十多了,而你,十八岁。” 他要是真的喊了,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谢清风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闻言挑眉看去:“哦,你这么老了啊。” 景玺:…… 谢清风越想越觉得稀奇:“那要是再晚来几个月,岂不是……”那画面不能想,直接差辈了。 景玺:………… 第80章 第80章 谢清风三人到半山腰牧家别墅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这次的雇主姓牧,是牧氏企业如今的牧董。 出事的是牧董的大儿子牧启,今年二十七,几年前已经开始管理牧氏。 半个月前牧启去参加一个宴会回来后就昏迷不醒,至今未醒。 牧董本来已经这两年不太管事,将公司全权交给大儿子,如今大儿子出了事,他一边要管理公司,一边还要想办法寻求名医把人治好,心力交瘁。 但半个月过去,送到医院发现身体没有任何毛病,可就是醒不来。 牧家的生意和章家有牵扯,上一次也去参加了章老爷子的寿辰宴,听说了谢大师,加上牧启如今这样觉得很邪门,干脆拜托谢大师过来瞧瞧。 郝吉鑫开着车直接到了牧家外,管家早就等在那里,车一停立刻上前打开后座车门。 但等车里下来两个外形极出色的年轻人愣了下:完了,没问题老爷,这哪位是谢大师啊? 郝吉鑫将车交给司机,他从另一边溜达到管家旁边,好心介绍:“这位是谢大师,至于这位么……是谢大师的特别助理。” 郝吉鑫说完朝景玺眨眨眼。 景玺没理他。 郝吉鑫啧了声,不就是大师嫌弃他老了吗?他都豁得出去给大师用美男计,这算什么?也就大了几岁,不算事儿。 管家是听老爷说过这位谢大师的厉害之处,虽然年轻,但很厉害。 他边把三人往里迎,边解释道:“本来老爷是留在家里等大师上门的。谁知道公司出了事,之前公司的事都是大少爷管,如今大少爷出了事,老爷这两年不太管事,就有些忙。大师莫千万不要误会,老爷绝没有不重视大师的意思。” 谢清风摇头:“无妨,只要见到牧先生即可。” 管家听这位大师不像是生气才松口气。 牧启住在三楼,是三天前从医院接回来的 牧启身体没任何问题,只是单纯昏迷不醒的原因,继续待在医院也没用,加上牧董求上章老爷子那边想见谢大师,怕在医院不方便见,干脆接了回来。 到了牧启房间,打开里面守着一个护工,听到动静站起身:“管家。” 管家朝护工摆摆手:“这里先没你的事,你先去楼下,喊你再上来。” 这护工是临时找来的,怕口风不严,并没提及找了位大师的事。 护工应了声低头离开。 谢清风在门关上后上前,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面容苍白,双目紧闭,额头的发丝垂在脑门上,呼吸很轻。 谢清风看到对方的模样却是眉头皱了下,觉得有点眼熟。 郝吉鑫就站在谢清风身后,探头看了眼:这位牧总长得不错啊。 这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他们大师,估计悬了。 他这段时间跟着谢清风学了不少,连医院都查不出身体有问题,多半是遭人给用了不干净的手段。 拖得时间久了,对身体难免有影响。 但大师不一样,不管多久,绝对“药”到病除。 郝吉鑫经过这么多次已经是熟练工,他直接上前,把这位牧总的头发全都遮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 谢清风重新看向这位牧总,先前只觉得熟悉,如今一瞧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这位牧总……长得跟他其中一位师侄儿有点像。 但他想不起来那位师侄儿是不是姓牧。 谢清风对于这些晚辈一向宽容,因为这点相似,倒是眸光也柔和不少,仔细瞧了几眼,才让郝吉鑫松手。 管家心里没底,小心翼翼问道:“大师,大少爷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谢清风嗯了声:“他中了‘鬼纸人’。” 管家头皮一麻:“什、什么是鬼纸人?”光是听这名字都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会是什么治不了的东西吧? 谢清风看他吓得脸都白了:“虽然难办了点,但不是问题。” 管家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大师还望出手相救,老爷说无论多钱我们都愿意的。” 说话间,牧董的电话来了。 管家接起来抖着嗓子说了几句,询问谢清风:“大师,老爷想和你说两句话。” 谢清风嗯了声,接过来。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焦急的声音:“谢大师,我这就往回赶了,还望大师多辛苦瞧瞧小儿能不能治,不管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告诉管家就行。” 谢清风嗯了声:“别的倒是不需要,质量上乘的玉石需要一块。” “有有有,玉石是有的!提前备下的!”牧董显然是听章老提及过,得到准信儿谢大师接了活,他立刻让人买了好几块。 管家接回电话听着对面说了几句,连连应下后,匆匆跑去书房,再回来时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几块质地很好的玉石,灵力还算不错,足够救醒牧启了。 谢清风选了一块差不多的玉石握在掌心,随着玉石上的灵力汇聚在指尖,他站在床边,以指为引,轻飘飘用灵力引出牧启体内的符咒。 不多久,一滴黑血从对方眉心渗透出来,滑落下来,顺着眼窝鼻梁处滴落,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一幕让管家瞧得目瞪口呆,呼吸都慢了下来,生怕打扰到大师。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谢清风很快收了手,拿过郝吉鑫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拿过玉石的手,转身道:“行了,半个小时应该就会恢复意识。” 管家大喜过望:“这可太好了!多谢大师,这次真的是多亏了大师!” 确定不会打扰到谢清风,管家才小心翼翼问出什么是鬼纸人,大少爷到底是怎么了? 谢清风解释道:“他应该是半个月前被人下了咒。所谓鬼纸人,就是以牧先生的生辰八字以及各种能制作替身的贴身之物制作成纸人,造就一个能代替牧先生的纸人。将这个纸人烧毁将所谓的纸人的‘人’变成‘鬼’,也相当于将牧先生的生机给毁了,这就是所谓的鬼纸人。虽说生机毁了,但纸人与真人还是不同,牧先生的身体刚开始不会立刻出问题,但生命会一点点流失,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管家倒吸一口气,脸色大变:“是谁这么心狠,竟然对大少爷下这么重的毒手?大师能看出来是谁吗?” 谢清风摇头:“暂时看不出来。” 这次下黑手的人倒是聪明,用了特殊的手法过了几道,并未在牧启的面相上留下痕迹。 不过对方一旦露面,他却是能从对方的命格上看出他做过的事。 管家虽然失落,但能救醒大少爷已经是意外之喜。 谢清风既然来了,打算半个小时见到牧启醒来就走人。 管家生怕怠慢了大师,赶紧让人送上来各种茶点。 谢清风三人坐在不远处的圆桌上。 上面摆得满满当当都是点心和下午茶。 谢清风本来没胃口,但不得不说牧家的厨师手艺不输他穿来后吃得那些,点心很香,他瞥了眼,也没客气,拿起一块尝了尝,的确和卖相一般,好吃。 谢清风一样尝了一块,郝吉鑫也没忍住开始吃。 郝吉鑫一连吃了几块,发现一旁的景玺没动:“吃啊,特别好吃。” 以后有钱了他也要专门请个大厨,天天不重样的吃! 景玺依然没动,只是幽幽瞅着谢清风。 谢清风抽空瞥他一眼,边扔了一块点心入口。 郝吉鑫这会儿回过神,压低声音:“别是怕被人看出你的脸吧?哈哈,你还有偶像包袱?” 景玺没理他,继续直勾勾瞅着谢清风。 谢清风嫌他目光太炙热,干脆拿起一块:“张嘴。” 景玺下意识张嘴,谢清风已经飞快扯下他的口罩,把点心塞了进去,再给他拉上口罩:“这下就不怕看到了。” 景玺更郁闷了,他是因为这个吗?明明是因为国师自从来了牧家一直盯着这个牧什么的看,他数过了,足足看了三十五眼。 这是以前绝对没有的事。 但不远处有个外人管家,还有个大嘴巴郝吉鑫,他还不能太直白的问,只能憋气……但嚼了嚼,味道也就一般么,御膳点心哪一道不比这好吃? 景玺等吃完嘴里这块,朝谢清风瞥了眼,再瞥眼。 谢清风想装作没看到,但怕这厮眼角抽了,只能看过去:干嘛? 景玺努了努:我还要吃。 谢清风气笑了:你没长手?想吃自己不会拿? 景玺却是眼睛笑了笑:国师喂的更好吃。 谢清风:……吃空气去吧。 谢清风懒得理他,干脆转过身,继续拿了一块要往嘴里放,景玺飞快起身落下口罩,探头一口咬住,把点心抢了去。 谢清风只觉得指腹像是碰触过什湿软,下一刻捏着的点心就没了。 郝吉鑫被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没咀嚼直接把嘴里点心咽了下去,噎得伸脖子直拍胸口:啊啊啊他要是死在这里,做鬼也不放过景影帝! 谢清风本来还在发呆恍惚瞧着自己的手,下一刻回神看到郝吉鑫这模样,赶紧递过去一杯水。 郝吉鑫灌完才觉得活过来,一抹嘴,幽幽瞪了景玺一眼,再看向谢清风咧嘴一笑:“大师,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想吃你亲、手、喂、的。” 景玺本来还在同情郝吉鑫,听到这话直接一脚踹他凳子:你想屁吃。 郝吉鑫提前闪到一旁:“大师,你看他!”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了景玺一眼,后者摸了摸鼻子,老实坐在那里。 郝吉鑫这才哼哼一声,在一旁坐下,拉过椅子离景玺远远的。 谢清风抽了一张湿巾纸擦手,等擦干净想继续吃,但已经抬起手,莫名却觉得已经被擦干净的手指依然残存着怪异的触感,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干脆不吃了。 抬眼发现景玺正瞅着他,全程看完他的举动,眼神幽怨:你嫌弃我? 谢清风干脆又拿了湿巾擦了擦:是又怎么样? 景玺:…… 他干脆抬起手,做了一个扎心的动作,头一歪,像是真的嘎了。 谢清风彻底无语了。 郝吉鑫却在一旁快笑傻了,真想拍下来给景影帝的那些粉丝瞧瞧,他家正主私下里是这鬼样子,啧啧。 谢清风既然不吃了,干脆把头偏到窗户去看下面的花园。 里面养了很多花,大部分还在开着,很漂亮。 牧启醒来时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他记得自己从宴会上喝了酒回家后就觉得不舒服。 他想起来喊人,但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掌控,就这么很快陷入了黑暗沉睡。 他终于能掌控自己的身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有些刺目的日光,等眼睛适应之后,就看到不远处侧对着他坐着的人。 正对着窗户,日光照在脸上看不清模样,但整个人像是发着光,让他觉得格外温暖。 不远处一直忐忑瞧着病床的管家是最先注意到牧启醒来的。 管家一开始压根没反应过来,等慢半拍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出现错觉,惊呼一声:“大少爷!你终于醒了!” 谢清风听到动静偏头看去,正对上牧启怔怔瞧着他的双眼。 谢清风望着那张与师侄儿几分像的脸,眸色柔和下来,轻轻一颌首,算是回应。 管家已经上前,激动询问牧启的身体状况,等牧启终于搞清楚如今的状况后,才重新看向那个最开始看到的年轻人:竟然……是大师吗? 谢清风看牧启醒了也没事了,那么他们也该走人了。 管家听他们要走,迟疑挽留:“大师要不等老爷回来?老爷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大师辛苦来一趟救醒了大少爷,至少留下吃个晚饭。” 谢清风摇头:“不必了。” 钱也收了,玉石也用的牧家的,他们这一趟还吃了不少,不亏。 管家却是着急,总不能让老爷连大师的面都见不到吧?想到刚刚大师挺喜欢点心,连忙道:“家里的大厨本来是为了过两天老爷生辰宴请宾客请的,特别有名,只请了半个月,会很多菜色,平时很难吃到。先前知晓大师要来,已经让大厨提前准备,很快就能吃了。” 谢清风已经迈起腿,但刚刚那点心的确比外面卖得好吃很多,一时有些迟疑。 牧启已经坐起身,适时咳了两下:“我这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劳烦大师赏脸吃个晚饭,确定我这身体没问题也省得大师再多跑一趟?” 谢清风看了眼牧启苍白的小脸,脑海里闪过那些师侄儿小时候围着他转的画面:“那行吧。” 郝吉鑫意外不已:大师竟然同意了? 他仔细去瞧这牧总的脸,病怏怏的,但依然无损姿容,他立刻去看旁边大高个杵着的景影帝。 果然后者戴着口罩也挡不住臭臭的脸色,郝吉鑫乐了,差点没笑出声,压低声音朝景玺凑过去:“大师竟然真的同意了?牧家的点心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到底是东西好吃?还是人好看啊? 景玺没说话,只是朝着郝吉鑫凉凉一笑。 郝吉鑫觉得后脖子发凉,迅速蹿出去,跟上大师,还是待在大师身边安全,后面那个让他使劲儿泡醋缸里,最好多涮几遍。 谢清风三人这边被迎到餐厅。 牧启没多久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在管家陪同下了楼。 管家眉开眼笑,没想到一个小时前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不仅醒了,甚至连床都能下了。 精神瞧着也不错,只是这半个月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虚弱了些。 管家已经吩咐厨子炖点粥,等下给大少爷,先养养胃。 牧启在谢清风对面落座,朝他温和笑了笑,询问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谢清风左右闲着没事,也都耐心说了。 两人相谈甚欢,管家在一旁笑着,郝吉鑫拼命灌茶水,没办法总觉得旁边的景影帝要把他冻死。 一直往外冒冷气,这是酸冷酸冷的,有本事直接把大师话头截过去,生闷气算什么? 景玺瞧着比平时话多了点也耐心不少的国师,深吸一口气,不行,这口气忍不下去了,就在他开口吸引国师注意前,门外有人匆匆进来,和管家说了什么,本来还一脸慈笑的管家脸色变了。 牧启察觉到什么,抬眼:“怎么了?” 谢清风几人也看过去。 管家犹豫一下,还是说了:“禀少爷来了。说是听说大少爷一直昏迷不醒,专程是外地赶过来的。” 显然对方不知道牧启刚刚已经醒了。 牧启抿着唇,但到底还是摆摆手:“让他进来吧。”人都来了,到底还有过去的情分在,不能就这么把人赶走了。 更何况,因为当年的事,对方毕业离家后,除了逢年过节让人送来厚礼,也不敢上门。 这次大概是听说他病得严重。 管家让人放行的时候,谢清风三人对视一眼,郝吉鑫问道:“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就先……” 牧启连忙道:“不必,方便的。对方估计也就待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大概是怕三人误会,迟疑一下,还是在来人进来前解释道,“这位是我父亲的养子,只是好多年前发生了一些事,他几年前毕业离家后都没怎么联系了。这次大概是听说了我的事,他和我们家关系一般,不必太过在意。” 郝吉鑫意外,养子不怎么联系,那当年的事不是一般的严重啊,这是间接断绝关系了啊? 很快,有人带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对方步履匆匆,瞧着比牧启年轻几岁,却年纪轻轻眉头紧锁,身上有种厚重的沧桑感。 郝吉鑫瞧着这位养子,倒是意外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还是不输牧启的好看。 不过意外的是,大师只是看了眼对方就收回了目光。 郝吉鑫挑眉,和不开心的景玺对视一眼:看来果然大师对牧总是不同的。 这么好看也只看一眼,就一眼。 景玺幽幽瞅着郝吉鑫:他觉得他的骨头想松一松了。 郝吉鑫望天花板:就、就这肚量,酸死他得了。 第81章 第81章 牧启看着站在不远处拘谨的年轻人,脸色发沉,语气也冷漠:“有事吗?” 牧禀进来一眼就看到牧启,松口气,他之前出国谈生意,昨天才刚回来。 回来听说大哥出了事,他立刻让人订了票。 只是当天的票没了,这才定了今天的,着急忙慌赶过来,却意外大哥并没有像传言那样昏迷不醒。 牧禀来得时候因为传言担心,如今大哥没事,他一时意识到自己招人嫌了。他垂着眼,半晌才抱歉一声:“我听他们说大哥……病了,就想过来瞧瞧,想看能不能帮上忙。” 管家闻言瞪大了眼,气得不轻,帮忙?不添乱就算好了吧? 这位禀少爷当年能干出那种恩将仇报的事,他如今说出这番话不觉得虚伪吗? 牧启神色平淡,只是静静看着垂着眼甚至不敢看他的年轻人。这个被父亲收养但只在家里待到成年的养子,他的教养让他说不出难听的话,但也没好态度,否则怎么对得起因此受到伤害的二弟? “我没事,你也看到了,家里还有贵客,就不留你了。”牧启出声赶人,也怕对方冲撞了大师。 牧禀苍白的嘴唇轻抿了下,应了声,艰难道:“打扰了。” 他飞快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候刚好外面牧董匆匆赶回来,还没进门大嗓门就热情响了起来:“大师!听说犬子已经被大师救醒了?大师当真是我们牧家的大恩人啊,这次……你怎么在这里?” 牧董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不太好看,怒目去看管家:怎么办事的? 管家站在旁边:“老爷,禀少爷来看大少爷,这就要离开了。” 牧禀没想到会撞上牧父,下意识喊了声父亲。 牧董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但当着大师的面不好发火,摆摆手:“行了,今天家里有贵客,以后再来吧。” 牧禀本来的确是要走的,他是看到牧启安然无恙以为传言有误。但刚刚听到牧父的话,意识到客厅坐着的是大师,如此一来,大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只是他来得晚了,大哥刚巧被大师救醒了? 他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抬眼关心问道:“父亲,大哥身体一向康健,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牧父看他一眼,叹息一声:“你既然选择离开,这些就跟你没关系了。” 牧禀放在西装裤缝的手指搓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牧家?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查一查?” 他怕大哥和父亲不当回事,万一再出现和之前那样的事可怎么办? 以前不懂,但这几年摸爬滚打吃过的亏多了,他意识到一些不太对劲。 一旁的管家忍了忍没忍住,愤怒道:“禀少爷,就算是有人要对牧家不利,那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你吗?你害得二少爷落下残疾,常年待在国外不能陪在家人身边,你做过的孽还不够吗?” 想到受苦的二少爷,管家想到自小养大的孩子,眼圈泛红。 谢清风本来正在慢悠悠喝茶,毕竟这事跟他没关系。 是牧家的私事。 他只需要等牧启确定没事,吃过这顿饭就能走人了。 闻言却是挑眉朝前方看去,意外管家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莫非修为降低了,否则管家说的是旁边这年轻人吗? 牧禀听到管家的话浑身颤了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背脊弯下,匆匆说了句抱歉,是他鲁莽了。 也是,他说得话相信也不会有人信的。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 就在牧禀越过牧父朝外低着头匆匆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先等一下。” 牧禀不知道是不是说的他,但下意识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意外是那个坐在首位的年轻人。 牧父也意外看去,等注意到年轻人的座位,意识到这位就是救了大儿子的谢大师。 他立刻恭敬上前几步:“大师,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是我的养子,只是好几年跟牧家没关系了。” 谢清风本来没打算管,但想到牧启这与师侄儿有点像的模样,到底比平时多了点耐心。 更何况,私下里害牧启的人没找到,但也没必要眼瞧着牧家走弯路。 谢清风指了指牧禀:“刚刚牧先生说你这养子犯了孽债,害得你家二公子残疾?” 牧父颌首:“是这样没错。我这养子本是故人之子,年幼丧父丧母孤苦伶仃,我就收养了下来。谁知他十来岁的时候,竟因为一点私事对我二儿子捉弄,导致他落下残疾,腿瘸了。因为这毛病,这些年一直留在国外不肯回来。” 当年对方是无心之举,可他却无法原谅,等人成年也算是尽了责任,养子离开后他也没再过问,只当没养过。 谢清风听完又看了眼垂着头站在那里身体轻微颤抖的年轻人,皱着眉道:“抬起头来。” 年轻人愣了下,四周太静,他意识到是再说他,最终还是抬头看过去。 牧家找来的这位大师格外年轻,皱着眉正看着他,但双眼却并未流露出他以为的嫌弃与憎恶,反而是波澜不惊,很平静。 仿佛刚刚父亲那番话他压根没听到。 牧禀愣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不确定这位大师为什么让他抬头。 谢清风瞧着牧禀,对方没有留刘海,印堂面相一览无余,的确不是他看错了。 谢清风挑眉对上对方清澈的双眸,只有二十多岁但整个人精神气不多,颓废而又沧桑。难得动了恻隐之心,略微一偏头看向牧父:“可我从对方的面相看到的,却并非牧先生刚刚说的那般。” 牧父一愣,没太听懂:“什么?” 谢清风指了指牧禀:“从他过往的面相来看,他从未动过害人之心,也并未犯下过孽债。换而言之,他并没有害过你的二公子。” 不仅牧父,牧启和管家都难以置信看过去,什么?大师在说什么? 但大师的本事是他们有目共睹的,显然不是假的,可、可怎么会? 牧父声音都有些迟疑:“大师,我自然是信你的。可、可当年这事……是他亲口承认的。” 谢清风看向此刻也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看着他的牧禀:“你要重新说一次吗?你只有这么一次给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了。” 牧禀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脑子都是懵的,好半天才从谢清风的话里意识到什么。 如同醍醐灌顶般,牧禀眼圈发红,肩膀都在颤抖,他半晌才嗫喏一下,看看牧父,再看向皱着眉看疑惑瞧着他的牧启,又重新低下头,绞着手指,还是轻声应了声:“我、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牧父几人皱着眉,显然对于这句话都是恍惚的:“到底当年是怎么回事?” 牧禀摇摇头,又点点头,才努力把自己知道的重新说了一遍:“我其实也不清楚当天到底怎么回事……” 事发的时候他才十二,上小学六年级,他放学早,回来的时候家里大人都还没回来。 他虽然是家里的少爷,但是养子,把自己位置摆得很正,平时力所能及会帮忙做一些事。 例如帮花园除草洒水照顾里面的各种花草。 他放下书包照例去花园给花洒水。 走到一处拐角,家里一个刚来没多久的保姆递给他一个扣了盖子的水桶,说是家里修东西,水管停了。 他要是洒水的话,用这里的水。 牧禀当时年纪小也没多想,就听话提着半桶水打算去花园。 刚走到后花园经过阳台的时候,牧重趴在二楼的阳台喊他上来帮自己搬个东西到楼下。 牧禀没想到牧重初中部这么早就放学了,但他说是三公子其实只是借住在牧家,牧重没说,他也没敢问。 刚要把水桶放下,牧重却说刚好他房间书桌要擦一擦,让他把水桶也提上来。 牧禀也就这么干了,他先是帮搬东西,可等下楼又上楼走到拐角的杂物间,他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就下意识看过去。 牧禀发现自己放在楼梯口的水桶倒了,他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想扶起来。 结果他刚到水桶倒下的地方,刚要弯腰去扶,脚不知道是不是跑过来太快脚指头有些抽搐,这疼他没能忍住就下意识蹲下来。 还没等他意识到什么,就听到一声疾呼声,以及什么东西摔下去的声音。 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一番兵荒马乱。 牧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原因是他洒下去的一桶水。 本来这只是意外,可等牧家发现水桶里有油才导致牧重脚滑摔下楼梯时,这兴致就不同了。 刚好前几天牧重故意欺负牧禀拿他过世的父母说事两人吵了一架。 动机似乎也有了,牧禀说不是自己洒的,但这借口连他直接都不信 总不能是牧重自己害自己吧? 后来听到摔得太严重牧重可能留下残疾,牧禀整个人都懵了,牧重躺在病床上朝他歇斯底里控诉,说他心思歹毒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他害成了残废。 加上他没能找到那个给他水桶的保姆,家里那天也没修东西。 牧禀当时年纪太小,他甚至也分不清到底他有没有真的做过这些,牧重控诉的那些话,他最后恍惚下就认了下来。 直到后来离开牧家,他后来回忆起这些不敢想的过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又想不到原因。 直到这次听说大哥身体没事却昏迷不醒,他忍不住想到这些事,会不会家里一直有人想害牧家人? 刚刚就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牧父和牧启是头一次听说这些,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当年老二醒来说是你因为他不懂事说了你过世的父母故意洒了掺了油的水在楼梯,又趁着他生病在家经过楼梯口推他下去的。还故意推脱给保姆身上,那个保姆一周前已经辞职了。” 谢清风听到推人下楼,挑眉,这套路他太熟悉了啊。 毕竟他刚穿来的时候,谢维欢就是这么陷害原身的。 牧父说完一时恍惚,之所以当年那么确信,一则是那保姆的确是一周前就辞职了。 二则拍到的监控没有厨房的,只有牧禀低着头提着水桶。 三则当时家里只有牧禀和牧重,难道是牧重自己害自己残疾不成? 加上最后牧禀自己认了,所以他们才失望不已,自己亲手带回来的养子却害了自己二儿子一辈子,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这个养子。 将人养到成年,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虽然后来牧禀大部分时间都是住校,很少待在牧家。 可如今大师告诉他当年的事……并不是牧禀做的?那是谁? 牧启也面露疑惑:“家里当时并没有别人,不是你,难道还能是牧重自己害自己不成?” 他一方面相信大师,一方面又觉得匪夷所思。 郝吉鑫当初可是亲眼见过谢维欢冤枉大师不成反而害自己摔下楼梯的:“怎么不可能?也许就是你家二少爷想推养子,结果养子脚抽筋刚好蹲下来,他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摔下去了。” 谢清风却觉得不单单这样,如果只是想推牧禀,没必要让一个辞职的保姆回来故意饶了这么一大圈。 明显是从一开始就想让牧禀背锅。 可牧禀自己摔下去的话,又背什么锅?自己给自己背锅吗? 谢清风看向牧启的面相,他有个亲弟弟,年纪一样。 “你和二少爷是双胞胎,你日后继承牧氏,是你能力出众还是只因为你是大哥?”谢清风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牧启怔在那里,半晌才愣愣点头:“牧家一直都是老大继承。我爸也是家里老大。” 家里挺传统的,是老祖宗定下的,说是家里老大继承家业并负责给双亲养老。 这种旧习俗一直沿袭了下来。 加上后来培养下来,他的确比二弟更适合学习管理,对这方面也有天分,所以父亲也就默认下来。 谢清风听完静静望着牧启,脑海里闪过一个残忍的念头。 郝吉鑫几人还是一脸懵,倒是一旁的景玺早就见识过兄弟阋墙。 虽然那是古代为了争皇位,如今虽然是现代,但谁能保证心甘情愿屈居人下? 景玺看向还没明白的牧父和牧启:“有你家老二最近的照片吗?露出额头的那种。” 牧父怔怔的:“有是有……可老二怎么了?” 景玺在没确定之前没开口,只是让人去拿,大师要用。 牧父生怕是有人也要害二儿子,赶紧拿出手机翻到最近国外疗养院的照片,递过去。 景玺接过来,拿给谢清风看:“瞧瞧,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清风闻言睨他一眼,景玺朝他眨眨眼。 谢清风只当没看到,低头去看手机上的照片。 上面是个和牧启模样很像的年轻人,坐在躺椅上,面对镜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身后的日光很盛,草地绿油油的,风景极好,但等看清对方的面相,谢清风面上并没有任何笑意。 景玺看他只看一眼就偏头,把手机一收,已经知道答案。 牧父接过手机,不安问道:“大师,是不是我家老二也被人给算计了?到底是谁这么黑心肠啊。” 景玺同情看他一眼:“心黑不黑不知道,但毒是挺毒的。” 牧父一愣:??他怎么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牧启却在发呆,他不傻,一开始没想到,但大师这么一番话加上之前从他面相上看出的东西,他手忍不住发抖,一种可能性涌上来,他不敢信,也无法相信。 谢清风看了眼牧启,倒是意外对方察觉到了,那说出来就更容易了。 打击也就只打击一个了。 谢清风看着牧父:“你家二儿子没事,不过你可能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牧父脸色一白,嘴唇抖了抖:“什、什么?老二不会没、没……”没了吧? 谢清风:“没倒是没有。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当年摔下楼梯的事,的确是令二公子自己做的。只可惜害人害己,没害成别人,反而把自己害了。” 他这话一落,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牧父、牧启、牧禀、管家四人回过神:!!! 谢清风还没说完:“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推你养子下楼。而是为了做一个实验,看看推养子下楼能不能摔成残废。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接下来可以实行真正的目的,那就是算计自己的亲大哥,让他成为一个瘸子。加上之前监控养子自己害了自己的话,牧启出事也能一并算到养子的头上。到时候只需要说对方残废了心理扭曲不甘心,所以想让大儿子陪自己一起残了。相信你们也会信,毕竟对于一个养子来说,你们更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好久,牧父白着脸颤抖着嗓子喃喃一声:“什、什么……” 谢清风觉得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站起身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令公子的目的也一并告知吧。就是不甘心只是错了十分钟因为成了家里老二却失去了继承权。大哥如果废了,他觉得自己就能成为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次害牧先生昏迷不醒的,大概率是你二儿子了。牧董可以查一查,对方这些年应该并没有在疗养院。” 郝吉鑫全程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自己替自己闭上嘴:卧槽卧槽! 第82章 第82章 谢清风三人拒绝了牧父留饭的请求还是走人了。 这个节骨眼,牧家再有心情这饭也吃不成了。 至于牧家二少爷后续怎么处理那就是牧家人自己解决了,他来此的目的解决了,钱到位就行。 难得多说两句,也不过是瞧着牧启长得像自己师侄儿,因为顺眼多照顾一二罢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谢清风发现景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闭着眼,只当没看到,对方这时不时幽怨的眼神在牧家时他就发现了,只是懒得跟他计较罢了。 本来三人是打算留在牧家吃所谓的大厨做的晚餐,既然吃不成,他们去了一家新开的特色菜馆吃了晚饭。 味道不错,谢清风心情也很好。 等牧家的两笔钱打过来,一笔是牧启救醒的酬劳,后面一笔比第一笔还多了两倍,显然是将后来给牧禀以及牧重看了面相的钱都算了上去。 看面相显然用不了这么多,牧父按照牧启来给,想感谢的心思很明显。 “大师,后面这笔钱收吗?”郝吉鑫不确定后来大师是免费赠送的还是别的,一般来说大师很少主动替人看相,但这次牧家的事不太一样。 大师似乎对这个牧家大少爷也不太一样,不仅他,连景影帝都酸了一路了。 谢清风点头:“收。”既然给了,那就收着,左右牧家不缺钱。 郝吉鑫先将两人送回家,这才离开。 从地下室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景玺难得没并排跟着谢清风,而是错了两步。 如果这时候谢清风回头,能刚好对上景玺幽怨的目光。 谢清风只当没看到,站在电梯里,但通过电梯镜察觉到景玺的表情,电梯门打开他抬步走出去时还是没忍住嘴角弯了弯。 他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才问出来。 谢清风到家后也没理景玺回了自己房间看书,等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谢清风让人进来后,景玺打开门:“我炖了夜宵,做多了,你要吃吗?” 谢清风早就闻到食物的香味,也没和他客气,等到了餐桌前,上面已经摆好了两份夜宵。 谢清风落座后拿起汤匙就开始吃,景玺在对面心不在焉的吃着,时不时借着遮挡偷瞄对面认真吃夜宵的人。 景玺心头更酸了,偏偏压根没立场理直气壮的质问。 景玺一直等谢清风吃完要起身才终于装作不经意问出来:“咦,说起来你今天倒是不太一样。” 谢清风敛下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眼时已经恢复漠然:“嗯?怎么不太一样?” 景玺想让自己不在意,但说出的话还是没忍住带了点酸溜溜的:“牧家没主动提,国师一向不是多事的人,这次竟主动帮忙。还是说,牧家有什么特别的?” 说着,暗搓搓瞥了眼谢清风,意有所指,是牧家特殊,还是某个人特殊啊。 毕竟以他对国师的了解,国师可是能省就省事,还主动给看面相,还两个,国师平时有这么好心吗? 莫非是觉得这个牧启长得好看,就特殊照顾? 谢清风装傻:“有吗?” 景玺看他油盐不进,干脆直白说:“还是说,国师也是个看脸的。对于牧启这种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的,就另眼相看?” 谢清风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景玺。 景玺被他看得莫名发虚,怕谢清风觉得他仗着自己的小心思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刚要说什么,谢清风已经拿着自己的碗筷起身,经过景玺身边时,轻飘飘留下一句:“之前没发现,好像是长得好看。不过,说起来还是没皇上好看不是吗?” 景玺一颗心起起伏伏,后知后觉:国师刚刚是在夸他吧?是在夸他好看吧? 谢清风刚把碗放下打算洗,景玺已经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声音难掩喜色,时不时拿眼睨一下谢清风,如果这时候身后有尾巴,怕是已经摇起来了。 谢清风也没真的直接走人,他接过景玺洗好的碗那干帕子擦着,这次主动开口:“那个牧启说起来的确有点不一样,我才特殊照顾一二。” 景玺上扬的嘴角一僵:? 谢清风继续道:“你不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景玺此刻脑子都是懵的:眼熟?哪里眼熟了?那个牧启就是一张大众脸,哪里特殊了? 谢清风瞥他一眼:“他像不像我三师兄的二徒弟?” 景玺因为醋意反应慢了好几拍才转过来弯:“嗯……嗯?你把他当师侄儿了?” 谢清风把碗放好:“不然呢?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遇到有点像的,难免有点怀旧。” 虽然知道不是,但也免不了爱屋及乌,想多照顾一二。 景玺这一天的心情七上八下最后临睡前心情格外美妙,以至于梦里后知后觉意识到:国师竟然专程给他解释了?他在国师心里,是不是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接下来半个月,谢清风忙了起来,期间郝吉鑫按照他的课程表看情况接了一些活。 三人日子倒是过得充实。 这半个月也没再管牧家的事,毕竟以谢清风的性子,对后续也没兴趣知道。 周五傍晚,郝吉鑫和景玺早早来了校门口等谢清风。 郝吉鑫更是一身西装笔挺的正式装扮,还打了领带,时不时拿出巴掌大的小镜子掏出来摸了摸头发。 景玺在一旁瞥见他这模样忍了忍,没忍住啧了声。 郝吉鑫动作一顿,把小镜子一收,放在西装口袋里,刚刚好:“你啧什么?我这是重视,重视你懂不懂?哦对了,景影帝可能不懂,毕竟今晚上……你是去蹭饭的。而我,是大师主动、专程、特别请我吃饭的。”还觉得不够,又得瑟加了一句,“还是我吃过最贵的一餐!” 虽然郝家家境富裕,但郝吉鑫除了跟着郝父去一些宴会吃得很贵,但到底不是专程为他准备的。 这次不一样,大师说这小半年来多亏了他,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专程请他吃一顿饭。 大师甚至都亲自看好了地方,人均8888。 大师可是难得这么大方,竟然只是为了请他吃饭。 郝吉鑫知道大师不缺钱,也就没跟大师客气,提前去定了餐厅位置,穿上他最正式的一套衣服。 结果景影帝就随便来了? 但人比人气死人,景影帝就算随便一身,那气度和身形也是他没得比的,所以他只能从细节上超过景影帝。 景玺懒得跟他计较,要不是知道郝吉鑫是个直男,他都怀疑对方这么重视是不是想故意引起国师注意。 谢清风这次没多等,一下课就出来了,看到郝吉鑫这模样,还真的挺意外夸了两句:“别说,你这样和郝先生的确很像,挺帅的。” 郝吉鑫眉开眼笑:“那可不,老郝一直都说我像年轻时候的他。” 因为时间不早了,郝吉鑫把车开过来,回头的时候朝景玺做了个鬼脸:哎呀,果然努力还是有回报的。这不就被大师夸了? 景玺瞧他这样哼哼一声,没说什么,但盯着郝吉鑫身上的西装,难道西装真的穿着好看? 景玺眯眼想着要不要让梁成磊给他弄一套过来,出其不意出现在国师面前,会不会也被夸? 谢清风三人这次要去的餐厅位置不好定,还是郝吉鑫早早托了老郝的关系定的,三个人,足见他在大师心里的位置。 郝吉鑫将车开进餐厅旁边的停车场,三人走出来的时候都挺好奇的。 谢清风也是听说过这里第一次来,只是还没等三人走到餐厅入口,身后咣当一声似乎有人走下了车,与此同时传来一道不太高兴的声音:“你们怎么在这里?” 郝吉鑫本来正拿手机打算拍个照片,听到这声音觉得耳熟,回头看了眼,瞧见来人偏头去看景影帝,果然对方脸都黑了。 郝吉鑫认出这个就是之前缠着大师的什么学长,听说还是上一任系草,但显然心里没点数,差点惹得景影帝揍人。 牧智岚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下了车追了几步,竟然真的是谢清风三人,尤其是旁边这个一头长发的,让人着实过目难忘。 牧智岚一想到之前自己主动交好被谢清风拒绝的事,只觉得牙痒。 牧智岚想到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听说对方是乌家远亲的,不仅如此,还是谢氏自小抱错真正的谢家人。 谢氏虽然有家底在c市不错,但谢清风已经与谢氏断绝关系。 乌家的确是书香门第,但不算有钱,谢清风的养父母据说更是开小吃店的。 至于传言的那个捐楼,不知道对方哪里帮了那位老板一个大忙估计才捐的吧? 还不知道托得谁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谢清风能办到的。 总结下来这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这个谢清风压根就不是个有钱人,竟然还敢跟他横? 甚至对于自己的主动交好还那个态度,给脸不要脸。 牧智岚的目光落在郝吉鑫和景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景玺身上,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因为心里那点子隐秘的心思,故意打压对方开口道:“谢同学,你养父母不是开小吃店的吗?你来得起这里?别是拿你养父母一年的血汗钱跑这里装大款吧?还是说,你被旁边这位……包了?” 最后两个字,故意说的恶意,本来想从谢清风脸上看出恼羞成怒。 结果谢清风压根神色都没变一下,垂眼冷漠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谁? 这态度让牧智岚胸膛气得起伏,他这边没机会在开口,旁边的郝吉鑫回过神气炸了:“你大爷的,哪来的狗东西在吠?” 景玺也是怒极反笑:“你说错了,狗可比他是东西多了。” 两人一来一回让牧智岚脸色铁青,他的父母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皱着眉不悦看了眼几人:“怎么回事?” 牧智岚回头:“没事,遇到同学了,只可惜……” 他想说难听话,被他父亲打断了,“行了,这里人多嘴杂,有恩怨私下里说。这次过来是办正事的,等下别让你堂叔看到了,以为我们仗着有钱欺负人。” 牧智岚这才想起今晚的大事,他们家项目出了点问题,本来好几天前就求上堂叔家。 只是堂叔家半个月前出了点事压根不对外见人。 明明堂兄已经醒了,还能有什么事避而不见?别是压根不愿意帮他们吧? 虽然他们关系还隔了一层,但都姓牧,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牧智岚觉得这事肯定没问题,毕竟那可是堂叔,这次装作偶遇,当着面不信堂叔好意思拒绝他们。 至于谢清风,等以后他们家企业再扩大一点,有的是机会想办法搞臭他。 到时候对方还不是任他拿捏?只是这些年他对外的形象都是阳光积极的,不能明面上下手,要不然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毕竟这谢清风的脸的确对他的胃口,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心服口服夺走他系草身份的颜值。 牧智岚乖乖应了声,朝谢清风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很是无辜热情开朗的模样:“行,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只是牧智岚经过谢清风三人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最旁边的郝吉鑫肩膀一下。 郝吉鑫这暴脾气上来,刚要怼回去,却只听不远处刚停下的一辆车下来一个中年人,离得有点远看不清脸,但对方突然惊喜热情挥手喊了一下:“谢先生!” 郝吉鑫觉得声音耳熟,下意识回头看去,等对方一路小跑离近了,发现还真的是熟人,是牧董。 不仅是牧董,后面随后也快步过来两人,也是熟人,牧启和牧家养子牧禀。 牧父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谢大师,惊喜万分,着急跑过来满心满眼都是谢大师,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一家三口。 直到牧父小跑到谢清风跟前,热情激动道:“谢先生,真的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谢先生!” 不怪他一眼就认出谢大师,毕竟谢大师旁边这位太显眼,整个c市,怕是都找不到个高、身材好、头发及腰、浑身都是气势迫人的助理。 谢清风朝牧父点了点头,旁边却是突兀响起一声:“堂、堂叔?你怎么会认识他?” 牧启二人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语气里的不尊重牧家三人齐刷刷把头转过来,看到出现在这里的牧智岚三口,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顿了顿想起什么,不太高兴,“智岚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你这意思不太对?我不该认识谢先生吗?这可是我们牧家三生有幸的福气!” 要不是有谢大师在,他们家这时候怕是已经家破人亡了。 智岚这孩子以前瞧着还挺有礼貌,怎么突然这么咋咋呼呼的? 牧智岚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堂叔是不是中邪了? 结果牧父话音刚落,连被他当成偶像的堂兄牧启也郑重颌首:“父亲说得对。” 牧禀也连连点头,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郝吉鑫眼珠子转了转,瞧见牧父三人一来,牧智岚这一家三口态度立刻变了,他人精似的立刻看出高低,这时候不上眼药什么时候上? 郝吉鑫在牧智岚一家三口预感不妙时,开了口:“哎呀,福气那可不敢当,没想到……牧董你们跟这人认识啊?哎……” 他这一声长叹语气愣是转了三转,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仿佛在说要是早知道你们牧家认识这晦气玩意儿,都不乐意接你们家的活,太晦气了。 牧父脸色也变了变:“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郝吉鑫在牧智岚拼命恳求使眼色中视若无睹:“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家谢先生一向低调,这不就被人……说先生养父母不过是小吃店的,说我们来不起这里,还说先生被包了。你听听这像话吗?明明我和小景只是先生助理,但是有些人,自己心里脏看人就脏。不就是搭讪先生没理你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郝吉鑫说完,又百转千回哎了声,看看时间:“完了,我们定的包厢时间到了,就先走一步了,别等下又碰到阿猫阿狗搅合了先生吃饭的胃口。” 景玺这次难得赞赏看了郝吉鑫一眼,没计较小景这个称呼。 牧父三人张嘴想留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最后幽幽看了牧智岚一家三口一眼,揉着眉心:“说起来我们两家关系也没这么近,隔了一层。以后还是别走动了。” 亲戚又怎么样?对于救了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这个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牧智岚一家三口直到牧父三人离开,凉风一吹才回过神,脑子里此刻就剩一个念头:……完了。 第83章 第83章 牧智岚一家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能影响到谢清风的情绪,对于不在意的人,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反倒是郝吉鑫气得不轻,到了包厢里等待上菜的期间,忍不住担心道:“大师,这孙子现在吃了亏,以后不会在学校里散步你的谣言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那个什么岚的人品,他可信不过啊。 景玺也看了过来,对于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事,他可太清楚了。 毕竟他自己就是从小在勾心斗角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皱着眉脸色也不太好看,想到见不到的地方,自己放在心尖尖的上可能会被欺负,这口气怎么忍得下来?“要不要等下记下他的车牌号,回头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套麻袋打他个半身不遂?”这样对方想再对国师不利也办不到了。 郝吉鑫眼睛一亮:“对对对,套麻袋,这种人渣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之前瞧着虽然不讨喜故意搭讪但还算知进退。谁知道背地里故意去查了大师,这种对外能装的,说出来的谣言说不定就有人信了。” 景玺表情也格外凝重,频频点头。 谢清风本来只是听着他们两个自顾自说着没打算管,却听着越来越不像话,竟是真的打算去记车牌号气笑了:“今晚上到底是干嘛来的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吃饭。但吃饭是吃饭,帮大师清除隐患更重要。”郝吉鑫这时候还忍不住拍了一下马屁,当然他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了。 景玺也嗯了声:“以后你去上课我跟着你。”一旦有人真的背地里传国师的谣言或者想对国师不利,也能第一时间背后处理了,省得在说到国师眼前让国师不痛快。 谢清风无奈:“所以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弱?” 郝吉鑫立刻摇头:“那不能啊,大师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没有之二!” 景玺在一旁也紧随着点点头,不满瞥了郝吉鑫一眼,怎么觉得这厮在夸国师这事上被他还积极? 郝吉鑫:能不积极吗?大师可是他的再生父母,如今更是他的衣食父母、楷模,他夸自己老爹都没这么积极。 谢清风摇摇头:“不必了,他接下来估计也没心情去学校了。” 此话一出,两人迅速将头转了过去:“他犯事儿要被开除了?” 谢清风:“这倒是没有。刚刚之所以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也是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面相……不太好。因为太惨,也就懒得跟他们计较这些了。” 郝吉鑫听到“太惨”两个字,忍不住眼睛亮起来,能让大师说出惨,那得多惨啊,“比如说?” 谢清风也没瞒着他们,本来不想说,但真怕这两人去套麻烦,万一反而惹了一身麻烦糟糕了。 “牧智岚也就是一个富二代,瞧他面相前半生顺风顺水,后半生却劫数难逃。原因吗?倒不是说他自身的孽债多,他顶多就是翻了口舌,倒是他父母,尤其是他父亲,这些年为了名下的企业干了不少恶事,间接害了不少人。先前还能没出太大的问题,不过是牧家的祖宗给他们积了德,但这些福荫被败坏的差不错了。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只是这些事没告诉牧智岚罢了。过不了两天这些事就会集体爆发,牧家……离破产也不远了。” 至于牧智岚,他因为性格本来就是踩高捧低的,这些年结交的朋友也都是狐朋狗友,一旦牧家落败,他前半生犯过的口孽也都会一一成为果,两种极端,会教会他做人。 郝吉鑫想到刚刚牧智岚父母对牧父的态度,猜到一种可能性:“所以他们这次来,不会故意想堵牧父他们,想求牧父帮忙吧?”幸亏他当时使眼药了,否则要是让他们躲过去这一劫,不是可怜那些被他们坑的人了吗? 谢清风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即使没遇到我们,牧父也不会帮他们。”在最开始见到牧智岚三人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因果报应,做过的错事,即使当时得到利益,可终会报应回来,这是他们应得的。 郝吉鑫彻底痛快了,既然这样就只等牧家出事就行了,他们也不乱来了,万一不小心牧家出事查他们过去的事刚好看到他们做的事,这不是给大师找事吗? 景玺听完倒是无所谓,既然国师没危险,倒是不用特意跟着了。 虽然他也挺想一直跟国师待在一起的,但不用景玺开口就知道,国师肯定不会让他跟着。 谁知景玺这个念头刚起,发现谢清风正看着他,表情带了些说不清的意味,像是在迟疑什么。 景玺稍微侧了一下脸,露出他更好看的一边脸:“怎么了?” 谢清风麻木看了眼他的小动作,只觉得头疼,他甚至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会对他抱有那种心思的?偏偏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心软了,甚至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交情,压根不讨厌对方这种心思,但再多的也没了。 谢清风沉默一下,还是将自己刚刚听到两人讨论生出的一个念头说了出来:“你刚刚说想跟着我去学校是认真的吗?你坐得住在学校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景玺总觉得国师的眼神怪怪的,但能跟国师多相处,别说几个小时,就是一天他也坐得住,他毫不迟疑点头:“当然,是我的荣幸。”说完瞥了郝吉鑫一眼,谁还不会拍马屁? 郝吉鑫嗷嗷捶胸口:过分了啊。 只是下一句就听到谢清风开了口:“既然如此,你跟着我开始学习大学的课程吧。”说是大学的课程,其实不仅仅是这样,包括小学、中学、高中这些,毕竟景玺对这些并没有学过。 既然他已经决定让景玺留在身边,景玺也没办法再回到大景朝。 他先前说的那些就是吓唬景玺,即使他能重新启阵,却不确定一定能将景玺送回大景朝,很可能是别的朝代。他不能赌,也没办法让千辛万苦来到他身边的人重新送到另外一个更加陌生的时空,他也不能这么做。 既然景玺要留下来,但他就要有个系统的人生规划,首先一点……那就是学习。 景玺这些时日虽然将字都人的差不多了,但别的却并不会。 这些不能和郝吉鑫说,他打算亲自监督景玺将这些学会,否则……让对方自己学,怕是不可能。 果然,景玺显然意识到了谢清风的打算,表情僵了一下,因为有郝吉鑫在,不能说的太直白,他喉结滚动一下,望着谢清风的表情带着迟疑纠结。 他想和国师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但从头开始学,这是不是太难了点?他很快能学会字是因为大差不差其实更多是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区别,他可以学得很快,但是之前瞧过国师的课程,除了医学那些穴道他都认识外,别的字母数字都很天书一样,他完全眼前一黑。 景玺伸出试探性的爪子:“也、也没必要吧?我觉得现在就够用了。”认字不是文盲不就好了?再说别人也不知道不是? 谢清风静静看着他:“你确定够用了吗?” 景玺莫名从这不轻不重的询问中听出了一点威胁,求生欲让他立刻点头:“肯定不够,我去学!” 总觉得他要是摇头拒绝,也像是拒绝了日后可能待在国师身边的可能性。 郝吉鑫眨了一下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景影帝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刚好高中毕业,后来就息影不知所踪,他一开始以为景影帝跑去哪里镀金了,不会是…… 郝吉鑫瞧着景玺此刻与往常完全不一样蔫蔫的模样,没忍住弯下腰躲在桌子下无声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景影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大师,另外一个……是上学吗? 只是笑着笑着感觉浑身凉凉的,一抬头就对上景玺幽幽看过来的目光,无声唇形缓缓道:你找死吗? 竟然笑话他?还笑话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郝吉鑫朝他扮了个鬼脸:怕你哦,有大师在,你敢动手吗?略略略。 景玺朝他露出一个很难得格外慈爱的目光,突然偏头看向谢清风:“说起来我想起来一件事。” 谢清风偏头看过去:“什么?” 景玺指了指还没止住嘴角的笑意的郝吉鑫:“先前说牧智岚会报复,虽然如今不用担心了。但提醒了我一件事,你身边有我保护没事,加上你修为高,也能自保。但郝先生不一样,他普普通通一个人,万一以后遇到事情被报复了,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让他跟着我学点拳脚功夫?” 谢清风本来也觉得无所谓,他能提前从郝吉鑫面相上看到危险。 但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能打包票的,万一有个万一,他想了想点头:“倒是这个理,你觉得呢?”他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郝吉鑫,认真推销,“你放心,他身手很好,你跟着他学以后绝对能去当教练的程度。” 轻功内力就不用了,但随便学点皮毛也足够了,这种真正的练家子,平时的确也遇不到。 郝吉鑫一看景影帝这就不怀好意,但总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了,下一句这厮怕是会给他上眼药,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同意了。 只是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景影帝朝他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 郝吉鑫打了个寒颤:早、早知道就不得瑟了……过头了,遭报应了吧?呜呜呜。 景玺这边心情极好,只是一转头就听到谢清风开口道:“明天后天周六日,你先去把所有的教材都买一份。别忘了。” 景玺表情一僵,半晌,叹息一声:“……好。” 旁边郝吉鑫也叹息一声,可谓是难兄难弟,互相伤害了。 第84章 第84章 谢清风三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牧董三人一直等在外面的隔间门,看到谢清风立刻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牧董才抱歉道:“谢先生,刚刚真是不好意思,那三人……是我的一个远亲,没想到他们会对谢先生这般不礼貌。谢先生放心,我家本来就与他家关系不太近,以后也不会再给他们一家提供帮助。” 牧董担心大师因为牧智岚一家三口的事连他们也给讨厌了,本来就是有事过两天想求见大师,谁知道这还没等见到,先出了这档子事。 谢清风并没有因为牧智岚的事迁怒牧董三人,更何况,即使不是他们,牧智岚对他本来就心生怨怼,这事从一开始也跟牧董他们无关。 “牧先生不用这样,牧智岚这样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是我们的私人恩怨罢了。”他的目光落在牧董眉眼上,瞧见他的欲言又止,今晚上心情不错,难得开口,“可是还有事想让我帮忙?” 牧董目露惊喜:“这、这……的确是过两天想先联系郝先生,没想到恰好在这里遇到先生。的确是有些事想求助,谢先生方便私聊一下吗?这事和我那二儿子有些关系。” 谢清风看向刚走出来的包厢,率先走回去。 牧董一看这,松了口气,一直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朝旁边门神一样守着的景玺和郝吉鑫露出一个笑:“麻烦两位先生了。” 景玺对于谢清风的决定无所谓,郝吉鑫则是看了眼牧董,以牧先生的大方程度,倒是不用先说雇佣金了,左右也不敢亏待了大师就是了。 牧董这次求的帮忙还是和上一次的事有关,上一次谢清风去牧家帮忙揭穿了当年的事之后,牧禀终于洗刷了这些年糊里糊涂被盖上的害人标签,整个人精气神也有了改变,对于这个恩人般的大师,很是恭敬佩服。 牧董听了谢大师的话后立刻去查了,果然如大师所言,不查不知道,一查牧董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没想到二儿子牧重这些年竟然私下里干了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预示着对方的野心与对他和牧启的不满。 当年牧重初中的时候本来是想先拿养子牧禀试手,想试试将牧禀弄下楼会不会将腿给摔瘸了,如果能造成这种结果,下一步他就会对大哥牧启下手。 他和牧启是双胞胎,但按照牧家的规矩,牧启是大哥,虽然只早出生一点,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哥,所以以后不出意外,大哥将会继承牧家的家业。 牧董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从小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牧启,这让牧重很是不满,明明两人同年同月同同日生,就因为他晚了十分钟,牧启就是时,他却是牧重,而是终。 偏偏就像是天生如此,他天分也的确不如大哥,他即使努力追赶,却事事不如,这让他在牧启这个大哥的光环打压下逐渐扭曲,他想着如果大哥瘸了残了一蹶不振,他是不是就能取而代之?那牧家是不是就剩下他一个?但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养子也不能放过。 