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 1. 第1章 “哎呀,别,疼!” 杨清宁在御花园里鬼鬼祟祟地走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就心虚的他忙躲到了一棵花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朝着梅林看去,方才那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可因月光不甚明亮,又在梅林中,只见一片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真切。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一些瞧瞧,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 女人压抑的呻/吟响起,伴随着男人的粗/喘,以及皮/肉碰撞的声音。 虽然看不清,但听得真切,就算杨清宁至今还是个雏儿,也明白梅林里在发生什么,不自觉地面红耳赤,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深宫内院那么多房子不去,偏偏选在这儿,这是唯恐别人听不见?要不要弄出点动静,把他们惊走?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不死也得褪层皮。” “杨清宁,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的时代,又是在皇宫内院,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地方,你自身都难保,还想多管闲事?” “那就等着他们出来,看看是谁,说不准以后还能保命。” “‘好奇心害死猫’,尤其是这藏污纳垢的皇宫,保不齐最后死的就是你自己。” 在一番心理挣扎后,杨清宁决定悄悄离开,可刚走出两步,便看到远处有人走来,手里提着灯笼。他看看梅林的方向,又看看迎面而来的人,脚步一转,藏进了旁边的花丛里。 来人果然听到了声音,也随之顿住了脚步,提着灯笼往梅林里走。应是想抓个现行,他故意放轻了步子,还用袍袖遮住了灯笼,一步一步地靠近。 杨清宁偷偷探出头看去,这人的打扮和他差不多,只是服侍的质地稍微好些,应该是某个宫里的管事,年纪看上去二十多岁,长相有些刻薄,一看就是不好想与的主儿。 梅林里的男女应是陷入情/欲当中,并未察觉有人靠近,那羞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且越发激烈,女子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比方才大了许多。 秦流来到近前,猛地拿开袍袖,灯笼散发出的光没了遮挡,照在两人身上,让他看清了他们的脸,细长的眼睛浮现惊讶之色,“丽妃娘娘、陈统领,怎么是你们?” “啊……”沉浸在情/欲中的徐珍儿猛然回了神,刚想尖叫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你们竟如此不知廉耻,可知是秽乱后宫的大罪!”秦流刻意压低了声音,明显是不想让人听到,声音里掩藏着几分兴奋。 “把灯笼灭了。”陈钰利落地抽身,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落了下来,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遮住了徐珍儿的身子。 见陈钰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秦流心生恼怒,冷声说道:“只要我现在大喊一声,你们的丑事就将公之于众。” “到时候我们会死,可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陈钰平静地瞥了他一眼,“这种事有损皇家颜面,就算皇上知道,也势必会选择掩藏,你在宫中多年,应该清楚皇上会怎么做。” 自古以来,一旦有妃子不忠,皇帝为了保住皇家颜面,都会选择清洗,知道此事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他们这种无足轻重的奴才。秦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主动权本在他手上,却被陈钰三言两语夺了回去,让他很是恼怒。 见他变了脸色,陈钰慢条斯理地提上裤子,继续说道:“若你答应保守秘密,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银子,丽妃娘娘还可以助你爬得更高。这样你既有钱,还有了权,一举两得,多好的事,你说呢?” 秦流本就没想过要告发两人,只是想捏住他们的把柄用以要挟,所以仅仅挣扎片刻后,便出声说道:“我要五千两。” “好说,区区五千两,我们还不放在眼里。”陈钰看向他手里的灯笼,“你把灯笼灭了。” 秦流低头看了看,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这才低下头吹灭了灯笼。 而就在灯笼熄灭的一瞬间,一把匕首朝着秦流射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森冷的光。‘噗’的一声,轻微的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匕首刺穿了他的喉咙。秦流只觉得脖颈一凉,窒息感随之而来,他本能地伸手去拔匕首,鲜血随之喷溅而出。他大张着嘴巴,却无法呼吸,捂住喉咙,又无法阻止鲜血流出,倒在地上后,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生息。 虽然灯笼熄灭,杨清宁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清晰地听到了倒抽气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他的心猛地提起,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陈钰整理好衣衫,掏出火折子吹燃,走向倒在地上的秦流。 火光亮起,徐珍儿看到了死不瞑目的秦流,惊恐地说道:“你……你杀了他?” 听着徐珍儿的话,杨清宁心里‘咯噔’一声,他果然没猜错,那个太监死了,被男人灭了口。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确定后,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就是封建社会与现代社会的不同,在这里命如草芥。 “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陈钰摸了摸秦流的鼻息,确定他死后,又将火折子吹熄,走回徐珍儿身边,温柔地帮她整理衣衫,道:“珍儿,快回去吧,这儿交给我便可。” “钰哥哥,珍儿怕。”徐珍儿深陷温柔乡,依偎在他怀里。 “珍儿不怕,我会永远保护你。”陈钰轻抚着她的长发,“只要珍儿怀了身孕,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徐珍儿语气中满是不安。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阻了我们的路。”陈钰眼中闪过杀意,随即转换语气,问声说道:“珍儿,这里不易久留,你快回去吧,我来处理尸体。” 怀孕?难道他们是想混淆皇嗣,谋朝篡位?杨清宁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徐珍儿没再耽搁,转身离开了梅林。 陈钰见徐珍儿走远,随即将太监的尸体往里拖了拖,紧接着转身离开。他是禁卫军统领,清楚禁卫军巡逻的路线和时间,常常借用职权,与徐珍儿偷情,从未被发现,这就让他们大胆了起来,不曾想竟被一个没了种的太监撞上。 见陈钰离开,杨清宁不禁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幸好方才他没多管闲事,否则死的那个就是自己。想到这儿,他又有些自责,好歹是一条人命,况且他还是个警察,虽然不是正式的…… 杨清宁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原本生活在现代社会,是公安大学刑事侦查专业大四的学生,因其品学兼优,被学校推荐到市公安局实习。 谁知实习第一天,就碰到了抢劫,他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虽然最后他制服了歹徒,却也被捅了一刀,很快便因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穿越他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落在自己头上,在这个崭新的世界,他的身份是个小太监,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好兄弟还在,不用考虑太监该怎么尿尿这个复杂的问题,还拥有熟知剧情这样的金手指。 不幸的是,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太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堪比历史上的刘谨、魏忠贤之流,绝对是遗臭万年的货色。当然,他的结局也是十分悲惨,被凌迟处死,活剐了三千多刀。 看完剧情后,杨清宁心里只有两句话,‘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幸好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今晚之所以会路过御花园,是为了口吃的。无聊时,他也看过一些宫廷剧,知道冷宫的生活不容易,却从未想过竟然这么悲惨。生活环境潮湿阴冷,房间内都能长出杂草,生出青苔,可见一斑。这要是在这里住上几年,非得得风湿病不可。 住的差也就算了,只要手脚勤快点,总能改善。最考验他的是吃饭问题,他来这里三天,只吃了半个比石头还硬的饼子,饿的他两眼冒金星,看到地上的虫子都想往嘴里塞。 想到这儿,他摸了摸藏在胸口鸡腿和点心,不禁一阵苦笑,这是从御膳房偷来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知法犯法,仅是为了口吃的。不过在这样一个世界,他若不想办法,真的会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清冷的月光下走来一个人,是刚刚离开的陈钰,又折返了回来。他脚步放得很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好似知道这附近还有人一样。 随着他慢慢靠近,杨清宁被吓得呼吸都停了下来,以他现在营养不良,走两步就喘的身子,绝对不是一个侍卫统领的对手,若是被发现,那他的下场会和方才的太监一样。 杨清宁伸手在地上摸索着,希望能摸到一个能防身的东西,只可惜这里除了花枝,就是花叶。眼看着陈钰已经来到近前,杨清宁的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在想:我死了,是不是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 第1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2章 “谁在那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成功止住了陈钰的脚步,与杨清宁来说犹如天籁。 陈钰转头看去,只见数名禁卫军走了过来,原来是到了巡视的时间。他若无其事地迎了过去,道:“是我。” 待他们走进,看清陈钰的脸,急忙行礼道:“参见统领。” “辛苦了。”陈钰温和地笑笑,道:“这边我刚巡视过,没有异常,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是,统领。”禁卫军不疑有他,相继走了出去。 陈钰看着他们走远,又四下看了看,随即走向梅林,用他的佩刀快速地挖着。 梅林里传来挖土的‘沙沙’声,杨清宁明白陈钰这是要将秦流的尸体埋在梅林。尽管此时陈钰正在忙着,他也不敢动弹分毫,唯恐一不小心被发现,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约莫一炷香后,梅林里传来拖拽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闷响。杨清宁虽然看不见,却能根据传来的声音想象,脑海中也随之浮现画面。坑已经挖好,陈钰正将秦流扔进去,随后便开始填土。‘沙沙’声再次响起,在这深更半夜,格外地阴森恐怖。 杨清宁一动不动地蹲在花丛,等着陈钰出来,又看着他走远。他刚想起身,眼皮突然一阵急跳,在怔忪片刻后,又改了主意,依旧蹲在花丛一动不动。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梅林的方向,就好似猎人在耐心地等着猎物。可等了许久,直到天微微亮,也不见有人走动。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难道是我多心了?” 思量了好一会儿,陈钰才转身离开。 杨清宁看着走出去的人影,不禁长出一口气,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再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僵硬地伸展了一下四肢,趁着四下无人,急急忙忙地走出御花园,径直来到了冷宫墙外。他拨开墙根底下的杂草,露出一个狗洞,屈膝爬了进去。 杨清宁虚脱地靠在墙边,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夜惊心动魄,冷汗一直没停过,直到现在衣服还是湿的。虽然他不怕死,却不想死得这么没有价值。现代的他如果真死了,那也是见义勇为。可昨晚要是死了,怕是尸体烂了,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歇了好一会儿,杨清宁才站起身,穿过满是杂草的院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门口。当他看清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时,不禁顿住了脚步,随即心疼地走上前,坐到了他的身边。 面前这个面黄肌肉又脏兮兮的小男孩,本是这个皇宫中身份尊贵的皇子,且是目前唯一活下来的皇子,也曾做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可如今和他一样,是被人抛弃的孤儿。 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将凌南玉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 凌南玉被惊醒,漂亮的大眼睛猛地睁开,惊恐地看向杨清宁,在看清他的脸后,惊恐变成了委屈,眼泪在眼眶内迅速积聚。 眼看着他就要哭出来,杨清宁连忙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道:“殿下别哭,你看奴才带了什么回来,有鸡腿,有点心……” 凌南玉看都未看那些东西一眼,只是用瘦弱的小胳膊紧紧搂住杨清宁的脖子,犹如小兽一般,趴在他的肩头呜咽着。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伸手轻抚着凌南玉的小脑袋。他明白凌南玉的不安,虽然在世人眼中原剧中的杨清宁做了许多恶事,可以说是罪无可恕,被千刀万剐也是活该。可对凌南玉而言,是杨清宁在冷宫中陪他忍饥挨饿受欺负,尽心尽力侍候他,可以说若是没有杨清宁,他凌南玉早就没了性命,所以凌南玉对杨清宁十分信赖,甚至说是依赖。 杨清宁看着他,就好似看到儿时的自己,他从小被父母遗弃,是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将尚在襁褓中的他捡了回去。虽然他乖巧听话,却因为脸上有块胎记,始终未被领养,还经常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为了不让院长奶奶操心,他从未说过。 在他八岁的时候,投资孤儿院的老板破了产,孤儿院没了经济来源,院长奶奶四处奔波,却没人肯伸出援手,她只能卖了房子,来支撑孤儿院的开销。 杨清宁将这件事告诉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孩子们在惶恐过后,便在杨清宁的提议下,四处捡垃圾卖钱,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帮院长奶奶减轻负担,他们怕的不是忍饥挨饿,而是再次被遗弃。 “殿下不哭,奴才这不是没事嘛,殿下放心,只要殿下需要奴才,奴才定会出现。” 杨清宁学着电视剧里的太监说话,尽管十分别扭,却还是要强迫自己尽快习惯。这里是皇宫,阶级鲜明,等级森严,他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保全性命。 凌南玉稍稍松了松力道,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小……宁子,要……说话算……话。” 许是哭得狠了,凌南玉说话时直打嗝。 杨清宁见状有些心疼,伸手为他擦了擦眼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是……什么意思?”凌南玉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杨清宁一怔,随即说道:“殿下,这是说话算话的意思。” 凌南玉虽做过太子,可那时太小,并未启蒙,后来又被关进冷宫,更是无人问津,可以说他现在大字不识一个,更别提成语。更可怜的是,即便后来凌南玉做了皇帝,也未曾受过正统的教育,因他登基时只有十岁,又是皇后张明华助他登基,朝政一直由以张明华为首的外戚把持,为了避免凌南玉长大后跟他们争权,张明华把凌南玉养成了傻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直到他三十五岁驾崩,都未曾读完过一本书。 凌南玉懵懂地点点头,道:“小宁子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看着面前的凌南玉,杨清宁做了一个决定,他不止要将凌南玉养大,还要好好教育培养,就算不能做秦皇汉武那样的明主,至少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咕咕、咕咕’,怪异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杨清宁的雄心壮志,他不禁有些尴尬,心道: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填饱肚子。 杨清宁将装有点心的油纸包递给凌南玉,道:“殿下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奴才去生火烧点热水,顺便热一热这鸡腿。” 来这三天,喝了三天的生水,幸好这身子抗造,不然没饭吃,再拉拉肚子,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要升天了。昨个偷跑出去,他在垃圾房捡了个铁锅回来,至少能烧点热水喝。 凌南玉拿出一块点心,送到杨清宁嘴边,“小宁子也吃。” 杨清宁也不矫情,接过点心塞进嘴里,不爱甜食的他竟觉得如此美味,果然人一旦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一块点心下肚,饥饿感减轻了许多,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杨清宁捡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树枝,用从御膳房顺来的火石点燃,又将他捡来的铁锅支上,倒上水就烧了起来。 湿透的衣服在火焰的烘烤下,渐渐变得干爽,杨清宁的身子总算舒服了些许,只是他的脑海中总会想起那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水烧开,杨清宁将水一点一点舀进断了半截壶嘴的水壶里,将剩下的水舀了一勺,吹凉后喂给凌南玉喝。 凌南玉喝了几口,将杨清宁递过来的勺子推了回去,软软地说道:“我喝饱了,小宁子喝。” 杨清宁喝了几口水,见凌南玉盯着鸡腿,不住地吞咽着口水,便将鸡腿递了过去,“殿下,鸡腿烤好了,快吃吧。” 凌南玉接过鸡腿小小地咬了两口,又递给杨清宁,道:“小宁子也吃。” 杨清宁撕下一小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嚼,道:“奴才吃好了,殿下快吃吧。” 凌南玉看着鸡腿,眼底满是渴望,嘴上却说道:“那就留着晚上再吃。”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清宁心里发酸,却也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又从鸡腿上撕下一块肉,递给凌南玉,道:“殿下再吃点,剩下的我们留着晚上吃。” 凌南玉迟疑地伸出小手,将杨清宁手里的肉撕去一半,眉眼弯弯地说道:“我一半,小宁子一半。” 杨清宁心里感动,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一点也不像被娇养着长大的孩子。他没有拒绝,将肉塞进嘴里吃了下去,也坚定了要将凌南玉好好养大的决心。 杨清宁将剩下的点心和鸡腿用油纸包好藏了起来,随后又回来用剩下的温水,给凌南玉好好地洗了洗脸和头发。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是用清水搓了搓,总强过不去打理。 收拾完以后,杨清宁又将铁锅藏了起来,还有从御膳房偷来的火石,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 “呦,我们的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听着院外不男不女的声音,杨清宁不禁翻了个白眼,外面那几个狗东西,便是他藏东西的理由。看看手臂上的淤青,虽然很不情愿,他却不得不出去。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2. 第2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3章 院子里站着四个太监,领头的是坤和宫的管事太监马力,其他三个是他的狗腿子,隔三差五地过来找茬。杨清宁仅来了三日,便被打了两回,身上的伤还疼着呢。他明白他们这么做是张明华的默许,就是想折磨凌南玉,就算折磨不死,也要让他变成废人。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谄媚的微笑,抬脚迎了出去,行礼道:“今儿早上一起来,奴才就听那喜鹊叫个不停,心想定有喜事临门,原来是诸位公公要来。奴才给诸位公公请安。”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句话对这几个人渣没什么用,该打还是打,从不手下留情。只是若他没有笑脸,会被打得更狠。 马力在张明华面前很是得脸,仅次于大太监福禄,好东西没少吃,肥头大耳,满肚子肥油,小眼睛总是眯着,就好似睁不开一样。他伸出肥猪手,在杨清宁的脸上拍了两下,道:“小宁子这嘴还真是甜,让咱家有些下不去手,你们说怎生是好?” 说着不好动手,可死肥猪拍得这两下又响又疼,杨清宁也只能强忍着,脸上还得挂着笑。 身后的人闻言忙讨好地说道:“公公不好动手,咱们来啊,能为公公效劳,可是咱们的福分。” “公公平日里事务繁忙,劳苦功高,咱们也想替您出出力。” 杨清宁脸上带笑,心里却在吐槽:一个死太监,还‘事务繁忙,劳苦功高’,这么说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见他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杨清宁出声说道:“这位公公说的是,公公您是办大事的人,奴才哪能劳动公公,要不就让奴才自己来?” “呦,还是小宁子懂事,那就你自己来,咱家瞧个新鲜。” 杨清宁知道躲不过,与其让他们动手,还不如自己打,好歹有个轻重。他一咬牙,巴掌狠狠甩在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明白力道小了不成,所以第一巴掌根本不敢留手,嘴角都被打流血了,可这还不能停,继续一巴掌一巴掌打着。 马力满意地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见凌南玉跑了出来,用他小小的身子挡在杨清宁身前,用力地瞪着马力,大声喊道:“你们不许打小宁子!” “呦,好大的气势!”马力脸上讥讽地笑着,“咱家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太子殿下。” “公公,您错了,他是前太子,如今被打入冷宫。” 马力似笑非笑地盯着凌南玉,道:“你不说,咱家还以为这前太子又复起了,竟敢在咱家面前吆五喝六。” 杨清宁见状忙将凌南玉拉到身后,赔笑道:“公公,您息怒。您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马力冷眼看向杨清宁,道:“咱家让你停了吗?” 杨清宁一怔,急忙抬手要打,却被凌南玉抱住了手臂。 “你们不许打小宁子!”凌南玉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却努力地睁大眼睛,瞪着马力。 “既然殿下舍不得你自己动手,那咱家便让人帮帮你。” 收到马力的眼神,身旁的太监相继上前,一人拉走凌南玉,其他人便对杨清宁动起了手。 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下,杨清宁只能死死地抱着脑袋,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这样能尽量减少对身体的伤害,伤不伤的先不说,保住命最重要。 凌南玉见杨清宁被打,拼命地想要挣脱,可以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成年人。心急之下,他张嘴朝着太监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太监一声惨叫,下意识地松了手,凌南玉挣脱束缚,冲了过去,又咬住了另外一个太监的手臂。太监吃痛,用力将凌南玉甩了出去。 凌南玉小小地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大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天空,又缓慢地看向杨清宁,伸出小手努力地想要去抓,可什么都没抓到,大眼睛缓缓闭上,小手也无力地落了下来。 “血!”被咬得太监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凌南玉,却发现凌南玉的脑袋下面流出了鲜血,惊慌地叫出了声。 围殴的人停了手,纷纷看了过去,也随之变了脸色。 杨清宁见状慌忙跑了过去,将凌南玉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血腥味窜入鼻子,他伸手摸了摸凌南玉的后脑,入手的是温热的鲜红的血。 “殿下,殿下,你醒醒,别吓我……”杨清宁的眼眶红了,慌张地拍着他的小脸,试图把他叫醒。 马力眉头皱紧,冷眼看着生死不明的凌南玉,“真是晦气!” 见马力转身就走,杨清宁急忙出声阻止,“公公,殿下现在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若殿下因为公公死了,公公也难逃罪责。求公公开开恩,给殿下请个太医吧。” 马力小眼睛眯起,危险地看着杨清宁,道:“殿下分明是自己摔倒所致,与咱家有何关系,你可别胡言乱语。” “公公来此并非无人知晓,一旦殿下出了事,定与公公脱不了关系。况且,皇上现在就只有殿下这一个皇子,就算殿下要死,也绝不是现在。公公在宫中侍候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凌南玉伤得很重,若没有大夫救治,怕是撑不过去。 马力沉默地看着杨清宁,小眼睛闪烁不定,在思考是否要管。 小六子走上前,在马力耳边小声说道:“公公,奴才觉得这小子说的有理,就算……也不是现在,否则娘娘又怎会留着他?” 马力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见状抱起凌南玉,眼前却突然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后,跪在了地上,待他恢复正常,院子里已经没了马力等人的踪影。 杨清宁看着昏迷不醒的凌南玉,忍不住红了眼眶,踉跄地将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查看他后脑的伤势。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浸湿了他半干的头发,杨清宁轻轻分开他的发丝,露出了成三角状的伤口。 这里连块干净的布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深切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让杨清宁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一阵阵晕眩,胸口也觉得憋闷得慌,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床上的凌南玉还需要他来救,他不能自乱方寸。大脑在快速运转,他努力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凌南玉。 后宫在张明华的掌控之下,而凌南玉又是伤在她的奴才手里,难保他们不是故意。现在只有凌璋能救凌南玉,而他一个冷宫里的小太监,根本见不到凌璋。 “皇上……”杨清宁小声地呢喃着,一个身影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道:“禁卫军统领,他能见到皇上,只是他昨夜值守,今早应已出了宫,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他,那就只剩下丽妃了。” 杨清宁明白一旦他这么做了,虽然多半能达成目的,却也因此成了陈钰和徐珍儿的眼中钉,被灭口也只是早晚的事。只是他现在没了办法,也就顾不得其他,先将凌南玉救回来再说。 杨清宁轻抚他苍白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别怕,我定会救你!” 杨清宁没再耽搁,脚步飞快地离开房间,来到狗洞前钻了出去。剧情中有描写,徐珍儿在安华宫,可安华宫具体在哪个位置,杨清宁根本没有概念,只得先离开冷宫的范围,找个面善的宫女或者小太监问问路。 杨清宁焦急地在宫道的阴影处等着,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便想着去御花园碰碰运气。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他刚到御花园,便看到了在御花园散步的徐珍儿。 徐珍儿眉头微蹙,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虽然站在花丛旁边,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梅林的方向。 侍女红棠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您脸色不好,可是累了?” 徐珍儿转头看了她一眼,道:“确实有些累,去那边的亭子坐会儿吧。” “是,娘娘。” 一行人朝着凉亭走去,突然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吓了她们一跳。 “丽妃娘娘。”杨清宁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放肆!”红棠俏脸含霜,厉声说道:“你可知惊扰娘娘是死罪!” “求娘娘救救三皇子殿下,殿下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怕是会没命。娘娘心善,救救殿下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这样的时代,再加上他这样的身份,为了活命也只能暂时舍弃尊严。 “三皇子?”徐珍儿打量着杨清宁,他两颊红肿,嘴角还有干了的血渍,很明显是被人狠狠打过,“你是三皇子身边的内侍?” “是。”杨清宁哀求道:“娘娘,您人美心善,求娘娘发发善心,救救殿下。” “三皇子怎么了?” “殿下伤了头,情况很不好,必须请太医诊治。娘娘,时间来不及了,求娘娘开恩!” 见徐珍儿眉头微蹙,似在思考是否出手帮忙,红棠忙小声说道:“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徐珍儿看看红棠,又看看杨清宁,眉头越蹙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清宁心急如焚,不打算在等,道:“娘娘……”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3. 第3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4章 “娘娘……” “红棠。” 杨清宁和徐珍儿几乎同时开了口。 杨清宁怔了怔,下意识地闭了嘴,期待地看着徐珍儿。 红棠应声道:“奴婢在。” 徐珍儿吩咐道:“你去一趟太医院,请吴太医去一趟冷宫。” 红棠看了看杨清宁,小声提醒道:“娘娘,看他这模样,便知此事没那么简单,您要三思啊。” “三皇子是皇上如今唯一的骨血,他不能出事。”徐珍儿眉头皱紧,道:“无需多说,去请太医。” 红棠见状只能无奈应声,瞪了一眼杨清宁,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闻言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娘娘出手相助,您的大恩,奴才永生不忘!” 徐珍儿笑了笑,道:“走吧,本宫随你过去瞧瞧。” “是,娘娘。” 杨清宁从地上爬了起来,学着徐珍儿身边的内侍,微微躬下身子,走在前面带路。 徐珍儿出声问道:“你这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回娘娘,是奴才自己打的。”杨清宁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脸,道:“奴才做错了事,被罚掌嘴……” 后宫掌控在张明华手中,他一个奴才是死是活,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杨清宁不傻,自然不会公然说她的不是。 徐珍儿瞥了一眼杨清宁手腕上的淤青,接着问道:“那三皇子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杨清宁伸手拉了拉衣袖,象征性地藏了藏手腕上的伤,他清楚徐珍儿不会相信他的说辞,也并不关心他一个奴才是否受了欺负,这么问或许是随口一问,也或许是另有所图。不管她的目的如何,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 “殿下一不小心滑倒,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的血。” 杨清宁看着手指上已经干了的血渍,本能地搓了搓。 徐珍儿仔细看着杨清宁,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为何会来求本宫?” 杨清宁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信口胡诌,“这宫里谁不知娘娘心善,奴才能在此时碰到娘娘,是殿下洪福齐天。待殿下醒来,奴才定会如实禀告,让殿下铭记娘娘的这份恩情。” 徐珍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多问,跟着杨清宁来到了冷宫门外。 冷宫的大门上着锁,门外有两名内侍把守,见徐珍儿远远地走过来,忙躬身迎了过去,行礼道:“奴才见过丽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把门打开,本宫要进去瞧瞧。” 两名内侍对视一眼,为难地说道:“娘娘,冷宫的规矩,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徐珍儿看了一眼侍女绿萼,绿萼会意,从袖中拿了张银票,递了过去。 内侍瞟了一眼,眼底闪过喜色,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道:“也就是娘娘您来,奴才便斗胆让娘娘进去,若换成别人,那是绝对不行!” 徐珍儿笑了笑,道:“开门吧。” 内侍掏出钥匙开了门,躬身候在门边,看着徐珍儿一行人进去。 当内侍看到杨清宁时,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将他拦了下来,面色难看地说道:“小宁子?你是怎么出去的?” “我……”杨清宁一着急,忘了他不能出冷宫这茬。 “绿萼。”徐珍儿叫了她一声,随后又看了看守门的内侍。 绿萼会意,又掏出一张银票,道:“此时就此作罢。” 内侍一看又有银票收,顿时喜笑颜开,道:“我们就看在丽妃娘娘的情份上,不跟你计较,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杨清宁急忙应声:“是,多谢公公。” 徐珍儿第一次踏足冷宫,看着这里破败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讶和不可思议。院子不算大,被两棵高大的树木遮住,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进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有的甚至已经到了腰间。草丛里时不时地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配合着杂草的晃动,让人感觉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未知的东西存在。 好在铺着石板的路上,杂草不是很多,徐珍儿抬脚踩了上去。 门窗上的油纸烂出一个个孔洞,有的甚至整扇窗户都掉了下来,只留下一个窗框。 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他们是怎么熬过冬天的?徐珍儿忍不住在想,若有朝一日…… 见她在发呆,杨清宁出声提醒道:“娘娘,这边请。” 徐珍儿回了神,跟着杨清宁进了房门,紧接着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她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角落里布满蜘蛛网,墙上到处是蓝白色的霉,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 房间里放着一张少了一角的矮桌,漆面斑驳得不成样子,一条腿还用石头垫着。桌前放了一个蒲团,蒲团上缝着块破布。桌上放着一个断了半截壶嘴的水壶,两个豁了边的茶碗。 杨清宁跑到床边,查看凌南玉的状况,鲜血已经染红了枕头,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味,干的湿的晕染成不同的颜色。他小心地伸出手,探了探凌南玉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是能感觉得到,不禁长出一口气,试着地叫道:“殿下,殿下,您醒醒,奴才请人来救您了。” 凌南玉没有反应,应该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杨清宁不禁有些心焦,若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没命。 徐珍儿进了卧房,说是卧房,也就只有一张床而已,床上的被褥看不出什么颜色,薄得就像纸一样,看上去还湿哒哒的,这盖在身上怕是御不了寒,反而会吸走身上的热气。 凌南玉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单衣,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不仅用的是白线,针脚还歪歪扭扭,缝补的人明显不会针线活。袖子和裤腿明显短了,胳膊和小腿露出半截,应是很久以前的衣服。 恍惚间她还记得,凌南玉还是太子时的粉雕玉琢,就好似画中菩萨身边的小童子。如今却面黄肌瘦,邋里邋遢,实在无法想象他们是同一个人。 “娘娘,您能否派个人去瞧瞧,太医到了何处,奴才怕殿下撑不了多久。” 杨清宁的话打断了徐珍儿的思绪,她转头看向绿萼,道:“你去瞧瞧。” 绿萼犹豫了一瞬,却还是领命而去。她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太医院的王秀春,他背着药箱,身旁还跟着个内侍,看模样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个宫的。 小六子看到绿萼也是一愣,随即质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怎会来冷宫?” 绿萼见他不认识自己,也是微微一愣,反问道:“你是哪个宫的,为何会来冷宫?” 小六子见状皱紧了眉头,转头看向门口的看守,道:“你们说这怎么回事?” “公公息怒,方才丽妃娘娘来了,她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侍女。”看守苦笑着说道:“都是主子,奴才也是没办法。” “丽妃?”小六子一愣,随即想到了重伤的凌南玉,不由变了脸色,抬脚进了冷宫,急匆匆地朝里走去。 王秀春见状也背着药箱,追了上去。 绿萼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瞬,抬脚出了冷宫。 听到脚步声,房内的众人相继转头看向门口,在看到来人时微微一怔。 小六子扫了一眼床上的凌南玉,以及床边的杨清宁,走到徐珍儿近前,行礼道:“奴才见过丽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徐珍儿淡淡地看向他,刚想说话,又见门口进来一人,身上背着药箱,穿着太医院的常服,一看便知他的身份。 “王太医?”徐珍儿愣了愣,随即看向小六子,问道:“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 小六子点点头,笑着说道:“丽妃娘娘睿智,奴才正是坤和宫的奴才。” 徐珍儿的眼睛闪了闪,看向床边的杨清宁,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清宁没想到马力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让人给凌南玉请了太医,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回娘娘,殿下不慎受伤,奴才六神无主,在出去求救时,碰上了小六子公公,便将此事告知。小六子公公让奴才回去等着,说他会想办法找太医给殿下诊治。可奴才不放心,又正巧碰到娘娘,便想着求娘娘帮忙,没想到小六子公公竟真的寻了太医来。” 杨清宁只能想办法圆场,否则他今后的日子恐怕更难捱。 小六子听他这么说,顿时心领神会,道:“娘娘莫要动气,小宁子也是护主心切,这才劳娘娘跑一趟。” 徐珍儿点点头,道:“既然太医来了,便赶紧为殿下诊治吧,千万别给耽误了。” 王秀春瞥了小六子一眼,随即应声上前,为凌南玉治伤。 小六子出声说道:“娘娘,您身娇肉贵,这里着实不成样子,怕是会慢待了娘娘,要不您移驾回宫?这里交给奴才便是。” “三皇子虽在冷宫,却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也是目前皇上唯一的血脉,他如今命悬一线,本宫怎能坐视不理?” “娘娘说的是。”小六子脸上依旧带着笑,道:“只是这冷宫的规矩……” “规矩,本宫懂。待从这里出去,本宫会亲自去乾坤宫,向皇上请罪。”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4. 第4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5章 “规矩,本宫懂。待从这里出去,本宫会亲自去乾坤宫,向皇上请罪。” 听徐珍儿这么说,小六子心中一紧,忙赔笑道:“娘娘莫要误会,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只是担心娘娘的身子,并无他意。” 徐珍儿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向来宽以待人,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例外,本宫明白。” 杨清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虽然他们脸上含笑,说出的话却另有深意,让他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宫里人,勾心斗角都是家常便饭。 小六子见徐珍儿不肯走,索性闭了嘴。徐珍儿虽然只是妃位,却深受皇上宠爱,加之其家世显赫,便是皇后当面也要让她几分,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奴才。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微妙,直到王秀春为凌南玉诊完脉。 见王秀春收回手,徐珍儿出声问道:“王太医,三皇子的情况如何?” 王秀春眉头紧锁,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三皇子气息微弱,脉搏也是时有时无,怕是……微臣只能尽全力医治,能否保住性命,就只能看天意了。” “怎会如此严重?”徐珍儿也随之皱起了眉头。 “殿下伤得是后脑,且十分严重,微臣也只能说尽力救治。” 杨清宁的心跌进谷底,看着床上的凌南玉忍不住红了眼眶,多好的孩子啊,为了护着他,竟要丢了性命…… 就在此时,红棠和绿萼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太医吴恩德。 红棠看了一眼王秀春,躬身说道:“娘娘,吴太医到了。” 徐珍儿换头看向吴恩德,“吴太医,你也去给三皇子诊诊脉,务必要保住三皇子的性命。” “是,娘娘。”吴恩德瞥了一眼王秀春,朝着床边走去。 王秀春见状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不满,却并未多说什么,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徐珍儿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明白他心中所想,道:“王太医莫要误会,本宫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三皇子是皇上目前唯一的血脉,他不能出事。” 王秀春闻言忙说道:“娘娘言重了,微臣并无此意。” 吴恩德诊完脉后,其说词和王秀春相差不大,也是说凌南玉命悬一线,怕是救不回来了。 徐珍儿听后叹了口气,道:“你们要尽全力救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皇后娘娘与本宫定然会全力支持。” 小六子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笑着说道:“娘娘放心,奴才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 “那就有劳公公了。”徐珍儿转头看向红棠,道:“你留下,帮忙照看三皇子,若有什么情况,即刻回来禀告。” 红棠虽有些不情愿,却并未多说,应声道:“是,娘娘。” “本宫会将此事禀告皇上,两位太医还需多多上心。” 想想凌南玉的身份,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道:“是,娘娘。” 徐珍儿没再多说,扫了一眼凌南玉和杨清宁,转身离开了冷宫。这种地方,无论如何她都不想住进来。 待徐珍儿离开后,小六子转头看向杨清宁,给他使了个眼神,随即转身离开卧房。 杨清宁犹豫片刻,也起身跟着来到了院子里,道:“公公,您有何吩咐?” “你少跟咱家装蒜。”小六子冷眼看着杨清宁,小声说道:“咱家问你,丽妃娘娘为何会来冷宫?” “殿下伤重,若有个万一,奴才也得死。奴才不想死,便翻墙出去,想求宫里的贵人给殿下请太医,正巧撞上了丽妃娘娘。娘娘心善,便随奴才回来查看情况,还给殿下请了太医。” 杨清宁表现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来混淆小六子的视听。 “丽妃可有问殿下如何伤的,你又是如何说的?” 杨清宁说的没错,若凌南玉死了,他也活不了,这理由说得过去,小六子轻易便接受了这样的说词,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做得出这样的事。 “奴才说殿下是不小心跌倒,头磕到了石头上。”杨清宁压低声音,道:“公公放心,不该说的,奴才一个字也没说。” “那你脸上的伤?” “是奴才犯了错,被罚掌嘴所致,奴才自己打的。” 小六子长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有前途。” 杨清宁谄媚地笑了笑,道:“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才进了冷宫,以后还得仰仗公公多提携。” 小六子瞧了瞧房门的方向,“只要你听话,咱家会在马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就算不能让你出冷宫,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多谢公公!您的大恩,奴才铭记于心,甘愿为公公鞍前马后,当牛做马。”杨清宁竖起手指,一副要赌咒发誓的模样。 小六子满意地笑了笑,将他的手按下,道:“这里你盯着点,咱家还得回去禀告。” 杨清宁心领神会,道:“是,公公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小六子转身离开,杨清宁目送他走出宫门,刚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红棠,吓了他一跳,慌忙打招呼道:“红棠姑娘。” 红棠步下台阶,走到杨清宁身边,眼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道:“看样子你与坤和宫的人相谈甚欢啊。” “奴才如今身在冷宫,谁都不敢得罪。”杨清宁故意摸了摸自己红肿不堪的脸。 红棠见状眉头微蹙,眼中的鄙夷收敛了些许,道:“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是奴才自己打的。”杨清宁的眼神有些躲闪,“红棠姑娘,奴才要去侍候殿下,失陪。” 红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宫门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吴恩德和王秀春联手为凌南玉包扎伤口,又商量着如何用药,态度明显重视了许多。 “太医,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吴恩德出声答道:“外伤我们已经处理妥当,只是内里……” 见他停下,王秀春接话道:“还是那句话,我们尽心救治,至于殿下能否活下来,还要看天意了。” 吴恩德叹了口气,道:“这里环境太差,不利养伤。” “殿下能得两位大人诊治,已是不易,我们这情况……”杨清宁重新振作精神,道:“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大人直说便可,奴才尽力去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殿下的命。” 