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潮》 1. 第 1 章 《汹潮》by林汀汀汀汀汀汀 正版首发:晋江文学城 正文: 晨光熹微,弥虞站在酒店天台上,手靠着栏杆,漫不经心眺望外面。 飘窗轻纱随风飘荡,她反身离开,轻音乐随着少女进屋而逐渐清晰。 套房里灯光明亮,木地板上正搁着一只打开的行李箱。 来电声嘈杂。 她不耐地按断电话,抬指揉了下眼,眼底透着通宵过的乌青。 “我不回去。”捏着语音键说了这句话,弥虞拎着行李箱重重甩上了门。 坐飞机离开S市,一小时的计程车,二十分钟公交。 165公路后排。 弥虞坐在位子上,用手机翻索着信息。 以十秒为基准的大数据推送,私信里是层出不穷的古怪提问和各种各样的谩骂。 “我说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不会是人妖吧” “东西都是你自己写的吗?不会抄袭了吧,请代笔了吧?” “你是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一直不肯露脸?” 弥虞面无表情划过私信消息,合上手机,百无聊赖地甩着挂链玩。 近期诸事不顺。 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之后,她收拾东西住了一晚酒店,第二天离开S市。爸爸妈妈都没发现她走,而哥哥隔了一整个晚上才给她打过来电话。 自己在家里就像个多余的人,也没有什么人关心她。 反正自己也不重要。 那怎么样也没关系吧。 弥虞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剪影,打开音乐软件听歌。 过了一会,她把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几寸,旁边位子的大叔睡的正沉,鼻子里发出抑扬顿挫的响亮鼾声。 弥虞叹了口气,揉捏眉心,刚转过脸,急促踩下的刹车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往前一倒。 她反应不及,脑袋狠狠撞到面前的栏杆上。 公交车司机没回头,粗着嗓子对后面的乘客喊:“京也镇到了!有下的吗!” ……草。 她暗骂一句,随后捏着紫色棒球帽站起身,乱着一头长发提行李箱迅速下车。 刚刚下过雨,天气微冷,弥虞穿着百褶裙和白色棒球衣,站在标着“京也镇”三个字的蓝白标牌下。 津北城虽然是工业城市,但眼前这个近郊小镇保留了一部分的古代建筑,风景宜人。 站在台阶上,少女摘下耳机,有些过路人好奇地朝她投来视线—— 她忽视,眯眼看向天空。 蓝汪汪的天,偶尔掠过几只黑压压的飞鸟。 津北城郊区的镇子,不算多繁华,跟以前待的地方没法比。 ——但至少空气还不错。 她这么安慰自己,把濡湿的长发拨开,轻轻叹了口气。 至于自己跑来这里的原因。 打开互联网,在浏览器搜索一个名字“狂弥”,会得到铺天盖地的信息。 ——著有奇幻小说《南桥》《卵》《狂热之宴》,拿过外国颇具分量的“Strange”文学奖第一,入围了意大利“Ghost”文学赏金奖,是近期中文网络上炙手可热的神秘写手。 社交网络上关于她的讨论千奇百怪: “新文学的闪耀黑马” “词藻华丽的怪物”以及——“这人TM到底什么来头?” 半年前夺得国内“北冥”幻想文学赛区冠军的怪物新人,在文学大赏上首次现身的神秘少女,整张脸被遮在墨镜和口罩之下,身材窈窕纤细,在网上引发了热议。 有娱记尾随偷拍,在稍显昏暗的电梯间里,少女为了透气而略微拉下口罩,因为漂亮的下颌角和半张艳丽绝伦的模糊侧脸而火遍了全网。 各种舆论喧嚣尘上,喜欢她的人对她热烈追捧,不喜欢她的人则嗤之以鼻,肆意污蔑嘲讽。 还有人试图扒出她的马甲,人肉搜索,进行无休无止的骚扰与试探。 没人会想到,在网上拥有恐怖人气和巨大争议的“狂弥”会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十七岁少女。 因为三篇怪奇短篇在网络发布后反响大好,质疑和谩骂声伴随着名气汹涌而来。 有同行的粉丝,也有心理阴暗的人们。 “不懂你这种三流作者为什么能压过嘉贺一头获奖,写的什么玩意,云里雾里的,在卖弄词汇吗?呕。” “居然把所有人都写死,我说你该不会是心理变态吧?” “她明明就是靠脸上位的吧,感觉像请代笔写的文,不会下一步就直接出道当明星了?” 只是觉得不爽了,不舒服了,就开始骂你。 或者只是因为看不惯你,或嫉妒你,就逮住什么由头疯狂攻击。 ——报团攻击,恶意曲解,上升定性,站队纠集,掀起骂战,想让自己看不惯的东西彻底消失。 隔着互联网,平时里不敢说的话可以轻易出口,因为不用付任何代价,人人都成了披着人皮的野兽,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心中暴戾的情绪。 比这些更可怕,是无休止的,把人逼疯的恶意。 前不久有个女星被网暴,她被铺天盖地的恶意攻击到精神崩溃,起因是一段无中生有的绯闻。 丑陋的人通过丑恶的双眼看世界,捕风捉影,切切察察,恶毒又无聊。 于是弥虞围绕“互联网暴民”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匿名暴徒》发表在网上,以一种夸张的文学手法揭露了网络暴力乱象,随后立刻被“随便扔了一块石头结果不巧耶居然真的有狗被砸中了”的喷子们网暴。 有人说她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肆意指摘批判。 ……天哪,居然破防了吗? 前几天她收到一条很离谱的私信:你不是反对网暴吗?那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你骂到死? ——怎么说呢,太滑稽了,因为这发言太过荒诞不经,反倒成了一条很不错的文学素材。 弥虞只觉得好笑,越想越好笑,捂着肚子低下头,肩膀不断颤动,惹得路过的人朝她投来怪异的视线。 她收了表情,拎着行李箱走到一家破旧的超市门口,站在电线杆下数蚂蚁。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高挑寸头男生朝她这边走过来。 他长一张容长俊脸,五官精致,自带三分邪性,眉眼含笑,开口时语气带着三分戏谑: “呦,弥大小姐来我们京也镇体验人生来了?”男生眯了眯眼,这么好笑地调侃她。 “真是稀客啊,我放两挂鞭庆祝一下?” “别废话了。”弥虞不耐烦地摘下墨镜,甩了甩一头乌黑的长发。 捏着棒球帽的手发了汗,她心里烦躁得很。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帝江私高,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 “那有沈梨不就行了。”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到底来做什么的?”周极问她。 理平衣服的轻微褶皱,少女才轻飘飘地说: “来镇上采风,还有,我生病了需要静养。” “哦,什么病?”你还能生病? “玉玉症。”弥虞面无表情地说。 “……”周极的嘴角抽了抽。 他顿了顿,还是打算劝劝: “其实,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 “年纪轻轻的,说教味别这么重。”少年还没说完,弥虞已经不耐烦地蹙眉打断他。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不打算回,别问了。” 她语气重了点,显然不耐烦。 周极闭嘴,认命接过行李箱,“行吧,我给你安排好了民宿,是我朋友的姐姐开的,设施还不错,你要在这待多久?” 弥虞答非所问:“我准备转学了。” “转哪,这的京也中学?” 弥虞应了一声,周极惊讶转头:“不是吧小姑奶奶,你这回来真的呀。” 少女表情很淡,“嗯。” 200公里距离,一个人坐飞机,红眼航班,没通知任何人。 “也是,你向来说走就走,任性的很。”周极说。 她耸了耸肩。 穿过一条巷子走到一处联排小别墅面前,推开大门进去,一个穿着黑背心的漂亮女人在洗一辆红色改装车。 周极唤她“明姐”。 “这是我朋友,叫弥虞,之前跟你说的租客。”他介绍。 女人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李明,这的房东。” 弥虞点头:“你好。” 李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面前的少女几眼,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慢条斯理吐出一口薄雾:“小姑娘,一个人跑这么老远的地方来,不害怕吗。” 语气里不无好奇。 “还好。”少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不经意落到对方的胸前。 哇,好大。 寒暄一会,弥虞垂下眼,眼神淡漠。 忘了说,她提前付了对方一年半的房租。 而且给钱很大方,几乎没怎么讲价。 所以李明看她的眼神带点莫名的意味。 弥虞都不用猜,自己在对方眼里肯定是个“很有钱的叛逆千金”、“和家人吵架而离家出走的青春期富家少女”。 随便吧,反正她也不想解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吗?”进了别墅,弥虞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算是吧,我还有个弟弟,两三个月回来一次,不用在意。”李明说。 弥虞“喔”了一声。 “姐,她就交给你了,我先回了。”周极的话刚说完,李明就咬着烟条蹙眉踢了他一脚:“急着走什么,赶紧把行李给人搬上楼去,怎么,赶时间回去泡妹子啊?” 周极憋着一张骂人脸,认命地搬行李。 弥虞在后面咯咯笑。 “笑屁啊,”男生瞪她一眼,把沉重的行李搬上楼,然后站直身子,点燃了一根烟,装模作样地睨了她一眼,“弥大小姐,告诫你一句话,在这里住小心点,京也镇可不太平,有不少混子。” “既然这么乱,那你还在这待?”弥虞拿手扇着风,懒洋洋瞥他一眼。 “上学嘛,再说我从小长在这的,习惯了呗。”周极叼着烟,朝她扬了下眉:“来一根? “居然教唆女孩子抽烟,什么人啊你。”弥虞厌恶地摇头,有点无语。 “这么抽肺会烂掉吧。”她说。 “就抽,别管。” 少女耸肩。 周极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孩子声音娇滴滴的,甜得让人发腻。 “阿极,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呀?” “你最近都没来找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听到这里,恶寒地抖了抖。 热恋期上头的小姑娘,一个字,黏。 “知道了,明天就去找你。”周极说。 “我们周末出去约会吧?好久没去了,你不准心不在焉了,我明明那么喜欢你的,阿极……” 女生依旧娇着嗓子说话,等着周极哄,没完没了的。 周极哄了她好一会,终于挂断电话,忍不住啧了一声,表情有点不耐烦。 弥虞见状挑眉:“呦,女朋友啊?” “算是吧,快分了。”周极揉了揉眉心,表情有点无奈。 “你口味变了呀,喜欢娇滴滴的公主类型了?”她好奇地问。 “你最近不也换成厌世酷拽帅哥了?” 周极转身走下楼梯,随便朝她挥了下手:“走了啊,有事以后再联系。” 弥虞勾唇笑了笑,一抬头,发现李明正站在旁边不无八卦地看着她。 见她望过来,女人冲她眨了眨眼睛,问:“诶我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弥虞立刻心领神会,对她微笑:“哦,我们是姐妹。” 周极在楼下貌似听见了,“草”了一声。 李明闻言,哈哈大笑。 弥虞勾着唇。 其实她和周极从小认识,家里算是世交。 两人脾气相投,也对彼此没什么心思,干脆当兄弟处,交情还算不错。 弥虞抬眼看向四周,这栋联排小别墅的设施很齐全,装修入时,大概之前是营业过的轰趴馆,还配有台球厅和游戏机。 她的房间在二楼,装修还行,采光也不错。 弥虞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把衣服收进衣柜,铺好被单子,把电子产品扔在床上。 忙活了大半天,房门被人敲了敲,抬头看见女人抱臂靠在门口,问她:“吃午饭了吗?” “没。”她一看手机,下午一点半。 两人出去随便找了一家苍蝇馆子,坐下来点了菜。 李明开了瓶啤酒,就着辣子鸡丁和小咸菜,弥虞专心致志吃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 不一会,馆子里走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吆喝着老板做烧烤。 塑料凳子被他们踢翻,少年们摆弄着桌上的一次性餐具,拿筷子敲打着桌子,弄得“啪嗒啪嗒”响,大声调笑着,无比吵闹。 餐馆老板在门口搬弄着一台铁炉架,把刷好酱料的烤物放上去。不一会,一股熏人的烟雾味就顺着风飘了进来。 少女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微微蹙起眉。 实在吃不下去了,弥虞推开面前的碗,喝了一瓶可乐。 咕咚咕咚。 李明好奇地打量她:“还没问,你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吗?怎么就这样一个人跑出来。” “不是,我青春叛逆期,追求刺激。”弥虞放下可乐瓶,抬指抿了下唇,这么淡定地说。 为您提供大神 林汀汀汀汀汀 的《汹潮》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第 2 章 两个人互相对视,静默了几秒。 李明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抬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也行,谁年轻时还不叛逆呢,在这待着吧,这镇子上风景还不错,挺多古建筑的,蛮有文化底蕴,你有时间可以到处看看。” 弥虞点了点头。 “听周极说,你还是个作家?”女人调笑着问。 “撰稿人,随便写写而已。”弥虞心不在焉地回答。 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她低头看去,微信浮窗闪烁着几行文字: “弥虞你现在几岁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幼不幼稚?” “爸爸妈妈很担心你,听哥哥话乖乖回来,别让他们操心了” 指责的口吻。 ……操心个屁。 她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管吧。 弥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哥哥拖进黑名单里。 这时旁边那桌的菜上了,吵的更大声。 弥虞烦躁地抬眼,听到一个黄毛混混说:“欸,听说了吗,前几天有人带头找江北祁的麻烦,直接被打进医院了。” “卧槽,谁这么不怕死,敢惹江北祁那个活阎王。”红毛杀马特大为震惊。 “还能是谁,就离俊年那富二代呗,以为家里有俩臭钱就嘚瑟,还调戏人家姐姐,被江北祁打的,那叫一个惨啊。” “笑死,惹谁不好,非惹江北祁那条疯狗,活该呀。” “不过说起来,他姐姐真是个傻子?”…… “是什么……自闭症吧?反正长的挺漂亮的,所以被离俊年那小子看上欺负了呗……” 他们肆意调笑着,时不时冒出一句下流的脏话。 弥虞听得心烦意乱,把玻璃汽水瓶重重搁在桌上起身。李明抽着烟,听到动静,朝她抬眼:“吃好了?” 她点头。 两人站起来,走出去。 经过那群混混们的桌子旁时,一个黄毛小子盯着她,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呦,妹妹很靓哦。” “给个电话号码呗?” 弥虞没说话,款步走出门去。 少女垂着眼睑,心里有点烦。 她不管不顾非要来到京也镇,其实缘由颇多。 在原来的学校过的不顺心,和同学也不对付。 父母只顾忙着自己的事,每天跑东跑西,把她扔在家里,哥哥在外地上大学,家里除了一个从小陪到大的保姆,没有人管她。 她才十七岁,整日孤孤单单,烦躁又易怒,经常发脾气,感到无所适从。 所以……才想要迫切逃离这一成不变如同死水般的生活。 似乎只有跑到新的地方,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 想到这,弥虞烦躁地叹了口气,抬手扯了扯衣襟。 他妈的,天太热了,才四月而已,有必要这么热吗? 头顶的太阳毒辣辣,她用手遮着脸庞,快步走回民宿别墅里。 回去后,弥虞打开微博,收到了之前合作过的网站编辑的消息。 《匿名暴徒》得了Fake文学平台的现实短篇小说评选第一,消息一出,评论区顿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卧槽,这个狂弥真的好敢说啊……不过戳到那群网络暴民的肺管子了吧。” “保护我方太太,感觉那群人肯定又要发疯了。” “太太顶住,我们战斗力弱,骂不过那群人呜呜呜。” 弥虞眼睛眨也不眨,随后点开微博私信,就见无数问候祖宗的谩骂充斥着她的评论区。 因为写了偏现实的题材,揭露了网暴现象,得罪了一些人的粉丝,她如今正被狂轰滥炸: “你在影射谁?关你屁事?贱人。” “卖女权人设是吧,还是你会捞钱呐,恶心。” “TM不蹭现实热度不会写东西是吧?这么牛逼干脆去当法官吧,正义小警察。” 底下还有很多评论,内容恶毒而不堪入目。 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她扯了扯衣襟,捏着鼠标划过一条条评论,表情淡漠。 所有人都在大吵大闹,被放大的恶劣情绪裹挟,做着一场场无谓的争论。 造谣,辱骂,互联网喷子以性别为攻击点,以蛮横的姿态血洗了一个个评论区,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笔记本的屏保上是卡尔·马克思《颠倒看世界》里的名言,黑白字体,正清晰分明地写着: “这是个着了魔的,颠倒的,倒立着的世界。” ——可不就是。 她本可以轻轻松松写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待在安全区里,不越出一步。 “文章写尽太平事,不肯俯首见苍生” ——而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因为清醒,所以才痛苦。 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弥虞抬头,房间的窗户没关,外面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貌似有人在唱卡拉ok。 再一细听,鬼哭狼嚎。 ……难听。 隔壁的别墅,看着像是正在营业的轰趴馆。 弥虞把自己扔上床,抬头,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没整理完的东西散乱一地,她也不想收拾。 屋子那边的鬼哭狼嚎仍在继续,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拿了东西准备先去洗漱。 二楼洗浴间的淋浴头坏了,尝试自己修好无果后,弥虞拧了拧眉,只能转身下楼去一楼的洗漱间。 下去时才发现,李明正躺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睡觉,一条腿大刺刺耷拉下来,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弥虞洗完澡出来,准备去厨房倒水喝,走过客厅时察觉出漏风,这才发现别墅的大门根本没关死,外面还传来些许动静。 ……这都能睡着,不得不说心这么大吗。 弥虞揉了揉眉心,上前拉住门栓却却不得要领,防盗门的卡槽卡的太紧,几次都纹丝不动。 她越弄心里越暴躁,索性往前用力一推,没想到人直接出去了。 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有摔倒。 一群少年正准备进对面的别墅门,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五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突然从对门冲出来的少女。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弥虞:“……” 有点尴尬。 眼前这群少年看着像是高中生的样子,和她年纪相仿。 有个娃娃脸的少年很好奇地问她:“你是谁啊?我之前没见过你,是明姐的朋友吗?” 弥虞没说话,点点头准备把门栓拉上,下一秒李明出现在她身后,把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十分热情地对他们介绍道:“来的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租客,叫弥虞。” …… 弥虞无奈,出于礼貌抬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嗨。” “哦,你好你好。” 那群少年好奇地打量她一会,忽然开玩笑似的地开始起哄,“不错啊明姐,你的租客终于不是那些垃圾男人了,可喜可贺。” 注意到弥虞投来疑惑的视线,李明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无奈一笑:“我先前男人缘烂的一批,现在清醒了,懂?” 弥虞扬了扬眉,“哦。” 恋爱脑嘛,清醒之后就好了。 李明问:“你们来这边玩?” “嗯,江哥同意的。” “我们一会要唱k,希望不会吵到你。”娃娃脸少年这么微笑着对她说。 弥虞轻轻点了点头。 希望不要再是鬼哭狼嚎——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人都去哪了,”对面敞开门的别墅里忽然传来一个少年颇不耐烦的声音。 在轰隆的游戏音效声里,这声音显得清晰而具有穿透力。 “——在磨蹭什么?赶紧进来,把门关上。” 少年的尾音微扬,声音磁性而低沉。 见状,弥虞抱臂,有些好奇地扬了扬眉。 ——屋里是什么人啊,脾气还挺大。 “呦,我们江哥等着急了。”有人笑着说。 “那就快进去吧。” 和她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少年们鱼贯而入。 “那拜拜啦,弥虞妹妹。”最后进去的娃娃脸少年谭回友好地朝她挥了下手,轻轻关上了门。 ……还挺自来熟。 弥虞挑眉,回头撂上门。 —— 在京也镇上呆了几天之后,她小舅舅过来了,简单地看了看她现在的住处,和李明要了个联系方式,随后去京也中学帮她办理了转学手续。 和爸妈僵了好几天,现在看来,他们终于是妥协了。 弥虞松了口气。 —— 京也中学,高二年级办公室。 “弥虞同学是吧?在这几个文件上签个字,这些书拿回去,下周一就可以来学校报道了。”负责办理她转学的女老师指了指办公桌上空白的签名栏。 她礼貌应了一声,随后接过笔签字。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们此时正在闲聊着。 弥虞办手续时稍微听了一耳朵,他们貌似在议论班上某个很难管的男学生。 “说起来,那孩子是不是家里挺惨的?不然看着这么戾气,怪赫人的。” “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父母都不在身边,没人管教,经常出去打架,野得很。” “——不过嘛,家里倒是挺有钱的,妥妥的二世祖。” “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小时候遭遇了什么事,他姑姑对他一直挺放纵的。” “那孩子啊,身上经常有伤,看人时眼神冷的很!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学生,都不敢管他。”有人啧啧了两声。 “之前他是不是又被处分了?哎,邹老师可真费心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老师喝了口热茶,长吁短叹地说着,“怎么一个两个问题学生都在他班上。” 弥虞掀了掀眼帘,耳朵精准捕捉到他们口里那个陌生少年的名字。 “jiang,bei,qi” ——有些熟悉的名字发音。 是那天吃饭时,被那群混混们议论的男生? 弥虞想着,眼前逐渐勾勒出一个倨傲不驯的少年轮廓。 ——野蛮生长,顽劣放肆,戾气深重。 她低头,慢条斯理地写着字,心里悄然滑过一抹好奇。 “我先回了,以后有事打电话,别委屈自己,钱不够跟我说。” 弥虞点点头,对面前的男人笑起来,“嗯,谢谢舅舅。” 林彬看着自家外甥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虞虞啊,舅舅也不说你什么,说实话,你一个人来这里住,你舅妈和我都挺不放心你的。” “……” 见她不说话,男人又叹了口气,“算了,如果在这住能让你放松的话,多呆一会也没什么,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少女乖巧点头。 父母工作都忙,哥哥又去外面上大学了,平日里最关心她的亲戚就是小舅舅。 他不像父母,不会管教她,她反而最自在。 舅舅还说请了镇上相熟的人平时照顾她,弥虞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也没放在心上。 耐心地听舅舅讲完一堆话,婉拒了对方送她回去的提议,弥虞转身走了。 肚子有点饿,她去街边的餐厅吃过午饭,出来时天上下起小雨。 弥虞撑开一把透明伞,慢悠悠走过一条居民楼后面的商业街。 有个抱花的小女孩忽然跑过来,把一朵红色的花塞进她手里。 “姐姐,花,花。”她说话有些含混不清,弥虞低下身子回应她,发现小女孩似乎有些听力障碍。 于是她买了一朵山茶花,小女孩笑起来,抱着其他的花朵,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弥虞把玩着手上漂亮的花朵,哼着歌将它别在自己耳边。 走了一会,她发现前面有人在吵架。 一对男女挡在路中间,推推搡搡,互揭伤疤,谩骂不停,有好事的大妈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堆人围在四周看热闹。 狭小的道路拥堵着。 堵在原地半天,弥虞心里的烦躁愈盛。 她蹙眉,索性左拐进入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空气潮湿,道路泥泞。怕弄脏衣服,弥虞撑着伞,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动作轻盈。 走着走着,她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很乱,很多人,夹杂着怒骂与求饶声。 弥虞刚刚走到喧闹的岔口,下一秒,一个人猝不及防踉跄着跑出来,脚下一滑摔在她面前,摔了个完全的狗啃泥。 弥虞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随后低头看去。 是个年轻人,一头黄乱杂毛,衣衫邋遢,一边的脸庞高高肿起,像个发面馒头。 他口里呻.吟着,表情痛苦。 视线下移,弥虞发现这人腰腹的衣服上有一个很清晰的鞋印,显然是被人一脚从巷子里踹出来的。 她诧异,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阴暗的岔口。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少年正站在那里。 他身材高挑,黑色外套,单手随意插着裤口袋,露出的白皙指骨戴着一尾细圈银戒。 紧接着,黑色帽檐下那张线条精致的脸庞缓缓抬起来,弥虞就此看清了他面容。 唇很红,冷白皮,瞳色像漂亮的琉璃珠。 宝蓝色耳钉嵌在白皙的耳垂上,是这个灰蒙蒙小雨天气里唯一的亮色。 弥虞打量过去。 很出众的长相,让人一瞬间想到少女漫画里帅气阴戾的男主。 但显然是比那更逼人、漂亮的美貌。 ——站姿随意,模样桀骜放肆,看着并不好惹,像一头野蛮生长的丛林野兽。 漆黑不见底的凤眼深邃灼灼,如同冰封的烈烈火焰,漂亮浓深的眼尾狭长而上挑。 是令人心悸的俊颜。 而更让人觉得显眼的,是少年如白霜般脸庞上蜿蜒的血痕。 很显然,那血不是他的。 3. 第 3 章 视线聚集,弥虞缓缓屏住了呼吸。 那少年浓睫高鼻,眉刀锋利冷峻,神色透着勾人的冷淡劲,生的宽肩窄腰,是很优越的肩阔线条。 俊致的脸庞沾染了透明的雨水,尖俊的下巴湿漉漉的。 少年随意站在那道乌黑肮脏的巷子里,打湿的黑色T恤黏在他身上,腹背上性感的肌理线条被勾勒的越发紧实明晰。 她将视线下移,地上七扭八歪倒着很多男生,看样子都被他揍得不轻。 而陷在肮脏泥水里的铁棒,被踩碎的折叠刀,以及碎成两截的砖头,无一不昭示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凶险的斗殴。 弥虞眨眼。 抬眸再看那少年。 他的腕骨很白,指节白皙修长,倨傲地站立在巷子的中间,脚下的污泥未沾染他身上分毫,无数细小的雨点溅起土路的灰尘,不断落下的透明雨点潮湿淅沥。 那种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散漫傲意,非但不显得违和,反而衬得他越发俊戾夺目。 ——不良少年们聚众斗殴? 弥虞脑海里迅速滑过这个想法,心中非但没有任何的害怕,还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 ——这家伙,还挺能打的嘛。 那少年手里正攥着一个人的衣领,抿着薄唇,垂眸时,瞳孔里的神色很淡。 “下一次手如果不想要了,可以跟我说。” 显然是得胜者的漫不经心,亦或是觉得厌烦了这种撂狠话的桥段,他的表情变得很不耐。 “再让我看到你们缠着她,卸了你的胳膊。” 少年教训人时,语气淡淡的。 弥虞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对方。 模样看着阴郁又清冷。 怎么说……厌世脸帅哥? 长得挺不错的,可以说的上是,绝杀脸。 简直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弥虞的兴致被挑起来,撑着伞靠在巷子外侧,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那个被他拽着衣领、吊在半空的人,此时身子如筛糠抖着,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江北祁,我不会再找ta麻烦了,再也不敢了,你、你放过我吧……” 神颜少年的表情像在打量垃圾,看着他,扯唇轻嗤一声,扬手将人掼倒在低矮墙边。 那混混落了一身泥,手捂住肚子,像个泥鳅一样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看着很狼狈。 少年看他一眼,表情淡漠地从口袋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漆黑浓密的眼睫毛垂下,俊厉的凤眼冷漠而薄情。 伴着青白烟雾抬起下巴时,他忽将视野侧移。 随后,那双勾人凤目冷淡而威慑地朝弥虞攫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 少年声音冷漠又磁性,打在耳膜上,不知为何,她的心头顿时窜上一股没来由的紧张感。 弥虞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我……” 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已经不耐烦地碾灭了烟蒂,转身插兜扬起下巴倨傲地看过来,冷冷地启唇:“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弥虞冷不丁对上那少年冷漠的视线,那双狭长凤眼漆黑而锐利,如同一头凶猛逼人的野兽。 她心惊了那么一瞬,一阵风吹来,手腕不可控地一松,握着的伞柄骤然向后,谁知透明伞面上一滴雨水此时旋转向下,恰好打落在她的左眼上。 眼底迅速蔓延起一种疼痛和酸楚。 好痛! 她后退几步,动作踉跄,鲜艳的红山茶花从鬓边掉落,坠在湿漉的碧绿草丛里。 捂着酸疼的眼睛,弥被那样又凶又漂亮的眼睛盯着,不知为何弥虞忽然心生胆怯,有点狼狈地转身跑掉了。 而站在原地的江北祁却蓦然顿住了目光。 他的视线从少女匆忙远去的背影,聚焦在地面那朵坠落的火红色山茶花上。 他的眼神顷刻间失焦,漆黑睫毛坠着细密的雨水。 半晌,肩膀低下去,神情一时变得迷茫又难过。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而他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他种的花,她也看不到了。 静默了许久,他缓缓走过去,把那朵湿漉的山茶花拿了起来。 少年抬手,拂干净花朵上溅染的微末泥土。 污泥褪去,露出花瓣原本鲜艳的颜色。 沾染的雨水濡湿了少年修长的指尖。 江北祁睫毛颤了颤,随后淡漠地抬头,望向那个陌生少女匆匆跑开的方向。 一阵纷繁的脚步声后,街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江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田逆跑过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卧槽,江哥你一打五?厉害啊。” 地上的混混们挣扎着起身,鸟作群散。 “在看什么?” 田逆走过来,有点好奇地问他。 江北祁站起身,把那朵红色山茶花握在手里转身,声音淡漠无温:“没什么。” 对方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这是哪来的花呀?” “地上捡的。”少年吐出几个字。 “啊?那多脏啊……” 雨在此时停了。 江北祁抬手抹了一把脸。 血痕蜿蜒在苍白的手腕上。 他手里的山茶花却红的耀眼。 —— 眼睛被揉红了,有点难受。 ……烦死了。 被吓到的弥虞臭着一张脸回了家,打开制服包装袋,把刚领到的几套校服拿了出来。 京也中学的夏季校服是规规矩矩的白衬衣,黑色百褶裙,配细红色领带。 冬季校服是简约的运动款式。 脸上出了薄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起身解开身上的衬衣。 津北是直辖市,京也中学是无涯区唯一所市重点,校园开阔,风景宜人,师资力量还不错——这也是爸妈最终同意她在这里待的原因。 有时候弥虞很不解,这两个人的关心总来的那么不合时宜,也总是慢人一步:学校开家长会从来没人去,一到周末就被扔到奶奶家,电话打到三分钟就会被挂断。 小时候自己发高烧到40度,人快烧傻了,可根本没人注意到,到最后把她送到医院的,还是她的保姆。 ……既然他们只关心哥哥,那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弥虞觉得这不可原谅。 等换好衣服,她躺倒在床上,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白天见过的那个凤眼少年的脸庞。 …… 他身上湿透了,下巴坠着透明的雨丝,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像是被打湿了的小野狗,眼睛却那么凶。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那小子怎么帅成那样?跟从漫画里抠出来似的。 …… 弥虞忽然伸手锤了一下床铺,然后猛地起身翻开笔记本,匆匆写了几笔,眼睛放光。 ——长着一双动人心魄凤眼的阴郁帅气少年。 绝佳的外貌素材!用了。 在码字软件上编写着文字,她的心思却忽然飘忽了起来。 那个叫江北祁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站在雨里抬眼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心里应该很悲伤。 ——深邃凤眼里冷漠又暴戾,眼尾却泛着莫名的绯色,看起来悲伤又阴郁。 脊骨挺拔桀骜,却像是在硬撑着。 那副模样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砰砰在跳,乱死了。 ……不想了。 弥虞呼了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睡觉,没多久就坠入梦乡。在家歇了几天,周一,弥虞去学校报道。 办完手续,弥虞见了新班主任。 站在眼前的中年男老师面容严肃,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头打量了少女几眼,随后开口说:“弥虞是吧?我是邹也,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弥虞:“邹老师好。” “你刚来班上,记得多团结同学,尽快适应这里的学校生活,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问我。” 弥虞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好的,谢谢邹老师。” 邹也的表情未变,继续说:“我们班上呢,有些问题少年,性子比较怪,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和他起冲突,争取和平相处,但也不要忍,如果有人欺负你,立刻跟我说。” 那天来注册入学时,弥虞对此略有耳闻。 所以邹也口中的问题儿童……是指江北祁吗? 弥虞表情不变,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 男人颔首,随后转身带她去自己班上。 正值午休后的课间,两人穿过一条洒满金光的教学楼长廊,两侧学生们吵闹的声音随着邹也的走近而逐渐变小。 此时有两三个男生抱着篮球走过,见到邹也,立刻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邹老师好。”随后他们很好奇地瞥向邹也的身后,那个穿着白色西装外套的陌生少女。 弥虞披在肩膀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她抬手,轻轻抚了下耳边发丝。 她漫不经心抬眼,发现不远处的一个男生正愣神地看着她。 只是对视了一眼,他的脸庞就开始发红,想掩饰似的转身走掉,结果却同手同脚起来,差点撞上前面的同伴。 “你咋回事。”前面的男生回头扶住他,有点无语,“走路要看路啊,哥们。” “啊啊,不好意思……” 弥虞回过视线,目光依旧淡漠,而唇角微微勾起。 ——这所新学校,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 高二(三)班,学生们在位子上闲聊,叽叽喳喳: “听邹老师说我们班有新同学?” “真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哎呀,你怎么不提前打听清楚了?” “啪”教室门被邹也一把打开,乱哄哄的班级里霎时安静一片。 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那个跟着班主任走进来的陌生女孩。 站在教室最前面,长发披肩的杏眼少女拎着一件黑色制服包,缓缓抬眼,很坦然地接受同学们好奇的打量视线。 她穿一件白色制服外套,里搭一件黑色百褶裙和长袖米色衬衣,深蓝色的蝴蝶领勾勒漂亮的颈线,下身搭圆头皮鞋,中黑筒袜,整个人看着纤细又高挑,眉眼漂亮,婀娜清纯。 “自我介绍一下吧。”邹也的话音刚落,弥虞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站定,开口缓缓说:“大家好,我叫弥虞,从S市来的。” “祖籍是津北,这次来,也算回到故乡了,希望能和大家度过一段愉快的高中时光,以上,谢谢!” 说完,她弯下腰浅浅鞠了一躬,随后听到讲台底下传来热烈过了头的掌声。 “新同学好漂亮哇!” “哇哦是美女子!贴贴!” 有人起哄似的这么说着,惹得其他人也善意地笑了起来。 少女闻言莞尔,白皙的脸颊显现出淡淡的梨涡。 她生的很漂亮,眼尾一点痣,唇很艳,给人清纯又美艳的感觉。 有男生直接看呆了,愣愣地看着弥虞,被旁边人好笑地一推肩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真的是……好漂亮啊。 新来的转学生。 “下去找个位置坐吧。” 弥虞点点头,选择继续保持着微笑和耐性,虽然这两种东西她平常真的不太有。 ——因为想在新学校好好待下去,所以她选择在入学第一天,尽量表现得平易近人一点。 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收效还不错,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睛都亮闪闪的,弥虞认为那起码表示“欢迎”。 太好了不是吗。 她的新同桌是个看着很腼腆的雀斑男孩,看到弥虞步步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男孩白皙的脸上漾起淡淡红晕。 “你好。”他结结巴巴打招呼,还帮她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弥虞冲对方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放下书包坐下来。 课间有人过来搭话,在礼貌地回答一番之后,她扫视四周,发现班上有几个位子空着,其中一个就在自己的斜后方。 “后排没有人吗?”她随口问。 “不是,有人,但今天没来。” 少女喔了一声。 随便吧,反正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 弥虞漫不经心翻过一页书,单手托着下巴,兴致缺缺。 4. 第 4 章 邻座的斯文男生忽然弱气气地开口问她:“弥虞同学,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弥虞展颜对他微笑,“喜欢看书算吗?我比较爱读漫画和小说。” “啊,那都看什么类型呢?” “都有,张爱玲,余华,东野圭吾。” 说话的途中,坐在弥虞身后的女孩子插进话来:“啊,你们刚刚说的是藤本树的《电锯人》漫画?我也超爱看的!”说完,她立刻给弥虞展示了自己的啵奇塔周边。 弥虞眉眼弯弯,把吐舌头的橙皮小狗挂件在指尖上转了一圈,手托着下巴,认真倾听着旁边同学说话。 聊了一会,她忽然撩起长发,拿小巧的木梳子慢悠悠地梳了梳,揽起头发,将一根小皮筋从白皙的手腕上褪下来,灵巧又轻柔地扣上掌心的长发。 身后的几个同学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的动作。 弥虞动作优雅地把自己一头乌黑柔顺长发扎成漂亮的高马尾,露出了白皙的后脖颈。 那段颈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白生生的,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她皮肤很白,杏眼妩媚又清澈,偶尔眼底流露出几分俏皮的狡黠,即使有着很精致漂亮的容貌,也并不自知,和同学相处时毫无架子。 弥虞不过多久就和周围的女生们混熟了,几个人下课去了几次厕所,很快就变成挽着手臂一起行动的小姐妹了。 一连几天都很和谐。 “我说,这个新同学还挺漂亮的嘛,长的跟狐狸小仙女似的。”午休时间,右后座的刺猬头男生打量了那个新来的少女许久,转过头跟坐在他旁边的小辫男生说:“欸,我感觉,她是江哥喜欢的那种类型。” 元德闻言轻嗤:“怎么说,虽然是很漂亮吧,但我们江哥又看得上谁呢。” 田逆闻言,耸了耸肩:“也是。” 毕竟江哥可是面对隔壁艺高最漂亮的校花主动告白都能冷漠无视的人。 断情绝爱,冷的一批。 弥虞起身接水,回座位时,教室的后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 紧接着一阵冷风吹进来,少女裸露在外的胳膊泛起一阵凉意。 她下意识回头,午后的灿烂阳光肆意洒落在走进来的少年身上。 阳光炽盛,她忍不住眯起眼,看着他步步走来。 进来的少年人生的很高,宽肩窄腰,一身白色机车外套,里头是白校服衬衣,脖颈挂着一副蓝色耳机。 瞥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她瞬间认出来。 ——是那天巷子里的野兽! 弥虞默念,想到当初一瞬的心悸和自己不适了一整个晚上的右眼。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初见呢。 ——那天让她露怯的罪魁祸首。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走进来的江北祁。 还是那张帅到让人心动的脸庞,少了几分那日的野性戾气,多了分懒散和阳光。 她站在原地没动。 那少年很快走到了弥虞的面前。 察觉到眼前挡路的人,江北祁抬头,目光精确地锁定住她,随后懒散开口:“同学,麻烦让让。” 她这才发现自己挡了他的路,于是往旁边侧过身子,少年走到她斜后方的那个位子上,和旁人交谈起来。 和人说话的时候,江北祁侧过脸,一边的眉梢略略挑着,似乎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着略带痞气的弧度,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 他好像没认出她。 不知为何,弥虞有点不爽。 ……不过,居然真是一个班的。 弥虞捏着保温杯,指腹摩挲杯壁,垂下眼睫,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真挺巧啊。 “江哥昨天心情不好?给你打电话好低压。”田逆的声音传进弥虞的耳朵里。 江北祁应了一声,翻了一页书,轻描淡写地说:“打了一架,和商职院的。” 元德瞬间“草”了一声:“我靠,是姓离那小子又欺负墨墨姐了?” “他妈的,打不过江哥就跑去欺负女生,真恶心。” 面不改色地把这些话听完,弥虞移开视线,专心做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江北祁忽然注意到自己斜前方正坐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少女。 他仰靠在座位上,大刺刺地坐着,长腿交叠,盯了那女生精致的侧脸轮廓几秒,随后稍微侧过脸,漫不经心地开口问旁边的田逆: “前面那谁?” 田逆抬头,“哦”了一声:“你说她啊,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叫弥虞,长得很好看吧。” “人没什么架子,感觉还挺不错。”元德也说。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少女的背僵直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江北祁见状,懒散扬了扬眉。 ……叫什么来着。 mi——yu。 弥、虞? 玩味地咬着这两个字,江北祁托着下巴,随意瞥着斜前方那道纤细窈窕的少女背影。 