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师齐齐读》 第一章 规矩 洛川市，别称洛邑，有五千多年文明史，四千多年的城市史，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历史上先后有十三个王朝在洛川建都，至今还留有五大都城遗址，围绕着洛川更是陵墓无数，华夏最大的陵墓群遗址邙山古墓群，就坐落在洛川。 如此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也造就了洛川独特的历史文化氛围，洛川市俗称挖地三尺尽是宝，从古至今都是各路文物贩子的聚集之地，由此也带动了洛川古玩市场的兴旺，和京城人人谈政治一样，来到洛川，耳中听闻的尽是些有关于古玩的事情。 “刚哥，帮我看下摊，我去趟厕所。”洛川市古玩城的地摊上，一个摆满了各种青铜器的摊子后面，刚刚年满二十岁的苏小凡有点坐立不安。 苏小凡倒不是因为内急，而是这会儿他右眼皮子一个劲的猛跳，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苏小凡十一岁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会儿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学**做好事的作业，苏小凡硬是把一个刚过完马路的八十岁老太太，又给架了回去还摔了个大马墩，因此被那老太太的孙子追了三条街，要不是熟悉地形，那一顿胖揍肯定少不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不会就肾亏了吧，这一会跑了三趟厕所了。”旁边摊位的刚哥笑骂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苏小凡快去快回。 刚哥全名郑大刚，三十出头的年龄，他家里是古玩城附近的老坐地户，古玩城之前拆迁扩建的时候占了他家的老宅子，补偿给了十二套商品房，所以刚哥一下子就成了房二代，家里自住两套，剩下的十套都租了出去，从小就对古玩感兴趣的郑大刚索性就辞了工作，到古玩市场练起了摊。 古玩市场内有固定的摊位，里面也有店铺，不过郑大刚就喜欢练摊和人磨嘴皮子，一来二去就和同样摆着免费摊位的苏小凡熟悉了起来，一周七天，两人倒是有六天都混在一起，只有周日那一天苏小凡才不出摊，说是要回家照顾妹妹。 厕所在古玩城里面，穿过古玩城那些固定摊位，苏小凡去到最里面的厕所放了泡水，又点了根烟和一摊位老板贫了会嘴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去，心里还泛着嘀咕，哥们儿自从十一岁之后就没助人为乐过了，今儿这眼皮子跳的有些邪性，不行等会早点收摊回家。 “嗯？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从古玩城出来，苏小凡一眼就看到在自己的摊位前，站着四五个人，看清其中一人之后，苏小凡不由愣了一下，脑袋一缩，刚想掉头回去，却是为时已晚。 “小凡，你这泡水撒到太平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眼尖的刚哥看到了苏小凡，大嗓门第一时间就响了起来，“快点过来，来生意了，你小子还做不做买卖了？” “刚哥，我……我这不是闹肚子嘛。”看到摊位前的那几个人回过头来，苏小凡不由暗自叫苦，不过这会儿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哎呦，大哥，是你啊，我怎么觉得今儿一出门就听见喜鹊叫，原来有贵客上门了。”苏小凡快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冲着其中一人打起来了招呼。 还别说，刚刚脱去稚气没多久的苏小凡，这一身皮囊却是长得极为出色，一米八二的身高，一张脸长的是剑眉星目，笑起来之后脸上还带着一丝大男孩的羞涩，这长相在古玩城绝对是独一份，那些陪着家里老人来逛古玩城的小姑娘，最喜欢就是往苏小凡的摊位前凑。 “喜鹊？你确定出门听到的不是乌鸦叫？”被苏小凡称作大哥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头不高，身材精瘦，留着一个寸头，眼神却是极为明亮，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走过来的苏小凡。 “哪儿能啊，大哥来了，肯定是喜鹊叫。”苏小凡走到自己摊位前，拿出了包烟，娴熟的弹出来几根，给面前的那几人散了过去，开口说道：“大哥你今儿又是过来照顾小弟生意？” “没错，把摊子收收，咱们去后面谈。”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太阳头晒的难受，咱们找个茶馆坐坐吧。” “别啊，大哥，我这摊子才刚摆上没多久，今天一单没开呢。”苏小凡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他能闻的出来，面前的这几个人，身上都带着那么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土腥味，在上次交易的时候，苏小凡就大致估摸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小凡，哥几个，怎么回事啊？”旁边的郑大刚这会儿看出有点不对劲了，他原本以为这几个人是看上苏小凡摊位上的物件，可苏小凡和那中年人一对话，他顿时明白了，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 苏小凡在古玩市场摆摊也有小两年了，郑大刚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兄弟看待，眼下遇到事，他自然不会退缩，当下身体横跨了一步，郑大刚挡在了苏小凡的身前，开口说道：“几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小凡他年纪小，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刚子我帮他道个歉。” “事情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是还有笔买卖想和他做。”为首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上次从他手上收了个物件，他说是西周的，我花了八千块钱，谁知道买了个上周的，你说他要不要给我个交代呢？”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到那中年男人的话，郑大刚松了口气，“我说这位大哥，看你也像是个行家，青铜器可是属于禁止交易的文物，他要是敢在摊位上摆，用不了十分钟就得被抓进局子里去，你说他怎么可能有西周的老物件，那可是国宝啊，要我说，这事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你可怪不到小凡头上。” 嘴上说着话，郑大刚脸上已然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古玩市场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一满口鬼话的地儿，随便拉出来一个摊主，都敢把自己摊位上的个破痰盂吹成是乾隆皇帝御用过的，像苏小凡这样介绍自家摊位上的物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尤其是苏小凡和他这样的临时摊位，东西是离手之后概不负责，一没发票二没三包，由于地摊的东西本身卖的也不贵，来买东西的人也是图个玩乐，基本上都知道东西是假的，所以郑大刚摆摊十多年也没见过有回头找的，倒是古玩城里面的店铺，时不时的会闹些纠纷。 而且就算闹起来郑大刚也不怕，别看面前这几个人脸上挂着副凶相，但郑大刚可是坐地户，从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在这古玩市场厮混，如果对方想来横的，郑大刚一嗓子吆喝起来，大半个市场的摊主他都能给叫来，眼前这四五个人还真不够看的。 “我的东西可不是在摊位上买的。”中年男人对郑大刚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兄弟，事情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我只想和他聊聊，你放心，这是你们地头，我不会在这里闹事的。” “嗯？