吴恩德点点头,叮嘱了杨清宁几句,便和王秀春离开了。红棠也没逗留,紧随着两人离开。 方才还热闹的冷宫,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杨清宁一边守着凌南玉,一边打扫卧房,找不到抹布,就用烂掉的衣衫,端盆水来仔细地擦着。他清楚只有干净的环境,才能有益养伤,若是伤口感染,在这个时代多半会死。 之前因为太过慌乱,杨清宁一时忘了剧情的事,后来冷静下来才想起,原剧中凌南玉活到了三十五岁,应该不会死。不过这么重的伤,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其实杨清宁心里是忐忑的,只是对于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打扫完房间,杨清宁的目光又放在了床上的被褥上,他们只有一床被褥,虽然现在正值春夏交替,可夜里依旧很冷,尤其凌南玉现在还这么虚弱,就更动不得。可这被褥实在太脏,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在上面安家,很有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将外面的大树处理一下,至少能让阳光照进来。只是他没有趁手的工具,这些粗壮的树枝,他也没办法弄断。 正当他盯着粗壮的树干发愁时,宫门被打开,进来一名内侍,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杨清宁走上前,忙问道:“敢问这位公公,食盒里可是殿下要用的药。” 小明子上下打量着杨清宁,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道:“是,赶紧拿走吧。” 杨清宁也不在意,伸手接过了食盒,道:“多谢公公。” 杨清宁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止是地位低下,小命还摇摇欲坠,只能先苟着保命。等他们从冷宫出去,凌南玉顺利坐上龙椅,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不就是忍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暂时避其锋芒,终有站起来的时候。 内侍明显不想多呆,转身出了冷宫。 杨清宁拎着药碗走进卧房,将凌南玉扶了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一点一点地喂着药。 一碗药喂进去多半碗,已然算是不错,杨清宁又将凌南玉小心地放了回去,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出声叫道:“殿下,殿下……” 叫了几声,凌南玉依旧没有反应,杨清宁担忧地叹了口气,端起药碗去清洗。 忙碌了一上午,杨清宁又累又饿,将藏起来的铁锅拿了出来,支上锅倒上水,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包,犹豫着抓了一小把偷来的米,撒进锅里一些,手里留了一些又放了回去,重新包好。 看着锅里寥寥无几的米,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总要省着点才行。突然想到床上躺着的凌南玉,他将那半只鸡腿拿了出来,撕成小块放进锅里,和大米一起熬煮,这样的话还能多给他补充点营养。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5. 第5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6章 这粥熬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大米便已经熟了,只是那米汤稀得能当镜子照人。不过以现在的条件,能喝到这样的汤已是不易,杨清宁拿勺子小心地盛了一碗汤,尽量避开了米和肉,就着一块点心,喝了整整两碗下去,灌了个水饱。 他并没有熄火,而是继续熬着,直到米汤变得粘稠,肉变成了肉糜,这才熄了火,拿着碗盛了出来。米的香味,混合着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让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道:“仿佛回到了童年。” 待粥凉了些许,杨清宁便小心地给凌南玉喂了下去,一段饭喂了小半个时辰,直坐的他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过看着凌南玉吃完小半碗粥,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是杨清宁不想给他多吃点,那些米熬出来,也就只有小半碗。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杨清宁正要收拾锅碗,宫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见喊,他顾不得收拾,慌忙来到了宫门口。 只见宫门被打开,数名内侍率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身龙袍的凌璋,然后是身穿凤袍的张明华,徐珍儿落在两人身后。 杨清宁慌忙跪倒在地,扬声说道:“奴才参见皇上、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璋淡淡扫了一眼杨清宁,随后便移开了视线,四下打量着。最后目光放在了杨清宁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锅碗上。锅上锈迹斑斑,锅沿儿被腐蚀出数个孔洞,但凡水多放点,就得往外漏;碗不仅豁了口,还有几条裂痕;勺子表面不仅凹凸不平,还是没了把的。这些都是没人要的东西,却成了他们的必需品。 大概是没想到冷宫的条件如此恶劣,皇帝陛下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徐珍儿。 凌璋虽然没说话,徐珍儿却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道:“皇上,殿下在卧房,臣妾来引路。” 徐珍儿上前一步,径直穿过满是杂草的石板路,步上了台阶。凌璋看了张明华一眼,随即跟了上去。凌璋下意识地动作取悦了张明华,她满意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徐珍儿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面上一派平静,还体贴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这台阶上有苔藓,你们小心点。” 凌璋点点头,小心地步上了台阶,张明华紧随其后。 马力路过杨清宁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他,却并未说话。 杨清宁抬头看了一眼,很快便读懂了马力小眼睛里的威胁,他佯装害怕地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衣服。 马力见状轻蔑地一笑,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杨清宁这才站起身子,朝着房门走去,却在门前被人拦住。杨清宁愣了愣,并未多问,识趣地回到了院子里。他站在榕树下,看向房门的方向,心里乱得像是一团乱麻。当时只想着救凌南玉的命,从未想过竟会惊动凌璋和张明华,现在想想,这是必然的结果。 出手打人的是马力,马力是谁,张明华的狗腿子,但凡这个宫里的人,没几个不知道。凌南玉被打成重伤,性命垂危,这么严重的事,马力不敢不禀告,张明华插手便是理所当然。 至于凌璋,徐珍儿出现在冷宫,即便没有碰到小六子,门口的内侍也会禀告张明华。徐珍儿进冷宫之前,便心知肚明,却还是进来了,因为她也有所依仗,而她的依仗就是凌璋。 想到这儿,杨清宁心里沉甸甸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就算能保住命,也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宣小宁子觐见。” 又是那个刺耳的声音,听得杨清宁生生打了个寒颤。顾不得多想,他慌忙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躬身走了进去。 这一天不是站着弓着腰,就是跪着弓着腰,再这样下去,脊椎非得变形不可。杨清宁自嘲地想着,想用这种方式,化解心中的紧张与忐忑。 杨清宁进了门,随即跪在了地上,“奴才小宁子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丽妃娘娘。” 唯恐被人抓住错处,杨清宁没有遗漏一个人。 “好一个狗奴才!”率先开口的是个陌生的女声,即便杨清宁没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皇后张明华。 杨清宁匍匐在地,请罪道:“奴才看护不力,致殿下受伤,自知罪责难逃,任凭皇上、皇后娘娘发落。” “看护不力?”张明华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凌璋,道:“皇上,这狗奴才惯会巧言令色,若他能尽心尽责,玉儿怎会伤得如此重?定是他见玉儿年幼,又被罚到这冷宫当中,他心中不忿,便生了欺主的心思。” 凌璋眉头微蹙,道:“皇后的意思……” “定是他犯了错,玉儿教训了他,他心生怨恨,动手伤了玉儿。”张明华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杨清宁闻言一阵怔忪,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张明华这是要杀人灭口,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他和凌南玉,其他人都是张明华的人,包括门口的两名守卫。现在凌南玉昏迷不醒,事实究竟如何,还不是张明华怎么说怎么是,他一个奴才的话没人会听。 “皇后娘娘,奴才冤枉!”杨清宁看向凌璋,为自己争辩道:“皇上,奴才若当真欺主,又怎会冒险去求丽妃娘娘给殿下请太医?殿下受伤,确是奴才看护不利,这罪名奴才认,认打认罚,奴才绝无怨言。但若说奴才欺主,奴才万万不敢认。” 凌璋闻言转头看向徐珍儿,道:“丽妃以为呢?” 徐珍儿看了看杨清宁,道:“回皇上,确是他央求本宫请的太医,当时他那副心焦的模样,臣妾瞧着不像假的。只是……” 听徐珍儿这么说,杨清宁心里顿觉有了那么点希望,可后面的‘只是’,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凌璋见她欲言又止,接着问道:“只是什么,直说便可。” “只是三皇子重伤一事,是否为意外,臣妾不敢断言。”徐珍儿看向杨清宁,道:“这个奴才身上有伤,不止脸上的掌掴,臣妾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三皇子,他畏于权势,不敢说实话。” 张明华听到这儿,脸色沉了下来,道:“丽妃这话是何意?可是在说本宫大费周章地冤枉一个奴才?”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三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如今命悬一线,实在让人心疼。臣妾也是想弄清楚真相,还三皇子一个公道。” 相较于张明华的恼怒,徐珍儿脸上只有对凌南玉的担忧,两相比较下来,谁更胜一筹,显而易见。 “丽妃这话说的,难道本宫就不心疼三皇子?不想还他一个公道?正是如此,本宫才屈尊来揭穿这个奴才的巧言令色,他就是欺主的奴才,绝不能轻饶!” 徐珍儿看着杨清宁,眉头微微蹙着,好似有股轻愁缠绕着,道:“小宁子,事到如今,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听着徐珍儿的话,杨清宁恍然大悟,之前还奇怪,徐珍儿为何那么痛快便答应要帮他,要知道能自由出入冷宫的,只有张明华的人,致使凌南玉重伤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而她依旧冒着得罪张明华的风险,答应帮凌南玉请太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与徐珍儿而言,并不在乎凌南玉的死活,请太医和虚情假意的关心,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就是想借此事,攻讦张明华,他和凌南玉只是凑巧成了她的棋子。毕竟只要她斗倒了张明华,以她现在受宠的程度,皇后之位早晚都是她的。可惜徐珍儿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张明华,也错估了他,注定不会成功。 “丽妃娘娘,您能为奴才说话,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奴才身上的淤青,都是因为奴才心急出宫求救,翻墙时不小心弄伤的,并非受了欺负。皇上,殿下重伤确实是意外,并无其他隐情。” 杨清宁的话让徐珍儿变了脸色,明显是出乎她的意料,事实如何虽然她并未亲眼所见,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以为只要张明华动了要杀人灭口的心思,杨清宁便会按照她的设想,说出实情来保命,没想到他竟死咬着是意外。 意外的不止是徐珍儿,还有张明华,她也以为杨清宁会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为此做足了准备,没想到杨清宁竟没有那么做,这让张明华对杨清宁多了几分兴趣。 好不容易有了攻讦张明华的机会,徐珍儿怎能甘心失败,道:“小宁子,事到如今,只有说出实情,才能保住你的命。” 张明华见徐珍儿变了脸色,阴郁的心情变得舒畅,道:“丽妃,你如此说可是有威胁的嫌疑,皇上和本宫可都还在呢。” “皇后娘娘莫要误会,臣妾并无此意。”徐珍儿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本是好心,想救他一命,没想到竟被反咬一口。”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6. 第6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7章 “都说好人难做,臣妾本来不信,如今算是信了。” 徐珍儿这话直接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而杨清宁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红棠不愧是徐珍儿的心腹,气愤地说道:“小宁子,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亏我家娘娘还出手帮你,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杨清宁依旧匍匐在地,为自己争辩道:“奴才感激丽妃娘娘出手相助,若丽妃娘娘有任何需要奴才做的,奴才定义无反顾,但奴才方才说得都是实话,奴才实在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 “你啊,错就错在太死心眼,若你方才顺着丽妃娘娘的话说,就不会被说成‘白眼狼’。”张明华嘴角的笑意渐浓,看杨清宁也顺眼了许多,“看来本宫是看走了眼,你这奴才长了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没想到倒是个实诚人。”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实在愚钝,有些没听明白。不过……”杨清宁说着红了眼眶,现在正是拼演技的时候,可不能掉链子,“确实是奴才看护不力,才致使殿下受了伤,奴才心中甚是愧疚,甘愿领罚!” 知道真相的张明华饶有兴趣地看着表演的杨清宁,心中暗道:“够聪明,识时务,倒是个可造之材。” “护主不力确实该罚,但这里就属你最了解玉儿,他现在重伤在床,身边离不了人,那这罚就先记着,待玉儿的身子好些了,再行处置。” 见张明华改了口风,徐珍儿的脸色更加难看,不死心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方才不是还说是他欺主,谋害三皇子吗?为何这短短的功夫,便改了主意?这般做,是否太草率了些?” 徐珍儿急了,张明华却平静了下来,她们并未发现,自己的情绪转换,都在一个不起眼的奴才的掌控之下。 “本宫方才只是试探,想瞧瞧这奴才的人品如何,经此一试,本宫发现他品行不错,玉儿身边有他侍候,本宫也就放心了,故而改了主意。” 若方才张明华只是惜才,暂时放过杨清宁,那现在她就是打定主意要提拔杨清宁。 徐珍儿不肯就此罢休,转头看向凌璋,道:“皇上,这奴才身上的伤明显不是什么摔伤,皇上若不信,可让太医过来验证。” “皇上,丽妃这么不依不饶,分明是冲着臣妾来的,怪只怪臣妾这身份太过显眼,底下那些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张明华直把讲话挑明。 “皇后娘娘这话,臣妾不敢接,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徐珍儿担忧地看了一眼凌南玉,道:“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三皇子平白被人害了,怎么说他也是您的亲生骨肉。” 见徐珍儿再次将话题引到凌南玉身上,张明华索性顺着她的话说道:“皇上,谋害皇嗣都是淑妃所为,与玉儿并无关系。如今他重伤在身,实在不易在冷宫养伤,不如让玉儿搬去坤和宫,这样本宫也能帮忙照看。” 徐珍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唯恐凌璋同意,急忙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既要操心后宫诸事,又要照顾三皇子,实在太累!不如让三皇子搬去安华宫,反正臣妾左右无事,既可全心全意照顾三皇子,也能为皇后娘娘分忧,这样便是一举两得。皇上,您说呢?” 张明华绝不能让凌南玉落入徐珍儿手中,“丽妃此言差矣,本宫是一国之母,皇上的子嗣便是本宫的子嗣,由本宫来抚养三皇子,那是名正言顺。” 杨清宁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他果然赌对了,不仅这条小命保住了,还有可能让他们离开冷宫。幸福有时候就是来得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他喜欢。 “皇上,您说呢?”张明华将问题又抛给了凌璋,她要看看他会如何选择。 凌璋看看张明华,又看看徐珍儿,眉头紧锁,似有些苦恼,不过他很快便做了决定,“那就搬去东宫吧。” 一句话成功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东宫是什么地方,众所周知,这样的结局谁也没想不到,包括杨清宁。 这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吗?从冷宫到东宫,这可是质的飞跃啊!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 “皇上,这是否有些不妥?” 虽然主张放凌南玉出去,可当凌璋说让他去东宫时,张明华下意识反应还是反对。 “是啊,皇上,淑妃谋害皇嗣,虽说三皇子不知情,可说到底淑妃也是为了他,若皇上如此做,恐怕难以服众。” 对于这个问题,徐珍儿的态度和张明华一致。 凌璋再次开了口,“他没有母妃,只有母后。” 张明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说道:“皇上的意思是……” “以后他便交由皇后教养,与淑妃再无关系。” 张明华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说道:“皇上圣明,臣妾代玉儿谢皇上恩典。” 张明华原本有过一子,且是嫡长子,不过在其三岁时夭折,如今只剩下一女,也就是安平公主凌丹阳。张明华也想再生个皇子,只可惜生下凌丹阳时损了身子,再难有孕。如今凌璋将凌南玉送到她膝下教养,她也就有了儿子支撑,地位也更加稳固,与她来说有利无害,自然是满心欢喜。 “皇上,这……” 徐珍儿还想再说,被凌璋打断,“此事便这么定了,无需多说。皇后,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朕还有政务要忙。” 张明华见状笑着说道:“皇上放心,臣妾定将此事办好。” 凌璋没再多说,抬脚走向门口,身旁的太监连忙跟上,唱道:“皇上起驾!” 众人纷纷行礼道:“恭送皇上。” 待凌璋离开,张明华转头看向徐珍儿,眼中难掩得意,道:“丽妃这次是费尽心机,只可惜最后的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 徐珍儿冷眼扫过杨清宁,似笑非笑地说道:“皇后娘娘这话,臣妾不甚明白。不过臣妾要提醒娘娘一句,当初淑妃被打入冷宫,始作俑者可是娘娘,那时三皇子已满三岁,并非人事不知,只是不知这杀母之仇,他是否记在心里。” 张明华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说道:“丽妃还真是不死心啊,这挑拨离间用的实在是拙劣得很。” “是吗?”徐珍儿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随即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卧房。她就是要在张明华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相信早晚有一日这种子会生根发芽,成为她与凌南玉之间永不可消除的屏障。 张明华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转头看向杨清宁,问道:“自三皇子出生,你便跟在他身边,对三皇子的性情最为了解,你说他是否会记恨本宫?” 杨清宁大脑快速运转,以最快的速度组织语言,应对张明华的质问,因为他的这番话很有可能决定凌南玉的未来。 “皇后娘娘,奴才今年十五,莫说三岁的记忆,就是自己的爹娘长什么样都给忘了,只记得是皇后娘娘救奴才出的冷宫,给奴才重生的机会。既是重生,那过去经历过什么,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会经历什么。皇后娘娘的这份大恩,奴才永不敢忘。奴才相信殿下亦是。” 张明华沉默地看了杨清宁良久,方才说道:“福禄,你亲自送三皇子回东宫,好生照看着,若有任何闪失,本宫决不轻饶!” “是,皇后娘娘。” 福禄是张明华身边的大太监,身份更在马力之上。 “‘重生’这个词用得极好,以后你就是东宫的管事太监。” 杨清宁忙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提携,奴才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很好,你的话,本宫记下了。” 张明华没有逗留,带着人离开了冷宫。 福禄转头看向杨清宁,笑着说道:“你小子不错,起来吧。” 杨清宁站起身,谄媚地笑着说道:“以后还得靠公公多提携。” “嗯,是个懂事的。” 福禄没再多说,吩咐人将凌南玉送去东宫,又留下了几名内侍,这才回宫复命。 马力见福禄离开,拖着肥胖的身子走了过来。 杨清宁见状忙谄媚地笑了笑,道:“公公可有吩咐?” 马力上下打量着杨清宁,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小子行啊,竟能得皇后娘娘的青眼,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都多亏了公公提携。”杨清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早就将他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鞭尸了。 “你小子给咱家记着,想要在宫中立足,就给咱家缩起脑袋,否则咱家照样要你的命!”马力边说,边用肥大的手掌拍着杨清宁的脸。 杨清宁脸上本就有伤,马力下手又没控制力道,疼得他攥紧了拳头,却还要笑着说道:“公公放心,奴才明白该怎么做。” “算你识相。”马力收回手,掏出帕子擦了擦,便随手扔在地上,轻蔑地看了杨清宁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道:“等着吧,早晚有一日,我会加倍还回去。”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7. 第7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8章 杨清宁让人关上宫门,便直接进了凌南玉的寝殿,扫了一眼殿中侍候的内侍,随即挥挥手,将所有人打发出去。最后利落地关门上闩,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杨清宁这才松了口气,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只差一点儿,他就死了,现在想想依旧心有余悸。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看清了皇宫争权的本质,人人都有两副面孔,说不准对你笑脸相迎的人,就是要你命的人。 早知道会来这种鬼地方,就该多看几部宫斗剧,这才刚刚开始,就耗死了成万上亿的脑细胞,这要是继续下去,就算不被人害死,也得内耗而死。果然做皇帝的多数都是短命鬼,不是没有原因。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 这一日经历了太多事,几乎耗光了杨清宁的精神,再加上昨晚又一夜未睡,这紧绷的弦儿一松,便觉得十分困倦,靠在床边打起了瞌睡。许是睡得不舒服,他迷迷瞪瞪地爬上了床,躺在床边睡得更沉了。 床上本在昏睡的凌南玉睁开了眼睛,因为后脑有伤的缘故,将他放上床的时候是侧着放的,一睁眼看到的便是杨清宁的脸。他眉头微蹙,眼窝青黑,两颊红肿不堪,嘴角破皮,嘴唇干裂,原本清秀的脸已看不出本来模样。他的呼吸有些重,轻轻的鼾声却并不扰人,脖颈处有块明显的淤青,包括他裸露在外的手腕和小臂,青紫的痕迹是那般醒目。 凌南玉伸出小手,轻抚杨清宁的眉头,似是要将那里的褶皱抚平。许是觉得有些痒,杨清宁无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凌南玉的小手,含糊地说了一句‘别闹’。看看被握紧的手,凌南玉缓缓闭上眼睛,安心地也睡了过去。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床上的杨清宁,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凌南玉,宕机的脑袋终于恢复运转,小声嘀咕道:“我怎么睡到床上去了?” “小宁子公公,殿下的药熬好了,您看是否送进来?”门外传来陌生的男声。 “等会儿。”杨清宁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伸手摸了摸凌南玉的脑袋,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名内侍,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药碗,他是坤和宫的人,杨清宁记得好像叫小顺子。 “我说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小顺子公公。”杨清宁接过药碗,并未因为升了管事就摆架子,笑着说道:“辛苦公公了。” 小顺子也并未因为自己是坤和宫的奴才,便高人一等,道:“奴才可当不得这一声‘公公’,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以后奴才便要在公公手下做事,公公有事尽管吩咐便可。” 杨清宁四下瞧了瞧,靠近他小声说道:“咱们都是为皇后娘娘效命,哪分什么你我,以后咱家要有什么好事,定少不了你那一份儿。当然,若是咱家哪里做的不对,你还得多担待着点。” 小顺子心领神会地笑了,道:“公公放心,奴才明白。” “那你先忙着,咱家去给殿下喂药。” 小顺子见状急忙叫住了他,提醒道:“公公,您这身衣服实在……奴才给您领了两件新的,就放在您的卧房,您去换身衣服,再梳洗一番,这里交给奴才便可。” 杨清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脏就不说了,还打了不少补丁,确实与这座豪华的宫殿不搭。他犹豫片刻,道:“殿下这两年没少受苦,现在只认咱家,若他醒来看不到咱家,定会哭闹,还是咱家来吧,待咱家喂完药,再去梳洗不迟。” “公公说的是,是奴才考虑不周。”小顺子也不勉强,毕竟给昏迷不醒的人喂药,可是个辛苦活,他也不想干。 “你能有这份心,咱家心领,都记着呢,放心。”杨清宁边说,边朝他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你帮咱家关下门,莫让殿下受了风。” 杨清宁的懂事,让小顺子心情愉悦,“是,奴才明白。” 随着房门被关上,杨清宁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小顺子看似是个不起眼的内侍,其实是张明华派过来监视他们的细作,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罢了。他们要想安枕无忧,还得好生应对才行。 杨清宁将托盘放在床前的桌上,随后将凌南玉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耐心地喂着药。这次喂得比较顺利,几乎没怎么洒,也是因为他在孤儿院呆久了,平日里没少照顾小伙伴,所以动作才会这般熟练。 杨清宁喂完药,又帮凌南玉擦干净嘴,这才小心地将他放回床上。 杨清宁替他拢了拢散下来的发丝,小声说道:“殿下啊殿下,我已经尽全力保全你了,你可不能掉链子,得赶紧醒来才行。” 杨清宁看着凌南玉发了会儿呆,这才起身收拾药碗走了出去。方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他现在的精神好了许多,于是吩咐人准备了热水,他要好好泡个澡,这身子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即便是他自己都能闻到味道,更别说别人了。 浴桶和热水备好,杨清宁将所有人支了出去,随后关门上闩。废话,若被人发现他没净身,不论他是谁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杨清宁咬牙忍着疼,小心翼翼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入眼的是满身的青紫,一片连着一片,没有一块好皮,看上去吓人得很。尤其是胸口的位置,一吸气就觉得疼,也不知道是否伤到了肋骨。还有膝盖,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还肿了起来。看着这满身伤,杨清宁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可当热水浸湿皮肤,他还是没出息地叫了出来。 杨清宁好好地泡了个澡,虽然刚开始入水时十分煎熬,可当皮肤慢慢适应后,便感觉舒服了许多。拿着帕子仔细搓了搓,身上的泥密密麻麻,看得杨清宁一阵汗颜,待他洗完出来时,洗澡水直接变了个颜色,可见这身子到底有多脏。 洗完澡,又换了身新衣服,杨清宁感觉神清气爽,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小顺子见他走过来,奉承道:“公公这换身衣服,就好似换了个人似的,越发玉树临风了。” 就他现在这张猪头一样的脸,压根跟玉树临风扯不上半点关系,小顺子这纯属睁眼说瞎话。不过在这宫里,就得和小顺子一样,把自己当成个瞎子、聋子,甚至是哑巴,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尽管心知肚明,杨清宁还是配合地笑了起来,道:“这就叫‘人靠衣裳马靠鞍’。咱家能有今日,多亏了皇后娘娘,这份恩情咱家绝不敢忘!” 小顺子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杨清宁,道:“公公,这是方才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打赏,整整五百两银子。” 杨清宁一怔,伸手接过银票,抽出一张给小顺子,道:“咱家说过,有咱家的,就少不了你的。” 小顺子顿时眉开眼笑,“公公太客气,奴才受之有愧。” 杨清宁眉头一皱,道:“诶,你我是兄弟,给你就拿着,可是嫌少?” 小顺子忙说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公公莫要误会。” “那就拿着。”杨清宁将银票塞进他手里。 “那奴才便收着,多谢公公赏赐。”虽然他在坤和宫侍候,却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内侍,平日里的打赏不多,杨青林二话不说给他一百两,于他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 杨清宁将银票收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是,以后奴才就跟着公公了。” 有钱好办事,小顺子对他的态度,明显又好了几分。 “你去厨房瞧瞧,让他们送些饭食过来,咱家这一日还没用过饭。”他就喝了两碗米汤,就光是出汗也消耗干净了。 “公公想吃什么,奴才让他们去做。” “荤素都来点,一定要快,饿得很。”杨清宁摸摸瘪下去的肚子,道:“对了,让厨房熬着米粥,咱家喂殿下喝点。” “成,奴才这就去办。” 杨清宁看着他走远,转身去了凌南玉的卧房。来到床前,他照例伸手摸了摸凌南玉的额头,感觉有些烫,他眉头微蹙,弯腰与凌南玉抵了抵额头,不由松了口气,嘀咕道:“还好没发烧。” 看着他身上不合身的衣服,杨清宁重新来到门前,吩咐道:“去给殿下拿身干净的中衣来。” 门外的内侍忙应声,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转,将干净的中衣拿给了杨清宁。杨清宁关好门窗,小心翼翼地给凌南玉换了衣服,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手脚,尽量让他保持干净的状态。 忙活了一会儿,小顺子便送来了吃食,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一碗白米粥。 将小顺子打发走,杨清宁便在凌南玉的卧房吃起了饭。他吃饭的状态,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没办法,饿得很了,就算圣人来了也是一样。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8. 第8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9章 吃饱喝足,粥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杨清宁又喂着凌南玉喝了一碗粥。 “殿下,快醒醒吧,醒了就有肉吃,你最爱吃的鸡腿。一次让你吃个够,不用省着下一顿再吃。”杨清宁照例在凌南玉床前唠叨了几句。 见凌南玉依旧没有反应,他不禁叹了口气,打开房门让人收拾碗筷,正巧王秀春过来看诊。 “奴才见过王太医。” 王秀春客气地笑了笑,道:“恭喜公公脱离苦海。” 杨清宁见状有些受宠若惊,道:“这还多亏了皇后娘娘,这份大恩奴才没齿难忘。” 王秀春没有多说,来到床前给凌南玉诊脉,随后又瞧了瞧伤口。 杨清宁忍不住问道:“王太医,殿下的病情如何?” “真是奇迹啊,之前看殿下的脉象,那是……”王秀春说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口,随后又说道:“殿下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却已趋于平稳,只要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杨清宁脑海中灵光一现,想通了其中关窍,又装作什么都没听懂,故意不顾规矩地握住王秀春的手,道:“太好了!殿下没事,那奴才这条命也就保住了!多谢王太医!” 王秀春眉头微蹙,嫌弃地挣开了杨清宁的手,道:“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公公要谢就谢皇后娘娘吧。” 杨清宁在卧房走了一圈,突然跪在了地上,纳头便拜,“奴婢叩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秀春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脸上闪过鄙夷之色。 杨清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鄙夷就鄙夷吧,保住命才有其他可能。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大将韩信忍胯下之辱,更何况他这个受尽冷眼的孤儿,只要能活着,这点屈辱不算什么。 方才王秀春的停顿,应是以为凌南玉多半会死,所以张明华才会毫无顾忌地将他当成替罪羊。至于将他们接出冷宫,不过是做做样子,彰显她一国之母的胸怀。还有和徐珍儿争抢凌南玉,只是单纯的不想输给徐珍儿,这都是她强势的性格所致。凌南玉若是死了,她赢了声誉,凌南玉若是没死就更好,她完全可以将凌南玉养成想要的模样。无论怎样,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王秀春没有逗留,开了药方后,直接离开了东宫。 安安稳稳过了一日,杨清宁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以为在凌南玉伤好之前,至少能安稳地过上一段日子,谁曾想那几个人渣还是不想放过他。 马力轻而易举地敲开了东宫的宫门,和他的几个狗腿子相继走了进来。 杨清宁得了信儿,连忙将小顺子叫了过来,道:“小顺子,你去一趟坤和宫,和福禄公公说马力来了东宫。” 小顺子为难地说道:“公公,这马公公不好惹,奴才不敢。” 杨清宁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道:“你若肯去,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小顺子看看银票,又看看杨清宁,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银票,道:“这次奴才就冒险帮公公一回。” “切记要悄悄过去,别让他们发现,咱家不想牵累你。” “公公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这才搬进来一日,便这般目中无人,连面儿都不肯露了。”院外传来马力的声音。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谄媚的笑,拉开殿门小跑了出去,待来到近前,奉承道:“公公,您来了,怎么也不差人通知一声,奴才好出去迎接。” 马力阴阳怪气地说道:“您如今可是东宫的管事,咱家怎能让您迎接,这不是让您掉面子吗?” “公公,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在您面前,奴才就是奴才,只要您一句话,您让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马力想要弯腰,却因他巨大的肚子弯不下去,于是伸手捏住了杨清宁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道:“你这话说的有几分真?” “千真万确!”杨清宁看着马力,乞求道:“奴才只想活下去,只要公公能高抬贵手,公公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既然这样……”马力松了手,转头看向小六子,笑着说道:“那就把给小宁子公公的贺礼拿出来吧。” 小六子嬉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道:“小宁子公公,您是不知,为了准备这份贺礼,可是废了我不少功夫,您可一定笑纳。” 杨清宁看向他手里的盒子,盒子不算大,也就十公分见方,漆黑的颜色,上面没有花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盒子,只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让公公费心了,奴才感激不尽。”杨清宁伸手去拿,被小六子躲了过去。 “公公别急,我来给您打开。” 小六子慢慢拉开盒子上面的挡板,刚露出一条缝,便有一只虫子爬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只蜈蚣。 小六子见状连忙推上挡板,道:“这好东西可不能跑了,为了抓它,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当然,这里面还有几只小可爱,比如说蜘蛛、小蛇,蟾蜍、壁虎。” 杨清宁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嘴上却说道:“辛苦公公了。” 小六子见状笑得不怀好意,道:“不辛苦,不辛苦,公公满意就成,这些东西可都是大补之物!公公这一身伤,只要吃下去,我保证不出几日便能好。” 杨清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道:“公公说笑了,这些可是剧毒之物,若奴才吃下去,哪还有命在。” 小六子转头看向马力,道:“公公,看来小宁子公公是不打算领您的情了。” 马力小眼睛眯了起来,道:“你方才不是还说咱家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改了主意?” 杨清宁慌忙跪倒在地,道:“公公,这些东西吃下去,奴才的命可就没了,求公公开恩,饶奴才一命!奴才愿意为公公当牛做马,报答公公的恩情。” 马力无视杨清宁的哀求,“只要你把这里面的东西吃下去,咱家就放过你,从此以后再不找你的麻烦。” 杨清宁不自觉地看向那个木盒,忍不住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对蜘蛛和蜈蚣极度恐惧,只要在他身周一米处出现,他都会手脚发软、呼吸急促。之所以有这种反应,是因为在他五岁时,曾掉进一处荒井,不仅摔断了腿,还在荒井中呆了三天三夜。那荒井中到处都是蜘蛛网,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还有蜈蚣,它们就好似看到猎物般,不停地往他身上爬,尤其是他身上的伤口,极端的恐惧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事后许久他还记得蜘蛛和蜈蚣爬在身上的感觉。就因为这个,尽管冷宫里到处都是蜘蛛网,他也不敢打扫。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杨清宁的表情取悦了马力,‘嘿嘿’笑了两声,道:“既然他不肯,那你们就当一次奴才,也侍候他一回。” 马力一声令下,其他几名内侍纷纷上前,将杨清宁压住在地上,小六子则戴上了一个特制的手套,拿着木盒走了过来。 杨清宁看他拿着木盒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每一次落脚,就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好似在他耳膜上敲打一样。声音被无限放大,尤其是他慢慢拉开挡板的声音,几乎刺穿他的耳膜。 恐惧,杨清宁陷入极端的恐惧当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处荒井之中,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沉在了双腿上,让他动弹不得,根本不用他们费力压制。 看着小六子拿出一只蜈蚣,恐惧的杨清宁只能用力的吸气,却无法呼出,大脑因为缺氧,慢慢变得混沌,浑身的力气也好似被抽走了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哈哈哈,公公,您瞧他这副怂样,不过几只小小的虫子,就被吓成这样。” “哈哈,他还以为在娘娘面前得了脸,就能骑在公公头上,真是白日做梦!” “咱们公公可是娘娘的得力心腹,就凭他也敢对公公不敬,简直是找死!” 众人肆无忌惮地笑着说着,就好似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他们可以随意处置的虫子。对,就是虫子,那木盒子里的虫子。 马力冷眼看着,嘴角勾起残忍的笑,道:“侍候他上路。” “是,公公。” 小六子领命,一手拿着蜈蚣,一手捏住杨清宁的下巴,强行往他嘴里塞。 “住手!”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动作。 众人不禁转头看去,只见福禄正快步走了过来。 小六子心里一惊,慌忙站了起来,手里的蜈蚣掉在地上,被他踩了个稀巴烂。 杨清宁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的蜈蚣,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马力见福禄过来,一扫之前的嚣张,弓下了他肥胖的身子,道:“公公,您怎么来了?” 看着地上面无人色、双眼紧闭的杨清宁,福禄恼怒地扬起手,一巴掌扇在马力脸上,‘啪’的一声分外响亮。 马力被打得有些蒙,耳朵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随即跪在地上,道:“奴才该死,公公息怒!” “你借着皇后娘娘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娘娘心善不怪罪,今日咱家便代娘娘管教与你。来人。” 跟随福禄过来的内侍上前一步,道:“奴才在。” “拉去刑房,杖责五十。”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9. 第9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10章 “奴才知错,公公饶命,五十板子会要了奴才的命。” 方才趾高气昂的人,如今也跪在地上,像个乞丐一样乞求着。 福禄无视他的乞求,扫了一眼身旁的人,道:“愣着作甚,没听到咱家的命令?” “是,公公。”几名内侍上前,合力将马力架了起来。 “公公,皇后娘娘还需要奴才侍候,求您饶了奴才吧。更何况,他就是个无所依仗的小太监,就算奴才玩死了,也没人会追究,您何必为了他大动干戈?” 福禄抬脚踹了过去,直接踹在他的心口上,道:“愚不可及!在场所有人,每人杖责五十,打入浣衣局!” 其他人也跪在了地上,纷纷求饶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福禄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些人便被拖了下去。他走到杨清宁身边,吩咐道:“把他扶进卧房,找王太医过来诊治。” “是,公公。” 内侍弯腰将杨清宁抱了起来,小顺子见状急忙上前帮忙,抱着他进了卧房,安置在床上。 王秀春本就要来东宫给凌南玉看诊,听福禄让自己给杨清宁看诊,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照做了。 “公公,他身上呼吸粗重,应是肺腑出了问题。”王秀春指了指杨清宁胸口的伤,道:“下官推断,应该是肋骨出现错位,或者是击打导致的肺部损伤。” “若当真是肋骨错位,那会是剧痛无比,他怎能忍的下来?” “公公说的是,那就是第二个原因。” 福禄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给他医治,咱家要他活。” 王秀春心里一紧,忙说道:“是,公公,下官遵命。” 福禄转头看向小顺子,道:“这次你做的不错,若再有类似的事发生,立即向咱家禀告。” “是,公公,奴才明白。” 福禄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东宫。 王秀春开了药方,交给小顺子,随后也离开了东宫。小顺子拿着药方,到御药房拿了药,让内侍在小厨房熬药。看福禄对杨清宁的态度,底下的人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何,却都不敢怠慢,对杨清宁更加尽心了。 下午时分,杨清宁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的床帐,他愣了回神,之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那只被踩死的蜈蚣身上。 ‘呕’,胃部翻腾的厉害,他猛地起身干呕了起来。 门外守着的小顺子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公公,您没事吧?” 杨清宁摆摆手,道:“去给我倒杯水。” 小顺子应声,来到桌前倒了杯温水,又回到床前递给杨清宁。 杨清宁喝了一整杯水,胃里这才舒服了些许,随后无力地靠在软榻上,问道:“是福禄公公救的我?” 小顺子点点头,道:“奴才幸不辱命,及时请来了福禄公公。福禄公公不仅救了公公,还发落了马公公那一伙儿人,每人五十大板,还被赶去了浣衣局。由此看来,皇后娘娘十分看重公公,就连马公公想对公公不利,都被发落了。”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这次多亏了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不敢当,奴才收了公公的银子,实在是惭愧。” “若不是你,就算我有银子,也请不来福禄公公,我都明白。” 听杨清宁这么说,小顺子心里舒坦,笑着说道:“公公,太医说您伤了肺腑,要卧床静养,奴才给您熬了药,这就去端来。” “好,辛苦了。” 杨清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龇牙咧嘴,随后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每咳一下,胸口就疼一下,真是恶性循环。 杨清宁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喘息着说道:“我还真是手贱!” 杨清宁虽然让小顺子去请福禄,却并未在他身上寄予多大希望,却没想到福禄竟为了他,发落了马力那一伙儿人。要知道马力等人重伤了凌南玉,都没受到什么惩罚,而如今却因为他一个小太监被发落,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拉拢、收买?想想昏睡中的凌南玉,杨清宁顿时茅塞顿开,既然把凌南玉从弄了冷宫出来,而他又没了生命危险,自然要将他的作用利用到最大化。而以凌南玉对他的依赖,只要掌控了他,也就相当于掌控了凌南玉,所以与他们而言,他已经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小太监。 想到这儿,杨清宁不禁长出一口气,自己对他们有用就好,至少性命得到了部分保障。 杨清宁喝了药,又吃了些东西,便下床去了凌南玉的寝殿,查看他的情况。他们两人现在是一体两命,任何人都不能出事。 转眼三天过去,马力等人没再来找麻烦,杨清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心情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轻快了许多。他偷偷拿了本书,来到了凌南玉的卧房。虽然他上了大学,可这里是古代,这个时代的文字,他也不一定能看得懂。 杨清宁翻开书本大体浏览了一页,果然书上所写都是繁体字,不过这些字他基本都认识,不认识的也能通过上下文,推断出它的意思。 “唔……” 杨清宁看得正入神,突然听到一声轻吟,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床上的凌南玉睁开了眼睛。他愣了愣,随即放下手里的书,三两步来到床前,高兴地说道:“殿下,您醒了!” 