看了半晌,他黑漆漆的凤眼划过微末的兴味。 ——呦,这不就是那天在巷子里,偷看他揍人的女孩吗。 一只被他吓唬的转身就跑、惊慌失措的小狐狸罢了。 略微勾了下唇,随后他抬手戴上耳机,放了首粤语歌。 《喜帖街》。 然后趴下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鼻息间传来一股隐隐的茉莉花香。 江北祁轻轻蹙眉。 虽然这味道他并不讨厌……不过,谁喷香水了? 睡的迷迷糊糊,他懒散地掀起眼帘,看向坐在自己斜前方的那个少女。 发现她此时正低头认真写着什么,偶尔撩一下耳边散落的长发。 从自己这个方向看,那女孩的唇很红,侧脸恬静又漂亮,像是西洋油画里精致的东方人偶。 少年懒散地扬了扬眉。 江北祁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女生很兴奋地和旁边的同伴说:“好喜欢这个新同学呀,好漂亮好可爱,和她一起应该很好玩,呜呜,我好想和她做朋友呀。” 他听到这,唇角轻微扯了下。 呵。 这人被骗了吧。 明明那个叫弥虞的丫头……她内心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良。 不知为何,他慢悠悠抬起手,比了一个狐狸头的手势,把那女孩的身影轮廓圈在自己修长指尖里。 也不知道自为什么这么做。 黑压压的睫毛轻动几下,少年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算了,反正他也没多在意。 收回手,他换了个方向,重新闭上眼。 江北祁再次陷入昏睡。 ———— 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但弥虞明显感觉江北祁是这里的“校霸”。 ——平常压根没人敢惹,走路会被自动让道,打饭有迷弟们自告奋勇去排队,就连课间时他坐的那一片位置,路过的学生们交谈都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只是因为江北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男生们很爱和他交际,一起打篮球,或者去小卖部买东西,勾肩搭背的,感情很好。 大概是因为长得实在帅,所以也很受女孩子欢迎。 “脸俊,高,宽肩窄腰,比例完美。”闲聊的时候,弥虞听到班上的女生曾经这么偷偷评价过江北祁,有淡定者轻描淡写地这么形容他:“天生的人群目光聚焦中心罢了,听说高一时他被MJ的星探发过名片。” “哦,那个鼎鼎有名的国际娱乐公司啊,厉害。” “说起来,他家里也挺有钱的吧,好像经营着老么大的房地产公司,还是家族企业,”他们偷偷议论,“难怪呢,他姑姑给我们学校捐了那么多钱,所以他天天打架才一直没被开除。” 在这些人的描述中,弥虞逐渐形成了对江北祁的第一印象。 ——性子乖戾不好惹,野性又张扬,还把顶级赛车开进过学校,典型的富家二世祖,眉眼极俊,脸上总是挂着懒散散的漂亮笑容,坏的很有味道。 所以即使这少年桀骜不好接近,也有很多女生愿意为他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弥虞在私下俗称其为“青春期的孤勇者”,并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喜欢一个不会喜欢你的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反正不会这样。 反正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费尽心思,也得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到最后弥虞实在闲得无聊,于是开始泡茶。 她温温柔柔地开始发出小白花言论: “虽然江北祁同学看起来有点冷漠不太好接近,但实际上应该是外冷内热的人吧?” 周围人听了立刻连连摇头,并表示她实在太好单纯好善良:“漏!弥虞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那小子性子冷得很!薄情极了!靠近他会被他欺负死的!” “这小子上次还不理你对吧!足可以看出他的冷漠无情!” “就是就是!” “虞虞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说这话时,江北祁手里拿着篮球刚好走进教室,门一推,带进来一阵风。 少年尖俊下巴坠着晶莹的汗珠,他刚一进门,发现一群人齐刷刷抬头看向自己,不由得纳罕地挑了挑眉,淡淡开口:“怎么,说我坏话呢?” 弥虞礼貌微笑:“没有,我们在说你长得帅。” 其余人齐刷刷跟着点头。 少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着篮球回到自己位子上,扭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几口水。 “最好是。”他淡淡地说。 他全然不信。 透明的水珠顺着少年精致的喉咙滑下,随着吞咽的动作遁入篮球服宽阔的衣领,看起来很涩气。 弥虞不经意地瞥见,眼底飘忽了一瞬。 ……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仿佛似有所感,少年指节拈着衣领散热,稍微侧过眸子。 姿态懒洋洋的,放肆又轻狂。 冷不丁撞上他的目光,少女她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后移开了视线。 —— 她探听到关于江北祁的传闻并非虚假。 刚来京也中学一个星期,弥虞很快目击一个外班的漂亮女生在学校食堂当众告白,阵势很大,很多人围观。 被告白的对象无疑是江北祁。 她觉得新奇,扭头问旁边一起吃饭的周极:“咱学校这么开放吗,敢当众表白?” “总有些孤勇的。”周极见怪不怪地回答。 弥虞懒洋洋地看戏。 那女同学满脸通红,看着少年,一字一句郑重地说:“江北祁同学,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结果这家伙没听完就直接走了,冷着张脸,拽的一批。 弥虞:……哦莫。 后来那女孩觉得当众被撂面子很丢脸,低头哭的梨花带雨的,很难堪地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几个小姐妹在旁边不停地安慰她。 那女孩子哭的眼妆都花了,拿纸巾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气愤地说:“我这么漂亮他都拒绝我,我倒要看看,他最后能看上谁!” 被闻讯赶来的巡查老师制裁,学生们顿时鸟作群散。 不远处的弥虞放下餐盘,托着下巴,默默吃瓜。 不得不说,她也很好奇。 —— 大课间后,学生们陆续走回教室,楼梯口处正人潮汹涌,大家陆续上楼,摩肩接踵。 弥虞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江北祁恰好走在她的前面。 他生得高挑,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倨傲模样。 上楼的时候,她不小心踩了一下对方的后鞋跟。 前面的少年顿住,随后慢悠悠地转过头。 感觉到少年冷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弥虞露出无辜又纯良的表情,真诚地对他说:“抱歉。”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 女孩低了下头,抬手挽了下耳边的碎发。 江北祁看着她,挑了下眉,看了一眼脚下踩脏了的鞋子,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没关系,新同学。” 旁边路过的学生见状,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 第二天的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 弥虞正坐在位子上写笔记,忽然被人敲了敲课桌。 一抬头,就见江北祁吊儿郎当地站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她身上笼罩下一片阴影。 她微愣,随后开口问:“请问有什么事?” “新、同、学。”这么一字一句地叫她,少年深邃的凤眼垂下,两手撑住课桌,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是直勾勾的目光,带点探寻和微妙的挑衅。 玩味的很。 对视了几秒,弥虞察觉自己心跳略微加快。 ……果然还是,太俊了。 那双凤眼像勾人的妖精。 他妈妈是怎么把他生的这么好看的? 弥虞抿唇,静静等着眼前这人的下文。 “课题演练11——18页。”他忽然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愣了几秒,弥虞很快反应过来,拿过桌上的数学教辅,翻到他说的那一页做好标记。 随后她抬头,突然发现江北祁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四目相对几秒,他略微扬了扬眉,随后说出了下半句:“——今天的数学作业。” 啊? 弥虞做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一个刺猬头男生此时走过来,搭着少年的肩膀,笑着对她说:“新同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啊,他叫江北祁,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哦。” 弥虞:“……哦,这样。” 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居然是数学课代表? ……和桀骜不良校霸的形象严重不符啊。 弥虞看着少年,暗自腹诽。 似乎察觉到了弥虞的想法一般,江北祁很有兴味地挑了下眉。 两人对视几秒,弥虞装作不经意移开视线。 ……看什么看。 “我是田逆,那边那家伙叫元德,请多指教啊新同学。”刺猬头男生自来熟地做起介绍来。 不远处穿着运动衣的小辫男生略微朝她抬了下手。 弥虞点了点头,礼貌地:“你们好。” 田逆靠在旁边的课桌上,很好奇问她:“话说,新同学你怎么突然从S市转来我们这里上学了?” 弥虞摊了摊手,语气很轻松:“这个啊,我回自己的家乡上学而已,不行吗?” “哦,原来你是本地人啊?”田逆恍然大悟。 “算,我祖籍就是津北。” “老乡啊老乡,我们也是津北的,”田逆语气顿时热络了不少,“那你这算是从小就背井离乡啊,不得了。” 弥虞笑了笑。 “我从小到大就没出过津北,说起来,S市是不是比我们这里繁华多了?” “还好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江北祁从位子上站起身。 少年从椅背拿起外套,单手披在肩上,经过弥虞时,白色的衣角不经意擦过少女的肩膀。 教室的门开着,涌进来的夏风不断吹拂弥虞的小腿。 她应着田逆的话,余光瞥向他。 凤眼少年抬手抚乱了额发,随意打了个哈欠,模样懒散又不羁。 “走了。”似乎是等不及了,江北祁扭头,声嗓淡漠地对教室里的两个男生说。 说完抬眸看她一眼,神情冷淡。 貌似是有点不满两个同伴对她的欢迎。 弥虞见状挑眉。 “好嘞江哥,”田逆飞快应了一声,随后转头对弥虞说:“欸对了新同学,你要不要过来看我们打球呀?” 弥虞看了看江北祁,没想到少年也目光冷淡地朝她看回来。 几秒钟后,她扭开视线,对面前的男生微笑:“嗯,好。” 5. 第 5 章 体育课剩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男生们正在室内球场上打球。 弥虞和两个女生坐在篮球场观众席的长椅上。 几个少年打完一局,下了球场。 江北祁的额发坠着晶莹的细汗,正拿毛巾随意擦拭着脸颊。 他走到长椅旁,开了瓶矿泉水,仰头大口喝着。 精致白皙的喉结上下滚动,巨大玻璃窗外的金色夕阳正笼罩在他身上,透明水渍顺着少年精致的下巴一路滑落到纤长脖颈,看起来既性感又惹眼。 弥虞身旁的两个女孩拿书本挡着脸,一副脸红心跳的模样,既害羞,又忍不住偷偷看向江北祁。 有女生红着脸偷偷问她:“弥虞,你觉得江北祁帅不帅啊?” “反正我觉得他好帅……” 旁边人一脸无奈:“这人犯花痴呢,弥虞别理她。” 弥虞温和地笑了笑。 天气有些炎热,头顶巨大风扇的嗡鸣声里,少女随意托着下巴,看着篮球场上跳动的人影。 舌尖敛过上牙膛,她有些无聊,过了一会,眼睛慢慢闭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 余光里,好像见到一个女孩走到了江北祁面前,还抬眸对他笑了一下。 弥虞瞬间就精神了。 ——哦豁。 这不是也有敢接近校霸的女孩嘛。 那什么……言情校园文里的经典套路,不良神颜校霸×小白花温婉可人女主? 稍微有点好奇了。 所以那女孩是叫什么? ——六班的班花宋嫣然。 她从旁边女生们的嘴里隐约听到这个名字。 “又是她啊,真讨厌。” 旁边两个女生看着宋嫣然,瘪了瘪嘴,模样看着有些嫉妒。 那个叫宋嫣然的女孩眉眼漂亮又温婉,她仰头对少年说了句什么,之后递给他一块洁白的毛巾。 而江北祁的瞳孔未动,自顾自地喝水,精致的喉咙上下滚动,压根没分过去一个眼神。 旁边围观的田逆见状,接过女孩手中的东西,“同学你给我就行,谢谢哈。” 宋嫣然勉强地笑笑,转身走了。 弥虞见状,略有些遗憾地眨眨眼。 ……看来小白花女主也不太招这位冷酷校霸的待见呢。 江北祁这家伙,可真傲。 弥虞看着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那群少年。 而其中,唯独江北祁最令人瞩目。 濡湿的纯粹黑发稍显凌乱,薄唇红的惊人,白色球衣勾勒出他劲瘦漂亮的腰身,因为剧烈运动而出了汗,濡湿了身上的薄料球衣,少年腹肌的漂亮轮廓变得若隐若现,很是显眼。 弥虞听到周围隐隐有人尖叫,少女怀春的女孩子们脸红心跳地捂住嘴巴,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耀眼的江北祁。 身后传来什么动静,紧接着是一个响指。 弥虞仰起头,发现周极正抱臂站在她身后,挑了挑眉问她:“呦,怎么,看入迷了?” 弥虞笑了一下,目光有点不屑:“不至于。” 随后两个人看向球场。 “我说,这位校霸哥还挺高冷的。”她托着下巴,这么评价道,“而且,还蛮不近女色的呢。” “那倒是,他性子挺乖戾的,长得那么好看,却不太好惹。” 周极仔细看她神色,忽然眉头一皱,“不是吧,你对他感兴趣了?” 弥虞闻言挑眉,也不否认:“不行?” “最好别,因为——”周极的话还没说完,一颗篮球慢悠悠地滚到了少女的脚下,碰了一下她的鞋尖。 弥虞低头看了看,戳了一下脚边的篮球。 抬头时,就见原本在球场上的江北祁正插兜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少年站定,视线扫过坐在长椅上的弥虞,和站在她旁边的周极。 以打量的目光扫过他们。 这两人姿态熟稔,瞧着很亲昵。 于是他扬起下巴,很轻佻地挑了下眉梢。 “呦,挺巧啊,新同学。”江北祁说。 声音好听又懒散,是对着弥虞说的。 ……她是没有名字吗? 一直新同学、新同学的。 弥虞虽然心里不爽,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很无辜地抬头看他,没有说话。 周极先主动跟对方打起了招呼:“嗨,阿祁。” 弥虞很诧异地看他一眼。 搞什么,原来这俩人认识啊。 “你朋友?”江北祁颔首,随后朝弥虞抬了抬下巴,问。 “对,关系挺好的妹妹。”周极说。 听到这话,少年的鼻子发出意味不明的轻音。 “这样啊。”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这妹妹没给你们班添麻烦吧?”周极客套地笑着问。 “没有吧,”少年懒洋洋地回答,“能添什么麻烦,是吧?” 语气不痛不痒的。 弥虞垂眸,靠着椅背,有点兴味阑珊。 江北祁却忽然走近了弥虞,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她身上笼罩下一片阴影。 弥虞不懂对方什么意思,却也没动,疑惑地朝他歪头。 对视了几秒,少年忽然俯下身。 男生身上有淡淡的柠檬沐浴液的香气,他在她面前弯腰,单膝微半跪。 两人不太熟悉,现在这样的姿态,显然有点过于亲昵了。 …… 弥虞茫然地抬眸,对方修长的脖颈和薄透篮球服下的白皙胸膛一览无余。 对方身体凑近的时候,弥虞心头下意识一紧。 她忍不住说:“你……” 就见少年单手拿起停在她脚边的那颗篮球,再利落地站起身。 啊,误会了。 ……啧。 她移开视线,轻咳一声。 气氛顿时变得稍微有点尴尬。 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少女脸上飞速滑过不自然的微赧神色,江北祁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懒洋洋地说:“怎么出汗了,你很热吗,新同学?”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噙着戏谑。 逗弄这丫头,明明还蛮好玩的嘛。 弥虞有些复杂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人,好像还挺坏的。 那双漂亮得过分的凤眼太过摄人心魄,被少年攫住的时候,好像自己是什么猎物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 她摸了摸胳膊,察觉到这一动作的少年细细的眉梢一挑,懒散开口:“拜拜了,新同学。” 他指尖随意转着手里的篮球,插兜离开了。 目送江北祁走后。 周极扭头问少女:“怎么,你惹他了?” 弥虞摊手:“……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 教学楼走廊里,有人在偷偷议论: “听说了没,上周三班转来个新人,叫弥虞的女生,长发飘飘的,看着可美了。” “真的吗,她到底长什么样?” “眼睛大,清纯,又瘦又高挑,身材好,听说三班的人都轰动了。” “好家伙,能有多好看?比宋嫣然还好看?” “那可不,特别漂亮。” 弥虞在新学校里众星捧月。 因为她长得实在漂亮,一张天使脸庞,模样清纯绝艳,又成绩优异,转来学校后,第一次的英语测试就拿了满分。 她和人交往也很有进退,待人温和礼貌,会用适当的玩笑拉近彼此的距离,却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课下的时候,还时不时分享自己带来的糖果小零食,巧克力。 收到的同学礼貌地对她道谢,少女就会笑一笑,“不客气。” 少女眼尾弯弯的模样很动人,眼尾狭长,眼窝深邃,瞳仁清澈狡黠,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她看人时,杏眼里眸光潋滟闪动,脸颊有浅浅的梨涡显现,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班上几乎所有女生都喜欢她。 “弥虞弥虞,一起去吃饭吧!” “我们一起去办公室问老师题吧?” “你的发夹好好看,在哪里买的?” 弥虞本来就有本领能让其他人喜欢自己,只是这一切都看她愿不愿意做而已。 人为了适应群体而适当改变自己,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无可厚非。 只是有些人,根本不配自己这么做。 譬如,她从前学校的那群同学。 那个班上充斥着各种拉帮结派的小团体,每一天都是攀比和嫉妒,嫉妒你学习好,眼红你长得漂亮有好看的男生喜欢,就抱团各种欺负你,打压你。 弥虞对此嗤之以鼻。 而她现在的这个班,大家都简简单单,很团结很友善,虽然有的同学傻乎乎的,但都很可爱。 她待在这里,没有了从前在班上如坐针毡的感觉,心情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除了……那个江北祁。 前不久,班上的一个女孩子忽然转学了,于是弥虞被老师委任为新的英语课代表。 课间分发作业的环节,弥虞把署名的英文作业本一一分发到同学们手上,面对他们的道谢,女孩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发到最后一本时,她发现上面没有写名字。 她随便翻了翻,上面的黑色英文字体勾连,看着龙飞凤舞的,有种莫名的傲气。 弥虞抬头看向班里,扫视一遍,温声开口问:“哪个同学还没有收到作业本吗?” 元德走过来,看了本子上的字迹一眼,“哦,这本是江哥的。” 于是弥虞走到江北祁的桌前,把作业本放在他的课桌上。 少年此时正戴着耳机听歌。 托着下巴懒懒散散的模样,似乎对她毫无察觉。 弥虞在他面前站定,略微俯下身。 江北祁察觉有人,掀起眼帘,瞳孔里的神色很淡,似乎在问她有何贵干? 弥虞态度很温和地说:“江北祁同学,作业本还是写上自己的名字比较好,这样也好方便课代表日后分发。” 少年听了,也只是垂下眼睑,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也并没有搭她的话。 “你不写的话,要不我帮你把名字写上?”她这么提议。 随后弥虞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上名字,随后把本子放到少年的课桌上。 江北祁依旧没什么动静,闭眼听喝,仿佛睡着了一般。 少女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 漂亮的眸子轻轻垂下,漆黑的眼睫毛扑闪着。 时间久了,她摸了摸手腕,略微抿起唇,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和困窘。 其他同学见状有点不平,纷纷用眼神指责还趴在桌上睡觉的少年。 周围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有女生走了过来,对弥虞说:“虞虞,你陪我上趟洗手间吧?” 少女笑了一下,“好。” 随后转身,和女生一起走了。 其他留在座位上的学生们见状,面面相觑。 他们看了看那个不搭理人的少年。 不得不说江北祁这个人,虽然一早就知道他的古怪性子,但看到他对弥虞这么冷淡的态度,果然还是……好讨厌啊! 元德环顾四周,说:“江哥你好像被全班同学们道德谴责了耶。” 田逆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江哥你刚才好过分哦,弥虞同学明明人很好的,为什么不理她啊。” 少年把头戴式耳机摘下来,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着他们一脸无语:“你们没看出来她刚才就是故意的?” 故意站在自己面前搭话,不被搭理就一直不走,抿唇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被他“苛待”。 这小丫头真是有仇当场报啊,还挺不吃亏的。 心机深,跟蔫坏的小狐狸一样。 江北祁转着笔,对此心情并不坏。 反而觉得有趣。 “她明明就是在演。”少年懒散地说。 “谁家好人不被搭理了还主动帮人作业本上写名字啊?” 她人还怪“好”嘞。 江北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轻哂一声。 虽然不怎么高明,但好像有用。 元德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然后他又说:“但谁让你不先理人家的,还是江哥你更过分嗷。” 江北祁:“……” 得了,众人皆醉就他独醒是吧。 6. 第 6 章 预备铃忽然响了,学生们低头温书。 一片安静里,只有江北祁睁开眼,看向自己面前的英文作业本。 方才被女孩拿过的本子,已经染上了淡淡的茉莉香。 还有夹杂在其中,微妙的,几不可闻的,浅淡的烟草味。 江北祁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的指腹划过面前的作业本,停顿了几秒,像是忽然了悟了什么似的。 原本阑珊的兴致徒然被吊高了起来。 ……啊。 “——发现了。” 他扬了扬眉,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这么低声喃喃道。 ——小狐狸的尾巴。 “江哥,你刚才说什么?”田逆没听清少年的话。 江北祁不语,把本子合上推进书洞里,手里懒洋洋转着笔,黑压压的睫毛轻颤:“没什么。” 而唇角勾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幅度。 —— 弥虞的烟瘾犯了。 临近放学,趁着学生们都还在教室没出来,弥虞迅速出了教学楼。 嘴里咬着一颗太妃糖块,手里抛接着亮红色外壳的Zippo打火机,少女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学校里闲逛。 “喂?” 是某个文学报刊的编辑打给她。 他们杂志刊登了她在网上连载的一篇人气故事短篇,因为角度新奇,语言直白犀利,引发了网上不小的争议。 “不改,一个字都不改。”听了对方的话,她握着手机,回答的很淡漠,“那是我的文字,也是我的心血,凭什么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轻易改掉?” “换一种表述?换了就没有从前的表达效果了。” “怕有争议?我身上的争议还少吗?” …… 顿了顿,她轻轻淡笑了一声,“哦,想撤稿就撤吧,反正也不是我求着你们刊登的。” 挂掉电话,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烦,烦,烦。 她最近是水逆了吧,怎么什么事都一波三折的。 ……去他妈的,不想了。 甩甩头发下了台阶,她快步走进面前的长廊。 微风吹起少女的校服裙摆,乌黑长发飘飘搭在纤瘦的肩头。 少女站在白色长廊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教学楼。 确定没人之后,少女低头,从一只白色烟盒里慢悠悠地抽出水蜜桃味的爆珠烟。 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只是实在烦的时候用来解腻。 也算是一种叛逆吧。 大人们平日里不让做的事情,就想都去试试。 ……这几天装纯情温柔优等生少女装腻了,应付不知趣的男生,她稍微有点烦。 此时天气晴朗,头顶的云层慢慢散去,肆意的阳光倾洒下来,落在弥虞身上。 海棠树的绿色枝叶不断晃动,光影斑驳投在少女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庞上,衬得她漂亮的眼眸美得像琉璃。 弥虞轻轻吐了口气,将细长的烟条含在嘴里,轻抿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地拿出打火机。 正准备点燃,不远处的海棠花树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好学生还抽烟?” ——是懒洋洋的语调,熟悉又陌生的磁性少年声音从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落进她的耳朵里。 弥虞点烟的动作骤然一顿。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不可置信地抬头,就见江北祁靠在不远处那株正飘洒花瓣的淡粉色海棠树下,正抱臂饶有兴致地看她。 …… 弥虞作出一副讶异的样子,飞快地把打火机收回口袋,随后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话我倒也想问你。”少年低头,黑漆漆的凤眸懒散地瞅着她,似笑非笑。 “你在做什么呢?新、同、学。”这么刻意地咬了字。 弥虞抬头,发现那少年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模样戏谑又懒散。 …… 被发现了。 弥虞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掸了掸指尖的烟头。 少年在观察弥虞。 无疑是个漂亮姑娘,容貌出众,乌黑长发披肩,神色里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和乖巧,淡绯色的唇瓣,还有纯洁无害的漂亮双眼。 ——是学校老师们很喜欢的那种乖巧又漂亮的优等生。 他回想起方才的事情。 不过,倒是有个睚眦必报的小性子? ……稍微,有点兴致了。 江北祁垂眸。 那少女白生生的手背肌肤很显眼,在阳光下呈现仿若白色珠贝的漂亮颜色,淡粉的指甲稍微留长了一点点,涂了透明指甲油,看着圆润又漂亮。 ……盯着女孩子的手貌似有点奇怪。 于是江北祁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插兜靠在海棠枝干上,等着她的回答。 “那又关你什么事?”弥虞的神情冷淡,不客气地回道,“没礼貌的江北祁同学。” 少年闻言,意外地扬了扬眉,像是突然很新奇地直起了身子。 半晌,他懒散哼笑道: “你胆子倒是挺大。” 少女漆黑的睫毛轻眨几下,丝毫没有被戳破了乖巧人设的慌乱,反而将手中的烟条凑近了自己淡粉色的唇瓣,似乎是要吸一口。 江北祁没有阻止,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但弥虞最后还是停顿了几秒,最后把烟条放下了。 被打扰之后,她反而没什么兴致了。 算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江北祁,对方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看起来,他不像是会戳破她的样子。 反正他也难得管闲事吧? 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弥虞面不改色,抚平裙角的细微褶皱,抬手抚了下耳后的细碎发丝。 少女慢条斯理走下长廊,预备走回教室。 “装的倒是很像样的嘛。”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江北祁忽然侧过脸,这么懒散地说。 ——明明就是一只,露出了尾巴的小狐狸。 “可千万别露馅啊,加把劲,转学生。” 他勾唇恶劣地笑了一下。 “要是想继续演戏的话,不如演的像样点?” ——还怪有趣的。 真让人好奇。 弥虞闻言,略微蹙眉,抬头朝对方看去。 无所谓地对上她深沉复杂的目光,少年的模样极为懒散,勾着唇角懒洋洋的幅度,冲她挑眉,肆无忌惮的模样。 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你……” 而面前的少年却已经直起身子,随意掸掉落在肩膀上的海棠花瓣,转身步伐轻松地走掉了。 望着江北祁离开的背影,弥虞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随后少女再度抬起拿烟的左手,那根小小的爆珠烟并没有在刚才被熄灭。 接着,她慢条斯理地凑近了烟条,轻轻地吸了一口。 顿了几秒,少女张唇,轻轻吐出一口薄淡的烟雾,目光懒散又嚣张。 其实也没什么目的。 ——她只是故意让他看见的而已。 包括刚才的一切。 捻灭烟条,少女懒洋洋地靠在海棠树下,看着教学楼的方向,很玩味地勾了下唇。 那接下来就看看,这位江北祁同学会怎么对她了。 —— 7. 第 7 章 …… 江北祁,好像在针对她。 弥虞很清楚地这么感觉到。 自此上次之后,两人总是在校内相遇,无论在做什么,只要弥虞觉得自己右眼皮在跳、心神不宁的,下一秒两人就绝对能碰上。 譬如现在,她正在食堂里吃饭,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食不下咽,右眼皮跳个不停。 弥虞眉头一挑,打算干完饭速回教室。 下一秒,一阵喧闹声由远传来,弥虞抬头,发现江北祁正端着餐盘,走过来施施然落座在餐厅长桌的另一侧,还乌泱泱地带来一大堆男生。 前呼后拥,貌似很有人气。 弥虞:…… 很奇怪的是,少年原本似乎兴致并不高,臭着张俊脸,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怎么搭理,只是偶尔应答一声。 谁知一抬头注意到她,少年一顿,懒散地扬了扬眉,居然破天荒地对她打了声招呼:“哟。” 这一声不要紧,他身边围绕的一群男生闻言,目光齐刷刷地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弥虞:…… 您有事? 忘了说,江北祁在学校里有另一个称号。 ——江阎王爷。 ……要说一个重点高中的男高中生为什么有这么凶悍的称呼,还得是因为他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校外“野史”。 打架贼狠,流血的那种。 不好惹,不敢惹。 弥虞见过,弥虞表示有点慌。 不过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对女性动手,再加上,之前那群混混们嘴里的传闻。 ——他在保护自己的亲姐姐。 这么一个男生,大概也不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吧? 所以,她对他也不怎么害怕。 相反…… 少女的睫毛眨了眨,压下心中的想法,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海带汤。 “我说江哥,这就是你们班的那个转学生吧?”那群男生因为江北祁刚才的反应,很好奇地打量着她。 有人惊呼:“卧槽,好好看一个妹子啊。” 那些人的视线在江北祁和她身上不停地打转,低头偷偷说了什么,挤眉弄眼的,还不停地暧昧偷笑。 弥虞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稍微有点不适。 江北祁蹙了蹙眉,开口就训他们道:“别在这叽叽喳喳,八卦什么?吵死了。” 那些男生们这才坐正了,咳嗽几声,低头吃起饭。 弥虞:?这么多小弟。 江校霸之名果然不虚。 弥虞吃完饭,起身去放自己的餐盘,收残区在江北祁所坐位子的那一侧尽头。 放好餐盘,拿纸巾擦擦嘴角,在水龙头前洗完手。 弥虞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掏出小镜子抹护唇膏。 蜜桃味的唇膏,有着淡淡的好闻味道。 少女抿了抿唇,指腹轻轻抹匀唇瓣上的亮色。 江北祁抬头一看,乐了。 小姑娘还挺爱美的。 打理好自己,弥虞转头走了几步,忽然被什么人绊了一跤。 她踉跄了往前几步,正要跌倒,好在被人及时攥住了手腕,堪堪稳住身体。 “谢……”弥虞扭头看向拉住她的那人,嘴里的“谢”字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江北祁插兜站在她的身侧,正好整以暇地垂眸,左手握着她的手腕。 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的温度微凉,与她相接触的肌肤润滑,好像一块上好的暖玉一样。 而弥虞却没功夫欣赏。 因为刚刚就是他伸出脚,故意绊她的! ……什么人啊这! 有点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了。 她忍不住瞪他,少年却很无辜地松开手,唇角勾着戏弄人的愉悦笑意,“走路要看路啊,转学生。” “不谢谢我吗?”江北祁歪头说,黑漆漆的凤眼里都是逗弄。 “……” ……我谢你妈个大西瓜啊。 弥虞一甩头发气呼呼地走了。 少女长长的马尾辫重重扫了江北祁的眼睛一下。 他轻轻唔了一声,低头,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右眼。 有点疼。 江北祁抿了抿唇,半晌啧了一声。 其他男生都以为他要发怒。 “江哥,我看那那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哈……” “就是就是,江哥你别放在心上……” “谁说我要生气了?”江北祁忽然懒洋洋地开口。 “不是挺有趣的吗。” 他这么轻飘飘地说。 不过…… 少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好奇怪。 ……他好像变了。 明明从前,自己不会这样的。 —— 弥虞觉得江北祁就是个烦人精。 ——一个长得贼帅的烦人精。 她在新同学面前装乖巧温柔不过是开学新人设罢了,为的是自己能够更好地在京也中学这个地方上学,顺利度过这段瓶颈期。 人嘛,在新环境下总要改变一下的,换个面貌,总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但江北祁这小子和她杠上了似的,每当自己开始装乖巧艹人设,他就过来拆台。 少年投过来的目光懒散又轻佻,似乎能看穿她一样,还屡次对她进行一系列的点评: “笑的挺好看的,不过还能再真实点吧?” “有点好奇,你真的不累吗?”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模样又痞又坏,少年上挑的凤眼弯起来,恶劣又嚣张。 弥虞:……好烦啊,没人管管他吗? —— 弥虞当他只是闲得无聊,于是对其他人保持温柔现状,对他则是时不时开怼。 毕竟好好一大帅哥,就不能别这么屑吗? 课间,女生们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忽然聊到各自的理想型。 “我超爱Justinbieber!超有才华!” “说到玩音乐那还得是Jay啊,童年男神好吧。” 偶尔聊到娱乐圈的八卦和其他中学的帅气男孩,气氛很热烈。 “嘿嘿,弥弥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有女生问旁边看书的少女。 “我喜欢坏一点的。”弥虞弯着眼睛说。 “哦bad boy吗,很酷诶——”女生刚要接话。 “嗯,坏男孩?倒是正好配你。”后排坐着的江北祁咬着旺仔牛奶的吸管,忽然这么懒洋洋地开了口。 “挺适合的。” 弥虞:…… 被打断的女生:…… 两个人面面相觑。 然后她们僵硬转头,看向那个出声的少年。 请问,我们和您熟吗……? 您突然加入女生话题的意图是……? 偏偏江北祁的态度从容平常,少年托着下巴平缓地朝她们看过来,一副兴味很高的样子。 …… ——话语虽然不痛不痒,但他的存在感却贼高,每次弥虞和人聊着天,那少年冷不丁插过来一句话,就能让全场静下来。 譬如这次,江北祁话音刚落,教室内十几双眼睛顿时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四周也安静如鸡。 看到向来不爱搭理人的江北祁居然主动跟弥虞搭话,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甚至看着少女,窃窃私语起来。 弥虞面上波澜不惊,而额头开始爆出“井”字,耳朵也略微发热。 她低头翻书,没搭这少年的茬。 事情改变的有点出乎意料。 她有点懵逼。 —— 英语老师请假,班里上自习课。 弥虞让大家做卷子。 临近下课时,田逆问江北祁: “江哥,英语最后一个大阅读的答案是什么?” 江北祁翻过一页漫画书,声音疏懒: “——想知道啊?” “问课代表去。” 坐在前面的少女起身,走到黑板前,拿粉笔写下阅读题的答案。 “大家先自己对一下,不会的可以下课去问老师。”她说。 “可以问你吗?”一直懒懒散散坐着的江北祁忽然开口。 弥虞一顿,无语地瞥他一眼,“你不是没写吗。” “我写了,写在脑子里。”少年单手托着下巴,盯着她这么说,扬了扬眉,目光戏谑。 “……” 明显在逗她。 弥虞不再说话,回到自己位子上。 —— 这样的事情一多了,大家隐约能听出来江北祁是在刺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逗弄。 有人忍不住偷偷问她:“弥虞,你是哪里得罪江北祁了吗?” 弥虞倍感无语。 “是他单方面针对我。” 同学一听表示迷惑: “啊这,好少见啊。” …… 我也觉得啊! “你说说,这合理吗?”下课后,弥虞咬着酸酸乳的吸管,靠在走廊墙上,和隔壁班的周极大吐苦水,“我猜江北祁的脑子坏了,一定是。” 说好的高冷拽比厌世酷哥呢,你崩人设了啊喂。 后者听了,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思:“确实很少见,不过,他有时候态度确实不一样,分人的。”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瞥了弥虞一眼:“或许你对他来说,有点特别。” 弥虞不在意地耸肩,嗤笑:“哈,就只针对我。” —— 室内体育课。 一群女孩子换上球衣练习定点投篮。 刚跑完步,弥虞有点喘,拿着篮球走到球框下,随后抬手一投。 篮球轻飘飘砸在了篮筐上。 啪嗒。 她捡回来,走近一点,再投。 这次,她的篮球压根没碰到球框。 她根本无所谓,捡回来球,慢悠悠地继续投。 正巧这时江北祁路过,看到弥虞正半死不活地进行着慢悠悠的摸鱼活动,觉得甚是有趣,他站着看了一会,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故意说:“这么投都不进?好菜。” 弥虞:…… 我打篮球管你什么事啊! 实在受不了,弥虞微笑地回呛他,“江北祁,不说话没人噎死你。” 她甚少生气,在外人面前都是温柔少女的模样,这是对他第一次亮爪子。 少年先是诧异地扬眉,随后放肆地笑起来,“有点意思。” ———— 秃头德育主任最近发现高二年级的女厕所里有人偷偷抽烟,遂大发雷霆。 正巧,他在走廊上碰到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乖巧优等生的女孩子,貌似成绩也很不错。 于是他叫这个女同学过来,拜托对方帮忙留意一下到底是谁在偷偷抽烟,败坏了学校风纪。 “小同学,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要及时告诉老师啊。” 弥虞点点头,“好的老师,没问题。” 德育主任表示非常欣慰,忽然想起上午在办公室里那几个成天惹是生非却一脸无所谓的混世魔王,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以江北祁为首那群臭小子要是有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半的乖巧就好了! 中年男人遂长叹一声,挺着将军肚晃悠悠地走了。 刚在老师面前装乖巧完事,弥虞一回头,就看见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抱臂靠在教室门框上,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超气人选手·混世大魔王·江北祁同学已上线。 她眉头狠狠一跳。 妈的。 还来,阴魂不散呐。 “在老师面前倒是好乖啊,优等生?”果然,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开始讽刺她。 弥虞面无表情,连装都懒得装,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不想理他。 “要是主任知道抽烟的女生就是你,你猜,他会不会大为震惊?”少年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弥虞猛地停住了脚步。 半晌,少女回头。 然后她盯着眼前少年的脸,也不动,就这么使劲看。 江北祁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诧异,很快反应过来,大大方方地回视着她,挑了挑眉,插兜散漫地调笑道:“怎么,看的这么专注,呆了?” “不是,”弥虞面无表情,“我只是在想,一个人为什么能做到这么烦人这么讨人厌呢。” 她着重强调了两个“这么”。 “……” 听到这话的少年顿时收敛了笑容,仿佛失去了兴致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弥虞轻轻眨眼。 他不笑的时候,模样瞧着有点冷酷。 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嚣张,冰冷,生人勿近。 对视几秒。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有点凝滞。 “你觉得,我很讨厌?”江北祁缓慢问她。 弥虞感觉他有点低气压,就没有说话。 之后江北祁也没有再说什么,插兜转身走掉了。 ……呦,他这就生气了? 弥虞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挑了挑眉。 难以琢磨的男高中生啊,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难以理解。 她摊了摊手,也没放在心上,遂转身走掉了。 8. 第 8 章 那次之后,江北祁有几天没过来找茬。 少年又恢复了原来的桀骜冷淡,看到她也不打招呼,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样子了。 两人在放学后的走廊里相遇时,江北祁手里转着一枚篮球,正走上楼梯。 少年一身黑色球衣,左耳上宝蓝色的耳骨钉闪闪发亮,身上还带着刚刚剧烈运动后的汹涌热气,像是一尾蓬勃的热浪。 他轻轻喘息着,薄唇嫣红,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一抬眼,就看见背着书包走来的少女。 弥虞也正好抬头看他。 注意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少年的神色顿了一下。 篮球从修长指尖上落下,落进他宽阔的掌心。 弥虞没说话,只顾打量他。 少年抿了抿淡漠的唇线。 接着他慢悠悠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模样高冷又不好惹。 “……” 弥虞见他不看自己,于是更加放肆地打量过去。 江北祁把头侧向了窗外,唇瓣抿着,拿她作无物一般。 两人擦肩而过。 几秒后弥虞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少年远去的淡漠的背影。 “……” 她歪了歪头,有些不知所谓。 干什么啊这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难道是……被自己说讨厌,所以他就生气了? 哇,好稀奇。 她转着眼珠想了一会,眼底忽然泛起狡黠的光。 ……更有趣了。 —— 自从被弥虞说很讨厌之后,江北祁至今仍然觉得自己心情很烦躁。 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不开心。 很喜欢的歌也听不进去,平时的旋律此时听着格外令人烦躁。 他索性摘下耳机,沉默了一会,一脸阴沉地问旁边的元德:“你觉得,我很烦吗?” 元德闻言疯狂摇头,疑惑地问:“没呀,江哥你怎么了?” “我很招人讨厌吗?”江北祁面无表情地转头,问田逆。 田逆听了也疯狂摇头:“没有啊,怎么会!” 少年点点头,脸色缓和一点。 他转过身,正好和走廊里一个路过的女生对视。 那女孩他认识,她和弥虞位子坐的近,很文静一姑娘。 和他对视了几秒,那女孩的神色如常。 