怎么回事？”郑大刚回头看向苏小凡，“你拿工艺品做旧当成老物件卖了吗？这可不合你们那边的规矩。” 郑大刚认识苏小凡也有几年了，对他的情况基本上是了解的，他知道苏小凡出身于洛川市那个著名的青铜器村，而青铜器村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规矩，就是不能把他们制作出来的青铜器当成是真品来卖，而且必须和客人说明是工艺品。 但凡有人坏了这条规矩，创建青铜器村的那位老爷子，可是不会留情的，轻则逐出村子，重则直接送到局子里去，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这几十年下来，不是没人动心思，但全都被老爷子亲手扭送到局子里去了，最重的一个判了十五年，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违反这规矩了。 古玩这行当，在摊位上买东西，你可以信口胡吹，考究是个人的眼力，而且也没人敢拿真的青铜器在摊位上摆卖，买的卖的都心知肚明东西是假的，但如果苏小凡是私下里售卖的，郑大刚就不敢打包票他是否坏规矩了，要知道，在洛川市，文物走私可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以苏小凡的手艺，一般人还真是很难鉴别出真伪来。 “我可没坏规矩。”听到郑大刚的话，苏小凡有点急了，连忙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当时是不是给你说了嘛，我看不准那物件，有可能是工艺品，是你自己非要买走的，现在怎么能来找后账呢。” “可你给我开的收据，写的可是西周啊。”中年男人闻言瞪起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收据出来，他这会心里也是有些别扭，自己在这行当混了二十多年了，没成想却在一个毛头小伙子跟前栽了跟头。 “开了收据？”郑大刚愣了一下，顿时回头瞪了一眼苏小凡，这小子平时看起来猴精猴精的，怎么在这关头犯了糊涂，他们这行怎么能给人开收据啊，而且还注明了年份，这岂不是等着人来算账吗。元宝小说 “大哥，你看错了吧，我什么时候给你开了西周的收据。”苏小凡苦笑了一声，冲着中年男人手中的收据努了努嘴，示意郑大刚去看。 “西？这……这是四啊，四周？”郑大刚也没上手去拿收据，只是用手在脑门上搭了个凉棚，遮住了午头的阳光，在收据上瞄了一眼，这一看，郑大刚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就说嘛，苏小凡这小子，怎么可能留给人这样的把柄，原来却是在收据上给对方挖了个坑。 第二章 小子，你阴我？ “什么？四周！”听到郑大刚的话，中年男人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手中的收据，可上面的确明明白白写着“工艺品，年代四周”这么几个字样。 “小子，你……你阴我！”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仔细端倪手中的收据，还能看出在那四的上面有一道子浅浅的横印，再加上这个“四”字中间两个笔画写的有点出头，不注意看的话，分明就是个西字。 “这位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既然占了理，郑大刚说话就没那么好听了，嗓门也变得大了起来，“咱们这行当，考究的就是个眼力，你当时没看出来，现在来找后账，这是有点坏规矩了，你要是再闹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刚哥，小凡，怎么回事啊？” 苏小凡的摊位前被围了四五个壮汉，本来就吸引了旁边那些摊主的注意，郑大刚这一提高嗓门，旁边顿时过来了几个人，在古玩市场做买卖，碰到那些不甘心打眼买了赝品来找后账的事情也是常事，这就需要大家伙一起帮衬了，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五个人反倒是被围在了中间。 “得，兄弟我认栽。”中年男人往四周看了看，说道：“是我看走了眼，怪不得别人，今儿这事是我不对，诸位当我没来过。” 说着话，中年男人一抬手，带着身边的几人向外面挤了出去，围上来的人看到事情解决了，倒是也没难为他们，不一会儿，几人就消失在古玩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各位哥哥，谢了啊。”见到那几人离开，苏小凡也松了口气，连忙冲着四周拱起了手。 “嗨，这算什么事啊，自己看走了眼，也有脸来找后账。” “就是，小凡，有事吆喝一嗓子，哥几个马上就过来。” 周围的人群嘻嘻哈哈的热闹了几句，也纷纷散去了，毕竟各家都有摊子要看着，东西虽然不贵，但被人顺走了那也闹心不是。 “小凡，这事儿，确实是你坏了规矩。”等人群散去之后，郑大刚拉住了苏小凡，低声说道：“你一件青铜器卖个千把块钱还能说的过去，但卖了八千，这一刀宰的有点狠了，不怪那些人来找后账。” 古玩城的买卖，尤其是地摊上的，基本上就是卖点小玩意，一天成交个三五百的都算是生意不错，苏小凡一个赝品卖出去八千，有时候都能顶得上别的摊位一个月的成交额了，用行里话说，这羊毛撸有点狠了。 更何况刚才郑大刚看的真切，苏小凡在写收据的时候，也动了心眼，虽然四字上面那个一字的横印虽然浅，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所以郑大刚说苏小凡坏了规矩。 “刚哥，其实那东西做起来挺复杂的，收他八千不算多。”苏小凡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做的那件青铜器是仿戴胜的，是件组合的物件，市面上很少见，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懂行的，知道这东西不好做，谁成想他还真当成是真品了。” “戴胜？那是什么玩意？”听到苏小凡的话，郑大刚愣了一下，他对青铜器不是很了解，更是没听过这生僻的名字。 “那东西就是古代女人的一种发饰，我还是从爷爷的青铜器拓印本上看到的。”苏小凡开口给郑大刚解释了一下。 所谓戴胜，其实是由由三部分组成，两个夹片加上一条连接杆，形状有点类似现在的杠铃，《山海经海内北经》记载“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在山东嘉祥武氏祠汉代画像中，我们可以看到刻有“玉胜”图样，对称两胜以“杖”连接，中心有圆孔，可以横贯于头发上，画像石中的西王母就佩戴这样的“胜”。 到了西汉时期，西王母受到统治阶级的推崇，所以她头上佩戴的“胜”，也受到古人的欢迎，人们开始佩戴不同款式的“戴胜”。随着“戴胜”越来越受欢迎，出现各种不同材质的戴胜，比如青铜胜、琥珀胜，玉胜等，除了对西王母的推崇外，“戴胜”能流行开来，还胜在实用性。 不过随着朝代的更迭，人们对配饰的要求越来越高，当更加方便佩戴的簪子出现之后，佩戴麻烦的“戴胜”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由于这东西是由几个部件组合而成的，出土的时候往往不全，所以就算是很多考古或者是文物专家，都不认识戴胜这个物件。 “做这物件，费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功夫，刚哥你说卖八千算贵吗？”苏小凡这会儿心里也有点郁闷，他是取了点巧，将东西给做旧了，但青铜器不都是这样吗，不做旧没有点儿年代感，谁会花钱去买呢。 “照你这么说，八千还真不算贵。” 郑大刚在古玩市场混了那么多年，是个懂行的，当下点了点头，往那几个人离去的方向瞅了瞅，说道：“不过小凡，这几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善茬，今儿摊子你别往家收了，我给你找个地方放着，你回家的时候注意点儿，别让他们跟上。” 古玩市场龙蛇混杂，郑大刚知道，来洛川做古玩生意的不乏一些狠人，尤其是那些灰八爷土耗子倒斗下地的，很多手上更是有人命，苏小凡能闻到那几人身上的气味，郑大刚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下地倒斗吃祖宗饭的。 “我知道了，刚哥，我会小心的。”苏小凡苦笑了一声，他在这古玩市场练摊也有两年了，以前都是卖些制作精巧的青铜器工艺品，唯一的这一件做旧的物件就出了事，看来爷爷的叮嘱还是有道理的，这人就不能发横财。 