凌南玉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杨清宁,虚弱地叫道:“小宁子?” “奴才在。”杨清宁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眼眶竟有些发酸,道:“殿下,您伤得很重,千万别动,奴才给您去倒点水喝。” 凌南玉乖乖地点头,视线一直追随着杨清宁。 杨清宁端着水走过来,伸手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就好似他昏迷时一样,将水递到他嘴边,不忘叮嘱道:“殿下慢慢喝,不着急。” “好。”凌南玉软软地应了一声,张嘴小口小口地喝着。 喂完水,杨清宁轻轻扶起凌南玉,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让他靠坐在床头,道:“殿下想吃什么,奴才让他们去准备吃食。” 凌南玉小脸煞白,眼睛却异常明亮,期待地问道:“吃什么都行吗?” 杨清宁听得一阵心酸,道:“殿下重伤在身,不能吃太过油腻的吃食。” 见他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杨清宁下意识地说道:“奴才保证,待殿下伤好了,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真的?”凌南玉的眼睛又被点亮。 杨清宁点点头,道:“真的,奴才何时骗过殿下。” “好。”凌南玉笑弯了眉眼。 杨清宁见状也跟着扬起嘴角,凌南玉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再加上他犹如黑珍珠般纯净的眼睛,真的格外可爱! 凌南玉茫然地四下看了看,道:“小宁子,这是哪儿?” “这是东宫。殿下以前住的地方,以后也住在这儿。” “东宫?”凌南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以前住在这儿吗?为何我不记得了?” 杨清宁闻言一怔,随即问道:“那殿下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受的伤吗?” 凌南玉想要摇头,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小眉头皱了起来,大眼睛里也漫上了水雾。 杨清宁见状紧张地说道:“殿下别动。” “小宁子,我头疼。”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凌南玉委屈地看着杨清宁。 杨清宁看得一阵心疼,急忙上前抱住了凌南玉小小的身子,轻柔地哄道:“殿下不哭,越是哭,殿下的头就越疼。” 哄孩子的技能,杨清宁还是有的,就是孤儿院那群孩子,就没有他哄不好的。 凌南玉趴在杨清宁怀里,仰头看着他,天真地问道:“那怎样才能不疼?” “殿下乖乖喝药,好好吃饭,伤会好得很快,等伤好了,自然不会疼了。” 杨清宁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泪眼朦胧地问道:“小宁子的脸疼吗?” 杨清宁愣了愣,笑着说道:“不疼了。奴才乖乖涂药,好好吃饭,现在已经不疼了。” “小宁子的脸是谁打的?” 被摸得有些痒,杨清宁躲了躲,道:“殿下不记得了?” “不记得。”凌南玉明亮的大眼睛里尽是不安。 “许是殿下伤了头,所以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没关系,奴才来说给殿下听。”杨清宁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道:“无论殿下以后是否会恢复记忆,都要记住奴才今日说的话。” 见杨清宁停了下来,凌南玉一脸懵懂的与他对视。 “奴才脸上的伤是自己打的,因为奴才做错了事,殿下的伤是意外摔倒所致,跟别人没有关系。殿下可听明白了?” 凌南玉乖乖地点点头,“明白。” 坤和宫内,张明华正坐在软塌上看着账本,福禄则站在一旁回禀东宫的情况。 张明华抬头看过去,“你是说凌南玉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0. 第10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11章 “以你看,凌南玉失忆一事可为真?” “得知消息后,奴才专门去了趟东宫,看三皇子的反应应该不会错。后来,奴才又去了太医院,王太医说三皇子伤了脑袋,且伤得极重,极有可能会失忆。” “失忆好,最好把他那死鬼娘给忘了。”张明华将手里的账本合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许是茶的味道不好,她微微蹙眉,随手放下了茶杯,“对了,他可有问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问过。”福禄将茶杯端了起来,转头看向侍候在一旁的珍珠。珍珠会意,忙将茶杯接了过来,随即退出了大殿。 “小宁子告诉三皇子,他是意外摔倒所致,三皇子对小宁子深信不疑,也认定了这件事只是场意外。” “这个小宁子是个聪明的。”张明华拿起账本,笑着说道:“若是他能好生在玉儿身边侍候,不妨多提拔提拔。” “娘娘慧眼,这小子不止聪明,还颇识时务,是个可造之材。” 这段时间杨清宁的一举一动,都在小顺子的监视一眼,隔日便会汇报一次,福禄自认对杨清宁了若指掌,对他的聪明和识时务很是欣赏。 张明华垂下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账本上,“待本宫得了空,再去东宫瞧瞧,近段时日你多跑跑。” “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福禄退出大殿,等在门前,见珍珠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道:“方才那茶是怎么回事?” 珍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答道:“回公公,方才那茶是尚膳监前几日刚送来的,说是今年的春茶。” “放在何处?” “多数在库房,奴婢为娘娘泡茶取出来一些,就在茶房内。” “你去吧。” “是,公公。”珍珠悄悄松了口气,端着茶盘走了出去。 福禄径直来到茶房,找到珍珠所说的茶叶,仔细瞧了瞧,又捏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不禁皱起了眉头,道:“来人。” 门外候着的内侍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 福禄指了指手边的茶叶,道:“把这些茶给尚膳监送回去。” “是,公公。”内侍应声,将茶叶重新包好,转身走了出去。 东宫内,凌南玉醒过来以后,喝药、吃饭都能自己来,杨清宁便轻松了许多,每日守在凌南玉床边看书,顺便教凌南玉识字。 凌南玉看着杨清宁手中的书,好奇地问道:“这些字小宁子都认识?” “多半都认识。”杨清宁抬头看向凌南玉,趁机说道:“殿下,若想以后都过好日子,就得多读书,读书能学到很多很多东西。” 凌南玉点了点小脑袋,“我会好好学,和小宁子过好日子。” 杨清宁很喜欢乖巧的凌南玉,这孩子若是好好教,以后就算不能做明君,也绝不会是昏君,“殿下要好好读书,却不能让人知晓你爱读书,可懂?” 凌南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何?” “因为殿下住进了东宫,东宫是太子才能住的地方。”杨清宁耐心地解释道:“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子,皇后娘娘又对权势十分热衷,殿下若是太优秀,会让皇后娘娘觉得危险,到时便会想办法除掉殿下,所以殿下明面上要迎合皇后娘娘,做出一副不爱读书的假象。背地里殿下要努力读书,快快长大,把权势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高枕无忧,永远过好日子。” 凌南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谁来教我读书?小宁子吗?” “奴才不才,可以教殿下识字,只是关于政事,奴才也是一知半解,只能靠殿下多听多看,自己去慢慢悟。” 杨清宁只是个普通人,从未接触过政界,对于这种争权夺势十分陌生,可不敢大言不惭地去教别人,那是误人子弟。 凌南玉小眉头皱了起来,不安地说道:“小宁子,我有些怕。” “殿下怕什么?” 凌南玉紧紧抓着杨清宁的手,大眼睛里尽是忐忑,“我怕我做不好,怕会连累小宁子。” 杨清宁任由他抓着,安抚地说道:“殿下不怕,无论遇到什么事,奴才都会陪着殿下。况且在奴才心中,殿下很聪明,比任何人都聪明,定能做好这些事。” “小宁子说的是真的?” 看着凌南玉过分明亮的眼睛,杨清宁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要说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他犹豫片刻,点头说道:“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南玉抬起手,伸出小拇指。 杨清宁越发感觉有些奇怪,仔细回想方才的话,并未察觉哪里不妥,便也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小拇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凌南玉闻言勾起嘴角,开心地笑了起来,指着书上的一个字,软软地问道:“小宁子,这个字怎么念?” 杨清宁一见他笑,也忍不住扬起嘴角,那种怪异的感觉消失,看向他所指的字,解释道:“这个字是壹,是数字……”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凌南玉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并结了痂,身子也调养得不错,原本蜡黄的小脸如今变得白嫩,还有些婴儿肥,真是越发得漂亮、可爱。 杨清宁正在房间里教凌南玉识字,门外突然传来小顺子的通禀声,“殿下,皇后娘娘来了,已经进了宫门,您快出来迎接。” 杨清宁一听,连忙将书本藏了起来,快速地帮凌南玉整理好衣服,拉着他出了房门。 “殿下,奴才先去迎接,您身子未愈,慢点走便可。” 杨清宁跟着小顺子一路小跑地去迎接,见张明华走进来,急忙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明华顿住脚步,看向杨清宁,道:“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杨清宁站了起来,却依旧弓着身子。 “玉儿头上的伤恢复的如何?” “托娘娘的洪福,殿下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这才没去坤和宫向娘娘请安。” 杨清宁正回话,凌南玉小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涨红,唇色却有些泛白,神色间满是惶恐,在看了一眼杨清宁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玉……玉儿参见母后。” 张明华见状微微蹙眉,随即走上前,弯腰将凌南玉扶了起来,担忧道:“玉儿重伤未愈,怎么下床来了?” 凌南玉又抬头看了一眼杨清宁,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宁子说……说是母后救的玉儿,玉儿应该铭记于心,要孝顺母后,敬畏母后……” 张明华听他这么说,满意地笑了笑,道:“玉儿既是皇子,那就是本宫的孩子,本宫救玉儿是应该的。” “可玉儿在冷宫住了那么久,只有母后愿意救玉儿,玉儿才能吃饱穿暖。”凌南玉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去抓张明华的手,大眼睛里有期待,还有紧张。 张明华听得一愣,主动握住了凌南玉伸过来的小手,道:“玉儿放心,以后有母后在,玉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母后给你撑腰,若谁再敢欺负你,母后亲自收拾他。” 凌南玉看看被握住的小手,随后仰头看向张明华,满怀期待地问道:“母后说的是真的吗?” “本宫可是一国之母,自然是一言九鼎。” “玉儿谢母后!”凌南玉腼腆地笑了起来。 张明华心情不错,牵着凌南玉走进了正殿,还为了迁就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无子傍身,若不是母家势大,怕是早就被夺去皇后的位置。如今有了凌南玉,那她的后位便无人可以撼动,尤其这个孩子还如此年幼,养成一个孩子不易,但养废一个孩子简单,只要宠着就好。 杨清宁看着张明华和凌南玉的背影,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天知道为了这次的会面,他教了凌南玉多少次,今日验收成果,凌南玉做得出乎意料得好。 杨清宁转头吩咐小顺子,道:“咱家手艺不好,也不知娘娘的喜好,你去给娘娘泡杯茶。” 小顺子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张明华在上位落了座,凌南玉就坐在她身边,杨清宁躬身走了进来,站在一旁侍候着。 张明华关切地问道:“玉儿感觉如何,头可还疼?” “多谢母后关心,玉儿的头不疼了。” “玉儿这段日子受苦了,以后有母后在,定给玉儿补回来,以后若是想要什么,玉儿可直接来坤和宫跟母后说。” 凌南玉的大眼睛亮了亮,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母后的话,玉儿记住了,多谢母后!” 张明华试探地问道:“玉儿可还记得淑妃?” “淑妃?”凌南玉困惑地皱了皱小眉头,“母后,淑妃是谁?” “玉儿不记得了?”张明华紧盯着他的眼睛。 “母后恕罪,玉儿的头受了伤,好些事都不记得了。淑妃是谁,母后为何提起她?”凌南玉不安地看着张明华,无意识地尅着手指。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1. 第11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12章 杨清宁垂首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清楚张明华在试探,不过凌南玉确实失去了受伤前的记忆,应该是重大变故后的应激反应,他本能地将那段痛苦的记忆封存,至于是否能恢复,这个还真不好说。 张明华打量了许久,也未看出异常,“淑妃是玉儿的母妃,因为犯了错,被打入冷宫,没多久便病逝了。” “母妃?”凌南玉神情怔了怔,小眉头越皱越紧,痛苦地说道:“我……我的头好疼……” 张明华见他泪眼汪汪,安抚地握紧他的手,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玉儿就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凌南玉起身下了软塌,来到张明华面前,试探地抱住她的腰,软软地叫道:“母后。” 张明华被抱得一愣,恍惚间想起凌南锦向他撒娇的画面,他就是这般抱住她的身子。张明华不自觉地伸出手,环住了凌南玉小小的身子,眼眶竟有些发酸。 福禄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娘娘,您的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适?” 张明华还未说话,便见凌南玉扬起了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道:“母后,您是累了吗?” 张明华摇摇头,道:“母后看到你,就想到了锦儿。” 凌南玉天真地说道:“玉儿谁不知锦儿是谁,他去了何处,但只要母后高兴,玉儿就做母后的锦儿。” 张明华看着他纯真的小脸,心里有些触动,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本宫很高兴。” 凌南玉扬起笑脸,道:“母后高兴,玉儿就高兴。” “好,好!” 张明华又是一阵恍惚,面前凌南玉的小脸,变成了凌南锦的脸,不由让她热泪盈眶。 张明华在东宫呆了一个时辰,还陪着凌南玉用了午膳,看她神情应该是对凌南玉的表现很是满意,临走时甚至还有几分不舍。杨清宁不禁长出一口气,他清楚张明华之所以如此,并非因为她有多喜欢凌南玉,而是她将凌南玉当成了凌南锦。他不管张明华把凌南玉当成谁,只要能让她有所顾忌便好,凌南玉的小命至少能因此多几分保障。 待张明华离开,杨清宁以凌南玉要午睡为由,将小顺子支了出去。关上房门,房里只剩他们两个,杨清宁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凌南玉走上前,依偎在杨清宁身边,仰着头看他,期待地问道:“小宁子,我方才表现如何?” 在无人时,凌南玉总喜欢靠着杨清宁,好似没有对自己的身份清晰的认知。 杨清宁蹲下身与他平视,笑着说道:“殿下表现得很棒!” 听杨清宁这么说,凌南玉高兴地笑了起来,因为脸上长了肉,两个酒窝更加明显,让看到他笑的人心里好似喝了蜜一样甜。 杨清宁没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感叹道:“殿下还是胖点好看!” 小脸嫩嫩滑滑的,实在不要太好摸。 面对杨清宁的无礼,凌南玉也不恼,站在那儿任他摸。 过了手瘾的杨清宁突然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叮嘱道:“殿下,奴才方才放肆了。除了皇上和皇后,若有人敢这般对你,你要直接拒绝,明白吗?” “为何?”凌南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殿下是皇子,除了皇上和皇后,没人比你的身份尊贵,方才奴才那般动作太过失礼,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殿下明白吗?”他辛辛苦苦保全的小可爱,可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凌南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我听小宁子的。” 杨清宁闻言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以后奴才也会注意,不会再有这样失礼的举动。” 凌南玉一听,顿时皱起了小眉头,道:“小宁子可以,我喜欢小宁子这么做。”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解释道:“殿下,奴才身份卑微,那么做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若是被别人看到,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奴才是会被杀头的。” 凌南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道:“那就不让人知道,我保证不对旁人说。” 杨清宁听得一阵好笑,他明白凌南玉对原主的依赖,那是因为在冷宫中他们只有彼此,再加上凌南玉年幼,本就缺乏安全感,在他心里怕是无人能取代杨清宁的位置,至少现在是。 “奴才相信殿下。”杨清宁笑着点点头,“殿下该午休了。” 凌南玉跟着杨清宁来到床边,脱掉鞋子爬上床,乖乖在床上躺好,随即闭上了眼睛。 天气渐热,杨清宁拉过被角,只搭在他小肚子上,随后来到软塌前,脱鞋躺了上去。凌南玉乖巧懂事,很让人省心,他来到这个世界,拥有这样的身份,能遇到这样的主子,实在是莫大的福分。杨清宁乱七八糟地想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凌南玉侧身看向杨清宁,安心地闭上眼睛,随之沉沉睡去。 这天,杨清宁去御膳房办点事,路过御花园,见围着一圈的人,也忍不住顿住了脚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他们所看的正是梅林的方向。 杨清宁心里一紧,忍不住想道:这几日连降大雨,难道那个太监的尸体被冲出来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宫女,小声问道:“敢问这位姐姐,这里发生了何事?你们在看什么?” 宫女上下打量了打量,见他生的清秀,态度也不错,便轻声说道:“梅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刚被抬走,陈统领正在调查。” ‘陈统领’,听到这三个字,杨清宁的心骤然紧缩,脑海中不禁浮现当晚的景象,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前段时间他得罪了徐珍儿,说不准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想到这儿,杨清宁和宫女道了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杨清宁边走边琢磨,若此案交给陈钰来处理,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不了了之,要么借机生事。若是不了了之,那就最好,若是借机生事,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正如杨清宁所料,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快了结,死的那个太监名叫秦流,是负责侍候乾坤宫的一个小管事。杨清宁听那些内侍议论,这个小管事与凌璋的贴身内侍秦淮是老乡,秦淮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东厂厂公,手中的权势极大。 以他们的关系不错,秦流说不准也是东厂的人,陈钰想不了了之,秦淮怎能善罢甘休,说陈钰办事不力,说服凌璋,让东厂顶替禁卫军,接手了这个案子,扬言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这么说,宫里怕是要掀起不小的风浪。”杨清宁微微蹙起眉头,担忧地说道:“不会将咱们东宫卷进去吧?” 小顺子摇摇头,道:“公公放心,有皇后娘娘撑着,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说的也是,倒是咱家杞人忧天了。”杨清宁虽嘴上这么说,眉头并未放松,反而皱得更紧了,“你说谁对秦流下手,还埋在梅林?那里可是御花园,人来人往的地方,埋在那儿,早晚被发现。” 小顺子也随之皱起了眉头,“公公说的是。凶手为何不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抛尸?皇宫里那么多闲置的宫殿,往那儿一扔,保证变成干尸,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杨清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道:“除非他是有恃无恐。” 小顺子听得一怔,随即问道:“奴才愚钝,公公这话是何意?” “若他根本不必担忧尸体被发现,又何必费力去抛尸。毕竟就算扔到再偏僻的地方,也有可能被发现,” “不必担忧尸体被发现……”小顺子重复着杨清宁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道:“公公的意思是凶手有恃无恐,清楚就算尸体被人发现,自己也不会有事。” 杨清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一点就透。” 小顺子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公公以为凶手是谁?” “谁不想往下查,谁多半就是凶手。”杨清宁说完有些后悔,急忙压低了声音,叮嘱道:“这都是咱家的猜测,可做不得准,你也别往外说。” 小顺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道:“公公放心,咱们只是喝酒闲聊,况且奴才的嘴巴紧得很。” 杨清宁笑了笑,看着小顺子举起了酒杯,“来,喝一个。” 小顺子见状连忙端起举杯,与他碰了碰,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只是看着酒杯的眼睛闪了闪。 杨清宁将一切看在眼中,不过权当自己没看见,“还是咱们东宫好,宫门一关,只管过咱们的日子,清净。” 小顺子给杨清宁续上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可不是嘛,奴才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公公。奴才再敬公公一杯。” 杨清宁端起举杯,“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该谢的是皇后娘娘,若非有皇后娘娘撑腰,咱们哪来这么舒服的日子,要敬也得敬皇后娘娘。” “是,公公说的是,咱们敬皇后娘娘。” 两人会心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2. 第12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13章 他们一边东拉西扯,一边喝酒,一直喝到了三更半夜,杨清宁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咣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小顺子愣了愣,随即轻声叫道:“公公,公公,您醒醒。” 杨清宁两颊通红,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公公,公公……”小顺子又提高了声音,还推了他两下。 杨清宁依旧没有动静,甚至还打起了鼾。 小顺子脸上没了小心翼翼,来到门前看了看,见门外没人,随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杨清宁直起了身子,不禁冷笑了一声,别的不敢说,但喝酒他就没遇到过对手。况且这里的酒,都是低度酒,想让他喝醉,还真是不容易。 杨清宁今日请小顺子喝酒,有两个目的,一是打听秦流被害一案调查的进展;二是想借小顺子的口,将方才的话传到皇后张明华的耳朵里。 陈钰和徐珍儿是一条船上的,他得罪了徐珍儿,就相当于得罪了陈钰,在他们对他下手之前,他先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因为在他目睹两人偷情和杀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在这个权势倾轧的时代,想要保住命,就得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无意害人,只求自保。 小顺子偷偷出了东宫,径直前往坤和宫,向福禄禀告这件事。 福禄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道:“这么晚了过来,那边可是发生了何事?” 小顺子谄媚地笑了笑,“启禀公公,方才奴才与小宁子喝酒,聊到秦流被害一事,突然有个想法,或许能帮督公找出杀害秦流公公的凶手。” 福禄放下茶杯,感兴趣地说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小顺子沉吟片刻组织言语,主要是回想方才杨清宁说的话,“公公,秦流公公的尸体在梅林发现,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他以后,随手将尸体埋在了那里。那里可是御花园,人来人往的地方,您说他为何不找个偏僻的地方埋尸,而是敢埋在梅林?” 福禄平静地看着小顺子,配合地问道:“为何?” “凶手这么做是有恃无恐。” 小顺子说话时,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以为福禄被自己的思绪牵制。可等了半晌,也不见福禄继续发问,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慌,眼中的得意也已消失不见,道:“若他根本不必担忧尸体被发现,又何必费力去抛尸。毕竟……毕竟就算扔到再偏僻的地方,也有可能被发现。” 福禄依旧是沉默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公公,凶手有恃无恐,清楚就算发现尸体,自己也不会有事,也就是说谁不想继续查,谁就是凶手。”小顺子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以最快的语速把话说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福禄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顺子,期间没有一句言语。小顺子被看得心惊胆战,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流入他的眼睛,他却不敢去擦。两条腿更是像灌了铅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没有力气。 最后他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公公,奴才错了,求公公饶恕奴才一次。” 福禄见状嘴角勾起冷笑,终是移开了视线,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道:“若你说实话,咱家便饶你一条狗命。” 小顺子闻言慌忙说道:“说实话,奴才说实话……” 小顺子吞了吞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随即一五一十地将之前他与杨清宁的对话说了一遍,“公公,奴才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能在公公面前长长脸,没有其他心思,还请公公恕罪!” “小宁子……”福禄轻声念着杨清宁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赞叹道:“确实是个聪明人!” 小顺子见福禄笑了,以为自己没了事,不由松了口气,谁知这颗心还没落下,就听福禄说道:“去刑房领二十板子。若再有下次,自己掂量。” 小顺子心下一紧,忙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了!” 福禄挥挥手,小顺子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来人。” 门口的内侍听到召唤,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公公有何吩咐?” “去把马力叫来。” 马力上次为难杨清宁,被打了五十板子,不过张明华看在他时候多年的份上,并未将他打入浣衣局,还留在身边侍候。这一个月的调养,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就回来继续侍候。 “是,公公。”内侍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力便来了,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公。” 福禄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是,公公。”马力应声,走上前弓下了身子。 福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你把咱家方才的话,如实转达给秦公公,可明白?” “公公放心,奴才定把此事办好。” 福禄淡淡地看着他,警告道:“咱家不管之前你与小宁子如何,从今往后你不许再为难他,否则不说咱家,娘娘也绝不饶你!” 马力谄媚地保证道:“是,奴才明白,绝不敢再犯!” 福禄点点头,道:“去吧。” “奴才告退。”马力没有逗留,躬身退了出去。 福禄再次将目光放在翠绿的扳指上,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叹息地轻声说道:“小宁子……” 第二日清早,杨清宁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高床软枕,衣食无忧,怪不得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宫,确实舒坦。当然,这也是少数人能过的日子,而这种日子能否长久,就要费尽心机去钻营。 见房门打开,杨清宁出现在门口,值守的内侍急忙行礼道:“公公,您起了。” 杨清宁点点头,吩咐道:“去打水。” “是,公公稍候。” 内侍打了水过来,杨清宁洗漱完毕,又换上衣服,这才走向凌南玉的卧房。来到门口,他停住脚步,看向门口值守的内侍,问道:“小顺子呢,怎么不见他?” 内侍答道:“小顺子公公受伤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养伤,让奴才跟您说一声。” 杨清宁闻言眉头一皱,关切地问道:“受伤了?伤哪儿了,可严重?” “说是伤了腰,三五日的怕是下不了床。” “在哪儿伤的,可请了太医诊治?” “应该是去太医院瞧了瞧,说是需要卧床静养,这几日都不能在殿下面前侍候。” 杨清宁点点头,道:“你去他房里一趟,让他好好养伤,殿下这边有我,让他不必担忧。” “是,公公。” 杨清宁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冷笑,小顺子为何受伤,他心里清楚,十有八九是想去邀功,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福禄罚了。这人小聪明是有,遇到事脑子却不灵光,竟想在福禄那样的老狐狸面前耍心眼,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嘛。 杨清宁推开房门,见凌南玉就站在门口,微微愣了愣,随即走上前问道:“殿下醒了,为何不叫他们进来侍候?” “昨日我起夜,小宁子不在。”凌南玉控诉地看着杨清宁,黑亮的大眼睛中尽是委屈。 自两人出了冷宫后,凌南玉越发粘着杨清宁,尤其是晚上,杨清宁没辙,便在软塌上安了家,昨晚他和小顺子喝酒,是在哄睡凌南玉之后,后来装醉便在自己房间睡下。 杨清宁转身将房门关上,来到凌南玉身前,解释道:“殿下,昨日奴才有事,不能返回,故而在自己的卧房睡下了。” “小宁子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丢下我。” 凌南玉说话间便红了眼眶,眨眼间的功夫,便已蓄满了泪水。 杨清宁见状不由一阵无奈,这孩子说哭就哭,眼泪就好似有开关控制一样。他知道冷宫的经历,让凌南玉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对他如此依赖。 杨清宁伸手为他擦了擦眼泪,道:“殿下可听说过一句话,叫‘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意思就是说,你是男儿,是要撑起一个家的大丈夫,不能像女儿家一样说哭就哭。更何况殿下还是皇子,将来要撑起的是南凌国的千家万户,怎能这般脆弱?” “小宁子在,我就不哭。”凌南玉撅起嘴吧。 杨清宁听得一阵好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白嫩嫩的小脸蛋,道:“为了保护殿下,奴才总要各处打点,总有不在殿下身边的时候,殿下不能一看不见我,就哭鼻子吧?” “若小宁子去办事,可以告诉我一声,我知道小宁子去哪儿,我就不哭,我不想找不到小宁子。” 杨清宁听得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凌南玉是担心找不到他,而不是不让他离开半步,这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那下次奴才出去办事,定提前禀告殿下,不让殿下担忧。” 凌南玉听到他的保证,这才用小胖手抹了抹眼泪,扬起笑脸。 杨清宁见状也跟着扬起嘴角,心里却在吐槽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才还在哭,现在又笑了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3. 第13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第14章 侍候凌南玉吃完早饭,杨清宁和他说了一声,便去了小顺子的卧房,人家为他办了事,还为此被打了一顿,他总要去探望探望,顺便让自己高兴高兴。 小顺子趴在床上,疼得直哼哼,突然听到房门前有动静,忙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房门被推开,杨清宁走了进来,下意识地想要侧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杨清宁连忙上前,担忧地说道;“你都受了伤了,那就老实躺着,乱动什么。” 小顺子疼得出了一身汗,悄悄拉了拉被子,试图挡住他的伤口,道:“公公怎么有空过来?殿下那边……” “殿下那边有人在,你就别操心了。”杨清宁弯腰将他的被子拉开,关心地说道:“你瞧你这一头汗,被子就别盖了。” “奴才这汗是疼得,其实并不热。”小顺子心虚地笑了笑,又伸手将被子拉了过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清宁心里一阵偷笑,脸上却是无比担忧,“听说你伤了腰,怎么回事?昨晚我们喝酒时不还好好的吗?” “昨日喝得有点多,奴才去如厕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腰硌了一下,现在一动就疼,怕是三五日下不了床。”这是小顺子想了一晚上的理由,倒不是他不想睡,主要疼得睡不着。 这瞎话编的,真是不带打草稿的。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怎么这么不小心。咱家会些推拿,来给你按一按,让你舒服些。” 见杨清宁撸起袖子,朝着自己的腰伸出手,小顺子连忙出声阻止,“公公,不用了,怎敢劳烦公公,方才太医帮奴才按过了。” “咱家这手艺可是祖传的,别看他们是太医,也不一定有咱家这手法好,你趴着就成。” “不不不,真的不用,真……啊!” 杨清宁一巴掌打在了小顺子屁股上,疼得小顺子惨叫出声。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清宁差点没憋住笑,努力了又努力,才佯装愣了愣,随即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伤了腰吗?为何……” 小顺子疼得脸都扭曲了,哪还有功夫跟他说话。 杨清宁见状一伸手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与裤子粘连的皮肉瞬间被撕开,那销魂的滋味让小顺子死去活来,疼得两颊暴起青筋,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杨清宁开始了他的表演,先是惊讶,后是愤怒,“小顺子,你说实话,这伤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若真是如此,咱家去给你报仇!” 小顺子歪头看他,恨不能爬起来锤他一顿,可这事他理亏,又是福禄下令打的他,他是一点怨言都不敢有。 小顺子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多谢公公关心。没人欺负奴才,是奴才做错了事,挨了板子。奴才本不想让公公担忧,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受罚?”杨清宁愣了愣,随即坐到了床边,小声说道:“可是皇后娘娘下令打的?” 小顺子摇摇头,“不是,是福禄公公。” “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喝酒喝到很晚吗?”杨清宁佯装困惑地问道:“你怎会被福禄公公责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顺子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知道这事瞒不住了,索性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公公,奴才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错事,您就看在奴才已被受罚的份上,饶奴才这一次。” 小顺子趴在床上,裤子被褪到了膝盖,杨清宁坐在床边,与他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小顺子被看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伸手想去拉自己的裤子,可他一动就会扯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是皇后张明华的人,就算做了错事,杨清宁也不敢把他如何。不过他还得在东宫呆着,总要顾及一些,不想因此和杨清宁闹僵。 “公公,奴才知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奴才这一次吧。” “小顺子啊小顺子!”杨清宁皱紧了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咱家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曾想竟然这么蠢!” 小顺子被骂得一愣,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平日里伏低做小,都是因为自己有任务在身,并非对杨清宁真的惧怕,如今他当面骂人,他自然会心生不悦。 不等他说话,杨清宁接着说道:“你想在福禄公公面前长脸,就不该提咱家,就直接说自己灵光一闪,突然想到的破绽。” 小顺子愣了愣,明显没想到杨清宁会这么说。 “福禄公公是什么人,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你在公公面前耍小聪明,这不是找打吗?”杨清宁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屁股,继续说道:“被打了也好,至少能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清宁的唠叨没有一点埋怨,反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让小顺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过了许久才说:“公公不怪奴才?” “怪什么?咱家就没想过用这事去邀功,若你能从中得到好处,咱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何要怪?”杨清宁自责道:“也怪咱家,若不是咱家不想多管闲事,索性让你去邀功,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果。” 小顺子看着他,突然感觉十分感动,自他进了宫,看多了为了一己私利撕破脸的人,没想到杨清宁不仅不怪他,还心疼他受了伤,让他切实地体会到被关心的感觉。 “公公当真这么想?” 杨清宁眉头微蹙,仿佛这么问,让他有些不悦,“那是自然!咱家说过,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有咱家的,定然少不了你的。” 小顺子停顿了片刻,开口说道:“公公应该清楚奴才来东宫的目的吧。” “你觉得咱家傻吗?”杨清宁笑了笑,道:“咱家心里明白,但咱家感激皇后娘娘是真的,想要跟随皇后娘娘也是真的,与你的任务不冲突。” “不说这个。”杨清宁起了身,“你这伤又流血了,药在哪儿,咱家给你重新上药。” 小顺子指了指桌上的瓷瓶,“不劳烦公公了,奴才自己来便可。” “你伤的这地方,自己够得着吗?”杨清宁拿起药瓶,又走到床边,道:“方才咱家不明就里,让你伤上加伤,给你上药是应该的,你心里不怨咱家就成。” “不怨。”药粉落在伤口上,小顺子疼得‘嘶’的一声,连忙安分地趴好。 “你啊,要吃一堑长一智,咱们是有些小聪明,却难逃那些大人物的眼睛,所以要想活得长久,就得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蠢笨的时候蠢笨。” 听着杨清宁的唠叨,小顺子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听进了心里,“公公说的是,奴才受教了。” “好了。现在的天儿热,你这伤口不能捂,就这么晾着吧。” 小顺子脸上一红,道:“这样实在不太雅观。” “这是你的卧房,平时又没人来,什么雅不雅观的,伤好不好才重要。” “好,那奴才听公公的。” “你歇着吧,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侍候。” “多谢公公。” 杨清宁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卧房。 小顺子看着他离开,心里暖洋洋的,对他的态度也在发生转变。 杨清宁出了卧房,回头看了一眼,小顺子躺在床上动不了,监视的眼睛便瞎了一只,那他和凌南玉就能稍稍喘口气,与他们来说是大好事。 杨清宁刚回来,正准备去找凌南玉,就见一名内侍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公公,福禄公公来了。” 杨清宁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迎了出去,有句话说的好,‘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尤其是阎王身边的小鬼,个顶个的穷凶极恶,身上能有八百个心眼子,没有一个好心眼,他可得好生应对。 杨清宁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公公,给公公请安。” 福禄顿住脚步,淡淡地说道:“起吧。” “谢公公。”杨清宁谄媚地笑着,道:“公公,您脚步匆匆,可是有急事寻殿下?” “咱家今日寻得是你。” 杨清宁被他说的一愣,随即想起趴在床上的小顺子,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小顺子没说实话?还是说有事瞒了我?”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嘴上也不能表达分毫,杨清宁忙说道:“公公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定尽心竭力,为公公办事。” 福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前几日在梅林挖出一具尸体,此事你可听说?” “奴才听说了,好像是皇上身边侍候的秦流秦公公。” 福禄点点头,道:“小顺子的事,你可知晓?” “知道。奴才刚从小顺子那儿回来,他向奴才如实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这事只要稍微一问,便能知道,杨清宁不会傻到撒谎。 福禄满意地笑了笑,道:“咱家将你的推测说给厂公听,他觉得你说得不无道理,便想着见见你。”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4. 第14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第15章 “厂公要见奴才?” 杨清宁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即苦笑着说道:“公公,昨晚那都是奴才喝点马尿,说的胡话,当不了真,东厂就不必去了吧。” “说胡话,都能说的这般在理,足以说明你够聪明。”福禄转身就走,不给杨清宁拒绝的机会,“跟咱家走吧。” “公公,能否容奴才跟殿下禀告一声?”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去也得去,之前答应过凌南玉,去哪儿都要说上一声。 福禄用手帕擦了擦嘴,瞥了一眼正殿的方向,道:“去吧。” “多谢公公。” 杨清宁快步走向正殿,和凌南玉说明去向,便又回了院子。 福禄见他过来,抬脚就往宫外走。杨清宁没敢耽搁,快步跟了上去。看着福禄的背影,杨清宁心里又开始嘀咕了起来,“难道他们查到了什么,还是怀疑我知道内情?” 众人一直往前走,竟径直出了宫,杨清宁见状忍不住出声问道:“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 福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东厂。” “东厂?”杨清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东厂’这个词,但凡了解明朝历史的都不会陌生,那可是与锦衣卫齐名的特务机构,其爪牙遍布全国,以收集情报为主,最喜欢的就是半夜趴房梁、蹲墙角,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定是第一个知道。 ‘东厂’还是各种酷刑的代名词,但凡进去的,能活着出来的不多,能活着出来、身上还没少零件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百姓都说东厂的名头能止小儿夜啼。 福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怎么,怕了?” 杨清宁老实地点点头,道:“回公公,奴才确实有些怕,那可是东厂,进得去出不来的地方。” “呵呵。” 福禄用手帕捂嘴,轻笑了两声,听得杨清宁心里一阵发毛,看着眼前的福禄,他的脑海中闪过之前看过的电影画面,其中的厂督这个角色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那阴沉的气质和福禄如出一辙,当真让人毛骨悚然。 “放心,只要你把事办好,咱家保证你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 杨清宁慌忙垂下视线,“公公吩咐的事,奴才定竭尽全力。” 东厂衙门与普通衙门并无区别,甚至还有些老旧,大门门漆脱落,门上的铜环变成了黑色,墙上的瓦片也有了缺损,门前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若不是牌匾上写着‘东厂衙门’四个大字,谁也不会想到,与锦衣卫齐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福禄带着杨清宁径直进了东厂衙门,这里的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也各种各样,破衣烂衫的有,锦衣华服的也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高的、矮的,应有尽有。 杨清宁看着一个丰腴的女子从身边走过,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公公,这东厂还有女子?” 福禄反问道:“谁说东厂不能有女子?” 杨清宁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吧,历史没学好,若是能回去,定好好补一补历史。 “他们都是外围人员,不止女子,什么人都有。” “原来如此。”杨清宁恍然,“多谢公公赐教。” “我冤枉!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群阉人,凭什么抓我?” 突然一阵叫嚷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常服的官员,被拖着走了进来。 ‘啪’,一巴掌下去,那人闭了嘴,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儿,看他两眼不聚焦,便知是被方才的一巴掌打蒙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拖进去!” 打人的似乎是个头头,在看清他们之后,神情微微一怔,随即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洪海给公公请安。” 