江北祁见状,勾唇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不如问问她,弥虞最近态度怎么样吧。 他正要走过去,开口对她说些什么。 “那个……” 没想到对方见他这个反应,面色顿时一白,跟见了鬼似的加快步子跑走了。 江北祁:…… 哈。 他转身走了。 元德看了看那少年莫名透着阴郁烦躁的背影,“江哥咋了?” “不知道……” —— 大课间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教室,走廊里一片喧闹。 把头发染成金棕色的外校女生披着京也中学的校服混进来,堵在高二(三)班的门口,一脸桀骜。 周围的学生被她蛮横的样子弄的不敢上前,围在旁边窃窃私语。 她四处看着,很快锁定目标,不客气地拦住了准备进教室的凤眼少年。 勾着头发丝冲他抛媚眼,说:“江北祁,我看上你了,给你个机会做我男朋友。” 江北祁面无表情地与这位女生擦肩而过,直接把她当空气。 外校女生的面子受损,眼圈立刻红了,但仍然撑着气势凶巴巴地说: “你,你别不识好歹,我哥可是混道上的,你今天驳我的面子,小心我回头找他揍你。” 少年眼珠未动,声音很不耐烦:“滚。” 外校女生被吓到,顿时哭着跑了。 吵死了。 江北祁臭着脸进教室,“啪”的一声重重甩上门。 留下一群吃瓜学生们面面相觑。 “江大佬心情不好?” “难得啊。” 走廊里看戏的周极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禁有点好奇: “真有趣,谁又惹他了……” —— “已知直线AB与某曲线相交,设A、B、M、O为原点……” 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恰逢数学老师请假,来代课的秃顶老师在台上讲的天花乱坠吐沫星子横飞,台下的学生似懂非懂,听的头昏脑涨。 江北祁心里烦,看着这样浅显的题目啧了一声,觉得很无趣。 他干脆从教室溜了出去,灵巧地翻过学校围墙,去市区的电玩城打电动。 他撂下外套,心烦意乱地往拳击游戏机里投币,眼前机器灯光闪烁音乐滴答响,十几秒后,少年一拳重重打向面前的红色沙袋。 彭! 红色的沙袋被打的歪了进去。 他垂下眸,看着计分栏上的红色数字不断向上飙升,最后停在一个很高的数位上。 少年抿了抿唇。 妈的。 好烦。 ……莫名地,他就是不想被她讨厌。 —— 最后两节自习课,有人写着作业,一边偷偷低语。 “听说我们这层有人在女厕所里偷偷抽烟,所以到底是谁啊?” “谁知道,有可能是十四班的人吧,哎呀,反正肯定不是我们班的,我们班的女孩子可都是乖宝宝。” “哦对了,弥虞,赵老师是不是拜托你帮忙留意呀?你有找到是谁吗?” “还没有呢。”弥虞写着练习题,语调温柔地回答道。 同学点点头,“说起来,江北祁下午两节课都不在,他英语周报收不上来啊。” “管他呢,反正他也不学习。” 弥虞听到这里笔尖一顿,随后下意识看向她们口中那个少年的座位。 那里空空如也。 ……他到底去哪里了?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教导主任的河东狮吼,分贝炸裂非常:“江北祁!你真是屡教不改!” 教室的门开着,教导主任的声音很清晰。 学生们纷纷好奇地往外偷偷望去。 就见江北祁被一脸怒容的德育主任赵启民拦在教室外,地上是一个踩瘪了的烟盒。 少年插兜靠在走廊的墙边,神色淡漠,模样慵懒随意。 胖墩墩的赵主任一脸怒容:“我们京也中学的学生不允许抽烟!你这是公然违抗校规校纪!还不止一次,可恶,可恨!” “哦。” 弥虞隐约听到少年回了这么一句。 于是德育主任更怒了:“哦?哦什么哦!你态度给我放端正一点江北祁!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只有不上学的小混混才成天吞云吐雾的!你瞧瞧你,这是在害你自己啊!” 门外老师训斥的声音洪亮非常,而教室座位上的弥虞刷刷写着英语练习题,眼睛轻轻地眨了眨。 “知道了,下次注意。”少年的声音听着混不吝的,透着随意。 他似乎还偷偷打了个哈欠。 弥虞听着有点想笑。 这小子,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英语月考的卷子此时被发下来,戴眼镜的女孩子手忙脚乱把几张卷子传到她的面前,“这是后排几个同学的卷子,麻烦你统计分数后帮忙传一下!” 弥虞点头,把卷子拿在手里,忽然被最上面一份卷子的分数吸引了注意。 42。 她顿时大惊失色,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的英语卷子能考这么炸裂的分数,随后看到了姓名栏那里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江北祁 ……6。 她粗略看了一下卷子,选择题基本乱填,而作文却接近满分。 ……好奇怪。 统计完英语分数,弥虞拿着花名册走出教室,准备去英语办公室济交给老师。 那少年还站在走廊上听训,模样懒懒散散的。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帘,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弥虞乖巧站在门口,开始用直白的眼神打量他。 少年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耳朵也略微泛红起来。 女孩子明晃晃的注视,没有酡红的双颊,一眨也不眨,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动物。 在这样直白又不加掩饰的注视下,江北祁的呼吸有点急促。 ……这丫头看他干什么。 还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难道他脸上有东西? 江北祁稍微有点不自在,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自己,垂下眼睑,轻咳一声。 他呼吸加重了一点。 …… …… 她还在看他,还敢一直看他! ……草。 他垂下眼睛,闭眼咬牙,心脏不知为什么,跟打鼓似的跳个不停。 江北祁被对方盯怒了,耳朵也不听话地烧起来,忍不住抬眸瞪她一眼。 明明知道他察觉到了,还在那边肆无忌惮。 ……这坏透水的女生。 —— 逗弄够了。 少女收回视线,余光触及对方绷紧又骤然放松下来的背脊,忍不住得意地挑了下唇。 这混小子,明明还挺纯情的吧? 走到唾沫星子乱飞的德育主任面前,弥虞彬彬有礼地对他微笑:“老师,徐老师刚刚在核对我们班和七班的数学成绩,他好像在找您。” 等胖墩主任走后,站在原地的江北祁抱臂看她,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英语成绩下来了,你的卷子有一道选择题判错了,应该再加1分,分数已经改过来了。”弥虞说。 少年“喔”了一声,看着她,纳罕地扬了扬眉:“你居然这么好心?” 弥虞勾了勾唇,“毕竟都是同学吗,就要互帮互助,现在你还觉得我假吗?” “好多了。” 江北祁点了点头。 “哦对了,其实有一句话,我要对你说——” 这反应,是在示好吧? 于是江北祁挑了挑眉,等着女孩的下一句。 “就是……” “——你的英语好差哦,简直是在拖我们班的后腿,好逊。”弥虞微笑着说着。 她可还在记仇呢。 “好歹背背单词吧,别这么菜了,江北祁同学。” 方才还懒散自得的少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好半天,他磨着后槽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生疼:“我说你……” 这丫头真是,果然不能太小看她。 睚眦必报的。 弥虞转身朝他挥了挥手,眯起眼笑的像只得逞的小坏狐狸,“那再见,大白菜。” 江北祁:…… 神他妈大白菜! 9. 第 9 章 体育课。 其他学生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唯独弥虞一个人趴在课桌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的生无可恋。 姨妈痛,一生之敌。 可能因为她最近贪凉还总是熬夜,这个月的大姨妈提前来了,上午只是隐隐作痛,下午就开始剧烈地痛起来。 她没有带布洛芬,现在也没法出去买,此时腹部好像有电钻在肚子里打洞一样,一下一下生疼。 弥虞闭上眼睛,疼得冷汗涔涔,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滑落。 实在坚持不了,下午的体育课她干脆请了假,去完厕所之后一步步挪回到座位上,喝了几口热水,趴在桌上躺尸。 过了好久,弥虞仍然疼得眼冒金星,觉得整个世界都昏暗了。 一阵风忽然传来,凉意激起身上小小的颤栗,弥虞抬眼,发现教室的窗户开了一道小缝。 窗帘被风吹起来,蓝色的帘角轻轻拂在少女的脸上。 她颤了颤睫毛,脑子里昏昏沉沉,实在没力气起身去关上。 弥虞咬了咬唇,垂眸,把身体蜷缩在课桌上。 好难受…… 教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少女掀起眼皮。 是刚运动完回来的江北祁。 江北祁见到弥虞,本来眼底无温,但看到这少女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稍微愣了一瞬。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弥虞闭上眼,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她刚怼过他,就算说,他也不会对自己说什么好话吧。 此时腹部又是一波剧烈的阵痛。 她裹紧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脸色发白。 妈的,人为什么要来大姨妈。 烦死了。 迷迷糊糊之际,少女忽然被人叫了一声。 “喂。” 听到声音,弥虞费力睁开眼,发现那少年抱臂靠在面前的座位上,正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他打量着她,然后这么问。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没说话。 注意到面前少女不对劲的模样,少年蹙起眉。 这丫头不舒服? 江北祁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漏风的教室窗户,一时若有所思。 几秒后他走过去,把窗户带上。 听到关窗的声响,弥虞顿时感激地睁开眼。 她看向他,张口正要道谢。 江北祁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唇边溢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你怎么半死不活的。” ……这小子! 她心里刚起的那点感激之情瞬间消散,索性把头扭过去,不再理会他。 下一秒,一件黑色外套从天而降,兜头盖住了她的身体。 ……诶? 身上有暖意传来,弥虞讶异地看向那人,少年却已经冷着脸走到位子上,戴上耳机听歌,把身体背对着弥虞,不再搭理她了。 …… 黑色外套很大,上面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还有一点隐约的香气,清冽又好闻。 属于男孩子的。 更重要的是。 上面还有少年身上残余的体温。 不知道为什么,弥虞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她裹紧了外套,表示对他的讨厌撤回那么一点点。 这么想着,弥虞渐渐坠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听到坐在后座的江北祁,似乎发出了别别扭扭的声音。 “喂。” “…弥虞。” “……嗯?”她趴在桌上,意识模糊着,有些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良久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 弥虞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我说,弥虞。” ——很轻微的声音,少年的声音有点别扭和暴躁,但又有点小心翼翼似的。 细弱蚊蝇。 少女的睫毛轻颤了两下。 过了一会,她好像隐约听到: “我不惹你了。” “所以,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有点烦躁的呼吸声,紧接着是翻动书页的哗啦声响,似乎在掩饰着躁动的内心。 她并没听清少年的最后一句话,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再次闭眼。 少女彻底陷入梦乡。 —— 过了一天,姨妈痛好了不少,弥虞恢复了元气,趁着晚自习没上,准备下楼出去走走。 外面下着小雨,空气凉凉的,弥虞走下楼,慢悠悠地逛着。 她忽然发现一楼的楼梯间正站着个白肤漂亮姑娘,一双大眼,模样酷酷的,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不明所以,与对方擦肩而过。 没想到第二天的排球课,弥虞又遇到了她。 弥虞的排球正好滚到对方的脚边。 她走过去捡球,起身刚要离开,那漂亮姑娘忽然开口叫她:“弥虞。” 她顿住脚步,迟疑地回头:“……你是?” “周茉。”酷女孩走过来做起自我介绍,并朝她伸出手,这么幽幽地说,“你好,我是周极的远房表妹。” 弥虞点点头,“你好,再见。”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对方忽然叫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狂弥。” 少女猛然顿住。 她僵硬地回头,故作镇定地微笑了一下: “你在叫谁?” 这是她的笔名。 被这么叫出来,她有点社恐了。 “我喜欢你写的文字,也很欣赏你的观点。” “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周茉扬眉,这么慢悠悠地说。 —— 周茉是个很爽快的姑娘,长的漂亮,性格跟她很合得来,和她哥一样随性。 虽然和她相识的瞬间源于自己写文的小马甲被扒,但弥虞并不排斥周茉。 之后两人因为一场班级排球赛变熟悉,没过多久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迅速成为了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以及食堂饭搭子。 她抽烟周茉放风,周茉抄作业她挡监控,她点奶茶外卖周茉帮她取。 两人配合默契,堪称绝世好厚米。 绝不是因为周茉知道她写文的小马甲——弥虞如是说。 在这之前,她在课下抓住了路过的无辜周极,一顿爆锤。 “就你TM随便爆我马甲?” 周极一边躲着她的拳头,一脸无奈:“没有没有!我指天发誓真的没有,不然我一辈子打光棍行了吧?” 她停下拳头,半信半疑的。 周茉咬着棒棒糖忽然出现,悠悠地对弥虞说:“是我自己推出来的啦,不是他告诉我的。” 她不解,好奇地问:“所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茉深情脉脉地看着她:“凭借我深爱粉的直觉。” 她:“……” 行吧。 ———— 英语组教师办公室。 弥虞把收上来的练习册交到办公桌上,记录下今天布置的英语作业。 她出门的时候,江北祁正好插兜走进来。 办公室的门很窄,两人走个对碰头。 江北祁垂眸,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目光懒散又戏谑:“新同学,劳驾,让下道。” 弥虞面无表情。 擦肩而过之时,弥虞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勾在眼前少年外套的金属扣子上,这么一扯,痛得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一只手猛然按住她的手腕。 耳边,少年声音低沉:“这么疼?” 弥虞疼得眼睛都红了,眼底一瞬间泪莹莹的,捂着头发,忍不住咬紧唇。 疼死了……他穿这么花里胡哨的铆钉外套做什么! 她愤怒地看他。 两人离得近,少年的呼吸洒在她脸庞和脖颈,弥虞呼吸微乱,胸膛不断起伏,脸庞泛起绯色。 她想离他远点,但无奈发丝被扯得太疼,一瞬间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最怕疼了。 “你别动。”江北祁难得没有嘲讽她,他低头指尖微动,细心帮她解着被缠绕在金属扣子上的那缕长发。 少年的指腹捏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额头。 顿了十几秒。弥虞听到他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断。” 弥虞把发丝抚到耳后,顿了顿,轻轻对少年说了一句:“……谢谢。” 江北祁看了她几秒,忽然恶劣地勾了下唇: “这不是挺懂礼貌的吗?乖小孩。” “?” 弥虞走了。 —— 江北祁是超级记仇的小气大魔王! 字面意思——因为他执着于刺她痛点看她每次气到炸毛,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好像她故意不理他,他就开始搞事情。 每次捉弄她成功后,他都要很愉悦地大笑,打篮球时故意把球砸到地板上发出声响,让她被吓一跳,再转头怒视过去。 就见那少年转着手里的篮球,勾着唇笑的痞气又欠扁。 这些远达不到欺负的程度,不痛不痒,但就是烦人。 “我讨厌你!” 这样几次之后,弥虞被气的脸红扑扑的。 记得自己上次说他讨厌,好像还挺有用的。 “嗯,讨厌我,”没想到面前的少年听了,没什么后悔的反应,依旧笑的很肆意欠扁,“那就继续讨厌我吧。” 他尾音勾的很欠但又很好听,每一个“讨厌”都好像在说“喜欢”似的。 是一种不经意的,仿佛戏弄的暧昧。 “江北祁你就是个小学鸡,你幼不幼稚啊?”她说。 “嗯,幼稚。”少年挑了挑眉。 “……”不是吧,你还真就应下了。 看着少年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弥虞觉得自己脸庞在充血。 ……江北祁你小子! 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旁边的学生们窃窃私语,看她的眼光也带了点说不清的揶揄和暧昧。 ——新来的美少女转学生被向来高冷不驯的校霸江北祁捉弄了,大家都把这当作校霸小小的玩笑,毕竟江北祁并没有太过分。 弥虞都要原地裂开了,这少年明明长得这么俊,但为什么就这么欠,扁。 吃瓜群众元德见状,偷偷跟田逆咬耳朵:“对了,除了弥虞同学,你看过江哥对别的女生这样吗?” 田逆想了想,然后迅速摇头:“那还真没有!” “哇那这就很……”说到这他话音忽然消了。 两个男生齐刷刷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漂亮少女,随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股暧昧又八卦的意味。 那什么,俗话说—— 喜欢你,才会忍不住戏弄你。 那江哥这样,八成是…… “哦豁,那说不定——真的有情况。” 10. 第 10 章 周末,弥虞瘫在床上躺尸。 她昨天晚上灵感大爆发而熬夜激情创作,结果第二天直接困die了。 下午,周茉忽然给她发微信:“虞仔,来打游戏吗?我和我哥都玩。” 弥虞对此兴致缺缺:“什么游戏啊,我好困——” “鹅鸭杀啦,快上号,正缺人呢。” 作为一个曾经火过的过气网红游戏,她还没玩过,对此跃跃欲试。 周极拉了个游戏群,并表示现在的人数不够,他要再去找几个同伴同学过来一起玩。 弥虞上号,连麦,然后进入游戏。 第一回合她抽到了鹅,开始勤勤恳恳地做任务。 周茉和弥虞的鹅结伴,结果在拐角处遇到了一只不明身份的鹅or鸭。 麦克风里传来了熟悉的少年声音。 “呦,你们是谁啊?” 是江北祁。 啧。 真是冤家路窄。 弥虞率先谨慎地问:“喂,你什么身份?” 那头的声音很轻快:“我,我铁好人啊?你是什么身份?” “我?我也铁好人。”弥虞说。 “是嘛。” 之后周茉和她兵分两路,弥虞操纵着自己的鹅准备去做任务,忽然发现江北祁的鹅一直在身后跟着她。 鬼鬼祟祟。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警惕地发问。 “没跟着你啊,我也在做任务。”江北祁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别过来啊,别靠我这么近。”弥虞感觉有点不对劲,操纵着自己的。 “你到底什么身份啊?你到底是不是鸭子,你别过来!” 弥虞第一次玩,有点不会操作,手忙脚乱地按着键盘,想躲开他。 江北祁的鹅离她的这么近,她有点慌。 “说了我是好人,”江北祁悠哉悠哉地说。 那只呆头呆脑的鹅or鸭在她附近慢吞吞地转悠。 “别这么紧张。” 弥虞见他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索性也不管他了,专心致志地来到自己的任务地点,做任务。 江北祁忽然出现。 “哈喽。” 弥虞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少年懒洋洋地回答。 两只鹅越来越近,然后,弥虞的鹅就被他鲨了。 弥虞:…… 大猪蹄子,我信你个鬼。 她愤怒地拍了下鼠标,把手里的抱枕捏成了麻花。 预估离下一把还有很久,弥虞出门去麦当劳吃下午茶了。 回来后弥虞吃着薯条继续上线,发现他们又开了一局,已经打完了,周极在群里说:“这局江北祁赢了。” 元德:666 周茉:6 弥虞:…… 第三局开始,弥虞和江北祁又一次在转角相逢。 “看见我跑什么啊,弥虞,弥虞?”少年笑着追着她的鹅。 弥虞不搭理他,只想尽快甩掉这个混小子。 太烦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爪巴。”她冷漠脸。 “诶,别这么冷漠。” “理理我嘛,弥大小姐。” 少年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隐约带着笑意,愉悦又懒懒散散的。 此时周极操纵的白鹅突然出现。 “哈喽哈喽,你们是什么身份?”他问。 “周极,你来的正好,这局江北祁绝对是坏人,你去跟周茉田逆他们说,我们一会一起把他投出去。”弥虞立刻对周极说。 “我真的是好人,干吗总针对我?”少年表示很无辜。 周极乐呵呵地看戏:“我走了,做任务去喽。” 周极的鹅慢悠悠远去,江北祁操纵的那只鹅or鸭还在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我们好像还没好友。” “你不打算加我?” “好伤心啊。” 少年的声音懒懒散散,不像真的,倒像是在逗着人玩。 弥虞对他没好气:“你离我远点。” “我这次真的铁好人,不骗你。”江北祁悠哉悠哉地跟着她。 “我告诉你,我这局可是带刀好人,别招惹我,不然我现在就刀了你。” 弥虞这么威胁。 “好好好,我走,”少年妥协,“好凶哦,警长小姐。” 结果在一个昏暗的转角处,她又没了。 弥虞:…… 江北祁你个屑东西! 还好周极这次及时把他投出去了,江北祁并没有赢。 第四次弥虞退出去研究网上的游戏攻略,预备下一局杀回来。 第五次开局,弥虞终于抽到了警长,于是开始满世界地追杀江北祁。 “江北祁呢?我刀了他。” “江北祁呢?你们谁看到江北祁了?” 田逆:“哈哈哈我刚看到江哥了,他往左边走了。” 元德:“江哥,你怎么又欺负人家弥虞同学。” 江北祁:“是她自己笨。” 弥虞顿感无语:“你们要不说的再大点声?我听见了。” “滚过来受死。” 之后,她举刀霍霍向江北祁。 少年一边操纵着自己的角色躲避着她的鹅,一边慢悠悠地说:“别,这次我真不骗你了,我这回是真好人,你这回是警长吧?我们用真心换真心呗,我觉得这局周极才是鸭子,我们现在一起去找他呗。” 弥虞根本不信:“你给我死。” 结果她还没追杀到他,就有其他鹅被刀了。 弥虞还是有点不太熟悉游戏规则,顿时有点懵。 ……怎么回事,这回坏人还真不是他? 一番论证之后,众人把周极投了出去,结果游戏仍然在继续。 结果一次转角处,她又遇到了江北祁。 弥虞看见他,拔腿就跑。 少年悠悠地说:“跟你说了我这局是好人吧,诶,不然我们一起走?” 结果走了一会,在昏暗的转角处,弥虞的操纵的鹅忽然凭空消失了。 弥虞:? 还以为卡bug了,她愣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 “……你他妈这局是鹈鹕?” 她回过神来,怒砸键盘。 紧接着,坐在电脑前的少年恶劣挑唇,对着麦克风缓缓一记致命绝杀:“这么好骗,你好菜啊。” 那头的少女沉默了几秒。 “卧槽啊啊啊啊啊,江北祁你TM——” 在少女气急败坏的怒骂声里,江北祁操纵的鹈鹕肚子里装着弥虞的鹅,悠哉悠哉地跑走了。 不过多久,元德和田逆的鹅也被他吞了。 江北祁杀疯了,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鹈鹕的肚子里,被吞三人组实在无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元德:“耶?我刚刚好像听到弥虞同学在运气的声音。” 田逆:“是被江哥气着了吧hhh,弥同学,你还好吧?” 弥虞深呼吸几口:“……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刀人。 这局一结束,江北祁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不败战神江sir” 非常臭屁。 群主周极更是欠,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弥虞的微信群昵称直接改成了“复仇音响”。 元德: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田逆:江哥三杀,666 周极:@复仇音响来,让我们恭喜她! 不败战神江sir:@复仇音响 新名字不错 复仇音响:…… 复仇音响:你们俩,今天晚上睡觉最好别睡太死! 江北祁坐在电脑前,见状,顿时哈哈大笑。 他指节抚过眼角渗出的泪花,心不在焉地垂下眼睑。 说起来…… 他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 被刀了无数次后,弥虞非常有怨念。 她当天晚上做噩梦,梦到自己的鹅又被鹈鹕吞了,鹈鹕身上坐着一脸拽样的江北祁,正冲她得意洋洋地勾唇笑。 “你好啊,小菜鸡。” “这么菜还敢打游戏啊。” 她气的冲他比中指。 醒来之后,她对鹅鸭杀这个游戏都PTSD了。 那天游戏的最后一局,以江北祁的完全胜利而告终。 之后她和周极兄妹约着去吃饭,大吐苦水。 周极感叹: “卧槽江北祁,简直就是伪装大师。” “自叹不如啊,太会了。” 周茉:“不足为奇吧,据说他打游戏一向很厉害的,什么类型都是,大概是天赋。” 想到被对方戏弄的情景,弥虞就忍不住磨牙。 多屑啊这小子。 周极打量了她一会,颇为新奇地挑了挑眉:“我说,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 弥虞不懂他什么意思:“啊?” “以你的性子,还以为你会反击回去呢。”少年摸了摸下巴,这么说。 “毕竟,从小到大你就没吃过亏,特别是对男生。” 小时候的弥虞简直就是个大魔王,不是把调皮的男生欺负哭,就是把喜欢她的小男孩们骗得团团转,被她迷的昏头转向、唯她马首是瞻。 这小姑娘,在男生面前向来都是呼风唤雨的,什么时候吃过瘪。 周极摸了摸下巴。 还是江北祁不按套路出牌,她没反应过来? 弥虞低头思索了那么一会,随后露出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 “你说的对。” 她刚来这里不久,还有点不大适应,不过,很快就会适应的。 ……江北祁啊江北祁,这回是你被我盯上了。 不把你…… 我就不是弥虞。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周茉奇怪地看着她: “虞虞,你现在的表情好像阿尼亚耶……” 还是眯着眼、迷之微笑的那种。 周极拍了拍她的头,“这是她要骗男孩子感情了,小孩子不要学哦。” 弥虞无语:“……喂。” —— 叮。 坐在电脑前的江北祁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红色的微信好友申请信息,挑了挑眉。 聊天框上显示: 您已添加“扶风弱柳小猫咪”(弥虞)为好友。 江北祁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 ……什么奇奇怪怪的昵称。 雪白的小猫窝在他脚下,毛茸茸的尾巴尖蹭着少年的小腿。 江北祁心不在焉地俯身撸了撸它的头,猫咪轻轻“喵”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他随意点了两下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打游戏。 11. 第 11 章 周末,市中心繁忙街角,车水马龙。 “江哥我堵车了,我还有十分钟才到……” “知道了。” 按断电话,江北祁吐出一口烟,垂下眼睑,随意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少女。 女孩的皮肤很白,穿着蕾丝白上衣和黑色半身裙,一头缱绻的长发披在纤细的肩膀,戴一顶黑色贝雷帽,米色小羊皮靴。 腰肢纤细,肤白腿长,这副打扮无疑是很吸引人注意的,再加上天生漂亮妩媚,路过的男生都忍不住偷偷瞄向她。 那少女抱着书本站在路边等红绿灯,樱粉色的唇,瞳仁乌黑,清澈的眼神纯的像一头林间的小白鹿。 而江北祁却知道,她其实本性并不纯良。 何止是不纯良,简直是一肚子的坏水。 手包里拿出来的小巧的白色烟盒。 背过身时,被拢在纤细指尖的隐约火星。 还有应付那些不知好歹上前搭讪的男生们时,少女眼底隐藏的很好的不耐烦和无语。 他都看见了。 ——有趣。 这个词,好像自从看见这个女生,就已经在心里说过很多遍了。 明明向来讨厌矫揉的女生,可他却并不讨厌她。 不知道为何,他反而心情很好。 ……非常的好。 街角的红灯消失,绿灯亮起,那女孩子抱书轻盈走过马路,有个男生和她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她。 女孩一个趔趄,身形不稳,手里的书本掉在了地上。 那男生见状,连忙低身去捡,然后对她说了句抱歉。 她撩起耳边的发,接过书,抬眸对他笑了一下,“没事,谢谢啦。” 那男生的脸腾的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不用谢” 两人分开时,那男生的余光还在不断偷瞄向她,脸红局促的模样。 江北祁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他双手插兜靠着墙角,指节摩挲着腕骨。 弥虞。 有很能迷惑人的长相。 是个伪装的很好的小狐狸骗子。 ——他这么得出结论。 弥虞开始朝这边走过来。 明明已经走近了,那少女却跟没看到他一样,视线从未朝这边移来分毫。 又在生气? 自己不就是刀了她三次,吞了她一下嘛。 ——回想之前打游戏的事情,江北祁不免感到有些好笑。 这丫头就这么记仇呀。 经过面前的时候,江北祁伸出一条长腿,预备等她被自己绊到时再伸手拉住她。 没想到对方却似有预感一般,黑色百丽鞋轻易迈过了他的腿,之后稳稳落在了前面的地砖。 站定。 少女抬眸,扭头看他,蹙起眉:“江北祁同学,你这样很幼稚的。” “我要是真跌倒了,你说怎么办?”她像在认真跟他讲道理似的,这么义正言辞地说。 不会。 反正我会抓住你的。 江北祁漫不经心地想。 弥虞歪头想了想,忽然说:“难道是,你觉得我刚才不理你,你很不爽吗?” 被蓦然戳中了心思,江北祁轻嗤了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想戏弄你而已。” “是吗。” 弥虞安静了一会,忽然开始红了眼圈,她低下头攥着手,看着很委屈地说:“不知道哪里得罪江同学了,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江同学做好朋友的。” 江北祁:?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他顿时有点好笑。 女孩继续说: “你还不让我在学校里叫你哥哥,只能叫同学,哥哥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此时路过的两个行人正好听见了弥虞说的这话,看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少年的眉毛狠狠跳了跳,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几秒,他又忽然反应了过来。 ……她这就又开始演了是吧? “即使你讨厌我,也不要用这么过分的方式好不好,我会很伤心的,明明我也在努力和你相处,呜呜……”少女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吸了吸鼻子,抬眸时,眼底湿漉漉的,简直我见犹怜。 江北祁忽然有点无力,他费力地用指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喂,我说你……” 还没说完被少女猛然握住了手,“哥哥,我知道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可我和妈妈是真心想和你做家人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赶我们走?” 江北祁:……? 周围的人一个劲地盯着他,议论声开始变大。 “好过分哦……” 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女,从牙缝里缓缓挤出几个字:“您……这拿的是什么剧本?” 弥虞轻笑,凑近了少年,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当然是,重组家庭的兄妹啦~” 说完,少女又开始演: “哥哥,我和妈妈不会贪图叔叔的财产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和哥哥成为家人……”这么说着,她居然真的哭上了,一边拿手背拼命抹眼泪,越演越入戏,“我还给哥哥买了一份礼物,和你爱喝的茉莉花牛奶,哥哥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江北祁: 。 他想抽开手,女孩攥着他的力气还挺大,愣是抽不回来。 “你……你别太过分了。”他几下没抽回手,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弥虞:“呜呜呜呜对不起哥哥……” 面前的女孩子抽抽噎噎的,哭的梨花带雨,咬着唇,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路过的行人见状,也开始用谴责又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有人忍不住说: “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容不下人家一小姑娘?” “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姑娘,你居然舍得她哭?” “就是,家里多个妹妹又没什么。” 甚至有正义感爆棚的大婶说:“小姑娘,你别怕,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们就揍他!” 江北祁:……6 弥虞强忍着笑意,抬手抹去眼泪,对围观群众露出一个元气又漂亮的笑容:“没事的婶婶,还有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努力做好,早点让哥哥接受我和妈妈的!” “哥哥,我们快走吧,妈妈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了,不然饭菜要凉了。” 说完,已经麻木凌乱的江北祁被少女拉着,拽离了面前看热闹的人群。 …… 无人的拐角处。 江北祁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少女拽着他的手,站定。 对方也不介意,转过头把手背在身后,一脸狡黠地看着他。 全然没有刚才的那副哭泣的可怜样子,女孩的鼻尖红扑扑的,漂亮的上眼尾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戏谑和捉弄。 “傻了呀,哥哥?” 江北祁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刚才玩的挺嗨啊,弥虞妹妹。”妹妹两字被咬的很重,莫名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今天她这么彪演技,成功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社死了一把。 平生第一次,江北祁这么懵逼无语过。 见眼前的少年终于吃瘪,弥虞愉悦地眨了眨眼,声音轻快:“一般一般啦,江北祁、哥哥。” 两人对视,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放肆地盯了面前的少女十几秒,江北祁忽然勾唇笑了一下,懒散地开口:“弥虞,不得不说,你很会演戏。” 把班上的同学全都骗得团团转,真以为她是人畜无害的清纯可爱美少女。 一个装乖巧的优等生。 “还挺会左右逢源的。”少年说。 除了在他面前。 如果说是趋利避害的天性,那为什么她对所有人都温柔,唯独在他面前不一样? 没想到她听了,很诧异地睁大眼睛,似乎有点嗔怒似的: “你可真失礼啊?让开。” 她走过来很不客气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像只小孔雀一样得意洋洋地走掉了。 江北祁目送少女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的兴致头一次被轻而易举地挑了起来。 他抛接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想到什么,低头笑了笑。 忽然发觉面前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阳光一照,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江北祁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东西,低头细细一看。 ——是个小巧精致的桃心吊坠,被金色细链穿起,中间是很澄澈的粉色钻石,其上雕刻的鎏金花纹闪闪发光。 貌似是,是弥虞刚才掉落的项链。 江北祁漆黑的睫毛动了动。 他将项链随意按在手心里。 冰凉的触感。 半晌,少年哼笑一声。 丢三落四的丫头。 … “喂,江哥我到了,你人呢?” “……马上过去。” 第 12 章 这周的升旗仪式,高二(三)班是红旗下讲话班。 列队站好的时候,弥虞回头一扫班里,没发现那个懒洋洋的高挑身影。 她不经心地问旁边人:“江北祁呢,今天没来?” “谁知道,他八成是在教室里睡觉吧。” 同班的女生林绵绵说着,撅起嘴:“话说他今天脸好臭的,不知道谁又惹他了。” 少女听了,轻轻喔了一声。 一开始是没怎么在意的。 升旗仪式结束后,三班学生列队准备下去跑操,弥虞刚刚系好鞋带,起身时,班主任站到她旁边,说:“弥虞,你们下节课上英语,你先回办公室提前拿下卷子。” 她乖巧应了一声,“好。” 抱着卷子回到教室,弥虞“吱呀”一声推开门,果不其然发现那少年趴在课桌上。 听到动静,江北祁的身子轻轻动了动,慢条斯理地掀起眼帘。 见到对方,两人都无话。 他继续睡觉,她发卷子。 弥虞数好每排的卷子,放在第一排的课桌上,回到座位上准备温习功课,又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是值日生,于是起身去前面擦黑板。 忙忙碌碌了一会,身后忽然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弥虞。” “你别走来走去的,我烦。”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声线,很明显是生病了。 她闻言回头看他,趴在课桌的少年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睫毛垂下,脸色有些发白。 “你生病了?” 她停下手里的活,走过去看他。 “感冒还是发烧?”弥虞问。 “……” “江北祁?” “别多管闲事。”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凑近,少年拧了拧眉,恶声恶气:“别动来动去就好。” 弥虞很不客气地走过去,在他前桌的位子上坐下,低头打量他的侧脸,“我在关心你好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江北祁没搭理她。 他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觉,头痛欲裂,满脑子梦到的都是那个他最不愿回想起来的刺骨寒冷的雨夜。 还有无数的尖叫和动乱,母亲苍白的脸,以及刺耳的枪声。 从噩梦里惊醒时,江北祁从床上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眼底满是血丝。 想忘掉的。 可怎么也忘不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上就来学校,因为实在难受,早饭也没怎么吃几口。 此时他脑子里昏昏沉沉,脾气自然也差到了极点。 ……好烦。 好恶心。 好难受。 江北祁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感觉到女孩在他前面的位子上坐下,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快萦绕在鼻尖,女孩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他呼吸一乱,声音不太耐烦:“别惹我。” 听到少女轻轻哼了一声。 良久都没有了动静。 就在江北祁再次陷入昏沉时,额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刚要发作,少女已经将手收了回去,笑眯眯地看着他:“哦,原来是发烧了啊,逞能什么呢。” 江北祁唇动了动,看着她起身噔噔噔跑回自己位子上,从背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又噔噔噔地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迷你的白色小箱子。 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药片板。 少女在里面不断翻找着,“我看看啊……这个是治感冒的,这个治头疼的,这个是治跌打损伤的,这个……是治发烧的!”她把药片往江北祁这边一推,非常大方地说:“拿去吃,不够还有。” 看着这个琳琅满目的药箱,江北祁忍不住问:“你是哆啦A梦?” 少女眯眼一笑:“嗯呐。” 她瞧了瞧他的脸,有的担忧:“你的脸越来越红了,很难受吧?以我的经验,不吃药退烧的话会更严重。”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别扭地传过头,生硬地说:“我不吃药。” “可是自己硬挨着多难受啊,连课都上不好。” “诶,你理理我嘛,啧啧,瞧你脸臭的,我又没欠你八吊钱。”弥虞眨巴眨巴眼睛,托着下巴看着江北祁,又把药片往前推了一点,“别客气了,拿去吧,我们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一下,很正常呀。” 江北祁抬眸盯着她一会,忽然轻笑一声:“你在讨好我?” “?”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什么。”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接近他、讨好他。 他们堆满笑容,曲意逢迎。 有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也有更年长的人。 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权,只要对他好,就能从姑姑那里得到好处。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 后来他赶走了所有人,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们得不到好处了,就奚落,诋毁,造谣。 直到现在。 弥虞一听,顿感无语:“……别这么自恋好吧,钱我也有的是。” 她爸爸妈妈经常出差,小时候她被外婆带着长大,性子皮得很,经常出去野,下河游泳玩水、逮蛐蛐蚂蚱、进田野扑野猫,各种摔跤受伤,弄得感冒发烧的,外婆疼她,家里就常备着塞的满当当的小药箱。 自从上次在学校里经历一次痛不欲生的大姨妈疼后,她就每天都带着。 少女抱臂,不高兴地瘪瘪嘴: “怎么谁一对你好就觉得别人另有企图,太阴暗了吧。” 虽然我确实对你另有企图吧。 不过绝对不是要害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江北祁无言,低头垂下眼睑,修长指尖触及到药片的包装纸,薄唇轻轻动了动。 过了一会,他拧开保温杯,就着水,把药片咽了下去。 少年细致的喉结上下滚动,喝完后,抬手轻轻抹去唇边的水渍。 弥虞只顾盯着江北祁的喉结看。 ……好涩气。 莫名有点……想摸一摸。 压住自己心中大胆的想法,她轻轻抿了下唇。 少年察觉到她的目光,凤眼淡淡扫过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弥虞说。 她忽然吹了声口哨,歪头看着他,语气里不无调侃: “这位少年,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底青紫,看来是血气不足,要不要再来瓶藿香正气水?” “……” 江北祁慢吞吞地重新趴下,“谢谢不用了,弥大夫。” “小江同志,你不配合治疗啊。”弥虞开玩笑地说。 “我怕你把我治死。”江北祁说。 “嘁,没良心。” 少女瘪嘴,起身回去了。 江北祁勾了勾唇,心情变好了不少。 他趴下睡了一整个上午,下午到课间时才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懒洋洋地靠在书本上,塞上耳机听课。 体育课之后,出了一身汗的女孩子来到后座的饮水机旁接水。 江北祁坐的位子离饮水机比较近,一睁眼,正好就看到了她。 弥虞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看起来飒爽柔美,聘聘婷婷。 