不过苏小凡也是没有办法，他七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因为不想继承家里制作青铜器的手艺，和爷爷吵了一架之后，跑出去做了海员。 这十多年里苏小凡兄妹两个，见到父亲的次数是屈指可数，虽然苏小凡上高一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好在已经在海上干到远洋船船长的父亲收入还可以，但这些年倒是没少了兄妹两人的吃穿用度。 苏小凡说起来也挺倒霉的，在前年读高三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而且还是因为他横穿马路造成的，身上多处骨折，养伤就养了小半年，耽误了高考。 本来以苏小凡的成绩，复读一年考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刚巧那一年不知道什么原因父亲没有回来，车祸花完了之前父亲给的积蓄的苏小凡，因为妹妹也要上高中，干脆就没再复读，靠着以前跟爷爷学的制作青铜器的手艺，租了一套房子，在距离妹妹学校不远的古玩市场摆起了地摊。 凭着长得一张小鲜肉的脸，加上嘴皮子又活泛，英语说的也不错，苏小凡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光是忽悠那些旅游的老外，一个月下来都能净赚个大几千，所以去年父亲回家之后想让他复读考大学，也被苏小凡拒绝了，从小带着妹妹和爷爷一起生活的苏小凡，和他父亲其实是一个脾气，自己认准了的事，谁说都白搭。 按理说如果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干下去，再混个几年，苏小凡也能在古玩城里面租个摊位，大富大贵说不上，但混个吃喝绝对不愁，只不过生活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现在也已经上高三的妹妹苏小小前段时间回家告诉苏小凡，燕京有个国家级的研究所，到她们学校特招考试，苏小小居然考上了。 按照苏小小的说法，考上这个研究所，起步就是硕士研究生，可以跟着国家级的专家教授进行科研项目的课题研究，毕业之后更是可以留在研究所工作，只是学费也特别的贵，一年需要十万块钱。 一开始听到苏小小的话，苏小凡第一反应就是学校遇到骗子了，一来研究所是用工单位又不是学校，招人也只会在大学里面招，更不可能也没有资格发放文凭，二来在国内读大学哪有这么贵的，就算是国内最好的华大，一年学费也不过是一万块钱，这什么研究所的学费，竟然是华大的十倍。 在古玩市场厮混了好几年，见识过不少尔虞我诈骗局的苏小凡自然是不相信的，以家长的身份专门跑到学校去咨询了一下，发现这个招生居然是真的，这个研究所就挂在燕京大学的名下，而且属于特招生，不用参加高考，在暑期的时候就要去燕京大学报到。 留了个心眼的苏小凡又把电话打到了燕京大学的招生办，一番咨询后才知道，这个研究所是今年新开的，研究课题不明，因为研究院虽然是挂在燕京大学名下，但却是隶属于国家自然科学院的，收费标准也是那边制订的，燕京大学没有话语权，不过招生确确实实是真的，最近也不是苏小凡一个人打电话咨询。 得到了确凿消息的苏小凡，自然是高兴不已，妹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错，但距离华大这样的顶级学府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现在有机会去到那里学习，苏小凡自然是砸锅卖铁都要支持的，当下盘点起了家当，这一算，苏小凡有些傻眼了。 苏小凡这两年练摊是赚了点钱，但去掉租房子和吃穿用度外加给妹妹的零花钱，苏小凡手头也就存了两万多，就算加上父亲去年春节时回来给的五万，也总共只有不到八万块钱，距离十万还差了两万多。元宝小说 眼瞅着妹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去燕京报到，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在哪个大洋里飘着的父亲的苏小凡，也是有些急眼了，这才在那天中年男子在摊位前暗示他有没有老物件的时候，将自己做旧的那件青铜“戴胜”给脱了手。 第三章 缘由 “二哥，不就是被那小子坑了八千块钱嘛，咱们寻摸个地方再干笔买卖不就捞回来了，至于在这边盯一天吗。” 在洛川市古玩市场东出口，两个人蹲在一个巷子口抽着烟，其中那个身材精瘦的，正是之前找上苏小凡的中年男人，他旁边那个年轻一点汉子的则是一脸的不耐烦，今年天气热的有点早，虽然才五月中旬，中午头的气温就已经三十多度了，就是什么都不干在这里蹲着，那也是一身的臭汗。 苏小凡和郑大刚都没看走眼，这一伙人，还真就是倒斗盗墓发古人财的，通常干他们这行当的都是昼伏夜出，白天闷头在家里睡觉，晚上则是下地干活，今儿则是反过来了，大热天的呆在外面，让这年轻人很不适应，连带着说话也不耐烦起来。 “你知道个屁，我是为了那八千块钱？” 被称作二哥的吴川宝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放到鞋底使劲的碾了碾，没好气的说道：“那小子拿出来的那件青铜器，市面上和各大博物馆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就算他的那件是仿品，肯定也是对照着实物来仿的，只要咬住这小子，咱们就能把真品给掏出来。” “二哥，那边到底给开了多少钱，你这么上心？” 年轻人名叫吴川鹏，是吴川宝的本家五弟，干他们这行当的，基本上不是同村就是本家，因为外人信不过，也就是放在现在，如果早个几十年，下墓摸东西的必然是儿子，老子则是守在盗洞口放风接引，因为儿子见财起意坑老子的事情时有发生，而老子坑儿子则是从来都没有过，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这行当里的一个规矩。 虽然到了现在这规矩没那么多人遵守了，但大多还都是以血缘或者同村桐乡的关系为纽带，形成的盗墓团伙，极少会吸纳外人加入，吴川宝这个盗墓团伙就是如此，里面所有人都姓吴，全都沾着亲戚，最远的关系也没有出五服。 “老五，事情还没成，不该问的就别问，忘了规矩了？” 听到吴川鹏的话，吴川宝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干他们这行的，其实分工很仔细，有勘探风水定穴寻墓的，有挖掘盗洞出力干活的，还有下墓取东西的，另外就是寻找买家的，每个人都负责自己那一摊子事，谁都不能逾规。 吴川宝早些年在南方从事过文物走私的买卖，手头有不少渠道，顺理成章就成了团伙中负责寻找下家卖货的，东西从地下取出来都要交到他的手上，然后吴川宝会拍成照片，传给自己的那些老客户，有人看中之后再商讨价格，最后由吴川宝送货交易，这一套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说起来吴川宝他们的这个盗墓团伙，算得上是自产自销，能将利润最大化，有些盗墓团伙辛辛苦苦的把东西取上来之后，由于没有下家的渠道，只能把东西白菜价给卖出去，最终却是便宜了那些文物掮客。 “二哥，我不是那意思。”看到吴川宝沉了下脸，吴川鹏顿时有点儿心虚，在他们这个团伙里，除了他们都称呼三爷的那位吴家长辈之外，就要数吴川宝地位最高了，毕竟出货的渠道决定着他们倒斗的收益，东西如果卖不上价，他们都得喝西北风。 “老五，这次的物件，是香江那边有人指明了要的。”看到五弟的样子，吴川宝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毕竟东西卖了钱，还是要分配的，虽然各人拿到手的数目不同，但账目是公开的，老五也有知情权。 “他们出到了这个数。”吴川宝伸出了个巴掌，低声说道：“而且根据品相，还可以加钱，老五，你说我能不上心吗？” “五万？”吴川鹏闻言愣了一下，单个物件值五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五万？老五，你眼皮子太浅了。”吴川宝冷笑了一声。 “五十万？”吴川鹏没能压住自己的声音，不过马上就意识了过来，连忙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子说道：“二哥，这东西古代就是个女人头饰而已，怎么能值那么多钱？” 吴川鹏跟着家里人下地倒斗也有几年了，对各类物件的行情也有些了解，墓里的东西，最好出手的是玉石和瓷器，这两样东西流通性大，收藏的人多，市场也是最为认可，国内国外都有人可以接盘。 而倒斗最难碰到的是字画，因为墓穴潮湿，字画很难保存下来，有些挂在墓室里的字画，盗洞刚一打通就风化掉了，不过一旦能遇到保存完好的名人字画，那就能赚上一大笔，至于青铜器，重器是重器，但国家打击的力度太大，往外运风险也很大，往往会被人将价格压的很低。