福禄挥挥手,看着被拖走的官员,道:“怎么回事?” 洪海答道:“回公公,这人是都察院的巡查御史郭轩,今儿上午在酒楼与人饮宴,竟口出狂言,说皇后娘娘的不是,奴才一听,这还了得,便将人拿了。” “都察院的人……”福禄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好审审,看是否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听着福禄的话,杨清宁不由心中一凛,看来这个郭轩的下场不会太好,甚至会牵连许多人。 “是,公公。”洪海躬身领命。 杨清宁跟着福禄穿过前院,往后院走去,这里来往的人少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多是东厂特有的常服,腰间还挎着兵刃,他们依旧神色匆匆,不过见到福禄都会驻足行礼。 进了后院,福禄并未停下,依旧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中厅,方才顿住脚步。 门口的守卫见福禄过来,慌忙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公。” “厂公可在?” “在,正等着公公。” 福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杨清宁,示意他跟上,随即抬脚走了进去。杨清宁紧随其后,跟着福禄进了房间。 “公公来了。”秦淮正在处理公务,见福禄进来,放下手里的公文,起身来到窗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公请坐。” 福禄笑了笑,在秦淮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厂公,人,咱家给你带来了。” 秦淮抬头看向杨清宁,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以前倒是见过,就是没怎么留意,没想到模样长得确实不错。” 福禄闻言微微蹙眉,意味深长地说道:“能进宫的,哪个模样不好?就说乾坤宫的那几个,哪个不比他模样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够聪明。” 秦淮转头看向福禄,惋惜地说道:“公公的意思,咱家明白。” 两人说话时,杨清宁也没闲着,在脑海中搜索有关秦淮的剧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秦淮是个变态性/虐/狂,许是没了命根子的缘故,他的心理逐渐变态,身边但凡模样不错的,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被他玩弄过。只要被他叫去,绝对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就算没当场要了命,也是出气多进气少,要养上许久才能恢复。 方才秦淮那一句‘模样长得不错’,潜在的意思是看上了杨清宁,在询问福禄的意思,只是被福禄给回绝了,所以他才会觉得惋惜。 想到这儿,杨清宁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想道:好在有福禄拦着,否则他岂不是要成了这个死变态的玩物? 而被陈钰灭口的秦流,也并非秦淮的同乡那么简单,而是秦淮进宫前留下的私生子,阴差阳错之下竟也进宫做了太监。秦淮看他眼熟,便派人去调查,才得知秦流是他儿子的事实。本以为自己断了香火,猛然得知有个儿子,却和他一样进宫做了太监,其心情可想而知。秦淮怕被人知晓两人的关系,从未对外说过,所以秦流到死都不知自己的爹是全天下权势最大的太监。若他知晓此事,岂会因为去去五千两银子便丢了性命。 怪不得秦淮会死咬着不放,原来陈钰那一刀,直接要了他儿子的命。不过老变态就是老变态,儿子都死了,他还想着那种事。 杨清宁正胡思乱想,忽然听福禄说道:“小宁子,还不赶紧跟厂公行礼?” 杨清宁心下一紧,连忙停下胡思乱想,行礼道:“奴才参见厂公,给厂公请安。” 秦流能有今日的风光,是张明华一手扶持,除了张明华本人,他唯一忌惮的就是福禄,既然福禄让他歇了心思,那便索性说起正事,“在你看来,杀害秦流的人是谁?” 杨清宁没曾想他竟问得这么直接,道:“公公,奴才愚钝,不敢妄言,还请公公恕罪。” 秦淮端起茶碗,用碗盖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即喝了一口,又将茶碗放下,道:“你昨日与小顺子说的话,咱家听说了,确有几分道理。再加上福禄公公极力举荐,咱家便想着让你来调查此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清宁惊讶地抬起头,在看到秦淮阴冷的眼神时,又慌忙垂下了头,“公公,奴才愚钝,恐难当大任,还请公公恕罪。” 秦淮‘嘿嘿’笑了两声,瞥了一眼旁边的福禄,“你这般说岂非打了福禄公公的脸?” 杨清宁慌忙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奴才并无此意,还请公公明鉴。” 福禄脸上的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道:“既然并无此意,那便接着,莫要辜负咱家的抬举,否则……要知道在这宫中,没用的人可活不长久。” 杨清宁心里苦笑,明白这件事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必须接手,否则下场恐怕会沦为秦淮的玩物,那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两位公公容禀,奴才只是东宫的一个小管事,就算奴才肯接手调查,恐怕也没人肯听奴才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杨清宁明白此事不接也得接,索性接下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利,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5. 第15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第16章 杨清宁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算计,将自己卷进了这场是非,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好过被被人牵着鼻子走。 “奴才身份卑微,即便想为厂公效命,恐怕也无人肯听。” 秦淮见福禄看了过来,出声说道:“这个简单,咱家便让你暂领个掌刑千户的官名,再放出话去,让你来调查此案,没人会不给咱家这个面子。” 杨清宁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个案子,竟然是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查案,在哪里都一样。他深吸一口气,道:“奴才谢过厂公提拔,多谢福禄公公抬举。” 秦淮没想到他竟真的敢接,看向福禄的眼中闪过惊讶,道:“好,咱家给你一月,一月之后务必给咱家一个交代,否则……” 秦淮的言下之意,杨清宁听得清楚,“是,厂公,奴才遵命。” 秦淮让人给了他东厂的令牌,一面写着‘东厂掌刑千户’六个古字,一面是兽头的图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是金属所制。 见杨清宁将令牌收好,福禄出声叮嘱道:“既然接下了,那就多用心。” “是,奴才定不负公公期望。” 福禄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内侍,道:“他叫小瓶子,身上有些功夫,暂时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杨清宁也看向小瓶子,没曾想这个干瘦的小太监,竟然还是个会功夫的,“谢公公恩典。” “去吧。” “是,奴才告退。”杨清宁躬身退出门外,小瓶子紧随其后。 待两人离开,秦淮看向福禄,好奇地问道:“你这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他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小内侍,就算有点小聪明,也不堪大用,让他查案,有何用途?” “他可不止有点小聪明那般简单。”福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冷宫那日,你不在场,若非他扭转局面,他会死,三皇子也活不成。而如今三皇子活得好好的,他也做上了东宫的管事,你说他只是有点小聪明?” “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秦淮那日不当值,也只是对当日的事有所耳闻,并不相信杨清宁有这种能力。 “是否巧合,这件事后,会告诉我们答案。”福禄将茶杯放下,道:“皇后娘娘也对他很是看重。” “公公放心,咱家知道该怎么做。”秦淮明白福禄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打杨清宁的主意,“咱家只是担忧不能为流儿报仇。” 他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死了,总要找出那个人,将他千刀万剐才行。他生性凉薄,要说他对秦流有多少父子之情,那倒并不见得,只是他居于高位日久,人人畏他惧他,如今竟有人对他的人下了杀手,就相当于当众打他耳光,他自然不会放过。 “你不信小宁子能查出真相,他们自然也不会信,如此一来,便会轻敌,那咱们便可趁虚而入。”福禄顿了顿,接着说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秦淮勾唇一笑,垂下眼睑看向桌上的茶碗,眼底闪过忌惮之色,嘴上却说道:“福禄啊福禄,你还真是老奸巨猾!” 福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彼此彼此。” 杨清宁出了正厅,转头看向小瓶子,主动拉进两人的关系,道:“希望这段时日,我们能合作愉快。” 小瓶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是,公公。” 杨清宁见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开视线,看向门口的守卫,亮出了刚刚得到的令牌。 守卫看了看他的令牌,笑着问道:“这位大人看着眼生……” “咱家是厂公刚刚任命,负责秦流被杀一案。” “原来如此。”守卫点点头,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咱家就是想问一下,秦流公公的尸身现在何处?” 守卫答道:“回大人,尸首在停尸房。大人从这出去,左转直走,就能找到。” 杨清宁道谢后,按照他说的方向,径直朝停尸房走去。虽然他目睹了陈钰杀人的全过程,却并无证据,就算他将实情说出,也未必有人信,还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那晚的事,在有足够证据之前,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凌南玉。 杨清宁刚左转没走多远,便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就算不问路,也能顺着这个味道,找到停尸房所在。他是警校的学生没错,可还没来得及实习,就穿越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侦查的经验,更何况是面对高度腐败的尸体。这还没开始调查,就光是这冲天的尸臭味,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杨清宁掏出帕子,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小瓶子也闻到了尸臭味,不过仅是微微皱了皱眉,便紧跟着走了进去。 停尸房里有个不修边幅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着,眼睛看的方向是躺在正中的尸体,因为是背对着门,并为发现有人进来。 杨清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入眼的是青黑紫胀犹如发面馒头泡水似的尸体,尸体上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蛆,有许多甚至团成了白色的蛆球,滚落在地上。 “呕!”杨清宁终于压不住生理反应,快步跑到院子里,弯腰吐了起来。 这味道配上这画面,冲击力十足,杨清宁吐得天昏地暗,差点把内脏都给吐出来。 小瓶子就站在一旁看着,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要比杨清宁好得多。不过即便是杨清宁吐成这样,他也没打算关心上一句,就只是站在一旁,就好似一根木头桩子。 胃里的东西吐光了,杨清宁终于停了下来,苍白着脸看向停尸房,只见那个老者正拎着酒壶看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杨清宁用帕子擦了擦嘴,转身又走了回去,从腰间掏出令牌,喘了口气道:“咱家奉命调查秦流被害一案,这是腰牌。” 老者瞥了一眼令牌,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小年纪就坐了掌刑千户的位置,看来这位大人能力非凡啊!” 虽然嘴上叫着‘大人’,可语气里满是讽刺,再加上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看来这个老者的身份不简单。 “这都是厂公抬举。”杨清宁不以为意,将令牌收了起来,看向老者的酒壶,笑着说道:“方才吐得狠了,嘴里不是滋味,能否借咱家喝上一口?” 老者一怔,抬起手扬了扬酒壶,似笑非笑地说道:“大人就不怕这酒壶里有那白白胖胖的蛆虫?” 画面太美,杨清宁实在不敢想,苦笑着说道:“怕啊,怎么不怕,但咱家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就避免不了要接触尸体,怕又有何用。你放心,咱家不白喝,待会儿让人去给你打酒便是。” 老者看杨清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趣,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道:“大人,我这嘴刁得很,只喝上好的女儿红。” “成,女儿红,咱家记下了。” 杨清宁接过酒壶,小小地抿了一口,他现在的肠胃不易饮酒,只是想借着酒味,压一下尸体的腐臭味。杨清宁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抬脚走进停尸房,径直来到停放秦流的尸体的床边。好在他并不怕这种软体类的小虫子,否则真不敢走进来。 小瓶子紧随其后,看着脸色煞白,却依旧坚持的杨清宁,冷淡的眼神多了几分情绪。 尸体的五官已经完全变了样,就好似吹起来的气球一样,皮和肉整个剥离开来,看脸根本看不出是谁。杨清宁之所以猜测是秦流,是因为尸体身上穿得这身衣服,那晚他亲眼看到过。 “这就是秦流公公的尸体?”因为嘴里含着酒,杨清宁说话有些不甚清楚。 “没错。”老者走了过来,道:“他就是前两天送过来的尸体,名字就叫秦流。” 杨清宁仔细看着尸体的咽喉处,自顾自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刺穿喉咙,导致血液倒灌,而引起的窒息而死。” 听着他专业的用词,老者的眼睛亮了亮,道:“确实如此,没想到你竟还懂得验尸。” 杨清宁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讪讪地笑了笑,“咱家只是看着尸体的死状瞎猜,没想竟瞎猫碰上死耗子,验尸可不会。” 老者眉头微蹙,显然是不信,却也没多说什么。 杨清宁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老者,问道:“对了,咱家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 听到杨清宁的称呼,老者微微一怔,略微停顿了一瞬,这才答道:“他们都叫我老王。” “老王。”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在现代却有别的含义,杨清宁苦中作乐地想着。 老王反问道:“那大人又该如何称呼?” “咱家入宫前姓杨,入宫后主子便赐名‘小宁子’。”杨清宁随口回了一句。 “原来是杨大人。”老王客气了一句。 杨清宁不在意地笑笑,“老王,你可能看出他死于何时?”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死亡时间,却还是例行公事般地问了一句。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6. 第16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7. 第17章 “看尸体腐烂情况,约莫死了一月有余。” 杨清宁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尸体身上可有其他伤痕?” “有,尸体的背部有伤。”老王戴上一副特制的皮手套,掀起秦流的尸体,给他看背部的伤势。 蛆虫顺着尸体,爬上了他的手套,一点一点地蠕动着。 杨清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忍着恶心仔细看向秦流的背部,回忆当晚发生的事,这背部的伤应该是他咽喉中刀后,身体后仰摔倒所致,石头的硌伤和…… 杨清宁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处伤口上,问道:“这应该是刺伤吧。” “是。”老王点点头,将伤处的蛆虫扒拉开,露出伤口的全貌,道:“你可能看出是被什么所刺?” 杨清宁蹲下身,仔细看着伤口,发现肉里有些许黑色的小点,道:“可有镊子?” 老王愣了愣,从一旁的工具箱里拿出了镊子,随后递给他。 杨清宁用镊子将伤口处的蛆虫夹走,随后将伤口里嵌着的黑色东西夹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木刺。因为沾了血的缘故,时间一久变成了黑色。 兴奋之下,他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摔倒的地方有被砍了的梅树,这伤口正是尸体砸在上面所致。” 老王满意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嗯,不错!大人这瞎猜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不得不让人佩服,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掌刑千户的位子。” 老王这话与先前说的相差不大,语气却天差地别,其含义更是,杨清宁素来敏锐,怎能听不懂,有些后悔方才说多了。 “误打误撞,误打误撞。”杨清宁‘嘿嘿’笑了两声,偷偷瞥了一眼小瓶子,见他依旧如面瘫一样面无表情,随即转开视线,转移话题道:“老王可能看出这凶器是哪一种?” 老王利落地答道:“双刃匕首,长约七八寸,最宽处约一寸。” 一寸是3.33厘米,七八寸就是21到27厘米左右,杨清宁一边在心里算着,一边问道:“这种匕首常见吗?” 初来乍到,别说兵刃,杨清宁连这个世界的物价都不了解。 老王反问道:“大人想从凶器上找到凶手?” “在宫里杀人,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就算凶手再大胆,也应该是在夜深人静时。看这伤口,应是一刀毙命,足以证明凶手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种人往往有自己的专属兵刃。” 老王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只是这凶器很普通,几乎是到处都是,想从凶器上找凶手,怕是行不通。” “这样啊。”杨清宁有些失望,起身说道:“成,那咱家从别处着手。当然,若你在尸体上有何发现,及时找人通知咱家。” 老王见他要走,上前拦了拦,道:“大人,您是否忘了点事?” “忘了……点事?”在老王的提示下,杨清宁终于反映了过来,道:“咱家还真给忘了。放心,咱家这就让人出去给你打酒。” 老王这才让开了路,道:“大人可要记得,我只喝上好的女儿红。” “记得记得。” 杨清宁拎着酒壶出了停尸房,来到院子里仔细地抖动着身上的衣衫,停尸房内到处都是蛆虫,难免会爬到身上来,他要检查清楚才是。虽然他不怕,心里却膈应。 果然经过抖动,有不少蛆虫掉了下来,落在草地上。杨清宁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果断地远离了几步,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一只蛆虫被遗漏。 小瓶子见状也随之变了脸色,和杨清宁一样仔细检查身上,在尸体上的蛆虫他固然不怕,但爬在自己身上的,小瓶子不敢再深想,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身上的衣服。 待两人确定身上干净以后,这才出了东厂衙门,杨清宁站在门口,看向街道的两头,问道:“小瓶子可曾出过宫?” 小瓶子点点头,道:“出过。” 杨清宁径直问道:“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卖酒的?” “大人随奴才来。” 杨清宁跟在小瓶子身后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真真正正地感受了一把在古代逛街的新鲜感。 “包子,香喷喷的包子,皮薄肉大的包子。”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诶!” “磨剪子戗菜刀,磨剪子来,戗菜刀……” …… 吆喝声不绝于耳,带着各自的韵律,是如此的生动,这大概就是书中说的市井的声音,以及普通人的烟火气。 跟在小瓶子身后,杨清宁远远便看到一个写着‘酒’字的幌子,被风吹得飘来荡去,那里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果然,小瓶子在酒铺前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杨清宁,却并未说话。 酒铺的伙计见有客上门,连忙过来招呼,道:“两位爷想喝什么酒?” 许是两人身上沾染了尸臭味,伙计刚靠近就皱起了鼻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两人。 杨清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出声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上好的女儿红?” 杨清宁身上穿着内侍的服侍,虽然伙计没见过,却能从衣服的质地和做工,判断两人身份,再加上杨清宁张口就问‘上好的女儿红’,很轻易便能判断他们不是缺钱的主儿。 伙计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道:“有,咱们酒铺什么酒都有。” 杨清宁将酒壶递了过去,道:“我们身上沾染了一些味道,不方便进去,你帮我把酒打满,要上好的女儿红。” 还从未见过如此善解人意的客人,伙计伸手接过了酒壶,道:“好嘞,您稍候,小的这就去。” 小瓶子看着面前的杨清宁,今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初见时他对福禄和秦淮卑躬屈膝,他以为他和其他内侍一样,胆小怕事,是个趋炎附势、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再看他和其他人相处,无论是对老王的冷嘲热讽,还是对店伙计的嫌弃,他都温和以待,丝毫没有小人得志的傲慢和嚣张。让他不禁质疑自己的判断。 杨清宁四下看着,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好似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小瓶子见状出声问道:“大人多久没出宫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杨清宁一跳,他转头看了过去,道:“你方才在同我说话?” 小瓶子点点头,依旧是能不说便不说的状态。 “自从进宫以后,便没再出过宫,都忘了宫外是什么景象了。”杨清宁想着应该是自己方才的表现,引来了小瓶子的怀疑,连忙收敛表情,暗自告诫自己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小瓶子点点头,在皇宫久了,确实会忘却许多事,他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客官,您的酒好了。”伙计将打好的酒递了过来。 小瓶子主动伸手接过了酒壶,杨清宁一怔,随即问道:“这酒多少银子?” 伙计答道:“二两银子。” 杨清宁解下钱袋子,拿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伙计见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银子正好,二位下次再来。” 杨清宁径直走向一旁卖冰糖葫芦的老汉,道:“老丈,这冰糖葫芦怎么卖?” 老汉答道:“五文钱一串。” “那给我四串。” 老汉拔了四串糖葫芦,熟练的用油纸包上,递给杨清宁,“这位爷,您的冰糖葫芦。” 杨清宁掏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道:“不用找了。” 老汉感激地说道:“多谢客官!愿客官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杨清宁将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小瓶子,道:“吃点。” 小瓶子一怔,随即问道:“给奴才的?” “是啊,你一串,我一串,给殿下两串。”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尸臭味实在太霸道,我这肠胃现在还在难受,吃点酸甜口的,能舒服点。” 小瓶子犹豫片刻,接过了冰糖葫芦,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吃是什么时候,也从没想过再买,总觉得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让人变得柔软。 杨清宁咬了一口,‘咔嚓’一声,包裹在外面的糖碎了,甜味率先被味蕾捕捉,随即便是山楂的酸,确实如叫卖的那般酸酸甜甜,很是爽口。 杨清宁吃完一串冰糖葫芦,顿时感觉胃里舒服许多,原路返回,让小瓶子将酒送去给老王,自己则等在衙门口,那腐臭味着实让人受不了,他怕自己刚吃的冰糖葫芦又被吐出来,那就太浪费了。 等小瓶子出来,他们便径直回了宫,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在期限内不能给秦淮一个满意的答复,怕是福禄也不会再保他,正如他们说的,‘在这宫里,没用的人活不长久’。 杨清宁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人准备洗澡水,这一身的味道实在难闻,无论如何也得好好洗洗才成。直到他钻进浴桶,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英明。本来以为已经清理干净,谁知他刚进水,就有几只白白胖胖的蛆虫漂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清洗完毕,他又换了身衣服,这才拿着冰糖葫芦去见凌南玉,而小瓶子则被安置在偏殿等待。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7. 第17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8. 第18章 凌南玉正在用午膳,见杨清宁进来,便停下了动作,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杨清宁看向一旁侍候的内侍,道:“出去吧,这里交给咱家。” “是,公公。”内侍识趣地退了出去。 杨清宁走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 凌南玉小眉头微蹙,软软地问道:“小宁子脸色不好,可是受了欺负?” 杨清宁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笑着说道:“殿下不必担忧,奴才没受欺负,只是见了些恶心的东西,有些反胃。” 说到这儿,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具尸体的惨状。 凌南玉拿了个干净的小碗,夹了个鸡腿进去,推给杨清宁,道:“小宁子吃鸡腿。” 杨清宁看着油腻腻的鸡腿,胃里又开始翻腾,道:“奴才不想吃鸡腿,殿下能给奴才夹点笋吃吗?” 凌南玉将鸡腿放了回去,又去夹笋,只是他的筷子用的不熟练,夹得有些慢,还掉了不少。 杨清宁走到门前,将房门关上,随后坐在了凌南玉身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还将那个鸡腿夹给了凌南玉,道:“殿下吃。” 凌南玉眨了眨大眼睛,道:“我吃过了,这是给小宁子留的。” 杨清宁一怔,忍不住勾起嘴角,道:“奴才谢殿下惦记。” “小宁子走了半日。”凌南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杨清宁见他这样,心里莫名有些罪恶感,无奈地说道:“殿下,奴才接了个差事,这一个月怕是都要在外面奔波。不过殿下不必担忧,晚上奴才会回来陪着殿下。” “一月?”凌南玉大眼睛红了起来,眼泪快速在眼眶中蓄积,道:“小宁子说过,不会离开我。” 杨清宁见状连忙放下筷子,轻声哄道:“奴才没有要离开殿下,奴才只是白日出去,晚上就回来陪殿下。” 凌南玉两眼含泪地看着他,委委屈屈地问道:“小宁子接了什么差事?” 杨清宁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无奈地解释道:“前段时间梅林内挖出一具尸体,被认出是乾坤宫的内侍,名叫秦流,他是秦淮公公的亲信,不知被谁给杀了,秦淮公公很是震怒,便命令奴才在一月内查出真相。” 凌南玉疑惑地眨了眨眼,“那他为何要找小宁子?” 杨清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也是奴才没事找事,那日与小顺子一起喝酒,就对这事多说了几句,小顺子想邀功,便将奴才说的话,告诉了福禄公公,福禄公公与秦淮公公交好,觉得奴才说的有些道理,便向秦淮公公举荐了奴才,所以秦淮公公便将此案交给奴才去查,限期一个月。” 凌南玉眨了眨眼睛,“小宁子不能拒绝?” “殿下,那可是司礼监的掌印,还是东厂厂公,若想杀奴才,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奴才哪敢拒绝。” 凌南玉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那小宁子会被欺负吗?” “殿下放心,奴才会保护好自己,奴才答应过殿下,会看着殿下长大,不会食言。” “小宁子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哦。” 杨清宁闻言长出一口气,举起手保证道:“绝不反悔!” “每日晚上我都会等小宁子回来吃饭。” 看着凌南玉眼底的认真,杨清宁心里微颤,笑着说道:“好。” “那小宁子今日都去了何处?”凌南玉看向桌上的油纸包,好奇地问道:“那个又是什么?” 杨清宁一怔,随即将油纸包拿了起来,取出里面的冰糖葫芦,道:“今日奴才去了东厂,顺便在街市上逛了逛,这是奴才给殿下买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凌南玉看着面前红艳艳,裹着糖的冰糖葫芦,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问道:“好吃吗?” 杨清宁点点头,“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殿下可以尝尝。” 凌南玉接过一串,张开粉嫩嫩的小嘴啃了一口,嘴角还粘上了碎掉的糖块。酸酸甜甜的味道取悦了他,刚刚被水洗过的眼睛越发明亮,那两个甜甜的酒窝也挂在了脸上,可见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好吃!”凌南玉将另外一串冰糖葫芦递给杨清宁,“小宁子也吃。” 杨清宁伸手将他脸上的糖块拿了下来,“殿下吃吧,奴才已经吃过了。” “这么多,我吃不下,能留着明日再吃吗?”凌南玉期待地看着杨清宁。 “天气热,就怕明日会坏。”见凌南玉小脸上浮现失望之色,杨清宁急忙说道:“奴才把他放进冰窖,这样就不怕坏了。” “嗯嗯。”凌南玉忙不迭地点头,开心地笑弯了眉眼。 杨清宁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心酸,明明是一国皇子,却因为长时间挨饿,对吃的这般执着,总想着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就没了,这样的心情怕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理解。 两人用完午膳,杨清宁又哄着他午睡,直到他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他径直去偏殿叫了小瓶子,前往乾坤宫,询问有关秦流的事。 当然,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去乾坤宫的,好在秦流吩咐了下去,询问便在外面的宫道上进行。 杨清宁看着面前的小太监,模样很是清秀,个头也高挑,不过傲慢的神情生生破坏了他的好样貌。他挑剔地上下打量着杨清宁,率先开口问道:“你就是东宫的小宁子?” 杨清宁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听说过罢了。也不似传言中那般,真是让人失望。” “传言?”杨清宁愣了愣,随即问道:“什么传言?为何会让人失望?” 小太监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复杂,有不屑,有嫉妒,还有几分怜悯,“这模样也只算得上清秀罢了。” 杨清宁闻言眉头微蹙,“可是谁在公公面前提过我?” “不然我怎会知道你。不过你无需问那人是谁,问我也不会回答。”小太监直接将杨清宁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沉默片刻,杨清宁说道:“那我们言归正传。” “你问吧。” “你叫什么?” “小敏子。” “听闻你与秦流走得很近,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我只是与他一同当值,关系并不亲近。”小敏子提到秦流,神情中无意识地流露出厌恶之色。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是上个月初八,那日本是我们一起值夜,三更时,他说肚子疼,要去御药房拿点药,然后就一去不回。” “他一夜未归,你便没向厂公禀告?” “他躲懒是常有的事,我都司空见惯了,那日我也没放在心上。与人交班后,便回房歇了。等我们再当值时,他没出现,我才将此事告知了厂公。” “厂公派人寻找,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到,没曾想竟被人暗害了去。”小敏子的眼中闪过害怕,无意识地扯着缠在手上的纱布。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小敏子的身子一僵,眼神有些闪躲,“前几日下雨,地太滑,摔了一跤,伤了手。不是,你问这个作甚,该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秦流吧?” 杨清宁摇摇头,“咱家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紧张。” 小敏子闻言神色缓和了些许,“人不是我杀的,虽然我不待见他,但我想活。” “我明白。” “你明白?”小敏子讥诮地看着他,“你明白什么?” “明白无论多艰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想活下去。” 小敏子怔怔地看着杨清宁,没想到仅第一次见面,他就看透了自己。 若他没猜错,小敏子身上的伤应该是秦淮弄的,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委身于秦淮,一边怨恨着他,一边依附着他,这种痛苦和矛盾,若不是心中对生有着执念的人,怕是很难做到。 “我和你一样,也想活下去,无论多么艰难,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小敏子沉默地看了杨清宁良久,随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若有可能,离他远点。” 杨清宁知道小敏子口中的‘他’是谁,苦笑着说道:“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是身不由己。” 小敏子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复杂的情绪,“若是问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若有事,咱家会再找你。” 小敏子没吱声,转身回了乾坤宫。 杨清宁看着面前乾坤宫,高大气派,富丽堂皇,是外面的人所向往的地方。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里有多么阴暗残忍,它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着人的良知,让这里的人变得冷血,忘却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杨清宁转身,差点撞到小瓶子身上,这才想起身边跟着这么一位。他深吸一口气,道:“走,咱们去一趟御药房。” 小瓶子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杨清宁也没在意,径直朝着御药房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清楚,那夜秦流根本没去御药房,半道就被陈钰灭了口。但该查的,他还得按部就班地查,这些都是做给秦淮看的。 路上,杨清宁在御花园顿住了脚步,径直走向发现尸体的梅林,尽管杀人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案发现场总是不能落下的。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8. 第18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9. 第19章 案发后下过几场雨,且雨势较大,就算有线索也给冲没了,更何况是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古代,想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那是难上加难。 好在杨清宁目睹了整起事件的过程,径直走向当时三人所在的位置,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查找着线索。果然在秦流可能落地的地方,找到了被砍断的梅树的树桩,这梅树很细,只有直径三厘米那般粗细,断茬儿有一半平整,一半带着尖利的木刺。这木刺应该就是造成秦流背部穿刺伤的原因。 杨清宁抬头看向小瓶子,道:“你身上可有匕首?” 小瓶子弯腰从袖子里抽出匕首,递给了杨清宁。 杨清宁接过匕首,在心里嘀咕道:这里的人难不成身上都带着刀?不对啊,进出宫门都会检查,严禁携带一切武器,若被发现,一律按犯上作乱处置,他身上怎会有匕首? 见杨清宁盯着匕首发呆,小瓶子出声问道:“可有不对?” “没有。”杨清宁回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其他的事不是他能管的。 杨清宁拿着匕首去砍树桩,果然看到了渗透进去的鲜血,道:“虽然案发后下了几场雨,冲掉了许多线索,可渗透进去的鲜血冲不掉。这里就是凶手杀人的地方。” 小瓶子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这不是早就知晓的事么?” “那只是猜测,有了这个,才能确定。”杨清宁想将那沾血的树桩砍断,可手上的力气有限,折腾半晌才砍掉了一半。 “奴才来吧。”小瓶子接过匕首,一下就将树桩砍了下来。 杨清宁…… 这差距也太悬殊了吧,杨清宁试探地问道:“你有内力?” 小瓶子迟疑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怪不得。”杨清宁心里平衡了,人家是高手,而他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没用过匕首,一时半会儿砍不断很正常。 杨清宁拿着树桩子看了看,解下身上的荷包,硬塞了进去。随后他又佯装漫无目的地在梅林搜索着,最后走到了陈钰和徐珍儿当时所在的位置,仔细搜索着,在一棵梅树的树干上,找到了几根长发。 “头发?”看着杨清宁手里的长发,小瓶子再次出了声,语气中满是疑问,“这里怎会出现头发?” 古代人都是长发,这些头发根本没办法锁定人的性别。但杨清宁知道这是谁的,应该是陈钰站在徐珍儿身后,徐珍儿扶着梅树以支撑身体,动作激烈时蹭到了粗糙的树皮,勾住了头发。 脑海中自动生成画面,杨清宁顿觉脸上有些发烧,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小瓶子见状出声问道:“公公可是觉得这头发有何不妥?” 看着小瓶子带着疑问的眼睛,杨清宁只觉得有些尴尬,只不过他在想的不能让人知道。就在这时,一股若有似无得香味传来,萦绕在鼻间,他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这里是御花园,许是有风吹过传来的花香。” 杨清宁四下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手里捏着的头发上,凑到鼻间一闻,那香味竟真的是头发上散发的味道,不由惊讶地说道:“这头发上居然还有香味!” 小瓶子凑过去闻了闻,道:“这应该是抹了某种香料。” 杨清宁小声嘀咕道:“什么香料,竟能留香这么久?” 小瓶子犹豫片刻,道:“福禄公公应该能认出这是什么香料。” 杨清宁闻言心中一紧,没想到小瓶子的听力这般好,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小,小瓶子居然都能听到,不过一想到他有内力在身,也就释然了,好在他并未起疑。 杨清宁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福禄公公能单凭味道便知用的什么香料?” “福禄公公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也是因此被皇后娘娘看重,才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是小瓶子跟着杨清宁后,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可以看得出他对福禄的崇拜以及忠心。 “原来如此。”杨清宁点点头,随即将头发递给小瓶子,道:“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 小瓶子小心地接过头发,问道:“这头发有何特别之处?” “这梅林只有在冬日才开花,其他季节罕有人来。就算有人来赏景,勾住了头发,那也是花枝,哪有人贴着树干瞧的?这头发的主人应该是贴着梅树在做什么事,例如这样。”杨清宁学着徐珍儿的姿势,几乎是贴在梅树上,虽然有些羞耻,但为了能让小瓶子看清,他也只能这么做了,“所以这里才会被勾住头发,而这里正对着的正是秦流倒地的地方,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小瓶子恍然大悟,道:“这头发的主人就是凶手?” “以这个高度来说,这头发的主人十有八九是个女人,或者是身材瘦小的内侍,这两种人除非他们是和你一样的高手,否则几乎做不到让秦流一刀毙命。你别忘了,凶手行凶时是在夜晚,地点还在梅林,这样的距离普通人做不到。” 小瓶子的眉头皱了起来,“那这头发……” “咱家猜测当时这里有两个人,他们在密谋着什么,或者做着什么事,正好被路过的秦流撞上,于是他们便杀人灭口。” 小瓶子顺着他的思路想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找到头发的主人很重要。”杨清宁最后做了总结,引导小瓶子顺着他的思路思考,是他的最终目的,显然效果很好。 小瓶子掏出帕子,想将头发包好,被杨清宁出声阻拦,道:“等等!你这帕子可有其他味道?别沾染上,福禄公公闻起来也麻烦。” 小瓶子闻了闻自己的帕子,有一股汗味,不禁微微蹙眉。 杨清宁见状提议道:“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找福禄公公,御药房那边我自己去便可,其实去不去都成,秦流多半是去御药房的路上,碰到了这件事,然后被人灭了口。” 小瓶子思量了思量,“好,那大人小心些。” 杨清宁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是在皇宫,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在这儿行凶。更何况咱家身上又有东厂的令牌,但凡不是遇到贵人,不会出什么事。” 小瓶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猜测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福禄养的死士么?” 小瓶子仔细地拿着头发,快步来到坤和宫。 福禄听到禀告后,便从正殿走了出来,看向小瓶子,直接问道:“何事?” “公公,秦流被杀的案子有了进展,奴才过来向您禀告。” “这么快?”福禄一听来了兴致,“你随咱家去偏殿。” “是,公公。”小瓶子跟着福禄去了偏殿。 福禄在偏殿落了座,“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小瓶子将他们这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福禄听,最后将手里捏着的头发呈上,“公公,这就是在梅林发现的头发。” 福禄将头发接了过来,仔细闻了闻,“这是合欢花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其他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咱家也闻不出,但这种头发上的香味,咱家闻到过。” “这头发的主人……公公心中可是已经有数?” 福禄看着这几根头发,轻声笑了起来,“咱家果然没看错,小宁子确实有些手段。” 福禄这么说,那就是已然心中有数,只是不想告诉他,“那若他问起,奴才该如何回话?” “就说这头发上的味道是合欢花的味道,其他先别说。” 小瓶子应声,“是,公公,奴才告退。” 看着小瓶子离开的背影,福禄‘嘿嘿’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是个可用之才!” 福禄没有耽搁,起身朝着正殿走去。 殿内,张明华正靠在塌上闭目养神,福禄来到近前,行礼道:“娘娘,奴才有事禀告。” 张明华睁开眼睛看向他,“何事?” 福禄看向侍候在一旁的绿梅和红樱,“你们都下去。” 两人看向张明华,见她并未阻止,躬身退出大殿。 张明华见状坐起了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至于将她们也支出去?” 福禄将方才小瓶子的禀告,挑重点和张明华说了一遍。 张明华闻言顿时精神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问道:“这头发上的香味,你在何处闻到过?” 福禄笑着答道:“在冷宫,丽妃身上闻到过。” “丽妃?”张明华怔了怔,随即顺着杨清宁的思路往下想,道:“这般说来,是丽妃与某人在梅林私会,被秦流撞上,于是被灭了口?” 福禄点点头,“娘娘英明,这可是除掉丽妃的最好时机!” “呵呵。”张明华愉悦地笑了起来,“这个小宁子可堪大用!” 福禄奉承道:“娘娘看中的人自然错不了。” 张明华眉头蹙起,“只是单凭这两根头发,很难定丽妃的罪。”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19. 第19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0章 “娘娘,只要咱们确定丽妃与别人私会,只要盯得紧点,还怕找不到机会。” “倒也是。”张明华长出一口气,“偷腥的猫儿有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本宫有耐心得很,那就慢慢等着。” “娘娘,这敢在宫中做这种事的人,身份定然不一般,说不定这次咱们能逮两条大鱼。”福禄的脸上挂着阴沉沉的笑,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说的没错。”张明华脸上的笑意更浓,接着说道:“小宁子这事做得不错,再给他些打赏,让他知道只要跟着本宫,少不了他的好处。”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福禄躬身退了出去。 张明华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徐珍儿仗着自己的家世,可没少跟她作对,而她又拿不住徐珍儿的错处,只能留她在身边碍眼。这次机会难得,若能抓个现行,不止徐珍儿,就是徐家也在劫难逃,她怎能不高兴。 小瓶子离开后,杨清宁径直去了御药房,问了问当值的内侍,算是走了个过场。当他从御药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想了想凌南玉,便决定收工,径直回了东宫。 晚上,杨清宁陪凌南玉用了晚膳,又帮他洗了澡,换好了衣服,这才就着水也擦了擦上半身。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并未净身的事实,即便是在凌南玉面前,他也时刻注意。自从他们从冷宫出来,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反正关了门,其他人也看不见。 凌南玉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无论杨清宁去哪儿,他的视线总会追随过去,就好似一眼看不见,杨清宁就要消失一样。 杨清宁穿好衣服,让人把东西收拾下去,利落地关门上闩,准备上塌睡觉,顺便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他一转头,就看见凌南玉在盯着他看。 “殿下怎么还不睡?” 凌南玉伸出小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道:“小宁子过来。” 杨清宁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问道:“殿下可是睡不着?” 凌南玉仰着头看他,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小宁子,我想听故事。” “听故事啊,这个简单,殿下想听什么故事?” 杨清宁为了能让孤儿院的小伙伴接纳他,可没少编故事,肚子里的那些存货,应付一个几岁的孩子足够了。 “就讲讲小宁子今日遇到的事?”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说道:“奴才是去查案,遇到的事也只是案件有关,可能有些枯燥,殿下确定要听这个?” 凌南玉忙不迭地点头,“我想知道小宁子都做了什么。” 看着凌南玉期待的眼神,杨清宁爽快地答应下来,道:“成,那殿下躺好,奴才讲给你听。” 