牧重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但大概是第一次动手他有些紧张,加上牧禀这个养子运气好,牧重不仅没把牧禀推下去,反而是他自己摔了下去。 如此一来,他证明了一件事,摔下去的确能瘸了残了,只可惜,残的是他。 牧重后来把自己从一个加害者变成受害者,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自己把自己给弄残了,牧禀就这么顺理成章成了替罪羊,养子除掉了,但他真正想除掉的人却安然无恙,反而是他没了机会。 牧重一蹶不振了一段时间门,随着时间门推移,他干脆出国,一边说自己在疗养院治疗,另一边却是拿着牧董给他打的钱给自己铺路。 牧董说到这的时候叹息一声,脸色憔悴,眼下青黑,自从知道真相他好多天没怎么睡好,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教好儿子,但既然知道了,他不能让人继续错下去。 做错了事,那就要受到惩罚,他也不会偏袒,等找到人会按照律法来办事,只可惜他压根找不到牧重。 “我联系了疗养院那边的人,他们说他很少待在那里,只找了个人假扮他。我找人查了他的入境记录,他一年前就回国了,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这次牧启的事他不知道是找谁弄得这么狠毒的手法,我担心……要是再找不到他,他会不会继续对牧启下手?”牧董绝对相信这个儿子干得出这种事,毕竟他连亲大哥都想害死,无非就是觉得如今他瘸了,只是让大哥也如此并不能取而代之,只有牧启出事或者死了,他才能顺理成章代替。 这种人心理已经扭曲,亲情在他眼里,早就无关紧要。 谢清风早就看出他的想法:“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算一算他在哪里?” 牧董颌首:“我想亲手将他抓回来,他做错了事,不能一错再错。” 谢清风对于牧董能大义灭亲倒是赞赏,如果真的心软,那么等待他们一家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人在哪里我的确能替你算到,不过你确定仅凭你们三个人能将人给抓住?” 他只看过牧重的一张照片,但不是最近的,所以仅从牧重过去的面相上并不能瞧出来他如今的情况,但有件事他却能确定,牧重身边的人能对牧启下了这么重的手,还能从牧启的面相上让人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显然牧重身边这位修为还可以。 这种人寻常的保镖并不能制服,甚至可能徒增危险,过去送人头罢了。 郝吉鑫适时开口:“别说你们带着保镖什么的,那个牧重身边应该有人,能对牧启下手一次,那么也能对你下手,这拼的可不是武力值,身手再好可也没用。当然对于这种为了钱替坏人卖命的人,我们大师也不会让他继续祸害下去,但我们大师时间门忙,去一趟也消耗不少修为的……” 牧董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开口求大师帮忙,毕竟刚刚的事怕大师心里不太高兴牧家人,闻言顿时连忙道:“大师,求你帮忙走一趟,大师放心,修为消耗我听章老提及过,需要玉石,这些我们家能提供。另外再另付大师两千万,只要能将那逆子抓回来送进去,另有要求大师尽管说。” 牧董很清楚,他这二儿子已经养废了,他能绕过他一次,但对方可不会绕过他们,与其留下祸根,不如直接让他好好送进去好好改教一番,说不定还能掰回来。 郝吉鑫对他的上道很高兴,大师既然这么说,想必是要出手的,毕竟大师可以不管旁人既定的命数,但有人作恶以外力改别人的命数,这大师遇到了不可能不管。 如今牧家拿玉石还给补偿,这一趟绝对不亏。 郝吉鑫朝谢清风咧嘴笑了笑,果然对上大师赞赏的目光,随即瞥见旁边的景玺,下巴微扬,武力值再强,能给大师挣钱吗?他就行,拼的可是脑子。 景玺:……他还喘上了? 他小金库里哪一箱金子不比这多个十倍? 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见缝插针谋福利的本事的确是他办不到的,难的没多说什么,得瑟就嘚瑟吧,等回头练他的时候郝吉鑫就会知道,喊他一声师父也不是白喊的,绝对让他哭爹喊娘。 今天已经晚了,谢清风和牧家商量好明天一早重新算了牧重的下落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清风醒来后撤了四周的屏蔽,随着他的修为提高,耳力眼力都有提高,四周很细微的动静在他听来不仅清晰还像是慢动作一般,所以平时他都会故意压制一些,晚上更是直接在四周设置了屏障。 不过味觉却是没有,谢清风就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过来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景玺早早就起来做早饭了。 谢清风洗漱的时候抬起头,脸上湿漉漉的水珠往下落,他以前对自己的容貌因为看多了并没有太在意,但这一次望着面前的镜子,里面的少年眉眼冷漠,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 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让景玺喜欢他的?谢清风觉得小皇帝口味的确特殊,但偏偏景玺对他的感情即使压制他也能感受得到。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怎么浓烈的感情让景玺不惜冒险赌命也要来到他的时空,如果赌输了呢? 谢清风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他做过的事,甚至可能会随着时间门的推移渐渐忘记他。 谢清风对师父对师兄们有感情,死后穿到这里却也从未想过回去,毕竟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格,他认命,所以很坦然接受了自己以身殉国的事。 景玺的感情却让他仿佛窥探到另外一个与他自己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的是一片寂寥一眼望到头的波澜不惊,除了修炼与美食,他似乎对别的并不在意,但景玺的不同,他满心满眼仿佛都是他。 谢清风莫名心头动了一下,抬眼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快冷静下来,擦干净脸走了出去,果然他出来,景玺从厨房探出头:“你醒了?刚好能吃饭了。” 谢清风嗯了声,帮忙去拿碗筷,等瞧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食物:“其实早上买一些就行了。” 景玺无所谓,他平时起来锻炼本来就早,自己做还能让国师感受到他满满的爱心,买的哪有他做得好,买的好吃也是买的,但他做的好吃,国师以后吃习惯了说不定就舍不得他了,没他不行。 第85章 第85章 景玺不能想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逐渐掌握了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的精髓。 谢清风对上景玺满眼不在意的模样叹息一声:他是怕他累着,他虽然爱吃,但早上随便对付一下也不是不行。 不过很显然景玺乐在其中,想通这点谢清风只能随他了,既然对方这么照顾他了,谢清风打算从另外一个方面回报景玺。 等吃完饭谢清风想到今天要办的事,嘱咐道:“找到牧重解决了他身边的人,回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去买教材书。” 景玺本来正穿外套的动作一顿:“……其实明天再买也行,不着急。”早买一点国师肯定一回来就要让他学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想到那些他看着就眼睛疼的符号,跟看天书一样,想想就头皮发麻,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谢清风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还是说你不跟过去,给你放一天假,你直接去买?” 景玺瞬间门服软:“那还是买吧。”开玩笑,让国师自己一个人过去,郝吉鑫那小子还不乐上天?能独占国师,怕是那家伙能炫耀一周。 郝吉鑫接上谢清风和景玺后往和牧家约定的地方开,途中从后车镜看了眼后座静静坐着的景影帝:咦,不对头啊,头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景影帝,怎么瞧着这么蔫呢? 郝吉鑫想到什么,经过一处等红灯的时候突然抬头一指:“大师快看,是书店!不是说要买书吗?回头刚好能在这里买,瞧着好几层楼,怕是很全了。”果然一说完,就看到景玺面无表情抬眼瞅着他,即使戴着口罩也能从景影帝眼神里看到杀气。 郝吉鑫无辜咧嘴一笑:他可是好心提醒一下,他多好,生怕他们忘了。 景玺:他可谢谢他的好意,不‘回报’一下多对不起? “那你顺便多注意一点周围有没有卖健身器材的店,我想了想,先训练你每天跑步好了。”景玺面无表情开口道。 郝吉鑫还一无所知:“就只是跑步?”景影帝突然这么好心? 景玺:“是啊,不过……负重跑步,先跑步的时候在腿上一个绑十斤沙袋好了。” 郝吉鑫:“…………” 现在把景影帝扔下车还来得及吗? 谢清风一行人很快和牧董几人会合,谢清风这边就三个人,牧董这边带了牧启和牧禀,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了两个保镖。 牧董这边开了两辆车,等会合后,他单独拿着一个箱子上了郝吉鑫的车,等坐在副驾驶关上车门,回头把箱子交给后座的谢清风:“大师,这是你需要的东西。” 景玺接了过来,拿出来后合上箱子,将东西一样样摆放在箱子上。 东西很齐全,但也很简单,一张写了牧重生辰八字的纸,一样牧重常用的东西,是牧重小时候玩的一个玩具,还有就是牧董自己的几滴血。 牧重找不到的话,也就没办法拿到牧重身上的指甲或者头发等东西,所以用牧董这个父亲的血因为有血缘关系也是可以用的。 谢清风没碰这三样东西,直接以灵力为引掌心放在这三样东西上方,没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个位置,然后给郝吉鑫看了一眼:“去这个地方。” 郝吉鑫应了声,看了眼牧董,意思是他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回去坐来时的车。 牧董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会儿脑子还是木的:“我、我就坐大师的车就行,别换地方了,左右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他说完后等系好安全带郝吉鑫就嗖的一下开车蹿了出去,牧董打电话给牧启让他们跟上。 谢清风给郝吉鑫看的这个地方很偏,在郊外,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了远离市区的一个靠近郊区的旧小区里。 小区应该是准备拆迁的,四周都很破,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只有零星的还没有搬走,但也是准备搬的,四周墙壁上都写了一个拆字,有的正在搬家的看到突然狭窄的街道进来三辆车愣了下,不过想着也许是搬家的,倒是也没继续多看。 不过这家人搬家竟然开这种不实用的车来,还是没经验啊。 郝吉鑫开到地方后到了这边已经不用导航,全都由谢清风指着方位,他七拐八拐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拐了多少个弯,最后三辆车前后停在旧小区最里面一个胡同末尾的一栋楼里。 郝吉鑫停下车探出头朝上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一声:“牧董,你家老二这藏得够隐蔽的啊,这地方谁能想到啊?” 就算是知道是这个小区,找起来也费劲,竟然最后一栋楼就算了,还是最高层,这万一跑起来是不是直接上天台也容易啊?就是不知道这牧重跛着一只脚能不能跳过去? 不过这小区是旧的,楼与楼之间门很近,真的想跳过去还真的不难。 牧董心情复杂,仰起头望着只有五层楼高的旧楼房,四周墙皮已经往下掉,他显然没想到牧重会把自己藏在这个地方。他想不通,自己每年给他的钱不少,甚至老大还给他公司的股份分红,他就算是没有继承牧氏,光是这些钱足够他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甚至挥霍也没问题。 就因为想要一个继承人的位置,他不惜残害兄长…… 谢清风从一行人到了这里就开启了屏蔽,他不清楚牧重背后这个大师的本事,以防万一怕对方提前探知他们到的消息,干脆直接屏蔽了,不过显然谢清风高估了这位所谓大师的本事,等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敲门等看到一行人到来,打开门的小道士还没回过神:“你们找谁?” 房间门里还有人在问:“谁啊,是我们定的酒楼的餐到了吗?” 小道士这时候已经看到牧董身后的牧启,他模样和牧重很像,顿时意识到什么,想说话,已经被景玺直接伸手定住身形,不仅动弹不得甚至说不了话。 景玺这一手让身后跟着的牧董五人麻了,尤其是后面的两个保镖:??所以他们到底来干嘛的?打酱油的吗?有这么厉害的助理在,他们毫无用武之力啊。 刚开始询问大餐到没到的已经从房间门走出来,正在穿外袍,抬眼看到这边的情景一愣,随即意识到不好就要跑,景玺已经闪身上前,直接把人一脚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已经爬不起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另外两个房间门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老的道士和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赫然正是牧重。 牧重刚睡醒,本来正不悦皱着眉阴郁的眼神瞪着打扰他的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身边有高人有恃无恐,压根没想过跑,可等看清随即进来的牧董几人,他脸色终于变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爸、大哥?你们怎么找来了?怎么知道我回国了?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大门已经被保镖关上,同时分散开守住了两边的窗户,防止牧重从这边逃跑。 牧重眉头下意识皱了皱,走到了旁边的老道士身边:“爸,你这是做什么?” 牧董却是失望看着他:“你到现在还想着撒谎,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要和你大哥、三弟说的吗?” 牧重脸上本来还带着的笑容随着这句话一点点收起来,没了笑容后他面上的表情阴郁发沉,明明与牧启很相似的一张脸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牧重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从牧启醒来阵法破了后他就从老道士那里知道了,为此老道士还折了一个徒弟,不过他只是猜到牧家请了大师救了牧启,但没想到对方本事这么高,竟让把他给暴露个彻底。 既然知道了,也就没必要装了,“说什么?说你偏心还是说牧禀这个废物值得我道歉吗?他全靠牧家养着,给他一个替我顶罪的机会他要感恩戴德才对吧?” “你!”牧董气得脸色铁青,“你还真是执迷不悟!”这些年因为当年牧重腿摔瘸,他一直真的以为是牧禀害的。因为牧禀是他带回来收养的,所以他对这个儿子一直很亏欠,谁知道……反而是助纣为孽。 牧重冷着脸:“我执迷不悟?凭什么他就比我大十分钟就能继承牧家?我不甘心!” 牧董:“只是因为这个吗?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十岁之前明明是给你们请的一样的老师,但你完全坐不住只顾着玩,甚至学不进去,但你哥样样都做得很好。你们两个谁更适合我更清楚!” 他不是没有给他过机会,不过是怕说出真相对方压根不是这块料打击到对方,所以就说按照祖宗规矩老大当继承人,谁知道对方还真的觉得是这样。或者说牧重一清二楚,不过是不甘心自己没本事心理逐渐扭曲罢了。 牧重被戳穿也不恼,反而呵呵笑了起来:“有本事更适合又怎么样?我能让他昏迷不醒一次,也能要他的命两次。既然这一次都到期了,我不介意也送爸一程。你放心,以后你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会多给你找几个护工好好照顾你的下半辈子的。” 说完,牧重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牧董几人,下巴却是朝着旁边的老道士示意,后者却没第一时间门动。 牧重不高兴扭头看去:“你干什么?我给你这么多钱你不会打算狮子大开口吧?”可等瞧清楚老道士的目光皱眉,“你怎么了?” 第86章 第86章 老道士额头上此刻溢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本来老神在在淡定的模样此刻逐渐瓦解,他身上穿着的规矩的道袍正以肉眼可见裂开。 这道袍是用特殊的法器制成的,价值连城,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这件道袍上的灵力从这一行人到来后逐渐散开,随着最后彻底散尽,道袍成了废物。 老道士目光落在从来了之后就随意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对方身上强悍的灵力修为几乎要将他压制的无法动弹,对方强悍到他甚至连皮毛都比不上。 老道士对上谢清风冷漠的双目,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为了脸面不在徒弟面前丢脸,他干脆盘膝坐在地上,这一幕更是让牧重兴奋起来,要开始施法了吗? 谁知下一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两个选择,自己老老实实伏法承认伙同牧重害人,要么……我废了你这一身修为,以你的年纪本不该活到现在,修为一散等同于寿终正寝。” 要不是废了对方这老道士直接死在这里太晦气,谢清风都懒得开口。 当然还有老道士之前并没害过命甚至做了不少好事,也不知道老了老了竟然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接了牧重这等害人的心思。 不过对方也只剩下五年的寿命,选择第一个,剩下的日子也只是在牢里度过罢了。 老道士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底细对方摸得一清二楚,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在牧重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垂下头:“老道……伏法。” 牧重:“……” 牧董一行人:“…………” 郝吉鑫更是差点蹦起来,卧槽大师就是大师,牛啊,一句话这老道竟然就认了?卧槽卧槽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大师又厉害了 牧重回过神愤怒了:“你疯了?我给你这么多钱你就这么回报我的?你不要自己的命了?你忘了只有钱才能让你买更多的法器续命了?” 老道士闭上眼:“小牧先生,不是我不想,但是……我压根不是这位大师的对手,甚至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要怪只能怪能力不如人,败在这种真正的大师手里,他心甘情愿。 牧重难以置信,可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哪里有大师,但这些天接触下来很清楚老道士不是胡说的人,他白着脸,想到牧启轻而易举就醒了,他早该猜到的,猜到牧父请了很厉害的人,要是找知道他就能提前做打算跑了,或者瞒下来。 但如今……一切都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牧重其间门还意图想跑,景玺一个手刀直接把人敲晕了,等牧重下一次睁开眼,估计就是在警察局了。 牧董几人更是全程一脸恍惚,他们想过这一趟有谢大师跟着很容易,但没想到能轻松到这种程度,他看了眼时间门,从他们上楼到下楼,二十分钟都没到。 因为要带走的人除了牧重,还有老道士以及他的两个徒弟,所以牧董带来的两辆车塞的满满的,谢清风等开出旧小区直接跟他们分开走了。 对方要把人送到警察局,谢清风他们要去买景玺要用的教材书。 不过谢清风三人走之前,牧董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卡和一个轻拿轻放的箱子一并送上。 卡里是两千五百万,五百万是寻人的钱,另外两千万是之前说好拿下牧重的酬劳。至于箱子里则是牧董提前让人买好的玉石,只是还没等玉石拿出来给大师用,老道士自己伏法了。 牧董不傻,虽然他们看不到,但显然大师应该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费了心,所以这一箱子没用到的玉石直接也送给他们了。 郝吉鑫没客气,替大师接了过来,牧家不缺钱,这次要不是大师,怕是真的要家破人亡,搞不好牧董自己都要躺着过下半生了。 谢清风将钱一部分给了郝吉鑫,一部分捐了,剩下一千五百,直接看向这次显然出力不少的景玺:“给你一百万?”毕竟这一趟出来给了郝吉鑫一百万,景玺也不能厚此薄彼。 景玺顿时警惕起来,之前国师可从没有说要给他这么多,分得这么轻,难道要开始算账了?这怎么行? 景玺顿时垂下头,一副弱小无辜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要钱……帮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郝吉鑫车差点拐了一个弯,好家伙,给他弯这手?说得他跟故意跟着大师就是为了赚钱似的?故意的!景影帝就是故意的!这是在暗搓搓打压他这个大师身边的得力助手! 郝吉鑫立刻跟上:“大师,我也不要了,我跟着你也不是为了这些,是心甘情愿帮大师的。” 景玺:“……”这孙子是不是皮痒了? 郝吉鑫从后视镜发现景影帝瞪他,更加觉得景影帝不怀好意,想占据大师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太鸡贼了! 谢清风直接拒绝了:“给你的就拿着。”说着看向景玺,不容拒绝道,“我直接打到你的卡上。或者下次直接不带你了。” 景玺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好吧。” 谢清风这才松口气,之前不给景玺是觉得景玺的钱都是从他这边划出去的,不分彼此,也就无所谓了,但显然现在不行了,还是先分清楚的好。 景玺却是更蔫了,收了钱跟要他的命似的,抬起头刚好对上后车镜上郝吉鑫龇牙咧嘴的脸。 郝吉鑫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景影帝看他的眼神像是自己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似的?他干什么?他好歹还替他争取了一百万呢?虽然目的是不想让景影帝得逞在大师面前卖好。 景玺:看来,是时候让郝吉鑫体会一下人生险恶了。 谢清风让郝吉鑫把他和景玺放在书店门口就让他回去了。 郝吉鑫只以为他们要买高中或者大学的书本,但显然不是,景玺要从头开始学,所以要买的东西多了,为了以防万一让郝吉鑫看出不对,还是谨慎点好。 不是不相信郝吉鑫,是因为景玺这身份特别,能少一事是一事。 景玺因为他和国师这点共同的秘密,心情又好了不少,毕竟郝吉鑫再得力,还不是被排除在外了?只有他是特殊的,能拥有和国师一样的秘密。 郝吉鑫回去的路上又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自己被人偷偷戳小人了,后背凉飕飕的。 谢清风按照记忆将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教材买了一遍,顺便还买了不少习题,因为他们买的太多,足足装了三四个大箱子,店长还亲自找店员开着小面包给他们送货到家,临走前乐呵呵欢迎他们以后有需要再来。 景玺全程瞧着都麻了:这要看到何年何月去? 只是等人一走,随着谢清风打开小学一年级的数学书摊开在桌子上,朝他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左右没事,从今天开始教你吧。” 景玺望着自己的位置,看看两人共用的一本书,走过去的时候脚底都是飘的:突然觉得好像还不错?一本书学完需要很久,全程他都是和国师用一本书,距离是手碰手,这是苦难吗?不,这是爱情对他的考验。 他需要强大的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因为国师的靠近心猿意马。 谢清风还没发现什么不对,毕竟书太多了,他又不需要学,所以下意识觉得一本书就够了,只是等景玺坐下后,随着他掀开第一页开始教,没听到声音歪过头时,刚好对上景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本来就好看的眉眼随着近在咫尺冲击力更强。 谢清风一时忍不住看怔了两秒,回过神继续指了指:“记住了吗?” 景玺感受着身边国师身上隐隐传过来的体温,耳边是国师好听的声音,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这种幸福的日子,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谢清风耐着性子又念了两遍,歪头只对上小皇帝认真而又茫然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一项自虐的麻烦。 好在景玺很快适应下来学起来也快,毕竟他是成年人了,虽然以前没学过,但学习能力强,周六日两天把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学个差不多了。 周一谢清风上午有课,打算把景玺给带过去,让他自己开始写一年级的练习册,好几本,够他写一上午的。 谢清风平时坐在最后一排,如今不过是多带一个人,把人往角落里一放,全程低着头埋头做练习不说话也没有影响什么,顶多像是旁听的。 平时也有不少别的系的感兴趣来旁听,所以这很常见,但谢清风低估了景玺的外在形象。 即使戴了口罩,但身高腿长加上露在外面的一双凤眸,一头长发更是中和了他周身的一些戾气,呆在谢清风身边时更是温和不少,刚开始几天并没有人敢上前,可随着跟着来的时候多了,还真引来不少人打探,只是两人形影不离,一直没单独行动,让人找不到靠近的机会。 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教授让人将周一布置的任务一个个拿上来让教授看过,谢清风等差不多了才嘱咐景玺几句拿着写好的册子上去。 教授已经认识这个专业课第一的好苗子,看得也比别的认真,拉着谢清风谈论了一番,这才将人放行。 谢清风回来的时候,想着下午没课,明天后天也休息要不要多接几个活,只是抬眼看向最后一排角落的景玺时,发现多了一个人。 不是他们班里的,谢清风并没见过,是个长得很秀气的男生,本来谢清风也没多想,但男生因为紧张脸都红了,耳根通红,显然不太对,低着头对景玺说着什么,很像是表白,谢清风等意识到不该听的时候,但这会儿屏蔽已经迟了。 第87章 更新 谢清风和景玺隔了好几张桌子,但他修为高了不少之后,耳力强,所以男生表白的话都被他听了进去。 谢清风的步子愣是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屏蔽声音后,干脆转身先一步走到门口等着,不多时,男生脸色发白恍惚走了出来,很快离开不见踪影。 景玺这才慢吞吞抱着一书包的练习册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的谢清风的几本书,走到谢清风身边,看了眼他的侧脸,发现他完全不在意,心头更像是堵了一口气:哎,国师这是压根不在意自己被人抢走啊? 谢清风发现景玺站着也不说话,偏头看了眼:“是出去吃还是回去吃?” 景玺踢了踢前方的台阶:“出去吃吧。”以前他在家可以提前做好饭,现在他跟着国师上课没时间门,现在回去,怕是两点才能吃上饭。 谢清风应了声,和景玺直接往外走,其间门谁也没说话,一时间门莫名氛围诡异。 景玺最先忍不住:“你不问我吗?那个人……我不认识的。” 谢清风歪头看他:“其实我更好奇一件事。” 景玺眼底一亮,难道国师醋了?只是没表现出来?“是什么事?” 谢清风若有所思,上下看他一圈:“你才来几天,那个男生是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的?”他能猜到景玺肯定拒绝了对方,可景玺甚至来了几天没跟别人说过话,那个男生怎么知道他的性取向的? 景玺:“……就这?” 谢清风:“不然呢?” 景玺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也不解释,直接大步往前走,他决定等下多点几道菜,吃穷国师! 谢清风快走几步:“诶,你还没说呢?到底哪里不一样啊?”为什么他就从来没看出来?难道景玺脸上写了喜欢男的四个字吗? 对于未知不解的事他挺好奇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其实挺好奇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毕竟他自己看不出自己的命格,他还挺好奇自己未来会怎么样。 郝吉鑫下午来找谢清风的时候,发现景影帝情绪不太对,偷偷问谢清风:“大师,景影帝怎么了?被人踩着尾巴了?”脸色竟然这么臭,还在待在大师身边的时候,头一次见啊,太稀奇了。 谢清风看了一眼景玺,对方没主动提及这事,他也不会说对方的私事,干脆转移话题道:“等下接的活是什么情况?” 郝吉鑫果然注意力立刻偏了,把等下要去的雇主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这次事情不难,是个来上大学的富二代,事少给钱大方,估计到地方就能解决。具体情况就是他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没晚总是在十二点的时候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也可能是他房子里是不是不干净,想让大师去给瞧一下。” 谢清风嗯了声,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问,不过是转移话题,看到郝吉鑫继续安心开路,也就转头看向窗外。 不过脑海里闪过郝吉鑫刚刚的问话,小皇帝真的不开心了?他怎么没发现?从出来后虽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表情瞧着还跟以前一样他并没发现什么不同。 他不主动开口本来就是话少性格使然,加上也是怕多问景玺误会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谢清风扭头去看景玺,仔细瞧着还真发现一些不同,虽然努力克制,但头竟然一直扭头看着另外一边,他想了想,朝旁边坐了一些,压低声音问:“是不是这几天逼着你学习累着了?” 景玺听到声音回头,再听着谢清风大直男的问话叹息一声:“没有。” 谢清风也不傻,这会儿也意识到是自己气闷他不在意先前的事:“还是说我要说我在意了你信?” 景玺也没想他真的在意,毕竟国师压根就没开窍,但道理他懂是懂,还是忍不住失望,心里头酸溜溜的,也不是生国师的气,只是单纯的不开心。 谢清风看他慢吞吞摇头,表情说不上难过却也不开心,他莫名心软下来,自己带入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对于自己被人表白压根不关心,怕是也难受。 可他无法感知那种难受,他垂下眼,轻声道:“抱歉。” 景玺摇头:“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只是你为什么会好奇那人知道我喜欢男的事?”本来景玺心里还莫名不太高兴,可国师跟他说话,他又觉得心里头没这么不高兴了,身体一放松,往后一仰,肩膀几乎贴着国师的,他忍不住更开心起来。 谢清风明显感觉景玺周身情绪的细微变化,意识到原因,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怪异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对对方声音放得更轻:“的确好奇,你知道的,我看不到自己的命格。” 景玺歪头看他:“我听大道长说起过。” 谢清风垂下眼:“我挺好奇自己以后会喜欢……什么人。”喜欢两个字他说的有些轻,这两个人本来在他看来跟他没什么关系,可莫名此刻说出来,想到旁边的人对他的心思,有些更加怪异的情绪在两人之间门蔓延。 景玺却是睁大了眼,怔怔望着谢清风,嗓子有些哑:“你……想知道啊?” 谢清风一向坦然,想知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这有什么不能不想知道的吗?” 景玺被问住了,他直勾勾盯着谢清风近在咫尺的面相,怔怔然,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对方的印堂,好在控制住了:“我不会看命。”所以他是真的看不出来。 谢清风:“那那个男生怎么看出来的?” 景玺摸了摸鼻子:“那个男生喜欢同性,看到我们时常在一起,还以为我们是一对,但又不确定,所以想来问问。虽然我对国师那啥,但也不能坏你名声,我就说不是,然后他就跟我表白了。”那时候刚好被国师听到了,结果他转身就走了,景玺补充道,“但我拒绝了。” 谢清风没想到是这样,不过他想起来一件事,原身是喜欢男生的…… 但他很快摇头,自己又不是原身。 景玺却是想到什么又猛地坐直身体,突然眼睛放光看着谢清风:“要不,找个大师给你看看?”万一国师真的喜欢男的,要是命定之人还是他,他是不是就能直接借着机会开始提前和国师培养感情了? 谢清风无奈看他一眼,拆穿他的小心思:“要是不是呢?” 景玺:“……国师,你能不能不扎我的心?要是漏风了,以后吃亏的还是你。” 谢清风:“怎么就是我吃亏了?” 景玺:“毕竟本来是全心都是国师,漏风了就少了,可就不是全心全意了,到处漏风。”说完自己先乐了。 谢清风瞧他这样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景玺心情变好,他干脆也不理他了,重新坐回去,开始看窗外的风景。 郝吉鑫抽空从后车镜看了眼,越看越觉得两人像是偷偷在谈恋爱,哀怨瞅了景玺一眼:万一以后这厮真的上位成了大师身边人,成为名副其实的“老板娘”,不会给他穿小鞋吧? 这次的雇主姓李,是个大三的学生,不过大学不是c大,是旁边的一所大学,家里是a市的,离c市不近,只是家里让他学管理学以后好管家里公司。 但李同学不想继承家业,干脆报考的时候瞒着家里人报了新闻学,他更想当一个编导,干幕后工作。 李同学在外租了一个房子,平时都住在学校附近,这地方他已经住了三年,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突然从一个月前就晚上时不时会醒来,如果刚好卡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没睡醒,可次数多了,李同学生生吓得晚上不敢睡了。 谢清风三人到李同学租的地方时,门一打开,李同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似的,蔫头耷脑的,眼下青黑,看到郝吉鑫快哭了:“郝先生,大师呢?快给我看看吧,再不解决我这不睡觉熬不住啊。” 他都下半个月没睡着了,一开始他觉得是房子的问题,就去住了两天酒店,发现依然夜里如果醒来能看到怪异的地方,显然压根是他自己的问题,但又怀疑是不是租的房子有东西直接缠上他了,或者就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郝吉鑫三人进去房间门,郝吉鑫指了指谢清风:“这就是大师,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看看。” 李同学啊了声,这么年轻的大师吗?但也许是戴着口罩显得年轻,他赶紧朝谢清风拜了拜:“大师,拜托了。” 郝吉鑫被他这举动逗乐了,不过还是办事要紧,也没打扰大师,往后退到一边。 谢清风从进来房间门就没说话,他静静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李同学身上,表情凝重。 李同学被他的反应吓到,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大师,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谢清风一开始还以为是对方不小心沾了什么晦气导致阳气变弱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但来到这里发现他这间门房子到处都遍布着晦气,但这不是重点,这些晦气是因为面前的年轻人在房间门里四处乱窜,具体的根源是李同学身上。 他整个人像是一个晦气体,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晦气,不过虽然重但是并未对他造成太过实质性的伤害。 谢清风瞧着李同学,最终目光落在他脖子上:“你命挺大的。” 李同学愣了下,莫名:“啊?” 第88章 更新 谢清风直接开口道:“你这房子没问题,是你自己有问题。一个月前从某个地方沾染到了晦气,这个晦气随着时间已经形成一个煞阵,而你就是阵源。如果不是你家里给你从小请了一个护身符,你早就没命了。” 所以他才会说对方命大,如果不是脖子上的护身符,他一周前就死了,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 李同学听完一张脸刷的一下惨白如纸,下意识握紧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附身符,这东西的确是他刚生下来就从庙里请来的,开过光的。 只是一个符纸外面包着防水的材料,最外面则是一个怀表的形状,将东西完全透明护在里面,他有时候觉得压根就没用,好几次想扔了,只是这东西是过世的老人给他请的,他后来一直戴着是当个念想。 但没想到竟然救了他一命。 李同学再开口声音都在抖:“我、我怎么会沾上什么晦气的?大师,这、这能解吗?”他此刻脑子乱糟糟的,生怕自己折在这里。 谢清风问道:“你一个月前想想去了哪里,尤其是特别的地方。” 李同学哪里记得清楚一个月前的事,但捶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我好像一个月前遇到了一个老同学,难得在外地也能遇到初中同学,就一起去一家饭店吃了顿饭。地方是对方提议的,那地方可邪门了,我回来就觉得那个地方阴森森的,会不会是在那里沾上的?” 谢清风看他一眼:“你这东西是在人身上过‘继’过来的,跟地方无关。” 郝吉鑫瞧着还茫然呆愣愣的李同学,呦呵一声:“你还想不清啊,大师说得多明白,肯定是你那老同学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沾了这东西,为了摆脱活命,让你替他了。”毕竟跟着大师见多识广,郝吉鑫一下就听出来了。 李同学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色更白了,随即就是愤怒:“他、他怎么能这样?” 郝吉鑫耸耸肩:“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这初中同学怕是从初中过后也没怎么见过了吧?算起来好几年了,你怎么知道这几年人还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人?”还是把人想的太单纯了,这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了。 人心难测啊年轻人。 景玺在一旁瞥了眼郝吉鑫这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的他像是已经七老八十一样。 李同学这会儿哭都哭不出来,的确是他大意了,可这种事他真没多想。本来以为偶遇初中同学是缘分,谁知道却是凶兆。 “大、大师,我还有得救吗?”李同学抖着嗓子,双腿发酸,整个人都是懵的,双眼瞧着大师,他活命的机会只在大师一言之间了。 谢清风嗯了声:“找到过‘继’给你这个煞阵的人,我自然可以解。” 李同学眼底立刻迸射出希冀的光,他听懂了,大师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他这个同学,就能解了?他连连抖着嗓子颌首:“我这就打他电话想办法约他见面。” 郝吉鑫怜悯看他一眼,却没打算李同学的举动。 这个初中同学显然遇到他后带他去那个地方让他惹了煞,甚至很可能这个同学就是过‘继’者,怎么还可能让他找到他?但不让李同学打这个电话他不会死心,所以只能等着了。 之所以说是可能是这个同学,也是郝吉鑫从刚刚大师的话中听出来的。刚刚大师可是说了,找到过继煞阵的人,没有说他这位初中同学,那就代表着,要么是他这个同学,要么是这个同学帮人找李同学这个冤大头当‘继’体。 果然,李同学找到对方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是空号。 李同学整个人都麻了,抬起头,茫然喃喃重复:“找、找不到,我找不到他了……” 郝吉鑫也看向谢清风:“大师,有别的办法吗?” 谢清风嗯了声:“他带你去的那个饭店还记得吗?”刚刚李同学提到这个饭店阴森森的,对方不可能莫名其妙带他去这种地方,那么这个阴森森的饭店很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一个多小时后,郝吉鑫开着车按照李同学的指引七拐八拐终于开到了一个深巷子里。 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一行人从车上下来打算步行过去。站在巷子口朝里面看了眼,两边的墙很高,墙后不知道是什么院子,沿途栽了很多槐树,树影打下来,将整个巷子照得格外昏暗,巷子又窄又深,一眼望不到头。 郝吉鑫目瞪口呆看着旁边脸色惨白无措的李同学:“牛啊,这地方这么鬼鬼祟祟的,你好几年没见过的同学都敢跟着往这里来?你不怕对方把你卖了?”他现在瞧着李同学只差在他脑门上贴上傻白憨三个字了。 李同学眼里已经噙着泪光:“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没、没太注意,加上他当时说是个老店,店小但是味道很好,我还开玩笑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饭不怕路难寻……”越说他身板越抖,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那天怎么有胆子走这条小道的。 饭是不是好饭他不知道,但肯定是断头饭没错了。 好在对方记性不错,这么远亏他还记得来时的路,大概是真的以为这饭店是个好吃的,跟着来的时候记下了路线,打算下次也过来带人过来吃。 李同学硬着头皮在前头带路,光是这狭窄的巷子都走了好久,郝吉鑫搓了搓发毛的手臂:“大师,这地方怎么这么冷。”虽然已经十一月,但他穿的不薄,也不至于这么冷啊。 谢清风静静看着前方:“两边种的槐树,阴气重。” “卧槽!”郝吉鑫差点蹦起来,前面带路的李同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拐过弯,终于看到前方豁然开朗的饭店大门。 门上挂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招牌,此刻还是白天,但从他们站在的角度看去依然灰扑扑阴沉沉的,让人很不舒服。 大门敞开着,临时饭馆几个字,趁着里面摆着的几张桌椅,压根没什么人,门口也没人招待,就这地方,郝吉鑫更加佩服看了眼李同学,他胆子是真的大,这地方做出来的菜他真的不怕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出来的? 谁家开饭店开在这种鬼来了都要迷路的地方? 李同学压低声音硬着头皮小声道:“里面有很大的院子,左右两边都各有一个,还挺亮堂的,桌椅都摆在院子里,菜色还行,所以我当时就、就没怀疑……” 谢清风这会儿突然问道:“你去的左边还是右边?” 李同学啊了声,茫然眨了下眼才意识到大师问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有一个月了,他想了想,指了指左边:“我去的那边。” 谢清风嗯了声:“那我们这次去右边。” 郝吉鑫一肚子的问话但这会儿没敢问出来,怕隔墙有耳坏了大师的事。 但没忍住朝景影帝身后躲了躲,他不能拿大师当挡箭牌,不过景影帝身上阳气足,鬼都怕那种,拿景影帝挡一挡,百鬼不侵。 景玺幽幽看他一眼:你找死吗? 郝吉鑫讨好笑了笑,指了指前头:“快,大师朝前走了,赶紧去保护大师。” 景玺懒得跟他计较,也担心这地方不安全,快走几步,腿长几步就重新跟了上去,在谢清风掀开挡门的竹帘时提前掀开,先一步跨了进去。 一掀开竹帘,眼前顿时亮了起来,一个很大的院子,露天的,四周围着种了不少槐树,一个角落放了一个很大的香炉,里面有很多灰烬,离了一段距离依然能闻到很浓重的香灰味道。 可刚刚在竹帘外却半点没闻到,那竹帘隔味的效果这么好? 还没等景玺皱着眉继续看,突然平方大门上挂着的厚重竹帘上的一排铃铛响了起来,很快,竹帘掀开,走出来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朝他们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缩在一旁的李同学,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是认出了李同学。 李同学在对方出来时飞快抬头看了眼,却不认识对方,但对方打量他的目光,让他更加确定这人肯定和他身上的煞阵有关。 李同学压下心头的愤怒,偏头去看大师,没敢说话。 年轻人已经恢复正常,朝谢清风几人笑了笑:“几位是不是走错了?要吃饭去左边,这边是私宅,不待客。” 谢清风抬了下眼皮,眼尾朝香炉上扫过:“我们为那个而来。” 年轻人如果是以前定然很开心,但瞧见这个一个月前来过一趟让师父破例动手的客人,他不敢应下,不过心里也没底,不清楚应该一周前“病故”的人,怎么好端端活着出现了? 年轻人勉强扯了扯嘴角:“几位稍等,我问问主人家。” 年轻人一离开,李同学抖着嗓子去问:“大师,他是不是认识我?我看他瞅了我好几眼。”那眼神仿佛他是个死人一样,“可我确定没见过他。” 谢清风:“你当时在左边都吃了什么东西?” 李同学想了想:“一盘蒜薹炒肉,一盘烤羊腿,一盘红烧肉,还有一盘醋溜肝尖……” 谢清风看他停下来:“就这些?事无巨细,吃的喝的都要说。” 李同学:“菜就这四道,上菜前喝了一壶茶,但茶壶是瓷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倒出来颜色是深棕色,不过挺好喝的,很香,像是花茶,我对这个没研究,不确定是什么花茶。还有就是……我记得最后吃撑了,还上了一碗他们说得特色汤,黑乎乎的,只有我有,我那同学说他之前喝过了,我就没多想,想着来都来了,特色汤……就喝了。那汤黑乎乎的,但挺好喝的……” 第89章 更新 李同学越说声音越小,当时他没觉察到有任何问题,但此刻回忆起来,处处都透着诡异猫腻,他当时怎么就一点没察觉到呢? “大、大师……”李同学颤着一把嗓子巴巴瞅着谢清风。 谢清风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难得出声安抚两句:“你吃的东西没影响,有问题的应该是饭前的茶水和饭后的特色汤。” 李同学抖了抖:“那茶水和特色汤……到底是什么?”他、他害怕。 谢清风:“不是什么不能吃的,只是做了点手脚。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茶水应该是晒干的槐花经过特殊的符水浸泡过后又掺杂了一些你那同学的血制作成的。目的么,是让你和你这同学有所牵扯,达到将他身上的煞阵过‘继’到你身上达到一个启的目的。” 之所以用花茶不过是一则这里种了这么多槐树,目的怕是为了借这阴凉招惹鬼祟藏身,从而经过特殊符水炮制过,同时也能压下那不多的血腥味,不会被李同学尝出不对劲。 李同学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旁的郝吉鑫同情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想开一点。 虽然是血,好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怕是更要有心理阴影了。 李同学欲哭无泪,这他也已经有阴影了啊。 谢清风看他蔫头耷脑的目光,将目光落在旁边的香炉里:“至于后面的特色汤,应该是香灰。” 李同学已经麻了,血都喝了,香灰他已经不做任何反应了,压下心头的恶心感,但想想都过了一个月了,该消化的怕是都消化了。 郝吉鑫瞧着他这茫然呆呆的恍惚模样,心想怕是这李同学以后都不敢随便搭理不熟的同学了。 这特么都给吓出心理阴影了。 先前的年轻人很快去而复返,望着谢清风一行人表情从之前的无所谓变成警惕,声音也尽量压得稳稳的:“几位客人……主人家有请。” 李同学抖了抖,默默学着郝吉鑫缩在那位长头发的先生身后,低垂着脑袋,很是依赖了。 谁知他这边刚躲好,发现前头本来宽肩窄腰将他和郝先生勉强挡住的身形一抬步,率先谢大师一步朝着竹帘走去。 李同学茫然去看郝吉鑫:??还、还继续躲吗? 郝吉鑫摸了摸鼻子:躲什么?有大师在,肯定没啥事啊。 李同学怀疑看他一眼:那你刚才躲什么? 郝吉鑫装傻,他能说自己怕吗?他也是要脸的好吗? 但显然景影帝更在意大师,这是先替大师提前去探路了,这么一对比,他也不能认输,仰首挺胸跟在了景玺身后也跟了进去。 随后是李同学,最后才是谢清风,经过年轻人身边时,年轻人还在拿眼偷偷打量四个人,只是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师父说的高人。 师父道行这么高,能比师父还厉害的至少也七老八十了吧?可这次来的几个人都是年轻人,难道说对方压根没来?只是让自己的徒弟来探探路? 谢清风四人进了竹帘后,又是一番别有天地,竹帘隔绝了房子里的一切,从外观来看只是平平无奇的瓦房,可那只是外观,进去后发现里面整个很宽敞。竹帘后先是一道古色古香的回廊,头顶上方遮盖着瓦片房梁,再往前则是木板地面,很宽敞,四周墙壁挂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符文。 角落还摆着香炉,比院子里的小了很多,此刻萦绕着很淡的烟雾,怪异的香味,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但让人很不舒服。 最奇怪的地方是一圈回廊与房间门中间门挖了一条过道,像是直接将内外分隔开,过道一米多宽,深不见底,只能隐约有水声传来,很是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这房子后面是完全一面墙空出来的,豁然开朗的一幅场景,日光照下来,是个整个半圆很宽敞的院子,高高的围墙围着,地势却比这房子地面低出不少,整个陷进去。 角落一小半的地方种了一棵年岁久远的槐树,整个打下来,将那个院子大半都遮挡了。 所以就造成,后面又是昏暗的,但房间门与地势下落的院子中间门一块很亮,与回廊前的黑水渠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前方是一道阳光普照,却让人浑身发毛。 郝吉鑫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卧槽,这什么布置啊,搞得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而前方的槐树阴影下铺了竹席,上面一个身着道袍,头顶扎了一个丸子插着一根木簪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老道盘腿在那里闭着眼打坐。 年轻人看他们不动乱看,催促道:“不是要见主人家吗?别在这挡着,主人家晚些时候还有客人。” 郝吉鑫回头瞥他一眼:做了这种害人的营生,还想有客人?有个粑粑。 谢清风面无表情沿着回廊朝前走,到了墙根处,只有容一人通过的过道,走过去,到了房间门尽头,下面是木梯台阶。 谢清风踩着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到了最下面却没走下去。 景玺从始至终没开口,但守在谢清风身后一步的位置,目光锐利警惕听着不远处的老头,生怕对方会对国师做出不利的举动。 年轻人没敢下去,而是在最边缘的位置跪了下来:“师父,他们到了。” 老道这才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整个人几乎与身后槐树打下的阴影融为一体,他的视线先是在四人中扫了一圈,最后在李同学和谢清风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对上谢清风双眼:“是你解的?” 谢清风目光冷漠落在老道面容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道直勾勾盯着谢清风遮住的半张脸,但这并不影响他看对方的印堂,可一无所知,他甚至窥探不出一分一毫:“你背后的人是谁?倒是有些本事,能替你遮挡命格。” 郝吉鑫瞧着老道一副高人自居倚老卖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怎么不说是你本事不行看不出来?什么遮挡,是你不行!” 老道被人恭恭敬敬捧着几十年,被一个小年轻这么当面不客气还是第一次,浑浊的双目沉下来,他动作依然没动,但挂在身后左右两面墙上的符文却是动了动,其中一张竟是突然掉下来,下一刻竟是无风自动飞向郝吉鑫。 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进行的,郝吉鑫背对着这些压根没注意到,他只看到前方的大师突然抬起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耳边滑过,身后轰然传来一声,接着是什么东西燃烧起来的烧焦味。 很古怪的味道,像是皮肉烧焦,很是难闻。 郝吉鑫反射性回头,就看到离他三四米的地板上,此刻多了一张烧成黑色灰烬的符纸,他看过去时刚好燃烧掉最后一点火星。 而墙上少了一块。 郝吉鑫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气得脸都黑了,扭头去看:“你害人在先倚老卖老在后,我说你不行是事实,你特么还生气?生气就算了一言不合就害人?卧槽果然本事不行就算了,心还黑!” 怪不得肯着害人,这骨子里哪里有半点高人修身养性的脾性,从根上就坏了。 老道这会儿却顾不上郝吉鑫,他皱着眉脸色难看瞧着谢清风,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这年轻人是真的有本事,并不是背后有人。 “你是什么人?师承何处?”竟然年纪轻轻有这般道行,甚至他都没看到对方用了什么符纸毁了他的符。 谢清风从看清这里的布局之后一张脸都是沉的,这种情绪身后的景玺感受到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国师这么生气,看来这狗东西手上怕是沾了不少人命。 景玺抬眼凉凉看了老道一眼,连根蜡都懒得给他点,死有余辜。 谢清风声音更冷:“我倒是想知道你师承何处,让你双手沾满血腥都没废了你,任你这般胡作非为。”他来之前本来只是打算寻到李同学的初中同学,解了李同学身上的煞阵重新还给那同学。 谁知道过来后却会意外寻到这个地方,竹帘遮挡了一切一开始他没闻到,可此刻站在这唯一的一道日光下,他望着眼前黑气弥漫的槐树,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罪恶。 而身前这个老道更是满身罪孽,为了钱毫无底线。 老道气笑了:“小儿倒是张狂,我这年纪当你爷爷都够了,你别以为你天分高小小年纪道行不低就这么不尊老。”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跟挂在外面的几个很像。 谢清风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你的雇主知道你帮他们解决麻烦的同时还会将他们运道一并抵消一部分吗?从而导致因果报应寿命一并缩短。” 没有人不在意自己的寿命,如果被雇主知道,这老道也别想在这行混下去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 “故意帮雇主害人,从而让被害者死的时候怨气横生,你将这些怨气用这些槐树阴养再借此用旁门外道让自己的道行数倍增长,可这多出来的道行,你真的……有命享吗?”谢清风从开口老道的脸色就难看之极,他不相信对方本事能大到能看一眼就知晓他的命格,他用了这么多人命和怨气六十来岁才修到皮毛,能从命格窥探到一些,这种只凭一眼不靠旁物就能看出命格绝对不可能存在。 所以这年轻人怕是早就查了他很久了:“到底是谁让你过来查我的?你们想做什么?想分一杯羹吗?”这些年他赚了不少黑心钱,早就够他几辈子花不完的,可没有人会嫌钱少,更何况,他还需要买更多的法器来让自己修为更高。 他最想的还是窥探到长生之术,如果能将寿命延长更好了。 结果这个年轻人说什么?说他没命享?找死! 老道摇晃着铃铛,发出的却不是悦耳的铃铛声,反而是刺耳的很是让人受不了的声响。 几乎是同时,背后两面墙挂着的符纸全都飞了起来,甚至排列成一整排,直接遮挡住谢清风几人头顶上方的唯一日光。 与此同时,老道背后的槐树竟是摇晃起来,怨气仿佛在这一刻能化作实质般源源不断被老道吸收,四周完全暗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郝吉鑫也是一懵:“卧槽……什么玩意儿?” 他这段时间门跟着大师也算是见多识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的,很显然这老道怕是目前为止他们见过比较厉害的一个了……他和李同学抱成一团缩在景影帝身后:上!打他! 景玺:………… 第90章 更新 谢清风瞧着老道的动作神色都没变一下,他冷漠望着老道的举动,在郝吉鑫眼里吓人诡异的一幕,落入他眼底,仿佛慢动作般。 黑色的怨气化作一缕缕雾气被老道的身体吸收,与此同时,这些怨气化作一层黑膜般的东西覆盖在老道的身上。 老道以为这是自己功力精进的表现,但万物本就有两面性,他以歪门邪道来修炼这种东西意图增进修为,但所修的功法应该是缺了一部分,导致他修炼的越快修为增进越高,却是拿他自己的寿命来填补的。 如果不是他祖上或者一手带他入门的师父福泽深厚为他铺就了一条顺遂的大道,他早就遭到反噬。 老道原本以为这年轻人还真的有大本事,所以为了一击将人拿下难得动用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法器,谁知对方像是被吓到般,一动不动。 老道扬起嘲讽的嘴角,手上的铃铛响得愈发刺耳,只是随着怨气越来越多被他吸收,他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身体阴冷骨头发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难道是这次吸收的怨气太多? 只是很快下一刻他觉得身体像是漏了气一般,有阴森的寒气灌进他的骨头缝里,让他摇着铃铛的手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他脸色愈发不好,动作愈发速度,想快点解决眼前这一行人好回去打坐修炼,把这些不适都压下去。 老道等差不多的时候,猛地摇着铃铛朝谢清风的方向一抬,顿时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黑气朝谢清风扑去,同时,头顶上方遮天蔽日的符纸更是聚拢在一起,将整个后院遮挡得仿佛黑夜。 谢清风站着没动,在景玺上前时抬手轻轻一挡:“不足为惧。” 低沉冷淡的声音并没有任何起伏,却安抚了景玺的情绪。 景玺刚刚瞧见老道这架势的确是他从未见过的,还以为这老东西真的有很厉害的本事,但听国师这反应,压根是懒得提前动手从而浪费灵力。 景玺痛痛快快往后一退,看好戏。 老道瞧着那些黑雾像是吞噬万物的大口朝着年轻人扑去,甚至已经脑补出对方下一刻就会被怨气缠身倒地晕倒的场景。他不会让人死在他这里,平白给他增加麻烦,但人离开他这里后死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只是老道的希冀落了空,那些黑气涌上去的上一刻,年轻人轻飘飘抬起手像是悬空在眼前画了什么东西,等黑气扑到近前时,竟是无法冲破,不仅如此,甚至像是被挡了回来,反而朝他齐齐涌来。 老道脸色大变,蓦地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从怀里掏出符纸,却已经迟了,所有的黑气反而将他笼罩起来,他想阻挡,却没有任何办法。 老道的眼睛口鼻都开始流血,全身上下包括一张脸都是铁青的颜色,很是骇人。 谢清风在老道只剩一口气的时候终于抬起手一挥,顿时四周所有的黑气顷刻间散尽。 几乎是同时,头顶上遮天蔽日的符纸纷纷落在地面上,碰触到泥土的同时灼烧起来,顷刻间全部燃烧殆尽。 老道一口黑血吐出来,扑在地上无法动弹,瞪着眼瞠目结舌却说不出一个字,不甘心又气得发疯,他一辈子的心血……竟然就这么被毁了?! “师父——”身后的年轻人被这一幕吓到,回过神扑过来,被景玺抬起腿,直接踹飞十几米,对方直接撞到那棵槐树上,嘭的一声响后摔在地上,刚好摔在老道跟前,爬都爬不起来。 郝吉鑫和李同学抖了抖,看看摊着手脚无声无息趴在那里的年轻人,再看看景玺慢悠悠收回的腿,吞了下口水:好家伙! 