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边给的图让找这物件，要不然我能被那小子给坑了？” 吴川宝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他干这行当足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经手的文物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只要是土里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鼻子一嗅就能闻出来，没成想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载了跟头。 损失八千块钱事小，但香江那边的老主顾却是点名要这物件，甚至将价格又给抬高了三十万，这也逼得吴川宝只能又回头来找苏小凡，因为按照买家的说法，苏小凡手上如果没有实物的话，是无法做出如此高仿赝品的。 “这玩意那么金贵，那小子手头能有真的？”吴川鹏往古玩市场里看了一眼，“二哥，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去多找几个墓，说不定就能碰到，你之前不是说秦汉的很多墓里都有这东西吗。” 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各分一摊，吴川鹏他们是吃祖宗饭的，虽然胆子小干不了这行，但武力并非是他们的强项，而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姓苏的小子在古玩市场颇有几分人脉，真要是玩横的，他们未必就能占得了便宜。 “你当我不知道啊。”吴川宝没好气的说道：“这玩意儿基本上都是散落在墓里的，除非考古的人拿刷子一点点的去清理才能找出来，咱们要是想找个完整的，那纯粹就是靠运气，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吴川宝以前也见过戴胜，但都是不完整的，那么小个物件被埋没在土中，没有细致功夫根本就找不出来，从苏小凡身上打主意反倒是最为便捷的。 “老五，最近邙山不太平，三爷说了，咱们这段时间不下地。”吴川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悸的神色。 “二哥，我听你和三爷的。”看到吴川宝脸上的表情，吴川鹏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二哥说的是什么事。 说来也奇怪，自今年过完年以来，在洛川市周围讨生活的土夫子，接二连三的出了事，倒不是说被警察给抓了，而是在盗墓的过程中，出现了好几次意外。 先是川北那个团伙，在下一处汉代古墓的时候，盗洞突然间坍塌了，直接将下去的两个人给活埋了进去，就连守在洞口的那人也没能幸免，整个团伙只有负责销赃没在现场的那个人逃过一劫，却是被吓的直接离开了洛川不知所踪了。元宝小说 还有就是西山的一个团伙，历时半年时间挖开了一个秦代大墓，那个团伙实力比较雄厚，盗洞都是被加固过的，下去的时候各个都戴上了氧气面罩，由于是个大墓，里面东西多，当时下去了五个人，上来有三个人留守。 让人没想到的是，五个人下去了两个多小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天就要亮了，守在上面的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陆续也都下去了，整整八个人，最后只上来了一个，但上来的这个人，却是疯掉了，只是跪在盗洞口一个劲的磕头，等到附近村民发现他的时候，已然是跪在那里也死掉了。 秦代大墓被盗掘还死了人，自然惊动了有关部门，当地的考古部门原本想进行保护性发掘的，但没成想刚开挖了一天，就死掉了个附近村子里雇来的民工，据说当时连驻军都被惊动了，最后还是燕京来了专家，断定墓穴内有水银毒气，现在还不具备挖掘的条件，将盗洞掩埋了事。 这两件事闹的很大，尤其是在倒斗圈子里，几乎人人皆知，有传言说是邙山地府被惊扰了，这才出手惩治的那些人，也有说是挖到了僵尸，全都被吸了生气，总之是各种传言满天飞。 做死人买卖的，对天地鬼神自然多了几分敬畏，这两件事情一出，几乎没有人敢再在洛川地界倒斗下墓了，很多团伙都跑去陕山两省，一时间原本盗墓为患的洛川市，反倒是变得地界清明，治安都好了许多。 “要说还真是有点古怪，前段时间下墓，总是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二哥，咱们回头找个高人给看看，也求个护身符什么的。”聊起这件事，即使顶着个大太阳，吴老五都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最近在洛川市，尤其是靠近邙山的地界，总是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吴川鹏他们租住的那个村子前几天也发生了一件很邪性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激素饲料喂多了，那个村子里的养鸡大户家的十几只大公鸡，一夜之间居然宠幸了几千只母鸡，一晚上整的是鸡飞狗跳，一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这件事一出，吓得吴川宝等人立马退了村子里的房子，租到了洛川市里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碰到了摆地摊的苏小凡。 第四章 兄妹 “想堵我？下辈子吧。”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苏小凡压了压头上的遮阳帽，从古玩城内一家店铺的后门走了出来，他早就发现了堵在古玩城前后街口的吴川宝那几人，不过进出古玩城可不仅仅只有两个门，很多店铺都开了后门，没有个百八十人，压根就别想在这里堵人。 穿过几个小巷子，苏小凡来到一个在居民区内的菜市场，买了半斤肉一只老母鸡和几样青菜，想了想又称了半斤小妹爱吃的鸡爪，这才拎着回了住的地方。 洛川市的消费不是很高，苏小凡租住的地方距离古玩城和小妹读的高中都不远，是老城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盖的房子，年代久远的比苏小凡年龄都大，租金自然不贵，两房一厅一个月只要九百块钱，而且里面电器家具齐全，虽然妹妹一个星期就回来住一天，苏小凡还是将向阳的那间房留给了妹妹。 在菜市场杀鸡要五块钱，苏小凡没舍得，烧了一壶开水，苏小凡杀鸡褪毛的手法很熟练，几分钟就将鸡清理干净了，然后坐上锅放入调料炖上了鸡汤，基本上苏小凡每个星期都会给妹妹做上这么一顿，用他的话说，就是鸡汤里什么营养都有了，鸡肉撕开放上姜汁酱油醋一调，又能解馋，正好用来慰劳小妹。 打开另外一个炉灶的火，苏小凡又炒了个肉丝蒜薹，拍了个黄瓜凉拌，将鸡汤关小火，这才回到客厅打开风扇凉快了起来，看了下时间，估计小妹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那会刚好能开饭。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电信小姐姐的声音，苏小凡无奈的挂断了电话，他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给老爸打好几次电话，但也不知道老爸这会儿到底把船开到哪个大洋里去了，总是打不通，不过大海上没信号是常事，苏小凡倒是不担心老爸的安全，只是有些发愁妹妹的学费。 虽然打着擦边球赚了那姓吴的八千块钱，但现在苏小凡手头也就只有八万五千块钱，距离十万还差了一万五，而且按照苏小凡的想法，除了学费之外，最起码还要给妹妹准备个一两万以备不时之需，俗话说穷家富路，苏小凡吃差点不要紧，但绝不能让在外上学的妹妹吃苦。 “这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苏小凡有些郁闷的在客厅里打量着，但除了制作青铜器的一些模具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物件了。 “对了，这玩意儿不知道值不值钱？” 苏小凡忽然解开了领口，从脖子上拉出来一个用金链子穿着的吊坠，这个吊坠呈椭圆形，通体黝黑，中间有个不规则的孔洞，正好能将金链子穿过，整个吊坠看上去很不起眼，如果扔在地上，估计也只有拾破烂的会将其当成个废铜烂铁捡起来。 按照老爸的说法，这东西是父亲他前几年远洋的时候，很偶然得到的。 