凌南玉听话地躺下,仰头看着他。 杨清宁靠坐在床头,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开始讲,“今日奴才先去了东厂衙门……” 除了停尸房那一段,杨清宁将今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原以为凌南玉很快就能睡着,不曾想他越听越精神,明亮的大眼睛就那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每当他停下时,都会适时地发出疑问,好似真的将整件事都听进去了一样。 听杨清宁讲完,凌南玉翻了个身,用双臂撑着小小的身子,好奇地看着杨清宁说道:“所以小宁子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杨清宁闻言神情一滞,随即问道:“殿下为何这般认为?” 凌南玉伸出小手指了指,道:“小宁子的眼睛告诉我的。” “奴才的……眼睛?” 杨清宁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连小孩子都看了出来,那两个老狐狸怎能看不出? 想到这儿,杨清宁不禁有些心惊胆战,自己到底是现代人,有点小聪明,以为拥有金手指,便能凌驾于他们之上。可在这些整日勾心斗角的人眼中,他单纯得像个孩子,若不及时醒悟,无疑是在找死。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不知何时晴朗的夜空被乌云笼罩,黑沉沉的,压得很低。 杨清宁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就好似有块石头压在上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突然手被握住,柔软又温暖,他低头看去,一直白嫩嫩的小手正附在他的手上。 凌南玉小眉头皱紧,眼中分明有不安,却佯装坚定地看着他,软软地说道:“小宁子别怕,有我在。” 杨清宁怔怔地看着他,思绪被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打断,随即回过神来,心想:这孩子应该是觉得他怕打雷吧,分明自己很怕,却在极力安抚他。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无论再凶险也得继续下去,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凌南玉争一条出路,毕竟在这个争权夺利的漩涡中,只有自己对凌南玉是真心相待。 杨清宁将他的小手握在手心,笑着说道:“殿下放心,奴才不怕。时间已然不早,殿下也该歇息了。” 凌南玉点了点小脑袋,犹豫片刻,道:“小宁子能陪我一起睡吗?” 杨清宁看看外面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以及耳边轰隆隆的雷声,直接在床边躺了下去,道:“有奴才在,殿下安心睡。” 凌南玉见状扬起笑脸,安心地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杨清宁本想思考以后该如何应对,却很快便睡了过去,也不知是这一日奔波太累,还是外面的雨声有助眠的功效。 一觉睡到天亮,杨清宁看着床帐愣了回神,这才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又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前,杨清宁的手刚摸到房门,就听身后传来凌南玉满含睡意的声音,“小宁子,你去哪儿?” 杨清宁转身看过去,哄道:“殿下,现在时辰还早,您再睡一会儿,奴才要出去查案了。” 凌南玉揉了揉眼睛,道:“这么早吗?” “厂公只给了一月的时限,奴才总要抓进才成。” 凌南玉乖乖地点点头,道:“好,那小宁子早点回来,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好。”杨清宁笑着应声,开门走了出去。他吩咐内侍拿了点吃的,三两口吃完,紧接着便出了东宫。 刚出宫门,他就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小瓶子。 小瓶子三两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大人。” 杨清宁随口问道:“等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 “奴才刚到。大人总要出来。” 两个问题一起回答,杨清宁觉得有些好笑,无聊地数了数,发现他两个问题加起来四个字,而小瓶子的回答也正好十个字,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杨清宁直接进入正题,“公公可曾闻出那几根头发上的香味是有哪种香料制成?” “是合欢花的香味。”小瓶子按照福禄吩咐的回答。 “合欢花?”杨清宁皱紧眉头,道:“若只是单纯的花香,怎会留香这么久?” “制作技艺特殊。”依旧是简洁明了的回答。 “那用途呢?是洗头发用的,还是熏香用的?” “洗发用的。” “洗发用的?”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古代的洗发水制作工艺这么牛吗?这时隔一个多月,居然还能留香?这要是能要来配方,等回到现代制作来卖,岂不是要发财了? 杨清宁收回飘远的思绪,接着问道:“那这种洗发用的……东西,在宫里用的人多吗?” 小瓶子摇摇头,“奴才并未听说。” 杨清宁闻言一怔,垂下的眸子闪了闪,“这般说来若要找,很容易便能找到?” “大人,这是皇宫。” 小瓶子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杨清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身份贵重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就算暂代东厂的官职,在那些人眼中也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若当真惹他们发怒,就算秦淮也保不住他。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咱家明白。走吧,去禁卫军轮值的值房瞧瞧。” 小瓶子应声,跟着杨清宁走了出去。 禁卫军轮值的值房,在乾坤宫前面,用以保护皇帝的安全,房屋并不高大,和现代军区的集体宿舍相差不多,区别在于这里都是平房。 门口的守卫见两人过来,出声说道:“来者止步。” 杨清宁拿出腰牌递了过去,直接说明来意,“咱家想求见陈统领,劳烦通禀一声。” 守卫瞥了一眼令牌,又抬头看向杨清宁,眼中浮现轻蔑之色,“陈统领今日休沐,不在值房。” 对于他们眼中的轻蔑,杨清宁并不在意,别说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在现代因为脸上的那块胎记,他也承受了太多的轻视和冷眼,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习惯了。更何况他们都是陌生人。 杨清宁直言道:“我们奉命调查秦流被害一案,需要禁卫军配合,陈统领不在也无妨,我们只需看看轮值名单便可。” “秦流被害与我们禁卫军何干?”守卫厌烦地挥着手,就好似赶苍蝇一般,“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东厂的人能撒野的地方。”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第20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1章 禁卫军与其他皇帝身边的亲军一样,排斥甚至憎恶东厂的存在,再加上这案子原本是陈钰在查,还未查出个所以然,便被秦淮夺了去,禁卫军和东厂的矛盾因此更加尖锐,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更别提配合。 杨清宁闻言变了脸色,沉声说道:“秦流是皇上的近侍,如今被人谋害,十有八九是有人想行刺皇上,图谋不轨。我们奉皇命查案,你们却推三阻四,难不成是与那幕后之人有何牵扯?” 守卫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厉声喝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与那凶手没有任何关系。” “若无关系,为何要阻挠我等办案?”杨清宁冷眼看着两人,道:“如今凶手不知隐藏在何处伺机而动,若因你们阻碍办案,让其有机会对皇上不利,这罪名你们可承担得起?” 两名守卫的脸色越发难看,随即对视一眼,道:“你们等着,我们进去通禀。” 其中一名守卫进去通禀,另一名守卫继续值守,看向杨清宁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好似想将他就地正法一样。 小瓶子眼神一冷,上前一步挡住了守卫的视线。 杨清宁瞥了一眼,靠近小瓶子,低声说道:“今日过后,陈统领的黑名单上必有咱家的名字。” “黑名单?”小瓶子移开视线,疑惑地看着杨清宁。 杨清宁苦笑着解释道:“就是拒绝来往名单。” 小瓶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无需在意。” 杨清宁笑了笑,并未多说。他这么说,只是想借小瓶子的口告诉福禄,为了查案他得罪了陈钰,若以后陈钰找麻烦,也定是因此,福禄不能袖手旁观。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守卫才慢悠悠地回来,看向两人说道:“你们进去吧,我们副统领在厅内等着呢。” 杨清宁和小瓶子对视一眼,抬脚走了进去。杨清宁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禁卫军副统领是谁?” 小瓶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杨清宁,答道:“吴乾军。” “咱家之前两年在冷宫,不了解现状。”杨清宁解释了一句,接着问道:“有什么特殊背景?” “吴乾军与陈钰不同,他没有家世支持,是武举人出身,能走到今日,全靠他自己。” 听小瓶子的语气,似乎对这个吴乾军很是推崇,杨清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与陈钰的关系如何?” 小瓶子如实答道:“并未听闻有不合的传闻。” 杨清宁点点头,未再多问,来到正厅门口,抬脚走了进去。 厅内坐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男人,身材魁梧,相貌方正,长得仪表堂堂,很有男儿气概,看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杨清宁来到近前,行礼道:“咱家见过副统领。” 吴乾军打量着杨清宁,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我还在猜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将黑锅扣在禁卫军头上,没想到竟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杨清宁并未像在福禄、秦淮面前那样卑躬屈膝,而是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副统领误会了,咱家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尽快查清此案,以确保皇上的安全。难道……副统领不想消除这个隐患?” 吴乾军双腿岔开,双手放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沉默地看着杨清宁,气势倾泻而出,想用这种方式威吓杨清宁。 小瓶子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指却悄悄按住了袖中的匕首,他要保证在吴乾军动手之前,保住杨清宁。 杀伐之气迎面而来,好似带着血腥味,这是真正见过血的人。 杨清宁虽然心里有些发怵,面上却不显,这些年他的学费全靠自己赚,每天打好几份工,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福禄和秦淮面前,他可以伏低做小,一副贪生怕死的做派,那是因为他们是他的直属上司,可以直接决定他的生死。 而吴乾军不同,他是禁卫军,本就瞧不起太监,再加上他如今又是东厂的人,这瞧不起的基础上,又多了憎恶,若他再伏低做小,别说查案了,连进都进不来。 杨清宁平静地看着他,“副统领,难道不想尽快找到刺客,以确保皇上的安全?” 吴乾军见威吓不起作用,不自觉地蹙起眉头,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也变了。 见他依旧不说话,杨清宁接着说道:“若刺客冲撞了皇上,或者宫里的客人,咱家逃脱不了罪责,有守卫宫廷职责的禁卫军,也脱不了关系,首当其冲的就是两位统领。” 吴乾军心知杨清宁这话没错,只是一想到凌璋竟将此案交给东厂,便觉得十分不满,这是给东厂压制他们禁卫军的机会。 “你可有学识?” 杨清宁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可会武功?” 杨清宁明白了吴乾军的意思,依旧是摇摇头,道:“不会。” “你既文不成,又武不就,凭什么查案追凶?”吴乾军一脸轻蔑,没有丝毫掩饰的打算。 “咱家虽文不成武不就,奈何有个聪明的脑子,否则怎会受厂公信赖,将案件教给咱家。”杨清宁寸步不让,直接怼回去,“说起来,这起案子初时是交给禁卫军调查,这文嘛,能成为禁卫军的大都是大家子弟,书自然是读过。武就更不用说,否则也不能承担得起保护皇上的重责。只是你们查了数日,不见丝毫进展。若非如此,厂公又怎会请求皇上,将案件交给东厂调查。” “你!”吴乾军横眉冷对,“别的本事不曾见,倒是嘴上了得,让本官长了见识。” 吴乾军这话是在讽刺杨清宁只会嘴皮子功夫。 杨清宁不但丝毫不恼,还欣然接受,笑着说道:“副统领谬赞,咱家不敢当。” 吴乾军见状心中气怒,却也知道论嘴皮子功夫,自己不如他,若再继续下去,只能给自己找气受,道:“你说我们没有进展,那你又查到了什么?” 杨清宁走到吴乾军的对面,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自然是查到了禁卫军头上。” “你这话是何意?”吴乾军眼睛微眯,眼神锐利,就好似一把利剑,“查不出真凶,便想栽赃到我们禁卫军的头上?” 杨清宁瞥了一眼房内的两名禁卫军,直截了当地说道:“副统领若想知道内情,便将这些人都打发出去。” 吴乾军也随之看了一眼,道:“为何他们听不得?” “若副统领不配合,咱家也不勉强,若皇上问起,咱家便如实上报,就说副统领刻意阻挠办案,咱家人轻言微,实在是无能为力。”杨清宁站起身,作势要走。 吴乾军眉头皱紧,直到他走到门口,方才出声说道:“等等。” 杨清宁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这一轮交锋他又赢了,随即转身看向吴乾军,明知故问道:“副统领还有何事?” 吴乾军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扫了一眼身旁的禁卫军,命令道:“你们先下去。” “是,大人。”两人应声,退出正厅,不过在离开之前瞪了杨清宁一眼,丝毫不掩饰他们的不满。 杨清宁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即看向吴乾军,“副统领这是愿意配合咱家办案?” 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吴乾军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哼!少废话,快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杨清宁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来到方才的位置坐下,“昨日咱家去了东厂的停尸房,检查了秦流的尸体,发现除了咽喉处的致命伤外,背后还有硌伤和穿刺伤。” 吴乾军也跟着陈钰检查过尸体,却并未在意这不紧要的伤口,“那又说明什么?” “咱家从穿刺伤的伤口上找到了木刺,以此咱家判断,那处穿刺伤是秦流咽喉被刺穿后,身子仰倒,摔在了被砍断的梅树树桩上所致。后来咱家又去了梅林,找到了那棵刺穿秦流背部的梅树树桩。”杨清宁说着,将他砍断的树桩拿了出来。 吴乾军瞥了一眼沾血的树桩,轻蔑地说道:“秦流的尸体本就在梅林发现,自然也是在梅林被杀,你查证这个又有何用处?我还以为你有何重大发现,竟如此大言不惭,哼!” “谁说尸体在梅林发现,人就是在梅林被杀?副统领没听过‘抛尸’一词,不知许多凶手为了摆脱嫌疑,会将尸体抛至别处?”杨清宁笑眯眯地怼回去,“若刑部听闻副统领这番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讥讽不成反被嘲,吴乾军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尤其看到杨清宁脸上的云淡风轻后,感觉自己就好似个小丑。 “查案,并非文成武就,就可以。”杨清宁继续补刀。 吴乾军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红,就好似调色盘般,嘴硬道:“说了这么多,那凶案现场还不是在梅林,你不过是做了些无用功,却还在沾沾自喜,当真是可笑至极!”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第21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2章 “与外行人来说,这是无用功,与咱家来说这很重要。” 见吴乾军有恼羞成怒的迹象,杨清宁见好就收,接着说道:“不过副统领从未参与过刑案,倒也有情可原,就好似咱家不会武功,对此也是外行人一样。” 即便杨清宁给了他一个台阶,吴乾军也不打算领情,冷笑道:“确定梅林是凶案现场又如何,你可抓到了凶手?若找不到凶手,以东厂厂公的性子,你怕是也没什么好下场。” 杨清宁沉吟片刻,道:“在回答副统领前,希望副统领先回答咱家几个问题。” 吴乾军看着平静的杨清宁,不禁心中一凛,自他进了这里,一直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倒是自己息怒皆在他的掌控之下,看来他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转念一想,若他是个蠢货,秦淮也不会让他来查案,倒是自己以貌取人,自以为是了。 吴乾坤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随即说道:“你问。” 见吴乾军恢复了冷静,杨清宁笑了笑,之前他占有主动权,是因为吴乾军的轻视。现在吴乾军转变了态度,他也该更加慎重地对待,道:“以副统领之见,什么人敢在梅林杀人,且敢就地埋尸?” 吴乾军闻言眼神微闪,“自然是杀手,他们对皇宫不甚熟悉,只能就地处理尸体。” 吴乾军能坐到现在的位置,绝对不是傻子,心里清楚杨清宁的意思,只是不想那种猜测从自己口中说出。 杨清宁没指望他能这么容易进套,所以并不失望,“若是外来的杀手,杀了人何需埋尸?” 冷静下来的吴乾军,思维也跟着活跃起来,“他的目标不是秦流,为了不暴露行迹,自然要埋尸。” “既然选择隐藏,为何不将尸体抛至偏僻之处,而是埋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这与放在外面又有何区别?”杨清宁步步紧逼。 吴乾军直视杨清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清宁勾唇一笑,道:“副统领是聪明人,咱家想说什么,副统领心中有数,只是副统领有所顾忌,装糊涂罢了。” 吴乾军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冷静下来的吴乾军,果然不好对付。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敢在梅林杀人,又敢就地埋尸,凶手必是有所依仗,他不怕被人发现,因为他有恃无恐。秦流是被一刀毙命,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这说明凶手是个高手,且能在宫中持有兵刃。符合以上两点的人在这宫中不多,首当其冲的便是禁卫军。”杨清宁身子前倾,靠近吴乾军,“以副统领之见,咱家这般怀疑可有不妥?” 吴乾军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东厂的人也符合以上两点。” “杀人、埋尸,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没有趁手的工具,更是麻烦。若非了解禁卫军的巡视途径,或者就算禁卫军发现也不会被怀疑,没人敢这么做。况且秦流是秦淮公公看重的人,但凡能在宫中行走的东厂之人,无人不知,他们怎敢下手?” 吴乾军质疑道:“你怎知凶手没有趁手工具?” “咱家在这儿坐了半晌,也没上杯茶,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看着杨清宁泛着笑意的脸,吴乾军很想动手,却按捺了下来,扬声说道:“来人,上茶!” 门外的人应声,很快便端上来一杯茶,放在了吴乾军手边,随后又退了回去,压根没想过这杯茶是给杨清宁的。 吴乾军五指成爪状,拿起茶杯放到杨清宁手边,“茶来了。” 杨清宁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杯,用茶盖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即喝了一口,“这茶还不错,多谢副统领款待。” 吴乾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上涌的怒气,“现在可以说了?” 杨清宁低垂的眸子中闪过得逞的笑意,他就是要激怒吴乾军,这样他才能重新掌控节奏,“埋尸地附近的杂草,有被刀剑砍过的痕迹,而非用的镐头,或者其他专门挖土的工具。” 吴乾军神情一滞,没想到杨清宁竟勘察得如此仔细,不由又高看了他几分。 “咱家询问过与秦流一起值守的内侍,他说最后一次见秦流是上个月初八的亥时末,他说腹痛难忍,要去御药房拿些药,自那以后秦流便失踪了。咱家之后又去了御药房,御药房当日当值之人说并未见到秦流。也就是说,秦流是在路过御花园时被害,凶手埋尸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亥时末到子时初。”杨清宁紧紧盯着吴乾军,“敢问副统领这个时辰禁卫军是否要巡视御花园?” 吴乾军的眼神闪了闪,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杨清宁打断,“副统领此事事关重大,请副统领谨慎回答。” 吴乾军眉头微蹙,直直地看着杨清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个时辰巡逻的禁卫军确实会路过御花园。” 这种事随便一问,便能知晓,除非让禁卫军上下全部闭嘴,否则吴乾军一旦撒谎,便会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他不蠢,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处。 “很好。”杨清宁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么请副统领告知,那日都有何人值守,咱家想问问他们,在路过御花园时,都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吴乾军沉默地看着杨清宁,眼睛明灭不定。杨清宁也不着急,他清楚吴乾军在权衡利弊,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毕竟他只是空有名头,却无实权的空架子,方才的种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若吴乾军当真不配合,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来人。”等了许久,吴乾军终是开了口。 门外的守卫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属下在。” 吴乾军吩咐道:“去把登记轮值的册子拿来。” 守卫听得一怔,随即说道:“副统领,您怎么……” 吴乾军的眉头一拧,“怎么,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 “属下不敢。”守卫连忙垂下头。 “那还不快去?” “是,属下遵命。”守卫瞥了一眼杨清宁,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见状不禁悄悄松了口气,低垂的凤眼中闪过笑意,看来吴乾军和陈钰之间也存在着矛盾,至少不如外界看来那般和睦。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是正职,一个是副职,就这个朝代的官制来讲,若正职没有空缺,副职便永远是副职,当然外派或者调任除外。也就是说,吴乾军若想要升职,只有陈钰升迁或者出意外这两种可能,所以陈钰和吴乾军之间存在着利益矛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啊,最是动人心。 杨清宁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想道:“只要不是铁板一块,我就有机可趁。” 小瓶子虽然一直未曾开口,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杨清宁与吴乾军交锋,非但没有落入下风,还屡屡占据上风,这是出乎他意料的。聪明人多的是,但遇事冷静、从容应对的人不对,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时,可面前这个未成年的、刚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太监做到了。 杨清宁就像是一个谜,诱惑着人去探索,小瓶子也不例外。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出去拿登记册的禁卫军回返,将册子递给了吴乾军,随即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吴乾军接过册子,翻到六月初八那一日,仔细地看了看,指着册子上的名字,道:“你去把这几人给我叫来。” 禁卫军探头看了看,将那几人的名字记住,随即转身离开。不管这两个东厂的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吴乾军妥协的,都没有他这个小兵说话的份儿。 吴乾军转头看向杨清宁,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何发现?” 杨清宁故意停顿了一会儿,道:“发现没有,倒是有几分猜测,不过咱家现下还不好说,要等确定了某些事后,再做打算。” 吴乾军重新打量杨清宁,突然觉得看不透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却也让他对面前这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小太监,有了那么几分兴趣。 这次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登记册上的禁卫军才算到齐,他们进门后,一直在打量杨清宁,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这些大多都是权贵人家的子弟,瞧不起太监很正常。 见人已到齐,吴乾军开口说道:“六月初八晚间,御花园附近可是你们值守?” 领头的王辉出声说道:“回副统领,六月初八距离现在已过去近两个月,咱们怎能记得清楚,那轮值的册子上都有记录,您看看便知。” 虽然用的敬语,语气中却还是能听出几分不满。 杨清宁听得出来,吴乾军自然也听得出来,眉头皱了起来,“我看了,这才叫你们过来。” 王辉又说道:“那上面若是这般写的,那就是我们值守没错。” 吴乾军耐着性子,接着问道:“六月初八晚亥时末到子时初,你们是否巡视至御花园梅林处?”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第22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3章 “六月初八晚亥时末到子时初,你们是否巡视至御花园梅林处?” 王辉再答道:“副统领,咱们巡逻都是定时定点,不敢有半分懈怠,不管是几月几日,但凡是咱们轮值到御花园附近,那个时辰定会巡逻至御花园。” 吴乾军点点头,紧接着问道:“那你们当日在御花园中可遇到过什么人,或者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遇到什么人,听到什么声音?”王辉重复了一句,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回头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记得吗?”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不记得,太久了。” 王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回副统领,过去近两月之久,若非有特别之处,咱们当真记不住。” “这般说来,你们都不记得了?” 在他们进来后,杨清宁便一直在观察众人的表情,领头的王辉表现得很平静,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就好似在背诵一段熟记于心的课文。而其他人也没这么好的演技,尤其是后排那个年纪较轻的禁卫军,在吴乾军问话时,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在目光触及到王辉后,又恢复了平静。 很明显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操控,杨清宁要不到想要的答案。 王辉直直地看向问话的杨清宁,“怎么,你不信?” 吴乾军也转头看向杨清宁,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不过杨清宁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杨清宁没有回答王辉的问题,而是看向吴乾军,“上个月初八晚间,是陈统领当值,还是副统领当值?” 杨清宁的无视让王辉变了脸色,看向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吴乾军瞥了一眼王辉,道:“方才看登记册是陈统领当值。” 杨清宁起身说道:“好,今日多谢副统领了,咱家告辞。” 吴乾军闻言一怔,没想到杨清宁说走就走,下意识地阻止道:“你话还未说完。” 杨清宁熟络地笑着说道:“这次麻烦副统领了,改日咱家请副统领喝酒,咱们边吃边说,咱家还有事,不敢逗留,告辞。” 不给吴乾军拒绝的机会,杨清宁微微欠身后,抬脚走了出去。一直在当背景板的小瓶子见状追了出去,吴乾军这才留意厅内还有这样一个人,他眉头一皱,心中不由惊讶不已,这人的存在感竟如此低,看来他的修为绝不亚于自己。 吴乾军扫了众人一眼,出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我这么做并非是怕了东厂,只是不想那个凶手再有可趁之机,若皇上当真因此有什么意外,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禁卫军,不管你们身后撑腰的是谁,都承担不起帝王之怒。” 众人相互看了看,脸上的神色在发生着变化。 王辉见状出声说道:“副统领说的是,我们定积极配合调查。只是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我们实在爱莫能助,还请统领见谅。” 吴乾军沉默地看着他们,过了许久才说道:“若你们记起什么,即刻回报。此事干系重大,若隐瞒不报,必定会受到牵连。就算你们不怕死,也要想想家里人。” “是,属下遵命。”王辉顿了顿,接着说道:“副统领若无其他事,那我们便先退下了。” “你们好自为之,退下吧。” 听吴乾军这么说,众人行礼后,陆续转身离开。 待两人走出值房大门,杨清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小瓶子,你上前,附耳过来。” 小瓶子照做,靠近杨清宁。杨清宁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小瓶子听后神情一怔,随即低声说道:“大人是怀疑陈钰?” “确实有此怀疑。”杨清宁关心地问道:“此事你能否做到?若是不行,不要勉强,咱家去跟福禄公公要人。” 听他关心自己,小瓶子的神情柔和了些许,“若奴才离开,那公公的安全又该如何?” “这掌刑千户的名头听着挺唬人,其实不过是没有实权的空架子,谁知道咱家是谁?”杨清宁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更何况,若咱家当真出了事,那就证明咱家的猜测都是对的,咱家巴不得他们会来。” 小瓶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此事奴才会禀告福禄公公,再派人来保护大人。” “不必麻烦,你给咱家一两件防身的东西便可。” 杨清宁这么做,是不想身边跟着个摄像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小瓶子犹豫片刻,解开手腕上的绑带,露出绑在其内的袖箭,随后又小心地解了下来,递给杨清宁,“这副袖箭是师傅送给奴才的防身之物,便交由大人暂时保管吧。” 杨清宁好奇地接了过来,这应该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暗器了,没想到他有一天能看到原装的,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东西怎么用?” “奴才帮公公绑上。”小瓶子帮杨清宁绑住袖箭,又教了他如何使用,又让他操作了一番,这才放心下来。 杨清宁强制自己牢记使用方法,“这里面装了多少弩箭?” 小瓶子如实答道:“二十发。” 杨清宁数了数,确实是二十发,满意地将袖子放下来,盖住了那精巧的袖箭,“这东西好,十分适合咱家。你放心,咱家会妥善保存,待事情了解,便物归原主。” 从小瓶子方才的举动便可看出,这副袖箭对他的意义不同寻常,所以杨清宁才会这么说。 小瓶子闻言一怔,没想到杨清宁竟这般敏锐,“那奴才告退,公公小心。” “你也小心。”杨清宁随口叮嘱了一句。 小瓶子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出了宫。在街上打听了打听,虽然走了些弯路,却还是顺利地找到了陈钰的家。 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陈钰的资料,杨清宁不禁一阵唏嘘,陈钰的生平简直是一部渣男修炼史,无论是喜欢他的女子,还是他喜欢的女子,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不管之前有多喜欢,只要危及他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更可笑的是,这样的渣男,竟还成了京都有名的痴情公子。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第23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4章 陈钰出身十分高贵,陈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以武起家,祖孙三代都是武将,深受边关将士的推崇。其父陈诉因战功被封永寿侯,而他则是陈诉的嫡长子。 只是陈钰虽是嫡子,却因其母亲徐氏跋扈善妒,而不招他父亲陈诉的待见,地位还不如一个庶子。后来徐氏去世,陈钰的表现又过于优秀,陈诉才对他慢慢改了态度。 只是徐氏去世后,陈诉又续了弦,陈钰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那续弦便给陈诉生了个儿子,取名陈慧,因是老来得子,陈诉十分偏爱,一直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不过陈慧的心性单纯,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才学亦不及陈钰,陈诉一直在两人之间犹豫。 陈诉十分看中华家的权势,而华家嫡女华萍儿又深受他喜爱,所以他一直将其视作儿媳妇的最佳人选。陈钰比陈慧聪明,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便千方百计地讨华萍儿欢心,表现出一副用情至深、非她不可的模样。 整个京都百姓都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街头巷尾都能听到陈钰追求华萍儿的趣闻,什么华萍儿不慎落水,陈钰英雄救美;什么华萍儿想看湖绿牡丹,陈钰花了一年的时间精心培育;什么华萍儿想吃陈钰做的菜,陈钰便下厨为她洗手作羹汤等等。经过陈钰的刻意宣传,他们很快便成了闻名京都的一代佳话。 陈钰对华萍儿所做的种种,极大满足了怀春少女的虚荣心,让华萍儿深陷其中,甚至不顾廉耻,偷偷以身相许。华家得知消息后,不得不将华萍儿嫁于陈钰,从而奠定了陈钰成为陈家家主的基础。 只是陈钰喜欢的不是华萍儿,而是被选进宫的徐珍儿,甚至大胆到在宫中与其私会,想鱼目混珠,让他与徐珍儿的孩子坐上皇位。可惜的是,徐珍儿后来确实怀了孕,也确实是个儿子,不过只活了一个月,便被张明华出手害死。再后来凌璋突然驾崩,凌南玉被张明华扶上皇位,设计陷害徐家,被按了个谋朝篡位的罪名,许家上下几百口,一个没留。 可笑的是,当徐家被诬陷,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人,竟没有丝毫援手,眼睁睁地看着徐家上下被处死,他依旧是那个尊贵的陈家家主,享受着荣华富贵,左拥右抱的生活。 说到底陈钰就是个渣男,除了自己,谁都不爱,无论是徐珍儿,还是华萍儿,都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 收回思绪,杨清宁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侯府的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住,道:“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太监的衣服在宫里穿着也就罢了,毕竟随处可见,但在外面,杨清宁总觉得十分别扭,所以来之前他换了身普通的衣衫。他模样长得俊秀,再加上气势不俗,就算身上的衣服是普通衣料,也不会被人小瞧。 杨清宁亮出令牌,直接言明来意,道:“我要见陈钰陈统领,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一看他手里的令牌,不禁变了脸色,看向的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不知千户此来所为何事?” “秦流被杀一事。” “千户稍候。”守卫转身进去禀告。 杨清宁等在门外,漫不经心地来回踱着步,脑海中回想着剧情,这个时间段陈钰和华萍儿已然成婚,陈诉也已将其视为继承人培养,再加上宫中还有个徐珍儿对他死心塌地,与陈钰来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若是这时有麻烦找上门,怕是这股得意的春风会变成凛冽的寒风,让他尝尝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 不过这也意味着,杨清宁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以陈钰狠辣的性子,一个弄不好他的小命就没了。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去通报的守卫回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千户请。” “多谢。”杨清宁微微笑了笑,暗中摸了摸衣服下的袖箭,他深吸一口气,抬脚便迈进了陈府,虽然心中有几分把握,还是难免会紧张,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此行一切顺利。 进了陈府,杨清宁四下观望着,不愧是京都四大家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几乎是一步一景,这宅邸的豪华程度,与王府也相差不多。 杨清宁在心里嘀咕道:“这侯府的规模不违制吗?” 杨清宁跟着带路的守卫一直往前走,在路过花园时,被一名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圆领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白鹤,头发用黄金发冠束着,五官很精致,脸上有一点点的婴儿肥,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就是小说中所写的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模样。若是他没猜错,面前这个就是侯府五公子,陈钰的竞争对手陈慧。 带路的侍卫连忙行礼道:“小的给少爷请安。” 在杨清宁打量他的同时,陈慧也在打量着杨清宁,他本就生得俊秀,又养了一个多月,整个人的气色是白里透红,看上去越发水灵,若不是一身男装打扮,怕是会有不少人认错他的性别。 “这位不会是哪家小姐淘气,女扮男装来陈府做客吧。” 杨清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微笑,“怕是要让五少爷扫兴了,我并非女子。” 杨清宁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初高中的孩子,而在古代的普通百姓家,已经要撑起一家老小的生计。 “不是女子?”陈慧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不过是转瞬即逝,紧接着便又问道:“那公子是哪个府上的,为何我不曾见过?” 杨清宁实话说道:“本官就任东厂衙门掌刑千户一职。” “东厂的人?”陈慧眉头微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明显是对‘东厂’这个称呼很是反感,就连语气都加重了几分,道:“东厂的人来陈府作甚?” 杨清宁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东厂的人就好似苍蝇一般,到哪儿都惹人嫌。 “这是公事,不便透露,还请五公子见谅。”杨清宁笑了笑,“本官还有公务,不便闲聊,告辞。” 杨清宁不再理会陈慧,而是看向带路的侍卫。 侍卫瞥了一眼陈慧,躬身说道:“小的告退。” 杨清宁跟着侍卫刚走出去两步,突然觉得膝盖一疼,身子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好在他的动作够敏捷,伸手扶了一把,虽然有些狼狈,去并未摔在地上。 为您提供大神 晴川泪相思 的《穿成太监养崽搞宫斗[穿书]》最快更新 第24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5. 第25章 万字更新 杨清宁支开小瓶子,独自到永寿侯府调查,谁知遇到第一个坎儿,竟是侯府的纨绔公子。一颗石头打在他的膝盖上,差点让他栽个跟头。 陈慧见状‘哈哈’笑了起来,轻蔑地说道:“还什么掌刑千户,竟一点武功都没有,东厂这是无人了吗?” 杨清宁四下看了看,找了块石头,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后卷起裤脚查看膝盖的伤处,膝盖上一大片的淤青,过一会儿应该就会肿起来。 期间杨清宁甚至连看都未曾看陈慧一眼。 陈慧看着杨清宁的动作,不禁微微一怔,再看他脸上的神情,不恼不怒,很是平和,就好似受伤和被嘲笑的不是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丝恼怒,很想亲手撕碎他平静的表象。 杨清宁平静地检查完伤势,抬头看向带路的侍卫,径直说道:“你去告诉陈统领,就说本官在贵府被人所伤,行动不便,让陈统领到这儿听本官说话。” 带路的侍卫见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上前陪笑道:“千户,让小的扶您过去吧。” “今儿本官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坐下了。对了,你要是有空,就再跑一趟应天府,替本官敲一下堂鼓,本官要状告侯府五公子殴打朝廷命官。”杨清宁依旧未看陈慧一眼,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要觉得本官人微言轻,不去也成,待会儿会有东厂衙门的人过来,让他们直接请厂公跟侯爷对话也可。” 杨清宁的无视本就让陈慧不爽,之后的威胁更是挑起他的怒气,眼神微微眯起,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掌刑千户,竟敢在侯府撒野,还真是找死!” “本官就算官位再小,那也是朝廷命官,除了皇上应允,无人能对本官动手,否则就是触犯了国之律法。五公子也算读过书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杨清宁终于抬头看向陈慧,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视,笑得也是意味深长,“原本本官还有些怀疑,觉得是侦查出了差错。如今看来,以侯府这样的做派,还真保不齐能做得出来。” 虽然并未听懂杨清宁的话,却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不妥,陈慧眉头一拧,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本官是什么意思,五公子不懂,陈统领懂。”杨清宁再次看向带路的侍卫,面色一冷,道:“还不去通禀?” 侍卫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杨清宁语气中赤裸裸的轻视,让陈慧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抽出腰间长剑,直指杨清宁,冷声道:“你信不信,就算此刻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拿我如何。” 杨清宁瞥了一眼长剑,依旧面不改色,就好似剑尖指的不是他一样,道:“有一点本官很是奇怪,想让五公子帮本官解惑。” 陈慧闻言高涨的怒气一滞,下意识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明明都是侯府的公子,为何五公子与陈统领相差这般大?简直是天壤之别!”杨清宁这话直指要害,仿佛嫌陈慧心中的怒火不够大,非要扇扇风、浇浇油。 侍立在陈慧身旁的侍从,忍不住替杨清宁擦了把冷汗,东厂的人在侯府竟还这般嚣张,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嘛! 陈慧被气得脸色铁青,长剑往前送了送,直指杨清宁的咽喉,怒道:“你找死!” 杨清宁依旧面不改色,直视陈慧的眼睛,“五公子信不信,你这一剑会成为侯府的催命符。” 陈慧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不男不女的下贱东西,也敢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杨清宁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本官正在查秦流被害一案,其中就牵扯到陈统领,若今日本官死在这儿,那就是侯府杀人灭口,这图谋不轨、意图行刺皇上的罪名,恐怕侯府是逃脱不掉了。” 陈慧闻言脸色大变,“你这混账竟敢诬陷侯府……” “不是本官,是五公子。”杨清宁打断陈慧的话,接着说道:“任性跋扈,胡作非为,除了给自家带来灾祸,你还能做点什么?侯爷一世英名,迟早毁在五公子手中。不,不止是侯府,应该是整个陈家,都将毁在五公子手中。” “你!”陈慧被气得哆嗦,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 “怎么,五公子这是恼羞成怒了?”杨清宁讥讽地看着他,“只有无能之人,才对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动刀动枪。也只有无能之人,才不顾家族兴衰,只图自己痛快。” 陈慧被陈诉宠得任性跋扈,心性却算不上坏,就好似没长大的孩子,就知道调皮捣蛋,若当真让他去干坏事,他不会去干,所以杨清宁才能废话到现在,若换成那些坏事做尽的人,早一剑把他了结了。 “好一张利嘴!”陈慧被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的剑却并未再往前分毫。 杨清宁感到一阵好笑,但凡不是陈慧会武,他又伤了腿,早就将这个熊孩子按在地上,狠狠收拾一顿了,“五公子不服气?要不要比试比试?” 陈慧把唬人的长剑收了起来,“怎么比?” “五公子可读过书?”杨清宁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话,让陈慧始终保持怒火中烧的状态,无法冷静地去思考,这样他就能一直掌握主动权。 “自然!”陈慧俯视着杨清宁,若非听进去他刚才那番话,怎会听他废话到现在。 “那本官便考考五公子,请仔细听题。”杨清宁之所以在这里跟陈慧浪费时间,一是摆脱现在的困境,二是为了等陈钰过来。 陈慧闻言顿时集中精神,支着耳朵听着。 “树上七只猴,地上一只猴,请问一共几只猴?”杨清宁的语速很快,这是这道题能难住人的关键。他记得这是2001年春晚小品《卖拐》中的情节,出题的是赵本山,答题的是范伟。 陈慧眨眨眼,以为自己听岔了,出声问道:“你再问一遍?” 陈慧的问话拉回了杨清宁飘远的思绪,又快速地重复道:“树上七只猴,地上一只猴,请问一共几只猴?” 陈慧这次听得很清楚,不禁被气得咬牙切齿,手指又按上了剑柄,“混账东西,你敢羞辱我!” “本官绝无此意!”眼看着长剑又要出窍,杨清宁急忙说道:“还是说五公子回答不出,故意装作气怒的模样?” “答案是八只猴!”陈慧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此简单,你还敢说不是羞辱!” “五公子答错了。”杨清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陈慧脸上的神情一滞,随即说道:“怎么可能!树上七只猴,地上一只猴,七只加一只,就算是三岁的孩童也能算得出来,怎会出错?” “五公子,本官在出题之前便提醒过你,要仔细听题,本官方才是说树上骑只猴,骑马的骑,地上一只猴,这一只加一只,是两只才对。本官说五公子答错,可有什么不对?” 陈慧听得一阵张口结舌,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就好似调色盘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是你没说清,不算!” 其实方才听陈慧说羞辱他时,杨清宁心里就开始后怕,无论是七加一,还是一加一,这都是三岁孩童都能答得出的问题,他却出给陈慧,而陈慧还没答出来,这还不是羞辱?好在陈慧被气得失了理智,又没接触过这样的题型,所以没有回过神来,否则单凭他手里的那把剑,杨清宁的小命就没了。 “好,那本官再出一题,请五公子仔细听题。”杨清宁抹了抹手心里的冷汗,再次强调了一遍。 陈慧全神贯注地看着杨清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虽然……但是……杨清宁一看陈慧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不过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忍住了,“十三个人捉迷藏,捉到了十人,还剩下几人。” 