郝吉鑫默默退了好几步,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别惹景影帝了,万一哪天惹毛了一脚踹过来,他估计都不够三脚……不,不够两脚踹的。 谢清风瞧着重新亮堂起来的后院,偏头吩咐郝吉鑫:“联系艾叶峰,让他过来抓人。”这种事只有艾叶峰来管,专业对口。 郝吉鑫连忙脆声诶了下,赶紧跑到一旁给艾叶峰打电话让他飞速过来,打完后给他发了个定位。 谢清风望着不远处槐花树下一个被景玺踹晕,另外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老道:“你倒是不必瞪我。不是我你早晚也由此一遭。你师父带你入行的时候应该告诉过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前半生的命格虽然一般但足够顺遂,可保你一世无忧。但你心生贪念,觉得自己修炼太慢,修行的日子太难熬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如今不过是你早些年种下的果。你应该庆幸你的祖先和师父替你攒下不少福泽,否则……你早就反噬魂飞魄散。” 老道瞪着眼一开始不信,可随着谢清风说出他的师父,他的眼神变了……随即意识到什么,神色间布满了恐惧。 谢清风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你作孽太多,这些被你所害的冤魂在剩下的49日将会一点点将怨气回报给你。而这些被怨气刻在魂魄里的印记在你死后会带去下一世,让你尝尽人间万般苦楚,而这……是你将要承受的果。” 老道终于害怕了,但他此刻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反噬让他全身的骨骼仿佛都透着风,疼得他甚至无法昏厥。 身后的郝吉鑫和李同学使劲儿搓了搓手臂,幸亏他们从未动过害人之心,否则万一下辈子倒霉了也是自作孽了。 艾叶峰来得很快,这边是市区,刚好他就在附近办事,一溜儿烟就冲了过来,生怕让谢先生等急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同事,可等真的到了地方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等听完这老道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做了这么多恶事也变了脸。 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赶紧往上报了一下,这才感激看向谢清风:“谢先生你看这事……又麻烦你了。他道行有点高,这里又偏僻加上对外是做的吃食,还真的没怀疑过。”谁知道背地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老道,不知道这些年骗了多少人。 这事怕是要慢慢一点点查,想想也是后怕,多让这人活一天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被改了命格。 谢清风:“也是刚好凑巧碰到了。”他随即说了对方还有49天的命,至于要查,老道怕是说不了话了,但他旁边这个年轻人以及他背后的一众徒弟,怕是能说出不少事。 艾叶峰连连应是。 谢清风交代完,看了眼旁边缩着脖子的李同学,朝他招招手,李同学赶紧上前:“先、先生。”他刚刚都听到了,刚来的这位竟然是特殊部门的,他竟然运气好到遇到官方的大佬了。 只是如今这老道不能说话,他还能找到自己那初中同学吗? 谢清风等李同学过来,转身朝那个昏迷的徒弟走去,景玺慢悠悠跟在旁边,等谢清风到跟前,甚至不用谢清风开口,景玺抬起脚尖朝年轻人踢了几下,对方很快醒了过来。 年轻人眼神刚开始还是迷茫的,等看清场景想起刚刚的画面吓得脸都白了,他想爬起来,背上却有一只脚踩了下来,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恶魔低语:“问你什么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全身的骨头从肩膀开始一寸寸踩碎。放心,你还是能活着的,只不过……生不如死罢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李同学:…… 不远处的艾叶峰:………… 当着他的面这么狂?他是装听不见呢?还是听不见呢? 然后慢慢转过身望天:牧章他们怎么还没来呢?呜呜他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凉,想抖。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年轻人显然被景玺的虐人如麻给吓到了,谢清风问什么说什么,不仅把李同学那初中同学的地址年纪姓名甚至花了多少钱都说的一清二楚。 等一切说完,景玺这才又踢了一脚把人重新踢晕了过去。 艾叶峰这才低咳一声转过头:“谢先生需要帮忙吗?那地方还挺远的。” 谢清风看了眼艾叶峰,想着左右这事要查,李同学前车在内,少不了以后打交道要做记录,干脆用灵力写了一张符纸,递给李同学:“这位艾先生是官方的,你接下来跟着他走就行。找到你那位初中同学,把这个符纸贴在他身上,你身上的煞阵自然会重新转到他身上。” 至于那位同学日后怎么被煞阵影响就不管他的事了。 李同学连连应是,双手紧紧攥着符纸,感激不已,好在他和郝先生加了微信,等回头解决完就把尾款付了,以后再专程买些礼物感谢大师。 谢清风和景玺三人等艾叶峰的同事过来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李同学接下来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这一趟耽搁的时间久了点,谢清风和景玺先一步回去了。 郝吉鑫把他们送到地方刚打算走,景玺却是抬起手挡了一下,重新拉开副驾驶车门探头朝着里面看了眼。 郝吉鑫偏头看过来,对上景玺的视线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怎、怎么了吗?” 景玺朝他面无表情扯着嘴角弯了弯:“上次说好要教你拳脚功夫的。明天后天没课,上午去处理雇主的事情前,你提前过来我先教你基本功。” 郝吉鑫抖了抖,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想公报私仇,偏偏他还只能老老实实学:“这、这样啊……几点啊。” 他平时都是九点过去接大师,希望只是八点,一个小时他还是能忍的。 景玺知道谢清风平时睡觉都是设置屏蔽,也不担心会打扰到谢清风:“也别太早了。” 郝吉鑫面露喜色:这么好? 随即就听到景影帝继续道:“早上五点过来吧。” 郝吉鑫:………… 91. 第91章 更新 谢清风和景玺往回走的时候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干嘛故意吓唬他?”以他对景玺的了解,既然他决定要教郝吉鑫,那么就会好好的教,不会一蹴而就,会循序渐进开始训练。 景玺闻言耸耸肩:“先有个心理准备,想得多了,等回头我训练得超过一般的量他反而还能适应。”毕竟要是想真的训练好,真的学本事,只是寻常的锻炼显然不够。 既然落到他手里,那就把人按照暗卫来练,更何况……郝吉鑫年纪大了,已经落后很多,更要努力。 另一边郝吉鑫回去的途中愣是打了好几个寒颤,他甚至已经开始脑补明天过去,他不会第一天就殉了吧? 谢清风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开了口:“这里不比古代,不需要上战场,能自保就行。”他也不需要郝吉鑫保护,与其等郝吉鑫学成来保护他,估计这辈子怕是难了。 景玺唔了声,心里默默加了一句,那也不能拖国师后腿。 景玺已经开始准备了一整套先将郝吉鑫基础功练好的办法,等回到家,等待他的却是谢清风打开课本:“这周你学得不错,进步也很快,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来学新的吧。” 景玺默默看了眼书本,又看了看认真看着他的谢清风,老老实实过去了:明天还要给郝吉鑫那孙子加量,都是他的错。 谢清风决定做一件事那就会尽善尽美得做好,他在一旁教的时候讲得很仔细,边讲边去观察景玺的神情,怕景玺听不懂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在现在学的还不算难,都是小学的知识,至少短期内景玺应该都会学得很快。 景玺从一开始对课本的抗拒到慢慢听着谢清风的声音沉浸其中,心里虽然抵触,但国师真的开始讲了,他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也记得脑子里,生怕浪费了国师的半点心血。 景玺这边认真学着,学完一个阶段找出练习册查看学习的结果,谢清风这才闲下来。 他在一旁翻看专业书本,时不时抬头看身侧的景玺。 因为两人只有一本课本,为了讲课方便所以两人是坐在一起的,餐桌因为平时只有两个人吃饭所以买的并不大,平时一人一边倒是还好,如今两个本来个头不低的男人坐在一边,虽然不至于太挤,但也不宽松,时不时两人的手臂就会贴在一起。 如今天已经凉了,谢清风穿上厚厚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毛衣,反观景玺,不知是不是有内力护身,景玺并不怕冷,外面是薄薄的外套,里面套着的还是一件他刚来时给他买的短袖。 但即使如此,时不时手臂相贴时谢清风依然能感觉到对方手臂上传来的热度透过衣服传来,让谢清风本来不想受到影响,可莫名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不久前景玺醉酒后抱着他的一腔真心。 谢清风再回过神时发现景玺正低着头把脸贴在书本上侧着脸从下看他,他蓦地坐直了:“你干什么?” 景玺却是仔细看他一眼:“是国师你怎么了才对?我喊你三遍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国师发呆,就……挺稀奇的。 谢清风:“我只是在想白天的事。” 景玺:“那个臭老道?管他作甚,来一个除一个,来一双除一双。” 谢清风压根不是真的在意,闻言嗯了声,像是认同景玺的说法,转移话题看向他刚做好的练习册:“写完了?” 景玺心虚摸了摸鼻子:“……嗯。” 谢清风古怪看他一眼,他怎么觉得小皇帝表情不对呢?他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了,瞧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沉默了。 景玺一手毛笔字的确不错,但拿着笔缩小很多写在练习册上,加上压根不愿意练字,出来就是……看是能看,但辣眼睛。 景玺心虚瞥他一眼,国师越是不说话他越是心里没底:“要不,我练练字?”想到国师那一手字,他后来还专门跟着练了很久,但那是古代,如今换了个地方,国师因为有原身的记忆加上身体的记忆本来就是会用这边的笔来写字,写的也很好看,但他一时间还没改过来。 谢清风摇摇头:“不用了。”又不是不能看,更何况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让景玺学会这些知识,至于练字,能写好最好,不能他也不强求,毕竟接下来这么多书本要学,他夜里有时候打坐撤了屏障还会发现小皇帝偷偷在学。 虽然不愿意但答应了他还是尽全力来学了,他又怎么舍得再给他增加任务? 景玺确定国师是真的不在意才松口气:“我去做饭。” 谢清风放下练习册:“我帮你。” 景玺疑惑:“那练习?” 谢清风:“晚些时候批改就行了,先做些吃的,我也饿了。”他才不会承认是觉得让景玺一个人做饭他心里过意不去,以前不知道景玺的心意还以为他挺愿意的,后来发现只是爱屋及乌想做给他吃,他就没这么坦然真的享受这份他暂时没办法回报的一腔真心。 景玺想到两人一起待在厨房的画面也没反对。 等晚上的时候谢清风接到郝吉鑫的电话,艾叶峰联系他了,李同学的事已经顺利解决了,至于那个初中同学也一并被带走了。 这个初中同学考上了c市的一个大学,和李同学不在一个学校,来到大学后就放飞自我玩游戏专业课跟不上,玩游戏痴迷充了不少钱,但他家里本身没多少钱,他就到处借,后来同学压根没人愿意借他还讨要之前他欠的债。 这事闹到辅导员那里,因为他借的人太多,辅导员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尽快把钱都还了,否则就要往上报,到时候会不会影响他的学业还是个问题。 这人着急还钱也怕真的让家里人知道,这时候偶然看到一个帖子,让去一处墓地拿个东西,给二十万,他还真当是天上掉馅饼压根没怀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接了。 事后二十万到手了,他还了钱还剩十万,觉得又能挥霍一段时间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太对,他身上被人过继了东西,能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被人介绍到老道那里,才知道自己遭了道,他压根不知道让他去的是谁,想要活命,只能找到一个冤大头,用对方的命换自己的,把这煞阵过继到对方身上。 刚好这时候他从初中同学群看到和他一个地方的李同学,干脆查出对方的学校,每天去偶遇,还真的……让他遇到了。 郝吉鑫说完忍不住吐槽道:“这孙子一开始还不承认,现在好了,重新反噬回去,听李同学说当时直接就吐血晕了,不过也是活该了。” 那初中同学没钱,老道一开始不打算帮他,结果这人就把李同学的家境说了,还说等李同学死了之后会趁着葬礼接近李同学的父母,把他们介绍给老道,到时候李家的财产都是老道的了,老道动了心,也就答应帮他了。 不过如今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该还的债还是老老实实还吧,这辈子还不完那就下辈子还。 郝吉鑫虽然发愁以后要早起锻炼了,但想着自己如今跟着大师不能真的拖后腿还需要大师保护他,硬着头皮掐着点过来了。 到的时候刚好离五点还有一分钟,怕按门铃打扰到大师,直接发消息给的景影帝。 只是他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一身运动服的景影帝戴着口罩出现在门口,看到他后扔给他两条沙袋,绑在腿上的,一个十斤,两个二十斤。 谢清风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等八点多的时候景玺带着已经累成狗的郝吉鑫回来了,郝吉鑫整个人仿佛飘回来的,浑身都湿透了。 等看到谢清风呜咽一声,要不是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汗恨不得扑过去抱着腿嚎啕:景影帝不是人啊,跑不动竟然拿脚踹,好狠的心啊。 他现在觉得这两条腿都不是他的了呜呜呜。 景玺朝他笑了笑,然后提留着他去了隔壁,让郝吉鑫在邬树那里洗澡换衣服省得熏到自家国师。 这事他早就和邬树说了,邬树对于救了他的命的这两个邻居格外友好,别说只是洗个澡就是免费住在这里也没问题啊,甚至把房子密码都告诉了景玺。 郝吉鑫被推过去的时候都是茫然的,意识到什么,扒着门口嚎啕:“大师,你看看他!他还嫌弃我!” 景玺退后几步:“你都臭了。” 郝吉鑫想反驳,气得挠门,但低头闻了闻,默默去洗澡了。 景玺直接甩上门,想在他和国师的家里的洗澡,他想得美。 谢清风看他一眼,相较于郝吉鑫的狼狈,景玺全程都没出汗,或者直接用内力把跑步的热气直接当场散了,反而清清爽爽的,像是只是出门溜了个弯,还顺便带回了早餐。 这么一对比,谢清风也忍不住开始同情郝吉鑫了。 郝吉鑫换好衣服回来看到早餐饿狼扑食般过去吃了起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饿过,但不得不说要不是有景影帝撵着,他这辈子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跑这么久。 不过还没等郝吉鑫吃完,突然景玺的手机意外响了起来,他吃着的时候看了眼,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景影帝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92. 第92章 更新 谢清风也注意到了景玺的脸色,对面梁成磊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但他耳力好,还是被迫听完了全程。 加上梁成磊太过担心害怕告诉景玺的时候声音下意识大了不少,还带着焦急不安,谢清风听得更是清楚了。 梁成磊一番因为紧张前后不太连贯的话说完,总结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祝总出事了。 祝总是五天前出事的,是车祸,刚开始撞到的时候祝总就昏迷了,等送到医院检查过后只是轻微的擦伤,最严重的是当时额头上撞到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额头淤青一片,但没出血。 医院检查之后也说没大事,醒来就行了,可偏偏梁成磊等了一天两天,直到今天第五天,祝总依然没醒过来。 不仅如此,祝总的身体第一天送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问题,突然今天开始急转直下,就像是突然好好的五脏六腑就出了事,不知道还以为是不是被昏迷的时候下了毒。 梁成磊当时就报了警,可调取了监控并没有人进出过祝总的病房,因为是单独的病房,除了外面守着的保镖,也就是梁成磊自己和医护人员过来,但医护人员也只是寻常的检查身体状况,甚至都没有给额外输送什么药物。 偏偏就是这时候公司高层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召开董事会,说是祝总出事,要临时开会从股东里选出一位新的代理人来掌管公司。 梁成磊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时候的车祸怕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祝总这些天太过顺风顺水被人眼热盯上了,想要借此机会拿到名寰娱乐。 “眠风怎么办?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板这身体刚刚来检查又不好了,老板会不会……会不会被人下了什么东西啊?还有公司那边,那些人当初公司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忙,结果现在眠风你给投资这么多钱好不容易将公司给盘活了,眼瞧着市值翻了好多倍,他们又眼热了!肯定就是他们背地里下的黑手!”梁成磊越想越怕,让他带艺人还行,这些背地里阴谋诡计他一点都不懂啊。 景玺沉着脸一直听着,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他掏出来的金子给祝总,是记在国师名下的,这些个玩意儿竟然想抢国师名下的资产,他们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景玺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谢清风。 谢清风猜到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 景玺这才对对面道:“定最近的两张去b市的机票,我和谢先生会尽快过去。” 祝总原本七上八下乱窜的心莫名稳了下来:“好好好,我这就去订……”如今公司里占股最高的除了祝总就是谢先生,如果要拿到暂代管理的头衔,那也应该是谢先生来,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郝吉鑫本来正吃得头也不抬,突然听到什么机票什么b市,茫然抬头,发现自己不过是刨了几口饭,怎么感觉自己已经错过一个亿的感觉?但他只知道一点,“我也去!我也要去!” 景玺抽空瞥他一眼:“你去干什么?” 郝吉鑫:“我得帮大师当手下跑上跑下的,大师没我不行!” 景玺气笑了:“怎么就没你不行了?我不行吗?” 郝吉鑫拍着胸膛:“我可以当司机,当跑腿,我手机上可还握着b市不少家主和老板的联系方式!” 谢清风想到祝总的身体情况,怕是真的被人下了黑手,到时候难免少不了要联系特殊部门处理后续的事,想想朝景玺点头:“多定一张。” 景玺态度立刻一转:“行。”随后就吩咐对面的梁成磊多定一张。 郝吉鑫:“……”虽然目的达成了,但景影帝这翻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因为临时订票最近的时间是个小时后,这时间足够他们先去处理上午本来说好的活,等解决完,人赶去机场,等下午两点的时候到了b市。 梁成磊派了一个信任的司机来接他们,他现在不敢离开医院,生怕自己万一一走更加护不住祝总。 虽然祝总平时不靠谱,但的确是个好老板,之前那几年眠风因为父母出事不愿意出来接戏,虽说祝总嘴上说话不好听,但也真的几年没说什么,所以梁成磊不能眼睁睁看着祝总真的出事。 谢清风几人下了飞机后直接去了祝总所在的医院。 另一边病房里,梁成磊焦急等在病房里,时不时盯着祝总,生怕一旦有个不对劲立刻喊人,好在一切都还算平静,尤其是听到司机小陈说接到了谢先生他们才松口气。 梁成磊后背一放松仰在椅背上,精神也随即放松下来,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好,甚至都没回家,胡子拉碴的很是狼狈,但也不敢放松警惕。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早点告诉眠风,让他帮忙带着谢大师来一趟,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加上之前还以为是车祸造成的后遗症没最开始查出来。 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好在祝总的情况严重还算是稳,但他不敢赌。 梁成磊精神一放松,几天没睡好加上后背往后一躺,竟是自己都没意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他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就看到旁边仪器正在叫着,他吓得猛地站起身,扑到病床前,就看到祝总脸色铁青中透着将死的黑,浑身也在无意识的抽搐。 旁边代表着生命波动的电波诡异的变成波动曲线又变成直线,再周而复始。 梁成磊吓傻了,立刻就按响了急救铃,白着脸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梁成磊瞬间扭头,来的不是医生而是景玺等人。 梁成磊声音都带着恐慌:“眠、眠风,祝总他……”他指着再次变成直线的仪器,脸白得吓人。 景玺等谢清风进来病房后,直接把梁成磊扔出去,关门前警告道:“不想祝总死,拦下所有人,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完不等梁成磊和保镖反应过来,咣当一下把病房的门关上了,顺便反锁。 景玺这才看向从进了病房脸色都不太好看的谢清风:“怎么回事?”刚刚他们刚赶过来就看到国师脸色很是难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国师露出这样的神情,显然情况很不对,随后就听到国师让他拦下所有人,只他们两人待在病房里。 谢清风环顾一圈,看向角落的监控,朝景玺示意。 景玺直接一个飞身,把监控直接给摘了下来。 外面有喧哗声传来,谢清风直接设置了屏蔽,顿时整个病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愈发显得仪器的警报声格外的刺耳。 谢清风并没有管这些,而是看向景玺,飞快道:“他的情况不太容易解,需要大量的灵力,我需要用几样玉器。” 景玺立刻道:“救人要紧,那些玉器随便用没事。”对他来说,那些玉器本来就是为国师准备的,不过是死物,国师要救人,别说几样,就是全都用了他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谢清风嗯了声,时间太紧,他也没多说别的,他把病床前的椅子一脚踢开,空出大片的空地,随即从空间里拿出玉器,摆放到各个方位。 随后在正中间盘膝坐了下来,抬起手用自身的灵力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符,刚好将地面上的玉石都连接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抬起手猛地一扯,祝总放在病床上的手臂垂落下来,一条手臂赫然青筋暴起呈现黑紫色,格外的可怖,像是病入膏肓中了毒。 谢清风抬起手用灵力为引画符,顷刻间垂落在半空的五指指尖被划破一个口子,开始往下滴落血珠,血滴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最开始画的符文起始的位置,下一刻随着周围灵力一阵,顿时这些血仿佛有生命般四散开,竟是用血将最初灵力写成无法肉眼窥探到的符文显现出来。 几乎是血符显露的同时那几样玉石的灵力开始反渗入到祝总的身体里,渐渐的,原本滴落下来的黑血渐渐变成血红,祝总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颜色。 同时,旁边波动紊乱的仪器渐渐恢复生命平稳的体征。 也就是在祝总身上的东西彻底解了的同时,那几样玉石灵力耗尽变成粉末散落在各处,谢清风这才睁开眼,四周的异样重新恢复正常。 景玺一直在旁边看着没出声打扰,不过看到玉石化作灰烬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不让任何人进来,毕竟这种场景的确不太好让旁人看到,更何况平白变出玉石这种事。 但要临时让梁成磊去找玉石却已经来不及。 谢清风起身,没看地上诡异的灰烬和血符,走到祝总面前看了眼,看到祝总命劫过了这才将他手指上的伤口止住血,这才看向景玺:“行了,命保住了。” 景玺嗯了声,看向地面上的狼藉,直接抬起手掌,用内力一阵,顿时那些玉石的粉末将原本的血覆盖住,他用内力将血给烘干,顿时地面上仿佛多了一些灰尘,只是那些从祝总身上流出的血被烘干后给外的难闻。 门外,梁成磊正焦急等着,保镖心里没底,刚才要不是景影帝露出了脸他们也不敢让他们进去,只是现在怎么回事? 拦下他们就算了,怎么连医生都拦了? 好在梁经纪和医生说自己误碰了并没有事,好不容易把人送走,病房里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静得有点可怕,保镖们心里没底:“这、这万一出点什么事?” 梁成磊瞪他们一眼:“你们别瞎说,知道刚才跟着眠风来的是谁吗?那可是谢大师,旁人想请都请不来,有大师在,老板不可能有事!” 郝吉鑫在一旁也点头:“就是,就没有我们大师解决不了的,不过熟人也要记得付钱啊,我们大师救一条命可消耗不少修为,这救人的钱可不能少。 梁成磊这些时候也了解不少事情,知道这位谢大师是大能,顿时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只要能救祝总,祝总醒过来别说给钱了,把所有身家给出去能换一条命也值啊。 毕竟要是命没了,那可什么都没了。 但话虽然这么说,梁成磊没真的看到祝总没事心里也没底,走来走去的,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不安。 就在他忍不住趴到门上想瞧瞧的时候,门啪嗒一下从里面打开了,梁成磊差点摔进去,被景玺嫌弃推开:“你干什么?下次再乱看,以后出事别找我!” 梁成磊赶紧道歉:“我就是太着急了,下次不会了……” 景玺让开身,知道他担心:“行了,命保住了,让医生过去检查检查,他身体受损严重,需要好好修养,估计半个月到一个月。” 毕竟差点命没了,如今这样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梁成磊连连颌首:“好好好,只要保住命就行……” 梁成磊进去后看着之前还脸色像是要死的了老板已经是正常的脸色,只是稍微有些脸色苍白,空气中还有怪异的味道,但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等医生来检查也是稀奇:“先前看到身体脏器都在衰败,但突然又好了,好奇怪?” 梁成磊挠了挠头:“可能老板身体自己恢复了吧……” 不管怎么说好在祝总的命是保住了,确定没事后,当天晚上祝总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身体发软没办法动弹,好在精神还好,听完梁成磊的话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该死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背地里下这黑手,当时车祸前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在我脖子上刺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什么虫子,结果特么的下一刻眼前就一黑,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那车子已经报废,现在想查怕是也查不出来了。 祝总心有余悸,让梁成磊给景玺打电话,等电话接通,赶紧道谢。 景玺正在陪谢清风吃饭:“谢就不用了,老老实实躺着养好病才不浪费谢先生的辛苦。对了,为了你消耗了五件玉石,记得打钱。”虽然他不在意玉石,但给国师用无所谓,给祝总,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还不是兄弟。 祝总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等下我就让人转过去。只是明天听说那些老家伙要开董事会,我这身体半个月到一个月动弹不得,怕是他们还有理由找人,要不你辛苦一下接下来帮忙……” 景玺一口拒绝了:“不行。”他要陪着国师,两地分居,这怎么行? 祝总道:“不知道背地里是哪个人在搞鬼,万一让对方得逞,公司落在别人的手里,还有那些你投资钱的项目……要是完成可是要资金翻了好多倍,到时候都便宜别人了。我记得这些都是记在谢大师的名字上,也就等同于很可能谢大师可能从日后的百亿富豪变成资产为零,这眠风你能忍吗?” 景玺皱眉:这……的确不能忍。 谢清风发现景玺在看他抬头看过去,上次无意间听完了景玺的电话,这次对方一接通他就屏蔽了,所以并没听到对面说了什么。 景玺最后对上谢清风的目光,想了想:“半个月,你赶紧把病养好,多一天都不行。” 祝总松口气:“那自然自然!” 景玺这才挂了电话,想了想,把明天去公司的事说了,不过因为名义上谢清风才是最大的股东,所以还需要谢清风出面写一份让他暂时代理。 谢清风没意见。 另一边病房里,梁成磊目瞪口呆:“他、他同意了?” 祝总身体没办法动,只有脑袋,他错开电话,听到梁成磊的话:“那当然。” 梁成磊刚刚开的免提,所以也听到了:“老板,你怎么知道说谢先生比较有效?” 祝总白他一眼:“一个人拿着几亿投资结果写别人的名字不说,甚至放着大好的事业不要跟在一个人身后跑上跑下,伤害这位大师的利益可比戳景眠风几刀都有效。” 梁成磊:“……”恋爱脑还能这么用? 果然不愧是奸商,想的就是多。 等谢清风一行人回酒店的时候,祝总派人送来了一张卡,景玺知道卡里有一个亿的时候对祝总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勉强还算凑合。毕竟他那些玉石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不过如今也只是当成救人的法器罢了。 景玺把卡递给谢清风的时候他没接:“玉石是你的,你拿着吧。” 景玺幽怨瞅着他:“所以,你一定要分的这么清吗?” 一副你不接就是要算的清清楚楚以后好甩掉他这个包袱,他就是无情就是冷漠,就是不要他了。 谢清风面皮僵了下,对方这幽怨的小眼神莫名让他想起之前对方醉酒后的模样,叹息一声,难得解释道:“不是分的清,是这钱我拿着烫手,我如果真的要分,当时就不会放弃把股份还给你。” 景玺:“那我帮你放着?” 谢清风摆摆手:“我困了。” 景玺却是嘴角扬了扬,不否定,那就是答应了。 他这算不算地位升了,以后就正式荣升为管家公了? 第二天,谢清风人上午八点启程去名寰娱乐。 来接他们的是祝总的王特助,先前对方被派去国外出差谈一个合作,听到祝总出事的消息签下合同后昨晚上才赶回来,就连夜去医院。 王特助一夜没睡精神还算可以,只是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前往公司的途中频频从后车镜往后座看,同时将目前公司里的股东情况说了一下。 “谢先生、景先生,别的股东占公司股份很少,不足为惧。所以这一趟主要要注意的也只有位。一位是老板的叔,占股虽然不多,却也不少,有百分之十;第二位是老板当初开办公司拉来入股的朋友,有百分之十五,不过苏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平时不管公司的事,加上他和老板关系不错,所以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最后这位荣东锋荣先生两位先生可能要多注意一些,他从年后就开始私下里买公司的几个小股东手里的散股,只是买到的加一起如今也只有百分之十五,虽然不多,但听说他这几天在接触老板的叔,所以……可能这一趟……” 王特助没说出接下来的话,但也够明显了,这人居心不良,很可能会连同祝叔,想凭着加一起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成为代理总裁。 祝总本来是占股百分之五十五,后来公司出事,景先生拿出好几亿帮老板度过危机,老板直接让出十,甚至比景先生还少百分之五。 郝吉鑫对这些不太了解,他听完问道:“就算那个荣什么伙同祝叔也才百分之二十五,也不够十,凭什么跟我们先生争?” 王特助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因为景先生把股份都记在了谢先生的名下,这个名字很陌生,几人去查了一下,发现谢先生还在上大学,所以怀疑老板只是借口有人投钱把股份转了出去,实际上还是在他名下而已。” 郝吉鑫动了,这些人压根不信一个大学生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钱,所以觉得实际上还是都在祝总手里。 所以祝总出事的话,那么只需要比别的股东占股高,那么这次高层会议就能直接拿下代理总裁的身份。 只是等以后会不会还回去,那就不知道了。 一行人九点半的时候提前到了公司,他们到顶层会议室的时候不少高层已经到了,这次连那些小股东也一并请了过来。 大部分都没怎么来过公司,毕竟有些大部分是富二代,只是投钱赚个分红,压根没当回事,所以来得很少,空了不少位置。 谢清风一行人出现的时候意外惹来众人看过来,只是王特助没有跟着他们过来,怕被荣东锋提前发现会临时收买小股东。 谢清风和景玺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口罩的,所以其余高层没认出来景玺,只当两人是没来过公司的小股东,只看了眼也就没多看。 93. 第93章 更新 股东会议是十点开始,距离快开始的时候还有两三个小股东没到。 不过这三个基本上平时也不出现,加上占股少,来不来对于这次的会议结果影响不大,于是等十点一到,王特助准时打开视频通话。 没多久,大屏幕上显露出躺在病床上只有脑袋能动的祝总,旁边就是梁成磊,帮他举着手机屏幕,因为屏幕太靠近脸,祝总的头转了转,才调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面无表情朝众人打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我人在这了,要说什么说吧。” 他开门见山的话让本来已经准备好说辞的众人倒是开不了口,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最后还是公司的一个老人开了口:“祝总,这次会议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不是我们落井下石,只是公司刚谈论几个好项目,眼瞧着要带着公司更进一步。谁知这时候出了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但你如今身体没办法动弹,虽说有些决策能做决定,但万一说句不好听的出点什么事,不提前做准备,怕最后连累的还是公司是不是?” 祝总气笑了,公司出事的时候这些个老东西一个都不露面,如今公司好了,又怕他出事让公司也连带出问题。 目的是什么他还能不清楚,就是觉得公司要发达,趁着这个好机会把他拉下来,谋求更大的利益。 荣东锋这孙子怕是老早就开始拉拢人了吧? 众人说完有几个大着胆子附和,本来以为祝总会发火,谁知道祝总对着镜头笑了笑:“行,的确是这个理,那就先找一个代理总裁,替我管着公司。” 众人眼睛一亮:“还是祝总大气,能在这个时候为公司考虑。” 祝总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代理总裁,是不是要我任命啊?” 最开始开口的老人眼珠子一转:“这个还是要以德服人的。毕竟要服众,这个是不是要看大家伙的意见?毕竟这种事临时任命谁怕是大家伙心里都不服气,要我说,还是按照占股的比例谁高谁任命,这样大家伙也都没话说对不对?” 他这话一落,众人又不吭声了。 祝三叔这时候低咳一声:“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我占比一般,就不参与争这个代理总裁的位置了,要我说,荣副总既是副总裁又是股东,他比较合适。” 这话一落,坐在祝三叔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客气笑了笑:“三叔折煞我了,我这些年也没替公司做太大的贡献,我要说,苏先生在国外的公司办得风风火火能力超群,苏先生挺适合这个位置。” 他口中的苏先生这次也来了,是祝总的同学,只是平时并不怎么管事,在公司只挂了一个闲职,并不怎么在公司露面。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笑了笑:“我平时不管事,对公司的业务并不了解,就不掺和了。” 一番讨论下来,最后又重新将代理总裁的位置落在了荣东锋身上。 祝总一直似笑非笑听着,最后眼瞧着荣东锋终于绷不住要开口的时候,他懒洋洋道:“我觉得刚刚提议服众选占股最高的来当这个代理总裁的提议就很好。不过东锋我记得占股只有15,怕是不太够吧?” 荣东锋听完也不恼,笑了笑:“我的确占股不高,不过祝总想必还不知道,不久前三叔有事需要钱把股份卖给我5。” 祝总:“哦?也就是说荣副总现在有20?” 荣东锋笑意更深:“也不是,正确来说,是30。” 祝总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沉沉盯着镜头里的众人眉头紧皱,他环顾一圈,最终目光难以置信落在苏先生身上:“你把股份卖给荣副总了?”荣东锋多出来的10别人拿不出来,只有苏先生手里的15能拿出这么多。 苏先生依然是温润尔雅的笑眯眯模样:“忘记和你说了,我的生意大部分不在国内,先前荣先生找到我,我想着祝总手里有55不会影响什么,也就同意卖给他一些。只是后来才知道,祝总为了公司得到投资,竟是卖给了旁人。” 祝总气笑了,不会影响什么?他确定是在此之前卖的吗?怕不是觉得公司不行了,提前把手里的股份卖了出去。 他想过今天这仗不好打,但完全没想到他这老同学会给他玩这一手。 祝三叔还想当和事佬:“卖都卖了,如今荣副总手里的股份比祝总还高一些,今天那位谢先生也没来,他怕是对公司也不了解,我觉得还是荣副总最合适。” 祝总:“谁告诉你谢先生没来的?” 他这话一落,倒是出乎祝三叔几人意外,荣东锋也抬起头:“那位谢先生来了?”难道这位不是糊弄人的?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郝吉鑫早就忍不住了,从对面那几个人互相吹捧就想怼了,这会儿终于有他发挥的余地,啧啧一声:“我家先生低调,不像有些人明明想要的不得了还非要说‘我不要我不要’,就差把道貌岸然四个字挂在身上了。” 就差被指名道姓的荣东锋抬眼看过去,等瞧见对面陌生的三个人,皱着眉头:“谢先生?” 谢清风点头:“谢清风。” 祝三叔在一旁瞪了眼,把目光重新落在大屏幕上的祝总身上:“祝总,你竟然真的把这么多股份卖给一个外人?你就不怕以后公司易主?” 祝总冷嘲热讽:“三叔,双标可不太好,你如今不也正在把公司易主吗?”他以为他搭上荣东锋会落得好? 祝三叔不太高兴:“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祝总:“前提是你要有个长辈的样子。” 荣东锋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平静望着谢清风:“这位谢先生,据我说知,你父母只是寻常做小生意的,怕是不能拿出几个亿来投资,我比较好奇这个钱你是从哪里来的?或者,你只是替人挂了个名而已?”说着意有所指,显然是觉得是祝总自己拿出钱把股份一分为二。 谢清风倒是坦然:“我的确拿不出。” 荣东锋眼睛亮起,刚要说什么,却只听对面这个年轻人继续道:“拿来给祝总度过危机的钱是我旁边这位拿出来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方便挂名,所以实际上的控股人是他。”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朝着谢清风身边的男子看去,对方坐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但气场惊人,只是戴着口罩加上那一头长发,一开始只以为是个富二代,此刻听到谢清风的话皱眉,但下一刻,随着对方慢慢摘下口罩,朝众人冷漠扯了下嘴角,眼神睥睨扫过去,嘲弄而又凉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出事跑得比谁都快,我愿意伸出援手你们有意见?”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景玺的面容都傻了眼,显然没想到消失这么久的人竟然出其不意出现在眼前不说,甚至还成了公司的大股东? “你……你是景眠风?”祝三叔傻了眼,几年前对方是公司的一哥,但息影这么多年,都以为对方怕是早就因为当初的事一蹶不振,谁知道对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景玺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荣东锋:“三十对三十,荣副总刚刚不还很谦虚吗?你不想当这个代理总裁,我觉得我可以,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荣东锋脸色铁青,刚才谦虚的话有多漂亮,这会儿就有多难堪,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当,不过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面子里子都要罢了。 但这个节骨眼他要脸不会主动开口,而是瞥了眼祝三叔。 祝三叔从惊讶中回神,立刻摇头道:“当然不行,三十对三十也只是打平。但景影帝你多年不在公司,内部的情况压根不了解。但荣副总不一样,他更适合当这个代理总裁。” 景玺冷笑一声:“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凭他身为副总前段时间差点把公司给搞破产?你们要清楚一件事,不久前如若不是我,你们如今压根不会坐在这里。” 而是该在哪里去哪里。 景玺直接扯开众人的遮羞布,他们掩唇低咳一声,大部分的确是要脸的,也知道这事不地道。 当初公司出事,祝总挨个给他们打电话想让他们拿出一部分钱可以用他名下的股份抵。 但那时候他们打探过觉得公司怕是要完,压根不敢冒险让钱打水漂。 谁知道祝总后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投资,不仅翻了盘,甚至从那开始像是坐了云霄车,一路直上。 别的股东高层可以不争,但祝三叔三人却不能,祝三叔之所以把股份卖给荣东锋,是对方许诺了他不少好处。 祝总虽然是他的侄子,性子却软硬不吃,连他借公司名义搂好处被他发现直接把他从公司实权踢出去了。 祝三叔硬着头皮:“话虽然是这样,但公司如今已经解决了危机。我觉得荣副总更适合这个代理总裁的位置,苏先生觉得如何?” 苏先生垂着眼,这时抬头:“既然两边各自都占了30,分不出高低,不如让在场的高层投票如何?” 荣东锋松了松领带,笑道:“我没意见。” 大屏幕里的祝总气笑了,这三人一唱一和,怕是早有准备。 但不得不说,如今这情况,如果不能服众,正大光明选出来,怕是景玺想胜任这个位置不容易。 祝总去看景玺:“你觉得怎么样?” 景玺耸耸肩:“无所谓。” 不过是几亿的投资罢了,打水漂就打了,他金库有的是金子。 但害得他家国师损失了这么多钱,日后不把眼前这几个整死,他就不姓景。 祝总盯着众人:“既然景先生没意见,那就除掉这次牵扯到股份上的几个人,毕竟三叔你们心偏成这样,让你们弃权没意见吧?” 祝三叔不满,但不敢继续刺激祝总,谁知道他这侄子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 三人同意后,景玺也不能参与,谢清风和郝吉鑫自然也不能。 祝总在剩下的股东投票前,直白威胁:“你们想好了,景先生手里有30,我有25。” 除非此举彻底能让他出局,否则等他病好重新接管公司,他们一个个都别想好。 众人对视一眼,不少人不敢硬刚弃权干脆不选。 但有为了讨好荣东锋也早就被私下里拉拢的选了他。 最后结果9:9,又是打了个平手。 这次连景玺也挑了一下眉:“又是打平啊。” 荣东锋脸色不好看,本来胜券在握的事,结果一次不行,两次竟然也不行。 好在他还有一个底牌,看了眼手机,五分钟前一条短信刚发过来:【已经在公司电梯里了。】 荣东锋面色春风和煦般笑了出来:“谁说又是打平的,还有一个人没投票。” 王特助在一旁有种不祥的预感,看向前方空出的位置。 难道荣副总把其中一个不怎么露面的一位而拉拢过来了? 果然,随着会议室的门响了一下,有人替来人推开会议室的门。 梳着后背头一身笔挺西装脑袋仰得高高的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带着好几个人高调出场。 年轻人单手插兜,戴着墨镜看不出情绪,他身后有专门过来的助理压低声音还在嘱咐:“小祖宗,等下可别选错了,是荣副总,是咱们这次的合作欢扯了下嘴角不高兴:他又不是傻子,能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众人皱着眉看着出现的年轻人,助理拉开椅子,他大刀阔斧坐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进行到哪儿了?听说要选出一位代理总裁,我这个只拿了1的小股东有发言权吗?” 这股份还是别人送他的,他压根没太在意,但上次出事后家里管着他不让他乱跑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名寰娱乐历练一下。 刚好这时候荣东锋递来橄榄枝,父亲就让他亲自跑一趟。 荣东锋立刻看了眼身后的助理,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下。 齐文欢慢悠悠应了声,刚要直接说选荣副总,嘴巴都张开了,突然戴着墨镜的脑袋刷的一下转到一处。 怕看不清楚墨镜往下一拉,挂在了鼻梁上,让一双眼完全露出来。 不远处的三人看得也就更加清楚,他一双眼顿时瞪圆了,顷刻间露出惊喜万分:“大、大大大大……” 郝吉鑫从齐文欢出现就觉得这厮眼熟,一开始没认出来,毕竟上次大师把对方从12层鬼打墙救出来时对方狼狈的哭爹喊娘,现在太人模狗样了。 但随着墨镜一拉下来,瞧见那眼郝吉鑫就认出来了,听他要喊出来低咳一声:“咳咳。” 齐文欢冷静下来,赶紧一溜烟小跑蹿过去,身后的助理拦都没拦下来:小少爷诶!您还记得您来的目的吗? 众人傻了眼般看着刚刚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样的年轻人跟见到主人的傻狗直接蹿过去,到了近前差点腿软蹲下来摇尾巴,但也差不多了。 齐文欢要不是被景玺在一旁威胁盯着,差点抱住谢清风大腿:“嘿嘿谢先生,我们可真有缘!” 荣东锋在对面坐着脸色铁青,拿眼飞快扫着身后的助理:特么什么情况? 助理懵逼:他、他也不知道啊。 助理咳了声,再咳一声,看对面那位齐家少爷正嘀嘀咕咕漂亮恭维的话不要钱往外说已经麻了,只能直接提醒:“齐先生,大家还在这里等着,该你投票了。” 齐文欢嫌烦,刚要张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师是c市的,不可能贸然出现在这里,莫非、可能、也许……“谢先生你是这个小公司的代理总裁选择之一?” 祝总听到小公司气笑了,但明显感觉到这人是来帮忙的,也就勉强认了。 谢清风指了指景玺:“是他。” 齐文欢咧嘴一笑:“那我选他。”手指指着的正是景玺。 这下子不仅荣东锋,那位苏先生脸色也变了,沉着脸去看荣东锋。 荣东锋深吸一口气:“齐先生,你别忘了你父亲怎么和你说的。”这时候也顾不上要脸了,毕竟难得的机会能拿到代理总裁身份,错过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有机会。 齐文欢不开心了:“我父亲肯定也认同我的选择。” 荣东锋气笑了:“你确定?齐先生,我们才是合作伙伴。”他竟然偏袒外人? 齐文欢哦了声:“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既然站在谢先生的对立面肯定不是好人,那我们齐家不跟你合作了,你之后想办法去谈解约的事吧。” 荣东锋差点气得站起来:“齐先生你年纪小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这般识人不清,怕是以后会闹出事给齐家惹麻烦。” 齐文欢白他一眼:“我不信救命恩人信你?再说了,别说只是投一票,我爸要是知道了,直接另外送谢先生一个差不多的公司也没问题。” 他的一条命别说一家公司,两家也够了。 他可值钱了。 荣东锋终于意识到不对:“救命恩人?什么意思?” 齐文欢才懒得理会他,回头就去告状,他爸眼光不行啊找个这样的合作伙伴,回头看爷爷揍不揍他。 景玺面无表情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如今10:9我们多出一票,该有结果了吗?” 王特助立刻道:“祝总,这次代理总裁的人选就是景先生了。” 祝总要不是身体没办法动都想蹦起来扭几圈:“自然是景先生,大家以后要是有意见也憋着。”说罢看向景玺,“景先生,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景玺想到要和国师分开好多天,脸色沉沉的:“我能异地办公吗?” 祝总:“……”你觉得能吗? 景玺丧丧叹息一声:“行吧。”说罢可怜瞧了眼谢清风,求安慰。 谢清风转开眼只当没看到,他全场神情都没变,显然早就知道结果。 他看不到景玺会不会赢,但他能看到对面荣东锋会输。 所以并不担心。 齐文欢在谢清风站起身的时候急吼吼问道:“谢先生,我爸我爷爷之前想感谢你都没机会,这次刚好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谢大师太忙了,那时候他从医院回来后只听说那个段越和胡道长都出事了。 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谢大师。 谢清风拒绝了:“我明天还有课,今天要赶回去。” 齐文欢只能眼巴巴看着谢清风一行人抬步离开,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突然转身瞧着大屏幕上的祝总:“你缺投资吗?我们齐家投资你钱怎么样?不要利息条件你出,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给你们新上任的这个景总身边当助理。” 近水楼台先得月,靠近谢大师身边的人,等于靠近谢大师。 祝总:“…………” 众人:“???” 谢清风三人和王特助一起离开顶层,王特助心情复杂送他们下楼,整个人都是飘的。 以为这次会是场恶仗,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郝吉鑫看他还要把他们送回医院,摆摆手:“你回去吧,等明天接景先生来公司开始熟悉公司的情况就行。” 景玺听他声音雀跃都要笑出声了,气笑了:幸灾乐祸是吧? 郝吉鑫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没办法,景影帝暂时要留在b市,代表着他即将成为大师身边唯一的心腹。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用早上接受某人的训练了。 双重喜悦,值得喝一杯庆祝。 王特助询问的眼神看向景玺,得到回应这才目送一行三人离开 郝吉鑫瞥见景玺周身散发着的低沉气息,低咳一声,敷衍安抚道:“好好在这里替大师赚钱,你的努力大师会看在眼里的。” 景玺懒得理他,只是巴巴看向谢清风:他都这么惨了,国师都不安慰一句吗? 谢清风终于把目光看过来,瞧着他可怜兮兮耷拉着丧丧的眼神,口罩下的嘴角扬了扬,声音倒是没有起伏:“晚上走,先带你去吃饭,然后给你买几套西装。” 景玺果然开心起来,嘴角压了压没压住:“你帮我选?” 谢清风嗯了声:“还想买什么等下和我说。” 景玺心情更好了,只除了煞风景的郝吉鑫举手也要买。 景玺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吃过饭先回了一趟酒店,等郝吉鑫后知后觉寻来发现狗影帝把大师给单独拐走了,独留他一个在酒店!! 94. 第94章 更新 谢清风带着景玺去买西装,他不是第一次带他去买衣服,以前景玺装可怜穷哈哈的时候他也替对方买过,本来以为这次会和之前一样买衣服的时候方便,却还是出了意外。 谢清风两人耳力好,在一家高档男装店里时,谢清风选了一套黑色西装给景玺,让他脱了外套试一试。 景玺没任何迟疑脱下外套换上了黑色西装,让本来就身高腿长的外形愈发出色,频频惹来店外玻璃窗经过的行人看过来。 景玺回头问了一下:“怎么样?”因为要当代理总裁,他之前随便穿的衣服显然不合适。 谢清风看了看手里还拿着的衬衫领带和西装裤,想了想一起递过去:“换成一套看看。” 景玺挑了一下眉,倒是也没说什么,听话地拿着衣服去换了。 因为景玺的脸所以全程是戴着口罩的,不过依然还是引起旁边店员小哥惊艳的目光:“先生,您哥哥这身材可真好,我们这边还有刚进来的新款,您要不要看一看?” 谢清风想着对方要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也就应了下来,按照景玺的尺码又选了三套,让店员小哥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其中一套尺码不对需要去后面仓库找,他让谢清风稍等,立马过去拿。 这时候是半下午人不多,只有偶尔有行人从殿外的玻璃窗经过,谢清风又把别的款式看了一圈,都差不多,也就没再选。 这时候换衣间的门打开,谢清风下意识转身看去,等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景玺时还是愣了下,他知道景玺长得好身材因为常年练功也极好,可头一次见到穿上西装的景玺,他莫名还是看愣了好几秒。 等回过神下意识转过头,景玺却已经大步朝他走了过来,衬衫的领口敞开,手里拽着一根领带,站在谢清风面前,抬起手声音也带着委屈:“我不会系这个。” 谢清风慢了一拍才回过神,嗯了声:“我也不会,那就不系了,回去你自己对着视频练一练就行了。” 景玺突然把脸凑过去:“那要是学不会怎么办?等晚上你离开这里就剩我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景玺的声音太过可怜,谢清风抬眼:“你这话觉得我会信?”好歹相处这么久,对方脑子学东西很快,不过是系领带的办法,他一遍学不会那就多学两遍。 再不然,可以不学。 景玺看他是真的没打算帮忙,才丧丧叹息一声:“好吧。” 店员捧着刚找出来的尺码过来,看到景玺手里随便提着的领带,下意识问道:“先生,需要帮忙吗?” 景玺眼皮垂下来,刚要说不用,但余光瞥见谢清风,话已经到了舌尖又转了过去:“……需要,我不会系这个。” 店员:“那我教先生可以吗?” 景玺则是看向谢清风:“以后说不定你也要用到穿西装的场合,要一起学吗?” 谢清风却是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他脑海里闪过店员等下靠近替景玺系领带的画面,莫名觉得景玺太大胆了,他虽然戴着口罩,但离得近了难免不会察觉到他就是景眠风。 但瞧着景玺跃跃欲试的模样,到底没说什么,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来的同时转过身,随意扔下一句:“随便你。” 电话是郝吉鑫打过来的,声音带着急切:“大师,事情不好了,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把景影帝即将复出并成为名寰娱乐代理总裁的消息给传来出去,如今热搜已经【爆】了,你们买完衣服赶紧回来,怕等下被认出来。那孙子给媒体的有照片,应该是从监控上拍下来的,景影帝那一头长发太显眼。” 这认出的可能性太高了,景影帝他不担心,毕竟之前一直在聚光灯下,但大师不一样,万一被一起拍了,还不知道怎么传。 谢清风皱着眉嗯了声,挂了电话后刚想转身,想到这点时间怕是还没学完,又等了半晌才转过身。 转身的时候抬眼看去的时候却愣了下,并没有出现他刚刚脑补出的画面,景玺站在两三步外,店员正拿着一根备用的领带在一个塑料模特身上一步步教景玺怎么系领带。 景玺发现谢清风看过来,眼睛弯了弯,指了指正认真教的店员:“你真的不学吗?不学也成,等回头你需要系领带,我可以帮你。”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甚至希望国师不要学,他乐意代劳。 谢清风从景玺期待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想法,心头原本担心他暴露的念头散去,他自然上前:“不用,我自己会学。” 景玺遗憾叹息一声:“行吧。”国师还真的是不给他一点机会啊。 但这能难倒他吗? 谢清风学得快,店员教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他看了眼拿回来的尺码,是合适的,也没再让景玺继续试,连同他身上那件,直接让店员去开单子。 店员离开后,他刚要说他上热搜的事,景玺已经拿起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根往脖子上一挂,然后自己开始系,但系的乱七八糟,衬衫的扣子也没系,看得谢清风眼睛疼。 景玺最后两只手一拽,直接把领带给弄成一个死结,可怜巴巴看向谢清风:“国师,解不下来了……” 谢清风气笑了:“你刚才不是说你学会了吗?” 景玺:“眼睛会了,脑子会了,谁知道手没跟上。” 谢清风本来不想管他,但就这么让他挂着这么条领带回去怕是更会引起注意,只能上前,但莫名离了他一步远,垂着眼也不看他。 景玺眼神更幽怨了:“国师,不用这么嫌弃我吧,这样显得我好可怜。” 谢清风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等解开的同时,顺手打了一个领带活结,他只需要扣上衬衫扣子把领带往上一拉就行了,这么简单这厮竟然看了三遍都没会。 景玺眼底闪过笑意:“还是国师聪明,我就没学会,还是高估自己了。”慢悠悠扣上衬衫的扣子,随着把领带拉上去整理好,抬眼突然喊了声,等谢清风看过来时,把口罩拉了下来,“这一身现在看可以吗?” 谢清风下意识抬眼等看清的时候愣了下,但下一刻气笑了,迅速上前,快速把他口罩拉上去,凑近:“你把口罩拉下来干什么?” 景玺:“这不是要看整体形象吗?我怕不好看可惜了国师的钱。” 谢清风头疼:“有人把你照片爆出去了,你现在在热搜上,衣服别换了,先回酒店。” 先前的衣服正是在热搜上的,长发加相同的衣服,这认不出来才怪。 好在景玺的事刚上热搜还没发酵,两人提着一堆衣服回到酒店的时候郝吉鑫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一下车,郝吉鑫立刻拿出一件外套直接兜头把景玺罩了起来。 景玺脸色黑沉,把外套扒拉开一些:“你找死?” 郝吉鑫差点跳脚:“那孙子把酒店地址也说了,赶紧换地方,就你这样一进大厅怕是直接被围堵,要死了,我和大师要是被你搁在一起拍了,以后大师还怎么自在出门?” 景玺听到这原本要拿下来的动作一顿,他不是原来的景眠风也没经历过被疯狂围堵的场景,自然想不到那个场景,但如果能影响到国师,那他重新回到车里,拉着谢清风一起。 郝吉鑫立刻上了副驾驶,说了一个酒店地址,离这边好几条街。 等车停下后,郝吉鑫等景玺下了车,门直接一关,自己迅速蹿进副驾驶,只降下车窗,对上景玺的脸色,嘿嘿一笑:“我已经把你的行李送到这个房间了,这是房卡你自己过去吧,我和大师的行李已经送到机场,我们就不陪你,自求多福。”说着,还把景玺刚买的衣服袋子一起塞了出去。 景玺气笑了:“还有四个小时飞机才起飞!”他本来被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够惨了,晚饭都不能和国师吃了?什么时候这个家要郝吉鑫当家了? 郝吉鑫无辜耸肩:“没办法,我怕万一被人查出来我们和你同行的画面,出不了b市。” 景影帝复出,这消息太劲爆了,已经开始有人按照这长头发扒这些年景影帝的下落了,这才多久连蹲在马路牙子吃面的之前以为只是像的微博都扒拉出来了。 早晚的事。 景玺皱着眉头,不再去管郝吉鑫,而是去看后座的谢清风。 谢清风安抚道:“有事给我打电话,等祝总的事解决了,回头我来接你。” 景玺抱着一堆衣服,心头还是不舍,自从穿来后还是头一次要和国师分开这么久,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留多久,万一他离开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景玺朝前抱着衣服凑过去,离得近了,西装笔挺的模样冲击力惊人,谢清风下意识身体后仰,意识到什么又慢慢凑近一些,只听景玺扒着窗户:“我下周六能回去找你吗?” 