当时苏伟轩的邮轮在经过百慕大海域的时候，刚好遇到一艘游轮无意中触礁快要沉没了，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在苏伟轩的指挥下，那艘游轮上的五百多人都被救了上来，而这个吊坠是其中被救的一位客人为了感谢船长，特意将其作为礼物送给苏伟轩的。 那个客人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陨石收藏家，身家也是不菲，只不过当时从游轮上逃难，什么都没能带下来，所以就把自己脖子上挂的这个吊坠送给了苏伟轩。 按照那个客人的说法，这个吊坠是他三十年前，追寻一次降落在地球上的陨石雨时，从一处沙漠中得到的，说来也奇怪，男人当时在沙面上看到了一块篮球大小的陨石，但刚一用手触碰，那块陨石整个就沙化了，变成比沙子还要细的颗粒散落开来，而在陨石的中间，留下的就是这么个物件。 那个陨石收藏家将这一小块陨石带回去后，也做了各种的检测，但无论怎么分析，都无法检测出这块陨石的属性，甚至连其是否为金属都无法确定。 虽然这玩意品相不是很好看，但想到得来不易，收藏家就用绳子将其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这一挂就是几十年，如果不是当时被苏伟轩救上来时身无他物，那位收藏家也不一定舍得将这东西送出去。元宝小说 苏伟轩对着玩意却是不怎么在意，在回家之后直接就扔给了儿子，苏小凡觉得脖子上挂个吊坠挺时髦的，也就一直挂着了，现如今手上缺钱，不由打起了这东西的主意。 “这玩意说是陨石，恐怕都没人相信吧，老爸十有八九是被人给忽悠了。”把玩着手中的吊坠，苏小凡苦笑了一声，这东西非金非铁的，更和石头半点都不沾边，他也曾经在古玩城找人给看过，别人给的就是“废铜烂铁”这四个字的评价。 “算了，实在不行，过几天给刚哥张嘴吧。”苏小凡将吊坠挂回到了脖子上，小妹的学费也不是全无办法可想，以他和郑大刚的交情，借个几万块钱周转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没问题，只不过苏小凡独立惯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愿意向别人求助。 “小凡，苏小凡，我回来了！”一阵清脆的喊声，打断了苏小凡的思考，紧接着屋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孩，蹦蹦跳跳的冲着苏小凡冲了过来， “喊哥，没大没小的。”苏小凡一把将妹妹拨到了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都多大了，走路还蹦蹦跳跳，疯疯癫癫的，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哼，学校里追我的人多了，每天都有人给我写情书，本姑娘怎么可能嫁不出去。”苏小小嘿嘿一笑，鼻子耸了耸，直冲厨房跑了过去，嘴里嚷嚷道：“学校里的食堂真实太难吃了，还是哥哥好，我每星期就指望回家这一顿补血呢。” “谁那么不长眼去追你？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学习，别动那些歪脑筋。”苏小凡嘴硬，但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老爸不在，自己可得看好妹妹，绝对不能早恋。 “我知道，本姑娘才看不上那些小毛孩子呢。”苏小小哼了一声，动手去掀锅盖。 还别说，虽然没个正形，但苏小小长得却是十分漂亮，一米七的身高就不说了，身形也已经完全长开了，一张鹅蛋脸柳叶眉，亮晶晶的大眼睛，鼻梁挺翘，和苏小凡有五六分的相似，说起来苏家的基因真是不错，这兄妹俩如果一起上街，绝对是街头的一道风景线。 苏小凡叹了口气，自己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跟着自己在农村上树掏鸟蛋，下河摸泥鳅，性子养的野了点，一般的男人估计是降不住她的。 “鸡汤刚好，别烫着了，我还没调鸡丝呢，你急什么。”苏小凡在后面跟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妹妹的头上，“你个吃货，能把吃饭的动力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苏小小学习虽然还不错，但在班里也就是中等偏上，算不得尖子生，和苏小凡相比要差了很多，以至于苏伟轩都为儿子可惜，以苏小凡的成绩，复读一年考个顶级大学肯定没问题，不过苏小凡从小主意就很正，他决定了的事情，就算苏伟轩这个当爹的也无法改变。 “嘿嘿，本姑娘运气好，不用学习也能进名校。”苏小小缩了缩脑袋，不过随之就皱起了眉头，说道：“哥，一年十万，这学费也太贵了点，要不然我还是正常参加高考吧，以我现在的成绩，考个一本也没问题的。” 苏小小知道家里的情况，自己那老爹不太靠谱，整天在远洋船上，有时候一两年都见不到一面，她能安安稳稳的读到高三，都是爷爷和哥哥的功劳，爷爷前几年去世之后，苏小小一直就和哥哥相依为命，对于自家的家底，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学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十万块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苏小凡拉开了妹妹，将鸡从锅里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又盛了碗鸡汤给妹妹，说道：“我现在生意还可以，一年存个七八万没问题，再加上还有咱爸呢，他赚的可是美金，我估计老爸手上最少得有个百八十万的，不给咱们是怕咱俩乱花。” 虽然老爸没说过自己的收入，但现在资讯那么发达，苏小凡用手机上网一查就知道，远洋船的大副一年都能赚个二三十万，自己老爸干了好几年船长了，百万身家都是苏小凡往少了想的。 “那，那我先上着，要是老爸也没钱，我就不读了。”苏小小也有点舍不得这个机会，帮着苏小凡将菜端到餐桌上，说道：“我们学校就我一个考上的，老班说了，学校好像还会给发一笔奖金，不知道能给多少钱。” “你们学校就你一个考上的？这不对呀，你们到底考的都是什么，你那成绩在班里也不怎么出众啊。”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上次他光顾着高兴了，没有细问。 “语数英物理化学政治都考了，我听说连高一高二的也考了，你妹妹我厉害吧，就录取了我一个。”苏小小一向心大，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都不多想，所以每天活得都很乐呵。 “这不对啊，小小，你说说还考了什么？”苏小凡和妹妹不一样，他在古玩市场那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呆了两年，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发生偶然事件的概率究竟有多低。 就像那些整天在古玩市场闲逛的老先生们，都是抱着淘宝捡漏的心理来的，但苏小凡在古玩市场做了两年的买卖，就没真正见过哪个人捡到大漏了，更多的都是他们这些摆摊的私下里故意传出去的一些“传说”，用来提高那些老头子们“捡漏”热情的。 第五章 冤家路窄 “没考什么呀，和平时考的内容都差不多。” 苏小小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们学校在考试前组织了一次体检，以前体检就量量身高体重什么的，这次居然要抽血，哥，你没见，我们班有好几个男生晕血，平时吆五喝六的挺爷们，这次抽血的时候被吓得鬼哭狼嚎的，可有意思了。” “体检，还抽血了？”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想，高中的时候是会经常组织学生体检的，这似乎和招考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苏小凡总觉得妹妹的这次特招有点不对劲，全校那么多人，怎么谁都不招，就招上小妹了。 “算了，还是先给小妹准备学费，回头送她去燕京的时候，去学校看看就知道了。”苏小凡摇了摇头，将手撕鸡端了出去，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妹妹，笑道：“快点吃吧，都是你的。” 