陈慧看着杨清宁,用手比划道:“十三是十三,十是十,对吗?” 杨清宁憋笑憋得很辛苦,点头说道:“对。” 陈慧斩钉截铁地答道:“还剩三人!” “答错。”上一题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可有了经验的陈慧依旧答错了,属实是杨清宁没想到的。 陈慧眉头拧成了麻花,“十三减去十,就是三,哪里错了?” 杨清宁本想让陈慧找回点面子,以免他恼羞成怒给他一剑,不曾想竟是这般结果,“十三人捉迷藏,其中一人要捉,另外十二人藏,捉到十个,应该还剩两人才对。” 陈慧听完,脸色涨得通红,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题目,自己居然答错,心里开始自我怀疑,嘴上却说道:“你再出,我一定能答对!” 索性陈钰还没来,杨清宁便决定陪陈慧玩一会儿,想了想道:“青蛙为何跳的比树高?” “青蛙……”陈慧抬起两只手比划了下,确认一下杨清宁说的和他想得是否为同一物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树,好看的眉毛越皱越紧,重复道:“青蛙为何跳的比树高?这怎么可能,树那么高,青蛙那么小……” 杨清宁见状憋笑憋得脸通红,方才被打伤的恼怒也消失不见,这个五公子蠢萌蠢萌的,较起真儿还真有点可爱。 陈钰今日不当值,正在书房里看书,突闻东厂掌刑千户上门找他,便知是杨清宁。就在不久前,宫中有人来给他通过气,说东厂的人找过吴乾军,秘密交谈了许久,又找了六月初八当值的禁卫军查问过情况。如今杨清宁登门,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也想瞧瞧杨清宁都查到了什么,于是在下人通报后,便让人带他到院子里,不曾想竟出了意外。 听完侍卫的回报,陈钰皱紧了眉,道:“混账!五弟年纪小,不懂事,你为何不拦着点?” “小的哪能拦得住少爷。”侍卫苦笑着说道:“统领,您快去瞧瞧吧,若再不去,指不定那东厂的人就没了性命。” “若真出了事,我绝饶不了你!” 陈钰没再多说,快步朝着花园走去,本以为就算看不到杨清宁的尸体,也定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不曾想杨清宁好端端地坐在石头上,陈慧则在一旁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想了半晌,也没想到答案的陈慧终于恼羞成怒,“这不可能,你在戏弄我!” 杨清宁挑了挑眉,道:“答案是树不会跳,无论青蛙跳多高,树都不会比青蛙跳得高。” 陈慧神情一滞,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五公子觉得本官说的可有哪里不妥?” 陈慧的脸色变了又变,傲娇地说道:“今日算我输,改日我们再比。” 杨清宁好笑地点点头,道:“不过五公子伤了本官,是否要向本官赔礼道歉?” 陈慧看了一眼杨清宁红肿的膝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走上前塞进他手里,脸色涨红地说道:“这是赔礼,道歉不可能!” 说完就走,脚步飞快,就好似后面有人追他一样。 杨清宁看得一阵好笑,慢条斯理地将银票整理好,毫不客气地揣进怀里。他大致瞄了一眼,这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约莫有七八张的模样,这与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伤受的还真是物超所值。 陈钰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没曾想向来难缠的陈慧,竟被杨清宁轻易拿捏。回想前段时间,徐珍儿对他说的话,他不禁心生警惕,看来他是小瞧了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太监。 陈钰走了过去,略带歉意地说道:“五弟胡闹,伤了公公,实在抱歉,还请公公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若他没记错,陈慧比他还大上两岁,陈钰这么说纯粹是没想过他会揪着不放,可见陈钰虽然脸上带笑,心里也是瞧不起他的。 杨清宁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陈统领言重了,五公子年纪小,不懂事,咱家怎会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咱家有要务在身,如今却受了伤,若在期限内无法完成任务,咱家可不好交代。” 陈钰看了一眼杨清宁的膝盖,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卫,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侍卫回神,忙应声道:“是,统领。” 陈钰又转头看向郭顺,吩咐道:“去让人抬顶轿子过来。” “是,统领。” 陈钰四下看了看,走到杨清宁近前,径直问道:“公公今日来找我,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杨清宁点点头,道:“确实找到些线索,所以才来寻统领请教一二。” 陈钰试探地问道:“公公查出了什么,可能说与我听听?” “在回答统领之前,还得先请统领回答咱家几个问题。”杨清宁同样在试探。 “此案事关皇宫安全,身为禁卫军统领自然要全力配合,公公尽管问便可,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清宁有些惊讶,没想到陈钰竟然这么好说话,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另有所图。 杨清宁直接问道:“来侯府之前,咱家去了趟禁卫军的值房,和吴副统领聊了几句,得知六月初八晚间值守的是统领,统领可有印象?” “六月初八?”陈钰眉头微蹙,想了想道:“时间有些久,我记不太清。不过禁卫军的轮值在登记册中都有详细记录,若上面写着是我当值,那便是我当值。” 杨清宁接着问道:“六月初八的亥时末到子时初,统领在何处?” “亥时末到子时初?”陈钰反问道:“公公为何特意问这个时间点?可是与秦流被害有关?” “根据现有的线索,咱家推测秦流的死亡时间就是六月八日的亥时末到子时初,所以才这般发问。”杨清宁没有隐瞒的必要。 陈钰皱紧眉头,道:“公公问我在何处,是怀疑我是凶手?” 杨清宁正要说话,两名家丁抬着轿子走了过来。 陈钰见状出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公随我去流光院一叙。” “也好。”杨清宁扶着石头,撑起了身子。 陈钰转头看向家丁,道:“还不过来扶公公上轿?” 家丁闻言连忙上前,一人一边,扶着杨清宁上了轿子。 家丁想放轿帘,被杨清宁阻拦,“难得来一次侯府,正好欣赏欣赏景致,这轿帘就别放了。” 家丁看向陈钰,见他并未阻止,这才应了声,两人合力抬起了轿子。 轿子很稳,可惜杨清宁不是个享福的命,在现代晕车也就算了,在古代竟然还晕轿子,这就让他很是无语。 这刚进流光院,杨清宁便叫停了轿子,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一瘸一拐地下了轿,都等不及让人扶。 见他脸色不好,陈钰的眼睛闪了闪,关切地问道:“公公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适?” 杨清宁苦笑着说道:“咱家就是个卑贱的命,实在坐不得这轿子,只能劳烦统领扶咱家一把了。” 陈钰一怔,没想到杨清宁竟然这般要求,犹豫片刻后,走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公公的腿是五弟伤的,扶公公是应该的。” 杨清宁最擅察言观色,哪能看不出陈钰的虚情假意,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们都是一样,表面笑嘻嘻,心里骂唧唧。 “统领虽身居高位,却能做到体恤部下,怪不得如此得人心,咱家佩服!” 见他笑得意味深长,陈钰微微蹙眉,“公公此话怎讲?” 杨清宁故意靠着陈钰,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陈钰,道:“咱家去班房问话,也就是六月初八晚间当值的禁卫军,在秦流遇害时,他们都在做什么?统领猜猜,他们是如何回答的?” 陈钰有一瞬间的皱眉,随即平静地问道:“如何回答?”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都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与统领的回答一模一样。”杨清宁笑着朝他眨眨眼,“统领说,你们这是否叫作‘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钰的身体一僵,扶住他的手都加重了几分力道,“公公说笑了。‘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指有情男女心意相通,用在此处不太合适。” “这样啊,统领莫要见怪,咱家读的书不多,用词不当也是情有可原。”杨清宁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陈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时隔两月之久,若非遇到非同寻常之事,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公公,你说呢?” “要说什么是非同寻常之事,那就见仁见智了,或许对统领来说是寻常事,而对旁人却是不寻常之事,就好比六月初八秦流遇害时。” 陈钰闻言眼神闪了闪,自觉地顿住脚步,“公公似乎是话中有话,能否直言?” 杨清宁朝正厅里面看了看,“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点口渴,统领能否赏口茶喝?” “失礼,失礼,公公莫要见怪。”陈钰转头看向郭顺,吩咐道:“还不快去泡茶。” “是,统领。”郭顺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陈钰扶着杨清宁进了会客厅,并相继落了座。 待茶送上来,陈钰笑着说道:“公公尝尝这茶的味道可喝的顺口,若喝着不顺口,我再让他们换。” 杨清宁端起茶碗,用茶盖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小地喝了一口,“侯府的茶果然是极品,咱家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公公若是喜欢,待回去时,让他们给公公包上一些便是。” 能让陈钰如此殷勤的情况不多见,杨清宁也不跟他客气,道:“那就多谢统领了。” 一点茶叶而已,与侯府而言实在不算什么,陈钰接着说道:“公公方才的话,可能明说?” 杨清宁身子靠在桌子上,探头靠近陈钰,小声说道:“据咱家所知,六月初八亥时末到子时初,也就是秦流遇害之时,统领在梅林附近出现过。” 陈钰闻言不禁变了脸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困惑地说道:“当日是我值守,出现在皇宫何处都不为过,这有何不妥?况且我都不记得那日那时我在何处。” “若放在平常,并无不妥,可当日那个时辰秦流在梅林遇害,而武功高强的禁卫军统领却毫无察觉,这就有些不妥了。”杨清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钰皱紧了眉头,“说看到我的人是谁,我要当面问问,为何污蔑与我?” 杨清宁为难道:“咱家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赌咒发誓确保他安全,才让他说了实话。若告知统领,岂不是背信弃义?” “诬陷我之人,必是图谋不轨,公公千万别被他骗了。”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靠近陈钰,小声说道:“那人还说,他还曾看到一名女子从梅林中出来。” 陈钰闻言心脏骤然紧缩,眼中闪过恐惧,急声说道:“到底是谁,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他这是要将我们陈家置于死地啊!” 杨清宁并未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陈钰有些乱了方寸,道:“公公,这是阴谋,他们这般栽赃陷害,定然所图甚大,公公切莫上了他们的当。” 杨清宁佯装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咱家自然愿意相信统领,只是死的是秦流,厂公与之私交甚好,责令咱家限期破案,否则咱家这条小命不保,咱家也是情势所逼。” “我明白。只是此事分明就是冲着我们陈家来的,我怎能任人污蔑,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咱家只是个小人物,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统领这般问,咱家怎么好说。” “公公自谦了。若公公没有话语权,厂公又怎会将此案交给公公?”陈钰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在被杨清宁牵着鼻子走。 杨清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跟他绕来绕去,就是想掌握主动权,因为只有掌握主动权,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嘛……”杨清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陈钰见状扬声说道:“来人。” 郭顺听到召唤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统领有何吩咐?” 陈钰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郭顺会意,走上前躬下身子。陈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郭顺瞥了一眼杨清宁,随后便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品着茶。 脚步声响起,一名侍从走进来,通禀道:“统领,大夫到了。” “让他进来。” “是,统领。”侍从应声,到门口将大夫叫了进来。 张忠久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 “起吧,去给公公看一下伤。”陈钰边说,边看了看杨清宁。 张忠久听到如此称呼,微微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杨清宁,随即走了过去,道:“不知公公伤在何处?” 杨清宁卷起裤腿,让他看清!伤处,道:“伤在膝盖。” 张忠久仔细看了看伤,刚想说没什么大碍,就听杨清宁说道:“大夫,咱家这伤是否很严重,为何咱家一动就疼得厉害?” 张忠久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瞥了一眼陈钰,随即说道:“确实有些严重,公公这是伤到了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公公还需卧床静养才行。” 张忠久是侯府常用的大夫,见过许多贵人,十分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也对陈钰十分了解,方才见陈钰神色平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顺着杨清宁的话说。 “伤到了骨头?”杨清宁很满意张忠久的配合,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他皱紧眉头,道:“咱家还有要务要办,哪能卧床静养,这可怎生是好?大夫,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咱家尽快好起来?” 张忠久劝道:“公公,您这是伤了骨头,若不好好养着,将来怕是会留下病根,重则不良于行,轻则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 陈钰哪能不明白杨清宁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腿上的伤敲诈他,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事,那都不是事。待这件事了结,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他有钱也没命花。 “都怪我没管教好五弟,让公公受了疼,公公放心,我们陈家定会给公公足够的补偿。” 杨清宁眉头微蹙,装模作样地说道:“统领这话说的,就好似咱家借伤讹钱一样,咱家虽然手头不富裕,却不是那种人。” 陈钰闻言额头青筋直跳,面上却不显,笑着说道:“是是是,公公的好人品众所周知,是我言之有误。” 他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太监,有几个人认识,陈钰这奉承的,让杨清宁听了都尴尬,“那什么,咱家这膝盖疼得厉害,该怎么治?” 张忠久听着两人的对话,正在心里吐槽杨清宁不要脸,没曾想杨清宁突然问话,吓了他一跳,慌忙说道:“先要冰敷,明日后再热敷,草民再给公公开服药,公公按时服药,卧床静养便可。” “成,那快去准备吧,咱家这疼得厉害。” 陈钰吩咐人去拿冰块,让张忠久给杨清宁冰敷上,而就在这时,郭顺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个托盘,被一张黑色的绒布盖着。 陈钰朝郭顺使了个眼色,郭顺会意,走向杨清宁,将托盘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陈钰挥挥手,道:“都下去吧。” 郭顺和张忠久相继应声,转身退了出去。杨清宁不得不自己动手冰敷。 陈钰起身,将托盘上的绒布掀了起来,里面竟是满满一托盘金元宝,大小均匀,成色很好,金灿灿的,十分夺目。金元宝下面是一打银票,看那厚度应该几十张。 “这里是二百两黄金,是我代五弟给公公的赔礼。”陈钰将压在底下的银票抽了出来,道:“这是五千两银票,是我本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这太贵重了,咱家可收不得。”杨清宁虽是这么说,可眼睛始终盯在黄金身上,道:“再者说,银票还好说,这黄金有二百两,咱家现在行动不便,怎么拿得动?” 陈钰心中鄙夷,脸上却始终带笑,道:“公公所虑极是,是我考虑不周,待会儿我让人换成金票,这样公公带在身上也方便。” “统领盛情难却,咱家若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那咱家便收着。”杨清宁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陈钰见状低声说道:“那公公可否指点一二,救我们陈家于水火?” 杨清宁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随后又示意陈钰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统领好好想想,谁与您有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陈钰转头看向杨清宁,道:“公公可能明言?” “若统领出了事,谁能获得好处,谁就是那人。”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咱家也是奉命办事,上头怎么说,咱家就怎么做。秦流的死只是个引子。” 陈钰皱紧了眉头,道:“公公的这个上头指的是?” 杨清宁将令牌拿了出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叹息一声道:“说起来咱家也只是被抛出来的棋子而已。” 陈钰看着杨清宁手中的令牌,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们陈家与厂公并无过节,他为何要出手对付?” “您可是禁卫军统领。”杨清宁在‘禁卫军’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接着说道:“换个听话的岂不更好。” 陈钰的眼神闪了闪,慢慢直起了身子。 “咱家也只能说这么多,还请统领见谅。”杨清宁站起身,道:“咱家行动不便,还得劳烦统领派人送咱家一程。” 陈钰心狠手辣,保不齐会在路上对他动手,他让陈钰派人护送,那陈钰便不能对他出手,否则就是明着告诉别人,他是被陈钰灭的口。 陈钰沉默片刻,扬声说道:“来人。” 郭顺再次走了进来,动身说道:“奴才在。” 陈钰直接吩咐道:“派人护送公公回宫。” “是,统领。”郭顺走向杨清宁,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杨清宁看向桌上的黄金,“这……” “路过账房时,去支领两百两金票,给公公拿着。” “是,统领。” 杨清宁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和两百两金票,在郭顺的护送下回了宫。他从侯府出来,并未回东宫,而是去了坤和宫。为了查案他伤了腿,怎么着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还有陈钰给他的那些银子,他可不敢私藏,否则定会引起福禄的不满,以后定没好日子过,他可不能因小失大。 福禄不当值,正在房中纳凉,听内侍禀告,说杨清宁求见,不禁挑了挑眉,道:“带他进来。” “是,公公。”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福禄才听到脚步声,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杨清宁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公公。” “免了。”福禄看向他的右腿,眉头微蹙,“你的腿怎么回事?” 杨清宁如实说道:“奴才方才去侯府查案,被五公子给打了。” “陈慧?”福禄脸上有明显的不悦,“可让人看了伤?” “多谢公公关心,奴才并无大碍,养上几日就能好。”杨清宁说着掏出一打银票和金票,呈到福禄面前,笑着说道:“公公,奴才没吃亏,这些都是奴才从侯府讹来的,孝敬给公公。” 福禄闻言挑了挑眉,将银票和金票都接了过来,打眼一看,不禁有些惊讶,“这侯府出手倒是大方,竟给了你这么多钱。” “他们这是想收买奴才。” 福禄随后将东西放在桌上,感兴趣地说道:“哦?他们为何要收买你?” “做贼心虚。”杨清宁单脚有些站不住,身子踉跄了一下。 福禄见状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你腿上有伤,过来坐吧。” “谢公公抬举。”杨清宁一瘸一拐地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口中的‘做贼心虚’是怎么回事?” “公公,经过奴才这两日的查证,发现……” 杨清宁将这两日查到的线索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心里清楚,小瓶子就是福禄派去盯着他的眼线,他们经历过的事,都在福禄的掌握之中,所以不能有丝毫隐瞒。 方才他只说去侯府查案,并未说去了哪个侯府,而福禄却认定是永寿侯府,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那些禁卫军明显是被人安排好了,不敢说实话,而能让他们说谎的,除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奴才不做他想。再联系之前的猜测,奴才认定杀害秦流的凶手就是禁卫军统领陈钰,于是奴才便去了侯府。”杨清宁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福禄见状将手边的茶推了过去,“茶凉了,赏给你了。” “多谢公公。”杨清宁也没矫情,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随后接着说道:“谁知奴才刚被带进侯府,就撞上了五公子,他一听说奴才是东厂的人,二话不说便打伤了奴才。若奴才单单只是内侍的身份,伤也就伤了,奴才自认倒霉。可奴才是拿着东厂的牌子进的侯府,若要忍气吞声,岂非堕了东厂的名头,于是奴才就往地上一坐,说待会儿会有东厂的人来接奴才,还说奴才深受厂公信重,实在不行就只能请厂公与侯爷对话。奴才废了好一顿口舌,才让侯府之人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福禄听他说完,不禁轻笑出声,道:“咱家今日才发现,你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 “多谢公公夸赞。奴才也是怕小命不保,才出此下策。” “那这些银票和金票又是怎么回事?” 钱是上交了,可多疑的福禄显然对他说的理由并不太相信,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陈家再有钱,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伤,给他这么多钱。好在杨清宁清楚他没那么好糊弄,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词。 “公公英明。”杨清宁先是奉承了一句,随后得意地说道:“这些钱是奴才诈来的。” “诈来的?”福禄颇有兴致地说道:“仔细说来听听。” “奴才如愿见到了陈统领,不等奴才发问,陈统领便着急地套奴才的话,这越发让奴才觉得他有问题,便诈他说,禁卫军中有人说了实话,在秦流遇害的那个时辰,看到他从梅林出来。公公,您猜他是如何反应?” 此时杨清宁的模样和前几日的小顺子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福禄愿意配合,“陈钰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轻信才是。”:,,. 26. 第26章 吃不吃鸡腿 “陈钰是个聪明人,你的这番说词,他不会轻信才是。” “他信了。”杨清宁将当时陈钰的反应,仔细地说给福禄听,道:“自此,奴才已经确信杀害秦流的凶手一定是他!” 福禄眉头微蹙,道:“他怎会轻信与你,这明显是个陷阱?” “这就叫做贼心虚。”杨清宁眼中尽是得意之色,“他之所以给奴才这么多钱,就是要收买奴才,问出是谁透露的这个消息。” 福禄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杨清宁鬼鬼祟祟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随后小声说道:“奴才说‘若您出了事,谁能获得好处,谁就是那人。’” 福禄诧异地问道:“你把祸水引到了吴乾军头上,为何?” “这叫引蛇出洞。若他信了,定会杀人灭口;若他出手,那便可证明秦流是他所杀。” 看着杨清宁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福禄也随之笑了起来,道:“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杨清宁脸上的得意变成苦笑着,道:“奴才这也是没办法,厂公只给了奴才一月的时间,自然是越早破案越好。” 福禄淡淡地看着杨清宁,问道:“那你为何不去找秦淮禀告,而是来找咱家?” 杨清宁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奴才只想着来找公公禀告,没想那么多。” 杨清宁自然的反应取悦了福禄,让他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道:“所以你让小瓶子盯着吴乾军,就是为了抓陈钰个现形?” 杨清宁连忙点头,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公公的法眼!” 福禄随手拿起桌上的银票,递给杨清宁,“这金票咱家收了,这银票你就拿回去吧。” 杨清宁看着递过来的银票,眼中闪过惊讶,慌忙推据道:“公公,这是奴才孝敬您的,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福禄看看桌上的金票,“这金票是你孝敬咱家的,那银票是咱家赏给你的。” 杨清宁迟疑了一瞬,还是将银票接了过来,随后跪倒在地,道:“奴才谢公公赏,今后定为公公马首是瞻,肝脑涂体,五马分尸……” “得!”福禄打断杨清宁的话,好笑地说道:“你听听你这都说的些什么,以后多读点书,不懂的成语不要用。” “公公教训的是。”杨清宁讪讪地笑了笑,“不瞒公公,奴才在进宫前也读过书,只是从未收到过这么多银子,一时太过激动,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还请公公莫要责怪。” 福禄不在意地笑了笑,爱钱好啊,只要有弱点,就好驾驭,“起吧,回去好生歇着,盯人的事,咱家找别人去做。” “多谢公公体谅,奴才告退。” 杨清宁起身,将银票揣好,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福禄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在金票上敲打着,随后起身去了正殿。张明华正拿着针线做着刺绣,见他进来,仅是瞥了一眼,注意力又放在了绣布上。 福禄挥手让人退下,这才将他与杨清宁的话复述了一遍。 “永寿侯府?”张明华将针别在绣布上,笑着说道:“这般说来,那与丽妃偷情的人就是陈钰?” 福禄点点头,“十有八九。” “呵呵。”张明华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说道:“看来是天助我也,若是运筹得当,能除掉两个眼中钉。” “娘娘,这还多亏了小宁子。”福禄不忘提醒道。 张明华含笑地看着他,“你跟随本宫这么多年,罕见对谁如此上心,看来你倒是挺喜欢他。” “奴才也是看他能为娘娘所用,这才另眼相待。” 也不知为何,福禄看到杨清宁就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所以才愿意给他机会。 “确实是个人才。”张明华点点头,道:“不过越是聪明之人,越是危险,不能亏待,也不能太过放任,这其中的度,你还得好好把握。” “娘娘放心,奴才心中有数。” “你去吧,好好安排,这次我们务必一网打尽。” “是,娘娘,奴才告退。”福禄躬身退出大殿。 杨清宁从坤和宫出来,一瘸一拐地往东宫走,虽然没伤到骨头,膝盖依旧是一动就疼,正想着要怎么瞒着凌南玉,不曾想冤家路窄,撞上了徐珍儿的车架。 杨清宁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本想蒙混过关,哪知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咦,这不是东宫的管事公公小宁子吗?”红棠出声说道,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 杨清宁在心里哀叹一声,随即打招呼道:“红棠姑娘好久不见。” 红棠讥诮地撇撇嘴,“公公如今可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您这声‘姑娘’,红棠可担不起。” 杨清宁苦笑着告饶道:“红棠姑娘饶了奴才吧,咱们做奴才的都不容易。” “谁跟你论‘咱’……” “红棠。”徐珍儿打断红棠的话,让绿萼掀开车帘,看向杨清宁,问道:“听说你最近在查秦流被害一案?” 杨清宁老老实实地点头,“回娘娘,奴才确实在调查此案。” 此事稍一打听就知道,杨清宁没必要隐瞒。 “秦流被害一事,闹得宫里人心惶惶,确实该好好查一查。只是宫中那么多人,为何单单挑中了你?”徐珍儿这话说的有几分意味深长。 杨清宁听得真切,“厂公看重,奴才理当尽心竭力。” “那你最近可查到了什么?” “这个……”杨清宁为难地说道:“厂公有令,有关案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还请丽妃娘娘恕罪。” 红棠俏脸一寒,厉声喝道:“放肆!” 徐珍儿摆摆手,阻止红棠继续说,“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过是抛出来的弃子,好自为之吧。” 见车帘放下,杨清宁不禁松了口气,“多谢丽妃娘娘体谅。” 车架缓缓启动,红棠瞪了杨清宁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徐珍儿方才那番话,挑拨的意味十分明显,杨清宁不可能听不出来,他也有过怀疑,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知道面前是个陷阱,他也得往下跳,否则连做弃子的资格都会丧失。 待车架走远,杨清宁忍着疼,从地上站了起来,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还是尽快回宫吧,这膝盖再这么跪下去,非得伤上加伤不可。 当杨清宁走进东宫宫门时,不禁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他这两日游走在各方势力中间,看似游刃有余,神情自若,其实心里十分紧张,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甚至是脸上所外放的表情,都是他精心设计,所以才会达到他理想的效果。 累,十分累,来自灵魂深处的疲倦,他真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他这么想的,便也这么做了,回到自己的卧房,倒头就睡,睡饱睡足了,才醒过来。 杨清宁睁开眼睛,看着床帐醒了会儿神,正要坐起身,感觉毯子被什么压着,他转头看过去,竟发现凌南玉蜷缩在他身边。 许是他动作有些大,惊醒了睡梦中的凌南玉,他睡眼朦胧地看向杨清宁,软软地问道:“小宁子,怎么了?” “殿下,您怎么来奴才卧房了?” “他们说小宁子回来了,还受了伤,我就过来了,然后就看见小宁子在睡,看着看着我也困了,就睡了。”凌南玉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 杨清宁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是黑的,具体什么时辰不清楚,“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午睡之后。”凌南玉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双杏眼顿时亮晶晶的,有泪光闪烁。 杨清宁起身下床,却忘了膝盖有伤,疼得他‘哎呦’一声,连忙又坐了回去。 凌南玉被吓了一跳,这下彻底醒了,担忧地问道:“小宁子,你怎么样,到底伤在何处?” 杨清宁卷起裤腿,露出了肿胀的膝盖,青紫色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凌南玉见状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道:“是谁伤的小宁子?” 杨清宁见状连忙安慰道:“殿下可不许掉金豆子,奴才就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刚才就是忘了这茬,起得猛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想摸一摸,却有害怕弄疼杨清宁,两眼含泪地看着他,道:“小宁子疼吗?” “不疼,这比起以前可轻得多了。”杨清宁从怀里掏出银票,炫耀道:“而且因为这伤,奴才还赚了五千两银子,能买好多好多鸡腿给殿下。” 凌南玉俯下身,凑近杨清宁的膝盖,‘呼呼’地吹着气,下意识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滴在了杨清宁的膝盖上。他愣了愣,随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把泪水擦干,随后抬头看向杨清宁,道:“母妃说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宁子还疼吗?” 杨清宁被凌南玉的动作感动,安抚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殿下说的没错,吹一吹就不疼了。” 凌南玉看着杨清宁,认真地说道:“我以后不吃鸡腿了。” 杨清宁听得一愣,随即问道:“殿下为何这般说?” “我不想小宁子受伤。”凌南玉的大眼睛看向他的膝盖。 杨清宁闻言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感动又好笑,道:“奴才受伤不是因为赚钱,是因为查案,这些钱是他们给奴才的补偿。再者说,若殿下连鸡腿都不吃了,那奴才要这钱有何用?” 凌南玉大眼睛里满是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小脑袋,问道:“那到底是谁伤了小宁子?我要给小宁子报仇!”:,n..,. 27. 第27章 热邪入体 “那到底是谁伤的小宁子?” 见他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杨清宁便如实答道:“是永寿侯府的五公子。” “永寿侯府五公子?”凌南玉重复了一句,接着问道:“他为何打小宁子?” “因为他不喜东厂之人,便出手教训。”杨清宁捏了捏凌南玉的小脸,道:“殿下笑起来最好看,这么皱巴巴的像个包子。” “我会给小宁子报仇的。” 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杨清宁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道:“倒也不必,我们得了五千两银子,殿下就放他一马吧。” 凌南玉的小眉头皱得死紧,“他不缺银子,小宁子却要受疼,这不对等。” 杨清宁没想到凌南玉揪着这事不放,耐心地说道:“殿下,这个世界不对等的事太多,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法做到事事公平,更何况是凡人。” “我不管旁人,但小宁子不行。”凌南玉眼睛在灯下闪着光,道:“他伤了你一条腿,我便要他两条腿!” 慢慢地,杨清宁相信了他眼底的认真,正视了他心灵深处的愤怒,耐心地安抚道:“殿下,你关心奴才,在意奴才,奴才很开心,只是奴才真的没事,况且奴才已经与他和解,殿下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宁子,我饿了。”凌南玉眼底的认真变成了委屈。 杨清宁认真地看着他,见他恢复平时呆萌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殿下等着,奴才让他们去拿吃的。” “小宁子腿伤了,我去。” 凌南玉利落地爬下了床,迈开小短腿就跑到了门口。 杨清宁看着他,不禁扬起嘴角,心中暗道:“真是个好孩子!” 自杨清宁腿伤以后,就一直躲在东宫养伤,每日除了吃和睡,就是偷偷教凌南玉识字,小日子过得甭提多悠闲。 不过每日午后,凌南玉都会被叫去坤和宫,一去就是半日,每次回宫都会带来些吃的,或者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这让杨清宁十分惊奇,怎么感觉张明华十分宠爱凌南玉似的,这与书中的剧情十分不符。 杨清宁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了凌南玉,张明华每日召见他都做些什么。凌南玉说张明华会给他点心吃,会带着他去花园散步,会和他一起做游戏,甚至会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清宁更加惊奇,心中难免有些猜测,难道因为他的出现,让张明华对凌南玉出现了移情的状况。简单点说,就是张明华把凌南玉当成了凌南锦,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投注感情。若当真如此,这对凌南玉来说是大好事,那他们的处境将好上许多。 不过这种感情建立起来容易,却也十分脆弱,因为替代品永远成不了真的,看似深厚的感情一旦出现裂缝,那就是毁灭性的。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即便是张明华暂时性的移情,也是好处多过坏处,至少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武装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转眼又过去三日,宫内宫外都是风平浪静,但直觉告诉杨清宁,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当中,爆发也就在这一两日。 这日凌南玉并未去坤和宫,只因他病了,病情来势汹汹。 杨清宁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凌南玉,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哪里不舒服?” “有些头疼。”凌南玉倦怠地微眯着眼睛。 杨清宁摸了摸凌南玉的脑袋,又凑上前抵了抵额头,道:“头不烫,应该没发烧。殿下,你乖乖在床上躺着,奴才去请太医。” 见杨清宁要走,凌南玉伸出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撒娇道:“小宁子不走,让他们去请太医。” 杨清宁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好,奴才去吩咐一声,马上回来。” 凌南玉这才放心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杨清宁来到门前,吩咐门外的侍从去请太医,便又回到床边守着凌南玉,小声嘀咕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感冒呢,难道是热着了?” “小宁子,你在说什么?”凌南玉大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 杨清宁看得很是心疼,轻哄道:“没什么,殿下若是累,便睡会儿吧,奴才在这里陪着殿下。” 凌南玉大眼睛里闪过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忘叮嘱道:“小宁子不许离开哦。” “好。”杨清宁轻抚着凌南玉略显苍白的脸颊。 凌南玉握住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没过多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太医还没来,福禄先来了。 杨清宁得信儿,连忙迎了出去,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公,给公公请安。” “免了。”福禄看了看他的腿,关心道:“伤养的如何?” “多谢公公关心,奴才的膝盖已消肿,再过几日便能痊愈。” 福禄点点头,问道:“殿下呢?为何今日没去坤和宫?” “回公公,殿下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奴才让人去请太医,到现在还没回,也不知遇到了何事。”杨清宁说着,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 “殿下病了?”福禄的眉头皱了起来,“带咱家去瞧瞧。” 杨清宁带着福禄进了正殿,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福禄上前瞧了瞧,只见凌南玉小脸发白,嘴唇也不是之前粉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转头看向杨清宁,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殿下可说他哪里不舒服?”福禄关切地问道。 “殿下说他头疼,偶尔还会咳上两声,和风寒很像。” 福禄点点头,道:“咱家差人去太医院瞧瞧,你守着殿下好生侍候着。” “是,公公放心,奴才定好生侍候着。” 福禄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东宫。 很快,去请太医的小五子回来了,身旁跟着王秀春。杨清宁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人进了正殿,让王秀春给凌南玉诊治。 趁着这个时间,杨清宁将小五子拉到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去请太医,怎么半晌不见回来?” 听杨清宁问起,小五子一脸气愤,小声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太医院的人欺人太甚,奴才说殿下病了,需要请太医,他们东推西拖,就是没人动弹地方,奴才也是没办法。若不是福禄公公派人去,现在还来不了。” 杨清宁的眉头皱紧,没想到如今凌南玉搬进了东宫,那些人还这副带搭不理的态度,真是蠢得很! “你也不用气,今日有他们受的。” 小五子愣了愣,随即问道:“公公这话是何意?” 杨清宁嘴角勾起冷笑,道:“皇后娘娘如今对殿下如此看重,他们居然敢慢待,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小五子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公公说的是。哈哈,奴才得好好瞧瞧他们都是什么下场。” 小五子兴奋之下,声音也大了许多,王秀春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明显的不悦。 小五子见状缩了缩脑袋,求救地看向杨清宁。 杨清宁解围道:“水壶里没水了,你去打点水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五子连忙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王秀春瞥了杨清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虽然杨清宁不在坤和宫,张明华却对他十分看重,这段时日赏赐不断,足以证明这一点。他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与杨清宁交恶。况且太医院那群蠢货,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约莫一炷香后,王秀春收回了手,杨清宁急忙上前问道:“王太医,殿下得了什么病?” 王太医如实答道:“殿下是热邪入体。” “热邪入体?”杨清宁皱紧了眉头,疑惑地说道:“热邪入体是什么病症?” “热为阳邪,阳盛则热,侵袭人体致病,多表现为热证,可分为表热和里热……”见杨清宁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王秀春打住了话头,他这是在对牛弹琴,再说下去,只能显得自己很蠢,道:“我这就给殿下开药,公公只需按时熬制汤药,给殿下服用便可。” 别说这是中医,语言本就晦涩难懂,就算是西医,他也不一定听得明白,王秀春不说正好,解放了他们两人。不过杨清宁觉得王秀春说的应该就是他熟知的热感冒,“那就劳烦太医了。” 王秀春刚要走,便见小五子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来了,公公快去接驾!” 杨清宁和王秀春对视一眼,慌忙走出寝殿,迎了出去。 刚来到院子里便见张明华快步走了进来,两人急忙行礼道:“奴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张明华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玉儿的病情如何?” “回娘娘,殿下是热邪入体,稍候会出现发热,要多加留意,若服药后退热,便无大碍;若高热不退,那就危险了。” 听王秀春这么说,张明华变了脸色,重复道:“热邪入体?” 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张明华想起三年前那几日的煎熬,她的皇儿当初就是热邪入体,初时她并未在意,以为那么多太医在,一个小小的热邪入体,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结果却是他高烧不退,很快便离她而去。 惶恐犹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张明华不禁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福禄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紧张道:“娘娘,您没事吧?” 张明华没有理会福禄,而是看向王秀春,面色阴沉地命令道:“你要什么,本宫给你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玉儿的性命,否则本宫让你去陪葬!” 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离她而去,一定不能!此时张明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王秀春一怔,猛然想起凌南锦也是因热邪入体而死,不禁心里发苦,却不敢不应,“是,娘娘,微臣遵命!” 张明华没再多说,快步走进寝殿,看向床上的凌南玉,当时她的皇儿也是这般睡着,却一睡不起。 张明华不由红了眼眶,坐到了床边,伸手轻抚凌南玉的脸颊,轻声叫道:“玉儿,玉儿,快醒醒,母后来看你了。” 床上的凌南玉蹙起了眉头,眼睛也动了几下,似听到了张明华的声音,却无法清醒过来。 张明华见状再接再厉,继续叫道:“玉儿,玉儿,母后来了,快醒醒,醒醒!” 凌南玉努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张明华后,大眼睛亮了亮,随即伸出小手,虚弱地叫道:“母后。” 张明华顿时有些恍惚,凌南锦的脸与凌南玉的脸慢慢融合,本能地握住他的手,眼泪也随之落下,哽咽道:“玉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母后,玉儿怕……”凌南玉惶恐地看着张明华,眼中含着泪水。 张明华见状心里一揪,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安慰道:“玉儿不怕,母后就在这儿陪着你,只要玉儿乖乖喝药,病很快就会好。” 凌南玉抽出小手,去擦张明华的眼泪,道:“母后不哭。” 张明华的心更加难受,再次握住凌南玉的手,“母后不哭,只要玉儿好好的,母后就不哭。” 凌南玉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却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玉儿听母后的,玉儿乖乖喝药,玉儿好好的。” 张明华见状心里酸涩难忍,却也跟着勾起嘴角,“玉儿最乖!” 看着两人的相处状态,杨清宁更加确定他的推测,张明华果然是移情了,将对凌南锦的爱,倾注在了凌南玉身上。尤其两人遇到了同样的‘劫难’,经历如此相像,让本就心存愧疚的张明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原剧中凌南玉并未出现过这种病症,可如今……若真是巧合,那还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凌南玉醒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正如王秀春所料,他很快便开始发烧,而且是高烧,一开始药还能喂得进去,后来随着他高烧不退,药便喂不下去了,喂多少便吐出来多少,到最后甚至连喂都喂不进去。 张明华也因此变得歇斯底里,发落了好几位太医,甚至连杨清宁也没逃得过,好在有福禄给他求情,给他争取了个延后发落。 杨清宁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若当真这么烧下去,就算不死,也会烧成傻子。犹豫再三,他出声说道:“娘娘,让奴才试试吧。” 