劳什子代理总裁,总不能周六日也不休息吧? 谢清风想了想对方如今身份暴露,不方便出行,他也要找到是谁害得祝总:“我周五晚上过来b市,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景玺听到谢清风来找他顿时眼睛放光,手也从窗户上收回来,形容乖巧:“那我在这里等你。” 谢清风从窗户看去,一侧大片的夕阳照下来,让他的眉眼有些暗看不真切,但他能想象到对方此刻望着他满心满眼的模样,这让谢清风心口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小皇帝头一次独自留下,加上还有景眠风身份暴露的事,他担心对方也情有可原。 95. 第95章 更新 谢清风回到c市的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提着不多的行李打开门。 隔壁还没睡的邬树听到动静下意识打开门,正端着一碗泡面吸溜儿:“谢、谢先生您回来了?” 谢清风嗯了声:“还没睡?” 邬树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那个景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加班太长,脑子有些懵,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景先生没一起回来啊?” 他知道这两天他们没在家,毕竟每天早上他还没睡隔壁的景先生雷打不动去锻炼。 一旦不锻炼了,代表隔壁没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两位邻居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谢清风只摇摇头,等回到家关上门,一室冷清。 他过去很多年都独自一人闭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大概是某人平时在他耳边聒噪久了,一时听不到不习惯罢了。 谢清风洗漱出来,景玺的消息再次跳了出来。 谢清风往上翻,他洗澡的功夫对方已经连发了十几条。 刚开始是问他是不是到家了?谢清风没回他也不介意,询问郝吉鑫有没有把他送到家门口,晚饭吃了没有?吃的什么?事无巨细。 倒数第二条是在两分钟前,发来的一张照片,里面是一碗泡面,和之前邬树捧着的差不多,旁边配了一个表情包,短腿小狗崽扒着碗边,眼角飚出两行泪:呜呜呜,饿饿,饭饭。 谢清风仿佛能透过这狗眼汪汪的模样想到景玺做这幅可怜表情的情景,没忍住眼底带了笑意。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的,是条语音,他点开。 景玺低沉的嗓音带着可怜兮兮:“没有国师的第一晚,睡不着。” 谢清风无奈发消息过去:【我要睡了,早点休息。】 景玺几乎是秒回,还是语音:“好吧,晚安。” 谢清风听完已经要把手机放回去,临到头还是又拿了回来,打了一句后这才静音关灯睡觉。 另一边,景玺抱着泡面桶望着国师发的那几个字,截图保存下来。 以他对国师的了解,说自己要睡了那就是不想说话了,想到国师明天上午还有课,他也没继续打扰。 干脆反倒之前偷摸拍的国师的照片,有背对着他吹头发的,又低头吃饭的,还有在厨房的画面,大部分都是背影,是怕被发现。 但不少还有侧脸,他就那么睹照思人,看一眼吃一口,突然清脆的提示音响起,等跳出来谢清风的消息,景玺盯着那两个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点进去,确定的确是晚安,一双眼越来越亮。 晚安,国师给他说晚安了。 网上说的恋爱宝典可说了,当一个人对你说晚安的时候,他心里有你! 另一边,谢清风闭着眼临睡前突然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大概是头发没吹太干,但已经有困意已经懒得起来了。 接下来几天,随着网上发酵的愈发厉害,热度不减反增。 只是景玺全程都没出来回应过,在酒店下想堵他的人压根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偏偏景玺依然能来去自如。 祝总知道这事的时候气得不轻,也猜到这事八成就是荣东锋几人搞出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梁成磊本来还担心景玺一个人搞不定,结果几天下来,景玺压根没怎么联系他,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景玺。 在这几天热搜都是景眠风景影帝的时候,突然一条热搜突兀出现在第一。 众人好奇点进去,懵逼了一下:?? 荣东锋气不过景眠风就这么成了代理总裁,把他板上钉钉的位置给抢了去,就私下里耍小动作,把景眠风复出的消息爆出去。 铺天盖地的消息让荣东锋瞧见狗仔和一大批的人围堵在酒店下时第二天以为景玺不可能过来公司,结果是人不仅来了,还格外坦然,仿佛他被【爆】热搜的事压根不存在。 不仅如此,接下来几天只是让所有人把最近两年公司的资料都递上来,就一直待在办公室,早九晚五,也不怎么出来,仿佛公司没这个人。 但几天后荣东锋知道自己错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事情早就发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景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了他一个热搜大礼包。 因为之前荣东锋爆出景眠风成了名寰娱乐代理总裁的事,名寰娱乐在业内出了名。 如今热搜第一他这个荣副总私下里借着副总头衔给自己便利包了三位情人,其中一位还是公司最近两年力捧的小花。 因为是自己情人,荣副总将不少资源都塞给了她,对方仗着这层关系,打压后辈或者比她长得好看的小艺人,故意发一些别的小艺人黑料,把人打压的没办法翻身。 不仅如此,荣副总还给公司的股东塞人,那位苏先生喜欢同性,荣副总一年前借着给公司选男艺人挖来好几个模样俊朗的小男生,最后拿资源利诱对方去讨好苏先生。 荣副总趁机拍了照片,拿来威胁苏先生,最后把苏先生拉到了他这边。 荣东锋搞这么多本来想着能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拿下代理总裁的位置,结果蹦出个景眠风。 荣东锋看到消息的时候让人压下来,但早就发酵的厉害根本压不下来。 跟他有牵扯的,都开始纷纷上了热搜。 荣东锋眼皮子狂跳,他怒气冲冲跑到景玺面前,疯了般狂吼:“你有病吗?你是不是有病?把这些爆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可是公司好不容易捧出来的,公司本来最近资源就不好,你是不是想把公司都毁了?” 景玺懒懒抬眼看他:“我毁了公司?我可才来几天,难道不是你借着职务之便行不轨之事?倒是来责问我?” 荣东锋气得跳脚:“你让人把热搜撤下来!” 景玺弯了弯嘴角,眼底却没笑意:“撤下来?干什么要撤,你不是最喜欢把人送上热搜吗?我凭本事花钱让你上的热搜,不撤。” 害得他这几天上下班跟躲什么似的,不是喜欢热搜吗?让他好好挂在上面。 荣东锋气笑了:“你以为你能让我挂几天?” 景玺懒洋洋耸耸肩:“按照目前这个价位来看,让你上个半年还是轻轻松松的。” 荣东锋脸色大变:“你疯了?这么拿钱随便扔?” 景玺:“没办法,我别的都没有,穷的只剩钱了。”国师不肯替他花,那就只能怒气都撒在这狗东西身上了。 荣东锋无能狂怒,但最可怕的这才是开始,他老婆知道这事后气得直接要跟他离婚。 这些年他借着岳家的关系才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甚至当初买些股份的钱一部分还是他妻子拿出来的,事情一出,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苏先生那边更是脸色难看,他这些年在国外发展的不好,本来是想回国发展,但刚开始就被荣东锋给一起坑惨了,他没脸继续留在国内,将手里剩余的5的股份出手后,就出国避风头去了。 只是宿先生不知道的是他卖出去的股份,最后还是落在景玺的手里,一并转到了谢清风名下,美其名曰要是分开股份万一以后再出这种事,就不是最高的股东了。 祝总在医院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就、就这么解决了?” 梁成磊也是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可不是?祝三叔自从事情一出,缩在家里不敢露面了,生怕眠风把他的事一并爆出来。老板你那个背后捅刀子的朋友苏先生卖了股份出国估计短期内不会回来发展,听说荣副总家里正在谈离婚的事,他这些年在情人身上花了不少钱,名下资金不多,想好聚好散的话,最后那些股份只能落在他妻子手里,这事怕是才能善了。” 祝总要不是只剩下脑袋能动,恨不得起来蹦个迪:“他怎么办到的?” 梁成磊笑容一僵,心情复杂:“眠风说……他拿你给的那一个亿请了人查,因为给的钱足,对方查起来特别、卖力。至于热搜,花了钱,自然也就上去了。” 祝总眼前一黑,有种不祥预感:“特别?卖力?那卡里……还剩多少?” 梁成磊望天:大概不剩多少了吧。 苏先生手里的股份买下来也要不少钱,他现在还记得眠风电话里这么说的,那侦探一开始不肯,说时间门太短没法查,他就一百万一百万往上加,对方很快就说能办,三天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查出来。 名寰娱乐经此一遭被大清洗。 景玺上任不到五天,以一己之力将苏先生搞出国,荣东锋声名狼藉外加面临净身出户的局面。 唯一还剩下的祝三叔也没落得好,他本来想着在家躲着,但景玺虽说没把他那些料爆出去,却拿着拿钱查出来的他的黑料亲自上门。 用最划算的价格买回了剩下5的股份,彻底让祝三叔出局。 景玺的雷霆手段让公司本来还仗着资历高或者以荣东锋马首是瞻的高层白了脸,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尽心尽力。 生怕这位新来的景总,一言不合把他们也给搞得身败名裂。 太狠了,完全是不顾公司死活的狠。 公司上下不管名气多高,私德有损品行不端的艺人,全都解约。 景玺手握证据,那些艺人灰溜溜解约走人。 生怕晚一点,以后也不用在这个行业混了,没看到荣副总到现在都还挂在热搜上,甚至还有专门的一个超话每天发布他离婚的最新进展。 可谓是格外“贴心”,满足众人吃瓜的好奇心。 96. 第96章 更新 谢清风也看到了热搜,但他只关心景玺的事。 除了前两天景玺在热搜上比较热,后来虽然还在上头,但荣东锋等人的事显然分出一部分热度。 渐渐的景玺即使没出现回应,热度也降了下来。 谢清风每天除了上课都待在家里,等周五的上午,郝吉鑫提前打电话询问定几点的票。 谢清风本来晚上还有一节实验课,但昨天教授临时要出差把课调到了昨天晚上,所以他下午之后就没课了。 谢清风想到某人每晚雷打不动发过来的表情包。 从最开始的饿饿饭饭到后来的小狗在风中凌乱配字孤独寂寞冷。 昨晚上更是小狗崽往地上一摊:第五天了,度日如年呜呜呜。 谢清风眼底不自觉带了笑:“我下午没课,定下午的票。” 郝吉鑫应了声,想了想问道:“那要提前告诉景总吗?”他之前喊景影帝,前两天开玩笑说职位升了都是总了,开始喊景总了。 喊着喊着习惯也就没改了。 谢清风想了想:“不用。” 郝吉鑫在对面嘿嘿笑了声:“我懂我懂……给景总一个惊喜是不是?”小情侣的情趣,啧啧啧,他可真的太贴心了。 谢清风两人下午六点低调到了景玺下榻的酒店,入住了郝吉鑫提前预定的两间房。 不过还没等谢清风给景玺惊喜,后者先给了二人一个惊喜。 郝吉鑫收拾好东西来到谢清风房门外路上顺便拿出手机定餐厅,结果刚拿出来,一条新闻跳了出来。 【爆!!景眠风息影四年原来是去谈恋爱了?秘恋对象竟然是……】 标题可谓是噱头十足,毕竟景影帝息影了好几年,谁都不知道他跑去哪了。 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不仅成了身家过亿的代理总裁,过去被拍到的疑似相像的也是本人。 甚至还有在马路牙子吃面的画面。 过去成迷自然惹来不少人想一探究竟,如今出现这么一个新闻,虽然怀疑真假,却也忍不住好奇点进去。 谢清风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郝吉鑫一连愤愤望着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手机有仇:“你站在这里这么久做什么?” 郝吉鑫抬起头看到谢清风,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一背:“没、没什么。” 谢清风狐疑看他一眼:“是吗?”信他才怪。 郝吉鑫看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机拿出来:“大师,你看了可别生气,也许是误会呢?最好打电话确认一下,当然,要是真的景总对不起你,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替你打爆他脑袋!” 虽然可能打不过,但对方要是对不起大师,他第一个不愿意! 谢清风皱着眉接过来,听到他的话无奈:“什么对不起?” 等看到新闻标题眉头皱得更紧,点进去,对方将捕风捉影的事说得各种风花雪月很有噱头。 配了一张张图,这次绯闻对象是个男艺人,四年前景眠风最后拍的那部电影拿到影帝的男三毕毓轩。 是个反派角色,但两人剧中有很多对手戏,加上这个男三演技不错,虽然没拿奖,但小火了一把。 这几年又演了几部大热剧,如今已经成了流量小生。 当年景眠风与对方关系应该很好,前几张照片格外亲近,尤其是画面里景眠风对着毕毓轩温和笑着,两人年纪相仿,有种青葱年少的美好扑面而来。 谢清风看到前面时并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都是景眠风并不是景玺。 可随着最后一张照片,他眉头皱了起来。 对方之所以敢这么爆料自然不是捕风捉影,是拍到了,是在一辆车的车后座,车窗落下一半,后座的两人正是景玺和毕毓轩。 因为拍的角度有些远,照片有些糊,但两人颜值都高,这么糊之下还是能看出就是这两人。 尤其是后面评论有人否认,有人贴出两人单独出席一个酒会的画面,衣服也对得上。 郝吉鑫看着大师往下翻心惊胆战的,小心翼翼问道:“大师,你别生气,也许就是刚好碰到了呢?”但第一张照片却是让郝吉鑫受到了打击,虽然是好几年前,但他从没见过景影帝笑得这么温和。 谢清风摇头:“我没生气。”毕竟这爆料前后逻辑自洽的前提是景眠风和毕毓轩当初有过接触,但景眠风不是景玺。 可想到最后那张照片,他莫名还是皱眉,景玺不像是随便会让人上车的,还是说这几天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郝吉鑫却更担心了:“大师,先不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谢清风无奈看过去,终于知道郝吉鑫是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郝吉鑫干干笑了声:“是吗?”可他怎么觉得大师刚刚瞧着新闻的时候表情很像是不开心了? 谢清风确定嗯了声,将手机还给他:“定餐厅了吗?我们先去吃晚饭。” 郝吉鑫:“那要联系……他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景玺。 谢清风:“不用,不是说他们今晚上有宴会吗?不用等他。”还想等他一起吃饭,结果人家有约,也就没必要了。 郝吉鑫在谢清风身后摸了摸鼻子:大师确定没生气吗? 另一边,景玺绷着面皮脸色不太好看站在宴会厅里,神色懒洋洋的,要不是合作商能给他家国师赚好几个亿,他压根不会答应过来。 本来这宴会是祝总要来的,是早先就邀请过来的,只是祝总出事,只能他这个代理总裁过来。 因为是宴会不便戴口罩,他此刻一张脸加上一身睥睨的气度,比当年更耀眼,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不少人频频看过去。 有人借着合作的机会想靠近,还没走近就被两个保镖拦了下来。 保镖是前两天就请来的,为了以防万一,这不就用到了。 毕竟这种场合,他可不能直接跑,照片传出去多在国师心里他的形象打折扣? 景玺看了眼手机,离半个小时的约定还剩十分钟,等时间一到就走人。 要不是祝总求爷爷告奶奶说这次宴会多重要,他压根就不想来。 但国师这么喜欢金子,如今赚的每一分都是国师名下的,想想还是忍了,毕竟好几亿呢,等回头完成利润到了,把卡往国师面前一放,想想就美滋滋。 手机响了一下,景玺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郝吉鑫,动作更加慢悠悠了。 只是等点进去看清郝吉鑫发了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 【金金金:你完了![死亡凝视.jpg]】 景玺不太高兴发过去一个问号,郝吉鑫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怎么,并没回他。 合作商这时候敬了一圈酒重新端着两杯香槟过来,保镖回头询问景总,得到点头才放行。 合作商漂亮话一堆,把其中一杯递过去:“景总年轻有为,给个面子喝一杯?” 景玺接了过来,但没喝,无辜耸肩:“赵老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家里那位管得严,要是知道喝了酒,怕是晚上不让进房,你懂的?” 赵老板对外查出来的身份是除了名的妻管严,闻言深有感触:“那还是别喝了。嘿嘿,我家那位倒是不管我喝酒,但不能抽烟,每次出席宴会要是回去闻到了,家门都不让我进。” 景玺也是因为查到这位人品可以,才答应祝总来应约:“家里也是为了我们好。” 赵老板哈哈笑了声,暧昧挤了挤眼:“什么时候景总把毕先生带来见见,没想到景总这么大气,为了家里那位直接息影了,够有魄力!” “什么毕先生?”景玺皱眉,毕竟他从头到尾说的那位是他家国师。 赵老板以为他还打算瞒着:“景总不知道吧?你和毕先生年少情意四年恋情都曝光啦。” 景玺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赵老板这才意识到不对:“真的是假料?” 景玺飞快拿出手机,这几天已经很熟练了,果然不用太费力就看到了自己新鲜出炉的“花边新闻”,配上郝吉鑫那句你完了,格外效果加倍。 岂止是完了,那是噼里啪啦地动山摇了。 景玺黑沉着脸直接找到梁成磊,后者也刚接到消息,正在压消息,毕竟不用问就眠风这恋爱脑肯定要压不想让谢先生误会。 只是听到景玺的话还是愣住,梁成磊脑子嗡嗡的:“你确定?就这么直接否认会不会太不给毕先生面子?被拍毕先生可能也不知道。” 景玺气笑了:“他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被拍过,要不是他说有东西要还给我,我能见他一面?”怎么就这么巧被拍了? 之所以他会去见,是因为毕什么的说有他很重要的东西当初落在他那里。 景玺没有景眠风的记忆,如果是他自己的,压根直接不要了,但对方说的是景眠风的东西。 他占了景眠风的身份,对于景眠风很重要的东西,拿回来也是有必要的。 东西的确是拿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见面时规规矩矩的年轻人却是打算拿他当跳板。 他总共和那个毕什么的从对方上车到把东西给他一分钟都不到。 哪里这么巧就拍到了,是谁不言而喻。 郝吉鑫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好奇进展,虽然知道很大几率是假的,但还是想知道怎么就被拍了? 只是刷新着突然就刷到了景眠风从几年前停止更新后刚发出来的一条微博。 【景眠风v:1、本人与毕xx没有任何关系,之前不会有,之后也绝不会有;2、本人四年前与毕xx合作过,仅是合作关系,几个小时前对方联系我说当年息影前有东西落在剧组很重要的东西要还给我,我与对方约了路口,车经过时,从他上车到还东西再到下车不到一分钟(照片为证,还的东西是当初写了心得的剧本);3、本人有喜欢的人,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一个,旁人勿扰,否则让他误会,本人不介意睚眦必报;4、从此刻起,正式退圈,这个账号后会无期。】 97. 第97章 更新 郝吉鑫看完这则声明正喝水没忍住歪头喷了出来,呛得死命捶着胸口,好在很快缓过来。 谢清风看向他:“没事吧?” 郝吉鑫看看手机,再看看谢清风,一闭眼把手机递过去:“大师你自己看看吧。” 他想过景影帝勇,但没想到这么勇。 他甚至不用看热搜,就知道这会儿怕是直接炸了。 景玺那声明,虽然只有一条,却说了无数条。 第一个,他压根和毕毓轩不熟,别乱攀扯关系造谣。 第二个就差直接说毕毓轩不地道,说还重要的东西结果特么是个写了心得的剧本,电影早几年拍完了,谁还要这个,就是找个借口约他见面,再让人拍弄绯闻蹭热度,白莲本莲不要脸。 第三个,直接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不够,一个他,直接让他出柜了。 第四个也是最炸裂的,前几天传了这么久他复出他都没回应,结果冲冠一怒为蓝颜直接退圈了。 谢清风拿过来手机的时候显然也看到了那则声明,愣了好久,尤其是“我有喜欢的人”,让他觉得拿着的手机有些发烫。 这不是景玺第一次直白说出来,但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今却是告诉所有人……那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他自己都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但莫名的并不讨厌。 与此同时,谢清风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下意识拿过来看了眼。 是景玺发过来的,只有一个动图,小人面对着镜头噗通腿一软跪地,旁边闪出三个字:我错了。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 谢清风看了眼对面的郝吉鑫,转成文字。 【景:我错了,我不该掉以轻心,你别误会,下次不会了。】 谢清风想到那些【爆】,心情不错,但想到那张两人同款的照片,只回了一个哦。 对面景玺更是心惊胆战,却也不敢打扰,对那个毕毓轩更是不满。 另一边毕毓轩铁青着脸瞧着那一个个的爆。 他前几年凭着那部剧小火一把,后景眠风息影,他借着是景眠风剧组好友的关系蹭了一边热度。 这让他接下来顺风顺水。 但这两年新人不断冒出来,他热度渐渐落了下来。 明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因为这几年奢侈没存下多少钱。 正着急着,景眠风竟然复出不说,甚至成了代理总裁。 他找人打探过,对方家底颇丰,说是背后持股另有其人,他觉得不过是对外这么说。 景眠风只是想低调罢了。 毕毓轩咬牙决定碰瓷景眠风。 两个人被拍,他被挂上景眠风恋人的头衔,还被传成喜欢同性。 到时候他装作不知情受害者,景眠风肯定愧疚之下会给他资源。 即使不给,他借着景眠风如今大热的风头也能蹭一拨流量。 到时候等热度蹭够了,他再让经纪人说两人只是朋友,成功将自己“洗白”。 但他万万没想到,剧里被拍不到一个小时,景眠风竟然发了声明,还这么直白。 就差说自己找人拍他们,故意蹭自己热度。 如果只是发了前几条,他还能反驳说都是误会,到时候博取一拨自己粉丝的同情,咬死了。 偏偏……景眠风同时宣布退圈,甚至还有喜欢的人。 景眠风的粉丝怕是要恨死他了。 果然,他颤抖着手点进自己的微博,一片腥风血雨。 他白着脸颓废倒在椅子上:完了,他自己把自己玩脱了。 谢清风和郝吉鑫吃了大餐回了酒店。 虽然定的同一家,和景玺并不在同一楼层。 他先去洗澡,出来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九点,这时候宴会早就结束。 景玺平时这时候已经发消息过来,现在还是空的。 谢清风眯眼,突然意识到不对,皱眉发过去一条:【你在哪儿?】 景玺的对话框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两三分钟后,才老实回了句:“去机场的路上。” 本来想亲自回去给国师解释,还想有个惊喜。 因为心虚没敢发消息,谁知国师先发过来了。 景玺是既高兴又不安,怕国师不让他回。 果然,谢清风下一条很快发了过来:【回酒店。】 景玺想当做没看到,他想见国师,迫不及待的想。 不等景玺磨蹭着要怎么让国师答应,谢清风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是张刚拍的图片。 是一个房间的落地窗,外面星光闪烁,万家灯火。 景玺一愣:这不是他们家。 再看一眼,窗帘有点眼熟,不确定。 继续瞅一眼,下一刻猛地在后座坐起身,这不是他先前入住的酒店房间吗?甚至外面的景色都一样! “梁成磊!前头路口掉转车头回酒店!”景玺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声音没压住喜悦。 梁成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大哥,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刚刚死活把他拽过来让他开车送他去机场的是他。 现在改主意又要回去的也是他。 景玺却忍不住炫耀,“哼哼,本来是想回去和清风解释的,谁知道清风来找我了。” 他看过谢清风的课程表,今晚上有课,所以他觉得国师应该是明天下午到。 谁知道……竟然提前过来了。 是要给他惊喜吗? 可惜,都被那个毕什么给破坏了! 说不定他本来还能和国师吃一顿晚饭的。 梁成磊眼睛都睁大了,“你敢当着面喊清风吗?” 景玺瞥他一眼,没说话,显然是不敢,但不耽误他私下里过过嘴瘾。 梁成磊把人又费心费力送了回去,只是停在地下停车场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虚不敢下车。 景玺下车前瞥见他这神情,“你这什么表情?” 梁成磊干笑一声,“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景玺眯眼,“好消息是什么?” 梁成磊掩唇咳嗽两声,“明天周六了,你不用去公司,开不开心?” 景玺气笑了,“我本来就不用去,这算什么好消息?”怕是坏消息才是重点,“说吧,坏消息是什么?” 梁成磊摸了摸鼻子,“我想着你回来给你换个离公司更近的酒店,所以……把你先前入住的房间退了。” 景玺:………… 梁成磊欲哭无泪,赶紧道歉,“我也没想到谢先生会来,你如今身份不同,需要频频换酒店。” 他也是好心,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景玺死死盯着他,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慢悠悠笑了,“不,你说错了。” 梁成磊心尖一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什、什么?”他不会要揍他吧? 景玺推开车门前留下一句,“这明明是好消息。” 梁成磊:……完了,他把眠风气疯了。 景玺没让梁成磊送,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也不让梁成磊送,挥手让他先走。 梁成磊在走与不走纠结,最后还是怕被算后账,出溜儿一下跑了。 谢清风九点回完消息就没管,直到十点,手机响了一下。 谢清风猜想应该是已经回来了。 只是点开却愣了一下。 景玺发过来一张照片,一个戴着口罩帽子裹着风衣的男人蹲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巴巴瞧着镜头。 露出的一双眼无辜而又可怜。 紧接着又是一句。 【景:国师,梁成磊不靠谱把我房间退了,我无家可归也上不去楼上客房了。】 这家酒店私密性好,也是梁成磊为他定下的原因。 只有入住这家酒店才能刷开电梯,否则不能上去楼上客房。 谢清风拿着卡来地下停车场接景玺,过来的时候对方还蹲在那里,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双眼在黑暗里格外的亮。 谢清风明知道他在扮可怜,还是心软了。 “跟我来。”说罢,率先朝电梯走去。 景玺跟在后面,叹息一声,“我刚才本来想重新订房的,谁知道需要提前一天预定……” 边说边偷瞄前方的谢清风,怎么还不出声说没关系你可以住在我房里。 他可以睡沙发的! 结果,他翻来覆去说了一堆,前头国师像是没听到。 到了电梯里,谢清风才看向终于不吭声欲言又止瞅着他的景玺。 谢清风差点笑出声,故意无辜拿下耳塞,“你刚才说什么?我下周要考试,在听讲解,屏蔽了外界。” 景玺抿唇,无奈摇头,“没说什么。” 谢清风哦了声,重新把没声音的耳塞塞了回去。 景玺随谢清风回了酒店,坐在沙发上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谢清风点点头,“以后的确需要注意,不要再让人钻了空子。” 景玺连连应声,国师不生他气了,太好了。 反过来一想,不生气……是不是也不太对? 景玺没话找话又问了这周学校的事,意图拖延时间,等时间晚了,国师就不好意思赶他了。 一直差不多快十一点,谢清风掩唇打了个哈欠,景玺浑身都绷紧了。 谢清风站起身,似乎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对面还老实坐着的景玺,“哦对了,时间好像不早了……” 景玺:来了来了,他要怎么委婉提出留宿的意思呢? 谢清风继续开口,“我先去睡了,那边柜子里有新被子,你睡沙发,睡前记得找一双。” 景玺:???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我能留下来?” 谢清风瞥他一眼,“不然呢?要不我下去接你上来做什么?带你上来叙旧?” 景玺:……所以他刚刚绞尽脑汁都白担心了?从一开始国师本来就是打算让他住下的? 谢清风径直回了房间,门关上时嘴角莫名扬了起来。 他那点小心思全摆在脸上,真当他没看出来? 98. 第98章 更新 郝吉鑫一大早来接谢清风去医院。 去的路上频频从后车镜往后看,想到早上来开门的竟然是景影帝,这什么情况? 难道昨晚上景影帝是住在大师这里的? 景影帝不是在这里有房间吗? 但他也不敢问,怕回头被景影帝暗搓搓报复回来。 景玺发现郝吉鑫的视线也不理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谢清风。 “本来是想昨天给你的,一时忘了,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这话不假,礼物都是提前买好的。 本来计划等今天国师过来一样样给惊喜,结果出了毕什么的事,他昨晚上竟然忘了。 好在现在也不迟。 谢清风显然没想到就分开一周不到,还有礼物? 景玺怕他不收:“平时都是你给我买,我看到合适你的,也就给你买了。” 意思就是,有来有往,他不好意思光让他给他买。 谢清风还真好奇他能买什么,接过不小的手提袋。 低头一看,里面放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盒子包装精致,还系着蝴蝶结,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谢清风心下一软,垂下眼的眉眼柔和下来。 他把手提袋放到一旁,拿出第一个礼物拆开,等打开里面竟是一个领带夹。 镶嵌了碎钻的领带夹躺在黑丝绒的盒子里格外闪,不仅贵,也好看。 郝吉鑫听着后面动静,等红灯时没忍住频频探头往后看,好家伙,大师送出去这么多东西终于有回报了? 下一刻,好奇的目光对上景玺威胁的眼神,再看,等回头练废。 郝吉鑫:怕了怕了。 头嗖的一下缩回去,为了小命着想,他的好奇心也是可以没有的。 谢清风瞧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领带夹,无奈瞥了旁边的景玺一眼:“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他穿西装的机会约等于零,送了大部分时间也是落灰。 景玺:“以后股东会议,万一需要你出席,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谢清风想想的确有这种可能。 景玺看谢清风没继续问松口气,生怕对方不会收,他也不敢让国师知道。 不是看到合适,而是他专程一个个问了那些高层股东平时他们最想收到爱人什么礼物。 于是,就有了这一手提袋礼物。 可都是他每晚下班亲自一样样去挑选的。 谢清风接下来到医院见祝总前,拆完了礼物,最后望着一堆闪闪闪的领带夹、袖扣、领带、新款的腕表,甚至还有一朵镶满碎钻的玫瑰花。 谢清风瞅着闪瞎眼的亮晶晶,深吸了一口气:“先前那一个亿的卡,还剩下多少?” 景玺正眯着眼享受看着国师拆着他的满满爱意,闻言愣了下:“嗯?” 谢清风一样样放回去,偏头朝他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卡里还剩多少?” 景玺瞧着明明笑得温柔的国师,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迟疑一下,还是老实小声:“不、不剩多少了。” “不剩多少是多少?”谢清风头疼,他给他卡自然没打算要回去,只是没必要为了讨他欢心非要买这些送他。 景玺慢吞吞伸出三根手指。 谢清风迟疑:“三千万?” 景玺心虚摸了摸鼻子:“三百块。” “噗!”前头开车的郝吉鑫没敢往看,但耳朵支棱着,听到这被自己口水呛到。 卧槽,景影帝牛啊,一个亿不到一周花的还剩三百块。 谢清风无奈揉了揉眉心,最终望了眼心虚偷瞄他不敢吭声的景玺:“卡号给我,我再转你一笔钱。” “啊?”景玺显然没想到,“你、你不骂我?” 谢清风瞥他一眼:“我骂你做什么?你别说你所有的钱都花在这些礼物上了?” 景玺赶紧摇头:“自然不是,大部分是让人查公司里那些人的事,这些只是一小部分。” 谢清风嗯了声:“以后不必特意给我买这些,我用不到。”说到这瞥了眼耷拉下眼睛失落大狗狗般的人,又心软补了句,“比起钻石花,我比较喜欢真花。” 要是不想办法阻止,他以后可以去开钻石店了。 这种事……小皇帝真干得出来。 毕竟他如今带来的小金库就是对方私下里的杰作。 真花……好歹便宜。 景玺瞬间支棱起来,双眼亮晶晶的,原来……国师喜欢玫瑰花! 前方的郝吉鑫张大着嘴,这神奇的走向,所以大师你确定以及肯定不是担心景影帝很快败光家业没钱花? 谢清风三人到祝总病房时刚八点。 祝总这两天恢复了一些,手能动了,在医院吃好喝好瞧着还胖了一点。 看到谢清风,赶紧让梁成磊把他摇起来:“大师,谢大师,辛苦你跑这一趟。” 谢清风摇头:“客气。他们什么时候到?” 祝总道:“说好的八点半,会陆陆续续过来。” 他按照大师的吩咐,之前提前装病重概不见客,就等今天大师过来。 因为从他身上暂时看不出是谁害他,所以干脆趁着今天把消息传出去。 只要是认识他的亲戚还是朋友或者合作过的都挨个通知到位,他可以见客了。 就不信幕后害他的那个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瞧瞧他恢复到何种程度。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很快准备工作完成,谢清风三人坐在旁边的小房间。 里面放了一台显示屏,会同时显露出病房里来客的监控。 很快公司的股东们陆续过来,进来后先叙旧,扫了眼没看到景总,开始小声诉苦卖惨。 祝总静静听着,最后同情看了眼对方,那你不知道你正哭诉的正主正听着呢。 以景影帝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不久你私下里一些不太好的事就会被摆在明面上。 祝总替他默哀两声,荣东锋他们的事怎么就不引以为戒呢? 一连两个小时,来了一批又一批。 却一直没听到旁边有动静,那就是要害他的人还没出现。 直到祝家的亲戚都见过了,也差不多十一点多了。 祝总心想:难道是预判有误?要害他的人这么沉得住气? 就在这时,外面去送客的梁成磊回来,没直接进来,而是敲门,提醒:“祝总,又有客人来了。” 祝总眼睛一亮:“是谁?”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梁成磊不会这么提醒,那就是来人有问题。 梁成磊道:“是王氏集团当家人王老先生身边的特助。” 听到是王氏,祝总皱眉,但他们公司的确与王氏上半年有些合作。 王家是百年世家,资产遍布各地,在b市涉及不少行业,需要代言人。 他公司的艺人有几次和旗下产业有过合作,但这些都不归他管。 王老身边的人来看他,这就太意外了。 祝总怕门外听到,也没敢开口问大师,低咳一声,装的虚弱一些,让梁成磊带人进来。 梁成磊推门,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的年轻人。 祝总眯眼,这王老身边的特助有点年轻啊。 特助将带来的礼物递上,客客气气的,自报家门后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说着时一直上下打量祝总。 旁边房间,谢清风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的人,看了眼景玺,指了指门口。 景玺嗯了声,抬步朝外走去,面容沉冷下来:终于来了。 祝总正在问这位特助的来意:“没想到王老还记得我,只是前年的宴会见过一面,没想到他老人家对我还有印象。只可惜我这身体这样,等以后恢复了,一定前去拜访。” 特助笑了声:“祝总客气了,也是碰巧听到祝总出了事,于情于理知道了也是要过来瞧瞧。不知医生可说祝总什么时候能出院?” 祝总刚要开口,客房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景玺大步走了出来。 祝总眉心一跳,再看向笑面虎一般的特助,差点把手边刚削好的苹果砸过去。 瞧着人模狗样的,就是他这狗杂种害他差点没了命! 特助注意力落在景玺身上,金丝眼镜后眼睛眯了眯:“原来景总也在。” 上前两步,伸开手,想要握手。 景玺理都没理他,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大刀阔斧在一旁落座:“你谁?” 特助脸色不太好看,这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又自报家门一遍,最后笑着道:“说起来我也是景总的粉丝,不知等下离开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景玺闻言突然笑了笑:“行啊。” 特助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喜:“景总果然……” 话还没落,景玺补了一句:“但有个前提。” 特助表情一顿:“什么前提?” 景玺扯了扯领带,掀掀眼皮,神色间带了沉冷的危险:“不如你先说说你是怎么伙同别人对祝总下手的吧,你同伙是谁?” 特助脸色变了,表情僵了下,勉强维持住:“我听不懂景总在说什么。” 景玺嗤笑一声:“装傻?你那同伙让你过来这一趟之前,没告诉过你他不信祝总没事?之所以这么确定,是他背后的人很厉害。” 特助紧抿着唇,没说话,额头上却有冷汗沁出。 景玺继续道:“如今人你也看到了,祝总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以为你想不说还有用?” 摆在他面前的也就两条路。 要么他自己说,要么……他让他说。 后者显然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特助心里天人交战,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知道是他。 可怎么知道的? 景玺:“我耐心有限,这几天我对外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 除非他一身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黑料,否则,他不介意也帮他扬扬名。 特助脸色彻底变了,肩膀垮下来。 说与不说,他在b市圈子里怕是混不下去了。 99. 第99章 更新 景玺冷漠平静看着他:“是谁?” 简单的两个字,让特助后背出了一身汗,在景玺耐心告罄前,吐出一个名字:“是小王总!” “小王总?”一旁的祝总脸色铁青,“他有病啊?我怎么招他惹他了?” 隔壁房间里,谢清风在监控里听到这个名字,偏头去看脸色也难看的郝吉鑫:“他口中的小王总是谁?” 郝吉鑫:“是王六。”又骂了一句,“那个孙子。” 上一次饶了他,竟然背后做这种下作的事。 谢清风听到这个名字也想起来是谁,毕竟王六身边那个胡道长有些道行。 至少他穿来这么久,对方道行能排到前。 胡道长一手孟婆符的确是有些本事,上次已经被带走。 他临走前也和艾副队和缪会长提过要想不得罪王家处置王六,可以去查王六的生母。 王六是王老爷子的私生子,但他那天从对方面相看出来,对方生父另有其人。 谢清风事后没再问过王六此人,谁知道对方倒是给他送了份“大礼”。 他站起身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刚从祝总口中知道小王总是谁的景玺正沉着脸。 听到动静转过头,眸色柔和不少:“怎么出来了?” 特助看向走出来的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其中一人模样太过出色,他忍不住多看两眼,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名寰娱乐的大股东谢清风。 没想到长得这么好。 特助脑子转得快,小王总专程绕了这么大一个弯,难道是看上了这个谢清风?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着特助:“王六吩咐你做这事,王老知道吗?” 特助心下直打鼓,不安反问:“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当怎么样?” 谢清风声音很淡,听不出起伏,像是随口一问,仿佛这事跟他没关:“你只需回答。” 特助沉默半晌,想着左右都说出来,把小王总得罪了,叹口气:“不知道。” 干脆一起说了出来。 他的确是王老的特助,却这是秘书办的其中一个,上头还有总特助。 小王总拿自己的身份让他帮忙,要么归顺,要么得罪他被赶出王氏被圈子里不会录用。 加上小王总虽然是私生子却格外受宠,王老爷子老年得子,日后造化谁也说不准。 特助不敢得罪,只能听话。 特助说到最后丧气垂着头:“害人这事我没参与,我只是事后知道这事。我只是助理之一,听命行事,否则饭碗不保,我回去就辞职,离开b市。” 得罪了小王总,左右也混不下去了,还不如早早离开,免得受到牵扯。 谢清风开口:“你替我递个消息,事后也不用辞职,这事就算了了。” 特助张大嘴:“啊?递、递什么消息?” 谢清风:“明天我会和祝总前去王家讨债,顺便说一说王老私生子并非他亲生子的事。” 特助目瞪口呆:什、什么? 等特助被赶出病房恍惚走了好几步,脚下还有些飘,等走到地下停车场才回过神:这位谢先生知道王家的地址吗?他要上去告诉一下吗? 但想到那个一脸发沉的景影帝,抖了抖,还是不去了吧。 病房里。 祝总张着的嘴一直没能合上,好半天才八卦看向谢大师,双眼放光:“大师啊,你说王六那孙子不是王老的种,真的假的?” 郝吉鑫:“当然是真的!王六那孙子斗不过大师竟然背地里下黑手,真不是人,还有那个艾副队,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查出来?” 当初大师走之前可是说了,王六的生母背地里养着一个男人,那才是王六的生父。 这么久都没查出来? 祝总还在恍惚:“这么劲爆吗?” 当年王老老来得子接回来后大办宴席,可是请了整个圈子,一个私生子这么兴师动众。 如今这样……怕是丢人丢大发了。 看他怎么这么想笑呢? 不过……“讨债是什么意思?我们向王老讨什么债?” 谢清风先是看了眼景玺,再看向祝总解释道:“我先前和王六有些过节,他这次害你,目的是针对我。你是受到我的牵连,既然如此,救你的那些玉石的钱就不该你出。” 但钱被景玺花了,玉石他们的确用了,也不该他们承担这个损失。 王六惹出来的祸,这个债自然需要王六来出。 王六如今挂在王家名下,当然是直接去王家讨债。 第二天去王家前,艾副队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辆不同的车。 接到谢清风人时,几辆车里的人都下来了。 为首的两人是艾副队和好久没见的缪会长。 艾副队两人已经知道祝总和王六的事,见到谢清风愧疚不已。 “谢大师,这事是我们的错,抱歉。”艾副队叹息一声,面色憔悴,这些天忙别的事,好多天没睡好。 让手下人去查王六这边的事,结果一直都没消息。 他忙起来想着还有时间,加上找人在监视王六,也就放下心。 谁知对方背后下了黑手。 避开谢大师从身边人下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缪会长显然也愧疚不已,身为天师协会会长,这事还发生在他的地盘上。 差点没脸来见谢大师。 谢清风还算理解,王六这次找的人,的确有些本事。 耗费了他不少玉石,这笔账就一起算吧。 一行人浩浩汤汤到王家庄园前时,守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禀告上去管家拿着内线电话,皱眉:“知道是谁吗?” 这两天没接到拜帖,突然前来,是不是没礼貌? 今天周日,是王家例行的一周一次的小家宴。 王老爷子六子女,这还不包括除了王六外的私生子私生女。 王六是私生子,却是记在王老夫人名下。 这次小家宴也来了,只是不像往常那般嚣张,垂着头坐在角落。 除了王六外,另外八个子女都有孩子,小辈不少,大厅里热闹得很。 王老爷子坐在首位笑得慈祥,周围围着小辈,瞧着倒是和睦。 管家在一角接完内线电话后回来,禀告:“老爷,来客人了。” 王老眼皮都没抬:“不是说过吗?周日是小家宴,我只想陪家人,不见客。” 管家迟疑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老爷,没办法不见……” 王老以及在场的王家人都抬眼:呦呵,是谁这么大的排场?竟然还没办法不见? 管家吞了下口水,老爷这显然已经不悦了,但如果不禀告,出事他真承担不起。 管家道:“特殊部门的艾屹艾副队拿着特令来的。还有天师协会的缪会长,以及……” 王家人愣住,特殊部门?什么特殊部门?特令又是什么? 天师协会他们倒是听说过。 可缪会长好端端的怎么会拜访他们王家? 难道王家有不太干净的东西? 角落里的王六身体僵了下,脸色不太好,咬着牙,他竟然真的来了!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尤先生猛地看过去,眸色发沉,他不是说都打点好了没事的吗? 怎么还是来了? 王老也意外:“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两人怎么会一起过来?” 他不傻,如果没大事这两人可不会一起出现。 管家心里也没底,不确定第位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个:“还有一位,只是不确定是不是那位。” 王老皱眉,不悦:“你吞吞吐吐做什么?还有谁?” 管家吸口气:“对方说他姓谢,昨日已经托人递过话,他今天要来向……老爷讨债。” 王老听到讨债两字差点气笑了,正要发怒,可刚抬起的头却骤然僵住。 “你刚刚说他姓什么?” 100. 第100章 更新 管家小声重复一遍:“谢,他说他姓谢,还是和艾副队和缪会长一起来的。” 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原因,猜测是不是那位。 毕竟不久前老爷可是废了不少心思想借章老的关系联系到那位谢大师。 却压根请不到。 如果只是一个姓谢的来,管家自然不会多想。 但同时和那两位一起来……这位的身份,怕是…… 王老显然也想到这茬,倒吸一口气,他这个年纪,赚的钱早就几辈子花不完。 荣华富贵早就如过眼云烟,但他怕一点,怕死。 但几个月前却出现一位大师,他却能让他延长寿命,这绝对是有钱都办不到的。 可惜这位谢大师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能见到。 章老头嘴巴又严,他只知对方是个年轻人,但修为却是目前为止无人能及。 但这位很可能是谢大师的人,今天主动上门了,还是来讨债? 王老猛地坐直身体:“快快有请!” 管家立刻转身,亲自带人去迎接。 王家人都是一脸懵,但有消息灵的知道老爷子最近在想办法见一位大师,莫非今天来的人和这位大师有关? 王老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小尤,昨天可有什么消息递上来?” 如果那位真的是谢大师,还说昨天就递了信儿,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听到? 王老不悦警惕的目光让尤先生浑身发颤,他抿了下唇,心里不安。 昨天他手底下那个特助递上来的消息,怕没这么简单。 他被六少坑了! 尤先生腿发软,不敢再隐瞒:“的确是有、有一个消息是要传递给老爷的。是我手底下的秘书办的一个助理,我想着不能什么人想见老爷就能,就询问了一下六少,六少说他会和老爷说一声,我就、就……” 王老没说话,只是沉沉盯着尤先生。 其余王家人幸灾乐祸瞧着这两人,怕是疯了吧?消息告诉王六那小子,结果不告诉老爷子? 这是不把谁看在眼里呢?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和这位所谓的六弟年纪差得很多。 老爷子老年得子宠的不像话,明明是个私生子,却接回老宅,还愣是对外说是老夫人生的。 恶心谁呢。 但没办法,老爷子在王家一言堂,他们只能忍了下来。 结果王六年纪越大越混,荤素不忌,惹了不少事,早就人憎狗厌。 只等哪天被天收,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啊。 王六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却还想搏一把:“爸,这事我的确知道,只是这人和我有点仇,我怕他在你面前乱说话,就瞒了下来。” “有仇?什么仇?”王老面上没什么表情,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 但知道老爷子性子的人,都沉默了。 王六:“一点私人恩怨。爸,我这些天都在帮你寻大师,那位谢大师这么不给你面子,怕是心虚没多大的本事,我又找到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他有八成的把握能研究出那个康健符,定能替父亲延年益寿。” 王六意图转移话题,但在王老沉沉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 王老只是想要一个康健符吗? 自然不是,他想要活得更久,长长久久的。 一个康健符他还不至于这么费心。 王六咬着牙,在王老这目光下也没露怯,他不能怂,否则要怎么开口说。 对方污蔑他不是王家人? 他甚至不敢去找母亲求证,当初有亲子鉴定,他不信那些话。 他就是王家人,就是老爷子的血脉。 谢清风一行人被管家恭恭敬敬迎到大厅时,王老刚重新坐回主位。 从一行人进来,王老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谢清风一行人身上。 他在b市这么久,虽说没怎么和艾副队和缪会长打过交道。 缪会长在宴会上见过几次。 艾副队没见过,但从来人统一着装大概能猜到身份。 谢先生一行就只能是那三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他很眼熟,是最近b市风头正盛的那个景总。 他旁边的两人一个憨头憨脑,二十多岁,另外一个更年轻一些,但模样太好,他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可这三人,怎么看都不太像谢大师。 打探到的消息说谢大师是年轻人,但……景总不是,这个模样太过出彩像是明星的年纪太轻,难道是大愚若智,是这位憨头憨脑的年轻人? 王老收回视线,朝着一行人露出慈祥的笑容:“听说你们要见老夫,说是要讨债?不知道是哪位要讨?” 郝吉鑫客气上前喊了声王老爷子。 先礼后兵,喊完直接开门见山:“是我们。我家谢先生前来讨债,父债子偿,一共一个亿。王老是转账还是直接刷卡?” 王老以及王家人:…… 王老的视线精准落在谢清风身上,不答反问:“这位就是莫非就是谢大师?” 谢清风淡淡开口:“王老爷子客气。” 王老:“先前托章老想见谢大师一面,没想到今日反倒是劳烦大师跑一趟。” 谢清风只是静静看着他,没开口。 众人心里惊涛骇浪,老爷子开玩笑吧?那位传闻中的谢大师是这个年轻人? 王老却是笑了,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面前这位竟然真的是谢大师。 王老笑得更加如沐春风:“管家,准备卡,按照谢大师这边说的,给钱。” 甚至都没问讨得什么债。 众人沉默了,却显然知道老爷子不是吃亏的主。 如果是假的,吃了也会让他吐出来。 如果是真的……不管是不是欠了,这位谢大师拿了一个亿,真欠了,那不得罪;没欠,事后老爷子也不会收回来。 但谢大师就欠了他一个人情。 姜左右还是老的辣。 这位谢大师也不是一般人,开口就是一个亿,还上门讨债。 勇气可嘉。 管家准备钱的功夫,王老这才有时间门看向另外两拨来客:“不知诸位这是?” 艾屹瞧着老狐狸一般的王老,懒得废话,开门见山道:“令公子伙同不法分子做法害命。我们接到苦主举报,确认后证据确凿,这是特令,前来缉拿回特殊部门伏法。”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正式批捕特令。 害人者:王六。 苦主:祝少涛。 王老瞧着几乎拍在他脑门上的特令,退后两步瞧清楚,脸色铁青。 少许面色稍缓又露出一个笑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虽然这么说,王老心里信了七八成。 联想到先前尤秘书和王六的异样,也就有了源头。 艾屹嘲讽一笑,到现在还想维护自己那私生子?可惜,还不是亲生的。 艾屹反问:“王老爷子,底下盖了章,你说呢?” 这是质疑他们的能力吗? 王老回头,王六垂着头,丝毫不见往日的嚣张,乖得仿佛那些事压根跟他没关系。 王老收回视线,勉强笑了下:“如果这位苦主撤诉的话,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艾屹摇头:“这就不归我管了。” 撤诉?他怕是想p吃。 王老听明白了,他们按规矩办事,人今天怕是抓定了,至于后续如果能让苦主撤诉,那就是另外的规矩了。 王老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但到底是自己一手宠出来的老儿子。 王老的笑容已经很勉强了,看向缪会长:“你们这边又是?” 缪会长更是言简意赅:“令公子收买道士害命,此道士已经违背我们协会规矩。缪某来此是需要令公子交出这位道士。” 王家人都傻了,所以这次三拨人全都跟王六有关? 这时候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有人开口讥讽:“六弟,这个害人的道士,不会就是你请来为父亲写康健符的那位吧?” 101. 第101章 更新 “这种人心思毒辣,他写出来的康健符还敢给父亲用吗?” “就是啊,说不定佩戴之后还有个好歹呢。” “我看怕是某些人迫不及待想继承遗产不受约束,这是巴不得有事呢……” 这话就有些杀人诛心,王老气得喘着气,旁边有人赶紧扶住。 王老一边把人推开,拄着拐杖重新坐到首位,脸色铁青:“王六,到底怎么回事?” 王六怨毒看了眼谢清风几人,再看向老爷子时噗通跪在地上,膝行到老爷子的腿上,脸贴在膝盖上:“父亲,我也是被那道士蒙蔽的,你救救我啊。” 他如果被关进去,到时候想压下自己不是王家人的消息就没办法了。 他虽然不信,但如果真的被查出一些端倪…… 没了王家庇护,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郝吉鑫在一旁讥笑一声。 他笑得太大声,王老不悦看过去。 郝吉鑫瞧着他这脸色:“贴心”补刀:“看王老爷子像是还不知道昨天我家先生让递的话的另一半吧?” “闭嘴!你闭嘴!”王六脑子一懵,疯了般就要上前。 郝吉鑫啧了声,挡在谢清风和景玺面前,一脚把人踹在地上。 没办法,以前这都是景影帝干的,谁让景总现在地位升了,好歹是个总,这事儿还是他来吧。 刚好上一次他就想踹这家伙了。 王六倒下的功夫,郝吉鑫已经好心开了口:“本来我们过来这一趟除了讨债,就是想好心告诉王老爷子一声,你这私生子不是你的亲骨肉。” 啪叽! 不知道谁手里的东西掉了,发出一声响动。 大厅里本来还交头接耳的声音突然一静,只除了王六努力爬起来外加愤怒的喘气声。 王老更是一张脸变来变去,最后死死咬着后槽牙:“你说,什么?” 如果是别人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偏偏这个开口的年轻人是谢大师的人。 他说的,就等同于谢大师的意思。 郝吉鑫雀跃兴奋的声音紧接着在静得掉针可闻的大厅里响起:“王老,你头上绿油油啦。” 王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开始大喘气:“你、你……” 郝吉鑫摸着下巴,更好心:“按照年龄算,都绿了二十多年了吧?我的天,岂不是都成绿龟王八了?” 早就知情的艾副队等人忍不住朝王老头上瞅:惨哦。 王老这是真的一下子没撑住,眼一翻晕了过去。 管家拿着卡恍惚站在那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是刚走了十分钟吧? 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 王老晕了,王家人自然不会护着王六,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艾副队顺利把人给铐住带走。 缪会长说的那个道士等从王六口中得到下落一并带走。 谢清风这边,则是在解释了讨债的缘由后,写了收据,拿了卡就走了。 王六还意图挣扎,被艾屹往后颈一敲,顿时老实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就由王家自己去查了,还省了他们的事。 不过一旦确定不是真的骨肉,这事还有的闹。 王老这些年有多得瑟自己这私生子,事发后被嘲笑的有多狠,那就是现世报了。 谢清风三人回去后把卡给了祝总。 如此一来,祝总相当于没花钱救回一条命,景玺之前拿到的钱还是补偿玉石的钱。 只有王老冤大头的成就达成,还是x2。 王六进了特殊部门,大概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交代的也痛快。 很快那个道士也被带了回去,其间还意图反抗,艾屹他们早有准备,直接带了不少人过去。 以多取胜,成功把人带了回去。 谢清风和景玺三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打算休息一下准备启程回c市。 景玺从谢清风收拾东西就跟个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眼神幽怨,仿佛被抛弃了似的。 谢清风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好了。 回头瞥他一眼:“你这什么眼神?” 景玺蔫头耷脑露出一个笑:“可怜巴巴,求垂爱的眼神。” 谢清风不搭理他,把充电器收进背包里。 景玺探头凑近一些,哼哼唧唧的:“记性可真好,一样都没忘。” 但怎么就忘了他? 谢清风瞥他一眼:“你要不嫌麻烦,可以跟着回去,到了c市机场再回来。不耽误你明天早上上班。” 景玺眼睛一亮:“可以吗?” 谢清风看他说真的:“你可以试试。” 景玺雀跃的目光黯淡下来,怕是试试就逝世吧。 景玺再不舍,最后还是把谢清风和郝吉鑫送去了机场。 最后怕引起注意,都没敢进机场,在外面巴巴瞅着谢清风进去,直到飞机起飞,在头顶上飞过,才让司机回去。 谢清风靠窗坐着,低头看了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脑海里闪过景玺刚才分开时依依不舍的模样,心口莫名也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大概是被景玺感染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还是闭眼想着下周的课程表,有的课程是选修课,已经提前上完,空出不少时间。 算起来周三下午和周四除了下午最后一节,是没课的。 最后一节可以请假。 如此一来,周三下午可以过来一趟。 主要是离开时对方的表情太落寞了,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景玺说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是惊吓了。 景玺自从谢清风回去后度日如年,把精力都放在公司上。 早点完成才好赶紧回去。 祝总格外感动,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谢大师是一个,景总是一个。 看透一切的梁成磊:不,你想多了,你看看这会儿谢先生要是来了,工作他还要不要? 景玺一直到五点,要下班了,祝总弹出来一个视频,镜头一闪,朝他弱弱一笑:“嗨?景总忙着呢?” 景玺面无表情:“有事说事。” 耽误他下班回去和国师视频。 国师下午没课,刚好回去边吃边聊,顺便卖卖惨让国师心疼心疼他。 祝总低咳一声:“是这样的,我外公今天过大寿。” 景玺:“哦。” 祝总:“他老人家都八十了,八十大寿诶!” 景玺:“所以呢?”他外公又不是他外公?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祝总也心虚,但想到打探到的事,还是开了口:“是这样的,我外公姓安,安家和祝家关系挺好的。这次外公八十大寿肯定是要请祝家人过去的。你知道的,我那三叔这次在我这里吃了亏……我得到消息他想趁着这次宴会给外公添堵。” 要不是他动不了肯定自己去了,但他这不是那啥了。 他也担心让老爷子知道会担心,只能瞒着了。 不过去老爷子过个寿要是被添堵多那啥,旁人他又信不过。 但能治祝三叔的,还真有一个,光是过去往那一站,怕是祝三叔都不敢吭气儿。 