苏小凡因为生病错过了高考，更没遇到过什么特招，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小妹这一届考生有一千多人，怎么说也是千里挑一了，既然确定了事情是真的，还是先上了再说，关于学费的事情，苏小凡也想好了，如果这几天再没有办法，就从刚哥手上先借个三万块钱应应急。 “哥，你也吃。”苏小小夹了一筷子鸡肉递到了哥哥嘴边。 “我自己夹，你吃你的吧。”苏小凡没有张嘴，而是自己夹了一筷子，说道：“最近疫情好像越来越厉害了，你在学校里也得注意点卫生，和同学聚餐的时候一定要用公筷，别疯疯癫癫的没个女孩样。” 从去年年初的时候，一场疫情席卷了世界，最严重的时候，古玩城都被关停了好几个月，虽然后面开放了，但一直到现在都还受到影响，每天来逛古玩市场的人流明显减少了很多，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左右，连带着苏小凡的生意也差了许多。 而且天气也变得有些无常，这才五月中旬就像是进入到了夏天，中午头的气温足有三十六七度，但一到晚上，却是又骤降到十来度，就像今儿这天，白天还艳阳高照，晚上就已经是乌云密布了，云层压的很低，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等兄妹俩吃完饭，外面的雨终于下了，而且下的十分突然，豆粒大的暴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苏小小收拾完碗筷之后，切了一盘西瓜出来，有些发愁的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我还想去趟超市呢，雨这么大怎么去啊。” “买什么东西？让外卖送来不就行了。” 苏小凡租住的房子是在老市中心的位置，虽然小区是个老破小，但生活却是非常的便利，要什么东西，给楼下的小超市打个电话，三五分钟的就能给送货上门，如果楼下超市没有的，也可以用App点单让外卖员送到家里来。 “让他们送不方便。”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小小，这会儿脸上的神情却是突然变得有些扭捏，声音比平时都要低了好几度，“有日用还有夜用的，我给他们说不清楚，要自己去买。” “嗯？你是要买卫生巾吧。”耳尖的苏小凡听到了妹妹蚊子叫一般的声音，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进入社会都好几年了，又不是学校里的书呆子，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 “那你更不能淋雨了，我去给你买吧。”苏小凡站起身来，说道：“又不是没给你买过，行了，你在家看电视吧，我一会就回来。” 以前苏小凡在市里上高中的时候，妹妹还在乡下读初中，像这一类的物件，他没少从市里的超市给妹妹带，别说用的卫生巾了，就连内裤和br这些也都买过，说起来他这个哥哥才是又当爹又当妈的，俩人那便宜老爸反倒是从来都为这些事情没操过心。 等雨稍微小了点，苏小凡找了把伞，下楼往超市的方向走去，社区超市虽然不大，但货物还是很齐全的，这么大的雨，苏小凡也懒得去市里的大超市。 “牛叔，才吃饭啊。” 走进超市，苏小凡将伞抖了抖收了起来，和超市老板打了声招呼，这小超市是小区一个住户牛叔开的，平时都是牛叔自己在这里看店，一到吃饭的点牛婶就会把做好的饭菜送过来，苏小凡在这小区住了小三年了，和牛叔两口子都很熟。 “都知道今儿要下雨，刚才来买东西的人多，还没顾得上吃饭。”牛叔放下了筷子，给苏小凡丢了根香烟过去，说道：“这么大的雨，等会儿说不定就要停电，小凡你买点蜡烛回去吧，咱们都打过多少次报告了，这狗日里的电老虎，就是不愿意花钱整改，你说一次性修了多好啊。” 老社区虽然生活便利，但同样也代表着设施老化，像苏小凡住的这个小区，用的电线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拉的电线杆，一到夏季用电高峰，三天两头的就会跳闸，遇到雷雨天气也是如此，所以小区的人都有经验了，每到下雨天的时候都会在家里备上几根蜡烛。 “牛叔，我听说马上就要老城改造了。”苏小凡一边挑选着妹妹用的东西，一边笑着说道：“牛叔你在这可是有两套房，到时候一拆迁，你这妥妥的富一代啊。” “都说了十年了，也没见拆。”牛叔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要是原拆原建还行，如果给房子给到郊区，那还不如不拆呢。” “旧城改造一般都是原拆原建。”苏小凡把东西放在了柜台上，等牛叔扫码完之后，拿出了手机付了账，“走了啊牛叔，要是雨一直下，你也早点关门回家吧。” 苏小凡拎着扎好口的方便袋撑开伞，刚走到门口还没推开门，玻璃门就从外面被人拉开了，正往外走的苏小凡冷不防和外面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苏小凡一米八多的身高，这几年起早摸黑的练摊，身体也锻炼的颇为壮实，而对面迎过来的那人则是连一米七都不到，这一撞，顿时被苏小凡撞了个仰面朝天，一屁股墩的坐在了超市门口雨棚外的水泥地上。 “哎呦，大哥，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也没见您往里面进。” 苏小凡看到自己撞到了人，也顾不上打伞了，连忙走到大雨中，将那人给拉了起来，拉起那人之后，苏小凡才看到，除了被自己撞倒的那人之外，对方还有四个人站在了超市雨棚的下面，只是雨大苏小凡也看不清那几个人的相貌。 “嘿，小子，是你啊。”苏小凡刚拉起那人，冷不丁的耳边就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手腕也被对方紧紧的给攥住了，借着超市的灯光往对方脸上一看，苏小凡顿时愣住了，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他撞倒的这人，可不正是今儿过来找后账的吴川宝吗。 “小子，你倒是继续跑啊。”看到苏小凡，吴川宝大喜过望。 今儿在古玩市场没堵到苏小凡，吴川宝有点不甘心，在古玩市场找了个距离苏小凡摊位比较远的地方，散了几圈烟，在和一些摊主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到了苏小凡。 古玩市场的临时摊位并非是固定的，苏小凡也就是和郑大刚关系好，每次占位都留两个位置，但相邻的摊位却是经常更换，所以在市场内摆摊的这些摊主，基本上都相互认识。 苏小凡倒是记得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住的地方，但在古玩市场呆的时间长了，别人也大致知道他就住距离古玩市场在不远的小区里，家里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由于没什么防备，这些信息被吴川宝给套的一干二净。元宝小说 吴川宝他们最近倒斗的活停掉了，左右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带着几个人，就在附近转悠了起来，这说起来也巧，他们转到这个小区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淋的像落汤鸡一般的几个人正打算进超市避雨，没成想却刚好撞到了苏小凡。 “大哥，咱们做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跑什么啊。”苏小凡苦笑了一声，拉着吴川宝往雨棚下面走了两步，这让吴川宝脸色好看了几分，他找苏小凡的目地，其实并非是为了那八千块钱，而是想通过苏小凡得到真正的“戴胜”，完成和香江那边的交易。 “这还差不……”吴川宝话声还没落，突然感觉自己右手一松，手里抓着的那条胳膊直接就抽了出去，而面前的苏小凡，“嗖”的一声就窜进了雨幕之中，那速度比吴川宝经常在山里遇到的兔子怕是都要快上几分。 “小兔崽子。”吴川宝恨得牙根痒痒，冲着吴川鹏几人一招手，也冲进了雨幕之中，等到超市里面发现似乎有些不对的牛叔走出来查看的时候，几人都已不见了影踪。 “奶奶的，看来要搬家了。”苏小凡在这里住了三年，对地形自然是非常的熟悉，不过他不敢直接跑回家，而是在小区里兜了个圈，发现还没甩掉吴川宝几人后，苏小凡连忙脚下加速，拐过前面那个弯就能出了小区，到时候再翻墙回来，他们几个人肯定跟不上。 苏小凡计划的是不错，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雨天地滑，再加上他速度很快，拐弯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向面前的那堵墙撞了过去，要命的是，小区的配电箱就在那面墙上，刹不住脚的苏小凡，只来得及扭了下身子，后背就“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配电箱上。 