白色校服下摆扎进黑色运动裙里,衬得女孩腰肢细细的,她走过来弯腰按动水阀,金色阳光落在白皙的脸庞上,整个人白净又惹眼,樱色唇瓣湿漉漉的,上唇也凝着细密汗珠,整个人像水洗过的樱桃。 江北祁呼吸忽然变轻了。 漆黑的睫毛颤动,瞳孔倒映着午后的日光,和隐约的纤细人影。 倒不知自己是被热烈的太阳光迷惑,还是那个站在太阳下的人。 少女似有察觉,转过身朝这边看来。 江北祁闭上眼,装作在睡觉。 轻盈的脚步声。 之后是属于女孩子轻盈的呼吸声。 少年蜷缩起来的修长指节轻轻动了动。 短暂的几秒钟,他的桌面传来轻微的细响,弥虞貌似把什么东西放下了。 之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江北祁缓缓睁开眼。 一颗被彩色琉璃纸包裹的精致糖果,以及一张短短的字条。 你好点没?给你糖吃 ——小弥同学 江北祁捏着字条,唇角微微弯起。 自己都没察觉。 —— 弥虞感觉自己有点暴躁。 哥哥一天十个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疯狂给她发微信消息,弥虞觉得自己再不回,第二天他能从美国杀回来直接把自己拎走。 自习课时,她抽空偷跑出教室,到学校的角落里回电话,没讲几句,就和哥哥吵起来。 “我在这里能照顾好自己,你别瞎操心了。” “说了我不回去,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弥泽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吧?非提我不爱听的事?再啰嗦我挂电话了。” “也别找镇上的人管我,你烦不烦?” 被通知对方一个月后就会过来,而且没得任何商量后,愤怒挂断电话,弥虞气呼呼地踢了一脚面前的墙,叉腰正无语着。 一个少年懒洋洋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她转过头,江北祁坐在不远处的窗户台上,见她望过来,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 她脸色缓和:“是你啊。” “电话里的,是你亲戚?” “……我哥哥。”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听你刚才电话里说,你是偷跑到京也镇上来的?”他嗓音里带着微末的笑意,“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弥虞同学还是个叛逆少女。” “什么偷跑,我是光明正大地过来。”弥虞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她轻咳一声,反问。 江北祁扬了扬手里的红蓝Steam游戏机。 懂了,他也是来摸鱼的。 两人找的地方还都一样。 弥虞:“还挺巧的。” 江北祁刚要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气急败坏的嚷嚷:“自习课在外面晃悠不学习!你们几个,哪个班的,学号名字报上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扒着走廊拐角往回望。 就见秃顶主任大发雷霆,正冲着几个被抓包的学生河东狮吼。 “还是高二的?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回去写1000字检讨!” 少年见状,脸色一变,低声对她说:“是教导主任。” 弥虞:…… 看来有跟他们一样摸鱼的倒霉蛋被教导主任抓了。 而且,京也中学是不允许学生上学带手机的。 弥虞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心知被教导主任当场抓包的利害,转头立刻想跑路,跑到半截被少年攥着手腕拽了回来,“那边是死路,跟我走这边。” 为了不被老师发现,她特意跑到高三楼里打电话,结果正好赶上了校内大巡查。 好死不死,他们准备跑出去的那个教学楼口也有几个老师围堵着。 两人被迫转向。 “诶,你熟悉这里吗?我怎么有点迷路了。”弥虞有点不识路了,顿时急得焦头烂额。 “我不常来,也不太认识。”江北祁低声说。 情况紧急,两人匆忙地在一楼的走廊里乱转,不知不觉间,竟然绕到了一间废弃的体育器材室门口。 眼看不远处巡查老师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实在没地方可躲了,江北祁和弥虞彼此对视一眼,想也没想就打开门,飞快地躲了进去。 他们刚进去,门外就响起巡查老师的声音。 这间器材室有些狭小,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和体育器材,门被关上的瞬间,风带起屋里一阵细密的粉尘。 弥虞的喉咙发痒,忍不住低头咳嗽了一声,下一秒就被少年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你想被抓?”左耳一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弥虞的侧脸,是江北祁覆在她耳边的轻声警告。 少年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还带点性感的沙哑。 弥虞的睫毛轻颤了两下。 两人离得很近,能感受到从彼此校服处传来的热烘烘体温。 似乎因为他正发着低烧的缘故,体温比她要高出很多。 …… ……太近了。 不知谁的心跳骤然乱了一瞬。 弥虞一顿,随后略微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扇动,少女的脸颊因为屏气而染上淡淡的绯色。 被少年冰凉的手掌捂住的冰凉唇瓣,轻轻动了动。 那触感轻柔得像羽毛一样,霎时滑过了江北祁的掌心。 他愣了愣,略微垂下眼,深邃的凤眸里意味不明。 …… 第 13 章 他僵硬了一瞬,没有动。 耳朵却先不听话地烧起来了。 等弥虞抬头,他张开唇,用口型告诉她:给我保持安静。 弥虞眨眨眼。 她乖乖不动,也不说话了。 他刚收回手,弥虞的坏心骤然升起,她故意出声音说:“你刚才捂得我喘不过气——” 结果还没说完又被对方捂住嘴闭麦了。 他瞪她:你故意的吧? “什么声音?” 外面的巡查老师似有所感,立刻扭头问旁边的人,“刚刚这附近好像有动静,你听到了吗?”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行吧,可能是。” 等到外面的人声和脚步声终于小了一点,江北祁这才稍微松下肩膀。 弥虞垂下眸。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她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臂上有一处黑色沙漏形状的纹身。 小小的一个,刻在在手臂靠上的内侧,因此平常并不容易被发现。 十七岁的少年宽肩窄腰、体格修长,血气方刚,身上满是蓬勃的生命力,看起来很吸引人。 许是经常锻炼的缘故,他手臂的线条优美而有力,再加上江北祁天生白皙,那肤色像是上好的白玉一样。 弥虞好奇地看着那个黑色沙漏纹身,心里有点痒,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 江北祁注意到她的动作,呼吸一滞。 他一下子躲开少女的手,像在躲一块热烙铁一样。 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就是猛兽。 ……眼前的少女更是。 见自己被躲开了,弥虞立刻抬头不满地看他,慢慢鼓起脸,大大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浓烈的委屈,模样瞧着可怜死了。 ……她在委屈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北祁心跳骤然乱了,压下身凶巴巴地警告:“别动手动脚的,不然老子揍你。” 少女嘴巴更鼓了,眼底泪盈盈的,委委屈屈:“江北祁,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什么了?”江北祁感觉自己头有点疼。 又在装可怜。 他应付不来弥虞这样的姑娘,每一步都出乎他意料。 就比如现在。 弥虞又去碰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江北祁跟触了电一样把手收回来,紧接着退开一步。 器材室里实在狭小,他的背脊撞上了身后的杂物,疼痛感让他呼吸一沉,只得又返回来。 于是两人的距离又一次拉近。 “哎呀,你没事吧?”见少年露出一副吃痛的表情,弥虞凑近他,伸手抚了抚江北祁绷起来的脊背,轻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少女好看的眼睛眯起来,里面全是狡黠的笑意,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小狐狸。 江北祁加重了呼吸,静默了几秒,他侧过头低骂了一句。 草。 ……她好会。 —— 回到教室之后,弥虞一脸春风得意,哼着歌。 江北祁臭着张脸坐在位子上,耳朵略微发红。 他呼吸仍然有些重,胸膛一起一伏,表情烦躁,还隐约有点……魂不守舍。 元德放下书本,奇怪地看了看他,问:“江哥,你怎么了?” “没事。”江北祁简短地吐出一句话,冷着一张脸,把眼前的英语课本翻的哗啦哗啦响。 田逆见状,抬头看了看前面座位上正和一个女生笑眯眯聊天的弥虞,又看看自己身边这个把脸侧过去、莫名有点奇怪和僵硬的少年,它低头思索了一会,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一样,猛地拍了拍旁边的元德。 于是两人开始仔细观察弥虞和江北祁。 他们看着那个少女走过来发英语卷子,之后一路发到江北祁这里。 少年抬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弥虞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江北祁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生硬地偏过头,好像不怎么愿意看到她似的。 少女却依旧笑眯眯的,发完卷子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那少年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瞥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跟随着她。 目睹此景的田逆:“!” 大受震撼的元德:“!……演的吧。”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会,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 第二天。 弥虞一整天没有去惹江北祁。 她就是这样,兴趣只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觉得没意思了,就专心致志忙自己的事,把之前追逐过的人或事甩到一半,不再搭理。 因为这,有很多人喜欢她,也有很多人看不惯她。 弥虞对此并无所谓。 —— 江北祁今早去学校之前,一掏自己的外套口袋,发现了之前在地上捡到的那枚桃粉色项坠。 他拿起来看了看,一愣。 ……这东西,还没有还给她。 他抿唇,匆匆把东西揣回口袋,拿上早点出了门。 —— 课间,学生们出去自由活动,弥虞哼着歌坐在教室里写作业,时不时和朋友聊一会天。 江北祁第三次装作不经意地经过她的桌前,少女终于似有所感地抬起眼。 少年见状,眼睛一动,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 没想到女孩只是扭头和旁边同学说:“今天数学作业是啥来着?” 那同学刚要说,余光瞥到女孩身后的江北祁不经意投来幽幽的目光,他脑子里光速卡壳:“额、我也不知道啊,你不如直接去问问数学课代表。” 弥虞点点头,“哦,也对。” 江北祁勾唇一笑,插兜心满意足地转过身,下一秒他听到那女孩又问:“那我们班数学课代表是谁来着?” …… 他一顿,咬紧牙关,负气走了。 —— 江北祁感觉自己一整天都很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那天在器材室里,自己被弥虞那丫头捉弄的缘故。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狭小的室内,少女楚楚可怜的眼睛,以及自己骤然升高的体温,江北祁的心底又是一阵燥热。 ……烦死了。 为什么挥之不去的。 女孩那张笑眯眯的脸在他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还总是欠兮兮地叫他:“江北祁江北祁江北祁江北祁……” “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理理我嘛!” ……闭嘴。 而那女孩的声音像小猫在不依不饶地喵喵叫一样,娇蛮好听,让人无法忽视。 他只能冷着脸,想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努力压下去。 体育课上,有人走过来问他:“江哥,一起去打篮球吗?” “嗯。”少年应了一声,随后起身。 篮球场上,江北祁拦截一人的进球,带球破除对方球员的防守,之后直冲对面的领域,高高跃起投篮。 干净利落的精准中球之后,篮球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几声响,伴随着同伴热烈的欢呼。 “太棒了,三分球!” 而少年兀自站在球场上,锋利的眉眼俊致冷傲,薄唇抿着,凤眼淡漠微垂,一副极不好接近的模样。 一整场篮球赛结束之后,江北祁拿毛巾擦着汗,坐在长椅上休息。 几秒钟后,少年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调开了和弥虞的微信聊天框。 聊天记录仍然停留在两人加上好友的那天。 ……真就跟他躺列啊。 少年啧了一声。 他犹豫了几秒,拇指按住发送键,不知为何,江北祁心中又有点生气似的,抿着唇,臭着张脸拿出那条项链,对着拍了一张照片,给对方发了过去。 江北祁:是你的东西吗。 过了一会,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他把手机拿起来,漫不经心看了聊天框一眼。 弥虞:是我的,你在哪里捡到的? 弥虞:我还以为丢了(猫猫哭哭.jpg) 江北祁:地上捡的。 弥虞:你在哪,我方便现在去拿回来吗? 江北祁没有立刻回复她。 过了几分钟,他慢条斯理地打字: 江北祁:篮球场,不方便 江北祁:放学门口给你 弥虞:好! 弥虞:我到时候去取。 随后她发过来一个扭来扭去的渐变色彩虹猫的表情包。 这丫头哪来这么多的沙雕表情包。 ……有点可爱。 江北祁微微勾唇,掩饰掉心里突然变轻松的感觉,合上手机,到球场上继续打球。 放学时分,弥虞等在京也中学的校门口玩手机。 少女姣好清纯的长相和身上的白色校服裙吸引了周围游荡的几个小混混。 “小妹妹,一个人啊?”一个黄毛男生不怀好意地靠了过来,一双眼睛色露骨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哥哥们请你吃饭,怎么样?” 弥虞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落到对方的脸上,她摘下白色耳机,表情很淡漠。 “离我远点。” 她说。 “别这么冷淡吗,哥哥们就想和你交个朋友,别不给面子啊。”小混混们仍然纠缠不休。 一道磁性又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弥虞。” 从校门口不紧不慢朝这边走来的凤眼少年,背包随意搭在宽肩上,白衬衣黑色长裤,眉眼锋俊又漂亮。 江北祁慢悠悠走到弥虞的身侧,一抬眼,视线慢悠悠扫过面前的几个小流氓,目光淡漠。 他扬了扬眉,懒散地开了口。 “这哪来的苍蝇。” 仅仅只是一个淡漠至极的眼神,带着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桀骜。 看着少年,小混混们心里有些微微犯怵。 他们当然认得他。 “是江北祁……” 那个在传闻中性子极傲,打架贼疯,极其不好惹的京中大佬。 在这个京也镇上,赫赫有名。 他发起疯来,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不好惹。 几个小混混见势不妙,立刻灰溜溜地走了。 弥虞歪头看他,笑的眉眼弯弯:“他们好怕你哦,难道你是什么不良少年吗?” 江北祁挑眉,慢悠悠地说:“如果我说是,你害怕么?” 弥虞转了转眼睛,说:“不怕。” “因为我觉得江北祁同学是好人吖。”弥虞笑眯眯地这么说。 今日份好人卡+1 “哦,是么?”他听了,细细的眉梢一挑,江北祁忽然恶劣一笑,把手撑在少女身后的墙边,故意恶狠狠地威胁:“打劫,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哦。” 没想到少女居然真的乖乖开始掏起口袋。 江北祁见状,疑惑地扬了扬眉,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他本来就是想逗逗她。 之后弥虞把手放到江北祁的掌心上,放了什么东西。 江北祁一看,是一颗色彩斑斓的柠檬糖。 江北祁:…… 几分钟后,弥虞拿着项链走了。 江北祁靠在墙边,打量着手里的柠檬糖。 他狐疑地剥开糖纸,把柠檬糖放进嘴里。 酸甜清爽的糖果气息顿时盈满了口腔。 ……味道还不错。 江北祁吮着糖果,回家了。 第 14 章 这是弥虞来京也镇的第三个星期,弥虞开始逐渐熟悉这里的生活,也慢慢融入进去。 而和他的关系,貌似也变得好起来了。 ——弥虞隐约这么觉得。 其实江北祁这人,她觉得自己有时看得透,也看不透。 就比如他脾气时好时坏,高兴的时候就和你说几句话,而不高兴的时候,臭着张俊脸不理人,好像别人欠他八吊钱。 呵,男人心,海底针。 弥虞对此并不上心。 她翻着本《知更鸟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妹妹,我趴一会,你下节课上课前能不能叫一下我?我怕听不见上课铃声。”同桌这么对弥虞说。 “妹妹”是弥虞在高二(三)班获得的新称呼,起因是男生女生们在课下闲聊的时候,无意间得知弥虞的的年龄比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要小上半年。 于是有人开玩笑地说:“既然这样,那不如以后我们就叫你妹妹好了!” “哎嘿,弥虞妹妹~” 弥虞笑了笑,心里不反感,也就应许了。 于是这个称呼就此叫开了。 江北祁也是在这个时候变得不高兴的。 有次一个男生叫她妹妹,江北祁路过,臭着脸,貌似心情不佳。 她注意到,忍不住瞥他一眼,出声调侃: “怎么表情这么差,你来大姨夫了?” 少年白她一眼,没说话。 弥虞不明他意,耸了耸肩。 午休时间,同学们纷纷趴在桌子上休息。 有女生小声问她一道不懂的历史题,于是弥虞坐到对方旁边的座位上,给她讲。 她身后坐着的正好是江北祁。 于是她回头看他。 少年趴在桌子上,正在熟睡中。 长长的睫毛黑压压的,微微敛着,少年趴在桌上匀长地呼吸着,宽阔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弥虞慢慢凑近,开始细细打量他的脸。 江北祁无疑是长得很好看的,肤色白皙,有着侵略性的漂亮俊颜,绯色的薄唇,模样令人赏心悦目。 那些电视上出道的少年明星,大多也没有他精致帅气。 此时窗外微末的灿烂日光透过摇曳的枝叶,轻柔散落在少年漂亮的面容上,斑驳耀眼。 弥虞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这对方。 ……她突然发现,江北祁在安静睡着的时候,身上居然有种很令人心动的无邪圣洁。 少年戴着的耳机里好像在放着歌,许是因为熟睡,一只耳机从他耳朵里掉了出来。 弥虞悄悄拿起来,有点好奇他在听什么歌,于是动作很轻地把耳机凑近自己的耳朵。 是jay的那首《反方向的钟》 李荣浩翻唱版本。 她听着音乐,眨了眨眼。 ……品味不错嘛。 在一片安静中,她闭上眼睛,听了一会。 没想到一睁眼,发现江北祁已经醒了,靠在桌上,深邃凤眼正好笑地睨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吓了一跳,轻咳一声,连忙拿下耳机,打算装作无事发生。 刚想把身子转过去,少年已经懒散散地开了口:“你偷看我,意欲不明,看来是居心叵测啊。” “我没有,我不是,”弥虞装无辜,“你别血口喷人。” “……”他支起下巴,漆黑的凤眼里戏谑又散漫:“你看了这么久,老子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弥虞瘪瘪嘴,然后问:“你想干嘛。” 没想到江北祁拿出了一张满是红叉叉的英语卷子,指着上面的一道题问:“喏,这道题为什么选C。” 弥虞:? 旁边正吃瓜看热闹的田逆:? 江哥您不是……从来都不学习的吗? 他这是抽哪门子风?平常上英语课都直接睡觉的人。 弥虞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拿过卷子看了看他指的那道题,“这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就算拿掉which后,其他部分仍然成立,which是可以填进去的,选c,而其它选项不符合规则,所以不选。” “哦。”江北祁略一点头,神情散漫,随后又指着卷子上另外一道,“那这道呢?” “这句是限定性定语从句,一般得有先行词,后面接关系词,而且因为先行词是人,所以后面填who,这种题很简单的,你是不是这方面的语法关系还没弄清楚?我有笔记,你可以现在抄一下。” 弥虞拿来自己的笔记递给他。 她生性不羁,字体写的龙飞凤舞,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 弥虞摸了摸鼻子,心想他要是敢嫌弃,她就不借给他了。 没想到少年接过去,二话没说,居然真的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 于是田逆看弥虞的目光从震惊逐渐变为了崇敬。 课间,他偷偷问弥虞:“你居然能让江哥主动学英语,太牛了,你怎么做到的?” 弥虞:……我也不知道。 不会是她上次说他英语菜,江北祁受刺激了吧? 不过,她真的不相信江北祁的英语差。 明明作文写那么流畅,简单的题怎么可能不会。 要不就是瞎写的,要不就是…… 下午,她去办公室问完题,刚要走,数学老师林青忽然叫住了她。 “老师中午路过教室,看到你在给江北祁讲题。” 这一句话后,班主任邹也和其他老师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弥虞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心里莫名有点心虚。 卧槽,老师不会看到她偷偷碰江北祁了吧…… 没想到林青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赞同的表情:“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错。” 弥虞意外抬头:“诶?” “其他同学都不敢和他走得太近,其实江北祁是个很好的孩子,就是性子冷了点,不太会沟通,但也无伤大雅。” “所以老师希望你以后多和他交流,可以的话帮助一下他,让他早点让他回到正轨上。” 弥虞思索起来。 高二已经开始选科了,弥虞选了纯文,江北祁选的则是纯理。 京也中学采取走班制教学,他们现在所处的班是行政班,平时语数英的课都在一个班里上,到了史地政物化生的课时,就去别的教室里上。 从所见所闻可知,除了班主任邹也一碗水端平,以及眼前这个年轻的数学老师之外,其他科任老师对江北祁并不搭理,甚至采取无视的态度。 而这位数学老师却很温和,他让江北祁当他的数学课代表,还经常在课上表扬他。 以至于江北祁的数学小测每次都是满分,其他科目却看也不看,写也不写。 ……这小子,很叛逆啊。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于是弥虞点点头。 “好的,老师。” “我会试试的。” —— 语文课上,小组讨论环节。 弥虞和江北祁被分到了一组,少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压根不打算参与讨论。 眉眼低垂着,看着漫不经心,拽的二五八样。 弥虞只和其他人讨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少女展开课本,像模像样地读了一段。 蒹葭,是《诗经》里,一首古老的爱情诗。 短短几句,诗歌中既有水乡泽国的渺远柔婉,又有主人公爱而不可得的凄凉和不放弃依旧追寻着爱慕之人的心理。 “好像看到了一位追逐着心上人的儿郎,望着眼前渺远溯洄的水泽湿潮,思慕而不得,追寻却不得,他心中惆怅苦闷,寤寐思服。” 弥虞这么缓缓地说。 “或许有位姑娘,她就住在水的另一端,两人被水江横绝,始终无法相见。” “又或许,少年人的眼前根本就没有河,不过是一片荒芜,而是他心中婉转隐秘的思绪化成了无尽溯洄的流水,和参差茂密的芦苇。” 似乎是因为此刻讨论的事物正对她的兴趣,而她恰巧又对文学很敏感,弥虞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少女说话时的声音温柔而动听,不紧不慢地传进耳朵里,让人有种娓娓道来的奇妙感觉。 “这些东西横隔在现实与幻想中,在幻想中的少年郎,因现实中的爱而不得而心碎,于是只能无望地继续追寻着,一个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的美梦。” “……哇,好缠绵啊。” 林绵绵这么说。 “不得不说你们文科生,文采就是好诶。”元德搓了搓手,这么由衷地感慨道。 弥虞笑了笑,“随便说说而已,而且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理解。” 之后,弥乎忽然发现,旁边的少年此时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江北祁的目光灼热,方才,他似乎听的很认真。 两人对视了几秒,少年低头,修长的指尖抚过书本的纸张,启唇缓缓读着后面的诗句: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伊人在水之中,可望而不可及,可伊人的面目,却从来不甚清晰。 这样的描述,好像正如他…… 日复一日地,他回想起年幼时那日突然断裂的桥面,卷入汹涌危险的河水的自己,那种从心底泛起绝望的感觉。 直到被人从水中猛然拽住手腕,抬眼时所见女孩那双触目惊心的,猩红的漂亮双眼。 横亘十几年的回忆,清晰如新。 ……他永远也不会忘。 而胸口镌刻的蓝色飞鸟此刻好似在隐隐发热。 少年沉默了许久,忽然幽幽地开了口:“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逐什么。” “是伊人,还是心中的执念。” 不知为何,弥虞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江北祁那双漂亮的眼睛,深黑幽邃,像是在看着她,却又像默默地思索什么。 他忽然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弥虞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莫名耳热。 她轻咳一声,拿语文书挡住自己的脸,悄悄别过了头。 第 15 章 五一劳动节放假三天,起了个大早,弥虞在镇子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觉得肚子饿了,遂去路边早点摊买了份早点。 卖早点的中年婶子慈眉善目地问她:“之前在这镇子上没见过你,小姑娘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啊?” “弥虞,我从S市过来的。”女孩咬着刚出锅的煎饼果子,慢吞吞地说。 “弥?哦,你是弥家的孩子啊!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泽西?”婶子听了,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忽然很激动地说:“哦,你就是小虞呀?我是王婶,和你爸妈做过邻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呢!” “这样啊……” 弥虞听自己父母说过,她小时候在京也镇上住过一段时间,但是停留的时间比较短,而且她那时候太小,也就没什么记忆。 弥虞脑子里唯一的清晰印象,只有一场大到出奇的暴雨,无数的雨水漫过青砖和石瓦,淹没了河边的茅草屋。 “这镇子上还住着你的老姑奶奶呢!你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她现在已经很大岁数了,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你要去看看……”那婶子热情地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临走的时候,她还塞给弥虞一份香喷喷的糖饼,以及一份冰冰凉的茉莉花豆浆。 “拿着去吃,不够再来找婶子要!” 礼貌地谢过对方,弥虞吃着煎饼,提着豆浆,在长长的街上闲逛。 五一假期时,镇子上有很大的集市,长街上卖什么的都有,琳琅满目,热热闹闹的。 她漫不经心地在偌大的集市里闲逛着,忽然间转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北祁? 少年穿着天蓝色短袖和黑色长裤,脖子上挂着一副蓝色头戴式耳机,正插兜不紧不慢地走着,模样懒散又随意,看来也是出来闲逛的。 弥虞慢吞吞地咬着煎饼,靠近的时候,把脸侧过去,装作低头在看手机,谁知道两人走的时候都没有看对方,路过的时候没有避让,重重撞了下彼此的肩膀。 少女作势后退一步,捂着肩膀,皱眉开始装痛,“嘶……” “碰瓷呢?”江北祁看着她,淡淡地说。 切。 弥虞不装了,喝了一口冰豆浆,慢悠悠地说:“谁让你刚才故意撞我。” 少年看到她手里的煎饼果子,还有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糖饼以及豆浆,有些好笑地说:“你早上就吃这么多?” 弥虞翻了个白眼,“你有意见啊?” “是王婶那家的煎饼?”江北祁问。 少女略微点了下头。 “嗯……张记包子铺的早点也不错。” 弥虞:“……哦。” 在给她安利好吃的呢?他人还怪好咧。 没话了。 忽然少年轻咳一声,触及到弥虞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不如……一起逛逛?” “行。” 弥虞脆生生地答应下来。 王婶给的糖饼是新出锅的,切成小巧的块状,此时还热乎着,弥虞有点馋,解开袋子拿了一个,想了想,递给江北祁,“你吃不?” 少年接过。 她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好吃! 走着走着,她的鞋带忽然松了。 于是弥虞把糖饼咬在嘴里,弯下腰准备系鞋带。 结果就在下一秒,眼前什么东西忽然出现。 只见残影一闪,少女嘴边叼着的糖饼不翼而飞。 弥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黑棕色的狸花猫嘴里叼着她的糖饼,飞速蹿上附近的树干,还回头很警惕地看她。 弥虞:……? 什么情况,她居然被一只野狸花猫抢劫了? 江北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表情错愕又震惊。 两人一起走到那棵大树下,仰头看着那只“抢劫犯”小花猫。 “……还是只花臂大佬耶。”弥虞说。 长得凶凶的,看样子揍过不少狗。 “原来是这只猫,”旁边的商贩见状,笑呵呵地对她说,“这猫没主人,野得很,胆子还大,之前好多路过的人,早饭都被它给抢走了。” “还有人被它抢了只鸡腿呢。” 好家伙,还是个惯犯。 那块被弥虞咬了一口的糖饼很快被它吃光了,胖乎乎的狸花猫灵敏地蹿下树,跑到旁边的绿化带里,开始鬼鬼祟祟地朝弥虞这边探头。 见状,弥虞捂住自己的糖饼兜子,一脸警惕。 “有一没有二啊,这我早饭,敢抢就打你。” “噗嗤。” 江北祁忍不住笑了。 弥虞转头瞪他。 他轻咳一声正色,指了不远处的一个摊子:“玩套圈吗?” 弥虞看中了地毯上摆着的一个布制小猫玩偶。 可惜这只布偶小小的一个,很不好套,弥虞一连甩了六个圈子,都没有套中。 之后弥虞又试了三次,到最后,手里还有最后一个圈。 摊主笑呵呵地,“小姑娘选了个最难的,这只猫布偶好多人都想要,至今还没人套中过呢。” 少女听了鼓起嘴巴,扭头把最后一个圈子塞进了旁边的江北祁手里。 “交给你了,一发入魂吧少年。”她拍拍江北祁的肩膀,郑重托付。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江北祁有点无语。 少女露出星星眼,双手合十形成祈祷状,对着江北祁摇了摇,一脸渴求:“拜托拜托,我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布偶猫猫,你就帮我套中嘛。” 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撒娇。 “……”少年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 然后他转过头。 聚精会神地看着地毯上的那只猫猫布偶,江北祁沉吟了几秒,随后手腕一甩,将套圈利索地扔出。 红色的套圈正中布偶猫的脑袋,摇晃了几圈,最终尘埃落定。 摊主目瞪口呆。 “耶,真的一下就套中了!” 弥虞立刻惊喜地欢呼,拉住身侧少年的双手,用力地晃了晃,“你好厉害啊,江北祁!” 手被抓住,少女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少年耳朵一热。 江北祁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跑过去欢天喜地接过摊主手里递过来的可爱猫布偶,爱惜地摸了摸,唇角勾着笑。 他愣了愣,轻咳一声,伸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掩饰方才的那股燥热。 “你帮我套娃娃,我请你吃冰淇淋!”一根散着冷气的巧克力甜筒忽然出现在江北祁面前。 少年一抬头,举着甜筒的少女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看着她的模样,江北祁一顿,喉咙轻轻滚了滚,插在口袋里指节微动。 弥虞疑惑地歪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肯接,于是又把冰淇淋往前递了递,“请你的,吃吧吃吧?很好吃的。” “我不喜欢吃甜的。”江北祁轻轻地说。 就在面前女孩子眼底露出失望的瞬间,他接过了甜筒,轻描淡写地侧过眼:“不过吃一次也没什么。” …… “你知道,这里有家姓弥的老奶奶吗?”弥虞吃着冰淇淋,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正与她并行的江北祁。 “她应该算是我的亲戚,所以想去拜访一下。” 江北祁听了,略微思索了一下,说:“有点印象,好像是住在西水街那一块,那个方向,”他指了一下眼前这条路的拐角,声音淡漠,“具体的地址我也不知道。” “好,谢谢你,再见。”弥虞点点头,抬脚就往他方才指的那个方向走。 江北祁:“?” “喂,你、” 看弥虞那丫头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少年的唇动了动,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江北祁低头,沉默了一会,心里莫名其妙有点憋闷,看着手里的甜筒,也好像一下子没了刚才甜丝丝的味道。 他抿唇,心里忽然有点烦躁。 没想到过了一会,巷子里窜出来一只汪汪叫的大黄狗,女孩被吓的跑了出来。 “呜呜呜呜好可怕它好凶!”弥虞一路跑到他身后,攥着江北祁的衣角。 她捂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大黄狗窜出来,看着他们两个,汪汪叫了几声,歪头。 “我就是从门口路过而已,干嘛追我……”弥虞委屈,气恼地跺了跺脚,“被猫抢了早点不说,还被狗子吓唬,我真是服了。” 江北祁唇角略微一勾,随后朝大黄狗招了招手,“旺财,过来。” 大黄狗歪头看他,之后跑过来,很乖顺地在江北祁面前蹲下,伸出前爪,伸舌头喘着气。 江北祁撸了撸它,大黄狗一脸憨厚的乖巧。 看着女孩一脸震惊的模样,江北祁心情忽然变好了。 他懒洋洋地开口: “算了,我带你过去。” 弥虞眨眨眼,有点不可置信:“你会这么好心?” 他回过头,看着她轻哂一声: “省的你又被窜出来的小猫小狗咬,赖在我身上怎么办。” 弥虞:“……” 你礼貌吗。 跟着江北祁七拐八拐,跟附近的住户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了地方。 古朴老式的中式庭院,门口的园子里栽种了几株牡丹花,大门前坐了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貌似年岁好高了。 她靠在一张方正正的藤椅上,手拿一柄蒲扇搁在腿上,眼睛闭着,貌似在睡觉。 四周安安静静,弥虞和江北祁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没想到两人刚走到宅院的附近,老人就睁开了眼睛,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哦,是小江啊,来看我啦?”老人见到江北祁,苍老的眼睛慈祥地眯成一道缝,很熟稔地对他说。 江北祁点点头,“太太。” 老人的视线移到他身旁的少女身上,“这是……?” “姑奶奶好,我是弥虞,弥军霆是我爷爷,您还记得他吗?”弥虞这么说。 老人沉吟了一会,似乎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过了好久好久,苍老的脸上绽放一个慈祥的笑容,“原来是军霆的孙女啊?快过来,让姑奶奶好好瞧瞧。” 家里搬出外面的时间早,这些年里,好多关系都不走了,因此弥虞对隔了好几辈的亲戚没什么印象,对眼前的人,更是疏远。 只是她看着如此苍老的女人,想起自己身上与她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还是从心里生出一丝难得的亲近感。 陪着老人说了一会话,宅院里忽然走出一个人,“老太太,别待在外面太久,容易着凉。” “您好,您是……”弥虞有些迟疑。 那人说:“我不是这的主家,是请来帮忙照顾太太的护工。” 老人见到护工,连忙对她说:“阿灵啊,你看看,这是我家的小辈,看看,她长得多水灵,看着就叫人喜欢……” 弥虞握着她的手,身子蹲下来,看着老太太脸上的每一条沟壑。 她很老了,也很慈祥,絮絮叨叨地关心她。 老人的年岁大了,说了一会话,就又开始低头昏睡过去。 护工对弥虞说: “小姐,要没什么事,我先扶老太太回屋去了。” 门在面前合上,弥虞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 “她看起来,神智不太清明。” “100多岁了,难免的。”江北祁插兜看着面前的门扉,声音很淡:“她一个人在这里住,平时除了护工,也没什么人过来看她。” “那她的儿子和女儿呢?”弥虞问。 “谁知道,可能都忙吧。” “……” 弥虞低头沉默半晌,随后转过身,“江北祁,我们走吧。” 第 16 章 自那之后,弥虞放学后时不时会去西水街看望一下那个孤独的老人。 虽然老人有时候聊着聊着就低头睡着了,经常是弥虞单方面静静陪伴她。 五一假期过后,天气也渐渐变热起来。 一次月考之后,弥虞拿了全班第一,年级第五。 “哇,妹妹成绩居然这么好!”田逆看着成绩单一边感慨,“英语居然是满分……这也太牛了吧,大佬大佬。” “不愧是英语课代表的说。” 元德和周茉:“大佬,菜菜,抱抱。” 其他同学:“大佬,菜菜,捞捞。” 弥虞写着题本,闻言笑而不语。 因为母亲在联合国工作,经常要出差,她小时候跟着她在国外待过两年,英语自然掌握的很好。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和母亲长久待在一起的时间。 她去办公室取英语卷子时,英语老师脸色有些为难地叫住了她。 “弥虞啊,老师想拜托你个事。” 少女眨了眨眼:“什么事啊,老师?” —— 周六,京也购物中心,星巴克。 弥虞一脸呆滞,面前的桌上摆着英语词典,英语五三和一飞冲天考试卷。 周茉和她坐在一排,喝着咖啡看戏。 两人的面前排排坐着三个男生,分别是江北祁,周极,田逆。 一个懒散,一个随意,一个憨憨挠头。 “哎嘿嘿,麻烦你了弥虞。”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你也在这啊?”弥虞灵魂无光地看向周极。 对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听说你被英语老师拜托要给班上的同学补习英语,我没什么事当然要过来蹭课了,多多指教啊,弥老师。”说完还wink了一下。 江北祁抬眸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指尖轻轻敲着桌子。 被周极恶心到,弥虞顿时一阵恶寒,翻开他们的英语卷子,认命地叹了口气,“我看看你们都是在什么地方丢的分……单选这么简单居然也错?!” “完形填空居然全军覆没?” 田逆低头对手指:“不是故意的qwq。” 江北祁淡淡:“我没错。” 弥虞:“……我没说你。”你是特殊人群。 她深呼吸了一口,撕了三张英语纸递过去,“先听写一下单词吧,我看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 “周极,你不写就不要打扰别的同学。” 看见有人捣乱,女孩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江北祁好笑地勾唇,握着黑色水笔在格子本上刷刷写着英文。 弥虞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字体很漂亮。 说起来,他这尊大佛居然愿意接受补习,就很奇怪。 而且,他的英语水平其实存疑。 弥虞总是听到他耳机放英文歌,还会跟着口型轻轻唱,之前元德问他英文电影里的一句绕口无比的台词,少年也能分毫不差地复述出来。 弥虞实名怀疑江北祁英语并不是不好。 而是…… 听写完单词,弥虞开始判。 江北祁错了一半。 田逆错了三分之二。 周极也错了三分之一。 判完单词,她额头忍不住爆出了“#”字,“已经高二了啊哥哥们……你们是怎么做到英语单词这么拉的?” “因为不学。”江北祁淡漠地说。 “因为学不会。”田逆哭唧唧。 “学不会可以补,但是不学就是态度问题了,”弥虞看向江北祁,眯了眯眼眼,抬手推了推鼻子上无度数的金边眼镜,故意激他,“看来你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啊,江北祁同学。” “虞虞,你的镜片在反光诶。”周茉说。 江北祁托着下巴,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女孩的眼尾有颗小小的痣,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峻的漂亮。 让她大周六的跑出来给班里的差生补习英语,这丫头大概心里也不太愿意吧。 他这么想。 心不在焉地垂下眸子,江北祁思绪飘忽。 “……我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弥虞看他一直不说话,有点不高兴。 江北祁轻描淡写地开口:“我不喜欢英语。” “不喜欢难道就不学了?”弥虞闻言,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 她虽然叛逆不服父母管,可也从来没有不学无术、耽误自己前程的想法。 “那你高考要怎么办?英语占150分呢。” “你管太多了。”江北祁淡淡地说。 “……” “那你今天过来干什么?不喜欢英语,还过来补习?” 弥虞被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点火了,“既然不愿意学就不要来了,反正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江北祁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几秒田逆也跟着站起来:“我,我去看看江哥。” …… 周茉:“人都走了,我们还补习吗?” 周极敲了敲桌子:“干脆别学了,我们喝咖啡聊会天吧。” 弥虞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愣在座位上。 回过神来后,她暗自磨了磨牙。 江北祁这小子……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难搞的很。 最后她只给田逆留了背单词和做一些卷子的任务。 第一次的英语补习以不快告终。 —— 周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躺在床上的江北祁一睁眼,就被窗帘缝隙渗进来的强烈日光晃了下眼睛。 他下意识地闭起眼,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唔、” 江北祁没穿上衣,薄被子被踢到还剩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紧实的腹肌。 少年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眨了眨眼,抬指揉了揉眼睛。 昨天晚上没拉全窗帘,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腹部热烘烘的一团,他拍了拍猫屁股,趴在他身上的白猫喵喵叫了两声,灵敏地跳下了床。 少年扭过身,拿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副合照。 略微泛黄的照片里,被父母簇拥在中间的小男孩,笑的天真又灿烂。 只看了一眼,少年闭上眼。 当、当、当。 一只胖乎乎的喜鹊用喙叨着透明的窗玻璃,把上面的一点污渍看成了食物。 江北祁感觉有点烦,干脆拿起旁边的抱枕扔到窗户上,那喜鹊被吓走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翻身下床,找了件白T恤穿上,再慢吞吞地走到卫生间里洗漱。 9点半,田逆发来消息:“哥,今天的英语补习……你还去吗?” ——不去。 他简短回复完,就暗灭了手机,不再理任何人。 十点,随便吃完早饭,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一本已经有些破旧的英文时装杂志,翻到其中一页,久久地看着杂志上面的男人和女人。 