景玺掀掀眼皮,瞧了眼镜头对面祝总心虚的模样,懂了他的意思。 请他过去当门神,挡一挡牛鬼蛇神。 如果是别人景玺还真不会管,但国师临走前的确让他照顾祝总一二。 毕竟祝总这事是无妄之灾,是因为他的公司挂了谢清风股东的名字,才遭到王六报复。 景玺没说话,祝总心里没底。 谁知下一句就看到对面点了头。 祝总震惊了:“你这是……同意了?” 景玺:“废话,时间地点发过来,礼物记得准备。” 祝总连连应下,挂断视频,才感动的双眼通红:他就知道!景总刀子嘴豆腐心,真是个大好人! 梁成磊也摸摸后脑勺,还朝病房外看了看,天上这也没下红雨啊? 谢清风是晚上七八点到的机场,离景玺这次住的酒店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102. 第102章 更新 谢清风打了个车说了酒店的名字后先给郝吉鑫报了个平安。 这次只来一天,所以没带郝吉鑫。 郝吉鑫这边收到消息,算了算时间,怕大师到了酒店饿着,想了想给景玺发过去一个消息。 安家宴会上,景玺百无聊赖找个角落站着。 他看了眼时间,他已经来了二十分钟,等待够半个小时就能走人了。 自从他出现,专门找了一下祝三叔,从他出现,话都没说,祝三叔鹌鹑似的躲得远远的,更不得现在就走人。 这瘟神怎么来了?他还怎么敢搞破坏? 怕是当场这位主敢直接把酒泼他脸上,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 惹不起惹不起。 景玺来的目的达到后,给主人家送了礼物后就找个角落待着。 他周身煞气全开,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进。 加上他最近雷厉风行丝毫不给人留面子的作风,一时间想上前攀谈的也没这个胆子。 先等等谁当第一个出头鸟,他们再观望情况出手。 景玺数着时间,手机这时响了一下,他看了眼,不是自家国师,就要放回去。 但想了想,郝吉鑫这小子没事不会给他发消息,还是给面子看了眼。 结果看完:…… 【金金金:景总,在吗在吗?你在吗?】 景玺:他废话这么多,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对面等了半分钟,没得到回复,又发了一条。 【金金金:景总,你在酒店吗?你在酒店吗?】 景玺终于忍不住回过去:【你是复读鸡吗?】 【金金金:……你会后悔的![愤怒]】竟然嫌他烦! 景玺盯着这几个字,却眯眼,有猫腻啊。 这孙子平时可不敢这么硬气。 景玺站直身体,飞快打了几个字:【不在啊,我今天去外地出差了,忘了和你们说了。】 对面果然急了:【啊啊啊不是吧?你竟然出差了?你怎么能这时候出差呢?】 景玺盯着这几个字,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眼底迸射出惊喜:【我这不是为了早点完成工作吗?清风周六才来,我周五会回去的。】 【金金金:什么周六,大师已经到b市了!】 发完郝吉鑫急得团团转,怎么偏偏就今天去了?他得赶紧发消息让大师回来,不然又白跑一趟。 景玺露出得逞的笑,怕他打扰国师,飞快打字发了过去:【这样啊?那太巧了,我刚喝晕了,我没出差,我这就回酒店。】 郝吉鑫已经打算拨大师电话,景玺这消息弹出来的时候,一闪而过,他却看得真真的,半天没回过神:??? 等点进去看清楚,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气得捶胸顿足:自己人都骗!还是不是人?! 景玺抬步就要离开宴会,毕竟天大地大不如自家国师重要。 一直瞧着这边动向想搭讪的人看到他要走急了。 慌忙想上前,安老爷子这时候带着管家过去了。 景玺瞧着站在面前的人,客气打招呼:“安老。” 安老笑着道谢:“景总客气,那臭小子的病怎么样了?” 景玺挑眉:“安老知道?” 安老无奈摇头:“我虽然这几年不管事,但他那公司发生那么大的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景总的朋友救了他?也不知有什么能报答的,这份礼物是我的一份心意,给那位朋友的谢礼。” 安老身后的管家打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块品质上乘的玉石。 景玺却没接:“安老客气,心意收下了,礼物就不必了。” 安老意外:“景总你和那位朋友……” 景玺:“我是为他办事的,他的性子我了解。” 安老更意外,旁人传的消息显然刚好相反,他反而看得快,摆摆手让管家退下:“是我冒昧了。这次万分感谢景总前来,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和景总喝一杯?” 景玺今晚心情好,坦然颌首:“荣幸之至。” 景玺和安老喝完香槟刚好告辞,安老也没过多挽留。 景玺是由祝总的亲信送来的,也同样送了回去。 回酒店的途中,景玺定了一桌子美食,各色各样都有,主打一个美味可口。 除此之外,还定了花束和蜡烛美酒,让人提前装扮好。 安家离酒店也不近,等景玺到酒店外时,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机场到酒店的距离。 他干脆在酒店门口守株待兔。 等待的空挡感觉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宴会上那杯香槟,但浓度应该不高,毕竟他都没醉。 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两个扣子,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酒店门口。 生怕错过谢清风。 谢清风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他来这边的路上正是高峰期。 到处都在堵,这还是到的快了。 他从下午坐车到现在快九点,到酒店门口时显然饿了。 郝吉鑫替他提前定了房间,他找前台拿了房卡,就坐电梯往上走。 快走到电梯的时候,脚下一顿,随即不动声色继续朝前。 身后有人跟着,或者说从他踏进酒店就跟着。 一开始只当是也在前台办理入住的客人,但对方并没办卡,直接跟着他过来的。 谢清风站在电梯口,按了上升键,借着门上模糊的反光,的确有个人跟着。 还很眼熟。 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头上盖了兜帽,外面又戴了鸭舌帽。 墨镜、口罩一应俱全。 身形是那个人,但脚步声却不是,正是因为摇摇晃晃有些飘,他才没第一时间认出是景玺。 景玺在他身后两三步外停了下来,露在墨镜后的一双凤眸眯着,嘴角却忍不住咧了起来。 眼睛借着墨镜遮挡,直勾勾盯着谢清风,要不是电梯门打开,他怕是能盯到天荒地老。 景玺只觉得自己就看了两眼,怎么电梯就下来了? 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经过景玺时狐疑看他,离得远远的,大厅里也戴墨镜? 不是明星就是见不得人偷情的。 谢清风等人走出来才进去,等了一会儿,看景玺还没进来,看过去:“不上去?” 景玺自己觉得自己很正常,但在谢清风看来动作显然慢了两拍。 景玺也不敢出声,低头上去,站在另外一个角落。 景玺经过谢清风身边时,他嗅到很淡的酒味,挑了一下眉,深深借着电梯镜瞥了景玺一眼。 长本事了,又喝酒了?也不怕再醉的不省人事。 上次的教训看来还是没长多少。 谢清风莫名低气压,干脆没理他,到了自己的楼层,就要下去。 景玺脑子慢了半拍,但手倒是快,一下握住了谢清风的手腕:“错了。” 谢清风气笑了:“什么错了?” 景玺还记着自己让人准备的烛光晚餐,坚持道:“楼层错了。” 对话的功夫,电梯门又重新合上,往上走。 谢清风瞧着景玺说完,还知道按了自己的楼层:…… 所以这厮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或者借醉装傻? 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倒是不担心还有别的客人。 梁成磊怕他被别的客人偶遇,包下了这一整层。 这一层只有他一个。 谢清风被景玺拉着走出去,瞥着被攥着的手腕,再瞧着朝前走扯下墨镜的人:“不装了?” 景玺回头朝他笑了下,凤眸底都是笑意,映入满眼,谢清风莫名也笑了,原本的低气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显然是拿他没办法。 一直到了尽头的房间,景玺拿出卡刷开,只是门只拉开一半,在谢清风进去前,把原本随着开门亮起的灯又重新按灭了。 谢清风只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 下一刻手腕一紧,整个被拉进门内,咣当一声门关上时,眼前一晃,有什么整个放进了他怀中。 谢清风的鼻息间只觉得满怀盈香。 他睁开眼,一大捧盛放还带着水珠的蓝色妖姬映入眼底,随着远处烛光昏暗的光,让人心头仿佛都随着猛地落入怀中还在晃动的花瓣一颤。 103. 第103章 更新 谢清风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了,怀里沉甸甸的花束几乎要把他淹没,四周很暗,眼睛突然陷入黑暗一时间四周看不真切,但他依然能看到一步之遥的人,垂着眼笑盈盈瞧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谢清风觉得喉咙有些发痒,鼻息间都是花瓣的香气。 四周静默无声,听觉却在这时候将四周的一切声响都放大。他能清楚听到景玺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他能听到对方略重的呼吸声,其间似乎还夹杂了别的声响,他努力分辨,才慢半拍发觉,竟然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一拍接着一拍,又继续越跳越快的趋势…… “阿嚏!”突然,谢清风没忍住歪头打了个喷嚏,而房间里原本的旖旎也随此烟消云散。 “清风?”景玺凑近了些,似乎想分辨他的状况,“是不是生病了?”声音比往常含糊一些,却依然掩藏不住的关心。 谢清风刚想开口,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什么,他干脆将花束重新整个塞回景玺的怀里,抬起手想开灯,余光却在瞧见不远处客厅亮着的烛光时动作顿了下。 谢清风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并没有重新让四周亮起来,揉了揉好了一些的鼻子,默默离花束远一些,抬眼却对上景玺委屈的眼神,仿佛被抛弃的大狗狗。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抱着那么一大束花,表情都显露在脸上,仿佛在说:是不喜欢吗?他可以下次送别的。 谢清风被他这么热烈盯着,耳朵莫名有些发热,声音在黑暗里倒是一如既往稳得住:“太香了。”顿了顿,加了一句,“不是不喜欢。” 果然,眼前的人顿时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那我下次送别的。”随即嫌弃看了眼这花,以后都不送这么香的花了,他就知道国师最喜欢真花了。 上次在车上送礼物对方可说了喜欢真花,他就说怎么会突然又塞回给他。 谢清风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怪,这和他来时的预期显然不同。为了打破这怪异的感觉,他干脆抬步朝前方走去,那里摆了一桌子的美食,他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这会儿的确是饿了。 景玺亦步亦趋跟着,怕他再打喷嚏,把花束放到玄关,抬步跟了上来,胆子却比以往打了个不少,一口一个清风是不是饿了? 清风你看这是我让人准备的,合不合胃口? 还有酒,就是这烛光一般,不太亮,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谢清风听着耳边仿佛360°立体环绕的各种清风,他无奈回头看了眼。 景玺本来又是一声清风要出口,赫然看到转过身的谢清风,眉眼落入眼底,尤其是静静看着他的目光让景玺莫名闭上了嘴,飞快上前老实替谢清风拉开椅子,又自己坐到另外一边。 谢清风望着拉开的椅子,眉心跳了跳,他到底是在哪里学的?不会是把追女朋友的招数都用到他身上了吧? 毕竟眼前的一切,烛光晚餐,花束……他不会等下还会直接掏出一枚戒指求婚吧? 谢清风被自己这个念头刺激到,赶紧把脑海里那个场景晃掉,应该不至于这么没谱。 但显然眼前这一桌意思什么他很清楚,他最终还是坐了下去,看了眼长桌子对面的景玺:“能吃了吗?” 景玺点头:“能能能,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虽然时间不太够,没想到准备的还挺齐全,加上刚好回来的时间好,摸着食物还热着,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太有仪式感,桌子太长,中间还摆了装饰用的花瓶,里面放着的花挡着他看国师了。 谢清风能感觉到景玺在看他,愈发不太自在,加上肚子的确饿了,干脆把心思都放在吃东西上。 第一道入口味道不错,谢清风胃口一开,开始不停吃,等吃完大半,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的地方,四周太安静了,他虽然没让景玺继续这么喋喋不休,但一个字不说,似乎也不是对方的性子。 谢清风抬头看去,这一眼,却让他头更疼了。 对面景玺刚好正端着玻璃杯喝了一杯红酒,酒水入口大概挺好喝,又倒了一杯,结果却只有半杯,酒瓶已经空了。 谢清风:“……” 他看了眼自己旁边一直没动倒满的酒杯和旁边的一瓶红酒,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厮不会把他手边的一瓶喝光了吧? 景玺的确是喝光了,他一开始只是顺手拿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还挺好喝,加上偷看对面的人紧张,就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竟然喝完了。 察觉到谢清风看过来,景玺朝他笑了笑:“好喝。” 谢清风:…… 望着对面景玺茫然恍惚却又拼命想要看清他的双眸,谢清风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得,又把自己喝醉了。 谢清风叹息一声,干脆也不理他,左右都醉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低头继续吃,等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完,喝了一口旁边的红酒,的确味道不错。 不过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醉了,他只喝了一口就没再动。 景玺酒量不行他上一次就知道了,好在这次倒是也没有醉的像上次那么厉害,还知道吃东西,只是动作在他眼里慢了好几拍,拿着筷子夹了一块,但夹了个寂寞,把空气往嘴里放。 景玺砸吧一下,感觉味道一般,不好吃,都没味道。 也许没尝出来,再吃一口。 谢清风就这么心情复杂看着他又夹了一下,这次倒是夹到了,半路又掉了下去,加上四周很暗,光线不太亮,他半醉半醒看得不太真切,也没注意到,又放到嘴里。 景玺抿了下唇,觉得还是没尝出来味道,抬头去看谢清风,眼神里带了些依赖委屈:“没味道,我是不是被坑钱了?” 谢清风却是认真看着他,故意逗他:“怎么会?我瞧着挺好吃的。” “真的吗?”景玺低头仔细瞧着,又咂摸一下,对于谢清风的话深信不疑,“可我尝了两口都没味道。” 谢清风:“那你要不要再尝一下?” 景玺老老实实点了头,真的去夹别的,这次换了一盘,不过是味道比较清淡的菜,倒是成功尝到了,眼睛一亮:“好像是有点甜。” 不确定,再尝尝别的。 结果又夹了一个空。 谢清风眼底不知何时带了笑意,干脆单手托着脸瞧着,等看个差不多了,真怕这人自己继续吃下去,最后吃到明天。 他干脆抬步走了过去,把景玺手里的筷子换成汤勺:“用这个,赶紧吃,等下凉了。” 景玺舀了一勺,这次倒是成功送到了嘴里。 谢清风就这么瞧着他背脊挺直,静静吃着饭,这模样,让他垂下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动,有种想投喂的冲动。 谢清风最终什么也没做,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愣是瞧着景玺吃完了这顿饭。 等吃得差不多了,谢清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烛光晚餐”吃了,他抬步去开灯,看着景玺去休息了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谢清风朝旁边走去,打算开灯,只是就在要走到的时候,发觉身后不对劲,一回头,果然身后跟了一条尾巴,他出其不意回头,对方还没意识到,一头撞了上来。 景玺低垂着头撞上来,直接撞了谢清风满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身后却有一米多的矮柜,他脚下一挡,差点往后仰,手肘向后撑在桌子上,身体下移,景玺撞上来被他绊了一下,整个扑在他怀里。 104. 第104章 更新 谢清风被对方的下巴磕在锁骨上,倒吸一口气,是真的有点疼,不过对方显然更疼,闷头嘶了一声。 谢清风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疼得吸气时拂在脖颈上的呼吸,很不自在,但显然更让他不自在的是两人靠得很近,他身体僵了下,想把人推开,但听着耳边吸气声,还以为他撞狠了在缓一缓,只能硬着头皮等了会儿。 结果半分钟对方不仅没动,脑袋还一垂,额头打在他颈窝不动了。 偏偏对方还在小声吸气,这让谢清风只能继续忍,忍无可忍,只能头疼道:“至于吗?有这么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被撞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锁骨肯定青了一块。 结果景玺还在吸气,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却抬起头,借着不远处的烛光,谢清风清晰看到对方极亮的眸仁,边小声吸着气,边含糊不清道:“清风身上好香啊。” 不确定,再吸一口。 谢清风:“……” 等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听错以及对方亮得在黑暗里放光的瞳仁,谢清风气笑了,感情他这边淡定对方被撞到,结果这厮压根就没事,不进没事,还换了个地方嗅,探头去另外一边脖颈嗅。 谢清风额头上有青筋跳了跳,差点没忍住直接一巴掌糊在脑门上,理智让他冷静:这是个醉鬼,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但还是没忍住低声咬牙切齿:“你闻够了没有?这不是你买的花吗?要闻去闻自己去。” 他抱了一下花束留了香味,对方抱得比他还久,他自己更香! 偏偏这时候景玺跟没听到一样,依然嗅来嗅去,甚至脑袋在他脖颈间门左右乱拱,热乎乎的气息拂在脖子上,他感觉浑身都开始冒汗:“你是狗吗?” 说完抬手就要把人推开,结果手刚搭上对方的肩膀,景玺这时抬头,一双眼在黑暗里极亮,朝着他喊了声:“汪!” 谢清风表情一僵,难以置信看着对方,忘记把人推开了。 结果下一刻,对方没得到否认,汪得更欢实,甚至直接学着记忆里小狗吐着舌头哈气,左哈哈右哈哈甚至在他脖子上不小心舔了一下。 谢清风只觉得脖子上一湿,脸色一变,直接猛地把人推开了。 随着黑暗里咣当一声响,重重一声,也吓了谢清风一跳,他赶紧摁开灯,眼前骤然大亮,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等再睁开,就看到景玺直挺挺倒在地上,刚刚那一声显然是撞到后脑勺了。 好在是木地板,还铺了地毯,但这撞一下也吓到了谢清风。 他蹲下来去看,等瞧见景玺还睁着眼时松口气:“你怎么样?” 景玺眨眨眼,再眨巴一下,也没动,就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 谢清风心虚不已,把人小心翼翼扶起来,让他脑袋躺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后脑勺,果然有个包,他按了按,对方倒吸一口气,更委屈了。 只委屈巴巴瞅着他,也不说话。 谢清风愧疚不已,干脆用灵力渡在掌心抵在他后脑勺的包上,没多久就消了。 谢清风这才松口气,又仔细检查了头别的地方,确认没有别的问题才放下心,一低头却发现景玺正躺在他对上仰头瞧着他,表情怔怔的,目光随着他的脸转来转去,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谢清风还以为他有别的伤:“还磕到哪儿了?” 景玺抿着唇,眼神有些飘,瞅他一眼,又瞅一眼,小声哼哼:“难受。” 谢清风神经绷紧,又仔细摸着他的头反复摸了一遍:“没哪里磕了,怎么会难受?哪里难受?” 难道是还摔倒身上别的地方了? 景玺这时候握着他的手往下拉了拉,还在皱着眉,哼哼唧唧地拽着他的手拉到了心口:“砰砰砰的,不舒服……” 谢清风疑惑掌心放在他胸口,心脏的确跳的有些快,难道是倒下磕到脑袋哪个神经影响到心脏了? 谢清风表情愈发凝重,也就没第一时间门察觉到不对劲,直到景玺拉着他的手继续往下,最后放在一处,哼哼唧唧的但眼睛却极亮,带着期待:“难受……” 谢清风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眉心跳了跳,表情越来越僵,最后脸彻底绿了。 …… 景玺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他是被不断响着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只是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一直没接听,直到最后终于从沉睡中挣扎出来,才睁开眼。 眼睛一睁开他下意识闭上,没办法太亮了,客厅的窗帘虽然拉上了但不遮光,加上他住在顶层,光从外面透进来,让整个客厅格外的亮。 景玺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另一只手闭着眼去摸手机,最后在裤兜里摸到,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摁断。 铃声终于听了,四周万籁俱静。 景玺揉着眉心的动作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猛地一顿,他刷的一下睁开眼:等等不对啊,他不是在宴会上接到国师来这边的消息回来和国师吃烛光晚餐的吗?他还专门让人准备了一束花。 他甚至记得自己还陪着国师吃了晚餐,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记性一向好,这么忘得这么干净,好像发生过一次…… 景玺猛地坐起身,随即嘶了一声,摸着额头,发现那里很疼,手一碰像是被踅一下一样。 好在这点疼他能忍,扭头去看,蜡烛只烧到一半还在,花也扔在玄关,只是他昨夜是睡在客厅地毯上的,身上盖着薄毯。 景玺低头瞧着薄毯,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是梁成磊,说特助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没上班。 景玺随意应付一句,说下午过去。 他先去洗漱一番后立刻去谢清风昨晚入住的酒店房间门去找人。 他刚到门口,里面的门打开,他立刻站直,只是出来的却不是谢清风,而是保洁阿姨。 景玺愣住了:“房间门里昨晚入住的客人呢?” 保洁阿姨看他一眼:“早上六点就退房了。” 景玺回去的路上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刚刚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下巴红了不说,脑门上还有一个包,像是被人用拳头给砸出来的。 昨晚上他最后有印象的就是在和国师喝酒,显然国师在绝不会让他被人这么揍,除非揍他的就是国师本人。 国师昨晚上不仅揍了他,还放任他在客厅地毯上睡了一晚,虽然给他盖了毯子,但有拿毯子的功夫,却没把他扔到床上,只能证明……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国师碰都不想碰他。 卧槽,他昨晚上不会醉酒之后对国师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景玺恍惚回到房间门,拿出手机不敢问,直到中午的时候,郝吉鑫发过来一条。 【金金金:???卧槽,你怎么得罪大师了?一大早大师就坐飞机回来了?刚刚竟然已经到家了,算了算,岂不是六七点就往回赶了?】 景玺看到这眼皮一跳,心更是往下沉:【他瞧着……心情怎么样?】 【金金金:心情?还行吧?只是今天又不着急,怎么赶这么早?】 【景: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金金金:???[小狗懵逼.jpg][你觉得呢.jpg]】 【景:我昨天喝醉了,好像让他不高兴了,但我不记得了。】 【金金金:你完了。】 景玺望着这三个字,也觉得自己怕是完了。 难道是自己醉酒后发酒疯把自己梦里对国师做的事付诸行动了?毕竟上一次他醉酒后国师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原谅他了。 但这次与上一次效果截然相反…… 景玺深吸一口气,还是试探性发过去一条。 谢清风昨晚上本来就没睡好,又坐这么久飞机,难得觉得这么累,回了郝吉鑫的消息后就打算睡一觉。 等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听到手机亮了一下,他想了想没管,等吹干头发躺下来,闭上眼不去管手机。只是躺在那里半个小时依然没有睡意,他无声叹口气,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眼,果然是景玺发过来的。 【景:[嗨,午安.jpg]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我都没去送你,抱歉啊。】 谢清风咬着后槽牙瞧着这句话,果然又不记得了,想起昨晚上的事,一张脸莫名有些热,更加不自在,尤其是一偏头看到自己捏着手机的手,干脆把手机关了。 景玺心惊胆战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回复,整个人都蔫巴了。 他都要失去自家国师了,他还管什么工作,左右祝总还能远程视频工作,再不行先拉梁成磊过来顶一两天,安排妥当后,五点一下班直接直奔机场,飞了回去。 谢清风睡了一下午,虽然吃了一些东西后就屏蔽四周开始打坐静心凝神,刚开始还难入定,后来静心之后,这一打坐时间门过得飞快,等他睁开眼已经过了不知几个小时。 他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擦干头发才觉得有点饿,走出房间门的时候撤了四周的屏蔽。 只是走到一半,刚拉开冰箱感觉到什么愣了下,他皱着眉看向门口的方向,盯着大门半天没吭声,直到冰箱长时间门没关响起提示音。 谢清风默默将冰箱关上,看了眼挂钟的时间门,已经是凌晨四点,他怎么会出现在门口? 谢清风本来不想管他,偏偏已经察觉到对方就在门口,不知道是没按门铃,还是按了他屏蔽了四周没听到。 但这会儿他出来以景玺的耳力肯定能听到,还没反应,苦肉计吗? 谢清风重新打开冰箱煮了一锅面,盛了一碗,径直走到桌前吃了起来,只是吃了几口,还是无声叹口气,放下筷子起身打开门。 果然,他这边门一打开,蹲在门口旁像是被抛弃的大狗狗似的景玺立刻看过来,蹲在那里,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不知道是来的着急还是怎么着只穿了薄毛衣和外套。 105. 第105章 更新 谢清风看他一眼:“进来吧。” 景玺眼底露出喜色,赶紧应了声,起身的时候不知道蹲的太久晃了一下,好在很快稳住身形。 谢清风放在一侧的手本来已经动了动,又默默转身先一步进了门,景玺跟进来乖乖关门换鞋。 谢清风没管他重新坐回去开始吃面。 景玺磨蹭站在几步外,最后慢吞吞到了对面,不敢坐下,就站在那里,直到谢清风一碗面吃完,才开口道:“我怕你生气憋气不好,过来和你道个歉。” 谢清风没有抬眼,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你道什么歉?” 景玺在门口蹲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不记得了,只能坦然面对了:“我昨晚喝醉了可能做了些不太好的事……” 谢清风垂着眼,没吭声。 景玺深吸一口气,开始第一波试探:“要不,你把我昨晚对你做的事对我做回来?我肯定不反抗。” 说着,抬起手开始解扣子。 谢清风头皮一麻,抬眼睨过去:“你有病?” 景玺解扣子的手一顿,无辜瞅着他:“我是想让你啃回来。”指了指他的领口。 谢清风迅速按住衣襟,他洗完澡嫌热加上房里只他一个,衬衫领子没扣到最上面一颗。 后来发现景玺在门口,一时忘了。 景玺暗自松口气,看来自己昨晚虽然醉酒但没真的怎么着国师。 同时皮又绷紧了,国师锁骨上的红痕怕是他干的无疑了。 就是不知道那痕迹是不小心碰到还是啃出来的。 谢清风皱着眉,不想解释,但景玺那眼神显然是误会了:“你想多了,这是你下巴撞的。” 景玺摸了摸自己上午醒来的确红一片的下巴,说不上松口气还是失望。 景玺小心翼翼开始第二波试探,目光下移:“那我让你亲回来?” 没犯错却又被揍,只能是昨晚趁其不备偷亲了,还成功了! 可恨他没记忆! 谢清风总算明白他想干嘛了,这是没记忆上他这找记忆呢?气笑了:“门在那里,想走随意。” 景玺老实了,双手放在膝盖上,小朋友坐姿:“我错了……我是真不记得昨晚做错了什么。但我知道自己肯定冒犯了国师,对不起,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谢清风表情僵了一下,尤其是昨晚对方的行为让他现在都不自在,偏偏景玺是无意识行为,酒醉后全凭随心…… 找他算账都不好开口。 谢清风干脆站起身:“你想多了,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景玺抬头巴巴瞅着他,意图挣扎一下:国师,你看这话对着我脑门上的红包,它都不信。 谢清风一锤定音:“爱信不信。” 景玺赶紧道:“信信信,肯定信,国师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能留宿一晚吗?” 这事果然都不追究了,他疯了才会自己给自己挖坑。 他也不敢问。 但总觉得自己肯定是干了什么好干不好说的事。 具体是什么,大概只有眼前的国师和昨晚的自己知道了。 谢清风嗯了声,站起身时下意识不去看对面的人,只留下一句锅里还有面后匆匆回房了。 景玺望着谢清风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昨晚……到底干了啥? 景玺恍惚吃了国师煮的面,收拾妥当回了客房,洗漱完躺在床上时,还在念着自己醉酒后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不知是执念太强,景玺睡着后做了一个格外香的梦。 梦里他看到自己捧着红酒瓶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 灌完后耍酒疯,抱着国师的大腿不让他走,傻呵呵装成大狗狗仰头喊哥哥。 一口一个好哥哥,一个汪汪汪,又傻又蠢没眼看。 画面一转真的成了一只傻狗,摇着尾巴把国师扑倒了。 扑倒不说对着国师的脸乱舔,随后又变回人对着国师哼哼唧唧求亲亲。 梦里的国师格外耐心,还对他笑,真的亲了他不说,还对他上下其手。 景玺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微微亮了,他躺在那里后知后觉回忆起刚刚的梦,只觉得面上一热。 尤其是察觉到自己的情况,趁着国师昨晚睡得晚还没醒跑去洗手间。 谢清风一连两天没睡好,难得早上睡迟了。 他醒来时已经八点多,第一节没课,倒是不着急。 躺了一会儿撤了屏蔽,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起身去主卧的洗手间洗漱,发现牙膏没了,备用的在外面的公用卫生间。 平时谢清风都用自己房里的,公用的给景玺用。 他打开门去拿备用的,到了洗手间外发现里面有人,亮着灯。 谢清风等了会儿只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在洗衣服,奇怪:大早上洗衣服? 不过想想昨晚景玺回来没带行李,应该是临时回来的。 但家里不是有备用的衣服? 他站在门口两分钟对方一直没出来,谢清风干脆回去先洗澡,等一切搞定出来,结果这厮还在洗。 谢清风看了眼时间快来不及,敲门:“你洗什么呢?先让我拿个备用牙膏。” 里面动静一静,唔了声:“好。” 只是门没开,反而是景玺把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把牙膏探了出来。 谢清风:?? 他急着用,也没跟他一般见识,拿过牙膏,走之前询问了句:“洗衣机坏了吗?怎么不用洗衣机?” 景玺关门的动作一顿:“对,是坏了,等下我找人修。” 谢清风听着他这明显心虚的声音,也没揭穿,等刷完牙,打了个招呼就去学校了。 景玺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松口气。 他瞧着盆里洗了差不多的被单,耳根泛红,又胡乱搓了几下,洗干净赶紧拧出来。 本来是想扔洗衣机的,但扔进去前又捞了回来。 明明觉得谢清风不会知道,但就是感觉怕被发现。 只能老老实实自己手洗。 终于洗干净了,景玺身上也湿了大半,头一次自己洗大件的衣服,他没经验,加上盆小,弄了一身的水。 恍恍惚惚走出去去阳台晾的时候,想着一定要趁国师回来前晾干,但这会儿已经入冬,靠日光肯定不行了。 他只能等下用内力烘干了。 没办法,要脸。 只是等他抱着盆,里面放着干净的被单和某样私人物品走出去,越过客厅去阳台时,走出去几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偏头一看,好家伙,说已经走了的国师正坐在客厅在喝水。 景玺怔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猛地抱着盆,扣在了怀里:“你、你你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谢清风本来没多想,他还以为景玺是出了什么事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和他说,他又不想直接硬闯,干脆故意说自己走了,开了屏蔽守株待兔。 谁知道对方真的只是洗衣服,虽然瞥了眼看到是被单。 他一开始真的没多想,还觉得看来洗衣机是真的坏了。 但景玺这欲盖弥彰的动作,让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坦然淡定到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盯着景玺,表言又止。 景玺老脸一红,抱着盆不松手,张嘴想解释什么,一开口自己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我……你……”最后破罐子破摔,“我没用洗衣机。” 只是最后这句怎么听都心虚,从脸蔓延到脖子,尤其是他昨晚梦到的人这会儿还就在跟前。 谢清风好半天才回神,他还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动作,低头猛地灌了一口,差点被呛到。 等瞧见自己握着杯子的手,被他早就以为忘记的一幕又出现:“!!” 他像是被手里的玻璃杯烫到,直接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景玺被这一幕惊到:不、不是吧?难道国师知道他昨晚的梦了? 谢清风不去看谢清风,抓起背包往外走:“我中午不回来吃饭!”说完,像是狗撵一样匆匆出门了。 早知道他绝对不会留下看,看什么看,谁知道他才是那只被待的兔子! 景玺被谢清风这举动搞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觉得国师比他还尴尬? 虽然这事的确不好意思,但国师总不能没干过这种事吧? 先不算上个身体已经二十多了,这个身体穿来这么久,年轻气盛的,总不能还跟之前一样清心寡欲吧? 景玺抱着盆站在那里良久,最后眯着眼落在前方桌上的杯子。 因为刚刚国师放下时力道有些大,杯子里有水溅了出来,被日光一晃,看不真切。 景玺脑子将国师刚刚的反应过了一下,他那晚醉酒肯定“得罪”了国师,但经过证实,不是啃了,也不是亲了。 国师还不肯说,但也没到跟他决裂的地步,那就是做的事让人难以启齿又让国师瞧着像是恼羞成怒。 景玺对国师有念想,排除几样之后,剩下的也没啥了。 除非……他低头瞧着怀里的盆里的两样东西。 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莫名一张脸变来变去,最终耳根都红了。 他、他喝醉后有这么不要脸吗? 但国师这反应……真的是恼羞成怒了吧?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揭过去? 如果是他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么对待,他怕是弄死对方的心都有了。但国师虽然生气,但又没完全生气,瞧着并不像是生厌,那岂不是代表着……国师其实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个想法让景玺一双眼越来越亮,最后恨不得耍上一套剑法发泄心头的喜气。 只是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否则太过国师真的不理他就得不偿失。 郝吉鑫今天没事干,继续寻摸周围有没有还是的活,好记录下来等周六日的时候问一问大师。 正在他刚打过一拨电话, 106. 第106章 更新 郝吉鑫低头看了眼,竟然是景影帝,他挑眉点开,刷的一下坐起身:??? 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瞧着景影帝发过来的转账红包,数额还是6666。 卧槽,天上下红雨了?景影帝竟然会给他发红包? 【金金金:这哪门子喜风吹过来了?景总这般财大气粗?】 【景:自然是喜事。】 【金金金:是什么?】 【景:以后你就知道了。】 景玺说完不再管郝吉鑫被吊起的好奇心,喜滋滋继续晾衣服,本来打算用内力烘干也不费劲了。 不仅坦坦荡荡晾着自己的床单,还把阳台的门打开,力求国师一回家就能第一眼看到。 谢清风中午说不回来吃饭真的没回来,他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 下午只有第一节大课有课,他磨磨蹭蹭到四点半才出校门。 明天就是周六景玺不用上班,今天周五肯定赶不回去,所以景玺大概率还在家里。 谢清风经过几个小时已经努力让自己很淡定忘了上午的事。 他回去的十来分钟一路上给自己洗脑,终于淡定站在门口,拿钥匙开门。 推开门一抬眼,谢清风下意识随着视觉里唯一的动静看去。 隔了客厅的前方是一个很大的阳台,此刻那里挂了一个床单,随风晃动。 床单旁边,孤单用夹子夹了两个角的苦茶子迎风招展,被下午极好的日光照得格外显眼。 还是黑色的,与白色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 谢清风:“……” 景玺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谢清风一开门,他就从厨房出来了,顿时食物的香气更加浓郁。 景玺身前围着围裙,穿着薄薄的毛衣,手里拿着锅铲,双眼亮晶晶地瞅着谢清风:“你回来了?”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贤惠极了。 谢清风去气笑了:“你特么有病?” 景玺难得听到国师爆粗,心虚又坦坦荡荡委委屈屈:“怎么了吗?” 问的那叫一个茶里茶气。 谢清风把门咣当关上,指了指阳台的两样东西:“那是怎么回事?” 景玺小媳妇儿状,瞥了眼,恍然大悟:“洗衣机上午不是坏了吗?我就手洗了,那是我晾的,只是现在天冷,还没干,只能继续晾着了。”随后为了怕暴露,还贴心补了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让人修好了洗衣机,不耽误你用。” 谢清风深吸一口气:“你特么还知道天冷,天冷你还故意开着窗户?” 谁特么大冷天开窗,就为了让他第一眼瞧见那迎风招展的苦茶子? 他不要脸,他还要! 暖气特么都没了! 景玺眨了下眼:完犊子,太高兴一时间忘了,毕竟他有内力,还真不冷。 景玺心虚,但理不直气也壮,强行挽尊:“国师你知道的,我体热,内力高,不觉得冷,就忘了这事了。” 谢清风:这话你自己信吗? 上午的时候还想着这厮偷摸洗床单显然还是要脸的,结果事实证明,他果然低估了对方脸皮厚的程度。 景玺倒是见好就收,立刻去阳台把窗户关上,还贴心把阳台门关上,乖乖巧巧大个子杵在那里,贴心问道:“是想先喝点热鸡汤,还是直接用晚饭?还剩最后一道菜就好了,你早上没吃,晚上多补补。” 谢清风望着这样的景玺,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要不是对他先动了心,堂堂一个皇帝真不至于这般。 谢清风叹息一声,对方虽然有小心思,但至少没直接摆在明面上,他只能退一步。 却不知道这先退了一步,那就之后继续一步步往后退。 只是后来是心甘情愿罢了。 谢清风看着餐桌上的一桌子菜,经过这段时间景玺手艺见长,用罩子盖着看不到里面,但香气扑鼻。 谢清风想着才几个小时,怕是景玺也没顾得上吃好:“先吃饭吧。”把衣服挂好,上前,“我帮你。” 景玺应了声:“好,等下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国师上课辛苦了,好好补补。” 谢清风以为他口中的补补就是随口一说,但等他端着最后一道小鸡炖蘑菇出来,景玺上前掀开保温罩,他瞧着一桌子菜沉默了。 好家伙,真的是补补。 字面意思上的真补。 花旗参炖乳鸽、洋参山药炖水鱼、鹿茸清鸡汤、清炖小羊排,更不要说最中间摆着的一道甲鱼汤,以及手里的小鸡炖蘑菇。 谢清风沉默瞧着这一桌子菜,再低头瞧着手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景玺摆好碗筷,热心招呼:“这是我新学的菜色,快尝尝好不好吃,冬天么,就要好好补补,瞧瞧这几天我不在,国师都瘦了。” 谢清风:……神特么瘦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谢清风揉了揉眉心,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后,淡定坐下来,放好最后一道菜,朝对面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景玺:“是饿了,得好好补补。” 景玺本来还以为国师会点出来,没想到不仅一个字没说,还都吃完了,甚至最后夸赞手艺的确见长。 景玺:??他怎么觉得国师太过淡定了? 谢清风吃完一起收拾妥当后就说快考试了要温习功课,先回房间了。 景玺自然没意见,他等晚上九点多猜测国师快睡之前穿着长袖长裤抱着一本课本去找谢清风。 喝了这么多大补,他自己都觉得补太过了,国师怎么着也得有点反应吧。 他是真的挺好奇的,国师不会真的一直这么清心寡欲吧?一点都没念头? 好歹有一点也行啊。 只是等景玺敲门,发现没人应。 景玺后知后觉意识到,国师直接把四周屏蔽了,要么已经睡了,要么……在打坐。 景玺:失策了。 景玺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时扯了扯衣领,国师什么反应没发现,他自己觉得真的有点热,补得过头了。 干脆朝厨房走去,打算倒杯凉水喝。 只是经过餐桌时发现多了一本书,刚开始以为是国师给他买的新教材,等倒完水一杯饮尽又倒了一杯往回走的时候。 景玺边走边喝,顺便到了桌边想看看是什么新教材,等凑近瞧见上面简单封面的三个字,一口到了嘴边的水呛了出来。 景玺呛得咳嗽起来,好半天缓过来难以置信瞪着那本书。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清心咒。 郝吉鑫第二天来找大师的时候,开门的是谢清风,一脸神清气爽,甚至破天荒对他温和笑了笑:“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 郝吉鑫是七点多过来的,郝家离这边有点距离,现在是八点多,他点头:“嘿嘿,还没吃。” 谢清风把早上买的早餐推过去:“刚好多买一份,吃点吧。” 郝吉鑫惊喜不已,望着最后一份早餐受宠若惊:“这……不好吧?就剩一份了,景总吃了吗?” 谢清风笑得愈发温和:“他昨晚吃多了,怕是早上吃不下了。” 郝吉鑫也就是想着昨天收了那么大的红包多关心一下,闻言也没再推辞,大口吃了起来。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真的饿了。 景玺是在郝吉鑫快吃完的时候出来的,耷拉着眼皮,眼下青黑,整个人都丧丧的。 郝吉鑫差点被最后一口包子噎到,伸长了脖子咽下去,灌了一大杯豆浆,才瞪着眼:“景总,你昨天干嘛去了?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模样?” 这也太吓人了吧? 景玺掀掀眼皮,眼神幽怨瞅了国师一眼,再瞪了郝吉鑫一眼:“你才被吸干了阳气,我这是苦于练功,打了一晚上的拳。” 没办法,天干物燥,他补了这么多,都反馈到他自己身上,只能打拳发泄过多的情绪。 至于清心咒……他压根不需要那玩意儿。 绝对不会需要的。 不过很显然效果极好,光是悄悄国师这显然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模样就能看出来。 要不……他也勉强练一练? 郝吉鑫吓得抱紧自己:练功……这么可怕的吗? 谢清风在一旁笑得格外温和,只是看向景玺时笑得他后脊背发凉:下次还敢吗? 景玺默默摸了摸鼻子:不敢了。 才怪,这门手艺还是有用的,至少等以后……肯定用得到,嘿嘿。 周六日谢清风三人接了两三个活,都不难,等周日中午,景玺再不舍,也被送上了飞机。 谢清风把人送到机场看着飞机飞走,等回到家,本来以为会很习惯,毕竟他过去这么多年都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可等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下意识会去看一眼厨房。 仿佛这时候厨房会拉开门露出一个笑脸喊他国师。 谢清风坐在那里很久,叹息一声,他有种预感,自己怕是真的有点沦陷了。 就像温水煮青蛙般,在不知不觉间,对方早就侵袭他的生活,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和陪伴。 从上次对方醉酒他就发现了不太对,毕竟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把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给揍几顿,顺便从别的地方惩治一番。 他等半夜瞧见蹲在门口可怜巴巴瞅着他的人,再多打算不理他的念头还是没了,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接下来两周景玺忙了起来,谢清风也忙着准备期末考。 这是他上大学后第一次大型考试,考完后就预示着寒假要来了。 今年过年他肯定是要和养父母一起过的,原身没了,他既然占了这个身体,那至少替原身照顾好养父母也是他的责任。 只是还有一个人,谢清风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景玺在这里只认识他一个,可如果直接把景玺带回养父母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当然,借口找一找还是有的,问题是养父母家只有两个卧室,养父母住一间,还剩下一间,是原身也就是他的房间。 如果带景玺回去过年,势必两人要住一间。 他如果提议养父母再买一张床是不是有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景玺打地铺算了。 但莫名的,谢清风有种预感,这厮怕是不会同意。 107. 第107章 更新 谢清风发愁这件事的时候,景玺正在和祝总对峙。 当初说好的,他过来b市替祝总管理公司半个多月,等祝总身体一恢复就由他回来。到时候景玺就能回去好好陪自家国师了。 再说了,国师还没追到手,万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来个天降,他哭都没地方哭。 祝总也没想到景玺天分这么高啊,就是让他管理公司这么些天,对方不仅顺风顺水,甚至将拿下了好几个他之前拿不下来的合作。 这才半个多月啊,如果让对方管上一年,那公司岂不是要上天啊。 这么厉害的,他是疯了才会把人放走。 虽然来之前梁成磊就告诉他了,想让景玺留在公司就别想了,除非那位谢先生也过来,否则只剩下两个字:没门。 祝总却是神神秘秘一笑,这事妥妥的没问题。 抓蛇抓七寸,只要换个方式也就妥了,再说了,这可是双赢的事,他坑谁也不能坑救命恩人啊。 办公室里,景玺瞧着大屏幕里的祝总:“你有毛病?” 他能待到这时候,已经是给他面子。 还想让他继续坐这个位置,他在想屁吃。 祝总朝镜头靠近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讨好道:“所以这不是在和景先生你商量嘛。” 景玺眼皮都没抬:“这事没得商量。” 国师快放寒假了,这代表他和国师待在一起的时间又增加了。 他能错过这个机会? 更何况,分隔两地,他还怎么追人? 祝总抛下第一个诱饵:“瞧我没说清楚,不是b市总公司,我打算开个分公司。当然,分公司在c市不说,整个公司都算是景先生的,只是我们总公司拥有优先合作权。” 景玺:“是你有病还是我脑子不清楚?我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 祝总:“如果开公司一切事宜都由我们这边办理,钱也是由我出呢?” 景玺终于抬眼,眼神锐利,要么这厮有病,要么就是不怀好意。 祝总赶紧解释:“我是看中了景先生的能力和人气。” 顺便成为第一个合作方,他有预感,景先生以后绝对能带着他的公司一飞冲天。 景玺还是嫌麻烦,他并不缺钱,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自家国师,想守着自家国师过日子。 祝总一瞧他紧蹙的眉头就知道他压根不在意这些,开始第二波引诱:“我知道景先生不缺钱,但谢先生是大能者,以后又是医生,肯定很忙。” 景玺想说自己可以陪着他,但想到已经了解到的规则,怕是不能。 祝总继续道:“更何况,以后你和谢先生在一起,要让别人说景先生是吃软饭的?” 景玺不高兴。 祝总:“当然,这只是外人这么说,景先生和谢先生不在意,但肯定有那些没眼力见的,说谢先生的的爱人配不上他就不好了是不是?” 景玺抿唇,面色不郁,但很显然知道祝总这话倒是真的,他不在意,但说的人多了,就烦了。 祝总:“以谢先生的名义开公司,多赚一份钱,对外景先生还是景总,说不定以后谢先生能一跃成为c市首富也说不定。” 景玺手指点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国师虽然不缺钱,他也不缺,但的确不是自己在这里赚的,突出不来他的实力。 他瞧着那些恋爱秘籍,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事业有成。 景玺脑海里闪过事业两个字,倒是没先前那么抗拒了。 在c市开公司,最好就在c大附近,离得近又不耽误去接国师。 祝总一看这就有门了,退一步:“景先生考虑一下,回头和谢先生商量一下也可。到时候只要景先生点头,别的不用景先生管。” 景玺又在名寰娱乐待了两天,周五那天祝总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交接的时候没再提先前分公司的事。 景玺交接完当晚就飞回了b市。 谢清风考完最后一门,从明天开始不用去学校。 他打算休息两天,好好放松一下,顺便回去看看养父母。 谢清风第二天醒来时刚七点,他没有定闹钟,生物钟还是让他这时候醒了过来。 撤了屏蔽后他起身打算去洗漱。 手刚放到卫生间的门把上动作却是一顿,刚刚醒来没太注意,这会儿精神好了些听到了些些微动静。 仔细分辨后谢清风表情有些微妙,这个时间点能出现在他家,还在厨房的,除了某人,也没谁了。 谢清风先去洗漱,擦干净脸出来,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消息。 景玺提前回来没和他说,按照原先说的,他应该是今天下午才回来。 谢清风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从那天景玺醉酒后又发生了别的事,他总觉得每次看到景玺总能想起来对方那晚最后红着脸喊他的模样。 谢清风深吸一口气,淡定打开门。 景玺果然立刻从厨房探出头:“你醒了?还挺早,刚好吃饭。” 谢清风等两人吃过早饭才问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景玺幽怨瞅他一眼:“我这不是想你了。”自从发现国师心里有他,景玺显然胆子大了不少,话也直白很多。 谢清风被噎了一下,张嘴想说什么,最终硬生生把自己脖子憋红了:“别乱说。” 景玺见好就收,心意表达到了就行:“行,听清风的。” 谢清风:……好家伙,他就知道对方顺杆爬。 景玺开始收拾桌面,边瞥了同样拿碗筷的谢清风:“我半夜到的,就没跟你说。” 谢清风嗯了声,没吭声。 景玺声音低落下来:“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谢清风手上动作一顿:“你瞎想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景玺耷拉下眼皮,蔫蔫的,又可怜又失落:“我本来是下午到的,可你是不是打算上午就走?”说到这抬眼,眼神控诉,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负心汉。 谢清风揉了揉眉心:“我哪里说要走了?” 景玺指了指玄关旁边的墙角:“那里有一个大箱子。” 谢清风眼皮跳了跳:“所以你只看到大箱子没看到旁边那么多礼盒?” 景玺瞅着他,叹息一声。 谢清风:“又怎么了?” 景玺:“你看,你都开始嫌我烦了。” 谢清风:“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偶像剧了?”一看就是狗血恋爱无脑剧,他还把自己带入了无理取闹那一方?很可以。 景玺心虚摸了摸鼻子:“怎么会?我都忙死了。所以你还没说你想去哪儿?” 谢清风算是服了他,但偏偏他就吃这一套:“这些都是我给养父母买的礼物和一些衣服。”因为衣服不少,都是冬季的厚羽绒服毛衣一类的,比较占地方,拿着过去不方便,干脆拆了包装放到行李箱。 景玺:“那你说上午去还是下午去?” 谢清风沉默了,他能说自己的确是打算上午去吗?对上景玺定定看过来的黑眸,他下意识道:“下午。” 景玺这才满意了:“是等我回来一起去吗?自从上次去拜访伯父伯母后还没去过,伯父伯母怕是也想我了。” 谢清风:……以前怎么不知道小皇帝脸皮这么厚?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之前的报道这么多,养父母他们怕是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之前没认出来是因为息影几年,但先前的消息一出,不知道也知道了。 景玺道:“你放心,肯定不给伯父伯母添麻烦。”伪装么,他这段时间已经很熟练了。 谢清风最终还是把景玺一起带过去了,左右就吃一顿饭,晚上就回来了。 只是转身去收拾东西时没看到景玺上扬的嘴角。 今天是周六,养父母一大早就去小吃店忙了。 谢清风和景玺先去了小吃店,他没让景玺下车,自己去了小吃店和养父母打声招呼。 他要先把景玺安顿好再回来店里帮忙。 景玺也想帮忙,被谢清风横了一眼:“你过去确定不是添乱的?” 景玺委屈:“我……” 谢清风打断:“别说什么戴着口罩帽子,店里地方小离得这么近,肯定能看得出来。” 这时候快中午了,忙过这一会儿,下午可以休息暂时关店。 景玺想了想,如果让人知道,怕是以后小吃店别想有安宁日子了。 景玺只能打消帮忙的念头,蔫蔫叹息一声:“那我在家里等你们。” 谢清风瞧他这没精打采的模样,没忍住开口道:“中午要忙没时间吃饭,我等下带你去买些菜,你在家里帮我们做顿饭?” 景玺眼睛瞬间亮了:所以他这算不算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表现? 那这顿饭必须行啊。 谢清风被他这热情的反应吓到:这么喜欢……做饭吗? 景玺等谢清风告知养父母一声后没让谢清风送他,拿着钥匙打算自己去一趟菜市场,他们忙完关门回来吃就行。 谢清风想想平时也是景玺买菜,也就随他了。 他刚刚看小吃店的确很忙,匆匆去帮忙了。 谢清风戴着口罩,帮忙端菜收钱算账,一直到快两点的时候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养父母也累得不轻,但忙并开心着。 越忙代表着生意好,更何况今天小风回来了,更加高兴。 养父这段时间身体养了回来,瞧着精神不少:“小风,辛苦你了,等下回家尝尝我的手艺。”难得回来一趟还让小风这么帮忙,但刚刚太忙也就没顾得上阻止。 谢清风帮他们一起关上门,摇头:“我刚刚做主让我朋友去买了菜,这会儿应该已经做好饭了。”顿了顿,加了一句,“他做饭挺好吃的。” 养父母这才想起来刚刚的确提过这一茬:“这怎么好让客人做饭?” 108. 第108章 更新 谢清风这会儿也觉得不太妥,他平时在家也是景玺做饭更多,加上当时不想让景玺伤心,也就这么提议。 但养父母不知道他和景玺的关系,在他们看来的确不合礼数。 谢清风只能硬着头皮道:“没事,他喜欢做饭。” 这话……倒是也不假。 养父母没想到还有跟养父一样爱好的,忍不住回去的途中夸赞不已,像是要把人夸出一朵花来。 尤其是自家小风这是交到知心朋友了啊,否则关系不到,肯定不会这样直接让人在家里做饭啊。 他们欣慰又安心,随后想起什么,小声问道:“小风啊,上一次你带过来的那个朋友小景……他怎么瞧着像那个什么影帝啊?” 他们也是看到新闻才知道的。 小景长得太好他们记忆深刻,但报道出来的照片气质又和小景不太一样,所以他们一时还不敢确定。 谢清风点头:“他的确是,不过他家发生了一些事,已经退圈了。你们当他和之前一样就行。” 刚刚就是怕养父母知道来的是景眠风,所以只说是一个朋友。 养父母感慨不已,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只是等回到家,打开门的一瞬间,养父嗅着香味就夸赞了一句:“小风,你朋友这厨艺杠杠的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傅呢。 但随着抬眼瞧见听到动静拿着锅铲围着围裙出来的人:??? 养父母十分钟后坐在餐桌上还有些不自在,瞧瞧自家养子,再瞧瞧上次来的小景,不安瞥了谢清风一眼:这、这…… 景玺却是拿出酒瓶给养父倒了一杯:“我如今也是普通人,伯父伯母你们当我和清风一样就行,你们这样是不当我是自己人了吗?” 养父母连连摇头:“自然不是……” 景玺几句话就把人哄得放松下来,很快又打成一片。 谢清风在一旁听着,也松口气,结果就看到景玺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我敬伯父一杯,能遇到也是缘分,咱们…… 谢清风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识把酒杯按住:“你不能喝。” 开玩笑,万一在养父母面前醉了,再顺便发个酒疯,他不要脸,他还要! 当着养父母的面万一怎么着说了不该说的,这是打算直接给他出个柜吗? 景玺这边已经快和养父称兄道弟了,正是打好关系的时候也就无所顾忌,突然被按住,愣了下,对上谢清风的目光心虚道:“一杯……应该没事吧。” 谢清风气笑了:他敢肯定说一句吗? 养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风啊,难得小景有这个兴致,喝一杯没事,不行你们今晚歇在家里,醉了就睡下,家里有地方。” 谢清风眉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看到景玺本来已经打算放下的酒杯再次扬了起来:“伯父,那我就厚着脸皮打扰了!”说罢,直接一抬手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 养父哈哈一笑:“小景你这小伙我喜欢!痛快!” 谢清风:………… 谢清风麻木瞧着喝到兴头上开始称兄道弟的两人,这辈分显然已经乱了。 只是扭头看到露出笑容瞧着两人的养母,谢清风想想也没阻止。 难得养父这么高兴,景玺的小心思与这一对比也能忽略不计了。 因为养父喝了酒,傍晚也就没开店,本来两人开店也是闲着没事做,如今养子难得回来一趟,两人歇半天也无妨。 养母傍晚去买菜的时候挂了歇业的牌子,谢清风则是照顾两个喝多的醉鬼,他先将养父扶回房间,等盖好被子出来,看到还趴在桌子上闭眼不知是醉还是醒着的景玺。 客厅里一时就两个人,谢清风站在景玺身边,试探性压低声音喊了声:“还醒着吗?” 景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清风仔细听了下,呼吸平稳,像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叹息一声,把人拉起来手臂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往房间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景玺的脑袋往他脖颈歪了一下,热乎乎的脑袋贴着脖子薄薄的动脉,谢清风只觉得头皮一麻。