十天半月就要维修一次的配电箱，早就老化不堪了，哪里经得起苏小凡这一百多斤，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团耀眼的电光闪起，雨水导电，一道发光的电网，仿佛蜘蛛网一般的呈现在了雨幕之中。 似乎受到了地面电网的牵引，此时空中一道炸雷响起，耀眼到极点的电光充斥在了整个夜空之上，那团电光伸出无数条犹如枝干般的电光，向夜空四处延伸，漆黑的夜色，在这一刻亮如白昼，而最粗的那一条雷电枝干，则是连接到了地面的苏小凡身上。 在那亮如白昼的电光之下，苏小凡惊愕到极点的面容，被十多米外身上有些发麻的吴川宝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就在下一刻，整个小区的灯光忽然黑了下来，不堪重负的电路终于短路了。 “妈的，怎……怎么会这样？”看着像一根木头一般直愣愣倒在雨水里的苏小凡，吴川宝顿时傻了眼，他怎么都没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紧随其后的吴川鹏也看到了这一幕，结结巴巴的说道：“二哥，要……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救人还是抓人啊？想找死呢，还不快走！” 吴川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看了看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苏小凡，拉着吴川鹏就往小区外面跑去，在吴川宝心里，那个苏小凡死定了，他娘的又不是雷神，触了电还被雷击，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死定了。 第六章 苏醒 苏小凡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在背部撞到配电箱的那一刻，似乎有无数只蚂蚁钻进了苏小凡的身体制作，那种触电的痛楚仿佛直达灵魂，在那一瞬间，苏小凡疼的甚至想让灵魂脱离自己的肉身，那种疼痛，用语言不足以形容万一，如果苏小凡的痛觉还在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活活疼死。 相比这次的遭遇，苏小凡觉得自己出车祸那次是真的幸福，如果疼痛分等级的话，那次最多三四级，而这次起码得十三四级了。 不过苏小凡还是幸运的，就在他琢磨灵魂是否能升华的时候，意识已经离他而去，夜空中那犹如仙神渡劫一般电闪雷鸣的场景，苏小凡是看不到了，简单点说，就是苏小凡昏迷过去了。元宝小说 如果吴川宝等人晚走一会就会发现，刚才毫无动静被他认为死定了的苏小凡，这会身体正在不断抽搐着，道道电光从他身上闪过，苏小凡身上的衣服已经化为灰烬，但胸前却是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缠绕在苏小凡身上的电光，尽数汇聚其中。 那似乎是陨石做成的挂坠，忽然碎裂开来，融入到了苏小凡的皮肤之中，而原本身体百分之八十都被雷电烧伤的苏小凡，露在外面的血肉突然蠕动了起来，一层新的皮肤慢慢的滋生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下，一些已然焦炭化的皮肤被冲到了地面上，又顺着雨水不知道流淌到了什么地方。 …… “这是哪里？” 苏小凡觉得眼皮很沉，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是发现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什么，那喊声好像距离自己很远，像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又像是有人在喊哥哥，不过苏小凡感觉自己好累，迷迷糊糊的听了一会，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苏小凡又醒了过来，这次他能睁开眼睛了，入眼到处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屋顶，还有身上白色的被子。 “医院？”足足愣神了好几分钟，苏小凡的意识仿佛才回归到体内，他发现自己似乎是侧着身体躺在病床上的，这让苏小凡很不舒服，尝试着挪动了下身体，还好，似乎能动，苏小凡将身体平躺了回去。 “哎呦！”刚把身体平躺了的苏小凡，只感觉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刚回过神的意识差点没溃散掉，那整个背部针扎一般的痛楚，让苏小凡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哥，哥你醒了？”苏小小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刚才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还以为是在梦中的苏小小一睁眼才发现，确实是哥哥醒过来了。 “翻……翻……”苏小凡这会儿浑身上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蠕动着嘴唇，想让妹妹把自己的身体翻过来。 “饭？哥你饿了？”苏小小一脸惊喜的说道：“我晚上减肥，还剩了半碗稀粥，我这就喂给你。” “吃个屁的饭。”苏小凡在心里骂了一声，差点没被妹妹给气晕过去，咬牙切齿的说道：“医……医生！” “哦，对了，你醒了要喊医生，哥你等等。”苏小小连忙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等到医生过来给苏小凡翻过身并且检查了他心率和清醒状态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值班医生走之前交代苏小小，苏小凡可以尝试进食一些流质食物，以增加他身体的抵抗力。 听到医生的话，苏小凡顿时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又是怎么被送到医院来的，苏小凡只记得自己和配电箱亲密接触后，意识就升华……不，就昏迷掉了。 “奶奶的，自己是不是有点招祸体质啊。”苏小凡心里不是一般的郁闷，前几年是出车祸，现在居然升级成被电击，难不成后面还有什么倒霉事等着自个儿？ 喝下妹妹剩的那半碗粥，苏小凡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了点力气，最起码嗓子眼没有那么干了，不过还是无法控制身体，最多也就只能抬起手臂。 “手……手机。”苏小凡对着妹妹说道。 “哥，你好好歇着，看什么手机啊。”苏小小摇了摇头，说道：“医生说不能让你劳累，你现在就是要静养休息。” “今……今天是几号？”苏小凡很努力的说了句完整的话，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今天是六月十号了，高考刚考完。”苏小小说道：“哥你整整昏迷了二十六天，我……我又找不到老爸，你……你可吓死我了。” 刚才一直在忙活，苏小小也没顾得上伤心，现在一安静下来，她顿时感觉到害怕了，虽然平时有些没心没肺的，但事关哥哥的生死，苏小小这二十多天可是一直陪在医院的，面对着始终昏迷不醒的哥哥，苏小小的心里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这会儿忍不住趴在病床边哭了起来。 “不……不哭，我……是怎么到医……医院来的？”苏小凡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他知道自己妹妹一向心大，伤心也绝对不超过三分钟，只要一转移她注意力，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哥，我给你说，这事儿，可全亏了牛叔啊，要不是牛叔，估计你被送到医院也都没气了。”果然，苏小凡话声一落，苏小小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抹了把眼泪，抬起头来小嘴叭叭叭的说了起来。 原来，开超市的牛叔在店里的时候就发现外面好像有点不对劲，等雨停了之后，就打着手电筒去到了小区里，也算苏小凡命大，在整个小区都断电的情况下，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苏小凡，牛叔赶紧给苏小小打了电话，又报警叫了救护车，这才把苏小凡送到了医院。 