张明华转头看向他,“你有办法?” “您让奴才试试,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张明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杨清宁接过药碗,二话不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随后捏住凌南玉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将药渡进他的嘴里。 张明华见状一愣,随即出声喝道:“你,放肆!” 杨清宁闻言急忙说道:“娘娘,待殿下病好,奴才任凭发落。” 福禄看看杨清宁,道:“娘娘,现在救殿下的命要紧。” 张明华看看床上昏睡不醒的凌南玉,终究没再多说什么,福禄说得没错,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只要他活着就好。 张明华扫了一眼殿中众人,冷声说道:“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本宫要了他的命。” “是,娘娘。”众人连忙应声。 虽然不明白张明华为何这般在意,但听她松了口,杨清宁不禁长出一口气,接着给凌南玉喂药,一碗药喂下去,他不断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吐,千万不要吐。 众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凌南玉有反应,不禁长出一口气。 “殿下没吐,殿下没吐,太好了!”杨清宁忍不住兴奋道。 站在一旁的王秀春也随之长出一口气,若非这些年为张明华做了许多事,他也和那些太医一样被发落了,如今有向好的迹象,他的心也能稍稍放下来些许,“能喂进去药,就还有希望。” 张明华闻言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也缓和了些许,“若以后再让本宫看到你欺主,本宫决不轻饶!” 虽然杨清宁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却还是跪了下来,“是,奴才谢娘娘宽宏。” 福禄适时地出声说道:“娘娘,您脸色不好,还是去歇歇吧,这里有奴才照看。” 赵明华犹豫了一瞬,道:“好,本宫在偏殿歇会儿,玉儿有任何不妥,马上过来禀告。” “有奴才在,娘娘尽管放心。” 张明华又看了凌南玉一眼,随后便在侍女的侍候下,离开了寝殿。 杨清宁看向福禄,感激道:“奴才多谢公公出手相救。” 福禄看着他,“若当真感激,以后就好好为皇后娘娘办事。” “奴才定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福禄点点头,道:“看来你今日不紧张。” 杨清宁心下凛然,赧然地说道:“让公公见笑了。” 福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杨清宁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看来以后自己行事,还得多留心,不能让这个老狐狸察觉出不妥。 半夜时分,杨清宁坐在床边打瞌睡,撑着的脑袋突然落空,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南玉,习惯性地去摸他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无意识地呢喃道:“不热了……” 说完,他又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可下一秒他猛然睁开双眼,伸手去摸凌南玉的脑袋,随后又起身抵了抵额头,兴奋地叫道:“不热了,真的不热了!哈哈,殿下退烧了,殿下退烧了!” 福禄被他惊醒,待听清他的话,忙起身来到床前,摸了摸凌南玉的额头,不禁长出一口气,道:“果然不热了。” 王秀春也被惊动,过来给凌南玉把脉,随后大大地松了口气,道:“殿下的脉象趋于平和,不出意外,明日便能醒来。” “太好了!”杨清宁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高兴得红了眼眶,却不能让福禄看出他与凌南玉感情深厚,道:“公公,奴才的小命保住了!” 福禄勾起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咱家在,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定能保住你的性命。”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深知她内心的痛,而凌南玉的出现在慢慢抚平她内心的伤,让她重新做回母亲,却也为将来埋下隐患。他清楚就算阻止,张明华也不会听,索性便顺着她的意,只要他足够清醒,慢慢为将来谋划,他相信凌南玉翻不了天,而杨清宁便是他谋划的一个重要环节。 杨清宁本就是凌南玉的贴身内侍,还陪他冷宫中呆了近两年,两人相依为命,以至于凌南玉十分依赖杨清宁,对杨清宁的感情不同其他人,只要收买了杨清宁,那凌南玉便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他一再对杨清宁施恩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个前提是杨清宁对凌南玉并无太深厚的感情,而杨清宁方才的表现正是他想要的。不得不说杨清宁真的十分敏锐。 “公公的大恩,奴才定铭记于心!”表忠心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京都的街道上,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黑夜中穿梭,避开巡城的守卫,径直来到一处宅院前,顿住了脚步。 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便有一名黑衣人纵身跳上墙头,随即跳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其他黑衣人也接二连三地跳进去,随即分散开来,好似他们此行的目标不同。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地朝着正房靠近,隐在暗处打晕了几名家丁后,终于来到了正房门口。他伏在床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里面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呼吸稍重,一道呼吸稍浅,稍重的是普通人,稍浅的习武之人,正是他此次的目标。 黑衣人用口水慢慢浸透窗纸,随后屏住呼吸,将点燃的迷香伸了进去。白色的烟无声地在房间中散开,随着里面的人一呼一吸,被吸进他们的鼻腔,从而进入体内,发挥药效。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将迷香收了回来,随后将面巾打湿,重新系在脑后,拉开窗户潜进了房间。他轻轻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样就算床上的人并未昏迷,他也能第一时间置人于死地。 他来到床前,看向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男在外女在内,呼吸都十分平稳,没有丝毫异样。只是他并不放心,扬起刀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胸口。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破男人的皮肤,他却停了下来,随后收起刀,来到屏风前,拿起挂在上面的腰带,重新来到床前,一下便套住了男人的脖子。而就在他要用力勒死男人时,一把刀突然出现,轻易割断了腰带,而他因力的作用,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警惕地看向床上的男人,此时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他见事不妙,毫不犹豫地冲到窗前,打开窗子就跳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迎面而来,长箭锁定的方向,正是他的落点。他强行提气,在半空扭了一下身子,这才堪堪躲过了要害,却也被长箭射中了手臂。 ‘嘶’,长箭穿透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传来,鲜血很快便打湿衣襟,他强忍着剧痛,将箭尾折断,以便之后的对战。 “有埋伏!”大脑快速运转,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露在外面的眼睛闪过寒光,“该死的狗奴才,竟敢算计我!” 破空声再次响起,他来不及多想,也不顾不上肩头的伤势,奔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今日若不能冲出去,不止他会死,他们全家都会死。:,n..,. 28. 第28章 计划失败 房中的男人也拎着刀追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紧追而去。他在宅子里奔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追兵,偶尔还有长箭射来。那隐在暗处的弓箭手,好似长了一双不惧黑暗的眼睛,无论他是否躲在阴影处,只要在他想要跳出院墙时,那箭定会朝着他的要害射来,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而另外选择出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越发着急,若不能逃出去,被抓是迟早的事。而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人,现在无声无息,应该已经全军覆没,如今他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左冲右突,却一直未能摆脱困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气力不支,逐渐感到绝望,不禁问自己:难道今日便是我的死期吗?我竟窝囊到死在那群阉人手里? 就在此时,数道黑影突然闯入,与他身后的追兵交起手来,他微微一怔,不敢耽搁,随即抽身而去。他不管那些人是谁,也不管他们的目的为何,他只要自己活着,其他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隐藏暗中的弓箭手想要再次出手,却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他来不及思考,朝着一旁滚去,待拉开距离,利落地起身,看向方才躲藏的地方,那里赫然站着一个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拎着手中的钢刀,朝他扑了过来。 弓箭手急忙后退,将弓箭背在身上,抽出腰间的软剑,随即止住脚步,和来人战在了一处。 第二日清早,张明华便得了凌南玉退烧的消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许,没过多久凌南玉清醒过来,她才算真正放了心。 “母后。”因为高烧的原因,凌南玉的嗓子有些哑。 “快给玉儿倒杯水。”张明华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凌南玉,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玉儿感觉如何?” “头疼,嗓子也疼……”凌南玉泪眼汪汪地看着张明华。 张明华见状分外心疼,哄道:“玉儿乖,母后保证,只要你乖乖喝药,过几日就不疼了。” 凌南玉含泪点了点小脑袋,“玉儿还想吃母后做的山楂糕。” 凌南锦每次生病后,也会要她做山楂糕哄他,两人真是如出一辙,张明华看向凌南玉的眼神越发温柔,道:“好,玉儿想吃,母后就给你做,只要玉儿好好养病。” 凌南玉破涕为笑,“谢谢母后。” 张明华接过杨清宁端过来的水,扶起凌南玉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喂他喝了下去,“还喝吗?” “嗓子痛,不想喝。”凌南玉小嘴一瘪,大眼睛顿时有泪光闪烁,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杨清宁闻言出声说道:“殿下,越是嗓子痛,才要多喝些水,这样才能好得快。” 凌南玉看看杨清宁,又看看张明华,挣扎了一瞬,点头说道:“那我再喝点。” 杨清宁忙去倒水,张明华又喂他喝完,这才放他躺好,只是他身子太过虚弱,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寝殿外进来一名内侍,在福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福禄点点头,内侍便退出寝殿。 “娘娘,坤和宫出了点事,需要您回去处理。” 凌南玉病了三日,张明华便在东宫呆了三日,如今见他没了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杨清宁,叮嘱道:“玉儿就交给你了,若再有什么闪失,本宫便要了你的脑袋!” 杨清宁急忙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张明华没再多说,在福禄等人的侍候下,离开了东宫。 杨清宁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在猜测到底出了何事,可是陈钰对吴乾军动了手,结果又是如何?可惜他不敢问,也没有问的资格。 坤和宫,张明华召见了小瓶子,小瓶子如实地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明华听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么多人埋伏在那儿,居然还能让人跑了,真是废物!” 小瓶子跪倒在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力,甘愿领罚。” 福禄见状出声说道:“娘娘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多好的机会,就因为他们的无能而错过,本宫怎能不气?”这次行动失败,陈钰以后行事定会万分小心,若再想抓到他就难了,张明华怎能不气。 “娘娘,就在他们即将拿下陈钰时,突然闯进来一群高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让人给逃了。虽说他们办事不力,可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福禄替他们解释道。 “若非他们无能,怎能让他等来援兵?”张明华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道:“去刑房领罚,每人杖责五十。” “谢娘娘开恩。”小瓶子犹豫了一瞬,似是有话要说,却并未说出口,起身退了出去。 “废物!”张明华被气得不轻,一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福禄劝道:“娘娘,虽然这次没能抓到人,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证明了小宁子的猜测,与丽妃通奸的就是陈钰,只要知道这一点,抓到他们就是迟早的事,娘娘无需心急。” “丽妃在宫中一日,本宫就一日无法安寝,怎能不心急?”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明白她心里在意什么,道:“娘娘,就算这次抓到了陈钰,只要陈钰不开口,咱们也拿丽妃没办法,还不如抓他们个现行,让他们就算死,也背负着骂名。” 听福禄这么说,张明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如今蛇惊了,要想再抓到难上加难。” “娘娘,一个好的猎人总要多几分耐性,才能将猎物一举拿下,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些年若没有福禄的谋划,以张明华急躁的性子,不会走到今日。 张明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事到如今,本宫也就只能等了。” 就算她再不甘也没用,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 福禄眉头微蹙,“娘娘,奴才有些担忧小宁子。” “小宁子?”张明华也随之蹙起了眉。 福禄提醒道:“陈钰是个聪明人,定能猜到个中缘由,是小宁子算计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小宁子的处境怕是十分危险。” “那就多派些好手去东宫,务必确保玉儿和小宁子的安全。”不说凌南玉如今在张明华心中地位,就是陈钰与徐珍儿的关系,张明华也绝不会让他们如了意。 “娘娘,小瓶子与小宁子相熟,明面上派他去东宫最合适,您看……” 张明华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是,什么都逃不过娘娘的法眼。”福禄奉承了一句,接着说道:“娘娘,小瓶子的性子如何,奴才最为清楚,他对娘娘绝对忠心,有他在东宫,娘娘也能放心不是。” 张明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松了口,“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多谢娘娘,奴才这就去办。”福禄悄悄松了口气。 午时,凌南玉醒了过来,杨清宁忙吩咐人准备了吃食,喂他喝了一碗燕窝粥,又吃了些小菜,见他精神还不错,便让他靠坐在床上,陪着他聊天。 “殿下,感觉如何?” “嗓子疼。”凌南玉伸出小手指了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杨清宁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递给凌南玉,道:“奴才差点忘了,这是奴才跟王太医要的润喉糖,殿下含上一颗,嗓子会舒服许多。” 凌南玉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清爽微凉的感觉,确实让嗓子舒服了许多,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好吃!” 杨清宁闻言急忙说道:“殿下这是含化的,不要嚼!” “没嚼,你看。”凌南玉伸出粉嫩的舌头,让杨清宁看上面完整的糖。 杨清宁笑着夸奖道:“殿下真棒!” 两人正说话,小五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皇上来了。” 杨清宁闻言一怔,自从他们从冷宫搬进东宫,凌璋就没来过,就算前两日凌南玉命悬一线,也不见他露面,不知今日是吹了哪阵儿风,把这尊大佛给招来了。 吐槽归吐槽,杨清宁绝不敢怠慢,看向凌南玉,道:“殿下,奴才去接驾,您躺着就成。” “好。”凌南玉顺从地躺好,看着杨清宁脚步匆匆地走出去。 杨清宁跪在地上,嘴上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想着幸好膝盖好得差不多了,否则就这个跪法,非得伤上加伤不可。 凌璋看了杨清宁一眼,径直走向了寝殿。 秦淮却在杨清宁面前停住了脚步,出声说道:“起吧。” “是。”杨清宁起身跟了上去。 秦淮朝杨清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近。 杨清宁迟疑了一瞬,还是靠了过去,低眉顺眼地小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秦淮含笑地看着他,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吊着嗓子说道:“秦流一案查的不错,咱家很是满意。” 杨清宁不禁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公公夸赞,这是奴才该做的。” 秦淮在寝殿门口顿住脚步,拦在杨清宁面前,又靠了上去,笑得越发让人恶心,道:“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杨清宁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再次拉开来两人的距离,道:“能为公公办事,是奴才的福气,怎敢邀功?” “咱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秦淮似未察觉,轻笑出声。 杨清宁在心里骂他是死变态,嘴上却说道:“公公,皇上已经进了寝殿,咱们是否也该进去?” 秦淮‘嘿嘿’笑了两声,抬脚走了进去。 杨清宁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不禁抖了抖身子,暗骂道:“死太监!老变态!总有你不得好死的时候!” 凌璋站在床前,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凌南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害怕,没有半分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秦淮见状连忙给凌璋搬了个凳子,放在他身后。 凌璋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凌南玉,直看得他害怕地垂下头,这才开口说道:“感觉如何,可好些?” “好……好多了,多谢父皇关心。”凌南玉支支吾吾地答道。 凌璋径直说道:“待你的病再好些,便让人给你启蒙。” “启蒙?”凌南玉忍不住好奇地偷瞧了凌璋一眼。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凌璋平静的眼睛闪了闪,接着说道:“嗯,你今年已然五岁,是时候该读书了。” 凌南玉壮着胆子说道:“母后有教玉儿习字。” “朕会让内阁首辅鸿吉专门教你读书、习字。” “谢父皇。”凌南玉不安地尅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璋见状出声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凌南玉尅得越发用力,粉嫩的手指被指甲压得发白,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玉儿读书能让小宁子在一旁陪着吗?” 杨清宁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南玉,却见凌璋看了过来,急忙垂下了头。 凌璋沉默地看着杨清宁,好半晌都不曾开口,直看得杨清宁心里发毛,可他身份卑微,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也就只能受着。就在他以为凌璋会拿他开刀的时候,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终于移开了,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以。” 听到凌璋的回答,不止杨清宁惊讶,在场的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凌璋竟允了凌南玉这般任性的要求。 凌南玉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迟钝地看着凌璋,呆萌的表情甚是可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谢父皇!” 凌璋见他这副模样,抿着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起身说道:“好生养病,朕还有政务要忙。” 凌南玉软软地说道:“玉儿恭送父皇。” 杨清宁跪倒在地,扬声说道:“奴才恭送皇上。” 待凌璋出了寝殿,杨清宁才站了起来,来到门口往外瞧了瞧,随即关门上闩,这才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太监真他喵不是人该干的活!怪不得出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这么压抑下去,说不准哪天我也变成变态了。” 想到变态,秦淮的脸瞬间出现在杨清宁脑海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道:“不行,不能变态,我要坚持住!” “小宁子。” 听到凌南玉的叫声,杨清宁重新振作精神走了过去,笑着说道:“殿下累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凌南玉摇摇头,担忧地问道:“小宁子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清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说道:“许是这两日没休息好,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忧。” “方才我听小宁子说‘变态’,那是什么?”凌南玉天真地看着杨清宁,一副好奇的模样。 杨清宁愣了愣,心中暗道:“难道方才我把话说出来了?” 看着凌南玉纯净的眼睛,杨清宁总觉得提起那两个字,都是对他的玷污,敷衍地说道:“就是坏人的意思。殿下,您身子还未好,还得好生歇着才行,再睡会儿吧。” 凌南玉小眉头皱起,接着问道:“是谁又欺负小宁子了吗?” “没……” “小宁子不能撒谎哦。”凌南玉打断杨清宁的话,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杨清宁犹豫片刻,方才出声说道:“殿下现在年纪尚小,待以后殿下长大了,奴才再告诉殿下。” “父皇来之前,小宁子还没事,父皇来以后,小宁子就被欺负了,父皇先进的寝殿,并未和小宁子一起进来,那就是秦淮欺负了小宁子,我说的可对?” 杨清宁惊讶地看着凌南玉,没想到他不仅说得有理有据,还说对了。 “殿下,你……”到嘴边的谎话被吞了回去,杨清宁笑着说道:“殿下真聪明,就是秦淮那个死变态!不过,殿下不要对外说起,咱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还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待殿下长大了,有能力报仇了,咱们再找他们算总账。” 凌南玉极其认真地杨清宁,“小宁子,我会替你报仇的!” “好。”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表情,杨清宁在微微一怔后,便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殿下还需养好身子。” 凌南玉这次没再坚持,顺从地躺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小宁子,你也睡会。” “这两日宫里人多眼杂,奴才还是得顾忌一些,殿下睡吧,奴才待会儿去榻上睡。” 凌南玉没有纠缠,疲累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杨清宁这三天几乎没怎么合眼,如今殿内只有他们两人,紧绷的神经一松,困倦便席卷而来。他脱掉鞋子,爬上软榻,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叫门声,他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躺在榻上,醒了会儿神,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小五子,旁边还站着几日未见的小瓶子,他的手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干了的血渍,很明显是受了伤。 杨清宁见状彻底醒了神,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可是那边有了动静?” 小瓶子被杨清宁派去盯着吴乾军,如今却来了东宫,还受了伤,若他猜得没错,定是陈钰行动了,他这伤定与陈钰有关,杨清宁这么问,不过是试探。 “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杨清宁点点头,看向小五子,吩咐道:“你进殿守着,若殿下醒来,马上禀告。” “是,公公。”小五子识趣地进了寝殿。 杨清宁将小瓶子带到自己的卧房,随手给他倒了杯水,道:“你这伤可严重?” 小瓶子看看递过来的水杯,神情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公公关心,奴才的伤并无大碍。” “你脸色发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很明显是失血过多所致,你的手应该伤的不轻吧。”杨清宁戳破了他的谎言。 小瓶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受伤的右手,伤口虽然止了血,却止不了痛,“还好,只是以后拿不了重物而已。” 杨清宁一怔,随即惊讶地说道:“伤了筋脉?” 小瓶子点点头,却并未多说。 “是与陈钰交手所致?”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必要兜兜转转。 “陈钰昨晚去了吴宅,想让吴乾军做他的替死鬼,被我们埋伏个正着,可惜就在我们即将将他拿下时,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武功极高,成功拦住了我们,陈钰便趁乱逃了。” “陈钰跑了!” 杨清宁心里‘咯噔’一声,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曾想竟被陈钰跑了,那他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陈钰不傻,定然想通了其中关节,现在应该已经恨他入骨,正想着怎么置他于死地呢。 “那可怎么办?” 小瓶子见他一脸苦涩,不禁宽慰道:“公公让奴才来东宫侍候,就是要保证公公的安全。” 杨清宁好笑地说道:“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保护别人?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小瓶子抬起了左手,“奴才是左撇子。” 杨清宁愣了愣,随口问道:“那你的右手是怎么伤的?” “格挡。”小瓶子仅用了两个字,就让杨清宁闭了嘴。 见杨清宁不说话,小瓶子误以为他不信自己的实力,补充道:“若非奴才是左撇子,福禄公公也不会派奴才过来,保护公公和殿下的安全。” 杨清宁摸了摸手腕上绑着的袖箭,好似当时这袖箭就是从他左手手腕上解下的。小瓶子说的没错,他也没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在你们即将拿下陈钰时,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你们的去路,陈钰便趁机逃了出去,可对?” 小瓶子点点头,“没错。” “那你以为这群黑衣人是陈钰的援兵,还是另外一伙人?” 小瓶子闻言神情一怔,没想到杨清宁竟然这般敏锐,这一点就连福禄都未察觉,他却点了出来。 见小瓶子难得的有这么大的表情变化,杨清宁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接着说道:“你也怀疑他们不是一伙人?” 小瓶子再次点点头,道:“确实有所怀疑。” 杨清宁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说说看,你为何这般怀疑?” “看陈钰的表情。”小瓶子便回忆当时的情景,边说道:“就在我们即将拿下他时,他的表情是绝望,后来那些人出现,陈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而且他们并无任何交流,陈钰也对那些人毫不关心。” “福禄公公怎么说,对那些人的身份可有猜测?” 小瓶子实话说道:“公公并未察觉其中有异,奴才也没说。” 杨清宁听得一愣,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随即奇怪地问道:“你为何不告诉公公?” 小瓶子眉头微蹙,清明的眼睛闪过茫然之色,道:“这只是奴才的猜测,也想不出什么人会插手此事,做不得准。” “咱家觉得你的推测没错,那些人与陈钰并非一伙人。”杨清宁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道:“若当真如此,定是有人将我们的计划透露了出去。” 算计陈钰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都是张明华那边的人,若有第三伙人出现,定然是张明华身边出了叛徒或者是细作。 杨清宁瞥了一眼沉默的小瓶子,道:“这事还是要尽早禀告公公,找出那个走漏消息的人,否则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计划。” 小瓶子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n..,. 29 第29章 肆无忌惮 小瓶子奉命来保护杨清宁和凌南玉,将吴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只是杨清宁总觉得小瓶子的反应有些奇怪。 “小瓶子,你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泄露消息的人是谁?” 小瓶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杨清宁,入眼的是他明亮又充满好奇的眼睛。 杨清宁与他对视,突然发现小瓶子长得不错,是那种第一眼不会让人惊艳,却越看越顺眼的长相,也就是属于耐看型。 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杨清宁突然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这引蛇出洞的计策,可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怎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一时太过惊讶,竟忘了改自称,不过用‘我’也没什么不对。 小瓶子移开视线,道:“奴才并未怀疑过公公。” 杨清宁质疑道:“那你盯着咱家作甚?” 小瓶子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奴才是想事出了神,并非盯着公公看。” 杨清宁仔细观察小瓶子的神情,他脸上并无表情,耳朵却有些发红,不禁有些奇怪,继续试探道:“那方才咱家问你时,你脑海中浮现的人是谁?” 小瓶子垂下视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而且都是跟随娘娘多年的心腹,奴才不好猜测。” 杨清宁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也就是说,知晓此事的人中,只有咱家是个外人。” “奴才并无此意。”小瓶子下意识地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若当真出了叛徒,那这人肯定是埋藏多年的细作。” 杨清宁赞同地点点头,“依你之见,谁会掺和进来,为何要救走陈钰?” 小瓶子摇摇头,“奴才不知。”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移开视线道:“你回坤和宫吧,向福禄公公禀告此事,听听公公对此事有何见解。” “是,奴才去去就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清宁不禁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剧情,可算计陈钰这事,原剧中根本没有,是他这个外来者一手主导,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到底是谁呢?为何要救走陈钰?是东明党,还是以陈明威为首的武将?”杨清宁皱着眉头想着。 凌璋性格懦弱,又耽于女色,素来不理朝政,以致朝中势力分成三股,以皇后张明华为首的外戚,以内阁首辅鸿吉为首的东明党,以及以护国公陈明威为首的武将,因为三方人马相互制衡,朝中倒也算安稳。 “陈钰是武将,陈明威也是武将,陈钰姓陈,陈明威也姓陈,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清宁想到这儿,再次搜索剧情,却并未发现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看着原剧情,杨清宁突然有种十分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公公,殿下醒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小五子的声音,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也吓了他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噗通’狂跳的胸口,回道:“知道了,马上来。” 傍晚时分,杨清宁刚要侍候凌南玉用晚饭,就听小五子过来禀告,说秦淮派人过来请,让他去东厂一趟。 杨清宁回想白日,他看自己那恶心的眼神,不禁泛起了嘀咕,急忙让人找来小瓶子,吩咐道:“你回坤和宫,和福禄公公禀告此事。” 小瓶子看他神色不对,道:“公公在担忧什么?” “今日皇上来过,厂公瞧咱家的眼神不对,咱家怕……” 小瓶子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提议道:“让小五子去坤和宫,奴才陪公公去东厂。” 杨清宁一听有道理,又叫来小五子,让他去坤和宫禀告福禄。小五子应声,慌忙去了坤和宫。 杨清宁回到正厅,禀告道:“殿下,方才秦淮公公派人过来,说是让奴才去东厂一趟,奴才让小顺子侍候您用膳。” 凌南玉朝他招招手,“小宁子过来。” 杨清宁上前两步,问道:“殿下怎么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不去。” 杨清宁一怔,看看被他攥紧的手腕,再看看他眼中的担忧,心中涌现一股暖流,驱散了藏在心底的不安。 “殿下,他可是司礼监的掌印,又是东厂厂公,若得罪了他,怕是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他再大,大得过父皇吗?大得过母后吗?”凌南玉握紧杨清宁的手,“只要小宁子在,我不怕过苦日子,可以不吃鸡腿,不住这个院子。” 杨清宁听得鼻头一酸,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不遗余力地救赎面前这个孩子,事实却是他也在拯救茫然无措的自己。他想要挣开凌南玉的手,可被攥得很紧,一时竟没有挣开。 “他是坏人,小宁子不许去,我去和父皇、母后说。” 杨清宁见他急得红了眼眶,安抚道:“殿下放心,奴才已派小五子去了坤和宫,奴才对福禄公公还有用,公公不会坐视不理,奴才不会有事。” 眼泪在眼眶中蓄积,凌南玉依旧抓着他不放,“我还在生病,身边不能缺人,小宁子不许去!” 杨清宁见状连忙安抚道:“殿下别哭,奴才不去,奴才不去就是。” “小宁子保证!” 杨清宁举起左手,道:“奴才保证。殿下能松手了吗?” 凌南玉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听话地松了手,委屈巴巴地说道:“小宁子,我饿了。” “殿下稍待,奴才去跟传话的人说一声,好让他回去禀告。” 凌南玉眨了眨眼,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小宁子答应我了,不能食言!” 杨清宁掏出帕子,温柔地为他擦拭眼泪,道:“殿下放心,奴才不会。” 听到杨清宁的保证,凌南玉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那小宁子去吧。” 杨清宁转身走出寝殿,看向小瓶子,直言道:“殿下有命,不让咱家离开东宫半步,殿下还在病中,咱家也确实不能离开。更何况皇后娘娘在走之前,曾特意叮嘱,要咱家好好照顾殿下。” 小瓶子点点头,“公公说的是。” “你陪咱家出去一趟。” 在小瓶子的陪同下,两人一起来到宫门口。 王杨奉命带杨清宁回东厂,在宫门外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有人出来,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正思量着要不要进去时,宫门被打开,出来两名内侍。王杨的目光很快便锁定在杨清宁身上,一边打量着,一边说道:“你就是小宁子吧。” “咱家正是。”杨清宁微微笑了笑,“有劳这位大人跑一趟,原本厂公召见,咱家理应飞奔而去。只是殿下大病未愈,皇后娘娘命咱家好生照看,咱家实在不敢抗命。加之殿下又对咱家十分依赖,一眼看不到便会哭闹,咱家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大人回去禀告,待殿下大病痊愈,咱家定登门谢罪。” 杨清宁之所以称呼他‘大人’,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东厂掌刑千户的常服。 王杨闻言眉头一拧,秦淮请人,还不曾有人敢拒绝,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太监竟如此胆大。 “东宫内侍这么多,难道就没有能侍候殿下的人?”王杨的脸色沉了下来,道:“况且厂公召见公公,定是有要紧事吩咐,若是公公不去,耽误了正事,怕是不太妥当吧。” 王杨这话虽然客气,可在杨清宁听来,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大人有所不知,殿下之前在冷宫吃了不少苦头,对咱家本就十分依赖,如今又经历一场大病,更是让咱家寸步难离,咱家实在抽不开身,还请大人见谅。” 杨清宁在赌,赌自己对张明华还有用,赌她会站在自己这边。 两人正说话,小柜子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公,殿下让您快回去,说身子不适。” “殿下身子不适?”杨清宁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转身就要走,却又想起了门口的王杨,道:“大人,殿下的身子要紧,咱家就不相陪了,告辞。” 不待王杨说话,杨清宁便急匆匆地往回走。 王杨见状闪身上前,伸手去抓杨清宁,却被小瓶子攥住手腕。 王杨认得小瓶子,知晓他是福禄的心腹,“公公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说了,任何事都比不得殿下的安危。” 小瓶子虽然平时话很少,心思却十分通透,清楚怎么说对杨清宁最有利。 见王杨没有下一步动作,小瓶子退后一步迈进宫门,“关门。” 内侍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关上宫门,遮去了王杨的视线。 王杨看着紧闭的宫门,脸色变了又变,没再逗留,径直回了东厂。 秦淮半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手指还敲着大腿打着节拍,耐心地等着小绵羊被送上门,初见杨清宁,他就心痒痒,只是碍于福禄在,他不好做什么。今日又见杨清宁,那清秀的小模样,再次勾的他心痒难耐,忍不住想狠狠□□他一番。他向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在得了空以后,便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杨清宁。 脚步声响起,秦淮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王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兴奋地坐起身子,问道:“人可带来了?” 王杨单膝跪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利,人并未带来,还请厂公恕罪。” 秦淮的脸顿时晴转多云,道:“为何没来?” 王杨如实禀告道:“回厂公,小宁子说皇后娘娘吩咐他,好生照看三皇子殿下,无暇抽身。” “好一个小宁子!”秦淮方才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愤怒,脸色沉了下来,道:“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务必将他给咱家带来,咱家还就不信,皇后娘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奴才来怪罪咱家。” “是,厂公,奴才这就去办。”王杨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躬身退出房间,他要让杨清宁知道知道,让他吃闭门羹的下场。 秦淮越想越恼,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在了地上,杯子被摔得粉碎,茶水也洒了一地。自打他做了东厂厂公,还从未有人敢拒绝他,杨清宁是第一个。 门外侍候的内侍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利落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又将地上的茶水连同茶叶清理干净。 脚步声再次响起,秦淮面色阴沉地看过去,见福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由神情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呦,今儿是刮的什么风,竟将公公给吹来了?” 福禄走到软塌前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这刮得什么风,还得问厂公才是。” 秦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公公这是话里有话啊。”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能不明白彼此的心思,福禄不打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皇后娘娘让咱家给厂公带句话,小宁子动不得。” 秦淮脸上的笑意消失,不悦道:“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奴才,娘娘为何对他这般另眼相待?” “因为三皇子殿下。”福禄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殿下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不出意外也会是将来的太子,殿下对小宁子的依赖,你我有目共睹。厂公若对他不利,殿下势必会记恨在心,若以后殿下得势,厂公以为会如何?” 冷静下来的秦淮回想起白日的一幕,凌璋让鸿吉给凌南玉启蒙,凌南玉却要求杨清宁陪同他一起上课,足以说明凌南玉对杨清宁的依赖。 “娘娘这是要扶植三皇子上位?”秦淮顿了顿,接着说道:“娘娘可是忘了那淑妃的死,可是娘娘一手促成,娘娘就不怕三皇子手握大权后,清算当年的事?” 虽然天下美人多的是,可若让秦淮放弃杨清宁,他还是觉得可惜,所以便撺掇福禄让张明华放弃凌南玉。于他而言,他是个没了命根子的太监,坐到他如今的位置已是极限,不可能再更进一步,所以及时行乐才是他现在最大的追求。至于以后,只要他把这个位置坐稳了,就没人敢动他。 “淑妃死时,三皇子不过三岁,三岁的孩童能记住什么,厂公可记得自己三岁时的事?”福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厂公所虑,也正是咱家所虑,所以咱家才要保住小宁子,让他为皇后娘娘所用。” 秦淮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福禄的意思,道:“娘娘这是想让小宁子做她的细作,监视三皇子的一举一动?” “娘娘想要掌控三皇子,就要先掌控小宁子,这就是他的重要性,厂公现在可明白了?” 秦淮点点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咱家明白了。” “宫里那么多奴才,厂公想要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算宫中没有,宫外也多的是。厂公要切记一点,权势是一切之根本,只要有了权势,其他也就都有了。” 秦淮清楚福禄的意思,虽然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愿,却不得不忍痛割爱,道:“公公放心,咱家知道该怎么做。来人。” 门外的内侍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 “去把王杨给咱家召回,以后任何人不许找小宁子的麻烦。” “是,厂公。”内侍领命,躬身退出门外。 福禄眉头微皱,道:“厂公又派人去了东宫?” “是。自咱家做了东厂厂公,还无人敢驳咱家的面子,咱家怎能咽的下这口气,便派人进宫,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咱家带来。”秦淮没有隐瞒,他就是有恃无恐。 福禄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那是东宫,除了乾坤宫和坤和宫,地位最尊贵的地方,厂公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惊动皇上?” “皇上?”秦淮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我都清楚,这南凌国真生的掌权人是谁,只要皇后娘娘不在意,咱家有什么可怕的。” “你别忘了,南凌国政权并非只在皇后娘娘手中,其他两方势力也在虎视眈眈,你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在送把柄到他们手上。一旦他们利用此事攻讦娘娘,娘娘会如何?” 秦淮不以为意地笑笑,“咱家不是已派人去把人追回了吗?公公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福禄低垂的视线闪了闪,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又挂上了笑,道:“说的也是,确实是咱家小题大做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开,那咱家就先回去了,娘娘身边少不了人。” 秦淮随之起身,“那咱家送公公出去。” “不劳烦厂公。” “那公公慢走。”秦淮方才也只是客气客气,并没有真要送的打算。 福禄没有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秦淮看着福禄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随即坐回了原位,扬声说道:“来人。” 内侍躬身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去把小敏子叫来。”没了杨清宁,总要有个替代品,否则他这满腔的怒意该怎么发泄。 “是,公公。” 皇宫,王杨带着数名东厂番子来到了宫门外,抬手挥了挥,便有一名番子上前,用力敲打着宫门。 守门的内侍闻听连忙打开宫门查看情况,不曾想竟有人敢硬闯,“你们什么人,竟敢闯宫,可知这是死罪!” 王杨不是傻子,也知道硬闯东宫的下场,不过有秦淮撑腰,他们底气壮,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厉声喝道:“我们是东厂的人,在执行公务,把小宁子交出来。” “就算你们是东厂的人又如何?难道东厂还能大得过皇室?竟敢硬闯东宫,这是大不敬之罪,要株连九族!” 