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咬牙切齿瞪着睡得人事不知的人,勉强空出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推开,结果景玺的脑袋再次贴了过来。 谢清风终于察觉到不对,眯着眼瞅着景玺。 半晌,他无声凉凉笑了下,原本还费劲将人所有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这会儿谁还管他! 谢清风就那么揽着景玺的腰拖着往前带,因为要装睡,景玺也不敢脚下用力,于是就成了谢清风拖着他上半身捞捞的,但往下坠的时候也没捞一把,景玺刚开始还是脚下虚浮,没几步之后就像是被拖把一样往前拽着随意走着。 景玺:……这对比是不是太明显了? 刚刚国师去扶养父的时候可不这样,那叫一个贴心那叫一个妥帖,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这样了? 结果这还不算,等谢清风将景玺带进自己的房间。 他的卧室不大,空出的地方除了摆了一个床,还有一个书桌,剩余的地方放了一个一米五长的沙发。 谢清风本来是打算把人放在床上的,这会儿直接把景玺扔在了沙发上。 景玺双腿都整个耷拉在沙发边缘,加上不平,脑袋高高的,脖子往下陷进沙发里,偏偏他又不敢乱动。 景玺整个人都麻了:他是装呢还是继续装呢? 景玺迟疑的时候,感觉到眼前蹲了一个人,明显是只能是国师。 景玺更加不敢动了,不清楚国师是想干嘛,只能静静等着,半晌却发现国师只是盯着他就那么一动不动。 景玺本来用内力调整呼吸,装作沉睡,但装得了一时,一直被国师这么盯着,他再想淡定也装不下去,没忍住,十分钟后眼皮动了动。 谢清风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凑近在景玺耳边低喃,仿佛恶魔低语:“有本事眼珠子别乱动啊。” 既然敢装醉装睡有本事直接别露馅啊。 景玺无辜保持不动,最终还是装作像是刚睡醒睁开眼:“咦,我这是醉了吗?” 谢清风静静看着他:演,你继续演。 景玺偏着头,这么近距离瞧着国师,觉得国师这脸更好看了,他本来就是想趁着这机会装醉想知道自己醉后到底国师是怎么跟他相处的,结果……这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景玺继续露出茫然无辜的笑:“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这是醉了多久?” 谢清风慢悠悠开口道:“你确定……自己醉了吗?”瞧见景玺张嘴要说什么,谢清风继续补充,“你可想好了再说,当初原谅你的时候你自己可说了,不会再撒谎。” 景玺头皮一麻,到了嘴边的话压根不敢往下说,心虚垂下眼,偷瞧谢清风一眼,再瞧一眼,好是老老实实摇头:“没有,这不是不敢吗?怕真的醉了说了不该说的给你添麻烦,所以就用内力把酒逼出来了。” 既能哄了未来老丈人高兴,又能不真的醉,顺便还能装醉搏得国师的贴心照顾,可谓是一箭三雕,只可惜,出师未捷,一败涂地。 谢清风闻言眯着眼:“你先前怎么不用这招?” 景玺无辜摸了摸鼻子:“之前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就已经醉了么?”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不行啊,这不是怕再次喝醉了吗? 谢清风气笑了,他自己还知道自己酒量差还敢这么喝?刚想说什么,只可惜养母回来了。 景玺一看这赶紧爬了起来,跑得那叫一个快,到了养母跟前,赶紧卖好:“伯母你回来了?我看看买的什么菜,等下我们一起。” 养母赶紧摇头:“这怎么行?小景你是客人,中午是不知道,晚上你可不能动手了,哪有让客人一来反而是做菜的。晚上等你伯父起来你尝尝他的手艺,这会儿先去睡一觉,家里没什么规矩,先去睡,什么时候睡醒了再吃都行。” 景玺几句话把养母哄得眉开眼笑,愈发觉得真是个好孩子。 所以当景玺说床上被子不够想要一床新被子的时候养母一拍脑门,立刻走了进去,从箱柜里拿出两床被子:“瞧我这记性,之前的被子拿去拆洗了,又新打了几床被子,这都是平时晒好的,你们晚上盖新被子。” 说着,拿出两床铺在床上,一边一个。 景玺在养母身后朝谢清风眨眨眼,边帮忙边谦让:“其实我睡沙发也行的。” 养母立刻摆手:“这怎么行?更何况这沙发才多大点啊,小风这床大,你今晚就睡这里。” 景玺:“客厅沙发挺长的,我睡那里也好,就怕清风不想和我一起……睡。” 最后慢悠悠极轻的一个字,听着没什么,但显然谢清风知道对方意有所指。 彻底绝了谢清风想要让他睡沙发的可能性。 谢清风警告看他一眼,景玺笑得愈发欢实,果然看到养母担心抬头,欲言又止,谢清风无奈先一步道:“他和你开玩笑呢,我没有不乐意。” 养母这才松口气,等她这边一离开,谢清风幽幽瞅着他。 景玺身体一晃,手扶着头:“还是喝多了,这头怎么有点晕呢。”他可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可听不得别的不能听的。 谢清风:“……” 谢清风看出养父母的期待,虽然名义上是借口他们喝多了不好回去,实际上也是想留他在家里住一晚的,谢清风也正是看出了这些,这才没有拒绝,否则这时候还早,他有一百个理由能离开。 景玺想哄人的时候的确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不过是一下午加一晚上,养父母甚至已经将他当成半个儿子,要不是知道对方是大明星,他们都想认对方当干儿子。 等晚上更是事事妥帖,就怕两人在家里哪里不自在,等终于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 谢清风躺在里侧,房间里只有床头亮着一盏灯,静静盯着天花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偏头去看:“你就不能穿上睡衣吗?” 又不是没有给他拿睡衣,虽然是原身之前穿过的,但都是洗干净的。 景玺盖着被子,手臂都露在外面,因为没穿睡衣,光着膀子躺在那里,闻言更是无辜:“可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灯一关其实也没什么对不对?” 谢清风:“……” 景玺:“更何况,我也没露哪儿啊,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谢清风有些咬牙:“你就不能穿着衣服吗?你自己没衣服吗?”他也不习惯,所以是直接穿着贴身的衬衫睡的。 景玺直接侧过身歪头面对谢清风:“衬衫太贴身睡着不舒服,灯一关,国师看不到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 谢清风:“……”这能一样吗? 景玺却眨眨眼,凑近一些:“还是说,其实是国师的心……不静?” 109. 第109章 更新 谢清风听到景玺的话显然一愣,想过他脸皮厚,没想到竟然这么厚。 他心不静?他每天清心咒修着,他怎么可能心不静?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时候四周太静,还是景玺正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原因,谢清风并没能第一时间反驳景玺的话。 他耳根有些发热,表情僵硬,半晌,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你才心不静。” 景玺单手撑着脑袋一侧,没忍住探过身去噗嗤笑了声,压低的声音响起:“你耳朵红什么?” “你哪只眼看到红了?”谢清风本来是闭着眼的,闻言下意识抬起手摸了下耳朵,却惹来景玺更愉悦的笑声。 等后知后觉意识到着了道,被景玺给骗了,偏头看过去:“你有病?” 景玺无辜抬起手:“我错了。”认错态度良好,但下次还敢。 谢清风信他的话才怪,深吸一口气,干脆闭上眼不理人。 景玺显然没这么容易应付过去,难得拿捏住国师的小心思,错过这个机会下次想再抓到国师外露的心思可不容易了。 他干脆凑近一些故意吹了吹谢清风的耳朵。 谢清风睁开眼,眼神平静:“不想睡,就滚下去。” 景玺双手环臂做出小可怜状:“国师好凶。” 谢清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辣眼睛,景玺本来就没穿睡衣,之前还只是露个肩膀,这会儿随着动作,直接到了胸膛以下不说,景玺还慢悠悠来了句:“但我喜欢。” 谢清风直接一巴掌按在他脸上,把人摁回枕头上,顺便另外一只手把滑落的被子拉起来,直接盖到他的眼睛以下,严严实实遮挡好。 凶巴巴警告道:“要么老老实实睡觉,要么就去客厅睡沙发。” 景玺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眨巴一下,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刷过谢清风掌心的手侧。 他为了防止景玺又掀被子,所以是直接拽着被子直接按在他下半张脸上的。 谢清风只觉得那一下下像是在心口挠了一下,他的手直接收了回来,皱着眉头把还有些怪异触觉的手背搓了一下。 偏偏一下没搓掉,又忍不住搓了一下。 景玺望着他这动作没忍住笑了,这一笑让谢清风的动作一顿,斜睨过来,也没说话,景玺的声音愈发愉悦:“清风,你这么赶我,不会真的是怕会被我影响到吧?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你晚上偷偷亲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是吗?”谢清风慢慢放下手平静看着他,也不说话,就在景玺以为把人逗过了的时候,只看到上一刻还在一侧的人突然俯身凑近了,单手撑在景玺头侧,垂着眼,极近的距离,阴影打下来,因为太近,景玺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拂下来打在额头眼皮上的触觉。 景玺的心跳快速跳动起来,他望着越来越近低下头的人,直到谢清风的眼睛与他的离得近到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呼吸不稳脑子一时间完全转不动了。 好半晌,才听到近在咫尺的人慢悠悠又退后一些:“看来也就嘴皮子厉害点。” 景玺后知后觉慢半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清风抬起另外一只手啪嗒按灭了台灯,四周彻底黑下来。 景玺因为练武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但这时候刚黑下来眼睛不适应,感官却被放大无数倍,他能嗅到谢清风身上刚沐浴过的香气,与他身上是一样的,明明是很普通的沐浴露,他却莫名身体发僵不敢动,默默把自己往下又躲了躲。 谢清风重新躺回去,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刚要屏蔽四周,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警告自己不要偏头,结果还是没忍住看过去,结果就看到景玺把脑袋整个都埋在了被子里,呼吸声都沉闷不少,像是喘不过气般。 谢清风怔怔的,莫名脑海里闪过这厮上次醉酒后的反应,以及被拉过去的手,他难以置信睁大了眼,慢慢的脸都青了:“景、玺!” 被子里却只传来唔的一声,谢清风飞快看了隔了一个墙壁的房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在干什么?” 被子里却没声响,谢清风直接抬手掀开被子一角,警告道:“你就算是有想法也忍着,我今晚还要在这里睡觉,你如果敢……” 只是等掀开被子却发现景玺正静静躺在那里,正闭着眼老老实实双手交叠搭在肚子上好好睡觉,什么也没做。 反而谢清风这样像是不怀好意故意掀人被子。 景玺睁开眼:“嗯?什么想法?” 谢清风张张嘴,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飞快把他的被子盖回去,还给掖好:“……没什么。” 直到四周终于静下来,景玺才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 谢清风这一觉睡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平时不怎么做梦的人,这一晚翻来覆去像是被什么困住,挣脱不开,等终于从梦境中脱离,下意识还以为是景玺借机怎么了,等睁开眼却发现旁边早就没了人。 谢清风又闭上眼,等了一会儿才把放在额头上的手臂下移,偏头看了眼窗外,昏昏暗暗的,像是天还没亮。 但外间已经有动静传来,细听之下是养父母和景玺。 谢清风很快坐起身,显然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家里最晚起来的一个。 他动作很快穿好衣服出去,听到动静的养母从厨房探头:“小风醒了?刚好早餐要好了,小景这孩子没想到早餐也做得这么好,以后谁嫁给他可真是有福气了。” 景玺乖巧拿着锅铲在养母身后朝他笑,发现谢清风的目光瞥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厨房的吸顶灯太过耀眼,谢清风头一次不敢对上,他唔了声:“我先洗漱。” 家里只有一间洗手间,在挨着大门的位置,他借着这个机会躲进洗手间,直接打开凉水掬起一捧在脸上,顿时清醒不少。 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里自己脸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呼吸拂在镜子上,浮现出很薄的一层雾气,仿佛要将他的神情给模糊掉。 但谢清风望着自己,脑海里莫名响起景玺昨晚上的那句他的心不静。 谢清风半晌又低头重新洗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慢慢转成热水,随着热气将自己整个手掌笼罩,他轻轻吐出一口子,像是想通什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谢清风洗漱好出来,早饭已经摆好了,景玺心情极好招呼他过来吃饭。 等他过来,把碗筷放好,等养父母落座,才和谢清风一起在对面落座。 谢清风瞧着一桌子的食物,一部分是养父拿手的,另外一部分是景玺平常在家常做的。 景玺如果是昨天凭借一张嘴把养父母哄得眉开眼笑,今天已经让养父母将他当成半个儿子。 养母瞧着还出神的谢清风,夹起一块煎饺放到他碗里:“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说完,又给景玺也夹了一个,“小景也吃,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以后没事常回来。” 景玺没客气尝了一口,不住夸赞:“好吃!伯父手艺没得说!” 养父不住笑着,要不是早上不合适,他真的想和这小景兄弟喝上几杯:“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要不是咱两年纪不对,我这一把老头子真想认你当兄弟,小景你这性子真对我……” 景玺本来正在喝粥,闻言差点呛到,好在有惊无恐,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辈分以后可就乱了啊! 谢清风在一旁瞥了他一眼,也没忍住嘴角扬了扬,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景玺看得一愣一愣的:给他喝?亲手倒? 谢清风看他不接放到他右手边:“怎么?让我喂你?” 景玺恍惚摇头,一口闷了,刚刚被呛到的嗓子好了一些,只是喝完,才觉得不对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清风却是静静又看他一眼:“还要喝吗?” 景玺吞了下口水:“……想。” 国师亲手倒的,四舍五入就是亲手喂到他嘴里了,喝不死多少杯都想喝。 景玺本来以为会听到拒绝,结果谢清风真的又给他倒了一杯,景玺握在手里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可不对啊…… 国师不会是憋着什么坏的吧?先礼后兵?不会是打算把他扫地出门吧? 养母看到小景不知怎么了握着水杯巴巴瞅着自家小风,那模样想喝又不敢喝的模样,赶紧伸手给拿了过来:“有粥喝什么水?等下别喝水就饱了,来来小景继续吃。” 景玺的眼睛顺着被拿走的水杯,嘴唇动了下:别,那可是国师亲手给他倒的。 他能喝,多少杯他都能喝。 一旁的谢清风认真想了想,觉得养母说的有道理,拿起公筷给景玺夹了两个煎饺,又把别的一样夹了一个,这才放下公筷,温声开口:“吃吧,多吃点。” 景玺从他开始夹第一个就绷紧了脊背,喉结上下止不住下意识动着:这不会是……最后一餐吧? 110. 第110章 更新 景玺心惊胆战吃完这顿饭,心里一直没底,但还是干干净净把谢清风给他夹得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别说是最后一餐,就算是毒药,国师给他夹的,那也照吃不误。 更何况,国师也不可能给他吃这个就是了。 谢清风和景玺吃过早饭后就和养父母说了声离开了,说好了今年过年会和景玺回来过年。 养父母昨晚上已经私下里听小风提及过,知晓小景这孩子父母已经出意外过世,如今孤独一人漂泊在c市也没有别的亲人,这自然戳到养父母心软之处,还没等谢清风提出来,就已经让谢清风过年时候把人也一起带回家过年,到时候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这本来就是谢清风的目的,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这些暂时还没和景玺提,否则说了怕是这厮会当场得瑟出来,觉得他心里有他,这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已经替他打点好了。 虽然他的确是不忍心景玺一个人过年,但也不会明面上承认的。 景玺回去的途中一直忐忑,生怕谢清风下一句就是他在养父母家表现不乖以后就不带他回去。 在车上的时候谢清风一个字没说,直到回到家打开门,谢清风随着身后景玺关上门,回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这一路上欲言又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他了,让他这么为难。 景玺啊了声:“有、有吗?” 偷瞥一眼,确定谢清风的确没赶他的意思,这才松口气,吓死人了,突然给他倒水贴心得都不像国师了。 谢清风挑眉:“那……没有吗?” 景玺还真想起来一件事,低咳一声:“有倒是有,只是还没想好做决定,想听听清风的意思。” 他大着胆子把称呼改了,毕竟之前称呼国师是习惯,但私心还是想更亲近一步,那自然是从称呼开始。 现在是清风,以后指不定还是更亲昵的称呼,想想就心潮澎湃。 谢清风怀疑瞧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人,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怎么瞧着一副晕陶陶的模样,像是踩在棉花上。 谢清风淡定自若:“是什么决定?” 景玺随即就把祝总想在c市开分公司的事说了一遍。 谢清风听完沉默了:“……”就这?他什么时候事业心这么强了? 谢清风本来是无所谓的,开不开都行,但瞧着景玺明显激动的情绪,指腹轻轻在身侧搓了下,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想开就开吧。” 他还有三年半的学业,平时自己去上课留景玺一个人待着,有份事情做,他以后对这个时空会渐渐融入其中,早晚会习惯。 只是到时候,他还会觉得自己是他独一无二陪在身边的人吗?谢清风很快将这个念头甩掉,他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 但不得不说,自从知晓景玺的心思,他的心态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改变,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既然想通了,试试敞开心扉接受对方也未尝不可,至少……他也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不是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景玺开始着手准备开分公司的事。 祝总虽然说了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但既然准备要开公司,以后管理公司的也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当甩手掌柜。 景玺从选址就有自己的私心,直接开在了c大附近,这样一来等中午的时候不耽误他回家吃饭。 如果不想在家吃,还可以跟着国师去外面或者蹭一顿食堂。 景玺忙着开公司的时候,谢清风又接了一些私活,两边忙着,很快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郝吉鑫在和谢清风一起处理完今年最后一桩事,把记录在册的名单全都划掉,哭丧着脸:“大师,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景玺在一旁听到了扯了下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去无回了,哭得这么舍不得,那就别去了。” “我也想啊,但是要是不去,我爸会打断我的狗腿儿。”虽然他的确不舍得大师,但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他还真不好不回家,更何况,“我要是真不去,你真的愿意留我在这里?” 他要是真的敢当电灯泡,怕是这人第一个不答应。 景玺双手环胸笑眯眯的:“愿意啊,怎么会不愿意?” 郝吉鑫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啊?”卧槽,这人不会真的把他当自家人了?连这都能忍? 随即就听到景玺慢悠悠开口:“这里你想待多久都行,毕竟……我过年是要跟着清风回他养父母家一、起过年的。” 一起两个字他咬得极重,那得意劲儿扑面而来,让郝吉鑫羡慕的咬牙切齿,这是炫耀! 还是当着他的面他这个单身狗死活的炫耀! 太可恨了! 郝吉鑫气得就要站起身,突然意识到什么,嗖一下坐直了,露出一个格外讨好的笑容:“真的啊,那还挺好的。” 只是他表情转得太快,导致眼角僵硬抽搐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什么神经。 景玺挑眉:“是吗?” 竟然没生气,可以啊,本来还想着借机直接把人赶出门,他好不容易忙好公司的事,这厮还没眼力劲儿在这里当电灯泡,该出国一家去过年就过,还呆在这里干啥。 郝吉鑫的祖父母身体不太好,这些年都在国外养病,所以每年过年郝家人怕老人回来一趟不方便,都是带着一家老小过去陪老人过年的。 郝吉鑫怨念瞅着,他敢吗?这位如今怕是真的成了未来老板娘了,他可不敢。 地位一升,他这个小弟又降了一级,可不能让这厮在大师耳边吹枕边风。 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谢清风带着景玺提着礼物就回了养父母家,除了礼物,也给买了不少衣服。 养父母嘴上说着太破费了,但显然是高兴的,本来以为孩子抱错的事会让孩子和他们离心,没想到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就够了,他们所求也不多。 谢清风和景玺的到来在这个家里添了不少欢声笑语,至于置办年货的事,养父母提前买了一些,谢清风和景玺又一起按照缺的东西买了一些,将养父母家置办一新。 既然要在家里待上好几天,这次谢清风和景玺带了换洗衣物过来。 只是房间就两个,所以这次还是要和景玺一间房。 景玺想到接下来好多天都要和国师共睡一张床,甚至忍不住提议道:“要不,咱们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去得了。” 谢清风正慢悠悠吃最后一颗焦丸子,咽下去才看他一眼,对上景玺极亮的黑眸,朝他笑了笑,在他期许的目光下,开了口:“你,想得美。” 还待到正月十五,按照往年的惯例,初八养父母就开始做生意了,他们待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让养父母分心。 养父母闲不住,即使他们给钱怕是养父母也不会收,所以那时候买房子的时候才瞒着,他理解养父母的选择,自然不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景玺也不恼,他不傻,这些年也能感觉到国师对他不一样了,至少从那天给他夹煎饺开始,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最近太忙,他分不出心思试探,但这几天机会不就来了? 睡一张床,隔壁还住着养父母,隔着一面墙,就不信国师会揍他。 谢清风还不知道景玺的心思,晚上收拾妥当后和养父母说了声就回了房间。 这会儿时间还早,他躺在床上拿了一本书在看,景玺在外面洗漱,磨磨蹭蹭一个小时才回来,一打开门顿时一股很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谢清风下意识抬眼,等看清进来的人愣了下:? 景玺装作不甚在意擦拭着湿乎乎的头发,察觉到谢清风看他还笑了笑:“吹风机在哪儿?” 谢清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无语道:“你知道现在外面温度多少吗?” 景玺嗯了声:“知道啊,不就是零下十来度?怎么了?” 谢清风气笑了:“怎么了?你见过大冷天露大腿的?” 养父母这一片都是老小区并没有暖气,虽然关着窗房间里有空调,但只有房间里有,客厅厨房洗手间都没有,只有几度,结果这厮穿了一件夏天的睡袍不说,薄薄一件,腰间只系了一根腰带,跟酒店的差不多,露出大片的胸膛。 只遮到小腿上面,这人还没系好腰带,下摆随着走动能看到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 景玺无辜随意拢了拢:“我热,不怕冷。” 谢清风:“……那行,既然不怕冷,被子你也别盖了。” 说着,直接把铺在旁边的被子一拽,直接盖在了他原先的被子上,只露出旁边光秃秃的床面。 景玺眨了下眼,轻轻笑了笑:“清风你想和我睡一个被窝就说么,我不会介意的。” 谢清风还拽着被子的一角,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随后起身直接把被子叠起来放到了柜子里,不是不怕冷么,那就冻着吧。 景玺无辜瞅着他的动作也不恼,去吹了头发,往床上走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朝床上摔去。 谢清风就防着他这一手,直接抬手去挡,结果景玺倒在他身上的瞬间,随着他抬手去挡的空挡,一个旋身,眨眼间钻进了谢清风的被子里,舒服躺好:“清风真好,还专门给我暖了被窝。” 谢清风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刻旁边就多了一个浑身热乎乎的大火炉,侧身躺着搂着他的腰,只露出一张脸,正朝他无辜的笑。 谢清风:“……”他脸皮这么厚,他自己知道吗? 111. 第111章 更新 谢清风盯着景玺那张脸,眯着眼慢悠悠开口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踹你走?” 景玺干脆直接把人搂得更紧头一埋眼睛一闭装死:“不走,突然又冷了,还是清风热乎乎的让人安心。” “这是安心吗?柜子里有被子,自己去拿。”这厮还真是得寸进尺,他这边退一步他迈一步是吧? 景玺装睡,甚至故意打起了小呼噜,只是这调九曲十八弯的,说是唱戏也不为过。 谢清风直接抬起手,握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人直接蹬下去,就在蹬的前一刻,景玺突然坐起身,扯着声音朝对面的墙壁喊:“伯母——” 谢清风吓一跳,一边捂住他的嘴,警告低头瞧着无辜眨眼的人:“你有病?你喊什么喊?” 养母已经披上衣服出门,但没进来,只是在外问了声:“小景,怎么了?” 景玺无辜指了指捂着自己的手掌,再指了指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清风怎么欺负他了。 谢清风低声警告:“老实点。” 景玺无辜:“想睡一个被窝。” 这就是仗势欺人,毕竟只有这几天,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是国师真的不高兴,踹肯定是能踹的,毕竟国师不像是能受制于人的,但如果不踹,那么就说明并不是不能接受。 果然,景玺赌赢了,谢清风警告点了点他,这才开口:“没事他刚刚想起还有一件礼物忘了拿出来。” 养母笑了声:“太晚了,不着急,先睡吧。” 谢清风应了声,在被子里戳了景玺一下,景玺也应了下。 等人回去,景玺朝他笑了笑,表情那叫一个欠揍,结果下一刻,就看到谢清风抬起手以灵力为引在四周布下屏障,然后……把人一脚踹下了床。 景玺:“……”大意了。 设下屏障,就隔绝了声响,没救兵了。 景玺干脆直接躺在地上摆烂,无奈又幽怨瞅着谢清风:“你怎么能耍赖?刚刚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一起睡,结果现在又把我踹下床?”国师学坏了,明明以前国师最讲信誉的,结果呢? 谢清风淡定看着他:“我怎么耍赖了?我是同意了,但没说是今天。毕竟……”他声音慢悠悠的,在景玺不妙的预感下开口道,“你也没说就是今晚不是?” 景玺当时的确没说,毕竟谁能想到国师能不认账? 他当时只说了想睡一个被窝,却没说就是此刻现在,那明晚也行,一年后也行,或者往后继续推。 景玺蔫头耷脑,幽幽瞅着他:“行吧,你说得对。”这次长记性了,下次别再让他逮到机会。 谢清风挑了下眉,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那他就好好等着吧。 景玺长长叹息一声,干脆换了个姿势,摊开四肢,长手长脚的躺在那里悠闲自在,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夏天,躺在地上反而凉爽。 谢清风本来不想管他,毕竟这厮很能得寸进尺,他退一步,他立马能往前一蹿三米还想再多踏近一步:“明天就是除夕了,要早起准备东西,你还不睡?” 景玺摆烂闭着眼:“心已经死了,还睡什么睡?”说罢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开始唱“心态狠”,慢悠悠的腔调百转千回,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清风把他渣了又渣,怎么把人始乱终弃了。 谢清风眼皮跳了跳,但没办法,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瞧着景玺就这么睡一夜,干脆起身将放起来的被子拿出来重新铺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 景玺继续拖长嗓音喊:“心太狠,你的心太狠……” 谢清风:“三!” 景玺:“……” 谢清风:“一!” 景玺:“!!!”好家伙,二呢?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迅速把身上的睡袍一脱,眨眼间已经钻进了旁边的被子里,动作太过迅速,眨眼间就完成了,可即使太快,谢清风还是看清他脱睡袍的全过程,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景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有理有据:“我是为了你着想。那睡袍我刚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你确定让我穿着那睡袍躺在这张我们共同睡着的床上?” 谢清风想到那画面头皮一麻。 地面虽然干净,但少不了会落点灰尘或者别的,即使那睡袍再干净,躺了这么久,虽然分开被子睡…… 谢清风闭上眼,默认了下来。 景玺嘴角弯了弯,心情极好把灯一关闭上眼睡觉。 谢清风一开始还警惕对方会不死心,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困极了,很快陷入了沉睡中。好在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等第二天意识逐渐恢复,谢清风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太对。 身上像是被缠着什么,又沉又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来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但大概是对方的气息太过熟悉,谢清风潜意识里并没将对方当成危险物,也就默认了对方的靠近。 只是……谢清风歪头看着整个人侧抱着他,一条腿还压在他身上,头直接埋在他脖颈上睡得死死的某人,呼吸拂在耳边脖颈,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炸了起来。 谢清风手臂动了动,直接就要把人给踹开,像是提前预知他的动作,景玺本来一条手臂揽在他的腰间,猛地一收紧,把人整个抱了个满怀。 本来埋在脖颈的脸在脖颈往下的位置使劲儿蹭了蹭,随即抬眼,朝着谢清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下一刻在谢清风爆发前,迅速往后一退,赤脚在地上站稳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果然,国师的被窝就是比我的香。” 谢清风眉心跳了又跳,直接拿起枕头砸了过去,景玺已经眨眼间到了门口,手已经捏着门把手:“我可开了哦。”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亮光透进来,冬天天亮得晚,这时候怕是已经有八点左右。 谢清风头一次睡得这么沉,不知道是没察觉到危险还是太过信任景玺,他竟然丝毫没在睡梦中觉得不对。 景玺显然也从一点点小心翼翼试探到成功抱得美人怀,这代表着至少国师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人,甚至早就信任到即使睡梦中也没将他排斥在外。 早就从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国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景玺这才敢这么放肆大胆,甚至跃跃欲试。 只是等对上谢清风幽幽看过来的目光,把手怂哒哒放下来,老老实实站好:“我错了。” 谢清风瞧着穿得清凉的某人,只觉得辣眼睛,干脆不理他,转开头开始穿衣服。 景玺见好就收,瞧瞧把睡袍摸到手,这次老老实实系好,脖子下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和昨晚进来房间的情景完全不同。 景玺在谢清风出门前一刻跑了出去,谢清风压根不理他,只是直到门关上,背对着房间的方向,耳根却莫名红了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养父母并没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太对,谢清风自从发生抱错孩子的事又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性格大变,平时性子就偏冷。 加上小景这孩子是个嘴甜的,除夕夜要做年夜饭,景玺一整天都陪着养父在厨房里忙碌。 谢清风则是陪着养母去买了年后走亲戚的节礼。 往年都是原身陪着养父母一起走亲戚的,但这次考虑到发生这么多的事亲戚肯定会多嘴问,加上有些亲戚会趁机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养父母没打算带谢清风一起去。 谢清风并不是真的原身,他能容忍养父母,但对那些压根不熟的亲戚没必要,也同意了。 除夕夜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一起,面前摆着一大桌子的菜,养父母本来还是开开心心的笑着,但莫名却忍不住眼圈有些红,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但如今想来,还是有些难过,但又是开心的。 养父母是想得开的,情绪很快恢复过来,看着谢清风和景玺,拿出来两个很厚的红包:“来一人一个,压岁钱。” 谢清风愣愣瞧着眼前的红包,虽然模样不一样,但形式和以往是相同的。 不过以前是师父给,如今换成了养父母。 自从师父过世,他已经很久没收到压岁钱了,他嗓子一时有些哑,半晌没说话也没动。 养父母瞧着他也有些动容,眼圈红红的:“你这傻孩子,还不拿着?” 谢清风声音轻轻的:“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养父母声音轻柔:“在我们眼里,你和小景一直都是孩子。” 景玺显然没想到还有他的,看了看谢清风,先一步拿了过来:“没想到还有我的,谢谢伯父伯母,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红包。” 养父母注意力被吸引,愣了一下:“不会吧?”怎么可能第一次收到?至少父母每年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压岁钱的。 景玺声音有些轻,垂着眼瞧不清面容,他生母离世的早,生父压根讨厌他都来不及,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国师,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事。后来即使把他留了下来,也是因为他的帝王命,老皇帝怎么可能真心对他?更不要说什么压岁钱。 只是景眠风是不一样的,他父母对他极好,他如今的身份是景眠风,不可能说出来真相。 谢清风却是一清二楚,他先一步将压岁钱接过来:“谢谢。” 景玺再抬起头已经恢复正常,接过来,也说了声谢谢。 很快养父母说起来别的缓和氛围,只是对景玺更加热情照顾,养父甚至开了自己珍藏的一瓶酒,这一次谢清风没拦着,不过景玺倒是没敢真的多喝,万一真的醉了说不该说的,可就坏事了。 112. 第112章 更新 景玺虽然用内力时不时将酒逼出来,最后还是和养父一起双双倒了下去,好在景玺是装的,倒下去时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养母来扶着养父回去睡觉的时候嘴上虽然絮叨着,但眼神显然带着笑意,大过年的,就许他多喝几杯,毕竟不仅是他,她也高兴。 本来孩子抱错的事发生的时候她以为今年过年肯定是他们两人孤孤单单过了,尤其是那个孩子甚至差点将老谢气死。 没想到如今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就足够了,他们已经别无所求。 谢清风搬着养母将养父给扶回了他们的房间。 养母催促谢清风去招呼景玺:“这里有我,你快去看看小景怎么样?厨房里有提前闻着的醒酒汤,等下他要是难受给他倒一杯,我这边能照顾好。” 谢清风看醉倒后老老实实的养父也没坚持,等把门关上走到桌前,仔仔细细瞧了眼四周,果然看到内侧有一圈水渍,是景玺用内力逼出来的酒。 他也没管景玺,先拿拖把将这一块拖干净了,等洗了手出来,一抬眼看到景玺趴在那里枕着手臂,不知何时歪头瞧着他这边。平时清明的凤眸半眯着,直勾勾盯着他,黑漆漆的瞳仁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只是怎么看都慢半拍。 谢清风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景玺努力抬着头去看,还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 谢清风显然不吃这套,抬手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热气腾腾的脸:“还装醉?我都看到你把酒水逼出来了。” 景玺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神半醉半醒,哼唧一声:“又不是全都出来了,还喝了好多。我醉了,真的醉了。” 谢清风哼笑一声:“醉鬼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景玺立刻改口:“我没醉,我没醉。” 谢清风怕他把养父母吵醒,捂着他的嘴:“行了,你没醉,起来回房间。”到时候一屏蔽,他想怎么闹腾就随他,但这里不行,万一胡说些什么,他可不想大过年的让养父母吓一跳。 景玺见好就收,抬起手臂,却没动:“我没醉,但站不起来了。” 谢清风瞧他半晌,懒得跟他废话,把人拽起来,让他站稳就放开手:“自己走。” 景玺抬起脚,下一刻直挺挺朝前倒去,吓了谢清风一跳,也动了怒:“行,不自己走是吧?”说完,在景玺怔愣的目光下,一把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景玺:“???” 等意识自己被国师给公主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不对,这和他语气的完全不同啊。 谢清风可不管他,他虽然身手不行,但好歹修为高,别说一个景玺,再多一个他也抱得动,不是不想自己走吗?他满足他! 景玺几乎是在谢清风真的抱着他大步往外走的时候立刻蹿了下来,老老实实服软:“我能走了,这会儿真的能走了。”他、他不要脸的吗? 谢清风瞅他:“真的能吗?不行我还能扛着你走。” 景玺想想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景玺老老实实自己走了回去,只是他之前也没说假,虽然逼出来一部分酒水,无奈他酒量真的一般,陪着养父高兴喝了这么久,还真的走路飘飘的,晃悠回床上,一头倒了下去。 只是不舍得闭眼,耳边听着外面的烟花鞭炮声,他躺在那里睁着眼看着谢清风,不舍得看不到。 谢清风对上他的目光,一颗心莫名软了下来,尤其是不久前听到的那句第一次收压岁钱,心里涌上一股难过。他虽然是孤儿,但没受多少苦,后来跟着师父过得比一般人都好,还因为和师兄们年龄差距大,师兄们几乎将他当成半个儿子照顾。 反观景玺,这一生似乎都在受着磨难,后来虽然被他救了,但他很快与他划清了界限。 后来终于当了皇帝,却因为他的死抛弃一切跟着他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 谢清风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心软的,可如今这么久相处下来,这些心软早就变了质,在他不知道的情况,让他一退再退。 他叹息一声,去厨房倒了醒酒汤,端过来,坐在床边:“把醒酒汤喝了。” 景玺懒洋洋躺在那里,眼睛依然直勾勾盯着他:“你喂我喝。”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也不怕被揍,就是想贴贴。 谁知道谢清风听完当真把他半扶起来,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拿了汤勺开始一勺勺喂他。 景玺:??? 他恍惚喝了一口,总觉得这让他有点慌啊,但国师喂的诶,那再喝一口。 不对,再喝一口。 直到一碗喂完,景玺拿眼觑谢清风,确定没什么后续,一颗心顿时放下来,等谢清风把碗送回去,他看到谢清风关门进来,突然扶着头哎呦一声。 谢清风皱着眉走过来:“怎么了?” 景玺边扶着额头,边抬眼可怜巴巴瞧着谢清风:“头疼。” 谢清风刚想问什么,就听到景玺紧接着道:“需要国师亲亲才能好。” 谢清风:“……”他特么还是疼着吧。 景玺并没有醉的太狠,等喝完醒酒汤好了一些就被谢清风赶去洗漱,等回来的时候这次倒是老实穿得整整齐齐的,长袖长裤套着。 谢清风本来正在看书,意外看他一眼,挑了下眉。 景玺笑笑:“今晚要守岁,万一被没睡的伯母看到了不好不是?” 谢清风啧了声:他竟然还要脸?看来脸皮还没厚到一定程度。 景玺吹干头发盘腿坐在谢清风一旁,也不干别的,开始一张张数养父母给他的压岁钱。 是真的不少,竟然给了他一万。 景玺震惊了:“压岁钱这么多的吗?” 谢清风摇摇头:“一般没这么多。”往年原身收到的也只有一千,只是今年大概是觉得心疼谢清风想补偿他,所以给了一万。 之所以给景玺一万,是不想厚此薄彼。 景玺听完解释,也忍不住看了眼对面,怪不得国师对这对养父母这么不同,心都是相互的,国师感觉到了他们对他的用心,自然也会回以同样的心思。 否则以国师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过年来这一趟。 好在以后日子还长,他们有的是时间照顾对方。 不过…… 景玺当着谢清风的面又数了一遍,笑眯眯道:“听说这边带对象回家第一面是要给见面礼的,我这算不算收了见面礼?” 谢清风拿着书的动作一顿,瞥他一眼:“不是。” 景玺:“那是什么?” 谢清风再看他一眼,慢悠悠道:“你可以当成彩礼。” 景玺:“?” 谢清风继续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是一心想嫁给我吗?” 景玺:“??” 谢清风看他这懵逼的表情,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又是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又是死缠烂打想和我睡一个被窝,你不会是只想当露水鸳鸯,没打算给名分吧?” 景玺:……不、不是,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谢清风突然拿起一样东西,放在了他正捧着压岁钱的手中,一模一样的大红包,稳稳当当很厚放了上去:“拿着吧。” 景玺莫名抖了下:“什、什么?”不会也是礼金吧? 谢清风望着他四处心虚乱飘的眼神,等看够了才道:“压岁钱。” 景玺茫然恍惚看过去,就看到谢清风凑近一些,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对不起。”他当初给了他希望,却没好好妥善安排好他。 如今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思,那么以后好好在一起了,小时候亏欠的,他都会替他一一补齐。 如今,这才是刚开始。 景玺愣了下,一时间喉咙发干,他在眼圈泛红的前一刻偏过头,垂眼摸着厚度:“什么啊,你现在比我年纪还小,我怎么好收你的压岁钱?还有这钱不会是从你养父母给你的压岁钱里拿出来给我的吧?” 他可没见到国师平时用现金,突然冒出来,肯定就是这样了。 谢清风无奈看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本来是取来想离开前偷偷放在桌子上给养父母的,不过如今拿出来一部分给你当压岁钱你还嫌上了?不要拿来还我。” 景玺一把抱住:“给了我的哪里还有收回去的?” 谢清风也不是真的要拿回来,轻哼一声,没说话。 这时候刚好零点,耳边突然炸开砰砰砰的烟花声,谢清风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外面,只是遮着窗帘看不清,只能听到声音。 只是等回头的时候,眼前却凑近了一人,在他愣在原地的时候,轻轻覆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下,一双凤眸里溢满了他的身影以及眸底极亮的光彩,一触即分,轻声道:“国师,新年快乐……” 谢清风望着这双眼,脑子里恍惚间如同浆糊,唇上也麻麻的,他喃喃回应一句:“……新年快乐。” 景玺瞧着这样陌生却又满眼都是他的谢清风,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浓郁,原本的试探小心到了这一刻成了满腔的热烈,大胆上前又重重亲了下去,只是动作太猛,谢清风直接被他扑倒,景玺撞上去的时候磕到了谢清风的牙。 谢清风瞬间清醒过来,捏着景玺的后颈把人拽了起来:“景、玺!”只是等看清楚被磕得下唇破了个口子渗出殷红血色的人,哭笑不得,“大过年的,倒也不用这样费劲红红火火。” 景玺捂着嘴幽怨瞅着笑得开怀的人:“……”所以爱会消失是吗?国师不应该先关心他的伤口吗? 113. 第113章 更新 谢清风和景玺一直待到初六才离开了养父母家,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各自开始忙了起来。 郝吉鑫在国外待不住,不到初八就回来了,赶紧提着礼物过来拜年了。 只是等郝吉鑫一踏进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最终等抱着一杯水喝茶的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扭着头去瞧墙上贴着的一个红包:??什么情况? 他晃悠到那面墙跟前,左瞧右瞧都觉得这红包是真的被人专门粘上去的,上次他来可还没有,怎么突然多了个这个?仔细看,厚厚的一扎,里面不会真的有红包吧? 郝吉鑫没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 景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脚下一点,顷刻间跃到了郝吉鑫面前,掌心往红包上一按,黑沉着脸:“你嘛呢?”要不是家里客人不多,郝吉鑫这家伙是第一个来拜年的客人,他现在都想把人赶出去。 郝吉鑫被突然挡着的手吓一跳,偏头瞧见是景玺,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快?”刚刚不还在厨房做早餐的吗? 景玺不满看着他:“这个只许看,不许动知道吗?” 郝吉鑫摸了摸鼻子:“不摸不摸,这不是好奇吗?就过来瞧瞧,这里面不会真的有钱吧?” 景玺瞥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站直了身体,慢悠悠整理了一下围裙,低咳一声,答非所问:“你已经知道这是清风给我的了?” 郝吉鑫:? 景玺继续感慨一声,几乎是把炫耀两个字糊在郝吉鑫脸上:“哎,你说说,我都这么大了,清风非要给我压岁钱。你说说,哪里有年纪小的给年纪大的?但谁让清风觉得我没有父母太可怜了,心疼我,还说这才是第一样,以后会更加疼我。我说不让他这样,他非要这样,挡都挡不住……” 郝吉鑫:“……” 他好半晌才僵硬着脖子难以置信看着终于停下来的景玺:“倒也不必,谁、谁还没收到过压岁钱似的!”至于吗?至于这么炫耀吗? 景玺掀掀眼皮:“是吗?那你收到过清风的压岁钱吗?” 郝吉鑫麻了:“……没有。” 景玺也没继续说什么,朝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去厨房了。 郝吉鑫:他刚刚是不是嘲笑他了?不就是一个红包压岁钱吗?他、他的确没有。 谢清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郝吉鑫蔫哒哒坐在那里,双眼无神,望着地面仿佛被掏空了精气神。 “你怎么了?”他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来的时候发语音的时候有多雀跃,这会儿就有多蔫。 谢清风这几天闲来无事,刚好隔壁有一家过年没放假的驾校跑去练车去了,他和景玺都没有驾照,以后不能都靠郝吉鑫来开车,所以为了方便就一起去练了。 景玺听说郝吉鑫要过来,提前回来准备早饭。 郝吉鑫抬起头欲哭无泪瞧着谢清风:“大师,我被景总欺负了!” 景玺端着盘子出来了,闻言啧了声:“告状精。” 郝吉鑫气得嗷一声想挠对方:要脸吗?是谁不要脸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的? 景玺朝他笑了笑:你是想现在就开始训练是吧? 本来还想让他好好过年,等十五过了再开始操练起来,既然他不想好,那他成全他。 郝吉鑫迅速卖乖坐好:“没有,怎么会?景总这种二十四孝大好人,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呢?” 景玺这才满意了,扭头看向谢清风的时候,声音温柔了好几度,笑容也纯粹很多:“饿了吧?快来吃。” 郝吉鑫瞧着色香味俱全的汤面、煎饺、手撕鸡、油炸小酥肉感动了:“虽然我来得早,但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随便弄个豆浆我都不介意的。” 没想到景影帝这么口是心非,知道他要来,竟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景玺瞥他一眼:“你想多了。”最近天不亮就起来去练车,他是心疼自家国师好吗?郝吉鑫只是顺带的。 郝吉鑫:……得,是他错付了。 郝吉鑫是闲不住的人,这次过来是为了进分公司帮景玺的忙,毕竟是自己人,他家里也是开公司的,对这些驾熟就轻。 谢清风是专门想过的,既然郝吉鑫要跟着他,平时他要上课,郝吉鑫一般也没事干,不如直接拿两份工资。 景玺更是没有意见,虽然平时嘴上和郝吉鑫不对付,但已经将对方划成半个自己人。 郝吉鑫对谢清风的尽心尽力他是看在眼里的:“放心,不让你白干活,公司给你5的股份。” 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了。 郝吉鑫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景哥,以后你就是我哥!我亲哥!”他这还没开始干活呢,竟然股份都给他了,他就知道跟着大师有肉吃! 景玺嘴角抽了抽,半晌才嫌弃道:“你要脸吗?你比我年纪还大!” 大几个月,大一两岁也是大,他怎么好意思的? 郝吉鑫嘿嘿一笑:“年龄不是问题,这不显得我敬重你么!” 事情定了之后,郝吉鑫开始跟着景玺到处跑,公司刚开虽然祝总说过全权负责,但他在b市,有些也顾不到。 景玺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他既然决定要开这公司,那就会尽力办好。 谢清风没开学之前也一起帮忙,等开学后学业忙了起来,也就放任两个人随意嚯嚯了。 两个月后走上正轨后,两人拿到驾照,景玺按时上下班,买了车后开始接送谢清风。 只是公司刚开始时不时需要合作,也有偶尔晚上要去酒局。 有经验之后,景玺每次喝酒都会用内力把酒水逼出来,手法愈发娴熟,完全不会醉。 周五这天谢清风快下课的时候收到景玺的消息。 【景:晚上要去酒局,让郝吉鑫去接你?[又是想你的一天.jpg]】 谢清风瞧着那个躺倒打滚的小人,嘴角扬了扬,回了一句:【不用,我晚上要和人出去,让郝吉鑫跟着你去酒局。】 景玺立刻发了过来:【跟谁去?】 谢清风笑了下:【同学。】 景玺危机感顿生:【哪个同学?刘文正?牛志成?】 谢清风挑眉,倒是把他身边的同学记得清楚,这两个都是之前原本应该成为的舍友,只是他不住校。但谢清风和几个舍友关系还不错,景玺都一一记了下来。 谢清风回了句:【刘文正他们。】 景玺这才放下心:【早点回家。[心]】 谢清风瞧着那个怦怦跳的红心,眼底有笑意浮现,回了一个好后,收起手机。 不远处刘文正几人瞧见他走近后挤眉弄眼:“谢同学,你不会是有情况了吧?是我们认识的吗?” 谢清风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但不否认那就是有门,几人更是嘻嘻哈哈,不过也没多问:“等回头一定要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啊。” 谢清风:“行,有机会。”只怕到时候他们别吓到就行。 刘文正三个舍友自从尹金辉加入宿舍,没个月都会聚会一次联络感情。 虽然谢清风已经不是他们宿舍的,但每次还是都会问一问谢清风去不去聚会,上一次因为景玺的醉酒提前结束后谢清风没跟着去过。 这次同意了下来,一方面的确是想弥补一下上次聚会一半被打断的事,另一方面也是这次想借着这次出行的机会买个礼物。 一行四人出行的时候,谢清风明显感觉到尹金辉时不时偷瞄他,在尹金辉又看过来的时候,他看了过去。 尹金辉被吓了一跳,吱唔一声,才小声道:“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们?”以他这段时间对这位谢大师的了解,不会突然同意跟他们出来,毕竟怎么瞧着,都不像是跟他们一类人。 谢清风挑眉看过去,几个月倒是让对方看清不少事啊,果然还是需要锻炼。 尹金辉看出他的想法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之前眼瞎看不清楚,差点被谢维欢害死,还连累了父母。这段时间自己努力赚钱打工让我体会到父母的不容易,我已经改好了。” 也能从感同身受别人的辛苦与不容易,父母将他养大,他不仅没有回报,反而到处捣乱,甚至为了一个只是利用他甚至害他想拿他续命的人,搞得差点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谢大师,他如今怕是…… 想开了之后,他也努力开始赚钱生活,对别人的情绪也更能感知到,所以才忍不住上车后频频看过去。 谢清风闻言点头:“尹老板听到你这番话应该会很高兴。”他也没瞒着,“我的确有事,一般你们送礼物,都会选择送什么?” 谢清风送过景玺很多东西,但这次却不一样,他虽然没正式说过,但两人之间愈发亲近,再送东西,意义不一样。 加上这次也是他们穿来后第一次送景玺生辰礼物,需要仔细准备。 如果再送一些寻常的东西送朋友可以,但如今再送……就不能了。 尹金辉对这可太熟了,掰着手指就能说出一大堆,只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了句:“这礼物……要送什么人?” 毕竟送的人不同,这礼物也不一样。 谢清风嘴边的男朋友三个字到底转了一圈,变成了:“喜欢的人。” 尹金辉瞪圆了眼:卧槽,竟然真的让刘文正说对了,可到底哪个女生这么牛把这位给拿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太清楚面前这位的本事,能拿下来,绝非凡人啊。 同一时刻,景玺和郝吉鑫跟着一群老板去了酒局,是一间私人会所上面的包厢。 抬腿朝前走的时候,却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114. 第114章 更新 这次酒局景玺本来不用来的,平时大部分都是郝吉鑫过去,但这次生意太大郝吉鑫一个人搞不定,他只能来一趟。 到了包厢里,景玺淡定瞧着四周,都是最近生意往来稍微熟悉的老板,一部分是由祝总那边牵的线。毕竟是分公司,名义上也算是名寰娱乐的旗下,只是股份完全是归他所有。 除去给郝吉鑫的,几乎整个控股都是他家国师做主,当然,也就等于他做主。 不少老板对不久前b市的动静听说了,也知道这位的手段,加上那不管不顾的势头,眼前这哪里是前影帝,这就是一匹豺狼虎豹啊,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咬一口,尸骨无存。 以至于等见到本人,别的包厢都是热热闹闹的,到了这边,静悄悄的,没人刚当这个出头鸟。 郝吉鑫稀罕似的瞧着众人,啧了声,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啊,以前他陪着这些个老板喝酒,他们可都是鼻孔朝天啊,结果现在怎么都在这里装孙子? 景玺这边先不耐烦了,他还等着回家陪自家国师,都不吭声这场子热不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签完走人? 景玺瞥了郝吉鑫一眼,后者倒了一杯酒站起身:“在这里遇到了就是朋友,来,我小郝先替景总陪大家伙喝一杯,我先干为敬,诸位老板随意。”说完一口干了。 众人连忙起身,笑呵呵的奉承着,生怕晚了搭不上这条线,说是刚开的公司,但以景影帝这名气加上财力,以及打探到的消息,怕是不出两年,对方怕是看都不会回头看他们一眼。 搭上就是赚到! 只是有消息灵的,听说这景影帝背后还有一个大佬,听说叫什么谢清风,名字听着很熟悉,就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但不管了,冲上去也开始和景玺敬酒。 只除了角落一个人拿手机在发消息,等发完松口气,也立刻提着一瓶酒挤上去,要不是看在老谢有个好儿子再三低三下气求他到这个份上,他才不会帮他这一次。 谢家眼瞧着大势已去,如果老谢能抓到这个机会,也许还能翻身,就看他能不能说服这位景总带他一把。 另一边包厢相对的楼梯一角,得到消息的谢父瞧着发过来的消息神经更加绷紧了,只剩下这个机会了,希望能一举拿下这位景总。 明明之前生意还都挺顺利,但这半年来却越来越不顺,大公司合约到期后竟然都开始不和他们公司续约了,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氏还不至于撑不下去,但明显已经处于劣势。 不仅为了公司,也为了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小儿子,谢氏都不能败。 本来想着大儿子回国了会好一些,谁知道也是个废物,竟然公司越来越不行,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谢父搓了一把脸,跟着服务生去送酒的功夫跟在他身后,借口说是包厢里晚来的客人。服务生看他这模样不像是假话,也没多想,等敲门进去后,把他也带了进去。 景玺随意喝着酒水,包厢里昏暗,等喝完这一杯差不多就能签合同走人了。 随着包厢的门打开,他敏锐感觉到多了一个人,他慢悠悠抬眼过去,可等看清来人,锐利的眸仁面无表情盯着谢父,浑身上下都浸着寒意,只是因为四周昏暗,一时间没人注意到。 谢父瞧自己混进来松口气,赶紧找到那位李老板,那李老板往他手里塞了一杯酒水:“我就帮你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退开一步,生怕和他扯上关系似的。 他也觉得这老谢眼瞎,那个小儿子干出那种事,尹家都已经说过了,谁要是敢跟谢氏合作,那么就是和尹家作对,不仅如此,听说谢家还得罪了别的了不得的人,好多都不愿意和谢家合作了。 但他当年承了谢老爷子的情,加上可惜谢维声这孩子,也就帮这最后一次了。 