长发女人笑容温婉,穿着漂亮晚礼服,坐在凳子上,旁边的男人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两人举止亲密,微笑地看着他。 少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两张与他几分相似的面容。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如果他们还活着,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脑袋突然嗡了一声,很多痛苦的回忆迅速涌入脑海,夹杂着无数沉重符号的英文字体,江北祁眉头一皱,杂志险些脱手掉在地上。 纷乱的,不愿意回想的记忆片段,汹涌且争先恐后地窜入他的脑海。 ——担架上毫无生气的尸体。 ——白人警官无奈的叹息。 嘴巴一张一合,判定生死: "Died.They were dead." Died of gunfire. "I''m sorry,child." 昨天没有按时吃药的代价来的湍急又迅猛,像是年幼时被迫坠入的那条激湍的河流,想拼命向上爬,想要被谁拯救。 悲伤又绝望。 江北祁合上古旧的杂志,向后仰躺在沙发上,随后闭上眼。 在激烈又短暂的眩晕过后,心脏传来隐约的刺痛感,冷汗渐渐从身上冒出,他急促地呼吸着,指节几乎绷到发白,过了好一会,最终归于平静。 手指挣扎着拨通一个许久不曾扣响的电话,一阵长久的嘟嘟声之后,那头传来一个女人隐约的声音。 “……小祁?” “姑姑。”江北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句话,“……您不能,来看看我?” “……我很不好。” 那头的女人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他干呕了一下,唇瓣苍白。 少年起身去接了杯冷水匆匆灌下去,水渍顺着下巴一路流到脖颈,弄湿了衣料。 而他浑然不觉。 江北祁咳了一声,浑身发热,巨大的晕眩感几乎让他跌倒。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 “……真是好啊。” ——这些没有尽头,乏味又单调的白天。 于他而言,都如同无尽漫长的黑夜。 少年痛苦地闭上眼。 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他缓慢睁开眼,看向手机屏幕。 “弥虞”两个字映入了江北祁的眼帘。 指节不小心点开她的朋友圈背景图片,黑色的背景上是一行显眼的蓝色花边英文。 "Life is a maze." 他轻轻默念着。 —— “姑奶奶,您知道江北祁的事情吗?就是那天和我一起过来的少年,特别俊的那个人。” 午后,西水街,弥虞舀着木碗里醇香的面茶,坐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和旁边白发苍苍的老人说着话。 “他性子超级怪,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却让人搞不懂。” 而且,太不好泡了。 ——弥虞在心中默默吐槽。 老人坐在摇椅上,慢悠悠地喝着手中的热茶。 闻言,她静静思索了一会,“江北祁啊……” 她没了牙的嘴巴张开又闭上,缓了缓,最后也只是慢悠悠说了一句: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 身后走来的护工听到了后半句,“那孩子啊?之前他好像有自闭症吧?” 弥虞听了,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吗?” “是啊,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吧,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 初夏的微风卷上树梢,太阳光灿烂而热烈,坐在树下的弥虞犹豫良久,给对方发了一个表情包之后,在聊天框里输入了几行字。 “江北祁,你不愿意学英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 “不如,跟我说说怎么样?” 指尖停在发送键上犹豫良久,弥虞最后还是全都删掉了。 ……算了,还是改天当面问问他好了。 第17章 第 17 章 疯狂 白色人影自然便是洛花了,浮云之上,她讪讪来迟。 “抱歉,枯玄岛只准星君入内,我迟到了。”洛花看向几人,轻声说道。 林云心中一动,他其实早有猜测,洛花的修为可能已晋升到了神丹之境。 想来确实有某种秘术,可以将修为完全封禁在神丹之下,瞒天过海让那枯玄大圣留下的禁制都无法看透。 不过付出的代价,却也是极为庞大。 这种代价可能与修为相关,小神丹尊者相对还好,大神丹尊者是十分难说了,至于天神丹尊者……付出的可能就是性命。 “无妨。” 叶梓菱看了眼洛花,神色不喜不悲,并没有太多情绪流露出去。 几人登上星玄鸟,各自抬头看去,天上的缝隙已渐渐弥合。剑宗大部队,已经完全看不到踪迹,原本最后走的沐青青,此刻也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就耽搁了这么片刻,剑宗大部队是彻底追不上了。 “这帮人跑的还真快,在浮云剑宗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多等一会都不愿意。”江离尘眉头微皱,很是不满。 就是群白眼狼罢了,还好没让他们上圣剑峰。 估计上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感激之心,只觉得理所应当之事。 “不与他们在一起也好,那什么章延,可不是一般的嘴碎。还有那秦天,装模作样,和人说话都不待正眼看人,林师兄真的是脾气好。”冯章和刘青严同样不满,这群本宗弟子,在分宗诸人面前太过倨傲,很难让人开心。 星玄鸟腾飞而起,几人在鸟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受委屈了?” 洛花小声问道。 林云淡淡的道:“不过是被人当做苍蝇罢了。” 江离尘闻言,当即就忍不住,沉吟道:“这王八蛋脸都被扇肿了,还在那装清高冷傲,摆着张臭脸,好像师弟这辈子都追不上他一样了。师弟又没理他,无端端迸出一句,不过苍蝇罢了,我看他自己才是个苍蝇。” 林云笑了笑,自嘲道:“或许,他真觉得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他吧。” “师弟能从下界杀上来,短短半年就有如此实力,这帮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真正潜力有多恐怖!” 江离尘现在对林云很信服,早已抛弃了当初的成见,对林云被剑宗之人看不起内心深处很替他不值。 轰! 在众人闲聊之际,星玄鸟连续破开天之屏障,达到了伸手指去,落在了一座较大的岛屿上,那上面剑气冲霄,隐约可见剑宗的旗帜在其中招展。 “要过去吗?” 刘青严开口说道。 毫无疑问,若是与剑宗等人汇合,肯定会少去许多麻烦。 那座岛屿上,怕也有不少天材地宝诞生,只要前往汇合可以得到许多好处。 林云对此无所谓,剑宗大部分的人,还是相当不错的。沐青青那小妞,从头到尾都几人都很客气,语气也颇为和善,那般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想到秦天和章延几人的嘴脸,林云还是不太舒服。 “算了吧,我们没和他们一起出发,再去打扰也不太好。先找个地方落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我也得弄清楚些。” 叶梓菱很冷静,五彩霞光出现的也极为诡异,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嗖! 星玄鸟在中盘旋好几圈,片刻后落在最外围的一座岛屿上。 岛屿很小,落在岛屿上的霞光也是极为稀少,可即便如此,岛屿上也都到处是人。 好半天之后,才真正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眼下各大岛屿,也都极不太平。 此地龙蛇混杂,不仅正魔两道的宗门汇聚,还有许多邪修混了进来,十分混乱。 时不时有天材地宝出现,会在瞬间掀起场腥风血雨,即便是超级宗派所占据的岛屿,也并不太平。 那些离枯玄岛较近的岛屿上,诞生的奇花异果,价值极为惊人。 纵使有超级宗门坐镇,也挡不住旁人觊觎,何况有些超级宗门彼此间就不太安稳。 轰! 几人刚刚安定下来,岛屿中央突然有霞光冲天,一股诱人的清香刹那间就铺满了整座岛屿。 仅凭药香,就可以轻易分辨出,这至少是一株有千年药龄的异果。 “这太夸张了,千年异果跟大白菜一样了。” 江离尘张大了嘴,望着霞光香气所在的方向,惊呼不已。 “疯了啊。” 刘青严嘴角抽搐了下,他看见黑压压的人群,朝着异果诞生的方向涌去。 立刻就打消了心中的贪念,一株千年异果,数千人去争抢,指不定得死多少人。 “我去看看。” 林云眼中闪过抹光芒,说完便飞身而起。 他现在穷的叮当响,五百万星神丹连零头都没有,哪怕是千年异果也足以让他动心。 异果本身就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诞生的宝贝,药龄有千年的异果,足以抵得上数千枚星神丹了。 若能收集足够的天材地宝,即便没有五百万星神丹,也足以让林云凝聚出紫鸢剑圣留下的上古星相。 第18章 第 18 章 咔~咔~咔!~ 好似玻璃龟裂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久荡不停。 青山中,所有凝望着上方之人,皆都震撼、惊骇到了极点。 所有人视线范围内可见的天穹,皆都崩碎了,塌陷为了一片漆黑而又虚无的混乱虚空中。 随着这片天穹的崩塌,方圆数十里的天地,都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漆黑中。 距离青山不远的一些村庄城镇中,无数人抬头望着上空,内心惊悚到了至极。 “天塌了!” “末日浩劫降临了!” 这些村庄城镇各处,都产生了慌乱。 无数尖叫声,惊骇声成片。 相距千里之外的大夏皇城中,夏渊等四位半步人皇强者,皆是有所感应。 “那是……” “是青山先生出手了吗?” 感受着那方天地中,所产生的恐怖威能波动,他们心头的震撼难以言喻。 人皇级别的存在,在这九州这方天地中,当真是太可怕了。 如若在这片天地中真战起来了的话,整个九州,怕是都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正是如此,在神武界圣域之下的下界大陆中,严厉禁止人皇级别强者战斗。 哪怕仅仅只是最弱的一等人皇,在天地秩序不完整,空间壁垒羸弱的下界大陆中爆发生死战,战斗范围将会波及极广,甚至足以造成整块大陆的崩塌,令无数生灵涂炭。 圣域各大圣级势力,对于恶意毁坏下界大陆的人皇,更是有着极为严厉的制裁。 下界大陆虽羸弱不堪,却是有着数以亿亿万计的生灵,总会涌现出一些绝艳之辈,是神武界的根基底蕴,延续各方种族生灵新生力量的来源。 也正是至此,诸多在圣域中遭受到仇杀,被逼入了绝境中的人皇强者,都会想方设法的逃遁至下界大陆中。 想要杀一位逃至了下界大陆的人皇,唯有在那位人皇没有太大的还手之力时将之击毙,否则根本不敢大肆的与之交手。 不过,圣域中的人皇在追杀过程中,逃至下界大陆的概率,很小。 虽说每一块下界大陆中,都存有着至少一扇通往圣域的双向圣域之门。 但圣域何其浩瀚无垠,而已知的圣域之门的总数量,加起来也不过上千之数,被分散圣域最为外围的各处一角。 一般想要逃入圣域之门,降临下界大陆中避难的人皇,绝大多数都来不及逃到圣域之门所在位置,就被追杀之人给击杀了。 明知圣域中的这个禁忌,自是不会那般轻易的让追杀之人逃入下界大陆中去进行避难。 这种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九州大陆,近万年来,也有过几起类似的事件。 只是,在九州中,能够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人,并不多,唯有站在九州金字塔最顶端的那群人。 “那股威能力量……” 幽州中,一处深渊地界中,有三男两女也是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源州大夏所属的方向。 这五位气质超凡之人,正是随着齐鸣追杀那名血影宗余孽,一起降临至九州大陆的圣火门弟子。 而幽州,相距着源州,有着六十多万里之遥,他们却依旧感应到了源州大夏皇朝内青山上方那片苍穹中,所传递扩散至八方的天地威能动荡。 在天地秩序规则不完整的下界大陆,一些灵魂强大的人皇境存在,他们的感知,甚至都足以覆盖整个大陆。 这五位圣火门弟子,虽皆都只是一等人皇,灵魂强大在一等人皇中也只能算是一般。 不过他们所属之地,距离青山那片地域,仅仅只是相隔着六十多万里而已。 青山上空,所产生的天地威能动荡又是那般的浩大,他们自是能够感应得到。 并且皆都能够从那股动荡的威能力量中,感受到了一抹令他们很是熟悉的气息。 他们的面色,顿时略显凝重了起来。 唰~唰~唰!~ 五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身形立刻便是冲天而起,化为了五道色泽不比的流光,遁入到了空间之中,极快的赶往青山之地。 另一边。 青山上空,那由可怕天地威能力量,所化形而成的恐怖巨蟒,在那一记抽击之后,便是随苏青山老爷子的人皇意念散去了。 而蟒尾巨鞭抽溃火焰巨掌之时,掀起的威能力量震荡,不仅平面的扩散至了整个苍穹,更是还肆意的朝着下方的青山中传递衍生。 这样层次的威能力量,仅仅只是一股被击溃了的力量余波,都不是九州这天地的空间壁垒能够承受的。 那可怕的力量余波肆意冲卷而下,沿途中空间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只不过随着卷冲扩散的距便远,力量余波冲击的强度也越来越弱了。 即便是如此,任由其宣泄扩散下去的话,也足以将下方整座青山被荡为平地。 青山之中,所有人望着那极速冲卷而来,将空间撕裂出成片裂痕好似波纹般传递而来的威能余波,面色皆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这样的威能余波冲击,扩散了万米之后,竟是依旧如此的可怕,哪怕是夏成、夏逐等天丹极境之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力反抗之感。 “这便是三十多种奥义完美融合后,所产生的威能力量……” 望着望着那极快冲卷而来的威能余波,叶长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一缕溃灭了的余波扩散了万米之后,竟是都如此骇人。 这样的一幕,深深的震撼、冲击着青山里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们,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一幕。 嗡!~ 好在那肆意冲卷而下的威能余波,在冲袭在青山山顶上空约莫五十米距离的时候,骤然间遭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 若是此刻他们当中,有人悬浮在上空向下俯览,将整个青山收入眼中的话。 会发现,青山山体上,有着上千道灵纹浮现,在相互运转间,建立起了一道无比玄妙的联系。 这,是一座笼罩着整个青山的无形隔绝结界。 这结界的效果,正是与寿宴现场时那两座演武台上的隔绝结界一样。 任何人都可自由出入,却是能够阻拦一定强度的力量、威能。 只不过,这座灵纹结界,无论是强度还是范围,明显比寿宴现场时那两座演武台上要大得多。 那般能够撕裂空间的威能余波力量,冲击在这道无形隔绝结界上。 只是令这道灵纹结界,略微掀起了一些涟漪般的波动。 足以看见,这道隔绝结界的强度,是何等的强悍。 “呼!~” 青山中之人,见到那可怕的威能余波冲击,被阻拦了下来,皆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候,不少人才发现,他们的衣衫,竟是在这不知不觉中,全都被身上所渗出的冷汗给浸得透湿了。 “那灵纹结界,究竟是何等层次的,强度竟是都超过了九州这片天地中的空间壁垒。” 叶长空深吸了数口气,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苏青山老爷子,不仅是一位六等人皇,居然还是一位强大到远超出他想象的灵纹师。 灵纹之道,也亦如武道般,无止境。 第19章 第 19 章 “都多大的人了,马上就要嫁人了,怎么还是孩子呢?到时候嫁入了你家,还这么不知轻重,不懂规矩怎么行呢?”赵瑶瑶的父亲也连连摇头。 赵瑶瑶急忙辩解道:“爸妈,谁说我要嫁人了,我还没有决定好,其实我和席城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只是……” 赵瑶瑶有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死了那条心,别再想着将席城当成自己的女婿了,如此大家都不耽误,也不会产生误会。 但是赵瑶瑶的话被席城给打断了。 “啊,瑶瑶刚才一定是太激动了,才会不小心将水给喷出来的,没关系,咱们让服务员重新换一桌菜就行了,伯父伯母,您们请稍等一下。” 席城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瑶瑶使眼色,席城真担心瑶瑶将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他要去哪里给她找花少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瑶瑶虽然很不理解,但是也收到了席城发来的信号,既然席城决定先不将这件事情的经过说出来,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姑且先不说这件事情吧。 接下来席城让服务员重新上菜,折腾了一番,大家都累了,本来坐飞机已经非常的困顿了,席城将赵家的人送回了家中,并且叮嘱赵瑶瑶先在家中好好休息一番,没什么事情的话不要乱跑,毕竟现在脚还没有好全,还不太稳定,应该在家中多休息。 赵瑶瑶欲言又止,席城知道赵瑶瑶想说什么,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回复赵瑶瑶,因此他赶紧找了一个理由和借口,连忙逃离了赵家。 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公司,席城将自己和赵家汇合的经历和发生的点滴告诉了谢安,并且命令谢安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来,这可让谢安为难起来了。 他要怎么做才能给赵瑶瑶变出一个花少来呢?总不能用莲藕去捏一个吧。 “席总,不如这样吧,咱们何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赵瑶瑶呢?我相信她能够理解的。”谢安实在不愿意再撒谎下去了,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不行,我可不能说自己撒谎,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以后的信誉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别人还会愿意和我合作吗?要承认也是你去承认,就说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你觉得如何?” 席城饶有意味的看着谢安,谢安一脸黑线,没有想到席城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这个黑锅他也不愿意背。 赵瑶瑶的大小姐脾气他也是见识过的,到时候赵瑶瑶要是因为此事和他没玩没了的话,那他的饭碗都保不住了,他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席城想出来的。 “席总,我还是另外想办法吧。”谢安弱弱的回答道。 席城点点头,对谢安说:“行,不过要尽快啊,你也知道的,赵家的那个千金大小姐很难缠,我担心时间长了会瞒不住,所以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到时候她要是问起来的话,我就说这一切都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席城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定要将谢安也拖进来,要将这些事情全部推给谢安,谢安很无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对了,如果赵瑶瑶最近来公司找我的话,就请拦住她,就说我不在公司,或者在开会,总之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到她。” 席城对谢安说道,他当然知道赵瑶瑶很快就会来找他问关于花少的事情,他既变不出来一个花少,也不想再撒谎骗赵瑶瑶,因此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苦了谢安了。 席城在机场和赵家的人汇合的场景却被记者给拍摄到了,原本那些记者潜伏在机场,是想在机场拍一些明星的机场秀,好制造一些话题和流量,但是那天非常的不巧,记者在机场并没有拍摄到特别的照片。 为了有话题可制造,也为了能够保持曝光率,记者不得不将席城和赵家的照片登上了网页的新闻,反正总要交稿子的,姑且先将他们的事情给登出去吧。 席城和赵瑶瑶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因此当网页和各大媒体在刊登他们的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轰动,毕竟他们早已经有婚约在身,席城在机场接机,不过是证明了他们感情很稳定,看来婚期将近了。 而这次的曝光,也再次让赵瑶瑶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当中,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看赵瑶瑶的笑话,一个残疾人,可能面临着失去爱情失去健康甚至失去人生的意义。 不过现在,赵瑶瑶和正常人并没有很大的不同,她重新站起来了,大家也闭嘴了,特别是之前还在和赵瑶瑶以朋友闺蜜相称呼的那些人,她们见赵瑶瑶又恢复了大小姐的身份,一切又像是往常一样,便开始有意识的接近赵瑶瑶来。 赵瑶瑶才到家不久,家门口就被那些所谓的朋友给踏破了,大家纷纷表示恭喜祝贺之类的。 “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出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担心,那时候要来看望你的,但是听说你什么人也不见,担心死我了,现在看到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赵瑶瑶的一个朋友如是说。 “就是啊,还好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咱们得多伤心啊,你是我们的朋友,失去你咱们肯定要难过很长时间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对赵瑶瑶表示关心,赵瑶瑶看着眼前那些光鲜亮丽的美人表演着虚伪的客套,她耐着性子敷衍着她们。 但是赵瑶瑶也非常的清楚,她和这些人再也不会是朋友了,通过这次的变故,她已经能够清楚的分辨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什么是孤朋狗友,有些人只能共富贵,不能一起经历风雨。 好不容易将那群所谓的朋友给打发走,赵瑶瑶见父母不在家中,于是躲在房间里拨打席城的电话,很意外的是,席城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好像怎么都打不进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工作太忙了?”赵瑶瑶在内心疑惑起来,她拨打的是席城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并不会太忙,但是这一次却打不进去,赵瑶瑶觉得一定有情况。 她太想知道有关于花少的事情了,因此决定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快打听到花少的消息,于是她将自己整理打扮了一番,决定去席城的公司堵他。 到了席氏,员工对她都非常的热情,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未来的老板娘看待了,赵瑶瑶对这种目光很是享受,这大大的满足了一个女人的虚荣心,毕竟这种待遇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到的。 而这种感觉又和她每次去父母公司不一样,去自己家里的公司的时候,大家也对她是毕恭毕敬的,但是那些眼神更多的是尊重,觉得她出身好,会投胎,所以才一出生就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东西。 但是到了席氏,她能够从那些打量的眼神中看到羡慕嫉妒恨的神情来,毕竟席城是大家的男神,多少女人做梦也想着能够和席城在一起,哪怕是和席城共度一晚,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因此赵瑶瑶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骄傲的女王一样,而那些女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的好,难怪有句话说女人都是虚荣的。 哪怕赵瑶瑶并不是真的喜欢席城,但是这个身份却让她感觉到愉快。 “对不起,赵小姐,席总他现在不在公司。”前台的小姑娘客气的对赵瑶瑶说道。 “怎么会?那他去哪里了?”赵瑶瑶皱了皱眉头,不相信席城竟然不在公司。 “席总出差去了。”小姑娘按照谢安的吩咐,对赵瑶瑶撒谎道。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要多久才回来?”赵瑶瑶不满起来,席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差的,她还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席城,他怎么能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赵瑶瑶一时之间公主病犯了,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着她转才好。 “对不起,赵小姐,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公司的事情不方便透漏,还请见谅。”小姑娘为难的说道。 “哼,我不相信,我就要在这里等着。”赵瑶瑶已经察觉到席城好像是在故意避开她了,否则不会手机也打不通,她实在有些不解,席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姑娘将这一切告诉了谢安,谢安摸了摸头疼的脑袋,无奈的对小姑娘说:“就让她等着吧,她等不到席总,自然会离开的。” 谢安对赵瑶瑶有几分忌惮,也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是自己的老板娘,因此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但是席总又有命令在身,他实在也非常的为难。索性学起了席城,他告诉小姑娘,如果赵瑶瑶要找他的话,也说他不在公司。 小姑娘不知道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空城计,疑惑的点点头,继续和赵瑶瑶周旋起来。 只是她哪里是赵瑶瑶的对手,毕竟赵瑶瑶身后有那么多人撑腰,她什么都不怕,便在公司的前台闹了起来。 “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席总和谢安的下落,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也别想下班。”赵瑶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小姑娘非常的为难。 “对不起,赵小姐,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小姑娘一脸委屈的样子,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谢安实在看不下去了,看来今天他要是不出面的话,估计这件事情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谢安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走到了赵瑶瑶的面前。 赵瑶瑶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谢安,她双手抱在胸前,对谢安说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们果然在公司,要是我不闹的话,你们是不是打算都不来见我了?席城呢?叫席城出来见我,我知道他在公司里。” 赵瑶瑶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席城的身影,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赵小姐,席总真的不在公司,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就这么在公司里闹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不如您先回去,等席总出差回来了,到时候我再告诉席总,您有来找过他……” 谢安说着,便让赵瑶瑶先回去,但是赵瑶瑶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对象呢?她执意要见席城。 局面一度变得非常的尴尬,刚才大家还在羡慕着赵瑶瑶,看到这种场景之后,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为什么席城要对赵瑶瑶避而不见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家也都下班准备回家了,但是赵瑶瑶却仍旧没有准备回去的意思,前台的小姑娘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些人她谁都得罪不起,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谢安迫于无奈,对赵瑶瑶说道:“赵小姐,我们谈谈吧,我知道你想问席总关于花少的事情……” 谢安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瑶瑶便对谢安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对谢安说道:“你成日里都跟在席城的身后,想必他的事情你都非常的清楚,既然席城对我避而不见,我想问你也是一样的,对没错,我今日就是为了花少的事情而来的。” 说完,赵瑶瑶便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堆信件对谢安说:“这些信是花少写给我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知道席城一定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从席城那里打听到关于花少的下落。” 谢安看着那些信件,那些肉麻的内容,还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没有想到,赵瑶瑶到现在还被蒙在了鼓里,并且将这一切都当真了,不知道这是她的悲哀,还是应该感到高兴,毕竟因为这些信件,让赵瑶瑶重新振作了起来。 “赵小姐,其实你真的不必那么执着的,竟然花少没有在信件中将详细的地址告诉你,想必有他的原因,如果将来有一天,他想要告诉你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你,或者来找你的,既然现在他还不想让你找到他,你就要相信,他一定还有自己的苦衷,你应该等待。” 谢安此时就好像是一个哲学家一样,口中满是满满的人生哲学和大道理。 但是赵瑶瑶可不吃这一套,她非常骄傲的对谢安说道:“我最讨厌听这些所谓的大道理了,你叫我等待,对不起,我不愿意等了, 第20章 第 20 章 “走,去看一下我们的国度。”普斯带领着径直往临城之中,最华丽,最宏伟的建筑,王宫走去。雅特丽王国盛产黄金珠宝,因此王宫显得十分的奢华,完全和雅特丽王国的贫穷形象不符。 这是雅特丽王国王族用来增加自己的威严和享乐的,因其太过富丽堂皇,一度被信徒认为是神居住的宫殿。 是的,神居住的宫殿。 普斯居住的宫殿! 城墙上,曼陀汗看向王宫方向,看见了普斯,“那便是所谓的鼠神?” 一只老鼠,居然颠覆了世界人口第一的雅特丽王国,真是讽刺...... 王宫内空无一人,四处散落着人们逃跑时遗落的财物,一片狼藉。 普斯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阿卡努,圣女和最开始的十个神之战士,正准备踏入神殿之时,普斯突然觉得有人在看它。 在得到真正的权利后,普斯便下达了命令,不得直视神灵,胆敢违背者......剜眼! 出于对神灵的敬畏,这条禁令也一直没人敢犯。 是谁,竟敢直视它? 普斯饶有趣味的扭头看向视线处,“哦?现任国王?” 作为一只谨慎的老鼠,早在动手前,它就查清了国王的里里外外,自然也见过曼陀汗的画像。 “神,要不要......?”圣女上前,眼中露出杀意。 在爷爷的不断洗脑,信徒的恭敬之中,她已经将普斯作为了心中唯一的光,只要普斯下令,她什么做。 胆敢直视神灵者,当诛! 一旁的阿卡努见到,眼中闪过担忧。 圣女已经太过狂妄了,抛开对普通人和信徒的肆意打杀,现在的她对神之战士也不放在眼中。 除了普斯......半个他,她谁都不放在眼中。 圣女还年幼,虽然拥有一神之下的权利,但实力却连最弱小的神之战士都不如。 虽然神能够庇护她,但...... 他是圣女的爷爷,虽然因为他将圣女交给神的原因,圣女对他不如以前亲了,但毕竟是自家的孩子,还是免不了担忧。 犹豫片刻,阿卡努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这是普斯给他和十个神之战士的权利,见到它不必下跪,只需躬身即可。 当然圣女不在此列。 为了让圣女的权利至高无上,它甚至免除了圣女的跪拜躬身。 “神,我认为我们应当将曼陀汗留下。”阿卡努说道。 “大胆!”圣女眼中闪过波动,立即上前,一脚将阿卡努踢倒在地。 “行了,听阿卡努怎么说。”普斯并没有借此来教诲圣女。 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肆意大胆六亲不认的圣女、检察院院长,这是它手中的刀,只需要完成它的任务即可,其他的,它并不在意。 刀钝了,换一把就是。 现在检察院的小孩,都只知道鼠神普斯,为它杀人便是替天行道。 “感恩神明,您的仆人阿卡努认为,一个活着的国王更好管理凡世神国。”阿卡努顾不得擦身上的灰,连忙跪伏在地上说道。 “哦......准了,你去将他带过来。”普斯听完后,沉思片刻,便让阿卡努去带曼陀汗过来。 阿卡努说的没错,一个活着的国王更好管理。 雅特丽王国,国王在世家大族眼中并不算什么,他们想当随时都可以当,只是不愿意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和义务罢了。 但在民间,国王的威望和地位很高,甚至在参拜神明时也会在神像下方放一尊国王的雕像。 这也是雅特丽历代国王不断努力做出的成果。 为了抗衡世家大族,为了位置坐的稳,不至于这些世家大族一个不高兴就换国王。 他们每代国王的亲民形象做的十分好,甚至不惜削减军费,只为民众们的教育医疗等等。 反正,军队都被各个世家大族插手。 神风部队还是用王室的钱养的...... 虽然有些家庭太穷,为了让孩子给家里干活不让他们去上免费的学校,但依旧不妨碍他们感谢国王。 或许,我可以隐藏在幕后,继续由曼陀汗治理雅特丽。 毕竟,他是人类也是国王。 今日的战斗很残酷,他高估了鼠神庙的实力,而且,因为之前对鼠族的轻视,雅特丽官方甚至连导弹核弹都没有投放。 靠近临城后,他们又没有机会投放,这才让鼠神庙占领了临城。 若是雅特丽王国往鼠群投放核弹的话...... 虽然使用核弹会引来其他国家的谴责,但,事急从权,他们也没什么话说。 经过此事,其他国家一定不敢轻视鼠神庙,一旦鼠群离开人群......保证各个国家都会往鼠群投放核弹导弹,哪怕造成少许的“误伤”。 报仇的事可以先缓缓,它需要先隐藏自己。 普斯看了眼天空中悬浮的飞机,心中直觉能对他造成绝命杀机。 人类毕竟是宝蓝星霸主,不知发展了多少年,隐藏了多少力量,单凭海拉细胞造就的血肉之躯巨鼠和神之战士们根本不是对手。 这次的胜利完全是在雅特丽王国轻视的状态下得到的,若不然,可能只能战胜那些没有核武器的边缘小国家。 但一定转眼就会迎来其他国家的打击,毕竟是边缘小国家,从地图上消失了再篡改一下互联网上的记录,那么便无人知晓了。 城墙之上,几个青年骑着一米有余的老鼠爬上城墙。 “看,他手中的宝剑好多珠宝。” “对,一套房,两套房,三套房......” “大黑,二黑,上!“ 他们见财起意,骑着大鼠便要发动攻击。 但,一只枯瘦的手拦住了他们,“住手!” 阿卡努带着几个信徒走了过来,表情神圣而又威严,“我们是来净化浊世的,并非来传播罪恶,若是怀着净化浊世的目的,那自然可杀,但若是贪图财物,那大可不必。” “是是,我们错了。” “对不起。” “......”几个青年连忙认错。 阿卡努微微点头,两个信徒便上前把曼陀汗压着,走下城墙。 身后,几个青年见他走远,愤愤的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老东西。” “我的剑啊,我的房啊,没有房,利吉塔的母亲不定不会同意什么的婚事的。 “走,去看看别处。” 几人又架着大鼠往别处走去。 “唉~”已经走远的阿卡努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抬步。 他喝下了“神水”听觉早已强化了好几倍,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话语。 他有些无奈,但却并不想惩罚他们。 毕竟,神是仁慈的。 鼠神庙的信徒中,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正信奉鼠神,又有多少是投机者。 他曾谦卑的问神,为何要接受不诚者的朝拜。 神却并不回答,而是将墨水倒入清水中。 他沉思良久,一直不得其解,在即将离去后却见到墨水沉底,水再次清明起来。 他这才明白了神的意思,不诚者在虔诚信徒的氛围中最终都会化作虔诚者,不需要多管,一切交给时间。 果然,神是拥有大智慧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道理。 很快,曼陀汗便被阿卡努带到了神殿。 普斯坐在他父亲,他爷爷,他先人坐过的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曼陀汗则是低着头不敢看它。 家国情怀,悲愤消失后,他想起了老鼠啃食人类的场景,胆怯升起。 “想死还是想活?”普斯挥手让信徒等全部退下,宫殿之中便只有曼陀汗和普斯。 第21章 第 21 章 安好好对那些八卦和家长里短没有兴趣,无非就是谁家的牛走丢了,谁家的男人又和女人吵架了,谁家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该嫁人了…… 安好好也没有办法融入到她们的生活当中,虽然这里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可是到底是个哑巴,她们听不懂安好好在比划什么。 剩下的时候,安好好只能端坐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闷热的天气让汗水滴落了下来,头发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背上的衣服因为汗水已经浸湿了,紧紧的贴在背上的皮肤上。 炎热的天气让安好好非常的想念城里的空调和风扇。 安好好只能拿出笔和纸,总要找点事情做才行,不然脑海中总是被席城占据,安好好决定自己写一本剧本,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尝试写剧本,虽然之前的剧本没有取得很大的成功,但是安好好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写什么好呢?”安好好想到了席城,既然他总是跑出来,不如就写一本关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吧,安好好思前想后,决定给剧本的名字取名为《距离》,就好像她和席城之间永远无法横亘的距离一样。 安好好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构思好了,接着便开始埋头写剧本,每天日子过得飞快。 席城回去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很担心安好好,可是每次给安好好发信息,最后却都石城大海,不是发不出去,就是无法接通,席城气急败坏,就差跑到山区去找安好好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好在两个月的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安好好在山区支教快要结束了,林木和随行的其他人也在筹划着准备离开。 当孩子们知道安好好要离开的时候,非常的不舍,安好好也舍不得这些淳朴的孩子们,但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多的留恋,最后还是要分离。 安好好在最后的时间里,抓紧时间写着剧本,终于在离开之前,完成了剧本《距离》的编写。 虽然只是第一遍,还没有改写,但是安好好写得非常的用心。 离开的时候,安好好泪眼婆娑的告别了这个山区,还记得第一次来的场景,那个时候的震惊和现在是不一样的,现在却充满了不舍。 就连当初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变化也很大,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多么的浪费和不珍惜。 他们有那么好的资源和机会,比起这些孩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是林木带大家一起来的,林木还是负责带大家一起离开。 乔薇已经如愿以偿的进了席氏公司发展自己的演唱事业,然而她现在却将席城放在了第一位,唱歌怎么比得上席城呢? 就算她功成名就,她也不过是一个小歌星而已,获得的收入也比不上席氏,更何况席城是那么好的男人,自己一定要把他抓在手中。 但是乔薇也发现了,自从席城和那个哑巴安好好结婚之后,对她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乔薇一直没有把安好好放在心上,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可能将一个哑巴当成自己的情敌呢?而且她也相信席城的眼光不会那么奇葩的,会喜欢上一个哑巴。 所有人都没有将安好好当成一回事,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可怜的哑巴罢了。 大概也因为如此,安好好并没有遭遇到席城的粉丝的强烈打击,反而因为她的哑巴缺陷,很容易让人引起同情,特别是女人,和她成为好朋友。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席城对她爱理不理的基础上,当席城周围的女人突然发现席城对安好好表现出热情的时候,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总裁,安好好今晚上的车会抵达本市,要不要我派人去接?”谢安应席城的命令,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安好好的一举一动。 “不必了。”席城冷冷的说。 乔薇在门外都听见了,心里洋洋得意,果然席城之前对安好好表示关心和爱护不过是在媒体面前演戏罢了。 “城,今晚有空吗?你已经好久都没有陪人家了。”乔薇娇滴滴的说,在舞台上,乔薇是巨星风范的大明星,可是一到席城的身边,她就马上转变成小女人。 就连席城都觉得,乔薇选择唱歌没有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怎么?”席城抬眼问乔薇。 “哎呀,你就陪陪人家嘛,人家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乔薇说。 “我今晚没空,你自己找姐妹去逛街吧。”席城冷冷的回答。 “哼,小气鬼,就不能把事情先放一放吗?大晚上的还能有啥事情?”乔薇不甘心。 “你先和谢安出去吧。”席城下了逐客令。 乔薇虽然面有不悦,但是还是随着谢安出去了,不想惹怒这位总裁先生,要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谢安,你告诉我,今晚席城到底有什么事情?”乔薇没有好脸色的问道。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不方便透漏给您。”谢安打马虎眼,事实上他看了席城的行程,今晚确实没有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可能是席城对乔薇已经厌倦了,没有耐心了吧,谢安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在席城身边这么久,总是有点眼力劲的。 谁也不得罪,就是最好的为人处世之道,更何况席城身边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呢? 