王杨见内侍竟敢跟他叫嚣,顿觉被下了面子,上前一步,扼住内侍的喉咙,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内侍眼底闪过惧意,却并未屈服,这两个月他们与杨清宁相处下来,不知不觉被他所感染,将东宫当成了自己家,将彼此当成了家人,现在有恶贼闯进了家门,他们自当奋起反抗,更何况这本就是他们的使命。 内侍被掐得涨红了脸,费力地说道:“这里是皇宫,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不知死活!”王杨被他的眼神激起凶性,手中的力道加重。 窒息随之而来,内侍脸上的青筋暴起,眼中也慢慢出现血丝,他用尽力气想要掰开那只手,只可惜随着胸腔空气的稀薄,他的力气逐渐变小。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王杨突然松了手,他的身子没了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他瘫在地上,脑袋一阵空白,只是本能的大口呼吸着。 王杨之所以松手,并非他突然间大彻大悟,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一把匕首朝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让他不得不松手。 杨清宁没想到王杨竟胆大到硬闯东宫,即便他背后有秦淮撑着,可秦淮上面还有张明华和凌璋,朝中还有另外两股势力与之分庭抗礼,他这么做就是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中,秦淮怎会让他们做这么蠢的事。当然,若他能像魏忠贤那样只手遮天,朝中无人能与他抗衡,那就另当别论。 “敢在东宫撒野,真是胆大妄为!” 杨清宁冷眼看着众人,既然秦淮打算跟他来硬的,若他再退让,那后果就只有一个,就是被抓走,成为那个老变态的玩物。他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王杨不在意地笑笑,道:“我们在执行公务,他们竟敢阻拦,这分明是妨碍公务,出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执行公务?”杨清宁与之对视,“你们可有皇上的圣旨?” “没有,我们奉的是厂公的命令。” 杨清宁脸色一寒,厉声说道:“何时东厂厂公的命令,竟能与圣旨相提并论,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王杨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威胁道:“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乖乖跟我回去,免受皮肉之苦。” “果真是胆大妄为,竟还想在东宫动刀动枪。”杨清宁冷笑一声,道:“来人!” 随着杨清宁一声令下,暗中飞出四名暗卫,将王杨等人围住。 王杨见状脸色更加难看,“竟有暗卫保护。” “他们手持兵刃,硬闯东宫,意图不轨,把他们拿下!” 暗卫抽出兵刃,朝着王杨等人扑去,双方很快短兵相接。虽然王杨人多,可暗卫的武力值要高上许多,以一敌二不成问题,所以王杨等人很快便落入下风。 杨清宁转头看向小瓶子,方才就是他掷出的匕首,否则小连子怕是已经死了,道:“你不打算出声阻止?” 小瓶子与杨清宁对视,“奴才为何要阻止?” 杨清宁一怔,随即说道:“秦淮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怕是会让皇后娘娘难做。” “公公也是皇后娘娘的人。” “话是没错,可咱家只是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小内侍,跟厂公没法比,皇后娘娘会站在哪边显而易见。那些暗卫并非听从咱家的命令,是因有你的叮嘱,若你出声阻止,将咱家交出去,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后娘娘定不会怪罪。” “公公太小看自己了。”小瓶子直视杨清宁的眼睛,“奴才得到的命令是保护公公,他们既要对公公不利,那便是奴才的敌人。” 杨清宁沉默地看了小瓶子许久,忽而轻笑出声,道:“你啊,还真是个死脑筋!” “啊!”一声惨叫,第一个伤者出现,是王杨手下的人,被暗卫一剑刺穿肩膀,踹飞了出去。:,m..,. 30 第30章 适者生存 秦淮命令王杨带人前往东宫, 无论如何也要将杨清宁带回东厂。王杨仗着秦淮撑腰,为了出气竟带人硬闯东宫,杨清宁为了自保, 不得不反击, 双方短兵相接,战斗一触即发。 很快惨叫声响起,东厂的人不敌暗卫一个个倒下。王杨见状心生惧意, 转身就想跑, 却被暗卫拦住了去路。 “我可是厂公派来的, 你们不能杀我!” 王杨眼看着只剩自己站着,又逃无可逃,色厉内荏地大喊道。 “以咱家看,你是冒用厂公名义,意图不轨。”杨清宁冷声说道:“咱家劝你束手就擒,否则若有什么闪失,后悔不及!”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秦淮, 若执意硬刚, 结果只能是秦淮安然无恙, 他们头破血流,所以杨清宁选择见好就收,给秦淮搭一个台阶, 而王杨则是他们博弈的牺牲品。 原本杨清宁不想这么做,可王杨一再相逼, 他不得不反抗。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对方知道,他并非软柿子, 不会任人拿捏;二是告诉他们,他无意与他们为敌。 杨清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东厂番子,他们在无力地□□着,衣服被鲜血浸湿,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而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 杨清宁心里十分难受,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变了,短短的两个月,让他冷了心肠,让他精于算计,让他忘了自己来自现代,甚至忘记自己实习警察的身份。 他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要去剥离、粉碎和平年代形成的世界观,以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残忍的,却也是无奈的,不得不去做的。因为和平年代的处事准则,在这个弱肉强食、等级分明的时代根本不适用。况且他还身处政治权利中心,在这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去忘记。 也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警察,所以才会这么快便接受了这个时代的规则,才会没有心理负担地审时度势。想到这儿,杨清宁心就好似被人捅了一刀般,疼得厉害,这大概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吧,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认清自己的本性。 “住手!”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福禄不知何时进了东宫。 受伤的王杨快步躲到福禄身旁,开始恶人先告状,“公公,小宁子胆大包天,竟敢伤东厂的人,您定要为奴才们做主啊。” 福禄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身上,愤怒地说道:“混账东西,竟敢闯宫,简直该死!” 王杨被踹了一个跟头,刚想起身,一把剑突然伸出,直指他的咽喉。他慌忙停下动作,唯恐再近一些,就得去阎王那儿报道。他抬头看向福禄,道:“公公,您这是何意?” 福禄冷眼看过去,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道:“东宫是一国储君之住所,你竟敢带人私闯,是想图谋造反?” 同样的话由福禄说出口,其分量便大不相同,王杨心里顿时有些发慌,辩解道:“公公,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除了皇上的圣旨,谁都不能私闯东宫,否则便是图谋造反!圣旨在何处?”福禄伸出手。 “奴才没……没有圣旨。”王杨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越发忐忑,道:“奴才是奉……” “厂公只是让你请小宁子去东厂议事,你却以公谋私,私闯东宫,意图不轨。”福禄根本不给王杨开口的机会,道:“该杀!” ‘杀’字一出口,暗卫的长剑往前一送,直接刺穿了王杨的脖颈,随即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拔除长剑,鲜血随之喷射而出。 王杨试图用手捂住伤口,阻止鲜血流出,可惜只是徒劳。他跪倒在地,随即栽在地上,仅仅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杨清宁看着王杨倒下,眼睛不自觉地睁大,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眼中的世界,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眼前死去。 明明已经做出选择,可当一切成为现实,心为何这般难受? 杨清宁,你可真是个伪善的人!福禄做的不是你所想的吗?难道人只要不死在你面前,你的心就不难受了吗?承认吧,你就是生性凉薄之人,老天便是看出这一点,才夺去了你的性命,免得你当警察去害人。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杨清宁缓慢地伸出双手,那是一双沾了血的手,红得触目惊心。眼泪夺眶而出,他惶恐地搓着手,想要将这满手的鲜红搓掉,却根本无济于事。 福禄并未看向他,并不知他此时的模样,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冷漠地说道:“清理干净。” 暗卫领命,拎着长剑上前,将那些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一一斩于剑下,仿佛杀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杀猪宰羊一般。 待所有的人都灭了口,福禄这才转头看向杨清宁,却见他泪流满面,眼中尽是惊惧之色。福禄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走上前说道:“不过几个死人而已,何必如此惊慌失措?” 杨清宁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他害怕、畏惧,甚至是憎恶,只是面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将他拉回了现实,让他看清了面前这人的面目。 杨清宁慌忙垂下了头,遮掩眼中的情绪,道:“奴才……奴才只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有些害怕,还请公公恕罪!” 福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死的就不会是你。” 杨清宁只觉得肩上的那只手有千斤重,身子竟有些难以支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谢公公提点,奴才明白。” “厂公那边,咱家已为你摆平,以后他不会再找你麻烦。” “公公的大恩,奴才铭记于心,愿为公公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这样的话,杨清宁已记不清说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流利。 “好,你的话,咱家记下了。”福禄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若当真有人走漏消息,咱家绝不轻饶!” 众人齐齐应声,道:“奴才不敢!” 福禄吩咐暗卫暂时将尸体放到一处,待到夜间统一转移出去。 对于福禄的所作所为,杨清宁十分不解,既然已经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王杨身上,为何不直接对外宣称,是王杨假借秦淮的名义意图不轨,擅闯东宫,而要他们装作无事发生,保守这个秘密?若这般做可行,为何又要杀王杨等人灭口,生命在他们面前到底算什么? 杨清宁犹豫片刻,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公公,既然让奴才们装作无事发生,为何又要杀他们灭口?” 福禄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并没有回答杨清宁的问题,而是转身离开了东宫。 杨清宁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即便用水刷的再干净,也无法抹去有人在那里被夺去生命的事实。 杨清宁的心很乱,他原以为福禄的想法跟他一样,可如今看来,还是他自以为是了,他到底是个外来者,根本不是这些原住民的对手。惶恐汹涌而至,他就像被掐住了脖子,无论怎么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强烈地窒息之感接踵而至,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大口的呼吸着。 “小宁子。” 软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将杨清宁从梦魇中叫醒,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凌南玉小小的身子正站在寝殿门口。 杨清宁下意识地挡住了凌南玉的视线,快步走到近前,将凌南玉抱了起来,道:“殿下,您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凌南玉自然地揽住了杨清宁的脖子,小眉头紧紧皱着,担忧地说道:“小宁子脸色不好,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听凌南玉这么问,杨清宁本能地长出一口气,这就证明方才发生的事,凌南玉并未看到。 杨清宁强打起精神,安抚道:“闹事的人被赶出去了,殿下无需担心。” 凌南玉伸出小手,轻抚杨清宁的眼睛,轻声问道:“那小宁子在害怕什么?” 被凌南玉这么看着,杨清宁突然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好似他看懂了自己藏在心底的恐惧与矛盾。他短暂地移开视线,遮掩道:“奴才不怕,殿下看错了。” 凌南玉抱紧杨清宁,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来保护小宁子,小宁子不怕。” 杨清宁听着他稚嫩的声音,突然鼻头有些酸,眼泪没出息地涌出眼眶。他吸了吸鼻子,偷偷擦去眼泪,道:“嗯,有殿下在,奴才不怕。” 凌南玉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怕,不怕……” 杨清宁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犹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再次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在凌南玉给了他一个宣泄口,他抱着凌南玉快步走进寝殿,将殿门关好,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哭了起来。 凌南玉也湿了眼眶,稚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宁子不怕,我会保护你……” 杨清宁哭了许久,将这些时日来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凌南玉见他平静下来,伸出小手为他擦着眼泪,“等我长大,不会再让小宁子哭。” 杨清宁看着凌南玉哭红的眼睛,既感动又有些难为情,他竟然在个孩子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还真是没出息。 杨清宁掏出帕子,给凌南玉擦去泪痕,“殿下现在还小,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其他事不必管,有奴才在,会护殿下周全。” “可我不想让小宁子受委屈。”凌南玉小眉头皱了起来,粉嫩的小嘴微微撅着,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红红的小兔子般的眼睛,粉嫩嫩的果冻般的小嘴,小大人似的苦恼模样,真的能萌化人的心,杨清宁忍不住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凌南玉被亲得一愣,明亮的大眼睛瞬间睁大,粉嫩的小嘴也随之张开,苦恼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吃惊,好像一只呆萌的小猫咪,让人有种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杨清宁微微一怔,心虚地撇开视线,抱着凌南玉来到床边,将他放在了床上,“殿下,您的身子虚,还得卧床静养。” 凌南玉天真地看着杨清宁,小手还摸了摸方才被亲的位置,“小宁子方才亲了我?” 在现代这么做真的不算什么,就是表达对小孩子的喜爱之情,可这里是古代,面前这个小孩还是个皇子,他一个小太监竟然去亲他,那就是以下犯上,罪名足够要了他的小命。 杨清宁慌忙解释道:“殿下,奴才方才只是想表达对殿下的喜爱之情,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还请殿下恕罪。” “小宁子低下头。”凌南玉边说,边用小手比划了一下。 杨清宁下意识地弯下腰,凌南玉的小脑袋突然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随后拉开距离,笑眯眯地说道:“我也喜欢小宁子。” 杨清宁微微一怔,见他笑弯了眉眼,也忍不住扬起嘴角,不忘叮嘱道:“殿下,您是皇子,除了皇上和皇后,任何人都不能亲你,奴才方才那么做便不对,殿下千万不要对旁人提起。” 宫里的变态太多,他得好好教凌南玉,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凌南玉点了点小脑袋,乖巧地说道:“嗯,只许小宁子亲。” 杨清宁听得一阵好笑,不过以凌南玉对他的依赖,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还有,嘴巴是不能乱亲的,只有心爱之人才能亲,这都是长大以后的事。殿下现在只要牢记,不要让别人亲自己,也不要去亲别人便可。” “心爱之人?”凌南玉眨了眨大眼睛,眼底满是困惑。 杨清宁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倾慕之人,自己发自内心喜欢,想和她朝夕相伴,永远在一起的人,” 凌南玉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我的心爱之人是小宁子!” 杨清宁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殿下的心爱之人应该是女子,就好似皇上和皇后,不能是男子。” 凌南玉困惑地看着杨清宁,“可我就想和小宁子朝夕相伴,永远在一起,为何不能是男子?” “因为……”凌南玉现在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就算他解释了,凌南玉也听不明白,道:“殿下现在还小,等殿下长大了就明白了。” 凌南玉大眼睛殷切地看着杨清宁,“那小宁子会与我朝夕相伴,永远在一起吗?” “这个……” 其实杨清宁没打算一辈子待在宫里,毕竟不他是真太监,不管何时被发现,这都是被砍头的罪名,更何况他不喜欢皇宫的生活,若是有机会,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逃离这里。 “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将来的事。奴才只能保证在殿下长大之前,尽可能地陪在殿下身边。” “那等我长大了,小宁子就不陪我了?” 杨清宁没想到凌南玉竟如此敏感,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殿下,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你长大后就明白了。不说这个了,殿下快躺下,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就能开始读书了。” “小宁子还没回答我。”凌南玉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杨清宁。 凌南玉眼中的不安,让杨清宁有些愧疚,“我会陪着殿下长大,直到殿下不再需要我。” “小宁子保证,不能食言。” 杨清宁犹豫片刻,保证道:“我保证,绝不食言!” 在他想来,孩子长大后,便会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如现在这般依赖他,到那时他若离开,便不算食言。 坤和宫,张明华听完福禄的禀告,顿时寒了脸色,道:“这个秦淮是越来越放肆了。” 对秦淮,福禄早已心生不满,杨清宁这件事是引子,也充分证明秦淮有脱离掌控的趋向,这样的人不能再用,“娘娘,他近几年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明知道杨清宁是娘娘看中的人,却还要强行带人,甚至因此硬闯东宫,这分明是没将娘娘放在眼里。” 福禄了解张明华,上眼药一上一个准儿,她冷哼一声,道:“若非有本宫捧着,他怎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他不仅不知感恩,还让本宫难做,看来这是权势大了,心也野了。” 福禄继续拱火,“这事若被他们知道,定是个攻讦娘娘的好由头,也有损娘娘与殿下的感情。” “本宫既能捧他到天上,自然也能让他跌进尘埃里。” “娘娘的意思是……” “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了,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是,娘娘。”福禄的目的达到,领命而去。 东厂后院,秦淮的卧房内传来一阵阵似痛苦似欢愉的叫声,如此令人遐想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人却是面无表情,若是仔细看,必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怜悯和同情。 小敏子浑身赤/裸地躺在桌子上,双腿弯曲被绑在桌子腿上,两条腿以最大程度地岔开着,双手也各自绑着一条绳子。 秦淮披着一件中衣,手中挥舞着皮鞭,贪婪地看着皮鞭落在小敏子身上时,他脸上的那种痛苦的表情,以及为了取悦自己发出的令人兴奋的叫声。 ‘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小敏子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想活下去,拼命地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再见到他想见的人。 秦淮气喘吁吁地走到软塌前坐下,满意地看着面前的艺术品,没错,小敏子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他亲手所绘,与他而言,没有任何艺术品能比得上。 小敏子见状不禁长出一口气,他又熬过去一日。 “来人。”秦淮扬声叫道。 门外的内侍躬身走了进来,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奴才在。” “帮他把绳子解了。” “是,厂公。” 内侍目不斜视地来到近前,解开了小敏子手脚上的绳子。 小敏子强忍着疼痛从桌上下来,身上的痛真的不算什么,真正煎熬他的是塞在身体里的东西,每走一步都在考验的羞耻心,好在这已不是第一次,他的那点羞耻心也就没剩下多少,赤着脚来到秦淮身边,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向秦淮,佯装出崇拜之色,“奴才的表现,厂公可还满意?” 秦淮贪婪地看着他完美的身体曲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道:“满意,咱家满意得很。” “厂公今日也累了,那奴才改日再来侍候公公。” 秦淮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道:“乖,去吧。” “那玉柱?” 秦淮目光猥琐地看过去,“带着吧,待回去再取出来。” “是,厂公。” 小敏子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着,他能感受到那恶心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不仅不能有丝毫不满,还得表现得十分享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知廉耻,可为了活着,他没有选择。 待他穿戴整齐,和秦淮行礼后,便躬身退出了房间,直到走出东厂,他才真正松了口气,强忍着羞耻感,快步走着。 秦淮半靠在榻上,头发散在脑后,中衣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他松弛的胸膛,吩咐道:“去瞧瞧王杨可回来了。” 内侍应声,躬身走了出去。秦淮喝了口茶,便开始闭目养神。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内侍回转,躬身说道:“厂公,王千户还未回。” “未回?”秦淮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皱着眉说道:“这个时辰了还未回?你派人进宫去问问。” “是,厂公。”内侍转身走了出去。 三更时分,秦淮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几声巨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伸手将枕头下面的匕首握在手中,随即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厂公,奴才有事禀告。”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淮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道:“进来。” 内侍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在距离床边三米远的距离停下,道:“启禀厂公,方才有人往院子里扔了六具尸体。” “尸体?”秦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谁扔的?人可抓到了?” “来的人都是高手,扔完尸体不做逗留,飞掠而去。不过,咱们的人已经跟了上去。” 秦淮的脸色很难看,往东厂里扔尸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尸体在何处,都是什么人?” “回厂公,人在院子里,奴才唯恐厂公受惊,便先行过来回禀,还未看过尸体。” “随咱家去瞧瞧。” 内侍应声,从屏风上拿了件外衣,给秦淮披上,随后跟着秦淮出了房门。 孙驰正在查看尸体,见秦淮走了过来,急忙迎了过去,行礼道:“奴才参见厂公。” “可查看过尸体?都是谁?”秦淮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 孙驰神色有些不好看,如实答道:“回公公,是王杨他们。” 秦淮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你说是谁?” 孙驰见状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说道:“王杨下午时分曾带人进宫,这些尸体便是王杨和他带去的那五人。” 秦淮快步走上前,弯腰看向地上的尸体,果然在其中找到了王杨,他面色惨白,嘴唇呈青色,咽喉处有伤口,应该是被人一剑封喉。 “是谁干的?!”秦淮说得咬牙切齿! 31 第31章 被欺负了 “厂公,看王杨的尸体应该已经死去多时,奴才觉得他的死与他带人进宫有关。” “小宁子?”秦淮眉头皱紧,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仅凭他不可能杀得了王杨。敢动咱家的人,又敢在宫中杀人……” 说到这儿,秦淮的脸色更加难看,显然已经猜到下手的人是谁。‘咻’,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只长箭擦着秦淮的脸飞了过去。 秦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冷汗顿时冒了出来,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怒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追!” “是,公公。”孙驰不敢耽搁,连忙带人追了出去。 内侍将插在墙上的箭拔了出来,随后来到秦淮身边,道:“公公,这箭上绑着东西。” 秦淮转头看了过去,“解下来。” 内侍应声,将箭上绑着的纸条解了下来,随后呈给秦淮。 秦淮接过纸条,打开一看,脸色更加难看,道:“果然是他!” 秦淮将手里的纸条捏成一团,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王杨是他的心腹,一直当成儿子来看,在他心里,王杨与秦流的位置相当,没想到两人竟相继死于非命。秦流死在陈钰手中,王杨死在福禄手中,他们还真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还以为他是那个可以任人操控的小太监。 “福禄、陈钰,这笔账咱家记下了,早晚有一日,咱家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接下来的一个月,杨清宁一直缩在东宫,哪儿也没去,现在不止陈钰把他当成眼中钉,秦淮也在打他的主意,目前龟缩在东宫是最安全的选择。况且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侍候,无聊时陪凌南玉读读书,在院子里做些小游戏,日子舒服得很,何必出去自找罪受。 凌南玉经过这段时日的调养,身子已经痊愈,还被养得白白胖胖,就好似画中的小金童,特别招人喜欢!尤其是他笑的时候,脸上酒窝又深了几分,再加上眉眼弯弯的模样,杨清宁每每看到都会忍不住手痒。不过他很小心,只有在凌南玉午睡时,才偷偷地捏一捏他的小脸蛋,摸一摸他软软的头发。 这日午后,凌南玉一如既往地前往坤和宫,跟在他身边的不是杨清宁,而是小顺子。每次去坤和宫,凌南玉都不让杨清宁跟着。杨清宁曾忍不住好奇问过凌南玉这个问题,凌南玉说不想让杨清宁受委屈。杨清宁听后十分感动,对凌南玉也越发得好。 马力将凌南玉引到厅内,谄媚地笑着,“殿下,皇后娘娘和福禄公公有要事商议,让奴才引您在厅内稍事歇息。” 凌南玉点点头,乖巧地坐在软榻上。 这些时日马力一直都在回避凌南玉,唯恐他找自己算账,可提心吊胆了多日,凌南玉一日比一日受宠,却从未找自己麻烦,他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再加上凌南玉每次来,侍候在一旁的内侍和侍女都会得到不菲的赏赐,让他十分嫉妒,便也动了心思,所以顶替了过来侍候的内侍。 马力候在一旁偷瞄着凌南玉,犹豫半晌,出声说道:“殿下……” “小顺子。”凌南玉在他开口的瞬间门叫了小顺子的名字,似乎是没听到他说话。 小顺子听到召唤上前一步,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我给母后准备的礼物落在了寝宫,你回去拿一下。” 小顺子愣了愣,随即问道:“敢问殿下是何礼物?” “是我为母后写的一幅字,就在寝殿桌上的纸筒里放着。” “今日殿下身边只有奴才一人,若奴才也走了……” 小顺子有些不放心地瞥了马力一眼,他原本也是坤和宫的人,熟知马力的为人,以及他们当初是如何对待凌南玉和杨清宁的,所以才会忍不住担忧。 “这是在坤和宫,若有事,我使唤他们便是,你快去快回。” 马力闻言插话道:“殿下说的是,若殿下有事,尽管吩咐便可,奴才定当尽心尽力。” 小顺子犹豫片刻,还是应声道:“是,殿下,奴才快去快回。” 小顺子刚走,马力便来到凌南玉身边献殷勤,道:“殿下,您平日里喝什么茶,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凌南玉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就龙井吧。” 马力见凌南玉看向他时,神情十分平静,好似当真忘了他是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殿下稍候,奴才这就去让人准备。” 凌南玉百无聊赖地四下看了看,注意力被桌上的香炉吸引,伸出小手揭开了盖子,好奇地看着,还拿起旁边的夹子拨弄了两下,看着白色的烟缓缓上升,还用小手戳了戳。听到脚步声响起,他将盖子盖好,又把夹子放回原位。 马力走了进来,“殿下,奴才已经吩咐下去,待会儿茶便会送上来。” 凌南玉看向马力,大眼睛有些直勾勾的,奇怪地说道:“我怎么看着你有几分眼熟?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马力心中一紧,脸上的笑意也僵了僵,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奴才是坤和宫的内侍,殿下又时常过来,看着眼熟并不奇怪。” “是吗?”凌南玉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困惑地说道:“为何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不是在坤和宫。” 马力的心提了起来,强笑着说道:“殿下许是在别处也见过奴才,也许是见过与奴才长相相似之人,这并不稀奇。” 凌南玉直勾勾地看着他,小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马力见状越发忐忑,紧张到浑身冒着冷汗,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随着时间门的流逝,他的脑袋突然觉得有些昏沉,心里升腾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且这怒火越烧越旺。 “你是那个经常欺负我的坏人!”凌南玉的声音大了起来,愤怒的语气中还有一丝害怕。 凌南玉的话就好似往火上浇了一桶油,马力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愤怒让他失去理智,凶狠地看向凌南玉,道:“是我又如何?从前我能打你,现在一样能!” 凌南玉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红着眼眶说道:“母后说会保护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 马力面色狰狞地一步步靠近,“娘娘对你好就是在利用你,将来有一日,你没了利用价值,她就会像对待废物一样,毫不犹豫地把你舍弃。” 凌南玉两眼含泪,眼中尽是害怕和惶恐,他突然跳下软塌,大声叫道:“不会的,你胡说,母后对我最好,你骗我!” 凌南玉来到近前,抱住他的手臂,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啊!”马力惨叫一声,下意识地一扬手将凌南玉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隐在暗处的暗卫出现,险而又险地将凌南玉接了下来。若晚一会儿,凌南玉又要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怎么回事?” 张明华和福禄刚到门外,便听到了凌南玉的说话声,随后又 听到一阵惨叫,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快步走了进来。 “母后。”凌南玉满脸泪痕地看向张明华。 暗卫见状连忙将凌南玉放了下来,行礼道:“娘娘。” 一阵风吹过,马力有一瞬间门的恍惚,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看被咬出血痕的手腕,又看看哭着的凌南玉,再想想方才他的所作所为,心顿时凉了半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命!” 张明华瞥了马力一眼,朝凌南玉招招手,道:“玉儿过来,到母后身边来。” 凌南玉并未向之前那样毫不犹豫地跑过去,而是迟疑了一瞬,才慢慢地走过去。 张明华见状眉头微蹙,上前两步,将凌南玉抱了起来,道:“玉儿,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凌南玉并未回答,迟疑地伸出小手,抱住张明华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张明华抱着他来到榻前坐下,安抚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向殿中的暗卫,道:“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暗卫如实答道:“回娘娘,马力方才对殿下动了手。” “马力?”张明华冷眼看向马力,怒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玉儿动手,你想死吗?” “娘娘,奴才不是故意的,是……是殿下突然跑过来咬了奴才,奴才才下意识地一甩手,奴才没想伤殿下。”马力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能做出那种蠢事。 张明华看向凌南玉,轻声哄道:“玉儿,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母后给你做主。” 凌南玉哭得太过伤心,竟然打起了嗝,委屈又不安地看着张明华,“母……母后,他说……说母后并非……并非真心疼爱玉儿,只是……只是在利用玉儿,待……玉儿没了……利用价值,便……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玉儿。” 张明华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离间门我们的母子关系。” “不是,奴才没有,奴才并未说过此等话,求娘娘明鉴!”殿内只有他们两人,马力只有死不承认,才有一线生机。 张明华看向暗卫,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听到了?” “是,马力确实说过,殿下并未撒谎。”暗卫的内力深厚,即便是在殿外,也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马力一时慌乱竟忘了暗卫内力深厚,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突然想起方才自己的不妥,慌忙说道:“娘娘,奴才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就突然觉得心浮气躁,很想发怒,定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还请娘娘明查!” 见张明华看过来,福禄出声说道:“娘娘,既然他这么说,那便请王太医过来瞧一瞧,看看是他在撒谎,还是真有人算计到了坤和宫来。” 张明华看了一眼福禄,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福禄应声,吩咐内侍去请太医。 张明华掏出帕子给凌南玉擦了擦眼泪,柔声问道:“玉儿,你的侍从呢,为何这殿中,不见他的身影?” 凌南玉依旧委屈地打着嗝,“我……我昨日给……给母后准备了礼……物,今日来时忘……了拿,便让他回去拿……了。” “玉儿给母后准备了礼物?”张明华的神情又柔和了几分,“是什么礼物?” “玉儿为母后写……写了一幅字,想……送给母后。” 正说话间门,门外便传来内侍禀告,“启禀娘娘,小顺子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小顺子躬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筒,见凌南玉两眼含泪,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起吧。”张明华看向他手里拿的东西,问道:“玉儿,他拿的可是你送母后的礼物?” 凌南玉点点头,“正……是。” “呈上来吧。” 小顺子将东西双手呈上,随后又退到一旁。 张明华打开纸筒的盖,将今年的纸抽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字写的算不上工整,也谈不上好看,但张明华却一眼便认出这是凌南玉的笔迹,因为前段时间门,他想学的就是这八个字。 张明华被凌南玉纯真的感情所感动,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原来玉儿是为了送给母后,才特意学的这八个字。” 凌南玉有些赧然地垂下头,“玉儿写……的还不好,以后定……送给母后更好的!” “很好,玉儿写得很好,这是母后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听到张明华这么说,凌南玉终于破涕为笑,可当他的目光扫到马力时,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见,不安地垂下头,“玉儿……不是母后的孩子,母后会……永远疼爱玉儿吗?” 张明华冷冷地看了一眼马力,随即看向凌南玉,轻声哄道:“玉儿不要听别人胡说,他们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母后保证一定会永远疼爱玉儿!” “母后!”凌南玉抱紧张明华的脖子,大眼睛里又有泪光闪烁。 张明华哄了好一会儿,凌南玉才平静下来,而此时王秀春也已经来了坤和宫。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三皇子殿下。” 张明华直截了当地命令道:“你去给他把把脉,瞧瞧他的身子可有不妥。” 王秀春转头看了一眼马力,“是,娘娘。” 王秀春来到马力身边,给他把脉。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收回了手,思量片刻,道:“娘娘,公公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肥胖,导致五脏皆有些虚弱,公公还是稍微控制一下饮食为好。” 福禄出声问道:“他体内可有中药的迹象?” 王秀春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微臣并未发现有此迹象。” 马力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慌忙抱住王秀春的手臂,急切地说道:“王太医,您再好好瞧瞧,奴才是遭了算计,绝对是遭了算计!” 王秀春眉头微蹙,被人怀疑医术,这对于医者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他甩开马力的拉扯,道:“娘娘,方才微臣把脉十分仔细,并未发现有中药的迹象。” 张明华刚要开口,就听福禄问道:“王太医可听说,有哪种药在人中药后,是发现不了的?” 王秀春思量了思量,道:“回公公,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下官不敢说没有,只是下官还未见到过。” 福禄点点头,“那劳烦王太医瞧瞧这殿里可有什么脏东西。” “是,公公。”王秀春四下转了转,仔细查看殿内的物件,随后禀告道:“下官并未发现有不妥之处。” 福禄笑了笑,“有劳王太医了。” 张明华冷眼看向马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力哭着说道:“娘娘,您要相信奴才,当真是有人算计了奴才,只是他们用的药,王太医诊断不出,还请娘娘明鉴!” 福禄出声说道:“王太医去忙吧。” 王秀春明白福禄这是要支开他,识趣地说道:“那微臣告退。” 福禄随后又支走了张明华的侍女,以及小顺子,殿里只剩下张明华、凌南玉、福禄、马力和暗卫五人。 福禄看向站在殿中的暗卫,道:“详细说说你所听到的。” 暗卫应声,沉吟片刻说道:“殿下让小顺子去拿礼物后,殿中只剩下殿下和马力两人,马力问殿下喝什么茶,殿下说喝龙井,中间门说了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属下没听清,后来就听到殿下说‘你欺负我,你是坏人’,马力又说‘是又怎么样,以前我能打你,现在一样能’……” 之后两人对话的声音大了,暗卫听得清楚,便逐字逐句地说了出来。 张明华听后恼怒至极,这些时日她已将凌南玉完全当做了凌南锦的替身,这狗奴才竟想挑拨他们的关系,真是该死! “来人,把他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一百,扔去浣衣局。” 门外的内侍听到召唤,忙走了进来。 马力拖着肥胖的身子,跪爬到张明华身边,哭喊道:“娘娘饶命,奴才冤枉,奴才是被人算计!是三皇子,是他记恨之前奴才打过他,所以才设计陷害奴才。娘娘,奴才跟随您多年,对您忠心耿耿,您要相信奴才啊!” 张明华气极反笑,道:“玉儿如今方才五岁,你竟说他算计你,这是将本宫当成傻子来糊弄?来人,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拖出去,狠狠打!” 福禄与张明华不同,在听了马力的话后,看向坐在张明华怀里的凌南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直到察觉不出异常,才转开视线,道:“娘娘息怒,奴才还有话要问,可否稍候再行发落?” 张明华看了看福禄,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进来的内侍应声,转身又退了出去。 福禄看向凌南玉,道:“殿下,您为何说他是坏人?” “我……看他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然后就想……起来了,他……就是经常打我的……坏人!” 福禄接着问道:“殿下记起冷宫里的事了?” “我只记……起他打我,其他不记……得。”凌南玉紧紧攥着张明华的手,大眼睛里尽是不安和恐惧。 张明华见状顿时一阵心疼,道:“好了,你别再问了,你好好查查这狗奴才,是否就是那个泄露消息的细作。” “是,娘娘。”福禄又看了一眼凌南玉,扬声说道:“来人。” 门外的内侍走了进来,“奴才在。” 福禄命令道:“把他拖出去,送去刑房。” “是,公公。” “公公救救奴才,奴才是被冤枉的!”马力哭喊道。 内侍抬头看了福禄一眼,见他没有更改注意的打算,便合力将马力拖了出去。 “公公,您救救奴才,奴才是被冤枉的。公公……” 福禄躬身说道:“娘娘,此事交给奴才便可,定能让他开口。” 张明华点点头,道:“去吧。” “是,奴才告退。”福禄躬身退出门外。 张明华看向暗卫,“你也退下吧。” “是,娘娘。” 殿中只剩下张明华和凌南玉两人,她看向凌南玉,问道:“玉儿可怨恨母后?” 凌南玉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张明华,“母后对玉儿这么好,玉儿为何要怨恨母后?” 凌南玉的心情已经平复,打嗝也停了下来。 “那欺负你的狗奴才是坤和宫的人。” 凌南玉有些忐忑地问道:“那是母后让他欺负玉儿的吗?” 张明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是,他欺负玉儿,母后毫不知情。” 凌南玉闻言眼底的忐忑消失不见,“既然不是母后让他欺负玉儿,玉儿为何要怨恨母后?” 张明华看着凌南玉的眼睛,试探地问道:“那若旁人说是母后指使的呢?” “玉儿不信,定是那人要挑拨玉儿和母后的关系。” 张明华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对,玉儿要记住母后永远不会害玉儿,那些说三道四的人,都是嫉妒我们的母子感情。” 凌南玉点了点小脑袋,“嗯嗯,玉儿记下了。” 凌南玉在坤和宫呆了两个多时辰,直到陪张明华用完晚膳,才在福禄的护送下,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凌南玉支开让所有人内侍,委屈巴巴地看着杨清宁,大眼睛也随之红了起来,“小宁子,我被欺负了!” 杨清宁一怔,随即上下打量凌南玉,道:“殿下被谁欺负了,可有哪里受伤?” “是那个在冷宫里欺负我们的坏人,他又欺负我。”凌南玉委屈地撅起嘴巴。 杨清宁怔了怔,随即说道:“殿下说的可是那个肥得像猪一样的内侍?” 凌南玉肯定地点了点小脑袋,“就是他,他又欺负我,还挑拨母后和我的关系。” 杨清宁担忧地问道:“那殿下可有受伤?” “我的手疼、胳膊也疼。”凌南玉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小宁子帮我揉揉。” “手疼、胳膊也疼?”杨清宁连忙撸起袖子查看,却并未看到有什么伤,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宠溺地说道:“好,那奴才就帮殿下好好揉一揉。” 凌南玉‘嘿嘿’笑了两声,靠在了杨清宁的怀里。 “那殿下和奴才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坏人怎么有胆在坤和宫欺负殿下的。” 凌南玉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就算马力在张明华面前再得宠,到底只是个奴才,他再蠢,也不敢在坤和宫欺负凌南玉,除非他想死。 “事情是这样的……”凌南玉将之前发生的事说给杨清宁听,虽然说话并不怎么连贯,但杨清宁听明白了。 “确实不太对劲。”杨清宁皱紧了眉头。 “哪里不对劲?”凌南玉好奇地看着杨清宁。 “一开始马力是谄媚,在殿下想起他是谁之后,他便露了凶相,这情绪转变得太快,有些不太对劲。”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要么是他被下了药,要么是他别有目的。殿下说王太医去了坤和宫?” “嗯,母后还让王太医给坏人把了脉。” “太医具体怎么说的?” 凌南玉皱着小眉头努力回想,想了许久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杨清宁见状伸手轻抚他的眉头,道:“不记得就算了,殿下不用为难自己。” 凌南玉微微一怔,随即舒展开了眉头,“我只记得听母后说什么‘细作’,然后坏人就被拖下去了。” “细作?”杨清宁怔了怔,随即说道:“难道他就是埋伏在坤和宫的细作?” “小宁子,你在说什么?”凌南玉困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那个坏人已经受了惩罚,殿下就把这件事就忘了吧。”杨清宁将凌南玉放下,“奴才让他们去备水,给殿下沐浴。” “好。”凌南玉乖乖地应声。 杨清宁侍候凌南玉歇下,自己也躺在了软塌上,心里琢磨着坤和宫发生的事,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要说马力是细作,为何轻易暴露自己?若马力不是细作,那问题又出在何处?若当真是有人算计,为何独独马力中了招,凌南玉却没事?难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杨清宁很快便否定了脑海中的念头,转头看向对面的凌南玉,他侧着身子躺着,明亮的大眼睛闭着,小嘴微微张开,睡起觉来也是一副可爱模样,看得杨清宁温柔了眉眼。 “算了算了,该头疼的是福禄,我跟着瞎掺和什么。” 半夜,一道身影从东宫飞掠而出,径直前往坤和宫。:,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