谢父深吸一口气,脸色不太好看,他以前哪被这么对待过,但谁让如今谢家不如人,他扬起一个笑,挤开四周的老板终于探到前头:“景总当真是年轻有为,我是谢氏集团的,我先敬景总一杯。”他说罢就自顾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随即看向这个年轻的晚辈,想着自己都这么给面子了,他总不能不喝吧? 旁边的老板们大多数都认识谢父,只是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对方竟然混到跟他们一个圈子了?不过想想面前这人的身份,倒是的确值得这人这么巴结着。 谢氏出事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出去,所以谢父暂时还能维持住体面,只是要不了多久,怕是就瞒不住了。 老板们本来还想继续热闹着,却发现谢父说完,对面这位本来就不拘言笑的景总没说话不说,甚至冷漠瞧着一直呵呵呵笑着谢父。 谢父终于察觉到不对,面上热了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但又不想得罪面前这位能让他翻身的机会:“景总?” 郝吉鑫最先察觉到景玺不对劲,他多喝了几杯有些晕,等顺着视线定睛一瞧,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卧槽,谁把他请过来的?” 李老板脸色一变,只能硬着头皮:“……我。我也是想着景总可能想多几桩生意,没多想……” 谢氏看到郝吉鑫也瞪大了眼,难道是这孙子在景总面前说他的坏话了,赶紧道:“景总,以前的事都已经掀篇了,你可不能听人说几句就否定了我的人品,我这次真的是诚心诚意想和你合作的。” 郝吉鑫刚想喊人把他扔出去,景玺抬手阻止了他,面无表情看着谢父:“你想和我合作?” 谢父一听有门,立刻点头:“这是自然,如今谁不想和您景总合作啊?” 景玺朝他笑了下,却是笑不达眼底:“是吗?你要是把这一排酒喝完,我就考虑考虑。” 郝吉鑫正意外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听到这,加上那句“考虑考虑”顿时眉开眼笑,果然损还是他损啊。 先给希望再亲手打破,最后再扔出去,啧啧啧。 谢父显然没听懂这个考虑,还以为对方是同意合作了,瞧着桌子上摆着的一排酒水,虽然度数低,但这么多喝完……他已经感觉胃开始疼了,但想想如今公司,如果再拉不到合作,怕是下个季度就瞒不住了。 谢父咬咬牙:“行,只要景总开心,我喝我喝。”说着,就开始打开第一瓶,开始灌了起来。 郝吉鑫这边开开心心还好心替他把别的都那瓶起子给打开了。 众人瞧着这一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看不懂了? 谢父刚开始喝的时候还容易,喝到最后越喝越慢,最后实在喝不动了,看了眼不远处的李老板。 李老板往后缩着只当没看到,他不傻,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生怕也被对方给牵连了。 谢父涨红着脸,尤其是四周这么静,他的脸皮几乎像是被踩在地上,但如今只是在几个人面前丢脸,等谢氏不能翻身,那就是在整个c市圈子里丢脸。 他边喝边咬牙,别等他翻身了,等维欢醒来了,以后谢家的日子会更好过…… 最后两瓶,郝吉鑫看他喝不下去,还“好心”端着酒瓶子帮他灌了进去,等最后灌完,看着谢父脚下一软滑坐下去也不扶,看他摔在地上,笑眯眯问道:“谢老板你还好吗?还能站起来吗?就算是要出事也别在这里,我们可没逼你喝,是你自己非要喝的。” 谢父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没听清,晃悠悠站起身,好记得之前的话:“景、景总……现在能、能合作了吗?” 景玺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模样,再瞧着他这狼狈样,啧了声,纡尊降贵开口:“不、能。” 众人一愣:?? 谢父脑子慢了两拍,终于意识到什么:“你、你说话不算话?” 景玺:“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说考虑一下。但你喝的没让我开心,郝吉鑫,把人扔出去。”谢父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有人将他送回谢家,但这么多酒水下肚会受多少罪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郝吉鑫脆生生应了下,搓了搓手,然后像拖着死狗一样拽着已经半晕的谢父给拽了出去。 等郝吉鑫回来的时候看到众人还白着脸站在那里,他招呼一声:“继续喝啊,哦对是不是酒不够了,啧啧,都被这人喝完了,没事儿,我让人再上一些。大家伙不用客气,我们景总一向善恶分明,这不是听说了之前这谢父伙同养子欺负亲儿子的事抱打不平,你们也知道,我们郝家和谢家是邻居,知道的可比你们清楚,这谢老板……可是活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呢,感情是私人恩怨,只要不牵扯到他们就行。 同时埋怨看了眼李老板,对方也后悔不已,想着怕是以后和这位景总的合作怕是黄了。 果然,接下来一圈人合同签下来,景玺独独没有签这位李老板的。 李老板也没敢说一句话,只想着以后绝不会和老谢来往了,可坑死他了,他就说对方人品有问题,但挡不住有个好儿子,如今这份人情还完了,也不欠了。 直到景玺拿着签好的合同和郝吉鑫离开,整个包厢才感觉能喘过气来。 “说起来这位景总抱打不平从b市也有所耳闻吗?”毕竟听说才刚来c市没多久啊? “也许善恶分明呢,别管了,只要合同签了就行,我听说啊这谢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公司怕是已经差不多了……” “真的假的?” “……” 就在众人说的正欢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一拍脑门:“我知道为什么了?我就说名寰娱乐这个最大的股东的名字这么熟悉,谢清风,这不是谢氏集团当初那个刚找回来的真少爷的名字吗?” 只是因为在谢家待了一个月,后来又发生了陷害的事闹腾了一番,他们有所耳闻,但事不关己听听也就算了,所以没太记得住。 如今想来的确是这个名字。 众人懵逼了:卧槽……这是同名还是就是本人?如果是一个人,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115. 第115章 更新 景玺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原本以为国师早就回来了,结果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他想也没想发消息过去:【还没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景玺的消息发过来时谢清风刚拿到蛋糕,本来是能提前的,只是等店员问了句是买现成的还是自己做的时候,谢清风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这家店刚出了自己制作蛋糕,由店里的大师傅在一旁协助指挥,主打的就是一个参与感。 好在谢清风学得快,加上他这段时间修炼功力大涨,对于这些精细的东西掌握起来也轻松,最后一个蛋糕做出来像模像样的。 只是如此一来,就回家迟了些。 谢清风提着蛋糕想了想回道:【我在外面吃饭,晚些时候回去。】 景玺回了一个蔫哒哒的小人表情,捧着心跪地,一副伤了心的模样,他都还没吃呢。 但谢清风既然这么说了,他只能自己随便对付吃了口。 谢清风提着蛋糕和礼物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给景玺回了个消息:【我还有十分钟到家。】 景玺很快回了句:【好。】 谢清风看到这个字就躲到了旁边的楼梯间,并屏蔽了自己的气息,果然,等了没三分钟,景玺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径直朝外走去,显然是打算去接他了。 谢清风一直算着步子等他出了单元楼,这才乘坐电梯先一步回家,顾不上脱外套,把蛋糕放在冰箱里,礼物则是放在自己的房间柜子里,并分别单独设置了屏蔽,让景玺不能闻到蛋糕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脱外套,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完,这才慢悠悠给景玺发消息:【我已经到家了,你怎么没在家?】 果然,等景玺冲回来看到他,上下看了眼:“我去接你了,怎么没看到你?” 谢清风:“是吗?我坐车直接送到了停车场,在下面直接坐电梯上来的,你怎么没说一声?” 景玺幽怨瞅着他:“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随即凑上前,嗅了嗅,“晚上吃的什么,怎么身上香香的?” 谢清风一把推开他的脸:“我怎么没闻到?和刘文正他们吃的自助餐,东西挺多的,有水果还有餐后小蛋糕,还挺好吃,下次带你去吃。” 景玺果然没多想,香香的的确是小蛋糕的味道,没客气点了头:“行。” 谢清风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漱,明天还有课,你是不是要早起去公司?”虽然学校离家近,偏偏每次第一节有课的时候,景玺非要跟他一起出门,先送他去学校他再去公司,美其名公司刚走上正规太忙,他这个当老板的得早点去以身作则。 谢清风看破不说破,毕竟他第一节没课的时候对方可没说要早早过去。 等谢清风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了,他拿出一本书开着床头的灯看着,准备礼物甚至亲手做蛋糕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只剩最后一个小时,他莫名有点紧张。 这种情绪陌生但又不让他讨厌,摊开的书看了好久还是这一页,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干脆放空大脑,静静瞧着前方。 耳边有细微的声响响起,他只当是没看到,没多久,房间的门响了一下,扣扣两声,外面传来景玺的声音:“这里提供□□服务,先生需要吗?需要喊1,更需要喊2。” 谢清风眼底忍不住浮现笑意,声音却是没有起伏:“3。” 景玺探进来一个脑袋:“这位先生,没有3这个选项。” 谢清风抬眼看他:“所以你们这服务合法吗?还强买强卖的?” 景玺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倚着门框摆了个造型:“你就说吃不吃亏吧?” 他这张脸往这一摆,怎么着也不让他吃亏吧? 谢清风:“吃不吃亏不是你说了算,是以我的想法为准。” 景玺:“那这位客户,我想让你吃亏一下,你想不想?” 谢清风:“□□不需要,但是缺个陪读的,你能吗?” 景玺一想,先蹭过去再说:“行啊,我读得可好了。” 谢清风瞧着速度掀开被子钻进来的人,躺下侧身搂腰一气呵成,吃人豆腐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直接把吧。” 景玺瞧着里面各种专业术语,虽然都认识,但读出来肯定磕磕绊绊的,多毁他形象,干脆书一扔,准确落在桌子上,仰着头,巴巴瞧着上方的谢清风:“这么好的夜色,良辰美景,清风不觉得更适合干点别的吗?” 谢清风将他的心思摸的透透的:“哦?是什么?” 景玺慢慢往前,下颌抵着他的肩膀,眸底都是他的影子,大着胆子凑过去,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下。 谢清风:“倒是有进步,这次没把自己磕着。” 景玺面上一热,只当没听到淡定自若,国师就不能不提这一茬,那是没经验,现在他可是学的格外精通,绝对不会再犯错。 景玺看他没反对,更是直接扑过去饿狼扑食般,原本以为等待他的是国师一脚,结果意外的是,国师竟然没阻止,这等好事……还等什么。 谢清风本来因为零点一过就是对方的生日,难得纵容对方一些,谁知道对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不够,愣是磨磨蹭蹭啃了小半个小时,最终涨红了脸把人给踹了下去。 景玺也不恼,重新爬上来,瞧着国师红肿的唇,将原本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一股异样的艳丽,没忍住又巴巴瞅着,显然心猿意马,想得寸进尺。 谢清风预感到不好,看了眼时间还剩五分钟:“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睡了?” 景玺装死,闭眼:“我已经睡着了。” 谢清风:“你见过睡着还能回话的?” 景玺:“……睡觉是睡觉,回话是回话。” 谢清风也不管他:“行吧,你好好睡着吧,我去卫生间。” 景玺看自己没被赶走倒是也没多想,闭着眼继续装睡,只是说好要去洗手间的谢清风却打开了衣柜,景玺也不敢睁眼,怕被抓到赶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左等右等谢清风都没回来,不仅如此,眼前骤然一黑,他愣了下,睁开眼房间的灯竟然灭了,他瞧着外面,从门缝下瞧着也是黑的。 景玺喊了声,没有人回答,他迅速起身,朝外走去,毫不犹豫拉开门就朝外走,只是随着房间的门拉开,原本漆黑一片的客厅一角骤然亮了起来。 蜡烛将那一片天地照得昏暗又明亮,让他能清楚看到正对着他的那个人,正静静瞧着他,随着耳边仿佛有指针轻轻划过,传来谢清风的声音:“生辰快乐。” 景玺愣在那里,好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他不知过了多久才恍惚一步步朝着那边走去。 他还在冷宫的时候自然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后来虽然是帝王命,但老皇帝不在意,加上贵妃的事,自然不会重视他的所谓生辰。 后来老皇帝死了,他当了皇帝,早就习惯了,也没有过这个日子的意思。 他以为上一次新年的压岁钱已经是他收到最好的礼物,谁知道国师说的一样样补给他竟然是真的。 景玺朝前走去,直到站在谢清风面前,望着眼前的蛋糕,再瞧着近在眼前的人,没忍住低下头,揽着他的后颈亲了下去。 和之前的莽撞不同,除去最开始的急迫,到了后面更多的是温情脉脉,仿佛眼前的人比玻璃更加易碎,让他小心翼翼生怕力气大了些会碎了眼前的一切,会以为是幻影。 谢清风坐在那里仰着头,好半天才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先吹蜡烛许愿吃蛋糕。” 景玺嗯了声,退开前又重重亲了下,这才舍得放手,坐在对面,望着燃烧着的蜡烛,开始许愿,张口就要出声,被谢清风阻止:“说出来就不灵了。” 景玺立刻闭嘴,开始默默心里念叨,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蜡烛吹灭,知道这是谢清风亲手做的后,景玺一口一口全都吃完了,谢清风阻止都没阻止住。 谢清风最后扶着额头:“也不是非要一顿吃完,左右都是我做的,你分两次三次,不就能多体会一次两次我的心意了吗?” 景玺听到这话时正心满意足吃完最后一口,闻言:?? 低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盘子,再看了看国师,总觉得这么一说,他像是吃亏了。 谢清风瞧着他这模样笑了声,在景玺几乎要蔫的表情前,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生日礼物。” 景玺瞧见礼物眼睛都亮了,本来以为收到国师亲手做的蛋糕已经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还能喜上加喜。 他小心翼翼接过来,半晌才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光:“能拆开吗?” 谢清风点头:“本来就是给你的,什么时候拆是你的事。”虽然话是这么说,仔细看耳根却莫名红了下,显然并没有自己说的这么坦荡,还是担心自己头一次这么正式送的生日礼物景玺会不喜欢。 但怎么可能不喜欢,别说是这么精心挑选的,就是真的送一盒子空气,景玺也能夸出一朵花来。 景玺小心打开外面的包装,里面放着三个并排放着的小盒子,刚好能重新组合成一个长方形。 这莫名让他想起来之前自己送国师的那一袋子礼物。 他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领带,他迫不及待拿出来给自己挂上,本来想系,突然看向对面正看着他的谢清风,在他张口前,谢清风抬手:“大晚上想让我给你系,想都不要想。” 116. 第116章 更新 景玺巴巴托着领带:“可今天我生日诶,清风真的要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吗?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试一试领带合不合脖子而已啊。” 谢清风眉心跳了跳:“你自己是没手吗?” 景玺把托着礼物的双手给他看了看:“没第三只了。” 谢清风:“……” 但瞧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继续给他系好,果然,刚系好,就被偷袭了,他退后两步,摸着自己的嘴:“你属狗的是不是?” 景玺半耷拉下眼皮:“清风,你好凶。” 谢清风生怕他又来一句今天我生日诶,摆摆手,干脆眼不见为净,只是想到剩下的两样礼物,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景玺打开第二样,是一枚玉牌,由他用灵力渡入其中制作成的长寿符,这种不太好制作,耗费了他不少修为,但谢清风却甘之如饴。 只是瞧着玉牌,以及景玺已经托着玉牌看过来的狗狗眼:“……” 毁灭吧! 但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叹息一声老老实实上前给他挂上,自然少不了又被偷袭,好在这次他有准备。 景玺没偷袭上遗憾叹口气,但很快开始眉开眼笑开第三件礼物,等看到是皮带的时候,慢慢抬起头…… 谢清风预感到不好,往后退了好几步:“太晚了我明天还有课,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去睡了。” 在景玺开口前已经朝自己房间走去,到了房门口,景玺却是开了口:“你忘了拿回礼了。” 谢清风回头:“回礼?”什么回礼? 就看到景玺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啊。” 谢清风:“……” 回应景玺的是啪嗒一下关上的门,再折腾下去,他怕是这晚上别睡了。 谢清风回到房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就睡着,等后半夜终于睡过去时,总觉得睡梦中像是被人盯着看,睡得也不太安稳,等第二天睁开眼,又因为困倦闭上眼,但下一刻嗖的一下重新睁开,偏头难以置信看着床边盘腿坐着看他的人。 谢清风:“你别告诉我你一晚上没睡?” 景玺单手托着下巴:“我太激动了,睡不着。”一闭上眼都是国师送他礼物的模样,别说睡觉了,少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谢清风既无奈又忍不住心头涌上异样的情绪,看了眼时间,还够,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上来。” 景玺立刻躺了上去,盖上被子,抱着热乎乎的国师,心满意足:“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要是习惯了怎么办?” 谢清风:“那要不不对你好了。” 景玺把人抱得更紧:“那不行,说好了要补偿我的,说话不算话不丈夫。” 谢清风:“所以还说什么废话,赶紧睡吧,我看着你睡着再去学校。” 景玺哼哼唧唧的:“那睡前能得到一个早安吻吗?” 谢清风木着脸:“不行。” 景玺:“可今天是我生日诶……” 谢清风眼皮跳了跳,偏头看他:“你这一句话是不是要用到今晚上十二……唔!”只是话没说完,景玺直接亲了上去。 谢清风渐渐心猿意马,等终于被放开时脑子还有些懵,只是下一刻却看到景玺凑近的脸笑得格外意味深长,谢清风眯着眼看他,景玺凑近了些:“一大早的,小清风可比国师热情多了。” 谢清风还没意识到什么,下一刻身体一僵……恼羞成怒:“放手!” 景玺哪可能放,以至于大早上胡闹一番谢清风差点迟到,被景玺开着车送了过去,掐着最后十分钟到了校门口。 景玺怂哒哒瞧着打开门黑着脸重重甩上门的谢清风,从窗口探出脑袋:“中午还一起吃饭吗?” 谢清风瞧着他,再看到他扒在车窗上的手,想起不久前的一幕,耳根瞬间红了,白他一眼:吃你大爷! 景玺瞧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没忍住吃吃笑了起来,虽然没真正吃上肉,但先喝点肉汤也是可以的。 他不着急,一点都不急。 郝吉鑫一大早发现景总心情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头奖了,等拿着合同给他签的空挡,好奇问道:“景哥,什么喜事这么开心啊?说出来一起开心开心啊?” 景玺看完后大笔一挥,闻言哼了哼:“可我想独乐乐。” 郝吉鑫嗨了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嘛。” 景玺:“皮痒了是不是?” 郝吉鑫抬起手:“我错了我错了……” 景玺:“中午定个餐厅。” 郝吉鑫眼睛一亮:“加我吗?” 景玺:“行啊,你敢去,我明天敢早上五点操练你跑二十公里。左右不耽误九点上班。” 郝吉鑫立刻闭嘴老老实实双手合十:“公司的饭还挺好吃的,我吃那个就行,格外得香!我这就去订餐厅!” 景玺哼哼一声,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只可惜中午餐厅是定了,景玺扑了一个空,谢清风中午下了课被教授拉住一起去吃了食堂,顺便让他加入一个新项目。 景玺怨念瞧着微信,只能喊住郝吉鑫:“走吧。” 郝吉鑫眼睛一亮:“要带我一起去吃餐厅吗?你和大师一起,我不好去当电灯泡吧?” 景玺望天:“别想美事了,已经退了,清风有事,我和你一起吃公司食堂。” 郝吉鑫:“……”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了。 谢清风答应了教授让他加入新项目的事,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要忙起来。 他傍晚下课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心虚中午没陪景玺吃午饭,回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又买了个小蛋糕。 很漂亮花里胡哨那种,店员包扎礼物盒的时候知道他是送给恋人,还拿出一个心形的卡片,让他写了几句哄人的情话。 谢清风本来没打算写,只随意把卡片塞在礼物盒上。 等电梯往上升的时候,他瞧着一个个往上跳的数字,视线止不住去瞥手里提着的小蛋糕。 耳边响起店员的话,他提着礼品袋的手指忍不住搓了下。 到了门口并没第一时间进门,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根笔,把卡片摁在墙上开始写字。 对面的邬树出来扔垃圾时赫然看到谢清风愣了下,刚要开口,谢清风回头朝他嘘了声。 邬树瞧瞧那心形卡片,再看看小蛋糕,捂着嘴眼底带了笑,连忙打手势垫着脚轻声走了。 谢清风没想到会被人瞧见,进门的时候耳朵还有些热,但面上不显,倒是第一时间瞧不出什么。 门打开的声音一响,景玺唰的一下打开厨房的推拉门,拿着锅铲哼哼:“还舍得回来啊?” 比平时晚回来半个小时! 今天好歹是他生日,中午不陪他就算了,晚上竟然还回来这么迟? 谢清风淡定道:“不回来能去哪儿?” 景玺上下看他一眼,不对劲,有猫腻:“你手里藏着什么?” 谢清风没绷住,眼底带了笑意:“你眼睛倒是尖。”把小蛋糕拿出来,不甚在意放在一旁,“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家刚开的店,开业大酬宾,打折买的,算是补偿中午没陪你吃饭。” 景玺没想到还能再收个蛋糕,虽然不满意是大酬宾,但总归是国师买的,面上不显,心情极好,嘴上却道:“有点小吧?” 谢清风睨他一眼:“嫌小你别吃。” 景玺却是掫揄上下打量谢清风一眼:“怎么会?国师哪儿哪儿都不……” 谢清风刚开始看到他这眼神还没反应过来,等听到这话头,脸色一变,恼羞成怒打断:“菜糊了!再胡说蛋糕我送隔壁邬先生!” “诶诶诶别!我错了!”景玺见好就收,万一真的生气晚上不让进房,他今晚上属于生日的福利可都没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国师今个儿对他格外容忍。 大概是自己以前没能过好个生辰,国师这是心疼他呢。 景玺提前回来的,做了好几道菜,每道分量都不少,加上蛋糕凌晨已经吃过一整个,景玺没第一时间吃。 等吃过饭,谢清风洗漱过后就先回房了。 景玺先去洗去一身的油烟气,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孤零零包装精美的蛋糕。 走过去瞧着巴掌大一些的小蛋糕,袋子是专门设计的,蛋糕的部分是透明的,其余则是白色遮挡。 能看出蛋糕若隐若现的形状,很漂亮精致,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景玺坐在桌前,认真将蛋糕拿出来,虽然不是国师亲手做的,但依然让他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 只是等刚从袋子上拿出来,他一眼看到包装好上方夹着一张心形的卡片。 景玺愣了下,随即以为是店家赠送的。 放到桌子上打开随意看了眼,下一刻却忍不住愣在那里。 谢清风的字迹他自然熟悉,只一眼完全忘记了其他。 满心满眼仿佛只能看到那几个简单的字。 【惟愿此生平安喜乐、一世遂愿,再无烦忧。】 落款的清风两个字,让景玺的眼前似乎有模糊恍了一下,随即大步站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谢清风在房间里一直担心景玺有没有瞧见那卡片,既希望他看到,又怕看到自己不自在,等外面传来脚步声时他从思绪中回神。 门在这时猛地推开,与此同时景玺拿着卡片朝他扑了过来,谢清风被他扑倒在床上,眼前画面一晃,就被景玺抱着脑袋啃了好几口。 谢清风恼羞成怒:“你属狗的吗?你……”可等看清近在咫尺的人,瞧着他泛红感动的眉眼,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叹息一声,“你、你至于吗?行了,让你再啃两口。” 117. 第117章 更新 第二天谢清风醒来时,只觉得哪儿都不舒坦,被人手脚并用死死抱着一晚上,他觉得自己晚上睡着做了一晚上噩梦。 差点喘不过气来。 偏偏想到这厮缠人的劲儿,醒来想把人拽开又怕这厮醒来又乱来。 只怪他一时心软,没第一时间把人推开,心软让他啃几口,结果啃是啃了,却不是几口了事。 谢清风想到昨晚上对方闹腾的事脸色青红,除了没做到最后一步,该占的便宜是都被占个差不多了。 他摸着嘴,搞不懂有什么好亲的,一说不行就委屈可怜瞧着他,仿佛自己怎么着他了。 但自己后来的反应显然被拿捏了,否则也不会破罐子破摔任对方胡来。 谢清风一醒景玺就醒了,睁开眼湿漉漉的黑眸瞅着谢清风,小媳妇儿状。 谢清风莫名抖了一下:“你干嘛?大早上的……我等下还有课!” 他不要脸他可不想迟到。 景玺眨了一下眼,脸凑过去不要脸贴了贴谢清风:“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责。” 谢清风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什、什么啊,明明没有……” 景玺叹息一声:“原来昨晚上……到底是我错付了啊。” 谢清风一把按在他脸上,把人推开:“胡说什么,我怎么不负责了?” 景玺:“可你都没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 谢清风表情一僵:“……”不是心照不宣算是默认了吗?怎么就没给了? 景玺幽怨瞅着他:“不说出来的名分,谁知道呢。” 谢清风:“行行行,你是行了吧?” 景玺得寸进尺:“我是什么?” 谢清风张嘴就要说,但在景玺直勾勾的目光下,莫名舌头打结,耳根也有些热,声音压得很低:“咳咳,嗯嗯那啥。” 景玺:“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到。” 谢清风瞧着紧闭的窗帘,风大个鬼啊,但很快恢复淡定,坦坦荡荡一本正经道:“恋人。” 明明昨天对店员说这两个字时格外坦荡,这时候却莫名烫嘴。 景玺终于心满意足,嘴角扬了扬,然后在谢清风不自然的目光下:“那我现在是不是……能行驶一下男友的权利?” 谢清风:“??” 景玺眼神乱飘:“比如……每天的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 谢清风:…………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清风开始忙碌教授的新项目,景玺则是老老实实开始了白天去公司,晚上当家庭煮夫的日常。 但每天经过他的“友好协商”得到了每天至少三个亲亲。 当然,这是周一到周五,周六日不用去学校的时候,他可以谋求一点别的福利。 郝吉鑫一开始只以为他们分公司只是小打小闹,只是等第一季度报表出来,他震惊了。 景玺最近春风拂面神采飞扬,走路都带风,等来到公司看到郝吉鑫在发呆,稀罕瞅了眼:“你家破产了啊?” 要是真的破了,看在他对国师这么尽心的份上,他可以帮他家起死回生一下的。 郝吉鑫无语:“能不咒我家吗?” 景玺:“这叫关心,关心懂不懂?”别人想要他关心,他还不乐意呢。 郝吉鑫却是把报表扔给他:“我们公司赚大发了!厉害啊!相信用不了一年,怕是能在c市一飞冲天!” 景玺无所谓,他要什么小金库里没有,但不得不说,如今在圈子里,旁人见到他都说一句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等以后他和国师的关系被人知道,绝对配得上国师了。 这才是他更关心的,其余的……无所谓。 景玺却是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和国师的生辰只差了两个月,眼瞧着过两天就是国师的生辰,他准备了五个方案。 但不知道是不是挑花了眼,他自己倒是不确定哪个更好。 所以想了想,他朝郝吉鑫勾了勾手指。 郝吉鑫还正恍惚着,看到他这招小狗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干嘛?” 景玺咳了声:“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郝吉鑫本来还正双眼无神,这个开口,他顿时精神了:哦呦,这开局他可太懂了。 “有个朋友啊?你这朋友怎么了?”郝吉鑫上下瞧着景玺,不怀好意,下一刻又警惕起来,这厮不会有钱飘了要干坏事吧? 景玺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郝吉鑫看透了,低咳一声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男友要过生日,他给准备了五个方案,但一时拿不准,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郝吉鑫愣了下,随即精神一震:朋友的男友?生日?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他虽然看出大师和这厮不对劲,但没确切听大师提起过,也只是他猜想。 但如今这……竟然被这么证实了? 不对,大师要过生日了?他算了算,还真的是! 最近这几个月太忙了,竟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郝吉鑫迟疑一下:“都哪几个方案啊?” 景玺坐直了身体,不太自在,他也是要脸的,木着脸尽量当成局外人把五个一个比一个豪华版的方案说了一遍。 尤其是第五个,他稍微美化了一点,总不能把□□国师真的坦坦荡荡说出来吧? 郝吉鑫却是越听嘴角越抽抽,差点没能绷住表情。刚开始前三个他还能理解,情侣餐厅和包下整个游乐场或者弄个露天海滩生日趴他想想还算是不错,景总以前没给人这么办过生日宴,能想到这已经不容易了。 但是……后面那两个是什么鬼? 前一个虽然离谱但是想想之前听人说过,弄一房间气球再把自己藏在里面当成礼物,虽然俗套了点,但万一大师就吃这一套呢? “景总,前四个倒是还好,但是第五个……你确定以及肯定你想好了?送几件衣服,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大师是没见过衣服还是怎么着? 就算是情侣服那也没用啊! 你们还能直接穿出来怎么着?就算是穿出来了,也不可能太明显,所以不就是几件寻常的衣服吗? 这跟前四个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景玺木着脸,半晌还是没脸把几件衣服并不是寻常穿的说出来,没办法,要脸:“那你觉得前四个哪个更好?”大不了前四个选一个,最后他自己把最后一个加上得了。 郝吉鑫搓着手,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大师生日诶,他虽然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但、但那是大师生日诶! 他跟着大师这么久了,这第一次碰到大师生日,他这个当跟班的怎么能不好好替大师过一个生日? 景玺被他这突然谄媚的模样给吓一跳,眯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郝吉鑫也不跟他计较,低咳一声:“你看你前几样要准备的话,是不是需要帮手?景总你忙不过来的话,是不是需要帮忙?我觉得我能胜任,你看,要不我和你一起替你这朋友的男友过生日?” 景玺:“……”他要是这时候再看不出来,他才是真的傻了。 幸亏自己瞒了一半,要不然自己的计划可都曝光了。他瞧着郝吉鑫嘴角弯了弯,在郝吉鑫一看有门也笑了起来的目光下,沉下脸:“那你不会准备礼物送吗?打扰别人小情侣过二人世界是要天打雷劈的!” 这可是他给国师在现代办的第一个生日宴,带个电灯泡算怎么回事? 当然,以前在古代的时候因为身份,他不好冒然替国师大办,都是暗搓搓委婉一下,如今好不容易能大办特办了。有郝吉鑫在,国师怎么可能放得开?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情升温一下。 郝吉鑫被景玺凉飕飕的目光冰了一下,大有他敢继续追问,他就敢私下里“报复”,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小命,郝吉鑫哈哈哈干笑两声:“我、我就是提个意见,行,不去了还不成?那我礼物,能当天送吗?” 景玺瞥他一眼:“第二天送。” 郝吉鑫啊了声。 景玺对他的有眼力劲儿还算满意,回答道:“惊喜知道吗?你当天送了,我晚上还怎么给惊喜?” 郝吉鑫恍然大悟,想想第二天送也不迟:“那……还需要我给意见吗?” 景玺嗯了声。 郝吉鑫摸着下巴琢磨一番,大师不是喜欢高调的性子,虽然前上去。 虽说景玺退了圈,但之前好歹是影帝,到时候暴露一个,可就是一双。 更何况,一暴露那可就是天崩地裂的,直接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出柜了,大师还在上学,到时候也不方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第四个更稳妥一些。 郝吉鑫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之后,景玺也默认了下来,的确是他没考虑周到,他对景眠风这个影帝身份印象不深,总是会下意识忘记。 但不得不说,郝吉鑫的担心是对的,他嗯了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那就……第四个+第五个一起好了,刚好能把自己当成礼物送过去。 不行把□□的衣服也穿上,到时候国师一打开礼物盒,他在满屋子的气球花瓣里出来,那场景……不能更好了。 景玺没让郝吉鑫帮忙,他全程都是自己亲自去挑选的花,加上各种装饰都是自己贴的,亲力亲为再加上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美食和蛋糕,他觉得一切准备妥当。 最后询问了谢清风回来的时间,把自己塞进了礼物盒子里。 谢清风今天下午是满课,所以下课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他刚要回去的时候,教授喊住他,探讨了一会儿项目收尾的事。 这一说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所以等谢清风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他想到自己先前已经说快到家,现在迟了这么久,他脚步忍不住加快了不少。 等匆匆打开门,一推进去换鞋的时候解释道:“本来给你回了消息就要回来的,教授他……”随着这一声抬起头却愣了下,身后的门自从咣当一声关上。 118. 第118章 更新 谢清风也回过神,可还是被眼前到处的彩带和气球以及五颜六色的装饰给看得眼皮一跳。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蛋糕愣了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声。 原身一直过得都是阳历生日,所以确定了哪一天之后是过的那个日子,但阴历却不一定每年都一样,他也没太注意,没想到景玺倒是还按照他穿来前的日子过的。 他以前就不太关注这个,之前替景玺过生日研究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景玺也会给他个惊喜。 虽然眼前五颜六色的太过花里胡哨,可他上扬的嘴角一直没落下去过。 他已经察觉到角落被气球埋着的人,只当是没发现,换好鞋抬步朝桌子走去。 环顾一圈,故意喊了声,自然没人应答。 他继续朝前走去,脚面上被埋着的气球随着他的走动向两边拂开。最终停在埋的最多的气球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礼盒。 礼盒最上面用绸带打了个很大的蝴蝶结,他挥开上面还落着几个气球,像是仔细打量几下,感慨一声:“估计是买的大件,等他回来再拆吧。” 谢清风说完几乎能猜到此刻箱子里躲着的某人震惊的模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还算聪明,至少没把手机也带在身上。 铃声从房间里传来,他转身朝外走去,只是余光依然窥见箱子下意识动了动,把箱子旁边的几个小气球抖落。他继续朝前走了几步,下一刻却又返了回来,手掌一动,将绸带解开了,顿时箱子上方自动弹起,露出里面还正懊恼的人。 与过往完全不同,嘴角紧抿,眼神里带着纠结,是自己暴露还是继续等着他再回来。 但眼前骤然的大亮让他完全没想到,下意识抬起头,对上谢清风似笑非笑的目光,无奈叹息一声,刚想说什么,却见原本还笑着的谢清风一怔。 很快神色变了,神情古怪而又难以置信,眉峰抽搐一下,半晌没忍住抬起手挡住眼睛笑了起来。没笑出声,但肩膀颤抖的幅度让景玺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可还穿着□□的衣服。 景玺哼了哼,抖了抖站起身,几乎是他起身的同时,身后的羽毛全部张开,几乎是顷刻间膨胀成好两三米。 浓密而又色彩艳丽的羽毛将景玺身上艳丽描绘的彩绘衬托得格外华丽而又魅惑,整个融汇在一起,加上那头被彩色的绸带编成一缕缕的长发,却不会认错性别,反而整个人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谢清风止住笑就放下手,下一刻缺被眼前一幕惊艳到,他怔愣在原地,刚开始景玺躲在箱子里施展不开,他还以为对方要扮野人。如今随着华丽变身,是他没预料到的场景,眼底意外的惊艳让他没忍住一直盯着看。 只是下一刻就看到景玺用脚一踢,箱子四面散开。景玺抖着一身的羽毛开始了……孔雀开屏。 不仅开了,还围着谢清风开始了转圈,上半身赤着描了彩绘,下半身穿着宽松的长裤,静静站着的时候让人惊艳,但这么一动,莫名滑稽。 谢清风怔怔瞧着,半晌没回过神,偏偏景玺没意识到不对,围着他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整个张开手臂带着羽毛把人抱住:“你怎么都没反应的?” 谢清风感觉自己像是整个被笼罩在羽毛堆里,本来还能忍,半晌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你想要什么反应?” 景玺更幽怨了,这不对啊,说好的□□成功会感激涕零呢?店家误他! 景玺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不好看吗?多好看啊,羽翼也好。”把自己当成礼物,求偶成功,今晚上多美好啊。 谢清风额头没忍住抵着他的肩膀,半晌才用平时冷静的声音道:“好看是好看,但你不觉得你像是……羽毛成精了吗?” 景玺:“……” 谢清风笑完抬起头,瞥了眼他身上的彩绘,几乎遍布整个胸膛,他状似不在意:“还有你这彩绘倒是漂亮,谁给你画的?” 景玺闻言抖了抖羽毛,刚想说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清风:“好奇不行?” 景玺刚想说却头一次脑子转这么快,把嘴里的那个“我自己”咽了回去,随意道:“买羽毛的店家说的,说这是配套的,是他们店里很热门的画彩绘的小哥给画的。” 景玺滔滔不绝,但黑漆漆的瞳仁却时不时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发现自己越说国师的神情越淡,垂着眼,半晌才淡淡回应:“是挺好看的。” 景玺眼底却越来越亮,突然出其不意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谢清风脚下离地,下意识揽着他的肩膀,垂眼皱眉:“你有病啊?” 景玺仰着头却把人的腰揽得紧紧的:“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你复读机吗?”谢清风表情一瞬间不太自然,很快恢复,“我吃什么醋?” “哼哼,还不承认。不过么,这彩绘是我自己画的,我和那小哥要了彩图,对着镜子自己描的。”景玺明显感觉到谢清风情绪有变化,但口是心非,他故意道,“不过我到底不如专业的,画的一般,不行以后让那小哥画好了。” 谢清风低头看他,半晌没忍住,慢悠悠吐出两个字:“你、敢。” 景玺抱着人转了半圈,把人放在不远处的柜子上,眼底笑容浓烈到的无法忽视:“所以还不承认?” 谢清风耳根一热,故作镇定,只是还没开口,却被早就忍不住的景玺抬头将人吻住,他会让国师承认的。 毕竟夜还长。 谢清风的生日过了没两天就是端午节,再过小半个月就是阳历生日。养父母本来是打算到时候把两个孩子喊回来给过生日的,只是没想到端午节头一天两人打电话过来说第二天要过来一起过端午节,也提及了生日已经过过了。 谢清风怕二老伤心只说是朋友同学知道了他那天阴历生日,就聚一起过了,那天就不麻烦再过一次了。 二老想想也是,如今年轻人过生日都是会选个时间聚会,他们想着那天大不了买个蛋糕过去,再替两个孩子提前做一桌子菜,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端午节那天谢清风和景玺早早过去,养父母也请了一天假那天没去开店。 等过了节后谢清风又忙了起来,景玺也因为公司日渐扩大也不能再提前下班了,老老实实待在公司,面对郝吉鑫怨念的目光,低咳一声:“给你涨工资。” 郝吉鑫眼睛瞪圆了,差点高兴地蹦起来:“真的假的?”这话下意识说完愣了下,“不对啊,我是不是当打工人当上瘾了?我是缺钱的吗?我要放假!放假!!我要休年假!” 景玺瞥他一眼:“这公司开了还没到一年呢?你休什么年假?”他正是和国师浓情蜜意的时候,苦了郝吉鑫一个,可能解放他和国师两个。 郝吉鑫怨念不已:“谁规定不到一年就不能休年假了?” 景玺:“我这个当老板的都没休呢?给你涨三倍工资。你别忘了,公司还有你股份呢。”虽然少,但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不是? 郝吉鑫可耻的心动了:三倍……虽然他是不缺钱,但这特么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啊?这意义可不一样,虽然大师也会给他不少,但大师平时也忙,加上最近更是要考试脚不沾地,周六日又被眼前这家伙死缠着,已经好多天没接活了。 所以按理说他真正意义上的工作竟然是面前这份。 119. 第119章 更新 但他能这么轻易让对方得逞吗?郝吉鑫哼哼一声:“我不缺钱。” “这样啊。”景玺笑眯眯的,“要不就不涨工资了。” 郝吉鑫:“??” 景玺:“给你涨工资的份我帮你再招两个助理,这样你也能轻松不少,说不定万一碰到能力强的,还能代替你,你之后想休多久都行。” 郝吉鑫:“!!!”大哥,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你没还过价吗?好歹再说一次啊,要不然总觉得自己吃亏了啊 郝吉鑫见好就收,哈哈干笑两声:“那倒是不用了,公司其实也没忙到这种程度哈哈哈,招什么助理啊,我不好用吗?我一个顶三!” 景玺敛下眼底的笑意:“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招了,公司还是归你管。郝副总辛苦点,年底给你发奖金。”说完,拿起车钥匙站起身,经过郝吉鑫身边的时候,他猛地回过神,一把把人拽住了,“等等,现在才四点半,你干嘛?” 还没到下班时间!这个景扒皮不会又要提前走吧? 景玺用两根手指拽着他的袖子把人拽开:“少动手动脚的,让我加清风看到了平白吃醋。” 郝吉鑫被这臭不要脸的气到了:“大师才不会吃醋!你就算是追到了大师,那也是你死乞白赖求到的!” 景玺也不介意:“就算是死乞白赖求到的,那也是我的本事,你想有这个机会也没呢。 郝吉鑫:“……”他跟他拼了! 但他不敢。 郝吉鑫幽怨道:“你又找什么理由?虽然今天没事,但晚上还有个聚会,你又不去了?”这家伙酒量能用内力逼出来简直太能打了,带着他去能省多少事? 景玺:“你想都不要想,清风不喜欢酒味儿,更何况,我今天真的有事。” 郝吉鑫叹息一声:“什么事儿?” 景玺:“今天我家清风生日,我作为他正儿八经的恋人,怎么能不提前回去给他庆祝呢?” 郝吉鑫气笑了:“前段时间不是刚过了吗?”他本来想着要给大师第二天过的,不耽误他们二人世界,结果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缠着大师的,竟然第二天都没露面,直到面前这位第三天出现,那叫一个春风拂面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一副餍足满面春光的模样,他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不行。 他清清白白的大师啊,就被这玩意儿给拿下了! 景玺淡定道:“你不懂,先前那是阴历生日,今天是阳历,我这个当男友的,怎么能冷落了他。”更何况,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他提前走半个小时怎么了?是他没给公司拉业绩还是公司要倒闭非他这个景总不可了? 郝吉鑫没眼看,摆摆手:“去吧去吧。”他觉得他这个名字虽然起得好,但注定要“劳苦”功高了。 金金金,钱是有了,但不得闲啊。 景玺回到家的时候刚过五点,他是知道谢清风今天下午只有两小节课,就算是再慢也该回来了,所以四点半下班,已经是他能做出最大的容忍了,多敬业啊。 谢清风今天终于闲了下来,回来后时间还早翻看景玺最近的学习情况。在他的坚持下,景玺老老实实拿学问换每晚睡一张床的机会。 谢清风要是真的拒绝自然是能的,但没办法,这厮越来越会装可怜了,他就算是拒绝,对方总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心软,但偏偏……他就吃这套。 他生日那晚对方开了荤,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差点把他折腾惨了,最后直接把人屏蔽在外,怎么样都没让人再进房间。 直到制定了三大原则,得到满意的答案才让对方进房间,其中一条就是平时只准贴贴,周一到周五不许乱来,但周五晚上可以,周六日看他心情。 景玺自然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否则一周别说这么点机会,怕是连近身的办法都没有。 所以周五他能坚持到四点半回来也是因为下午有个合作方过来,一直忙到四点多才走,否则他早就走人了。 景玺一回来把门一关,走到谢清风身后,从身后把人环住:“在看什么?” 谢清风翻着他写过的练习册,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景玺已经开始学高一的东西了,这么刻苦进步这么快,自然是谢清风许了他甜头,等学完高三所有的科目都及格就兑现诺言。 谢清风本来想着按照他先前的进度,怎么着也要两年的时间,结果对方不到半年……就搞定了。 谢清风瞧着完成度极高的作业,抬眼看到把脑袋放在他颈窝扭头直勾勾盯着他的人:“所以你之前就是不想学是吧?” 景玺老老实实坦白:“不是不想学,是想学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他说着的时候声音带了笑意,怎么听都不太正经。 谢清风耳根慢慢热了起来,面上却不显,把近在咫尺的脸推开:“你大可以不用这么着急。” 景玺笑嘻嘻又凑上来:“那时候清风你一点点手把手教,我好不容易有和你相处的机会,鬼才会学得这么快。”万一那时候没把人追到手,岂不是得不偿失错失了这么多贴贴的机会? 谢清风:“……” 景玺把人从身后抱得紧紧的,哼哼唧唧的:“今天是你生日……时间也刚刚好,看来上天注定要今晚做点有意义的事。” 谢清风也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你又要把你自己当礼物送一次?” 景玺:“谁说的?我刚学了几个好玩的,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谢清风:“……”之前太傻没懂,现在……“大白天的,想也别想。” 景玺:“清风,好清风,从周一到现在,你自己算算,小景和小风多可怜?” 谢清风脸更热了,抬起手把人推开,景玺却就着他推开的手掌亲了亲,掌心温热的触感,让谢清风耳根彻底红了。 景玺发现这一点,干脆偏头从脖颈开始亲,啄一下看谢清风的反应,没恼那就是喜欢,继续啄啄啄。 谢清风本来也不是喜欢说不喜欢的,想着的确这几天太忙没太搭理他,也就默认了景玺的动作,很快食髓知味,任对方偏头亲他,脑子也有嗡嗡的。 直到耳边突然清楚听到什么响了一下,他愣了下,景玺显然也愣了下,只是头一次遇到这情况,两人还有些懵,下意识猛地偏头朝门口看去,整个人都是麻的:?? 门口养父母每个人都提着两大兜子菜正站在那里,之前谢清风让他们录入了他们的指纹,所以只要按一下就能开门。养父母想着现在才五点多一点,二人应该还没下课或者下班,也就没想到敲门,毕竟大白天的,他们路上有事耽搁了,所以想早点做出来一桌子菜,刚好等两人回来一起吃。 只是没想到门开的时候,抬步刚进来,抬眼就看到这一幕。 虽然谢清风和景玺已经分开正朝他们这里看着,但两人一个从身后环着对方,另外一个脑袋几乎整个贴在对方的脸侧,保持着亲昵的姿势朝着这边看,眼神里的惊愕显而易见。 养父母也愣在当场,好半晌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现在的小年轻关系好到能这么抱着吗?更何况,小风的脸怎么这么红? 养父最先反应过来,刷的一下站直了。 景玺也嗖的一下站直了,退后两步,脑子头一次乱糟糟的,完了,被现场抓包了,这当场出柜了? 景玺脑子里已经闪过各种狗血被棒打鸳鸯,有情人私奔,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最后还是养母反应过来:“都、都回来了啊?我、我和老谢想过来给小风做生日宴的菜,就没打招呼过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景玺连忙摇头:“没、没有!” 120. 第120章 更新 谢清风是最淡定的,低咳一声也不太自在,虽然没被看到,显然养父母已经知道了,有种被父母抓到早恋的感觉,而且对方性别也不对。 但想到他也不可能换个人,大大方方上前从养母手里接过菜:“本来不想麻烦你们,没事儿,我们本来也要做饭,刚好还能吃顿大餐。” 养父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是下意识不知道做什么被吓到了,但谢清风这么坦坦荡荡的,倒让他有些恍惚,是他落伍了吗? 喊了声小风,但想到隔墙有耳,又怕被人听到,赶紧把门关上了:“你们这是偷偷谈恋爱啊?” 谢清风应了声:“是,没想着瞒着你们,只是我们刚谈,打算等毕业和你们说的。” 养父母赶紧摆摆手:“好、好好,你和小景都长得好,般配得很,谈谈也好,以后也有个伴儿。”养父养母也不知道说什么,生怕他们觉得自己嫌弃他们,更是手足无措,孩子本来被亲生父母嫌弃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性向也不同,以前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担惊受怕呢。尤其是想到高三那天突然性格大变,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性向啊? 养父母眼神更加放轻,有些忐忑。 这一幕落入眼底让谢清风和景玺渐渐放松下来,眼底也带了柔软,上前把人迎进来:“的确是这样,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就和你们一样。” 养父母忍不住笑了声,对视一笑:“老夫老妻的,哪能跟你们一样……”但显然是开心的,虽然日子难了点,平平淡淡了些,但他们却是满足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不要说经历过那些事,他们早就看开了。 景玺确定二老真的没意见,瞬间放下心。加上有意想讨好人,本来长得帅嘴巴又甜,很快哄得养父母眉开眼笑。 等事后一想联想到不久前听说小景这孩子放着好好的影帝不当,退圈不说,还专门跑到c市来开公司,怎么看都像是专程为了他们家小风来的。养父母顿时对景玺更好了,有种看媳妇儿越看越喜欢,尤其是小景这孩子为了自家孩子牺牲这么大,他们更是热情得让景玺脑子晕陶陶的。 一开始还以为被抓包可能要遭,谁知道峰回路转,不仅没被棒打鸳鸯,甚至还……还挺受待见? 一直等把养父母送上车,景玺和谢清风回到家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长得好看还有这种效果?”这和他之前的预期可真的不一样啊。 谢清风睨他一眼,没忍住笑了下:“是,可能就是这样。”真相肯定不是这样,他能看出来养父母是误会了,误以为景玺抛弃一切跟着他来到c市,甚至连大明星都不当了,这种牺牲在养父母看来是珍视他的表现,显然二老也不想因为他们的态度让他们两个小辈生出嫌隙。所以尽可能让景玺感受到他们的确不在意,甚至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孩子受到委屈。 但这些就等回头再好好和景玺说道说道,至于现在,就让他先自恋一下吧。 景玺却不知是自恋,想到今天双喜临门,不仅成功正式见了家长得到认可,今天可还是国师阳历生日,他上前凑近了仔细瞧着:“天黑了。” 谢清风想到之前被差点看到,被忘掉的记忆重新回来,他耳根一热,装傻:“我有眼睛,能看到天黑了。” 景玺像个尾巴似的跟着转悠:“天黑了,之前白日说不行,但现在可以了。”努力示意谢清风,难道是他说的不够明显吗? 谢清风被他闹腾得无语,回头:“行了我知道了,不得洗澡吗?” 景玺立刻站好了:“是得。”黑漆漆的眸仁却没从谢清风身上转开,这场景让谢清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看到下一刻景玺转头往一处跑去,留下一句话,“我去拿衣服,我们一起洗,省水。” 谢清风:“…………” 谢父和谢母凌晨从医院回到谢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医生的话让他们更加愁眉不展,谢维欢想要醒过来怕是彻底不可能了。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这些天还是不死心,想要努力试一试,结果还是没有转机。 尤其是谢家最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各种合作商都在纷纷和他们解约,不打算再续约,这让公司的情况肉眼可见的不好了。 虽然谢氏还能继续撑一段时间,但如果继续这样找不到合作,没有进项,每天都在亏损,这样下来,怕是不用一年或者半年,谢氏怕是……要遭。 除此之外还有谢维欢每天在医院需要的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之前直接让谢维欢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如果公司再没有办法,只能先让他住稍微次一些的了。 “还是委屈了维欢,老谢,公司最近到底什么情况?”谢母哭丧着脸,愁眉不展,她不太管公司,但老谢今天把小儿子转到一般的病房她心里不得劲儿,老谢这才透露了一些,她最终只能认了。 谢父烦躁不已,但偏偏没办法,尤其是上一次那个什么景总,仗着自己以前是个大明星,就看不起他,竟然敢耍他! 偏偏事后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压根在这个节骨眼不敢硬拼,谁让对方的公司有名寰娱乐坐镇,他得罪不起。 想到景总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就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明明刚回国的时候还挺好,结果这段时间对公司不闻不问,甚至把公司重新交了回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尤其是今天是维欢的生日,结果那个不孝子竟然都没露面! 随着推开门看到客厅亮着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赫然正是谢维声。 谢父看到谢维声正要发难,等看到谢维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蛋糕,这口气才压下去不少,勉强有了个笑模样:“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虽然已经过了零点,但还算满意。 谢维声坐在那里却没开口,只是一直等着蜡烛燃烧殆尽熄灭,也不知道在这里枯坐了多久。 终于抬起头看向谢父谢母,依然没说话。 谢父又不满了:“你今天在忙什么?竟然不去看你弟弟,他如今这样,以后还要靠你,公司你是不是不打算管了?是不是想累死老子?” 谢维声却突然答非所问:“他不是。” 谢父被打断话不太高兴:“什么?” 谢维声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这种为了利益谋害人命的弟弟。这种自私自利害人终害己的人是自作自受。我只有一个弟弟,只是被你们放弃了。” 谢父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指的是谁,气疯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自己要和我们断绝关系的!” 谢维声苦笑一声:“可要不是你们,要不是谢维欢陷害算计他甚至想毁了他,而你们偏心到让他失望了,他怎么可能会断绝关系?谢维欢这种人……也就你们觉得他好罢了。” 谢母没忍住哭出声:“可他是我们一手养大的,那孩子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谢维声嘲讽笑了笑,大概早就已经失望透顶,反而觉得这样才更像他们:“所以你们的确是一家人。” 谢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维声把蛋糕端起来:“也没什么,这蛋糕不是为谢维欢准备的。”至于为谁,显而易见。 谢父谢母愣了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谢维欢的生日,也是那个孩子的。 只是他们压根没想起来。 121. 第121章 更新 谢维声重新将蛋糕打包好,虽然不能亲自送给谢清风,但他自己知道就好,却也不想将自己的这份心意留在谢家。甚至就算是他,也没打算继续留下了。 等打包好,他静静提着走到一旁,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推出来,这才走到二人面前:“我等你们到现在,是想着终归要和你们说一声。” 谢父谢母脸色终于变了:“你什么意思?” 谢维声道:“这些天我已经将所有和谢家有关的资产和股份都重新还给你了,以后这些东西你们想给谢维欢也好,想给谢家的别人也罢,都和我无关了。我两个小时后的飞机飞国外,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年薪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你们养大了我,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们打一笔生活费,算是我的孝心。” 他还想说什么,最终觉得也没必要了,终归一句话,也许在他们心里,自己这个儿子也比不上谢维欢。 谢父气疯了:“你个不孝子,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要走?你敢走出一步以后就永远别回来!” 谢维声嗯了声:“行,我知道了。”