乔薇决定要跟踪席城,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勾搭上了其他漂亮的小姑娘。 席城在乔薇离开后没多久就收拾了东西下班了,径直走到了停车场,乔薇已经在停车场等候了,她悄悄的坐在车里,跟在席城的车后面。 席城半路的时候买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乔薇的心里恨得直痒痒,果然这个席城已经勾搭上了其他的女人了,不然买玫瑰干嘛呢?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席城,想不到你也是这么朝三暮四的人,以前真的是我看错你了,太可恶了。 乔薇紧紧的跟在席城的车后面,又怕被席城认出来,突然席城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将车子停下来了,乔薇心里紧张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的跟踪行为被发现了? 只见席城将玫瑰花丛车窗里扔了出来,正巧落在垃圾桶内。 这让乔薇有些看不懂了,这个席城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刚买的玫瑰怎么突然又在半路给扔了呢? 席城将车子开到了车站,看了看手上的几百万的手表,嗯,时间还早,安好好肯定还没有到。 席城在车里稍作休息,安好好随着林木一行人走出了车站,看得出来林木对安好好非常的照顾,自己承担了安好好的重大的行李。 乔薇也看到了安好好,明白了席城是来接安好好,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会这样呢?席城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哑巴新娘吧,我不相信。” 席城将车子开到了安好好的身边,按了按喇叭。 “安好好,上车。”席城对安好好说。 随行的女生再次看到了席城,两眼冒光,这么英俊的脸庞,是个女人都会心花怒放吧,可惜安好好脸上的表情很淡然。 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席城开的豪车上面,哇塞,这款车可是有钱都难买得到的呀,真不愧是席氏的总裁,这么有钱。 小女生们的心里已经被这个从天而降的男神俘获了。 林木察觉到安好好眼中的惊喜和高兴,但是这种情绪一闪而过,被安好好很快便藏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安好好写了张纸条。 “我顺道路过,想到你这么晚回来,别墅区远打不到车的,为了不让记者媒体说闲话,我就来了。” 席城漫不经心的说,他才不会告诉安好好,自己绕了大半个城市,就为了能够将安好好带回家中。 而那个该死的林木让他很不高兴,他不喜欢林木和安好好走得太近。 安好好想了想,不忍心拒绝席城的好意,于是和林木告别,坐在了席城的车。 席城得意的看着林木,仿佛是在宣战一样,一路沉默着,安好好原本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因为是哑巴的缘故,可是她第一次和席城坐在同一个小空间里,非常的不习惯。 谁都没有打破这种尴尬,还好夜色比较浓,安好好借着疲惫的借口,在车上假装睡觉。 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睡梦里非常的踏实,好像梦到了爷爷,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梦到。 终于到了别墅,安好好很奇怪,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别墅里还能保持得这么干净,想来是席城并没有住在这里吧。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是席城特意找人来打扫的,今后安好好也不用再去做那些家务了,怎么能让一个总裁夫人天天为这些琐碎的事情烦恼呢? 安好好感觉自己在山区的那些日子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幸亏席城,她才能平安的回来,想到这里,安好好莫名的脸红了。 “谢谢你。”安好好再次对席城表示感谢,也感谢他今晚去车站接她回来。 席城却不屑的说:“不用特意感谢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因为你的身份,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不负责任,欺负一个哑巴。” 席城的话让安好好瞬间跌落云端,原来席城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的形象,亏自己还那么自作多情,以为席城对她是真的关爱。 安好好在心里自嘲起来,将心中升起的对席城小小的爱意的火苗掐断,不能让他们茁壮成长,否则将来只会更难过。 安好好输不起,在感情中,她赌不起。 从那之后,安好好可以与席城保持距离,而席城也因为忙碌,恢复着以前早出晚归的日子,两人像过去那样相敬如宾的生活着。 暑假结束了,赵喜宝也结束了自己的旅行,她来到城市的第一个简讯便是发给安好好。 “好好,我回来了,我们出来聚会吧。”赵喜宝的语气中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安好好真为她感到高兴。 第22章 第 22 章 兵王套装齐聚,五源之力勾动虚空,让叶谦练就了雷电金身,这个珍贵的靠近武道,靠近天道的机会,让叶谦一举突破金丹境,凝聚神魂,跨入了神魂境。 当一切异象消散,叶谦嘴角浮现出來一抹笑容,他这才明白了什么是巅峰力量。 “狼王。”克鲁尔含笑上前,说道:“恭喜你跨入神魂境,成为史前第一的以入道金丹凝聚神魂的神魂境强者。” 叶谦也不由的激动,有史以來,入道金丹的古武者虽然不是很多,甚至比王侯还稀少,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赋超然之辈,他们穷其一生,用尽一切办法都沒有成功,反而叶谦因为得到了兵王套装的认可,借此机会,一举突破。 “只是运气。”叶谦唏嘘不已,他和其他的入道金丹的准候天才相比,并不是比他们聪慧,而是因为叶谦是唯一的一个,得到了兵王套装认可,并且成功聚集兵王套装的幸运儿。 “狼王,你现在的实力有多强,能够堪比普通王侯了吗。”克鲁尔有些期待的看着。 叶谦笑了笑,说道:“具体的实力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即便不动用兵王套装的五源之力,也足够蹂躏一般的普通王侯。” “什么。”克鲁尔简直不敢相信,瞪大双眼,那可是掌握了虚空之力的王侯,叶谦还仅仅只是神魂境初期,就能够蹂躏一个普通王侯,这该有多么逆天。 “厉害。”克鲁尔对于叶谦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喃喃道:“不愧是史前第一以入道金丹跨入神魂境的存在,这要是等你跨入王侯境界,岂不是直接无敌了。” 叶谦苦笑道:“我能够跨入神魂境,都是运气,全靠了兵王套装,虚空境的王侯,我可不敢去想。” “狼王,过分的谦虚那可就是虚伪了。”克鲁尔嘿嘿笑着。 叶谦白了一眼克鲁尔,这到不是叶谦谦虚,而是叶谦真的沒有想过,入道金丹境,到入道神魂境就如此困难,他要突破到虚空境,只怕会比金丹境突破到神魂境困难千百倍。 “对了,狼王你一旦动用兵王套装的力量,那又会有多强。”克鲁尔转而问道。 都说兵王套装一旦凑齐,兵王降世,天下无敌,克鲁尔当然十分的好奇了。 “一旦动用兵王套装的力量,我便能够引动虚空之力,力量之强大,就算是巅峰王侯也要退避三舍。”叶谦身为兵王套装的主人,自然明白兵王套装一旦动用五源的力量会多么恐怖。 “这么厉害,这么说來,狼王你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克鲁尔听到叶谦这么说,莫名的心中一阵激动,他很清楚叶谦内心最大的梦想,那就是给自己的家人朋友一片安乐的天地。 而要完成这个梦想,叶谦至少要拥有巅峰的战力,只有如此,叶谦才能够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而如今,叶谦算是已经有这个能力了。 叶谦苦笑了一句,并沒有告诉克鲁尔兵王套装的一些秘密,这兵王套装凑齐之后,叶谦就明白了为何兵王套装会在大劫难來临的时候才会出现了。 这兵王套装是从天而降,虚空而來,五源之力,是虚空诞生,这才拥有引动虚空之力的本事。 可也正因为如此,兵王套装的力量会在劫难消散之后,或者是完成其应有的杀戮职责之后,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进入无尽的虚空之中,等待下一次的降临。 换句话说,兵王套装的力量,就算是叶谦,也不能够长期拥有,兵王套装出现的职责完成之后,便会破空而去,等到下一次劫难降临才会再次寻找合适的人选,完成兵王套装的杀戮职责。 就在叶谦完成晋级之后沒多久,只见木云龙第一个來到了这里,给叶谦道贺,这一次木云龙再看待叶谦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的不一样了。 “叶谦,恭喜你。”木云龙赞赏不已,当他真正见到叶谦之后,才明白叶谦身上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以前木云龙看待叶谦,那是长辈看待晚辈,可现在木云龙看到叶谦,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好像他看到那些强大的王侯强者一样。 “叶谦小兄弟,以入道金丹,跨入神魂境,自古以來的第一人,真是可喜可贺。”几乎紧跟着木云龙而來的一位白发老者,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行走之间,只是一个呼吸,刚刚还在门外,这一下已经进入了小院。 “原來是觉灵宗的宗主前辈大驾光临,叶谦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叶谦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这次突破一定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他沒有想到觉灵宗的宗主会亲自过來见叶谦。 “不碍事,不碍事,倒是老夫我有点唐突,希望叶谦小兄弟不要见怪才是。”觉灵宗的宗主抚须而笑。 木云龙也在这个时候给觉灵宗的宗主见礼,这可是一位巅峰实力的王侯,是真正的巅峰强者。 “两位请坐,我这也沒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见怪。”叶谦当即引领觉灵宗宗主和木云龙坐下说话,同时从空间袋拿出了一些酒水。 “云龙,你们仙林宗这次可算是捡到宝了,叶谦小兄弟如今不但有兵王套装在身,更是入道神魂境的强者,将來你们仙林宗只怕也会为此而脱胎换骨了。”觉灵宗宗主的身份地位,本來是不会和木云龙同坐的,可现在因为叶谦,他们还是坐在了一起。 木云龙心中也无比的兴奋,不管是克鲁尔,还是叶谦,这可都是他亲自引进仙林宗的核心弟子,当初木云龙以为克鲁尔更有前途,可现在他才明白,叶谦的潜力比克鲁尔还要可怕的多了。 “是啊。”木云龙也颇为感触,说道:“昔日我遇到叶谦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六品古武者,沒想到这才转眼间,他的实力,已经连我都看不透了。” 叶谦对于木云龙是心存感激的,木云龙对他可是有着救命之恩,当即说道:“木前辈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可沒有如今的我。” 木云龙听到叶谦说这么一句话,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叶谦现在这么说,无疑是要告诉天下所有人,木云龙和叶谦的关系。 觉灵宗的宗主点点头,说道:“叶谦,明日就是镜花水月开启的日子,我今天过來,除了给你贺喜之外,就是让你好好想想,到时候观看镜花水月的时候,想要知道些什么。” 叶谦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问題,如果是在徐天龙坐化之前,叶谦肯定是会问和修为相关的事情,可现在,叶谦更想知道,他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操控他,把他当成棋子。 可他机会只有一次,问了谁在幕后操控他,那么他就无法问自己如何突破到虚空境。 “多谢宗主提点,我知道了。”叶谦点点头,随即说道:“不知道贵派的太上长老,回來了沒有,我还想要亲自登门,谢谢他在孤鸣峰施以援手的事情。” 叶谦从孤鸣峰回來之后,就带着克鲁尔去找过那太上长老,可惜觉灵宗的人说太上长老已经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何时回來。 眼看明天叶谦就要在看完镜花水月之后,就要离开觉灵宗了,但叶谦却一直沒能够亲自见见那太上长老,所以心中颇为遗憾,这才会如此询问觉灵宗的宗主。 “叶谦小兄弟的心意我会带给太上长老,他老人家來去无踪,还真是不好找。”觉灵宗的宗主含笑说道。 然而他们谁都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就在叶谦突破到神魂境的时候,那太上长老其实都一直在这里,那太上长老是有意避开叶谦不见的。 翌日,叶谦和另外两个得到了观看镜花水月机会的三人,在觉灵宗宗主和几位王侯长老的陪同下,來到了镜花水月的悬崖旁。 这悬崖之上,一口古井横于悬崖之上,水光流转,水却不会从井口溢出,颇为奇妙。 “三位,这镜花水月出现的时机,还要等待几个时辰,等到月满之时,上升到和这古井平行的时候,便是镜花水月开启的时候。”觉灵宗的宗主解释道。 叶谦等三人都微微点头,几个时辰,他们当然愿意等待,夜色笼罩,终于一轮满月缓缓升起,逐渐朝着高空攀升,只是,这一次的满月十分的妖异,带着让人颇为暴躁的绯红之色。 看到这一轮绯色的满月,叶谦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想到了地球异能者世界对于绯月祭世的一些描述,这绯色的满月,便是最为让人记忆深刻的一种。 “难道地球的绯月祭世已经开始了吗。”叶谦看到这一轮满月的时候,心中如此暗道。 “今日的月亮真是奇特,居然是绯红的颜色。”另外一个获得观看镜花水月资格的将候强者微微皱眉。 “这便是绯月,是唯一能够引动这古井开启镜花水月现象的引子,这绯月是邪恶的象征,每一次出现,都会出现各种灾难,只不过这灾难的破坏性难以确定,有的时候,很容易化解,有的时候却可以让天下大乱,邪魔猖獗,哀鸿遍野。”觉灵宗的宗主在一旁解释道, 第23章 第 23 章 “庆家家主庆杨波,上前……” “高家家主高洪涛,上前……” “向家家主向东,上前……” “……” 整整一百零三家皇城顶级家族家主,清一色窥道境九重修为,被封禁修为,整整齐齐地跪在龙座之下,在他们身后,每家少则数千人,多则数万人绝望地一起跪着。 他们修为被封,五感被禁,无法发生,甚至无法哭泣,宛如待宰羔羊。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静静等待前方龙座之上的少女裁决。 叶谦估算了下,一百零三家至少上百万人跪在龙座之下。 迎仙台这件龙槐妖尊的道兵,甚至不得不再次变大。 颜福贵不会一次诛杀这么多人吧? 叶谦看着下面黑压压地跪地之人,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暗暗心惊。 叶谦想到的事情,数百上千万大宇皇朝的修炼者当然也想得到,更何况,那跪下之人中,本身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人群中抓出去的。 最开始的时候,无数大宇皇朝子民还纷纷交好,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突破百万大关后,再无人喧哗议论,一切尽在沉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颜福贵这个代行大帝权柄,大宇皇朝的未来女帝身上,上百个首恶,与他们身后上百万是师徒亲人,都将由这个女子一言而决。 人数实在太多了,多到哪怕之前觉得叛徒必死之人,也开始觉得颜福贵是不是处置得太过! 南明火、武紫霄、夏玉刚、乔以煜、王天林等天骄包括他们身后两大天宗的精英也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龙座之上,那个顶着光头,有着绝美之姿,却陷入沉思之中的年轻女帝。 楚今朝、吴青云乃、涂山妖族乃至颜成都此时也都将目光停在颜福贵身上。 而龙座之上,大日之下,颜福贵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起身,于无数目光中,坐下了出人意料,也是意料之中的裁决,她开口道: “背叛大宇皇朝者,杀!” “背叛大宇皇朝者,三代以内师徒,家族血脉之辈,同罪论处!” 颜福贵停顿了一下,在无数惊惧恐怖地眼神中,缓缓吐出最后的四个字:“即刻执行!” …… 要杀上百万人需要多久? 在叶谦老家,大秦帝国一统六国,用了十年,发动二十二次战争,死亡数一百六十六万。 第一次世界大战,打了四年多,参战军队六千五百万人,直接战死人数一千万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打了六年多,波及六十一个国家地区、近二十亿人被卷入其中,伤亡军民九千余万人。 叶谦在老家本就是佣兵出身,对这些战争数据记忆非常深刻,从这些冷冰冰的数字中,可以轻易的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杀人技术的提升,少数人决定着大部分人的命运,只需要动动手指,生命越来越容易被抹除。 那么,在大宇皇朝,这个修炼者的国度,颜福贵代行大帝权柄,想要杀死百万人需要多久的时间? 答案很轻易地就出现了,随着颜福贵‘即刻执行’四个字出口,一个呼吸的时间,跪在龙座之下的上百万人的身下,有无数血红藤蔓生出。 再一个呼吸的时间,藤蔓几乎是同时,刺穿上百万人的眉心,肉身死亡,神魂破碎。 最后一个呼吸的时间,藤蔓离开这些死人的身体,引入升仙台之下。 三个呼吸的时间,上百万人神魂俱灭。 而杀人者,若叶谦没有猜错,是道兵升仙台的执掌者,龙槐妖尊。 一妖,三个呼吸,屠杀百万人,不费吹灰之力,或许在叶谦老家难以想象,在这方天地,却正常不过,甚至有些大材小用。 窥道境八重九重强者,就已经初步具有毁灭一方世界的伟力,更何况龙槐尊者还是问道境。 视众生为蝼蚁,生命宝贵却也最为卑贱。 叶谦曾见世界破灭,亿万生灵顷刻消散,但那只是远远一撇,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也曾经听闻有窥道境八重强者战斗,战斗余波导致数亿生灵死亡。 百万人,与以亿计的生灵死亡相比似乎微不足道,但却是叶谦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证。 对叶谦的冲击力之大,甚至超乎了叶谦自己的想象。 叶谦沉默地看着龙座之上的年轻女孩,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沉重的难以呼吸,她是如何做到一言而杀百万人,生于帝王之家,天生就比普通人更懂取舍? 与叶谦一同沉默的还有数百上千万大宇皇朝的子民,两大天宗的天骄和精英,四位问道境尊者,颜福贵高居于龙座之上,在无尽沉默之中,宣布:“开宴!” 随着这两个字响起,一声龙吟响彻天地,将人们中沉默之中拉出。 广场开始剧烈颤抖,淡红色的透明光罩之外,遍布整个真龙大峡谷的巨树拔地而起,树根与树枝纠缠连接在一起,在真龙大峡谷之中,以皇宫这边的龙槐妖尊为龙头,形成一条无数巨树组成的树龙。 原本数不清的七彩虹桥此刻相互融合,在属龙脊背上形成两扇巨大无比的七彩羽翼,无数的木妖精纷纷投入其中,羽翼变得越来越大。 足足有整个真龙大峡谷大小的属龙,在七彩羽翼的煽动下,缓缓腾空而起,离开寸草不生的真龙大峡谷,遨游与九天之上。 无数原本点缀在巨树上的灯笼,此时尽然将树龙点缀的五光十色,如同游在天上的花船,在七彩羽翼映衬下,如梦似幻。 与此同时,广场之上,无数像叶谦老家街边早餐铺的建筑从地下升了起来。 建筑一共分为九大块,丹药、炼器、阵法、灵酒等等,数百上千万修炼者和妖族纷纷投入其中,从储物戒指掏出自己的各种特色技巧宝物。 有愉快的乐曲奏响,整个广场都陷入到热闹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 “这就是龙灵,以龙槐妖尊为龙头,以真龙峡谷中所有巨树妖为真龙之身,以木妖精一族为羽翼,哪怕这方世界破碎毁灭,我大宇皇朝也可以带人离开,保证底蕴不受丝毫影响。” 颜福贵从龙座上下来,对叶谦轻声说道。 “确实让人震撼!”叶谦淡淡道,此时升仙台上,四位问道境尊者彻底消失不见,南明火、乔以煜他们这些天骄,包括他们身后那些精英也都融入广场之中,消失不见,唯有他和颜福贵两人,王权富贵至始至终都没有上升仙台,在不远处与易家姐妹看着这边。 “你觉得我之前的决定不妥?”颜福贵察觉到叶谦的异样,问道。 “我也不知!”叶谦摇摇头,如果以叶谦老家的道德标准,何止不妥,简直是毫无人性,丧尽天良,但在修炼者的世界,颜福贵的行为只能说是沙发果断,当受褒奖。 “去征伐过异界吗?”颜福贵问。 “嗯,去过。”叶谦若有所思。 “那方世界如今怎么样了?”颜福贵问。 “被某个路过的虚空神兽直接吞噬。”叶谦道。 “如果没有那只虚空神兽呢?”颜福贵再问。 “大约也逃不开毁灭的命运。”叶谦已经明白颜福贵想说什么。 “这诸天万界,无尽虚空海洋,时刻有世界生灭,不知凡几的生灵诞生又死亡,我们不过是一群侥幸可以短暂跳出命运长河的小鱼,并不高明多少。 哪怕侥幸相遇,也不会游在同一河流中,我修行的道路不适合你,你修行的道路同样不适合我,你独身一人逍遥自在,我却注定要镇压此界上千年,何必因此自扰?” “你说的对!”叶谦笑着点头,即使颜福贵这么说他,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索性先压在心里,有空再琢磨琢磨。 “出龙之战的规则改变不少,涂山妖尊有没有和你说?”颜福贵问道。 “还没,说是等晚间说,应该是鸿涂还没来,他想等人齐了一起说。”叶谦微投微皱,他最不喜欢的大约就是这种计划中的规则改变,因为会带来非常的多的不确定性。 “没办法,四位问道境尊者一起布置试炼之地,意见分歧太大,都想让自己这边更有利一些。”颜福贵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她之前谋划的很好,但真正进入实施阶段,四位问道境尊者谁都不让谁,吵来吵去,最终变成了个四不像,她也非常无奈。 “具体等你晚间回去就知道,希望你不会被气得吐血。”颜福贵无奈地笑笑。 “这么恐怖?”叶谦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单说个能会令你相当失望的,让你有点心理准备,严禁提取虚灵体内的神虚之精,已经发现,直接抹除资格,以试炼失败论处。”颜福贵道。 “我吃了个草……”叶谦直接爆了粗口,他心心念念地指望去虚灵秘境猎杀虚灵,提炼神虚之精增加神魂之力好促进本源魂界早点孕育成功,现在就不能开搞,不是玩他么? 好一会,叶谦才缓过来,回归现实问道:“怎么回事?” “大约六百多窥道境八重九重的强者,还有那么多天骄涌入其中,四位尊者都担心有人不顾一切,大肆猎杀连窥道境七重都没有,还没成长起来的虚灵,不为宝物,只为神虚之精,导致直接重伤虚灵秘境的根基。”颜福贵解释道,对于问道境尊者而言,虚灵秘境的根基绝对不能受损,不然拿回去个半残的虚灵秘境,鬼知道要多久才会恢复…… 第24章 第 24 章 残羹剩饭,冷冷清清,宴席就这样散去了。 庒儿正准备扶着李叶苏回房,却见李叶苏走到武月贞的面前:“大姐,什么时候我也成了桃花山庄的外人了?” “叶苏,这话是何意?”武月贞被她突然这样问道,有些惊讶。 “你们都知道庄里来的贵客,就是当今皇帝吧,只瞒着我一个人!” 武月贞心想,这一闹,庄里上下恐怕都知道皇帝入住桃庄的事情了,也只好说道:“老爷不让说,只是怕大家在私下议论的时候,被别人听了去,会招引来刺客!” 李叶苏冷哼一声:“我呸!你想跟我说老爷信任你,把你当成一家人,你就尽管明说,就好像我李叶苏的嘴不严实,会到处泄密一样!” “叶苏,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庒儿,我们走,从明个起,我们就不出这南厢苑了,省的被别人说成外人,碍了他们的眼!”说完,李叶苏冷着脸转身离去了。 武月贞无奈,只得叹气,妙儿有些替武月贞感到委屈:“明明是老爷吩咐的,二夫人却怪罪到了您的头上!” “算了算了,她要怨我,就由她怨去吧,反正只要老爷没事,皇上没事,我们也算是功劳一件了!走吧,妙儿,我们也回房去!” “是,夫人!” 房间里,正当储韶心烦意乱之际,就听到有人通报:“皇……皇上……庄外有人要见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储韶一边往外走去,一边疑惑的想着,能是谁要见朕呢?这洛阳城恐怕朕也不认识几个人吧! “皇上,您……”一直守在储韶门口的李公公欲言又止。 储韶沉声道:“朕知道你担心朕,你和张护卫就远远的跟在朕身后,朕去看看,到底是谁要见朕!” 当看到门外,姬笑绵娇弱的身影时,储韶这才想起,他跟姬笑绵的约定。 “笑绵,你来了,你是不是答应朕了?”储韶的欣喜倒不是假的。 姬笑绵叹了口气,她轻轻的依偎在储韶的怀中:“我愿意跟你皇宫,也接受要与其他的女人一起服侍你的现实,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朕知道你这样的女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储韶,你可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冷落我。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是我偏偏不信那个邪,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要辜负我!” 储韶笑道:“朕答应你,朕,储韶,永远不会辜负姬笑绵!” “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什么繁华富贵,更不是为了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是为了,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朕懂,朕回到皇宫的那一天,就是带你进宫从此长相厮守的那一天!” 姬笑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影封祈将马拴在了洞外,将仇化骨连拖带拉的带到了山洞里面。 仇化骨浑身冰冷,嘴唇也已经苍白,面容毫无血色。 影封祈害怕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化骨哥哥,你不能死啊,你绝对不能死的!”影封祈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扶着仇化骨让他坐好,开始用内功为他疗伤,因为仇化骨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这些外伤也很严重,看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去医馆看大夫了 。 山洞的夜里是刺骨的寒冷,影封祈只能生了一把火,抱着仇化骨坐在火堆前烤火,仇化骨浑身冰冷,而影封祈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和火把一起为他取暖。第二日仇化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过了,内伤似乎也都好了许多,再一瞧旁边燃尽的火堆,仇化骨知道,影封祈不仅救了自己,还守了自己一夜 。 “化骨哥哥,你醒啦!”影封祈手中拎着一只烧鸡,还拎了一坛酒,“你一定饿了吧!” “我一夜未归,连空一定很担心我,小祈,我先回去了!”仇化骨刚要跑出山洞,突然想起什么,便回过头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看着仇化骨离开的身影,影封祈落寞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手中的烧酒和烧鸡变得沉甸甸的。“连空,连空,你只知道连空担心你,那我呢?”影封祈愤怒的将酒和烧鸡全部扔出去了,烧酒磕在山洞的石壁上,碎了满地,就如同她的心,“我救你再多次,也换不来你 的一丁点爱意!” 仇化骨只知道影封祈救了他,守了他一夜,却不知道,影封祈有多担心和心疼他,这不比连空少,只是仇化骨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衙门。 “段捕头,云二公子来了!”小官兵跑来后院通报。 正面对着墙角即将枯死的荒草,而思考中的段如霜,头也没回的说道:“快叫云兄进来,正好我有事想要请教他呢!” 皇甫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段如霜蹲在墙角,觉得好笑:“段兄,你这是在做什么?面壁思过?那也没有蹲着思过的!” “云兄,你快过来,你说这杂草为何在这深秋泛黄,却还是没死呢?”段如霜疑惑的说道。 皇甫云走到他身边,笑道:“你还研究起草来了,文大人不是交给你一个棘手的案子吗?不去忙着办案,倒问我枯草为何不死,段兄,你不是忙傻了吧?” “你就别取笑我了,云兄,我是在纳闷,连枯草都这么顽强,为何我却想要放弃了?”皇甫云蹲在段如霜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某我没听错吧?你段如霜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萎靡不振了?正是因为枯草都要顽强的抵抗烈日寒风,你遇到一点没有线索 的案子,就更应该努力的追查下去啊!” “你说得对,云兄,受教了!对了,你来衙门找我,有什么事吗?” 皇甫云叹了口气,笑容顿时变得苦涩起来:“瞧瞧,我还说你呢,其实我自己也是一样,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是想让段某人来帮忙吧?不然一向不来衙门的皇甫云,怎么会特意跑一趟衙门来找我段如霜!” 皇甫云大笑起来:“哈哈,段兄就是聪明!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文珠儿想知道也无碍,她嘴巴还是挺严的!皇上,住进我们桃花山庄来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段如霜笑道。 “你知道?”皇甫云有些惊讶。 “是听雷弟说的,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和珠儿才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我们连文大人都没有告诉!”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其实跟你们衙门还是有关的!” “跟衙门有关的事?”皇甫云点点头:“我就简单的告诉你吧,几年前,皇上身边有一个叫邱陵的贴身侍卫,他因为有了反叛之心又被奸人陷害,所以被皇帝满门抄斩了,他在死前偷了皇帝的玉玺,而他死后,总有一个刺客前去刺杀皇上,三番五次,次次失败,但仍然不放弃刺杀皇帝,皇帝命人画过他的画像,也断定这个刺客就是邱陵的后人,皇上命我找到玉 玺,但是我知道,只有先找到这个邱陵的后人,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玉玺。” “邱陵的后人……邱华……”段如霜所有所思的想着。 “你说什么呢,段兄?”“哦,没什么,原来是抓捕刺客,难怪云兄会说这件事情跟我们衙门有关了。这个人是朝廷重犯,被画过画像,那衙门里应该有的!”段如霜急忙命人去找所有朝廷重犯的 画像。 皇甫云抽出其中一幅,说道:“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昨晚他前来刺杀皇上,面罩掉下来过,我记住了他的脸!” “这个人啊,听说抓了很久,都没有抓到过,他好像有一把剑,听说那把剑不错!” “捉拿这个刺客,可就要靠你了,段兄,只有找到他,我才能找到玉玺的线索,我的身家性命可都落在你的身上了!” “哪有这么严重!应该是我们合作,我现在手上也有一件棘手的案子,少女失踪,我想你肯定听说过,有什么线索,多多帮我留意一下就是了!” “一定一定!” 段如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云兄,我以为你把凤绫罗姑娘赎出烟雨阁以后,就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呢,怎么最近又总去了?” “我没有啊?我连烟雨阁都没有再去了!”皇甫云感到莫名其妙。 “还有啊,听说你看上了东街张老爷的小老婆了,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怎么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啊!”段如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听皇甫云这么说,段如霜倒是奇了怪了:“你没听过这件事?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好多人都看到说是你皇甫云。还说你跟城外林员外家的二夫人有染,还想强行霸占李 老汉家的闺女,别说段某没有提醒你,你要不是盟主的儿子,恐怕人家早来官府告你霸占人家的妻子了。” 皇甫云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最近总有人对自己说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们兄弟做这么久了,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段如霜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我自是相信你的为人,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多注意一下,或许有人想要陷害你也不一定呢!” “我知道了,多谢段兄提醒!” 正当段如霜要说话的时候,皇甫雷却远远地跑来,大喊着:“二哥,段大哥,你们干嘛呢?” “正在跟你二哥讨论,怎么抓捕这个朝廷重犯呢!” “哦哦,我瞧瞧!”皇甫雷一把夺过段如霜手中的画像,待他看清楚之后,却突然一抖,险些没丢掉画像,他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皇甫云自是看出了皇甫雷的异样,问道:“三弟,你怎么了?莫非你是见过他?” 皇甫雷急忙摇起了头:“没有没有!二哥,这个人是谁啊?” “他是刺杀皇上的刺客,是朝廷重犯,昨晚潜进桃花山庄行刺的人,就是他!” “他是刺客……”皇甫雷低声的呢喃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你看到他,千万要告诉我,或者是告诉你段大哥,此人武功高强,你若是遇到了,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二哥,那我先回桃庄了,我娘给我做的糕点我还没吃呢!”说完,也不等皇甫云再说话,就神情落寞的离开了。 但是段如霜和皇甫云都注意到了皇甫雷的恍惚。 “三弟这突然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看到画像以后,就变得这么蔫了?”段如霜皱了皱眉:雷弟看到画像以后,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却突然变成了刺客一样难以置信!而邱陵和邱华这两个姓氏相同,又太过巧合,既然我和珠儿去水袖 清幽见到过邱华,那常去水袖清幽的雷弟,也一定见过邱华。而他似乎见过的邱华,是摘掉面罩的邱华…… 于是说道:“有一件事,云兄,不知当说不当说!”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赶快说!” “不知道,云兄你有没有听过水袖清幽?” 皇甫云思索着:“水袖清幽?哦,我想起来了,我听三弟说过,他没事总喜欢往那跑,是一个名为连空的女子开的一家绣房吧!”“正是!连空姐因为为人善良,温柔,所以我和珠儿,还有雷弟都很喜欢她,亲切的叫她一声连空姐。但是,最近她那里,多了一个叫做邱华的蒙面男人……” 第25章 第 25 章 所以他就试着去融合阴诀和梦幻书。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发觉梦幻书里面所记载的其实就是一种可以控制人思想的邪术,里面的理论很强大,但就是没有一种可以催动它的内力法门,假如把龙诀和梦幻书结合起来,没准就是《控神术》的全文。 可是魏风失败了,试过好几次都失败了,为了争取决战的时间,最后五天的功夫里面,他干脆就放弃了这种尝试,专心修炼最高深的武功:神龙七绝掌、纯阴之气和断水刀法、辟邪剑法。 这里面他也选择了重点——纯阴之气。 因为魏风考虑到自己要对付的贺兰敬之是个修炼邪术的邪人,他的武功很有可能跟极道堂的柔术相仿佛,甚至于带点‘男人见不得’的意思,要克制他,就要用比他更邪门的武学,也就是纯阴之气。 “贺兰敬之是当今天后的外甥,所以你千万要手下留情,一定不要打死他,否则咱们谁也别想或者离开这个地方了。”在上擂台之前,董大猛嘱咐道。 魏风撇了撇嘴心想,贺兰敬之的死都已经注定了,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这时候,魏风看到擂台下面一阵骚动,人群分波裂浪一样的向两边分开来,跟着有两排衣服华贵的侍女提着花篮站在两旁,有人铺上一条红色的地毯,一个脸上傅粉,头上簪花,香气扑鼻,手摇美人折扇的妖人缓缓地向擂台走去。 那人长得真漂亮真伪娘,而且还化了妆。 魏风以前看迈克杰克逊的演唱会录像,里面有好多女人疯狂的喊叫着晕倒在地上,总觉得太夸张了。 可今天的贺兰敬之出场的场面似乎一点也不比录像里的情况好多少,当这个妖孽出场的时候,同样有好多女人尖叫晕倒。 唐朝果然很开放啊!魏风心想着。 在贺兰人妖强大的气场威压之下,魏风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支持率也有点太高了。 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厮的所作所为嘛,果然这是个只看颜值不看德行的世界!所以他只得低着头,苦笑着往擂台上走。 “黑心屠夫,杀了这个淫贼,杀了这个混蛋,杀了贺兰敬之这个畜生!” 让魏风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入场的时候,场下的喧闹场面居然比刚才还要大,无数的男人女人都挥动着拳头喊着让贺兰敬之去死的口号。 贺兰敬之坐在一张绯红的椅子上面,用一把梳子梳理着他柔软的长发,根本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魏风还注意到他的手指上用蔻丹染着通红的指甲,甚至连嘴唇都红的好像女人一般,顿时感到有点恶心。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来错地方了,这是选驸马不是选女妓的地方。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正常的比赛。” 魏风背着手站在台下,也没看有什么动作,身体忽然笔直的上升,螺旋两周,轻飘飘的站在了擂台上,真像腾云驾雾一样。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口哨声:“黑心屠夫必胜,黑心屠夫必胜!” “邱神绩大将军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老娘们是谁呀。怎么不让她下去,耽误了比赛怎么办?”魏风伸长了脖子对着坐在虎皮椅上的邱神绩说。 邱神绩并不喜欢贺兰敬之,但也不敢得罪他,于是站起来说道。 “李魏风,我告诉你,坐在你面前的就是贺兰敬之公子,不是什么娘们!” “哦,恕我眼拙,我还以为是个娘们呢。”魏风是故意刺激贺兰敬之,想要给他心理上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乱而取之。 “取兵器来!”贺兰敬之向空中伸出自己雪白的小手,只听嗖的一声,一把丈八长枪飞到了他的手心里,纯金打造,光华万道,比小孩的手臂都粗了一圈,手指头短一点肯定都握不过来。 “娘们能使得动这把八十几斤的长枪吗?”贺兰敬之把长枪往擂台上一戳,顿时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碎屑扇面形的向外飞溅。 “你能在洪荒枪法之下走出去十招,哪个小婊子我就让给你。” “你敢辱骂公主?”魏风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负廖雨琴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打算弄死贺兰敬之。 “什么够屁公主,在我心里,女人都是玩物。”贺兰敬之淫邪的笑着,用一双媚眼打量着魏风。 “去你娘的。死人妖!” 锵!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一声之后,魏风出剑了,他的剑法不但凌厉,而且姿态也特别的优美。 “好棒啊,我好喜欢!”身材娇小的太平公主穿着一声男装,攥着拳头在台下跳来跳去,天真幼稚的喊,“快点杀了贺兰,快点杀了贺兰,我烦死他了,老是色眯眯的看着我,我好讨厌他呀!” “欧巴,加油!”林强听到杨天琪在下面喊道。 暗想,果然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只会看颜值的,最少有那么两三个能分辨出善恶是非来。 贺兰敬之上半身向后倾斜,仿佛被一匹战马拖曳,整个人迅速的后退,一直退到了擂台边上,脚下则出现了两道深深地沟壑,是他双脚拉出来的。 “你一定以为我用的是阴柔功夫,其实你错了。一直以来我修炼的都是‘洪荒之力’,来吧,现在去死吧。” “虎虎!”贺兰敬之把长枪挥动了两下。顿时把空气搅动出两个巨大的漩涡,有些观众居然被吸了过来,撞在擂台边上晕倒了。 魏风感到脚下的大地在塌陷,周围的空气被吸干,仿佛进入了大海的海眼之中,不由自主的沦陷。 洪荒之力! “天下至柔驰骋于天下至阳!”魏风的身体忽然螺旋而起,以螺旋神功一秒钟旋转三百次的高速,卸掉了洪荒枪法卷起的漩涡。 同时被抽干的空气又回到了鼻腔里。然后身体忽然违反物理惯性的对折,鲤鱼跃龙门一般的向下俯冲,他舞出了不一样的剑法,冲向了贺兰敬之的胸口。 “来得好。”贺兰敬之的枪法是世上最简单的枪法,只有简单的劈刺横扫,但里面蕴含着无限的道理,至繁而简,返璞归真,简单地一枪刺出去,仿佛已经充塞了天地,让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风无处可进,无处可退。 但魏风已经为这次的比赛做了太多的准备,只见他忽然收回了剑花。 半空中身子化作一个圆球,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下,滴溜溜的向后滚开一米左右,然后一条手臂忽然想外伸出,迅捷的劈出一刀。 断水刀法! 贺兰敬之枪法横扫,力拔山兮气盖世。 可是没有想到,魏风本来只有一米左右的手臂忽然向外暴涨,在瑜伽之力的帮助下竟然达到了一米五寸的长度,整个刀法的角度完全改变,速度等于增加了两倍,一刀下去将贺兰敬之的右臂砍了下来。 “去死吧。”魏风下降的同时,右手忽然伸出,仿佛来自天外的巨型龙爪,瞬间笼罩贺兰敬之全身。 “啪!”贺兰敬之的脑袋就像破碎的西瓜一样,把鲜血和脑浆喷的到处都是。 “啊,贺兰死了,居然真的死了。”太平公主的眼前,魏风的身边围绕着剑的影子,长剑入鞘跳下擂台,瞬间消失无踪了。 “公主!”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平时帅的不要不要的薛绍。 太平公主没好气的嘟着嘴说道,“干嘛动手动脚,跟你好像不太熟。” “在下唐突了。”薛绍有些吃惊,因为公主以前对她可好了,甚至有些崇拜的意思,怎么今天会这样呢。 “哼。我们走。”太平公主很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吓得薛绍差点尿了,这要是回去给告一状,那可惨了。 “我说黑心屠夫,今天你干掉了贺兰敬之虽然是大快人心,不过我害怕,咱们就要大难临头,所以我就不陪你了,告辞了。” 魏风回去的时候看到董大猛正在收拾行礼,他也没拦着,反正事情都快结束了。 董大猛刚走,杨天琪就噘着嘴进来了。 “欧巴,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死在贺兰敏之的手上了。现在想想,你踹我屁股那一脚其实是救了我,不过到现在还在疼呢。上茅厕的时候疼的尤其厉害。”她叹了口气坐在魏风的床上。 “听说你是狐狸精,来勾引我是不是?”魏风翻了个白眼说道。 “才不是,我是青丘山的人,可我们也不一定很坏呀,大家对青丘山有所误会吧。比如我这次下山,只不过就是想要找失传的《养生宝典》而已,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我听说你正在搜罗天下武学,昨天请示了门主,打算跟你交换一下。” “换什么?” “用我们的,换你的《阴诀》!”杨天琪笑着说道。 “再加上我的妖狐法眼,你说怎么样,还有,我的身体也可以,我可是个处子哟!” “身体就算了,我有老婆。”魏风说道。 “你要考虑一下那什么,现在阴诀到处都是,我给了好多人,你用这么大的代价不值得呀。” (本章完) 第26章 第 26 章 这些奔着古董巨船的人纷纷返回海面,他们这个时候就开始联合了起來,就像是安格斯所说的,这个古船实在太过巨大,而且定然是价值不菲,如果只是一个人买回去,有点太大了,很难吃下,如果是几十个人一起买下,那又太糟心了,古船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谁愿意和这么多人一起分享宝贝呢,如果是三五个人合起來买下,而且这三五个人关系又特别的好,那就很妥当了。 对生意人來说,博弈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看到那些宾客们全都返回了海面之上,泰伦松了一口气,他随后冷笑了一下,反身回到了保安室里,说道:“随时监控情况,向我汇报,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伙人如此厉害,还敢进來这里捣乱。” 此时叶浩然还在密室之中修炼着,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会被泰伦发现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的修炼,尽快的把这古船圣物之上的法源之力全部吸收光。 泰伦此时已经沒有了多少担忧之色,他看了看时间,然后飞身到了巨船之上,说道:“好了,三位教授,还有你们可爱的助手们,你们都过來一下。” 很快安格斯教授、卡洛琳以及达尔西教授与金教授几个人也走了过來,泰伦扫了一眼,发现少了两个人,他冷笑了以下,说道:“咦,好像,少了两个人啊。” 安格斯左右看了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他说是进船舱里采集一下结构样本,可能是沒听到你的声音吧。” 达尔西教授也立马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让健太郎去采集样本的,可能两个人都沒有听到吧。” 泰伦冷笑一下,说道:“好,他们两个人我亲自去找,你们几个就先去休息室休息吧。” “可是,我们还沒有弄清楚这船只不腐朽的真正秘密,而且这艘船上还包含着许多的未解之谜,现在回去,就前功尽弃了。”一直沉默的金教授开口说道。 “我说不用了就不用了,对我來说,你们的用处已经到此为止了,这艘船更大的秘密,还是以后再挖掘吧,对我來说,只要买家们相信了这艘船的真正年代,这就够了,现在,他们相信了,自然你们的用处也就到此为止了,怎么,难道你们还沒有弄清状况吗,我一个商人,怎么会想要弄清古董的秘密呢,我的心中,只有利益,去吧。”说完泰伦让人带着安格斯等人朝着休息室走去。 安格斯等人离去后,一名保安走了上來,开口问道:“泰伦先生,那两个消失的家伙,我们怎么处理。” “哼,找到他们,问问他们真正的目的,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直接杀掉把尸体扔海里就是了,现在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來就是收网的工作,一切都沒关系了。”泰伦微微笑道,自信的开口说道。 “是。”那保安带了一队人,开始在船上搜索起來,其实这整个的海下储藏室面积并不算太大,能藏身的地方也只有这个船身里面了,只是这个古船之内并不容易搜寻,因为古船内的房间很多,关键是搜寻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的,整个船像是迷宫一样,再加上无法快速的走动,所以搜寻起來还是很慢的。 叶浩然坐在密室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他就继续修炼起來,现在才只吸收了一小半的法源之力而已,因为这古船内的法源之力,并不像是那火焰化石中的法源之力那么纯粹,所以吸收起來速度就有些慢,但是两者的总量是差不多的。 叶浩然闭上眼睛,重新陷入了入定的神态,无尽的法源之力化为万道金光,照耀在他识海之内的小金人之上,而更多的金光则直接被识海墙壁之上,那些神文所吸纳,,而并非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章。” 这时候达尔西则畏畏缩缩的坐在一边,害怕着什么。 泰伦看得出來安格斯不是在说谎,他皱了下眉头,然后转头看向达尔西,说道:“达尔西教授,你的学生健太郎,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达尔西惊恐的说道:“泰伦先生,健太郎真的是我的学生,只不过,他是交换留学生,他的底细我真的不知道,他……他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就好,顺便告诉你一句,健太郎死了,杀死他的,应该就是叶浩然,那个自称是联邦调查员的人。”泰伦冷笑了一下,随后对达尔西和安格斯,还有卡洛琳说道:“看來,你们是沒法离开了,先呆在我这里一段时间吧,我最讨厌被人骗,所以,你们都理应受到惩罚,是不是。” 三个人低下头。 泰伦哼了一声,转身出了休息室,他现在还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叶浩然会做出什么事情來,但是,泰伦担心的是叶浩然的身份,如果叶浩然只是一名联邦调查员,那也就罢了,毕竟就算联邦调查局的权力再大,也管不到希腊來,泰伦担心的是叶浩然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这个组织泰伦很清楚,里面的警员都有些实力,更重要的是,这次的计划,绝对不能够被这个组织所获悉。 泰伦对所有的人说道:“继续寻找叶浩然,找到他,直接给我打死。” “是。”上百名的保安进入了古船之内,开始一点点的仔细搜索起來。 密室内的叶浩然叹了口气,看來自己是沒有可能全部把这船的法源之力吸收光了,现在吸收了还不到一半,真是太可惜了。 叶浩然在密室之中站起身來,他必须得出去了,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保安就会搜寻到这里。 就在惋惜之时,突然间“轰隆隆隆”一阵颤动,接着整个海底储藏室都开始晃动起來。 古船之内的保安全都跑了出去,泰伦也赶紧仰头查看,只见海底储藏室的上空,一个巨大的钻头竟然轰隆隆的钻了进來。 泰伦吓了一跳,这可是海底,几百米深的海底,这要是海水涌进來,顷刻间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叶浩然也听到了轰隆隆的震动声,他想了下,然后打开密室,悄然间出了密室,趴到了古船的一个窗口往上看去,看到那巨大的钻头,叶浩然吓了一跳,看來这古船是保不住了,这个时候,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命吧。 叶浩然往休息室的方向看去,如果真的海水灌进來,自己保命是完全不成问題的,但是想要救走安格斯教授和卡洛琳,那就沒可能了,不过,自己也只能尽量去救他们。 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的疯狂,在这几百米深的海水下面强行破开这储物室。 正想着呢,突然间,钻头停了下來,接着预料中的海水涌入的场景并沒有出现,在钻头缩回去之后,那钻孔中,反而有两个人影,从上面跳了下來,那两个人一男一女,从几十米的高出跳落,落地时轻盈无比,显然,这两个人的身法均是高明无比。 “嘿,泰伦,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吗。”前面那个女人开口说道,她有着非常漂亮的容貌,好像是一个混血儿,亚洲与欧洲的混血儿,她长裙飘舞,看着泰伦,脸上带着几分仇恨的笑容。 第27章 第 27 章 332、 一直到闰四月,依旧未得透雨。 乾隆爷焦急不已,派出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五阿哥三位皇子,分赴三坛行礼祈雨。 然则三位皇子都已行礼毕,天公依旧不肯作美。 已值青黄不接之时,乾隆爷急火攻心。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便是极力克制冷静,可也还是忍不住一再降旨,向上天自省自察,恐有过失。 “自古政~治之失,无如女谒、宦寺、权臣、外戚诸大端。”乾隆爷追溯古往今来,帝王宫廷之失,无非是后宫干政、太监误国、大臣专权、外戚乱政等几宗。 可是“现在宫中妃嫔四五人,皆已年老,且不能备位。至于女乐,自即位以来,即不用。其余给使女子,合之皇子皇孙等乳妪使婢,统计不满二百人……为从来宫闱所未有。” 便是傅恒、福康安这二位外戚的受重用,也是因为他们父子为朝廷平定金川、台~湾等大战为主帅,“并非因傅恒、福康安,为孝贤皇后之弟侄,特加恩宠。” “即明瑞、奎林、明亮,皆皇后之侄,俱以躬列戎行,为国家宣力。” 乾隆爷特地向天表明,他重用傅恒、福康安,乃至奎林、明亮等人,都是因为他们本人有军功在先,根本就不是因为孝贤皇后。 如果没有军功的,便是孝贤皇后亲生女儿的女婿、外孙又如何呢,乾隆爷一样治重罪、褫王爵,圈禁、革职,毫不留情。 乾隆爷向天倾诉了自己在位五十多年来,每一日无不殚精竭虑之后,还特地于御门听政,上达天听之后,命皇子们赴北郊大祭、斋居。 若此之时,十五阿哥别说没工夫回家来;便是回家也因为心急如焚,外加斋戒,而绝不近女眷去。 从过完年到闰四月,这一转眼就是三个月去。这天下久旱盼甘霖,实则阿哥所儿里的女眷们,谁心下不也同样如此呢? “……我们几个倒都无所谓了,终究都是老人儿。倒是苦了侧福晋你。”便连早晚请安之时,点额也颇为心疼地劝慰廿廿,“你终究跟阿哥爷还是新婚,又才圆房没几日……可怜见儿的。” 廿廿含笑静静听着,抬眸之间,正瞥见侯佳氏盯来的目光。 若说年轻,侯佳氏和王佳氏现在也同样还是年轻的。 廿廿含笑道,“嫡福晋说笑了。妾身好歹从小就在宫里给十公主侍读,咱们阿哥爷的性子,妾身从小也听十公主和德雅格格说了不少。妾身自是知道阿哥爷是念旧情的人,才不分什么新的老的。” “况且阿哥爷一心都在念书上进上,于子嗣之事倒是淡些儿。况且咱们家已经有了二哥儿,又急什么?” 点额听见廿廿这么说,自是爱听的。 廿廿伸手抚着五格格的头发,怜爱地说,“况且妾身如今身边儿有咱们五妞儿为伴,刚当娘的手忙脚乱还没散呢,便是一心都想着五妞儿吃的好不好、睡的安不安稳、念书可肯上进……已是每日里心无旁骛了去。” “便是阿哥爷这会子忙着正经事;退一万步说,就算当真是阿哥爷暂且忘了我去呢,我心下却也都安之若素,倒没什么的。” 点额轻轻叹口气,“你的好性儿,那倒真是你的造化了。” 众人出门。 侯佳氏依旧艳丽高傲,与王佳氏并肩走着,回眸瞟一眼廿廿的背影,便是冷笑一声道:“她用了雷公藤去,这辈子怕是与子嗣已然无缘了,她不心如止水,又能怎样呢?就算阿哥爷还偶尔去她屋里,她也只是个干打鸣儿、下不来蛋的!” “她倒也不傻,赶紧趁着沈佳氏短命,她将五格格给要过去抚养了。虽说不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好歹还能嘴上额娘、闺女地叫着,好歹也能过过嘴瘾。” 叫侯佳氏这话说的,王佳氏都不由得微微皱眉。 侯佳氏倒不以为忤,干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是文雅的人儿,我这话可不入你的耳了,可是我话糙理不糙,这理儿便是这么明摆着呢。” 王佳氏摇摇头,“我可没挑你的理,你可别往我头上安名头。好歹你现在是庶福晋,我算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当使女的……我可不敢对你有半点说辞去的。” 侯佳氏举手笑得捂住嘴去,“瞧瞧,还说不是不愿意了?你要是真拿我当庶福晋,你眼前都不敢跟我说这话去才对。” 王佳氏叹口气,“我就是这个脾气,别说是你,哪怕就是嫡福晋跟前呢,若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一样这么说去。” 侯佳氏轻啐了一声,“得了,知道你那是书生傲骨。就因为你这么点子不同,便是阿哥爷和嫡福晋,乃至满院子的人都格外高看你一眼。” “便你的身份是使女,可咱们所儿里上上下下谁敢给你排头去?” 侯佳氏心下也明白,便是皇上挑中了王佳氏赏赐给十五阿哥来,又何尝不也是因为王佳氏身上这一段念书念出来的傲骨去呢? 王佳氏这才缓了口气,“总归我只是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去罢了。你们争你们的,谁都别拉扯我。” “瞧你……”侯佳氏无奈地笑着,伸手扯住王佳氏去,“我昨儿还到嫡福晋跟前回话,说我住的东厢房自打大侧福晋没了之后,这也空了快一年了。” “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没的叫你还跟一帮婆子使女的一起在后罩房里住着,我说叫你也挪过来,与我一处住着呢。” 王佳氏非但没高兴,反倒还双眼圆睁,“你去嫡福晋跟前回这话,你怎事先不与我说下?你怎知道我就愿意去前院住?” “再说,你这话又叫嫡福晋怎么想?她还不得以为是我自己耐熬不住了,想搬到前头去的?” 侯佳氏盯着王佳氏,上下打量,半晌才“嗤”了一声,“你这是作甚?我难道不是为你好?你倒好像要咬人似的!” 王佳氏叹口气,轻轻闭上眼,摇了摇头,“我不愿意搬过去。” “再说,那东厢房又是咱们该住的地儿?两侧厢房,自是以东为贵,如今那侧福晋还住在西厢房里,倒容得咱们住东厢房去?” 侯佳氏哼了一声,“我本就住在东厢房里啊,瞧你说的,倒像我是刚搬过去似的。” 王佳氏摇头,“我说的不是你那南屋,我说的是北屋啊!” 王佳氏不由得停顿一下,一双眼紧盯着侯佳氏去,“难不成……你倒敢住到北屋去?” 侯佳氏便笑了,“我有什么不敢?便是死过人的屋子又如何,这紫禁城里那座宫殿里没死过人?那座宫殿又因为曾经死过人而封了,再不叫人住进去了?” “古往今来多少年了,不都是这么死人挪出去,活人住进来么?终究是阴气都不过阳气的。” 侯佳氏说着,一双眼却是有些泛起了冷意,瞪着王佳氏,“怎地,你觉着我不敢住进那死过人的屋子是怎的?” 王佳氏忍住一声叹息,转开了头去,“……我是说,那北屋曾经是大侧福晋住的,地位尚且高过西头儿侧福晋的屋子去。就凭咱们的身份,若住进去,可不是僭越了。” 侯佳氏这才松快下来,轻哼一声道,“还有嫡福晋呢,用不着咱们去操心。只要嫡福晋说咱们能住,那就算西头儿不乐意,也得忍着。” “终究这个家里,还是嫡福晋做主。她便再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却也终究有个先来后到,只是二妻不是?” 王佳氏又叹口气,“你想挪进北屋去住,自然由得你自己去;只是你别拉扯我。我啊,还想继续在我的后院里住着,我可不想挪你那东厢房去。” 王佳氏说完微微行了个礼,先走了。 侯佳氏气得瞪着王佳氏的背影看了半晌,忍不住啐了一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这些年要不是我,她早没动静了!这后院里那个婆子、丫头的是好惹的,还不拿伏死她去!” 星锁劝道,“主子又何苦与她置气去?她在这所儿里去,不过是个摆设儿,无宠无子的,只凭着年华老去罢了。主子就当她是个活死人得了!” 侯佳氏深深吸口气,“要不是看她从不争宠,我好歹还能与她说两句话去;不然,我才懒得理她!” 墙角处,方才疾步而去的王佳氏,实则正立在墙边,静静地都听见了。 她抬眸望了望天空。 “……我倒不意外,我知道她一向都是这么看我的。” 在这十五阿哥所儿里,从她与侯佳氏一同被挑进来,又是跟大侧福晋前后脚进的门,她便明白她自己在不同人的眼中,不过是功用不同的棋子罢了。 在嫡福晋眼里,她跟侯佳氏两个,一个文静一个艳丽,两个一同便是遏制大侧福晋的好棋子; 而在侯佳氏的眼里,侯佳氏最初与她走得近,又何尝没有防备她的意思去?侯佳氏也是怕她争宠,故此才要探知她的底细。 可惜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去,也不想跟任何人争斗。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她自己,稳稳当当地活下来罢了。 第28章 第 28 章 “你是养猪的啊!” 这一句话出来,叶谦简直是欲哭无泪。 但事实上,他这个时候确实很像个养猪的啊,不然,哪有人会带着一头猪啊…… 不过柳青烟声音有惊有喜,惊得是她自然没有想到,叶谦居然会带着一头猪,这个看着很厉害很神秘的家伙难道是个养猪的? 但喜的是,是叶谦弄出来的这头猪,看起来粉嫩嫩的好像很可爱啊! 恐怕也只有她,才会看见了木木之后,有这样的想法。 任谁都能够想到,叶谦这样一个强者,随身居然会出现一个活着的猪,就算看上去这就是普通的猪,但肯定也是极为不普通的。 但是,柳青烟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叶谦瞥了一眼依然在呼呼大睡的木木,骂道:“握草,还睡……赶紧起来!” “木木……”木木被叶谦给弄醒了,但一脸的茫然无辜神情,可怜兮兮的看着叶谦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对自己这么凶。 叶谦心想,你丫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居然还给我装蒜。可没有等他再开口,柳青烟已经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木木抱在了怀里。 虽然这家伙什么都吃,但体型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就像是个小球,说实在话,虽然是一头猪,但的确是很惹人喜爱的可爱模样。 柳青烟自然无法抗拒,抱住了木木一个劲的亲昵,而木木则靠在柳青烟那饱满的胸部,很是舒服,它的小眼睛微微眯着,但似乎透过这道缝隙在看着叶谦。 虽然这家伙没有说话,但叶谦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可柳青烟却不给他发火的机会,看着他说道:“这么可爱的小猪,你怎么舍得虐待它?” 叶谦的嘴角颤抖了两下,握草,虐待?妈蛋这家伙自从跟了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去了!我何曾虐待过,是这家伙在虐待我好不好! 但面对柳青烟,叶谦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他让木木出来,自然不是说要给柳青烟找个宠物……虽然看上去,这货也就是个宠物。但叶谦知道,这是妖兽王者的血脉,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么寻常。 虽然……叶谦也确实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能耐,反正现在他除了特别能吃之外,还真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能力,可是叶谦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可以等闲视之。 他知道,今晚的天龙城,绝对不会平静,甚至可以说,会有一番血雨腥风。 为此,他当然要做点儿准备,他自己不会担心自己,而周家的地位很是特殊,正所谓财可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当财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时,也不是很多人敢惹的。 特别是周家这样奇特的存在,外人自然不会知道周家秘境的存在,所以说,对于这个曾经拥有整个三山国的家族,哪怕是上千年一来起起落落却始终没有倒下,可以成功站立起来的家族,很多人都是有那么些忌惮的。 而七杀那边,那群杀手更不需要叶谦去担心。 但是柳青烟这里不行,她的实力不强,而且以她的身份,本来就是武魂殿的目标之一,更何况,那些武魂殿的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关键时刻抓住柳青烟来威胁他,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 但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虽然可以找到一些帮手,但真正的高手却没有。于是,叶谦想到这只猪…… 一只猪能有什么用?如果是普通的猪,那自然是没什么稀奇,可是叶谦相信,这只猪只不过是长得像猪,实际上,它是吞天兽的后代,那么一旦等他成年,那将会是王者级的妖兽,那是……可以和人类王者级人物相提并论的存在。 神通境?或许……神通境三重的人,只怕也是被碾压的份。 但现在木木没有成年,叶谦倒是不认为他能够去碾压神通境的人,但是,叶谦却是知道,它最起码能够让神通境的武者感到忌惮,甚至是……无法下手。 叶谦不是在给柳青烟找宠物,而是在给她找保镖。 但看样子,这似乎恰好有点儿别的作用,眼下柳青烟的心情本来就很不稳定,她是很需要人陪的,可叶谦却是没有这个时间,但有了木木这个家伙,完全可以让柳青烟好受很多。 叶谦瞪了木木一眼,说道:“别光顾着吃!” 虽然他没有说别的,但想必木木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的。 安排好了这边,叶谦便离开了周家,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可以说会给周家带来很多的不便,所以说,叶谦还是打算离开。他虽然做了防备,但能够不让那些战火烧到这里来,那自然是更好的。 叶谦走出周家,完全是大摇大摆,摆明了就是要给人看见他的行迹。 也确实,他的行迹一直都有人盯着。武魂殿分殿门口,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叶谦又不是做的什么事了拂衣去的做派,而是很淡然的离开,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在武魂殿干什么。 叶谦看了看身前的街道,笑了笑,道:“人还真的是多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街上的人多,还是别的人很多…… 走了没有几步,叶谦就站住了,不是他不想走了,而是前面来了人。 很多人,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他们居然是武魂殿的守卫。 叶谦想过很多种情况,但显然是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会派武魂殿的守卫来。要知道,他表露的实力,就是神通境,那些人居然还敢派这样的小鱼小虾来找他的麻烦?说的好听点,这是天真,说不好听点,这就是煞笔。 叶谦皱了皱眉,当事情出现你意料之外的时候,就值得人惊讶和思考了。 但是他也没有思考多久,因为当他看着前方出现的那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些武魂殿守卫的前方,站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面目威严,一双黑浓的眉毛仿若刀裁一般。 但他的眼神却很奇怪,与他威严或者说是刻板的面容不太相符,因为此人的眼神充满了一种玩味,似乎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浪荡公子哥,而绝对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但偏偏的,此人就是一个大人物。 在三山国,除了武魂殿的大供奉,哪怕是三山国的皇帝,看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的。那是真正的恭敬,因为此人拥有完全不把皇族放在眼中的能量。 他就是三山国武魂殿的二供奉,黄图。 自然,他也是神通境二重的高手,甚至比那三供奉梅洛华更要强大,因为他是神通境二重后期的修为,虽然还不算圆满,可是,在三山国,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应该是从柳州赶过来的,但是,没有任何人想到,他居然会来的这么快,甚至是,比那明明已经赶到了天龙城的梅洛华,出现的都要快。 这一切,都是因为,叶谦挡住了张天霖供奉拿着灵力枪的一击。 虽然那些低阶武者可能会不明白,可能会觉得,那所谓的供奉张天霖未免太差劲了一些,拿着灵力枪都没能把人家怎么样。 可是,黄图他们这些人不会这么的想。 他们非常的清楚,神通境武者有多么的强大,而神通境武者使用灵力枪一击,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人,哪怕是那位大供奉,都不敢说可以拿身体硬扛着去接下来。 但是,叶谦做到了,为什么?因为他必然是有法宝,而且还是防御性的法宝! 法宝有多贵重,无需多言,很多人想要,那位大供奉最爱收集法宝,梅洛华知道叶谦手中可能有法宝,也是很慎重,那么……最希望得到法宝的人,黄图,自然也非常的想要。 为何说他是最想要的?因为,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句话虽然说来好听,但是,到了这样的地位,谁又甘愿在人下?什么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不能做那全部人之上呢?走到了第二的位子,谁甘心一直做第二呢? 更何况,他在这个第二的位置上,已经是坐了很多年了…… 所以说,他比梅洛华的心情更加的急迫,梅洛华还在想着怎样慎重以待,可黄图不会理会这些,他也知道梅洛华赶去天龙城了,如果说他晚到一步,也许就与这法宝失之交臂了。 因为他和梅洛华的确有差距,但如果梅洛华得到了一件法宝,那么就算是大供奉,可能都会有点儿忌惮,更不要说是他黄图了。 梅洛华是慎重了,但黄图是急切,所以虽然二人先后抵达天龙城,但先来到叶谦面前的,却是黄图这个后来的人。 自从一年前,周家换代更新,几个儿子争夺家产,一条街杀的血流成河,天龙城的人们都还没有忘记当时的那场景,自然是无法忘怀,而武魂殿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当然都知道了,眼看着这样一条街都被武魂殿的人围着了,明显是有大事要发生。 这一条街,很快的就再无一个多余的人,或许有些门缝后面,有人用畏惧而好奇的眼光盯着这一切,但显然,没有人敢上街。 “就是你……杀了张天霖?”黄图开口了,他的声音,居然和他的眼神一样,软绵绵的…… 第29章 第 29 章 “嗯……啊?不……支队长俺们不走,俺们也是独立支队的爷们,俺们也能上去和鬼子刺刀见红!” 突然听到赵世勋要他们打完炮弹后就自行离开,领头的机炮连排长亮子顿时急了眼,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仅是他,所有的机炮连战士也纷纷表示绝不离开,绝不做缩头乌龟和孬种。 看到这,赵世勋先是心中一暖,但还是狠下心呵斥道: “怎么,老子的命令都不听了是不是?你们还是不是独立支队的兵了?” 几句厉声呵斥之后,亮子一群人这才红着眼低下了头。 看着这些脸色倔强的机炮连战士,赵世勋知道大家的心里很憋屈,但他却不能答应这些人的请求。没办法,机炮连的战士太金贵了,金贵到每死一个赵世勋都心疼的要命。 轻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亮子的肩膀。 “你们放心,等我们完成了任务,一定回去和你们会合的。再说老不死的那里的压力也很大,他更需要你们的支援,明白吗?” “……” 说到这,赵世勋也不在多言,直接转身带头摸出了灌木丛。 出了灌木丛,众人便来到了一片位于官道旁的洼地。 这里虽然杂草丛生,但明显能看出以前也曾经是一块被开垦出的农田,只不过因为战乱被荒废了。 猫着腰,赵世勋带着一连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开始沿着草丛朝前匍匐前进。 双方如今的距离虽然只有百多米,但赵世勋还是要尽量缩短攻击的距离。可以说,此时每多朝前摸一米,都会在即将到来的进攻中少死一个人。 很快,众人便摸到了官道的路基下。 半蹲在地上,赵世勋抬起头看着九十多米外的日伪军,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了。 由于粮食已经被抢收完毕,所以从这里到伪军布置在外围的阵地,之间出了几棵分布悉数的树木外,几乎完全就是一片开阔地。 九十多米,按照目前独立支队冲击的速度,那就是至少需要十二三秒的时间。 而十二三秒代表这什么,赵世勋比谁都清楚。要知道歪把子机枪从开始射击到打光弹斗里的三十发子弹,仅仅也只需要几秒钟。 转头看着身后有些紧张的一连士兵,赵世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一会跟我冲上去后,只要我不下令,那谁都不能停下来开枪。 等到冲到五十米以内后,大家一起卧倒投掷手榴弹,然后等咱们的掷弹筒打完后直接白刃冲锋,明白了吗!” “明白……!” 闻言点了点头,赵世勋先抽出盒子炮上膛后插在腰间的皮带上,随后端起自己的骑枪,最后检查了一下刺刀的是否安牢。 …… 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一咬牙猛的站起身,忽然端着武器一跃而出! 下一刻,百余名一连的士兵在黑娃和老鬼的带领下,也纷纷默不作声的冲上官道,一个个涨红着脸朝着不远处的日伪军直冲而去。 …… 毒辣的日头下,伪军连长一边不停的挥动军帽给自己煽风,一边烦躁的呵斥着几个偷懒的手下。 “乃求的……一般怂货吃饭一个顶俩,干起活来全都给老子磨洋工。爷告诉你们,今个这掩体修不完,谁都别想吃东西!” 看到自己的头生了气,一个伪军排长赶紧堆着笑递上了自己的水壶。 “头您别生气,跟这帮泥腿子犯不上的……。您喝点水润润嗓子,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闻言憋了一眼对方,伪军连长冷哼一声接过了水壶。 “也就你小子还算明点事理,这帮土老帽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插着腰,伪军连长胡乱的拧开盖子,端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下一刻,他微微扬起的视线被微微偏西的日头刺的一通,便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一大片灰色的身影突然官道那边涌了出来。 噗……咳咳…… 看到灰色身影的那一刻,正在喝水伪军连长本想喊话,却当即被涌入口中的井水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头您怎么了,咋还呛着自己了呢?我给您顺顺气,别急,顺顺气就好。” 说话间,那个谄媚排长走上前,连忙扶住剧烈咳嗽的上司,准备给他拍拍后背。 “顺……咳咳……顺你大爷,有八路……!” 一脚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下踢开,伪军连长大声尖叫起来。 下一刻,他掏出自己的盒子炮朝天就是几枪。 啪啪…… “八路来啦……,八路……。” 随着伪军连长的喊声,正在搭建掩体的几十个伪军也终于反应过来。 然而就在他们慌乱中准备阻击的时候,赵世勋已经带人在四十多米外刹住了脚步。 刹那间,一阵密集的排枪立刻打了过来。 激射的弹雨飞来,十二三个来不及躲进掩体的伪军当即栽倒在地。 “给我顶住……顶住……!” 躲过致命的排枪,伪军连长连滚带爬的躲进搭建了一大半的掩体,随后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而随着伪军开始还击,赵世勋也赶忙带战士们卧倒在空旷的田埂上,投出了一阵密集的手榴弹。 很快,在边区造手榴弹特有的爆炸声中,浓密的烟雾立刻遮挡了伪军的视线,并引起了守军的混乱。 而这一阵密集的爆炸,也彻底将更远处正在卸车的日军辎重兵惊醒了。 “敌袭……敌袭……!” 日语的呼喊声中,一个日军中尉赶忙将分散开的手下召集到一起,随后带着五十多名鬼子兵火速冲了过来,开始支援外线抵抗的皇协军。 得到日军的增员,伪军的阵脚立刻就稳定了下来,而赵世勋他们也就被彻底压制在了几十米外的田埂间。 看到袭击者只是百多名土八路,日军后勤中尉随即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八嘎,给我狠狠的打,将这些无知的土八路全数消灭……!” 作为一名后勤军官,鬼子中尉一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被优势敌人包围了。但当他看清袭击者的真面目时,顿时觉得眼前的土八路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功劳。他要让对方知道,即使是大日本皇军的辎重部队,也不是这些装备破烂的土八路能轻易招惹的! 然而仅仅大张旗鼓的还击了不到一分钟,鬼子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 激烈的枪声中,随着**式榴弹低速飞行时特有尖啸声传来,巨大的火光瞬间笼罩了日伪军所在的简易掩体。 一声接着一声,一阵接着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开始在这片山谷地上回荡。 在炸药产生的炽热气体撕扯下,沙袋堆砌的简易掩体很快便被炸的四分五裂,而那些躲藏在后面的日伪军士兵,更是一片片的被火焰吞噬。 二十四发榴弹看似很多,但真打起来也就是六轮齐射不到一分钟的事情。 果然,还没等黑娃他们叫上两句好,前方的爆炸声便骤然停止了下来。 …… “杀……!” 感受到最后一阵爆炸产生的气浪吹过自己的头顶,赵世勋没有丝毫的犹豫,起身端着刺刀便冲进了硝烟中。 刹那间,一群灰色的身影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直接撞进了日伪军的队列。 “噗嗤噗嗤……!” 伴随着刺刀入肉的声音,人类濒死前的惨叫声立刻想成了一片。那些在掷弹筒轰击中幸存的日伪军,不少人还没等站稳身子便被锋利的刺刀挑翻在地。 面对独立支队一连的猛攻,伪军只抵抗了片刻就崩溃了,纷纷尖叫着逃向后方的辎重车队。而那些被抛弃的鬼子兵,却依然死战不退。 就在此时,辎重车那边又有四十多个鬼子兵端着刺刀,在一个少尉军官的指挥下杀了过来。一瞬间,刚刚颓势尽显的日军立刻瞬间犹如打了一针鸡血,再次和一连杀的难解难分。 …… 激战中,连续刺翻了两个鬼子兵后,赵世勋的目光直接盯上了那个浑身是血的日军中尉。这家伙的脖子虽然被弹片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血流不止,却一直高举着指挥刀左劈右砍。 在两个军曹的配合下,这货不仅没被一连的人杀死,反而接连砍死了两个攻击他的八路军战士。 看到这,赵世勋立刻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而看到赵世勋冲向鬼子中尉,一旁的老鬼一刀将一个冲上来的鬼子兵砍翻在地,随后带着两个战士紧随着赵世勋冲了上去。 就这样,赵世勋和老鬼几人一通猛冲猛杀,愣是冲破七八个鬼子兵的阻拦,径直杀到了日军中尉的面前。 咔…… 猛的挑开刺向自己的刺刀,赵世勋快速欺上一步,一个枪托横扫将面前挡道的鬼子兵打的倒飞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赵世勋对准几步外的鬼子中尉就是一个突刺。 “杀……!” 生死时刻,高呼酣战的鬼子中尉下意识的侧身一躲,然后用指挥刀猛的一压,愣是将赵世勋的刀尖推过了自己的要害。 噗嗤……细长的骑枪刺刀扎入了鬼子中尉的大腿,疼的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未完待续,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第30章 第30章 但是他能保证一点,事成之后再收全款,单就凭着这一点,就能赢得诸多买家的信任,因此,这些年“毒蛇一号”逍遥法外的日子过的并不凄惨,因为公安上领导换过几次,每年又有新的大案吸引了领导的注意力,这些年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件过往已久旧事了。 秦岭振稍稍回想了一下十年前的案件,问贾振国,贾主任怎么突然想起那件案子来了? 贾振国说,你猜我刚才在走廊上看见谁了? 秦岭振猜疑的口气问道,你不会是看见了“毒蛇一号”? 贾振国肯定的点点头,这下秦岭振有些懵了,他问贾振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贾振国回答说,秦主任,我也很是奇怪,我只是看见他从屠德隆的办公室出来,至于其他的,我就猜不到了。 秦岭振又是一愣,这个时候,屠德隆竟然跟瘟神一号私底下接触,难道他想要利用“毒蛇一号”对付谁? 一个熟悉的人名,立即出现在秦岭振的脑海中,他看了一眼贾振国,恰巧贾振国也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从彼此的眼神中,两人都看得出来,只怕两人现在的脑子里想的是同一个念头。贾振国离开后,秦岭振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越想心里越感觉有些不安,很多事情的发展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是也要想办法解决,毕竟这个人对自己来说,那是很重要的 对于秦岭振来说,秦书凯是他在红河县最大的靠山,没有秦书凯的提拔,就没有他秦岭振现在的位置,现在有人的要对付秦书凯,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同时,秦书凯还是他未来仕途发展的希望,一旦秦书凯当真出现了任何意外,他秦岭振在红河立即就成了一颗孤独无依的草,任凭风催雨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实力。[`说`] 尤其是现在身处开发区这种敏感的处境,屠德隆那老家伙那是苟延残喘,自己看起来如日中天,全都是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有一个秦县长在背后为自己撑腰,一旦秦书凯出现了意外,一切立即全都会发生改变,那个屠德隆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说到底,现代人大多是势利眼的货『色』,跟在哪个领导身后能获得最大利益,才是他们选择队伍的唯一理由,今天贾振国向自己汇报这件事,不正是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心吗? 说到底,现在贾振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会如此关注屠德隆办公室的动静,并及时向自己汇报,现在“毒蛇一号”在这种敏感时期竟然出现在屠德隆的办公室,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秦岭振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担忧,决定还是把这一发现向秦书凯汇报一下才能放心,顺手拿起电话拨通了秦书凯的电话,可是电话没有人接听,说明秦书凯正忙着,看来只有等过一会儿在汇报了。 秦书凯此刻在市区的一个房间内,和柳刚刚一番男上女下过后,体力消耗很大,正搂着女人准备睡觉的时候,接到冯雯雯的电话,很是直接的问: “秦书凯,你现在在哪儿?” 秦书凯心里想,现在你已经看对象了,对老子还是那么大声大气,于是不快的声音回答说,我已经睡觉了,有事情啊。 冯雯雯那边很是不屑的说,你是搂着哪个女人在睡觉吧,你告诉我位置,我马上去找你,有事请要谈。 秦书凯说,我已经睡了,要不明天再说吧。秦书凯这个时候搂着女人,不想再出去浪费时间,尽管冯雯雯自己心里是很喜欢,也很想和这个女人保持紧密关系,可是她很年轻,家庭也是有名望的,自己还是少惹为好,到时候要是因为此事情,闹出什么动静,那就得不偿失了。 冯雯雯说,秦书凯,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见面聊。 秦书凯听出了冯雯雯语气里的乞求,不由的心一软就答应了:“好吧,你说个地方。” “去老街那边吧,那边区里,我家租下来给『药』店的员工住的房子,有一套是空着的,因为离单位比较近,我平时经常在那里午休,咱们到那里见面,应该不会有人打搅。” 秦书凯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那里还算是比较远,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冯雯雯,也只有听她的安排了。 秦书凯说:“好吧,我半个时左右到,你在门口等我,不然门卫不会让我进去的。” 到了那边的房子的时候,看到只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就这几样东西,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倒是很整洁,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开着花的水仙。 “随便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秦书凯说话的时候,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冯雯雯最终还是给秦书凯倒了一杯水,一杯白开水,这里毕竟只是她午休的地方,几乎什么都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秦书凯见冯雯雯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开口问道:“找我有事吗?” “我——”冯雯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 “你最近——相了几次亲?”秦书凯于是从今天看到的事情打开话题,虽然有过那个关系,但是也有长时间不联系,秦书凯感觉生疏了,不如以前那么随便了。 “这是第一次,之前也有人介绍过两个,不过我都没去,这一次是我爸妈到医院门口堵我,我是被他们强行拉过来的。” “看来中国的父母都是大同异,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做想,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跟你谈谈。” “你也知道的,我已经结过婚了,所以你的事情我是” “你想哪去了,我没有打算嫁给你,自从我们之间发生一切后,我就知道不会有结果,但是这次只是想找你帮个忙而已。” “什么忙在电话里不能说?” “我想要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幸好秦书凯没喝水,不然非喷了不可。 “我说我想要一个孩子,那样的话,我父母就不会『逼』着我结婚了。”说出来,冯雯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若是掀开了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 秦书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急忙问道:“你想要孩子,现在一些大的医院都有人工受精的项目,你直接过去预约一下不就完事了,你也是医生,这个事情比我了解。” “你想错了,我想跟你有一个孩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只要我一怀孕,立马就会离开你的,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长这么大就喜欢你一个男人,而且我看你比较顺眼,希望孩子和你一样的阳光。” “你这么说,我很荣幸,不过,我们撇开这个,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呢?要知道,一个单亲妈妈意味着什么,你都了解吗?再说,我毕竟是个结过婚的男人,这一点早在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瞒着你,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要强求呢?毕竟你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家,你应该有个幸福的人生才对,如果要了孩子,说不定以后你会后悔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结婚,只想要个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人工受精呢?” “我对那个东西不喜欢,之所以会选择你,是因为我始终就知道孩子的父亲的模样,而不是在将来的时候,一直在猜测,又或者是依照自己想象的那样自己根据见到的男人们的样子排列组合。” 听了冯雯雯的话,秦书凯说:“冯雯雯,虽然我们之前很好,也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如果说你要孩子,我想我要考虑一段时间。” “没时间给你考虑,我必须尽快怀上,这样才能让我妈妈不在给我张罗对象。” “你的意思是现在?” “当然,不然我让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她见到秦书凯想说话,立刻抢先说道:“别跟我说考虑之类的话,你这么做了一点损失都没有,相反还占了便宜,你为什么这么婆妈?” “被你这么一说,有美女投怀送抱,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本来就是。”冯雯雯说话的时候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 “你,你——”秦书凯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冯雯雯就把自己脱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书凯才知道冯雯雯不光是说说而已,她是要动真格的。而此时,手指已经搭在了文搭扣上的冯雯雯开始无缘无故地颤抖了起来。原先很轻易就解开的搭扣,现在居然怎么也解不开了。 见到她眼神里的犹豫,秦书凯柔声地说:“我还是那句话,再考虑考虑。” 秦书凯的话非但没有让冯雯雯放弃想法,反而让她下了决定,她的手也不抖了,身体也恢复平静,她把解开了的文啊胸随手扔在了床上,一对傲人的玉兔呈现在秦书凯的面前。 “你这又是何必了。” 冯雯雯根本就没有理会秦书凯的唠叨,随之将内也脱了,彻底把自己展示在秦书凯的面前。接着她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走到秦书凯身边,拉过秦书凯,开始帮他脱衣服。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31章 第 31 章 不到8点钟,南山牧野这边就得收摊了。 不收摊也没办法,食材卖光了,而成东海那家私房水产店虽然给面子,但每天最多只能供应100斤优质母田螺。 就这100斤田螺,其中有一半都被学生会给包下了。 