最后看了眼抹着眼泪怪罪般看着他的谢母,怪他不懂事,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谢母不安道:“我们年纪大了,你走了,谁管你弟弟啊……” 这话一出,谢维声即使早就看清了还是忍不住心口被戳了一下:“那你知道谢家如今得到这个结果,都是因为他吗?你知道他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吗?到现在你们竟然还想我管他?他就是死在我面前都跟我无关。” 懒得再和他们辩解,左右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一个谢维欢。 即使这人杀人放火不拿人命当回事,这对父母怕是还觉得都是别人的错。 谢父气得在他身后跳脚:“你以后别回来了!别求他,谢家这么大的家业,没了他,有的是人愿意帮我们照顾维欢!” 谢维声脚步都没停,大步朝前走,最后只剩下一个管家不安追出来:“大少爷……” 谢维声回头看他一眼:“还有事?” 管家惴惴不安,瞧着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大少爷心里也不落忍,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突然成了这幅样子。他小心翼翼上前,轻声劝道:“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对小少爷是偏心了些,但是……” 谢维声打断他的话,他已经懒得再听任何与谢维欢有关的话,甚至觉得可笑:“如果当初谢维欢想要续命取的是管家你的儿子或者孙子的命,你确定你还能说出劝慰的话来吗?” 管家一愣:“……” 谢维声嘲笑一声:“你如今能这般大度劝慰,不过是没疼在自己身上罢了。你为谢家卖力,所以站在谢家的角度说话我不怪你。只是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谢维欢做过的那些事,我不屑与他为伍,更何况,他最初想要害的那个人,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即使那对父母不承认他,但我认,只可惜,我们谢家在他眼里,怕是什么都不是罢了。” 管家听到前半句有些认同,后面却觉得不可能,毕竟谢氏那么大的家业,即使如今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有可能继承家业,他不信那位被赶出家门的少爷不肯回来。 谢维声看出他的想法,沉默看了他两眼,言尽于此,等谢清风的身份暴露的那一天,他们想后悔怕是都没机会弥补了。 谢维声没有再看任何人,抬步推着行李箱大步走去,直到远离这个家,远离谢氏这个枷锁,他直到走出别墅区很远,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呼吸着四周的空气,从未觉得如此的让人舒服。 他回头看了眼在夜色里耸立的别墅区,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只希望这辈子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只愿……谢清风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谢清风生日后忙过一段时间后迎来了暑假,为期时间很长的假期让他心情不错。反倒是景玺却因为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反而忙了起来,尤其是暑假,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连平时准时下班也办不到,好在时间不长,六点也会准时回来。 谢清风私下里看缘分接了一些活,倒是不太忙,加上他修为精进不少,即使不需要消耗玉石单凭自己修为的灵力也足以够用。 暑假后半段瞧景玺着实眼巴巴的可怜,加上的确忙碌,他干脆跟着去了公司帮忙。 景玺无所谓,帮不帮忙没关系,只要能天天见到自家国师,在公司和在家里其实也没区别了。 不过随着谢清风过来帮忙,他本来自身功德就高,加上修炼周身灵力浓郁,连带的整个公司的风水都好了不少,项目更是源源不断自己送上门,让公司的人痛并快乐着,毕竟老板大方,每个项目都会给他们奖金,还不少。 祝总在b市也混得风生水起,即使股份大部分都在谢清风手里,他也乐得卖命,毕竟那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只是几个月不见,等发现分公司已经要超过总公司的时候,都懵了:??不、不是,啥情况啊,景玺确定以及肯定没有继续砸钱进去?怎么可能才不满一年就这么牛? 景玺接到祝总电话的时候正给自家国师喂饭,只是被喂的那个显然嫌弃,自顾端着碗不理他,吃个饭也非要腻腻歪歪的,回头有人进来办公室,他不要脸,他还要。 景玺幽怨看了眼谢清风:你是不是嫌弃我? 谢清风这段时间以来早就看清了他的套路,装可怜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他觉得他还会吃这一套?压根不理他,自顾吃着东西,还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最好老实一点,否则…… 他比划了一下脖子,威胁意味明显,他是不会怎么着他,但是他能不让他进房,左右家里还有一间,不会让他睡地板就是了。 景玺见好就收,自己吃了,这才想起来电话对面的祝总:“砸钱?怎么可能?我可是全凭本事赚的钱。当然了,这事也要看天分,谁让我有帮手呢。” 祝总眼睛一亮:“是谁啊?能不能借调到总部,景总你瞧瞧,咱们总部也要发展嘛,要是可以,在b市开个分公司也是要的。” 景玺啧了声:“你确定你敢?” 祝总刚想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但脑子一转想到了什么,立刻低咳一声,老老实实挂了电话,看来肯定是谢大师了,有没有胆子他不知道,但是他要是说敢,怕是这位能直接撂摊子不干了。 更何况,他也请不起啊。 等章老再次过寿辰的时候,谢清风才恍惚他穿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上次他是带着景玺一起去的寿辰宴,这一次依然是和景玺一同前往。 不过这一次景玺没有再戴口罩,他已经退圈,身份也不一样,能大大方方出现在谢清风面前。 景玺是想着没人有胆子敢乱拍照片,但还是有不怕死的想知道传闻中的谢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好借机以后打探到身份越过章老求上门。 只可惜这已经犯了忌讳,虽然拍到了,但只拍到了一个侧脸。 谢清风事后知道了也无所谓,他不可能一直不露面,左右见过他的人不少,只是想让他帮忙却犯了忌讳,那就以后排除在外,直接上了黑名单。 谢清风和景玺参加完章老寿宴回去c市后,刚好是周六日,干脆放松心情跑去度假了,谁的电话都没接。 以至于郝吉鑫发现自家大师上了新闻的时候也愣住了,因为联系不到,加上新闻上没照片,只有一个名字和年纪倒是松口气。 122. 第122章 更新 谢家这边,谢父谢母一开始以为谢维声只是一时气上头回头气消了也就回来了,谁知道一连几个月,除了每个月打回来所谓的养老钱之外,甚至连电话都换了。 谢父谢母联系不到人,气得砸了手机,也知道这个儿子……怕是真的和他们算是半断绝关系了。 谢父气得跳脚,但他一共两个亲生的儿子一个养子,亲生的都算是断绝了关系,只剩下一个养子,加上公司更是快面临破产的余地,他深吸一口气,大儿子天高皇帝远联系不到,如今……只能把那个之前看不上眼的弄回来了。 对方听说考上了c大,脑子应该是没问题的,稍微培养两年,也许还能用得上。 让他回来他怕是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只是想回来要约法三章,不能再像谢维声那不靠谱的,竟然不管自己的弟弟。 专业也要转了,听说现在学什么中医,以后要给谢氏卖命,怎么着也要学个金融管理;还要承诺会好好照顾维欢到死,否则以后整个谢家,他也别想得到一毛钱! 当然,也要和那边的养父母断绝关系,以后要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要是肯答应,他就勉为其难让他重新回来谢家好了。 谢父想到这终于松了口气,他和谢母说了之后,谢母红着眼圈也连连点头,她虽然觉得这孩子没有维欢重要,但到底是她生的,能回到她身边自然是开心的。 于是,谢父把管家以及在谢家干活的都喊了过来,耳提面命吩咐下去,收拾出来一间客房等等,回头谢清风回来都好好伺候着,但是也不能什么都应着,还有维欢也要从医院回家疗养,以后虽然两个少爷都在,但也要紧着维欢少爷。 管家以及众人都是一脸懵:清风少爷不是被赶走了吗?又要回来了?可之前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 有人忍不住低声问出来:“老爷,清风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好做准备。” 谢父太想当然,压根没想过谢清风不回来,被提醒了才想起来,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家:“对了,他对之前做过的是有没有悔过?最近联系过你吗?是不是求你向我求情回来你不好意思说?” 这话显然是委婉提醒管家,让他私下里去联系,但是面子上肯定让大家伙知道,是谢清风自己死乞白赖想回谢家的。 管家头皮一麻,他跟着老爷这么久自然听懂了,但是……这让他上哪儿去联系清风少爷?他没对方联系方式啊。 管家看看老爷,再看看众人,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手机,想着不行联系一下郝家那位少爷,听说和清风少爷走的近,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能戳穿老爷的假话,否则老爷抹不开脸。 只是管家还没找到郝家管家的联系方式,手机上先弹出一条推送,他本来以为是普通的新闻扫一眼就打算继续去找联系方式,结果等看清楚推送的标题愣了下,好半天没能回过神:?? 他是看错了吧?一定是错了吧?否则他怎么看到了清风少爷的名字?难道是同名同姓? 他直勾勾盯着新闻标题,怎么都没办法将【谢清风】与【首富】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去,这压根就不搭边吧? 【震惊!c市最年轻一任首富恐出现,据传闻二十岁年轻首富谢清风据说出身普通人?】 管家脑子嗡嗡的,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让他觉得肯定是同名同姓了,但那个二十岁也对应上了,普通人甚至也对应上了,他没忍住点了进去。 长篇大论看下来,其实只是猜测,但的确很有爆点,毕竟二十岁,首富这个词就够噱头,通篇看下来,虽然只是推测,但其中几个公司的名字却让管家心惊胆战。 这位谢清风不仅是c市风头正盛的那位景影帝名下的公司的实际控权人外,甚至还是b市名寰娱乐的实际控股人,不仅如此,这位景影帝这几个月又投资了好几家公司,也都几个月间崛起,行业遍布,但偏偏持股人都是这位谢清风。 新闻上怀疑这位谢清风与景影帝的关系,但不可否认,景影帝息影退圈后,以一己之力把一个普通人推上了c市首富的位置。 毕竟光是名寰娱乐就足够两眼,估值怕是不可限量,更不要说c市这几家,加一起估值下来,怕是板上钉钉,即使不是今年,也是未来的c市首富。 更何况不久前名寰娱乐出事,景影帝怒砸近一个亿的事还记忆犹新,更不要说对方可是在人气最高的时候退圈。 绑定上景影帝,这个新闻火的速度很快,更不要说还有一张景影帝的照片,那头长发,眼神平静望着镜头,应该是抓拍的,一身西装笔挺,但眼神却像是狼,威慑性十足。 管家脑子乱糟糟的,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位景影帝莫名有些眼熟,他想起来清风少爷身边好像跟着一个年轻人,时常戴着口罩帽子,但一头长发……很是显眼。 如今再看,无论是身形还有这标志性的头发都和这位景影帝对上了。 管家很清晰的意识到,这新闻里的谢清风怕……就是清风少爷无疑了。 谢父一直等着管家联系那个不孝子,结果等了半天就看到管家拿着手机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没忍住,不悦道:“到底联系上没有?他肯回来道歉了吗?他要是肯道歉,乖乖认错,我会大方原谅他的,毕竟是谢家人。” 管家看看手机,再看看谢父,最终还是没敢瞒着,抖着嗓子开了口:“……怕、怕是不能了。” 谢父皱眉:“他敢!” 管家生怕谢父再说出些不该说的,只能硬着头皮闭眼大声道:“老爷,清风少爷成了c市新首富了,怕是……不可能再回谢家了。” 谢父:??什么玩意儿? 众人:???是他们耳聋了还是听错了?这怎么看都不搭边吧? 就在这时管家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很久之前谢父拜托他联系上的一个章家旁支的人,想知道那位谢大师的身份。 只是一直没能得到消息,不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对方竟然发了一条消息。 管家被谢父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拿起手机点了一下,等跳出来更是懵逼中的懵逼:?? 两条消息,一张图,一句话。 话很简单:我能帮到的就是这点了,身份打探不到,只拍到这个侧脸,这位就是章家、王家几个大家族奉为座上宾的谢大师,这次为了帮你,我怕是被章家厌弃了,以后别联系我了,钱我是不会退的。 下面就是那张照片,一个宴会上的侧脸照,有些模糊,但能看到眉眼。 管家瞧着那眉眼,脑子嗡的一下彻底麻了,尤其是旁边站着的那位景影帝,他刚刚看到过,想不认识都不行。 所以……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清风少爷竟然就是那位谢大师? 谢清风、谢……竟然也是能对上的,他即使想找补都没办法。 “你又怎么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他成了首富?他养父母卖小吃的,怎么可能有钱?”谢父气疯了,绝对不肯承认。 管家望着跳脚面目狰狞的谢父,脑海里想到不久前大少爷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就明白了,大少爷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管家嗓子有些哑,一时间脑海里竟然跳出来一个字:恶有恶报。 但这是自己的老爷,他竟是说不出来一个诋毁的字,但不得不说,也许真的是自作自受,但凡老爷他们对清风少爷好一些,也许…… 123. 第123章 更新 管家望着朝他走过来的谢父,苦笑一声:“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清风少爷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正是不久前老爷千辛万苦想求见一面的那位被章家等大家族奉为座上宾的……谢大师。”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谢父,连谢母也猛地仰起头,众人更是一脸懵,啥?? 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吧? 可随着管家拿出的那张照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眉眼的确是……很像,尤其是旁边站着的景影帝,竟然与之前一直跟着清风少爷旁边的人重合了。 谢父脸色惨白,他突然想起来不久前他去求那位景总合作,对方不仅戏耍了他,甚至让他喝了很多酒,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 如今望着这张照片……突然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谢清风接到养父母电话的时候并不意外,先前在章老的寿宴上被拍了照片,虽然只是侧脸,但加上前两天铺天盖地的当地新闻。 他也算是小火了一把,好在很快被压了下来,这两天已经不怎么能听到消息。 不过看来还是被谢父知道了,那么找来也就是早晚的事。 谢清风和景玺开车过去的时候,景玺边开车边气笑了:“他倒是还有脸敢来,不会还以为你会帮他吧?” 谢氏如今大厦将倾,即使不用他出手也成不了多少时间,他也就懒得落井下石,免得这厮狗急跳墙。 加上也想多看几天乐子,光是想想对方为了挽救公司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就可乐。 谢清风倒是无所谓:“他公司怎么了?” 景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想到郝吉鑫当成笑话说出来的事,啧了声:“他如今怕是没钱了,听说已经把谢维欢从医院带回家疗养。为了周转,私下里在出手他手上除了那栋别墅外的私宅。” 不到万不得已,谢父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显然是真的没钱了。 景玺想到这些人做过的事心情不错:“他不是在意那个什么谢维欢,在乎那个假儿子么,就让他好好在意着。等日后他破产什么都不剩,谢维欢将会压在他身上最沉的一块石头。” 到时候他倒是要好好去瞧瞧,他还会不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清风对谢家人并不在意,所以也无所谓,不过能瞧见谢家如此倒是为原身报了仇,心情不错:“这会儿晚了,等打发了谢家人,今晚留在二老那里吧。” 景玺啊了声,眼神飘了一下:“其实打发用不了多久,陪二老吃过晚饭顶多九点,开车回来也不迟。”虽然距离不近,但都是一个市区,能麻烦到哪里去? 谢清风稀罕看他一眼,眼底带了趣味,啧了声。一个字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看来,他还是要脸的,至少当着养父母的面,是不敢乱来的,他也就是随口提议一下,结果这人脑子倒是转得快。 景玺没脸没皮哼哼笑了声:“今天可是周五,谢家人可真会挑时间。”专门选了他和国师的每周一次的“蜜月期”。 回头要嘱咐郝吉鑫再可劲儿打压一下谢氏,让他们还有闲工夫来打扰自家国师。 谢清风二人到的时候谢父谢母坐在小吃店门口的凳子上,满眼都是嫌弃,身后跟着管家,显然是看不上小吃店里人多挤得慌。 养父母一边忙碌一边还要分心瞧着外面这三人,不清楚他们突然找来非要让见小风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他们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他们都狠心将小风赶出门了,都断绝关系了,这时候再上门又是干什么?偏偏这三个人站在那里不走,非要见到小风,否则天天过来。 养父母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只能硬着头皮联系了谢清风。 谢清风和景玺的车一开过来,两人认出来立刻走了出来,匆匆迎上去。 谢父三人看到这也站起身,谢父瞧着下来的人除了谢清风还有那位景总,虽然戴了口罩帽子,但不久前看到照片,记忆犹新。 谢父表情变了好几遍,显然不得不低头,却又不想低头,风水轮流转,以前他看不上的人却成了拿捏他死穴的掌权者,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面前这两人,无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尤其是他那亲生儿子竟然正是他这几个月苦苦寻觅的谢大师。 但凡当初知道对方有这本事,他也不至于将人赶出去。有了对方,维欢醒来简直易如反掌。这次来除了想求谢清风救谢氏让他回来外,也是想让他帮忙替谢维欢瞧瞧。 所以为了养子,谢父能屈能伸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清风,是清风吗?我是你爸啊。” 不仅是谢清风几人,管家都脚下踉跄一下,为自家老爷的不要脸震惊到了。 谢清风带着几个人去了小店前面的一家咖啡厅,包了一个包厢,把门一关,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景玺双手环胸坐在那里,锐利的眸仁冷冰冰瞧着对面的三个人。 仿佛只要说出一个字不妥的,就让他们分分钟扔出门。 谢父脸色不太好看,但抬起头时还是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是你妈想你了,整天在家里哭着,说对不起你,自幼亏欠了你。如今想想还是想把你认回来,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谢母一张脸涨得有些红,但为了维欢,轻轻应了一下,眼含期待瞧着谢清风:“孩子,你身体里到底留着我们的血液,我们是一家人。” 谢清风冷漠看着他们:“我有家人,但不是你们。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 谢父低咳一声:“可我们到底是你的生身父母,他们不过是你的养父母,大不了赔他们一笔钱……” 谢清风嘲讽笑了下:“那谢总没听说过一句话,生恩不如养恩吗?你们来意真的当我不知道吗?如果继续这样车轱辘说,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说着就要起身,谢父立刻把人拦住,硬着头皮说出来意 谢父说出口后原本以为对方会发怒,结果谢清风冷静到近乎冷漠:“说完了?” 谢父三人愣愣抬眼:“说、说完了……” 谢清风:“那我的答案是,回谢氏不可能,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至于替谢维欢看病……我管他去死。” 谢父三人被他平静说出最后几个字愣了下,谢母没忍住红了眼眶:“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维欢?他毕竟是你的、你的……”他想找一个词,但愣是找不出来。 谢清风:“有用得到的时候就上赶着跑过来,没用的时候弃之如敝,这会儿嫌这话难听了,可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如果不是成了植物人,如今就在监狱了。” 谢父三人脸色惨白一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谢清风站起身,冷漠警告:“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敢来打扰他们,你们不会真的觉得我脾气很好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周身笼罩而上的寒意顿时让对面的三人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上前追上去,却被景玺笑眯眯挡了一下,回头瞧着谢父:“谢老板啊,清风脾气不好,那我可就更不好了啊,我这人,护短,如今你们谢氏还能苟延残喘,你确定要让我出手?到时候可别公司没了,名声也没了,棒打落水狗可就没脸看了啊。” 谢父脑海里想起b市名寰娱乐想跟他作对的那些人的下场,脸色微变。 124. 第124章 毕业 谢氏能做的这么大显然他手上也不是这么干净,如果真的被这疯子乱搞一通,到时候……只怕是死的更快。 谢父不甘心,但又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又不敢硬来,到时候随便弄张符纸,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清风等回到小店安抚了一番养父母,陪他们吃了顿饭后,最后在景玺幽怨的目光下还是告辞离开了。 等刚回到家门一关,立刻脚下悬空,他脸色一变,回头瞧着双手禁锢着他腰的景玺:“你脑子被门夹了?”这里是玄关!玄关! 景玺笑嘻嘻把他放到鞋柜上,仰头凑近了:“没事儿,就算是脑子被夹也挡不住我们接下来愉快的周末时间……”他从早上起床可就等着了,等了一整天,要不是谢父几个人耽误事儿,这会儿他都吃上肉了。 指不定都能吃第一回了。 不行,回头还要继续打压一下谢氏,太晦气了。 —— 谢清风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再关注谢氏,加上他学业开始忙了起来,景玺也懒得提及谢家让他不高兴,也没说过。 等谢清风再知道谢家的消息离他快毕业的时候。 谢清风最近两个月一直在忙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等终于完成后,他连睡了一天一夜。 等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窗帘拉着,房间里昏暗看不真切,他刚睡醒,也懒得动。 被抱住的时候谢清风只是手指动了动,就随他去了。 景玺倒是没闹腾他,大概是心疼他最近太忙,只是抱着人在他脸侧亲了亲:“你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给你度点内力了。” 谢清风懒得睁眼,睡得懒洋洋的,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但显然精神已经恢复了:“你怎么不直接拿玉石给我消耗了补充灵力不比你的内力强?” 景玺笑了声,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我倒是有个好办法,比内力灵力都立竿见影。” 谢清风倒是被吊起好奇心:“是什么?” 黑暗里,景玺的声音愈发愉悦,凑近他耳边道:“双修。” 谢清风:“……”他怎么不直接说上天呢? 景玺腰间被拧了一下,谢清风修为越发的高之后手上的力气也大,这样一下,让景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谢清风哼哼一声:“你再说一句谋杀什么?” 景玺捂着心口:“难道我都□□了几年了,都当不得一句亲亲夫君吗?” 谢清风被他故意矫揉造作的声音给麻了一下:“少学郝吉鑫。” 郝吉鑫刚谈了一个女朋友,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加上这几年吃他们狗粮,想报复回来,所以每次都当着他们的面发语音,一口一个自称亲亲老公,一个亲亲老婆,肉麻得两人头皮发麻。 景玺应了声:“得嘞!” 谢清风又懒得动弹了:“几点了?” 景玺抱着他又紧了紧:“你睡了一天一夜,刚好现在是七点,今天不去公司,再睡一会儿。” 谢清风应了声,但睡得太多,倒是不困,就是不想起。 景玺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最近你太忙就没和你说,前几天谢维欢死了。” 谢清风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然听到还愣了下:“他怎么死的?” 不是成了植物人吗? 景玺也好久没打听谢家的事,懒得理会,多给一个眼神都算他们输。 但挡不住郝吉鑫郝家因为和谢家多年的邻居,所以虽然后来谢氏破产谢父将别墅卖了搬走了,但偶尔还是有消息传来。 加上谢父过去得罪了不少人,他如今落魄了,不少人想看他的笑话,即使郝吉鑫不特意打听,也有人说到他耳边。 景玺道:“谢家出不起给谢维欢请看护和后续治疗的钱,加上脑死亡,谢家就给拔管了。” 谢清风听完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意外:“我还以为谢家会多照顾几年,离谢氏真正意义上没钱也就一两年吧?” 谢氏破产后但还有点家底,至少短期内还不会过得太狼狈。 景玺笑了声:“他们过惯了好日子,谢氏清算后还剩一笔资金,如果慢慢花倒是还行,但是他们大手大脚惯了,还是请了保姆司机,为了面子在外还是跟过去一样想借机拉拢一些人东山再起,结果……加速了彻底没钱。” 谢父谢母上个月没钱辞掉了保姆司机,连车都卖了,如今住的房子是租的,每个月生活的一笔钱竟然是谢维声从国外打过来的。 但只能让他们饿不死,自然顾不上谢维欢。 只是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早了好几年。 上个月彻底没钱,这个月就放弃了他们的“好儿子”。 谢清风听完又躺了一会儿,摸着肚子:“饿了。”只是懒得动弹,所以看向景玺。 景玺哼哼一声,起来穿衣服,嘴角扬了扬:“你看吧,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谢清风眼底也带了笑意:“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景玺回头:“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谢清风:“谁说的?”挑眉一下,补充道,“这世上最最最十全十美文武全才颜值一流厨艺一绝的景先生,我可不能没有你。” 景玺这才满意了,要是景先生换成老公就更好了。 不过他都等了这么久了,要不了多久这句老公他就更正大光明了。 谢清风专业课过硬,也早就定下来被保送,他只需要安心毕业等暑假过了后继续去报道就行。 他是本校保送,所以还是待在c大。 景玺的公司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公司,在c市的这家一直没动,他安心待在谢清风身边,也没想过换房子。 房子大了虽然好,但两个人住这样刚刚好,他已经将自己原先的房间重新布置成了客房,他自己完全在谢清风的房间安了窝。 还把原先随便买的床换成了大床,让郝吉鑫偶然见到笑了好几天。 景玺不是肯吃亏的人,转头就训练上。经过这么久的训练,郝吉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鸡,再加强训练也没问题。 身体好了精力足,干起活来也格外卖力,直到这时候郝吉鑫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太对。 但想通是一回事,撂摊子是不可能撂摊子的。 毕竟……景总给的太多了。 身为分公司元老加上老板不管事,他简直一言堂,加上公司越来越好,几乎把他爸的公司都比下去了,他过年的时候在郝家众大家长眼里,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那感觉就一个字:爽。 所以光是为了过年被众人羡慕的眼神以及父母那与有荣焉的模样,他都觉得一切都值。 只希望以后老板多做点人,不能公司有他在,说不来就不来,说下班就下班,也太随意了吧? 但他能怎么办?果然是印证了刚开公司那时候他对景玺的评价:景扒皮。 谢清风毕业那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为了这次毕业还穿了一整套的西装,整个人愈发沉稳内敛,除了衣服和头发,逐渐与穿来前国师的模样几乎成为同一个人。 景玺端着早餐出来时看到这一幕,看怔了,然后……对着谢清风吹了个口哨。 谢清风正在边走边系领带,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难以置信看着景玺:“你疯了?”吹什么口哨? 景玺低咳一声:“我这是夸你好看呢。” 谢清风白他一眼:“我好不网 125. 第125章 合照 谢清风一看就知道他在装可怜,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托盘端过来,生怕对方一个演上头往旁边一倒把盘子摔了。 他开的分公司是名寰娱乐的分支,主打的也是娱乐,签约的艺人多了之后,他瞧着人家拍戏挺有趣,不过这个有趣具体表现在,看到新鲜的回来非要拉着他单独演。 按照他说的意思就是生活这么无趣,不加点料早晚他要嫌弃他,他这是提前为他们的爱情保鲜。 谢清风竟然无法反驳,也就随他去了。 但次数多了,景玺去其糟粕,留下精髓,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景玺见好就收,等吃完饭两人陪着着收拾碗筷的时候,景玺洗好一只碗递给谢清风,由他将碗擦干净。 两人喜欢这种温馨的日子,所以洗碗机大多时候成了摆设。 景玺看谢清风一直没提,没忍住问出来:“还有半个小时你就出门了,你确定以及肯定没什么和我说的?” 谢清风装傻:“说什么?” 景玺:“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我想去。” 谢清风看他一眼:“不,你不想。”景玺一出现,怕是直接能毁了他们学校的毕业典礼,都能为之疯狂。 没办法,景玺这头标志性的长发太显眼,就算戴着口罩怕是也不能遮挡。 这四年下来,加上去年他真的因为名下公司资产太多成了新首富,这消息压都压不下来,他也就火了。 但没人敢真的凑到他跟前,却也因为景玺是公司明面上的执行人,而他则是幕后受益者。 于是有好事者将两人个扒了出来,在猜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没有人能猜到,后来被章老他们几个大家族给压了下去,日子才恢复正常。 不过有件事却是压不下去,就是整个c大都知道谢清风身边以前时常跟的那个高大男人长头发的,竟然就是景影帝。 刚开始几个月,还有人故意想接近谢清风想趁机打听到景玺的下落,想认识景玺。 被谢清风出手治理了几个后都知道他不好惹没敢再凑到跟前。 但景玺也被谢清风强制性要求不许去他的学校,在景玺看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但只有谢清风自己知道,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自然是不想那些专门为景玺而考进c大的学弟学妹觊觎景玺的目光。 自然要先从根源杜绝了,当然,这话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更不要说今天这个日子,多少人私下里说不定都等着看景玺会不会来,他自然不可能让他去。 景玺叹息一声,老老实实道:“我戴着口罩帽子也遮掩饰一些也不行吗?” 谢清风瞥他一眼:“大夏天的,你穿戴的这么多,你确定不更明显?” 景玺无奈耸肩,突然想到什么,黑眸里闪过亮光:“那如果我能让所有人都认不出我的话,是不是就能去了?” 谢清风看他一眼,几年过去,对方身形愈发出彩,光是站在那里即使装扮的再隐蔽,气质这一块摆在这里,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谢清风:“行啊,你要是能让人认不出来,就随你。” 他也不是真的不想他去,毕竟今天是他重要的日子,但对于景玺暴露在众人眼里与这相比也就无所谓了。 谢清风里面穿着西装,外面是学士服,拍完最后一张大合照,他拒绝了跑来和他单独合照不熟悉的同学。 最后只和关系好的刘文正他们合照了一张。 尹金辉也顺利毕业了,这几年下来成熟不少,也能体会到他爸的不容易,除了前两年老老实实打工赚钱,后面两年看他的确学好了,谢清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尹老板投项目给学校,尹金辉跟着当助手打酱油也算是赚了一些钱。 毕业前上个月刚刚好还完了,也算是努力有回报了。 这是尹金辉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他脸上晒得黑黑的,但精神头极好,活力十足,跑到谢清风面前,郑重其事朝他鞠了一躬,为自己的年轻埋单这四年,他早就知晓好歹,也没这么蠢了。 感激是真的,也感谢谢大师的出现不仅救了他一命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本来过来是想再次道谢的,此刻看到谢清风没忍住眼圈泛红,各种感动涌上心头,这世上除了他爸,再也没人对他这么好了。 谢清风瞧着上一刻还好好的人突然说哭就哭了:?? 不、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他了。 尹金辉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没忍住,刚想继续说几句感天动地感谢的话,突然身侧被撞了一下,被什么庞然大物给挤开了。 尹金辉硬生生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一个嗝,睁圆了眼瞧着突然冒出来的大袋鼠:??啥情况啊。 眼前是一个穿着袋鼠玩偶的人,胖乎乎软萌萌的,身后还拖着一个大尾巴,身前还有一个大大的布袋,头顶上两个又长又尖的角,但低头虎视耽耽看过来的时候,让尹金辉莫名从这张萌萌哒的玩偶脸上看出了杀气。 尹金辉忍不住退后一步。 袋鼠玩偶直接抬起脚,威胁性十足,他往前一步,尹金辉往后退一步,直到被逼近远了,这才一甩长尾巴,气势十足一碰一跳又回到了谢清风面前。 谢清风一开始还是懵的,好半天沉默不语。 他神色复杂古怪瞧着蹦到面前的大袋鼠,表情抽了抽,最后没忍住低下头,好半晌都没抬起来。 大袋鼠不满了,围绕着他蹦着转了一圈,人设不能崩。 不仅如此,爪子里还捏着几个气球,把打工鼠的人设立得稳稳的。 今天是c大毕业典礼,人来人往还多是家长想过来参加孩子的毕业,所以允许校外的人进来,所以校门口各式各样把摊位摆在了学校里,加上毕业季,还有毕业生摆摊把不要的东西卖掉的。 自然少不了想乘机卖点小玩意儿的玩偶人。 面前这大袋鼠还真的……不显眼。 但偏偏谢清风从对方出现就猜出来里面的是谁,毕竟之前一次生日对方的花孔雀还记忆犹新。 大袋鼠不管这些,他秀了秀自己的手臂,还把手里捏着的好多气球的绳子先让谢清风拿着。 谢清风笑够了再抬起头时又是一本正经,真的瞧着像是一个好心人。 大袋鼠却是从自己身前的“育儿袋”拿出了一个相机,还有折叠伸缩杆,摆好后,凑到谢清风身边,脑袋一歪,大脑袋紧紧挨着谢清风。 126. 第126章 求婚 谢清风瞧着镜头,终于没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底缱绻的温柔几乎能从画面里溢出来。 只是大袋鼠脑袋太大,视线也被挡住没能看到。 谢清风本来以为合照完就算了,就看到大袋鼠把照完各个角度的相机重新放了回去,折叠架也放好,然后继续摸着大肚子,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大袋鼠突然向前踉跄一下,把谢清风吓了一跳,上前就要扶他。 结果突然就单膝跪地,从“育儿袋”里掏出了被精心压缩拢在一起的花束,随着拿出来按了机关,顿时整个花束嘭的一下绽放开,还带着水珠的一大捧玫瑰花在这样的夏日里日光下,亮丽的几乎让人的眼睛都晃了一下。 谢清风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他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前的花束带着的香气铺面袭来,而大袋鼠的大脑袋也近在咫尺,因为单膝跪地,原本高高大大胖墩墩的大袋鼠视线几乎与他持平。 他仿佛能透过大袋鼠的眼睛看到里面露出笑意的景玺。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听到景玺的声音:“恭喜毕业。” 谢清风嗓子有些哑,他想过景玺可能会想办法出现,但没想到会这般出现,即使有准备,但还是被感动到了。 无论是穿来前还是穿越后,他清楚的意识到对方对他的心意。 在动心后甚至后怕,如果景玺当初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这个陌生的时空,他将要孤孤单单这么度过几十年,没有景玺,没有这个人。 谢清风甚至不敢去想,他抬起手将花束抱在怀里,突然上前抱住了景玺。 景玺意外又惊喜,只可惜他为了躲藏东西所以大袋鼠口袋是蓬松撑起来的,就怕压坏了花,所以导致他压根不能两手把人抱住。 谢清风抱完余光瞥见不远处好奇看过来的人,直起身拉着大袋鼠就朝前方走。 等到了远处,突然拉着大袋鼠跑了起来。 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他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更何况,天气这么热,他也不舍得让景玺继续待在这么一个玩偶服里。 果然等他们回到家,景玺脱掉整个玩偶服时里面的衣服已经湿漉漉的,谢清风抿着唇,没忍住叹息一声:“你傻不傻?” 景玺瞥他一眼刚想说什么,突然戏精上身,双手一摊,歪头装傻:“哥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脑子笨笨的。” 谢清风浑身一麻,打了个寒颤:得,啥感动情绪都没了,真的是毁得干干净净。 结果这厮装傻上瘾,摊开手:“不会洗澡,要哥哥给洗。” 谢清风:“……” 景玺摇头晃脑扶着头朝谢清风倒去,自然被无奈的谢清风抱住。 笑嘻嘻蹭了谢清风一身的汗。 这下子不想洗也没用了。 景玺洗澡自然也没这么老实,也不单单是洗澡,等一个小时出来干脆又拉着人欺负了很久,等谢清风累到要把人踹下去的前一刻,才老老实实抱着人又去洗了个澡。 回来谢清风只看了眼外面,窗帘拉着看不清楚是几点,但明显天还亮着。 他也懒得计较,闭着眼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却感觉手被景玺被握着,一个凉凉的东西被戴在了他的左手中指上。 谢清风意识混沌摸了一下,像是戒指,他困得太狠,只听到景玺温柔轻哄的声音:“睡吧。” 他最后的意识是景玺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最后彻底睡过去。 等谢清风再醒来天已经黑了,食物的香气从客厅传来,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指动了动,终于觉得哪里多了什么。 他抬起手,黑暗里看不真切,但他修为高了之后视力好了不少,此刻清楚看到左手中指真的多了一枚戒指。 看来他睡前的确没感觉错,的确是给他戴了戒指。 还戴在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可太明显了,显然是求婚,还暗搓搓的给他戴上了,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谢清风看了又看,直到房门轻轻想了一下前一刻,他把手放了回去。 景玺是来看他是不是醒了,醒了刚好能吃饭,一进来就感觉到谢清风醒了:“吃饭吗?” 谢清风嗯了声:“吃!” 景玺看他这精神头十足的声音,没忍住轻笑一声,只是笑完忍不住去看他左手的位置。 只是盖在薄毯里看不出什么,房间里冷气足,谢清风身上套着睡衣,掀开就起了。 经过景玺身边去洗手间洗漱,走到洗手间门口,景玺依然跟着他。 谢清风装傻回头:“干嘛?” 景玺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你洗。”怎么回事?还没发现?不应该啊,难道是刚睡醒还迷糊着呢? 直到谢清风坐在饭桌上,将一桌子菜两人吃了个七七八八心满意足放下碗,景玺瞧着依然像是什么都没多的谢清风,这时候再不知道对方早就发现了才傻了。 景玺把碗轻轻放下,哼笑一声:“你就没什么问我的?”余光还瞥向他的左手。 谢清风淡定瞥回去:“问什么啊?” 景玺没撑住,咧着嘴笑着:“求婚戒指啊。” 谢清风装傻:“是吗?我还以为就是普通一礼物呢?竟然是求婚啊。” 景玺紧张起来:“不、不行吗?” 谢清风装作要把戒指拿下来:“那也太贵重了吧?要不……” 景玺隔着桌子上前,一把攥住,黑漆漆的瞳仁直勾勾瞅着谢清风,眼巴巴的:“不许,戴上了就是答应了,不能再反悔了。” 谢清风本来也没想摘,看他这样差点笑出来,眼底带了笑意,笑意愈发扩大,最后当真笑了出来。 景玺回过神意识到被耍了,对着他脑门重重啃了口:“就会吓我。” 谢清风啧了声:“没诚意。” 景玺笑眯眯坐回去:“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伯父伯母啊?” 谢清风:“怎么?” 景玺笑容更深:“商量婚期啊。”婚都求了,清风也答应了,那不得结婚了吗?这流程他可熟了,都研究了好几年了。 谢清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127. 第127章 领证 郝吉鑫最先发现谢清风戴了戒指,他是在景玺办公室看到的,进来后汇报工作。 景玺签字的时候他看到谢清风从办公室独立的房间出来,立刻笑眯眯迎了上去。 大师上周毕业的时候他去国外谈项目了,提前把毕业礼物给了大师,却错过了大师毕业,这还是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大师。 想问问大师毕业后的心情怎么样,下一刻看到大师正在擦手的手指愣了下:“这、这……”回头难以置信看着景玺,这人速度竟然这么快? 一周前还没戴上戒指呢? 就趁着他去国外的时候把婚都求了? 景玺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是看到了,顿时像是一个炫耀的眼神扫过去:你就说羡不羡慕? 让他在他和国师面前秀恩爱,他不就嘴上两下,亲亲老公老婆的再6也比不上他直接真的成为一家人。 等下周去拜访过伯父伯母定下婚期,再提前领个证,他这个老公可就板上钉钉了。 景玺嫌刺激郝吉鑫不够,低咳一声,还整了整领带:“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身份改了,还是要和你说一声的。” 郝吉鑫:“什么?” 景玺:“我以后就不是景总了,而是清风的未婚夫了。当然,不久之后,就是合法伴侣,有证的那种。” 头两年已经颁布了同性婚姻法,是可以领证的。 只是那时候谢清风还没毕业,他还不敢乱求婚,但如今已经成了,他恨不得今天下午就去领证。 但流程毕竟还是要走的。 郝吉鑫麻了:他还能更得瑟点吗? 之后只剩下景玺和郝吉鑫两个人的时候,郝吉鑫还是没忍住瞧瞧打探一下景玺是怎么求婚的,毕竟这也太速度了,以前这位可是给大师过生日都要寻求他的意见的。 这次竟然偷偷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也太牛了! 郝吉鑫羡慕嫉妒的同时,忍不住也想偷师,要是真的办法好,他也想和他亲爱的求婚。 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他觉得这就是他命定的另一半了。 景玺也没藏着掖着,故作高深莫测,随意道:“我们感情好,要说仪式其实也没有,是我趁着清风睡着的时候把戒指给他戴上去的。清风醒来后看到戒指感动了,也就默认了,答应我了。” 郝吉鑫整个人都木了:“真的假的?”就这就这?就这就能成功了? 景玺耸耸肩:“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郝吉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脑瓜子嗡嗡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繁至简? 脑子里记得两个字:真诚。 然后没两天,郝吉鑫和女友看电影的时候没选好片子对方睡着了,他借着电影院昏暗,把怀里揣了一天的戒指偷偷戴在了女友的左手上。 他期待的等着女友醒来后被感动呜呜呜扑到他怀里答应他的场景。 结果……他被锤了,狠狠锤了。 然后女友呜咽一声觉得他不重视两人的感情竟然就这么潦草求婚了,不理他了。 郝吉鑫第二天麻木地冲到办公室:“你骗我,压根没用!这样求婚是会被锤的!” 景玺没想到这憨子竟然去求婚了,半晌沉默了。 郝吉鑫不甘心:“你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步骤没告诉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景玺认真想了想:“要么就是毕业典礼上大袋鼠玩偶加气球加一大捧玫瑰花?” 郝吉鑫不死心:“真的……没别的了?” 景玺认真摇头。 郝吉鑫麻了:所以……大师为什么就这么同意了?难道真的是……看脸? 郝吉鑫又风风火火冲出去了,能干嘛去哄女朋友去了。 没两天又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 只是想求婚成功,怕是还任重而道远。 谢清风和景玺见过家长后定下婚期在半年后,过年的时候到时候只请亲朋好友加上过年也有时间。 不过领证却不用等这么久。 两人选了一个时间,七月初七。 那一天一大早两人去民政局,郝吉鑫开车送他们去的,充当司机,这一天其余的都不用他们操心,认真只管领证就行。 这天领证的很多,所以两人来得早,排在首位。 后面长龙一样的队伍热热闹闹的,虽然瞧见最前头两个年轻人长得好,其中一个有点像景影帝,但没敢认。 这两年景影帝退圈之后不少公司想再蹭热度打造一个景影帝,只是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留长发了。 所以男子留长发的不在少数,所以只当是又一个按照景影帝的风格打扮的。 民政局一开门,两个人领了证。 等出来的时候郝吉鑫立刻开了车过来接上他们就走了,直到后知后觉有人意识到真的很像景影帝的时候,但又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毕竟没听说景影帝喜欢男的啊。 谢清风和景玺领了证之后先去了一趟养父母家,把结婚证给他们看了,二老看到这终于放下心,虽然不担心两个人的感情,但真的看到领了证才觉得这心踏实了。 二老给他们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一开始想留他们吃饭的,但想到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怕是想过二人世界,也就没留他们。 景玺的确定了餐厅,包了一整层,晚上的时候在顶层能看到整个海景。 两人没有开车,吃过饭时间还早,就沿着街道走路回家。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路上的行人不多了,除了偶尔经过的车。 他们走的是条僻静的小路,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走过一棵又一棵树木,一处又一处的路灯,斑驳的影子将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此生再也分不开。 128. 番外1 婚礼 谢清风和景玺的婚礼是在腊月份,离过年没几天,他们只请了相熟的人。 景玺身份特殊,两人不想以后生活被人打扰,所以并未对外公开,当然如果被知道了两人也无所谓。 只是在此之前更多想享受更平静的日子。 章老他们知道两人要结婚,提前两天坐飞机赶到c市,不仅是章老,王家、赵家这些年被谢清风帮过救过的人,都得到消息来了。 除了他们倒是没对外说。 可即使如此,b市几个家族的掌权人突然出现在c市是让人意外的,不过消息都被压了下来,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过来。 直到婚礼的时候,章老他们瞧着台上登对的两个人,忍不住湿了眼眶,有种瞧着自家小辈结婚的感觉。 这些年相处下来,不是亲人更似亲人。 郝吉鑫更是哭出了狗叫,趴在女友怀里呜呜呜的。 女友没眼看,发现不少人往这边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怀里这位是被抛弃了想抢婚还怎么着。 女友看他没完没了,咬牙切齿:“你可够了啊,太丢脸了啊。” 郝吉鑫咬着衣袖,抬起头:“大师都结婚了,可我还没求成婚,这么大喜的日子,你能让我蹭个喜气吗?亲爱的,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戒指。 女友:??? 谢清风和景玺婚礼仪式结束下来敬酒的时候发现属于郝吉鑫的位置是空的,刚想询问,就听到郝吉鑫嗷一声,抬头看去。 发现不远处角落里,郝吉鑫被女友追着锤。 说是锤也没用力,大部分都是挥拳头吓唬罢了。 小情侣间的情趣而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郝吉鑫一开始是真的哭,后来看到女友这么贴心,就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来了这么一个操作。 后来回来的时候,从怀里掏出结婚礼物,正式双手递过去,看到谢清风又忍不住眼圈红红的:“大师,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清风打开,是一对成色很好的玉雕刻的百合花。 惟妙惟肖寓意也好,百年好合。 玉质不仅好,样式也大方,一块有巴掌大,更何况是一对,这种成色的不太好找,怕是没有几千万下不来。 不过这几年郝吉鑫跟着两人赚了不少钱,倒是也不算什么。 等郝吉鑫结婚的时候他们再还回去也一样。 谢清风和景玺接了过来,道了谢。 接着章老他们也开始送上新婚贺礼,一件比一件稀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谢清风喜欢玉石,送的大部分都是难得一见的玉石。 一直等婚礼结束,谢清风和景玺送走宾客,先把二老送回家,他们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累得不想动弹。 没想到结婚这么累。 景玺却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从昨晚上开始就精神抖擞,尤其是不知道谁说的结婚前不能见面,所以景玺这两天都是睡在酒店的。 但没了国师每晚抱着,他睡不着啊,昨晚上更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 这会儿累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是看到谢清风趴在那里还是忍不住心疼不已:“要洗漱还是直接睡觉?” 谢清风也不是真的起不来,歇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不少,调动灵力浑身运转一周,再下床的时候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景玺本来还担心,这会儿放下心:“看来你修为又涨了不少啊。” 谢清风看他精力旺盛的模样:“彼此彼此。” 谢清风去洗澡出来,看到景玺已经洗完,正躺在床上,看到他过来,还摆了个姿势,朝他眨了眨眼。 谢清风表情一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好歹给面子绷住了。 景玺又眨了一下,言简意赅等待宠幸的模样:“睡吗?” 谢清风:“睡!” 129. 番外2 蜜月 谢清风和景玺婚后打算去度蜜月。 地方是早就选好的,还是景玺选的,说是他老早就想结婚后去哪儿度蜜月了,所以这次就由他全权安排。 谢清风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乐得满足他这小小的心愿。 婚后第三天两个人才出发,之所以没第二天,是因为结婚当晚景玺胡闹的太久,第二天起来晚了,干脆将出发的时间定在了第三天。 他们去度蜜月的地方除了景玺知道,别人谁都不知道,离开前只是和二老说了一声要离开一个月。 谢清风和景玺先是坐飞机后来又转车,最后七拐八拐,越来越偏,最后连谢清风也认不出到底是哪里。 最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海边。 附近有不少的孤岛,听说会对外出售,由神秘买主打造成度假胜地,倒是富人圈里会有人专门买下或者租下来一段时间当成私人领地来玩。 谢清风猜测景玺应该是租了一个月,打算两个人真正度过一个二人世界。 想通了也就随他去了。 景玺带着谢清风上了一艘小船,仅能容两个人乘坐。景玺也没让人替他们撑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撑起船来倒是像模像样。 海面很宽,一眼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孤岛外围高大的树干。 今天是个雾天,看不真切。 谢清风一开始面对景玺瞧着他撑船,还觉得有意思。 行至一半的时候,景玺停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甩了一下看向谢清风:“既然是惊喜,要是一眼提前看到了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谢清风睨他一眼,明白这是想不让自己看。 他坐在那里,淡定让景玺给他覆上黑布条,绸缎的材质,质地柔软,还带着一股子檀香气。 很好闻,不是那种香水味,而是真的放在檀木里被一点点熏陶染上的香味,这绸缎的材质,真的很像是穿越前用的。 谢清风静静坐在那里,耳边听着海浪平静拂在水面的声音,渐渐的心倒是更静了,干脆盘腿开始打坐。 等他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到了岸边,他看不到也就没动。 景玺过来扶着他,弯腰凑近的时候还开玩笑:“要不要抱着你?” 谢清风白他一眼,只可惜遮住了眼对方看不到。 他耳朵动了动,辨别方位,转身精准下了船,脚下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倒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人,穿来后在c市,除了特殊情绪需要外出,他很少挪窝。 更不要说去这种海边玩,如今既然选择来度假,自然是全身心都放在这里面。 “说好的惊喜呢?现在能揭开了吗?”谢清风朝着景玺的方向问道。 景玺摇头:“还不行,还有准备工作。”说着上前牵住谢清风的手,十指紧扣,步子很慢,一步步带着谢清风朝着一处走去。 谢清风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小岛上景玺的情绪不太对,是一种放松的、虔诚的,甚至很怀念的感觉。 景玺牵着他仿佛珍宝般,随着谢清风行动不便走得并不快,但目的地很近,很快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打开了。 谢清风嗅到海水的味道夹杂着木头的香气。 景玺怕他看不到会觉得不舒服,解释道:“这里风大,比岸上要冷一些,我们先换衣服,放心,这里是木屋,没有窗户,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清风嗯了声:“换什么衣服?在哪儿?” 景玺却是握着他四处摸索的手,凑近了,带着些诱哄和期待:“我帮你换好不好?你看不到,这衣服有点复杂。” 谢清风想了想,也算对景玺有些了解:“你不会是选了什么不可描述的衣服故意骗我穿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景玺一本正经的声音响起。 谢清风哼了哼:不,你是。 景玺看他不信,干脆端起一旁的托盘,先一步拿下最上面的发冠,让他摸了摸繁复的衣服:“这么厚,放心吧,保证你裹得严严实实的。” 谢清风摸着那厚度,至少里外三层的样子,更像是他在古代穿的常服。 放下心,也就没管,坦然张开手臂,让他来。 谢清风没等多久,很快他身上的外衣被脱了下来,好在这厮还算有底线,没趁着他看不到直接被他扒的一干二净,里面给他留了短袖短裤。 随即谢清风先是感觉一件里衣上身,那格外柔软冰凉丝滑的材质让他愣了下。 这种触感陌生又熟悉,陌生是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穿过了,这几年下来,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早就忘记了前世。 熟悉是因为这衣服的触感,他曾经接触过很多很多次。 一开始他以为是景玺寻来古代的衣服制作出来给他惊喜,可随着一件件上身,谢清风确定真的是他每次发生大事时穿的国师袍。 甚至就是他曾经穿过的。 想到小皇帝有小金库,连一箱箱的金子都可能藏得住,一套国师袍也能理解。 随着最后国师冠戴上头上,谢清风想说他如今这头发是难为他了。 也不知道景玺怎么办到的,最后稳稳当当束在了他的头上。 谢清风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穿越千年,他重新站在了国师殿里,等待着一场祭祀。 景玺替他换完衣服后开始换他的,从衣服的声音能看出来应该也是繁复的,不知道是帝王常服还是龙袍。 他倒是有点期待,难道是想重新稳固一遍过往的日子? 但不得不说,谢清风其实也是有些怀念的,他以身殉国离开后是不得已,但过去的种种他只是深埋心底并没有忘记。 景玺换好衣服后走过来,声音轻轻的,握着他的手的时候有些轻微的颤抖。 谢清风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模样,但他望着景玺的方向,用力回握过去。 他知道景玺是想起了他当初死的事,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景玺紧紧握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出木屋,带着他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景玺带着他停了下来,紧紧挨着他停在了身侧,轻声道:“国师,我们到了。” 随着这一句,谢清风只觉得眼前一晃,等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前方,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他怔怔望着前方的一切,他站在这里,仿佛穿越时间的长河,前世今生在这一刻完全重叠在一起。 眼前古色古香的亭宇楼阁,一如他曾经住过很多年的国师殿。 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依然是那个大景朝的国师,他入主国师殿,在那一年等待带兵离去前的年轻帝王归来。 只是他食言了,他没等到那一天。 谢清风瞧着这一切,嗓子有些发哑,眼眶也有些热,他偏头去看景玺,身边的人一身盔甲,一如当年离开的模样。 景玺也在看着他,瞧见他看过来,露出一个笑容,笑中带着泪意:“国师,我回来了。” “我带你……回家。” 即使不能回去,但穿越千年后,他依然可以打造一所只属于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