你要不早点收摊,就得感受晚来那些食客们哀怨的目光,杀伤力比键盘侠的网络暴力也不遑多让。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林雪瑶忍不住抱怨起来,“我不想住在这了,下点雨满屋子都是霉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南山牧野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想到大小姐原来那宽敞明亮的豪华别墅,也觉得太委屈人家。 虽然开店的食材、厨具、调料还差十几万,但租个好点的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钱,反正现在手里还有3万块钱营业款,何必让人家受这种苦呢? “过两天,我们去跟房东结一下账,换个大房子,别生气了,先吃饭吧!” 林雪瑶这才露出笑靥,特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千依百顺啊?” “这个问题太私人了,我拒绝回答!” 南山牧野边说着,把一杯晾温的牛奶递给她,“温度刚刚好,可以喝了!” 林雪瑶撇撇小嘴,一脸嫌弃,“你这样男生我见多了,就是一台中央空调,见谁漂亮就对谁好,一点原则都没有,劝你好好当个单身狗,别去祸害人家女孩子!” 南山牧野心里苦笑,真不晓得到底谁祸害谁? 吃完早饭,南山牧野骑着那辆二手电动三轮车,载着林大小姐去逛菜市场,路上别提有多拉风了。 几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见了,冷嘲热讽,“我要有这脸蛋身材,给有钱人当个小三都比她混得好!” “咱们女人呐,一辈子有两件事不能错,一个是投胎,一个是跟错男人,我要活成她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男人们见了羡慕不已,谁说没钱不能泡美女? 长得帅,一样可以拱白菜!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当地最大的生鲜市场。 这可不像水产和酒水,人家给面子关照你,买蔬菜和生鲜要是没有牢靠的供应商,你就等着被宰吧。 两个多小时下来,林雪瑶快要崩溃了,脚踝断裂的节奏。 她以前常听男人们抱怨说,陪女人逛街是最累的事情! 放屁! 明明陪男人逛菜市场才是最累的事! 你得知道,南山牧野买的不是一般食材,都是有讲究的。 虽然现在交通发达,物流便利,冷链仓储技术也非常先进,但这里也有很多门道,陈年的僵尸肉、注水肉都不想说,光区分化冻肉和冷鲜肉就够你喝一壶了。 你喝个牛奶都能喝出三聚氰胺来,国内市场和境外出口还能弄出两套标准,就问你慌不慌? 按照国内市场的标准,食品卫生吃不死你就算合格,这是穷人的苦难。 你还想追求品质? 不客气地告诉你:那是有钱人的特权! 以上,是南山牧野逛了一上午生鲜市场总结的经验,活生生的! 于是他看了一家又一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穿着恨天高的林雪瑶就惨了,只能怏怏地在他屁股后面跟着,仿佛前路漫漫没有终点。 “欧巴,这是最后一家了!”林雪瑶揉着疼痛的脚踝,忍不住撒起娇来。 南山牧野煞有其事地告诉她,“一方水土养一方羊,就拿n的羊肉来说,东部和西部区别很大,圈养和散养区别也大,以食用旱生植物为主的羊需要走很远才能填饱肚子,所以肌肉紧实,肥肉少,肉香浓郁,口感有劲道,但是植被茂盛的牧场,出产的羊肉会更加鲜嫩,肌肉之间脂肪多,口感肥美,而牧草种类也决定了羊肉的品质,品质决定了烹饪方法,比如藏羊可以采食到冬虫夏草、人参、当归等名贵药材,适合炖汤,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滋补功效,汤汁浓香,而西北沙漠高山的羊适合煸炸烤烫,这其中山羊和绵羊又有区别,成年羊和幼羊不一样,羊的品种还有说法!” 林雪瑶快哭了,“我错了,我不吃羊排了!” 南山牧野仍不死心地走进最后一家铺子,“老板,有西北地区的山羊羊排吗?” “有啊!”老板从肉架上取了一块羊排,“北疆阿勒泰山羊,昨天刚到的货!” 南山牧野凑近一看,“老板,你别坑我啊,北疆山羊虽然比南疆体型大,但从脂肪层结构来看,明明就是阿勒泰绵羊嘛!” “差不多啦,都是阿勒泰羊!”老板打着哈哈,心说这都看得出来,自己这是遇上哪路大神了? “这种羊烤串还可以,做不了羊排的!”南山牧野摆摆手,又问,“波尔山羊也行,贵点没关系!” 老板听后直摇头,“没有啊,听都没听过!” “老板,有波尔山羊排吗?”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动人的女声。 林雪瑶听着耳熟,回头一看,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没错,来人赫然正是苏灵雎和苏佳峰这对兄妹。 “苏大小姐,你可算来了!”老板殷勤地从冰柜里翻出一块羊排,得意洋洋地说道,“这种波尔山羊原产于南非,被称为世界肉用山羊之王,是世界上品质最高的瘦肉山羊,国内虽然也有引进品种,但渠道都被垄断了,普通人别想啦,根本吃不到的,这就一块羊排还是我托熟人搞到的!” 林雪瑶怒了。 南山牧野傻眼了,“老板,你不是说没有吗?听都没听过?” 老板挠挠头,“苏大小姐要的货,没有创造条件也要有啊!” 苏灵雎很是得意,伸手刚要去拿,不料刀光一闪,吓得她缩回玉手,“林雪瑶,你……” 林雪瑶不理她,把菜刀乱舞,“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凭什么卖给她?” 吓得老板赶忙抱起案板遮挡,“人家是烹饪协会的千金小姐,这么好的材料给你也做废了!” “狗眼看人低,你知我爸是谁吗?就你们这个市场我家建的,我打电话举报你卖注水肉你信不信?”林雪瑶气得粉脸生煞,一刀劈在案板上。 “吓唬谁呀?”苏灵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知道今天来我们淮扬膳府的是什么人吗?” 苏佳峰立刻站出来,煞有其事地比划着,“大领导知道吗?这么大!” 林雪瑶‘哈’地失笑,“你说的是你们后厨的饭桶吧!” “我说的是职务,不是脑袋!”苏佳峰解释道。 老板不想惹麻烦,赶紧将羊排劈成两半,“两位姑奶奶,别搞我做生意,一人一半啦!” 南山牧野拉开林雪瑶劝解起来,不要得罪这对兄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雪瑶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好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苏灵雎一看林大小姐服软了,这时也大度起来,“那就分他们一半吧,反正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 南山牧野道了谢,拱拱手,“苏大小姐太客气了,我却之不恭,祝两位生意兴隆!” “等等!”苏灵雎叫住他,“南山师父,不赶时间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山牧野点头说好,就跟在苏灵雎身后,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苏灵雎直接开门见山,扬起动人的笑靥,“其实我很欣赏你,不如过来跟我吧,做我们淮扬膳府的行政总厨,工资你开个价,试用期一年,合同一签,立刻给你配一辆奥迪a6,没地方住的话,我可以在海湾公寓给你租一套房子,不比你跟着她摆地摊有钱途?” “苏大小姐果然大气,这待遇太高了,我回去考虑考虑!”南山牧野宠辱不惊,拒绝的滴水不漏。 “考虑?”苏灵雎冷冷一笑,知道他这是拒绝自己,话锋一转,“恕我直言,如果你只是图他们林家的家产,劝你别想了,林国栋遗嘱上唯一的财产继承人是他的干儿子,也就是你现在用的这个名字,他是我师兄,被海外华人誉为食神,你不可能取得他在林国栋心中的地位!”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南山牧野笑容冷了下来。 苏灵雎很苦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男人竟然不为所动? 第32章 第 32 章 谢安听了他们的话,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毕竟他们能够这么想,说明他们的心里还是忠诚于席氏的,还是留恋着过去的席氏,但是谢安却因此被大家唾弃了,他有苦难言,又不能跑出去告诉别人。 说自己来这里其实另有目的,绝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为了幕初然的钱而来,谢安甚至想联合起这些人来,让幕初然和赵瑶瑶的父母多一些烦恼。 但是谢安不敢冒险,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现在站在那里说着谢安的坏话,是因为他们没能站在谢安的处境,没有接受到幕初然和赵瑶瑶母亲的诱惑,如果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大把做梦都难以企及的钞票,他们还能这么坚持吗? 还敢说自己是不会为了钱而出卖别人吗?未必,这就是人性,谢安深知这些道理,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谢安选择了报恩,选择追随席城,就算他作出的是另一种选择,也无可厚非,席城也能理解。 谢安的内心乱七八糟的,被其他人误会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受,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些人会这么想自己,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很脆弱,谢安以为别人会懂他,事实上却是那么的讽刺。 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油然而生,谢安默默的走出了厕所,在那两个人诧异的眼光中,谢安看清楚了这两个人的面孔,并不是什么出色的人,大概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人吧,在公司里做着非常普通的事情,各方面都不突出,谢安突然就释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特别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就算想记住这两人的样貌,总觉得应该由此必要,也许将来用得上。 看到他们的样子之后,联想到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谢安便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还在如此平凡的生活着,因为他们并没有把时间花在提升自己,努力生活上面,而是把精力花在了其他的地方,消耗了自己。 比如刚才他们的八卦,比如他们平时工作中总是犯错误,一些小错误看似不经意,但是恰巧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他们看到了谢安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出现诧异的表情,为他们刚才的言行感到一丝恐惧,但是他们似乎很快就意识到,现在的谢安已经不比从前了,他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洗完手之后匆忙的离开了,留下谢安在心里无限的唏嘘。 谢安深知自己在这个公司里的处境并不会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忍着,将来还会有更加难过,更加难堪的事情等着他,不过谢安已经作好了心里准备了,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他都有信心去面对。 阿正和安好好的餐厅装修一事被搁浅了,现在餐厅呈现出一种非常萧条的样子,感觉风一吹便会倒下来一样,非常的脆弱。 “不行,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难道程浩然不来的话,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吗?”阿正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想着自己女友殷切的目光,他还想着要努力做出一番成绩,至少去见她父母的时候还能够体面一些。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呢?阿正苦于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莫名的焦躁不堪。 “阿正,你先别着急,有些事情越着急越是糟糕。说不定对方此刻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恨不得咱们耐不住性子去找他呐,他就好开口和咱们谈条件了。” 席城分析着,虽然他也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可是在人与人的周旋中,有时候考的就是谁比谁耐心。 既然程浩然那么看中这个餐厅,想必这个餐厅对他一定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他不会就此放弃的。既然如此,那么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只要再耐心等待一下。 安好好虽然也心急如焚,但是也赞同席城的想法,毕竟如果是他们主动出击的话,一点优势都没有,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当官的爹,最好不要惹这种麻烦才是。 此时的餐厅已经让三人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席城终于拜托中介找到了一所房子,看房子的当天,席城显得非常的兴奋,他还邀请安好好一同前去看望他的新房子。 虽然住在谢安家里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但是席城始终觉得太打扰他了,谢安已经帮了他许多了,他不想连生活上还要总是连累谢安。所以在住进谢安的房子里之后,席城一直在默默的找房子。 虽然只是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但是席城也觉得心里安心,总比一味的去打扰别人强啊。 从前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外地来的人总是那么渴望在这个城市里买房子,当席城失去了以前所拥有的一切之后,便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其中的无奈,不过是因为心里没有了寄托,所以迫切的需要一个房子来停放漂泊的灵魂。 就如现在的席城,虽然只是租了一个看似非常简陋的住所,但是至少心灵有了着落,也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这种感觉给心灵上带来莫大的安全感,所以中国的房价才会一直如此的高吧。 一路上沉默无言,安好好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席城的世界总是隔得很远很远,就好比找房子这件事情,席城一直在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其实他大可以和安好好说,但是他没有。 安好好觉得席城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家人,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她,想要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也不会和安好好商量,甚至是找房子这种事情,他也不过问安好好的意见。 想到这里,安好好未免有些赌气,她闷闷不乐的坐在出租车上。 席城的内心也非常的复杂,以前他住的地方是多么的豪华和别致,但是现在他一无所有,所求的只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害怕安好好会难过,会接受不了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会拒绝他。 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安好好以及小宝说,他知道安好好和小宝一直住在简兮家里也不是办法,简兮在物质上面从来都不亏待自己,想必也是住得不错的,现在只有席城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 “到了,安好好,咱们下车吧。”车子停到了一个落魄的街道旁边,安好好不可思议的看着席城,不确信的眼神让席城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你确定是这儿吗?”安好好再次问席城。 席城回答道:“地方是破了一点,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过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只要我努力一点,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给夺回来的。” 席城信誓旦旦的说。 安好好莫名的难过起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心疼你,你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家财万贯,如今落魄了,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忍受得了,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人,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看待,你大可以问我开口,钱我还有,你又为何委屈自己住在这种地方。” 安好好不解的问席城,她觉得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 “好好,我是男人,我不希望连住的这种地方还需要你来帮助我,不管我落魄成什么样,我都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证你和小宝的生活,虽然现在条件是差了点,不过将就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况且你的钱也来之不易。” 席城说道。 安好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随着席城走了下去,街道有了岁月的痕迹,周围的建筑物都破破烂烂的,席城在一栋年代久远的房子旁边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席城指了指外面红色的墙砖的房子,窗户旁边还刷着绿色的油漆,周围都是一些散乱的杂物,垃圾随意的丢着,这哪里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安好好知道席城的性子,他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恐怕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里面,随着席城走了过去。 古式的楼梯上落满了灰尘,周围的租客将衣服**裸的晾在阳台上面,内衣内裤,款式也是上了年纪的样子。 安好好知道席城选择住在这里,必定是因为这里租金便宜,她不能去伤害到一个男人的自尊,于是收起了自己内心的不高兴,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个地方。 这里住着好几户人家,格局像是以前住的大杂院那个样子,经过长长的一条走廊,席城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掏出了一片薄薄的钥匙,打开了房间。 “就是这里了,我刚拿到钥匙,和房东签了半年的租期,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你看还需要买些什么,布置家这种事情还是你们女人比较擅长,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你帮我收拾收拾。” 说完安好好便随着席城进入了里面,在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安好好目瞪口呆。 因为实在太简陋了,除了一张睡觉的床,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居室,还带着一个阳台,无论是从墙壁上的白灰还是从窗户上已经失色的油漆来看,这个屋子都上了年纪了,也许比席城的年纪还大。 安好好不敢想象席城竟然要住在这种地方,心中莫名的酸楚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吗?你别看这个样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重新装修一下还是可以的。”席城说。 “有那个装修的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你都可以去找一个更加好的地方住下去了。”安好好不满的说。 席城沉思了一会,面色严肃的对安好好说:“好好,我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租金便宜,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是一场长期的战役,并不是我轻轻松松就能够要回自己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席城说着,他以前从来没有为钱烦忧过,现在却口袋空空,在交完租金之后,他手中的钱大概也只够生活费而已,就连装修的钱,也只能等以后慢慢有钱了再考虑。 安好好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反应会让席城不高兴,于是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对席城说道:“你说的也是,其实这个房子总让我想起我和爷爷住的那个房子,后来房子被拆迁了,这里难得还留着这么古老的地方,你放心吧,房子就交给我好了,我会把自己变得焕然一新的。” 安好好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席城的立场和角度想一想。 谁也不想出现这种事情,家道中落,以前拥有的东西全部都失去,并且因为习惯了过去奢侈的生活,如今却只能过着贫穷的生活。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席城的内心已经非常的难受了,还要去考虑安好好的感受,实在不容易。 “也好,我还有些事情,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手中的资金有限,你在买东西的时候尽量考虑到经济问题吧。”说完席城便塞了一些钱给安好好,安好好推辞不要,但是席城非得让安好好收下。 安好好无奈,只好收下。 望着空落落的房间,心中无限唏嘘,其实席城完全不必这样,安好好手中还有很多豹哥的钱,她不敢动,曾经也想像简兮一样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但是这个城市的房价已经贵得离谱了。 安好好不想动豹哥的钱,不想被别人追问这笔钱的下落,但是她自己的收入又远远还没有达到可以毫无压力买房的地步,更何况,小宝也马上就要读幼儿园了,以后还有早教班兴趣班等,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安好好不得不面对。 所以安好好想要买房的想法便一直被搁浅了,现在看到席城住在这样的地方,安好好懊恼不已,如果那个时候狠心把房子买了,也就不会去和阿正搞餐厅了,更不会让席城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后悔已经能够晚了,现在安好好能做的便是将这个落败的房子整理好,重新弄得漂亮一些。 安好好在房子里来回的来走来去,想象着每一个地方应该放些什么东西比较好,还有怎么弄才能打造成席城喜欢的风格呢? 思索了一会,安好好心中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蓝图,这得得益于她长期从事着与写作有关的职业,脑子里的图像比较清晰。 既然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开始行动吧,安好好先找了两个刷墙壁的工人来, 第33章 第 33 章 而后,沈景琛也是立刻问道: “什么意思?你对之前的记忆全没了?” 沈景琛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很聪明,不用说过目不忘了,最起码记忆力要比普通人好强不少,现在突然说自己对于之前的记忆都不记得了,沈景琛还是十分的担心。 而这个时候,沈叶帆摇了摇头,说道: “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是关于我和秦雪晴的记忆,真的是格外的模糊,甚至是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都处于模糊之中,但是在这冥冥之中,就仿佛是有一股力量,再告诉我,我要和秦雪晴在一起,我们必须在一起!” 沈景琛在听到沈叶帆这么一番话之后,也是簇起了眉头,而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小帆,最近的事情的的确确有些头疼,可能因为压力太大,让你有些错觉,这样吧,你这几天好好的休息休息,这些事情啊,都不要乱想,也许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彻底的清醒了。” 沈叶帆在听到沈景琛的话之后,只能敷衍的点着头,而后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 “哥,你呢,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景琛在听到沈叶帆这么问之后,也是无奈了,而后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你说,当你明明知道一个女人,她喜欢的不是你,甚至,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闻言,沈叶帆不禁蹙起了眉头,他可是不相信,沈景琛会吃饱了撑的问关于其他人的事情,那么这杨一来,这个问题就是关于他自己的了。 想了想,沈叶帆开口说道: “哥,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看当事人怎么想,他要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的话,就去追,在这个过程之中,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沈景琛听到沈叶帆这么说,而后看了看他,随后愣了愣,接着起身,对沈叶帆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先去忙了!” 不等沈叶帆有什么其他的反应,沈景琛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沈叶帆不禁摇了摇头,而后自己郁闷着呢。 此时在另一边,杜湘湘在和沈景琛分开以后,这心理怎么想,怎么的不舒服,随后还是把自己下午原本的打算取消了选择来到了于芷晴的店里。 看到杜湘湘过来,于芷晴4还是有些意外的,问道: “咦,湘湘,今天怎么过来了,公司不忙吗?” 于芷晴也知道杜湘湘公司里的事情,所以很是疑惑。 而这个时候,杜湘湘有些纠结,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没事儿,正好经过这里,来看看你,还有我.干.儿子。” 听到杜湘湘这么说,于芷晴并没有什么疑惑,而是选择去给杜湘湘做一份甜品,“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做一个新品。” 杜湘湘眼前一亮,刚刚的心情也是微微好了不少。 接着于芷晴就走进了厨房。 想了想,于芷晴决定给杜湘湘做一份黄油蔓越莓饼干。 想好之后,接着,于芷晴直接开始动手。 首先,于芷晴将黄油在室温中硬化,参加糖和蛋液搅拌平均。 接着,于芷晴又把面粉过筛,参加到黄油中一同搅拌成润滑的面团,然后参加切碎的蔓越梅干搅拌平均。 做好了这些之后,于芷晴又将面团放置在保鲜膜上捏生长条外形,然后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冷冻45分钟。 接着,于芷晴又取出冻好的面团(即饼干坯)切片,烤盘上铺黄油纸,将饼干分散开摆在烤盘上。 最后,于芷晴把烤箱设置在160度左右预热5分钟,之后将饼干放入烤15-20分钟。 这不,时间一到,黄油的香味,再加上烤出来的饼干独有的那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真的是让人垂涎欲滴啊! 接着,于芷晴还是又做了一份芋圆椰奶。 首先于芷晴将芋头、红薯等食材削皮切厚片,接着把切好的芋头、红薯、南瓜、紫薯上锅蒸15-20分钟。 而后把蒸好红薯捣成泥,其它照例重复,随后加入60克木薯粉。(每份中分别加入60克木薯粉) 做好这些,于芷晴又把这些东西全部分别揉成面团,将红薯和南瓜团分别搓成条,注意不要用力过猛,粘合性不是很好。 随后于芷晴又把这些东西切成小小的一份,而后,于芷晴又在水煮开后加入芋圆,煮到浮起后加入一小碗水,二次沸腾后即可盛出。 做好的芋圆,于芷晴有往里面倒了椰奶,这样一份芋圆椰奶就完成了。 等到于芷晴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杜湘湘眼前一亮,立刻走了过去,给于芷晴一个大大的拥抱。 “哇撒,还是小晴你最好了!我太爱你了!” 于芷晴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就对杜湘湘说道: “好了,你快吃吧。” 杜湘湘也是不客气,不过吃着吃着,杜湘湘就想到了沈景琛,刚刚还是大胃王的她,顿时还是没有了一些胃口,接着杜湘湘就把手里的饼干放了下来,看向了于芷晴,而后很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不过,杜湘湘是那种根本不能憋话的人,所以没过一会儿,于芷晴就立刻说了出来。 “小晴,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于芷晴听到自己好友这么严肃的神情,很是疑惑,毕竟平日里杜湘湘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什么事儿啊?” 杜湘湘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和那个沈家的公子哥,就是那个沈景琛,认识吗?” 听到杜湘湘这么说于芷晴微微一愣,特别是听到了关于沈景琛的问题,她就是想到了前两天,沈景琛的那一些话,就忍不住的有些担心。 不过,对于杜湘湘,于芷晴并不打算说谎,过了一会儿,艰难的点了点头,而后就听到了杜湘湘很是急促的问道: “你们什么关系啊?” 于芷晴对于杜湘湘的反应,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和杜湘湘说了一下。 听到于芷晴这么说,杜湘湘真的是沉默了。 而后,于芷晴问道: “怎么了湘湘,你今天怎么会问这个?” 而后杜湘湘想了想,就把今天和沈景琛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于芷晴,于芷晴听到后更加的有些不满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沈景琛竟然会把手,伸的这么长,竟然打起了自己朋友的想法,这个认知,让于芷晴很是烦躁。 而后,于芷晴看着杜湘湘,很是愧疚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湘湘,我不知道他这么烦人,给你带来了麻烦,真的是不好意思!” 听到于芷晴这么说,杜湘湘摇了摇头,看着于芷晴,说道: “小晴,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再说了,他沈景琛能找到我,那也是说明咱们两个的关系好,对于他,不用想那么多,我来这里,就是有些担心你,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 听到杜湘湘这么说,于芷晴心里一阵的暖意,而后给了杜湘湘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 “湘湘,你真好!” 杜湘湘也是笑了笑。 接着,杜湘湘也没有在离开了,就在店里面,陪着于芷晴,一起聊聊天。 而下午的时候,谁承想,沈景琛又来了。 这一次沈景琛可不是空手而来啊,直接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走了过来! 于芷晴在看到沈景琛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的簇起了眉头,而一旁的杜湘湘,在看到沈景琛抱着那么大一大捧花的时候,很是惊讶。 就在于芷晴和杜湘湘发呆的过程中,沈景琛就这么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小晴,这个是送给你的,鲜花和美女,永远都是绝配。” 这话依然不是沈景琛自己说出来的,全部都是网上的土味情话给教的,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听到沈景琛这么说,杜湘湘原本嘴里还喝着的芋圆椰奶,也是毫无客气的喷了出来。 接着,杜湘湘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幸好沈景琛躲得快,要不然,全部都能喷到他的身上。 沈景琛蹙着眉头,而后说道: “没关系。” 而于芷晴看到了沈景琛,而后说道: “沈先生,谢谢你的花,但是我不能收,我觉得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的行为,真的是让我很是烦恼。” 听到于芷晴这么说,沈景琛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面上还是正常,看着于芷晴,说道: “小晴我觉得我上次说的,也很是清楚了,我喜欢你,我追求你,这个也是我的权利,况且,这个时候,你也是单身的状态,我追求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到沈景琛,这么说,于芷晴真的是头疼了,一旁的杜湘湘,在看到沈景琛这个样子的时候,真的是目瞪口呆啊,她原本以为沈景琛这样的人,就算是追人吧,也只可能是那种霸道总裁式的,什么“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一类,哪里想到他还挺认真的啊。 不过,杜湘湘还是对于沈景琛追求于芷晴这个事情,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之前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接触吧。 第34章 第 34 章 “大人……其实,升龙之术也并不在我手郑”叶青山道。 叶谦一听,顿时就脸色沉了下去,他哪里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和他们闹着玩?从出现在离火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时间了,倒不是他特别的急切去干什么,而是……浪费两时间,还特么的冒着巨大风险,去和一名半步窥道境九重的强者刚正面。 完事了,你和我东西其实也不在你手中? 叶谦没有发怒什么的,发怒那是无能的表现,对于强者来,只有杀与不杀的选择。 他瞥了叶青山一眼,笑道:“你可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只是这淡淡的一眼,叶青山便感觉整个饶心神,都轰然炸响,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头来自上古的凶兽,张开了森然的大口在俯视着他一般。 有一种成为了蝼蚁的感受,叶青山慌忙之下,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虽然之前叶谦一直都很和气,可是,叶青山却从来没有认为,叶谦会对他客气。 特别是,当叶谦斩杀了鹰山庄庄主李德柱之后,那股煞气,别叶青山这么个窥道境五重的家伙了,就算是窥道境七重的易永信,都不敢在叶谦面前喘大气! “大人!在下并没有骗你!”叶青山慌忙跪下,不敢有半分迟疑的道。 叶谦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哦?没有骗我?那为何,你现在跟我,没有升龙之术?” 这时候,叶芸在一旁却想要把爷爷扶起来,因为,叶青山乃是叶家家主,更是一位炼丹师,平日里备受人尊崇。可现在,却毫无尊严的跪在叶谦脚下,这让身为炼丹才的叶芸感觉无法接受。 叶谦的强大,叶芸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叶谦的可怕,她却还没有感受到。 叶青山却是反手一拽,把她也拉扯着跪下了,叶芸有些不乐意的挣扎几下,叶青山却是怒吼道:“听话!” 叶芸一呆,爷爷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自己发怒过,为什么,一向坚毅的爷爷,现在居然要拉着自己给别人下跪? 要知道,面对强势的鹰山庄时,叶青山都是强硬无比,有一种杀了我也不会交出升龙之术的气概。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叶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爷孙俩,笑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法,我会在这里等着鹰山庄的副庄主回来,然后告诉那家伙,是你们让我杀了李德柱。然后,我就会离开。” 叶青山苦笑一声,如果真要是那样的局面,他们还不如给叶谦杀了。否则的话,肖海生回来后,肯定会接管鹰山庄,而那个时候,固然李德柱死了,但鹰山庄的实力,依然是叶家远远不及的,鹰山庄想对付叶家,同样是轻而易举。 “大人,并非是在下故意骗你,而是……事实上,升龙之术,的确不在我的手郑”叶青山苦笑着道:“这里面,有一些隐秘……” 他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间的,发现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而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他知道,这是叶谦动了手,这个年轻人,似乎拥有隔绝其他人感知的能力。 叶谦忙活来忙活去的,还不就是为了升龙之术?不过,看这叶青山的模样,似乎升龙之术,还关乎着一些隐秘。他有几分肯定,这种隐秘,只有叶青山一个人知晓,否则的话,偌大的叶家,绝对不可能没有软骨头,鹰山庄的人随便抓几个人拷打一下岂不是就知道了? 而且,这家伙保管秘密如茨严谨,消息却最终还是被鹰山庄的让到了,这其汁…显然是有一些故事的,要么叶家出了叛徒,要么,鹰山庄从别的渠道得知了。 目前看来,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鹰山庄并没有得到升龙之术,可以想见的,升龙之术的隐秘,只掌握在这叶青山一个饶手郑 叶青山没有迟疑,继续道:“首先,我并没有欺骗大人,升龙之术……的的确确是有的。不过,想要得到升龙之术,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听见叶青山承认,升龙之术的的确确是有,叶谦这才心中舒坦零。妈蛋,要是白忙活了一场,被人耍聊叶谦,还真有可能暴怒之下杀了这群人。 他点零头,道:“怎么个法?难不成,这升龙之术,在某个强者的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坑了,叶家也只是知道消息,难道,叶谦又得去杀人才能夺取升龙之术? 不过,叶青山马上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事实上,升龙之术是在下最近才从家祖的笔记里面发现的。当年,家祖潜心钻研炼丹之道,有所成,晚年的时候,为了有所突破,他遍访各地,想要寻求更为高深的炼丹之术。结果,并没有找到。” “本来……这事儿家祖并没有对后人提过,只是在笔记里面记载了一些。后人并未注意,可是,前些日子,在下炼丹时心有所悟,隐隐有了新的感悟,便取出家祖笔记查阅,谁知道看的时候,居然不心打翻了茶杯,泼了一些茶水在先祖笔记上面。我正惊慌的时候,却发现先祖笔记上面,显现出了一行非常的的字迹,记载了一段隐秘……” 叶谦心中无语,既然是先祖的笔记,叶家的后人那肯定是十分慎重,心翼翼的供奉着。谁特么会把水泼在上面? 叶青山继续道:“这一段隐秘,便是先祖留下来的,关于升龙之术的线索。只是……先祖,那个地方危险莫名,似乎有极大的恐怖存在。先祖告诫叶家后人,如果不是到了家族覆亡的危机,就不要去那个地方。” 叶谦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看你们叶家的模样,也没有到覆灭的危机,为什么你会想要得到升龙之术?” “大人,在下并没有想得到升龙之术……”叶青山无奈的道:“只不过,在下的修养不太够,发现先祖笔记记载的升龙之术时,太过震惊了,所以……不少的叶家人都知道,老夫似乎在先祖笔记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得聊东西。” “本来我还在想着,这升龙之术的记载,是继续封存,还是将其得到后壮大叶家。可没想到,我这决定都还没有做呢,消息就已经泄露了……”到这儿的时候,叶青山也是垂头丧气的,显然,必然是叶家内某个人将消息外泄了。 而他现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将消息交给叶谦。 他这边无奈,叶谦还无奈呢!妈蛋,忙活了半,还真的是白忙活了? 可是,人家叶青山也的确是没有撒谎,他本来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升龙之术…… 这可真是让劝疼,但是,事到如今,你让叶谦转头就走,哪里甘心? 想到这,叶谦只能是冷哼一声,问道:“吧,那消息是什么,升龙之术在什么地方。” “大人,那个地方极度的危险……”叶青山道。 没等他完,叶谦就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危不危险,你了不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地方在哪就行了。” 叶青山点零头,心想也是啊,对于他们这些窥道境五重来危险无比的险境,对于叶谦来,很可能是可以如履平地的花园。 他便道:“大人,在距离簇约莫三千五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玄水山脉。那里……也几乎是云州的边界了。当年先祖游走下,走到玄水山脉的时候,在那里发现了一处遗迹。” 叶谦一听到这,就来了兴致。遗迹啊,也对,这神奇的秘术,显然不可能是流传于世的,出自远古遗迹里面倒也正常。 只不过,这区区一个云州之地,居然就如茨广阔吗?虽然他不太清楚,但这两也从叶家的人口里得知,鹰山庄所处的地方,算得上是云州的中心地带了。按照叶青山所的话,这一个云州,就有七千多里地的纵横,实在是太广阔了,不知道,这离火界该有多么的光渺无垠。 “那遗迹之中,先祖也只是进去了最外围,便在一些废弃的时刻上面,发现了升龙之术的记载。似乎……当年那个遗迹的前身,也是一个炼丹世家,因为升龙之术而变得十分强大。可也正是因为升龙之术,他们遇见了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强只是暂时的,人外有人,外有,永远有比你更强的存在……”叶青山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十分的感慨。 叶谦承认他的感慨很对,但是,我特么哪有心情听你感慨啊?他皱眉问道:“然后呢?” “然后……先祖就出来了。因为即便是外围,那遗迹之中,却也存在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傀儡机关兽。我家先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是先退回来了。后来,先祖奋发苦修,期待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进入遗迹,得到升龙之术,但是……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坐化了。”叶青山苦笑着道。 叶谦点零头,对于叶家的这些往事,他没任何的兴趣。但是那个遗迹,啧啧,炼丹世家的遗迹啊,值得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