按照医生的说法，苏小凡在送到医院之后，心跳十分的微弱，随时有可能心脏停止跳动，而且苏小凡的背部还有大面积的烧伤，烧伤面积已经达到了背部的百分之七十，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单是烧伤引起的并发症都可能要了苏小凡的命。 当时医生已经给苏小凡下了病危通知，在iCu整整呆了一星期的时间，等到苏小凡生命气机稳定之后才转回到了普通病房，但是医生给的结论却不是太好，说是苏小凡被电击之后，很可能伤到了脑干神经，以后要是能苏醒过来，那问题就不大，如果醒不了，可能一辈子就是植物人了。 “钱！” 苏小凡嘴里吐出了一个字，不知道为何，他虽然现在身体还不能动，但脑子却是十分的清明，听到iCu几个字之后，苏小凡就想到了医药费，因为以前爷爷病危的时候也进过iCu，一天的费用差不多就要一两万，而这次他在里面呆了一星期，自己那点儿存款压根就不够。 “哥，钱这事，还真是全靠郑大哥帮忙了。” 苏小小一听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当下开口说道：“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就给郑大哥打了个电话，他连夜给送过来十万块钱，要没那十万块钱，估计iCu都不收你，不过这钱我已经还给郑大哥了……” “嗯？你联系到……老爸了？”要说在这世上苏小凡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的话，无疑就是老爸苏伟轩了。 “老爸？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大洋里钓鲨鱼呢。”苏小小闻言撇了撇嘴，她从记事起见到老爸的次数就屈指可数，要不是每次苏伟轩都带回来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哄着，苏小小认不认这老爸还两说呢。 “还是郑大哥帮忙啦，他第二天就去找了电老虎……”苏小小开口说道。 听到妹妹的话，苏小凡才明白了过来，敢情自己的医药费，都是电老虎出的，而且这件事需要感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牛老板牛叔，还有一个就是郑大哥。 当晚出了事，牛叔除了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之外，还报了警，警察到了之后先勘察了现场，确定这是一起在雷雨天气下，配电箱漏电引起雨水导电引发的事故，苏小凡纯粹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而有了警察的现场勘察报告，郑大刚第二天就带了一帮子人跑到电老虎的部门去闹事了，一来配电箱年久失修是事实，二来郑大刚那帮子人也不是善茬，他们一不打二不砸，每人拿了个保温杯，到每个领导办公室坐了一个，对方即使报了警，警察来到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一点不假，在郑大刚等人的要求和相关部门的协调下，电老虎先是拿出了二十万，垫付了医院的医药费，然后又拿了三十万的现金，交到了家属苏小小的手上，并且承诺会负责苏小凡后续的医疗费用。 之前垫付的二十万前几天已经花完了，郑大刚又带人去趟，又给要了二十万回来，用郑大刚的话说，电老虎有的是钱，这事儿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完妹妹的解释后，苏小凡闭上了眼睛，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脚滑撞上去的配电箱，警察叔叔都说了，是配电箱漏电导致雨水传导，使得自己撞在配电箱上的，嗯……这个解释很合理而且非常完美，苏小凡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至于吴川宝等人的事，苏小凡自然更不会说了，以前出车祸的时候他就是太老实，自己先认了全责，导致撞他的司机总共就垫付了了五千块钱住院费和买了一些营养品，后来苏小凡才知道，对方车子是有保险的，自己花的那几万块钱完全可以由保险赔付。 “高考？小小……你没去考？”苏小凡忽然想到一件事，睁开眼看向了妹妹，他之前是因为车祸错过了高考，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也有些遗憾，没成想自己这次又是因为意外，让妹妹也错过了高考。 “哥，你傻了，我都被特招了，还参加什么高考啊。”苏小小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一住院我就没去学校了，他们那会还在奋战最后二十天呢，我天天在你这睡大觉，别提多舒服了。” “辛苦你了。”苏小凡伸出手，想去摸妹妹的头，他知道妹妹虽然说的大大咧咧的，但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肯定不好受。 “行了，小小，你睡一会吧。”苏小凡这会儿说话流畅了许多，他需要安静一下，好好想想医生刚才说的话，因为按照那个值班医生的说法，自己现在只是排除了成为植物人的可能，但身体机能是否能恢复过来，还要看明儿白天的检查。 “自己被电击了，还能活过来？”苏小凡感觉自己很命大，因为在撞到配电箱的那一刻，他甚至都能闻到自己皮肤的焦糊味道，可是按照医生和小妹的说法，自己似乎只有后背上有灼烧伤势，难道是当时自己嗅觉失灵了吗。 “嗯？这是什么？” 就在苏小凡想着自己背后伤势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行字样， 【修复值：30点！】 第七章 修复值 “修复值？这是什么鬼？” 苏小凡睁开了眼，使劲的摇晃了下脑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电击搞得有点头脑不清醒，导致出现了幻觉，看来明天自己还要做个脑部Ct好好检查一下。 “小妹，你打开灯看看这墙上是不是写有什么字？”苏小凡喊了一声妹妹，他怀疑是小妹关灯之前自己看到墙上的字，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哪有什么字啊，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苏小小被哥哥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打开灯，四面都是白墙，哪来的字啊。 “没……没事。”苏小凡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有点幻觉，没事了，你把灯关了吧。” “哥，你别吓我，有事别硬撑着。”苏小小来到哥哥病床前，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要知道，苏小凡可是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了，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事。 “真没事。”苏小凡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这会肚子有点饿了，小妹你回家帮我熬点粥喝吧。” 这会苏小凡还真是有点饿，而且他也想支开妹妹，刚才看了时间，现在也就是晚上十点多，医院距离他们家也不远，小妹一来一回用不多长时间。 “我回去不是没人陪你了？”苏小小想了一下，说道：“对了，你醒过来我还没给刚哥说呢，让刚哥过来陪你，我回去给你熬粥。” “行吧。”苏小凡感觉有点心累，轻轻摆了摆手后又闭上了眼睛，以他和郑大刚的关系，也算不上麻烦对方。 …… “嗯？还有？”当苏小凡再次闭上眼睛之后，发现那行字依然出现在脑海中， 【修复值：30点。】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苏小凡惊呆住了，这几个字他都认识，但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 “修复值是做什么用的？”苏小凡忍不住在心里想了一下，他也没想着能收到什么回答，但就在下一刻，脑海中的字眼突然出现了变化。 【世间万物，皆可修复！】 “卧槽，口气这么大？”这牛皮吹大了，苏小凡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有本事你修复个航空母舰给我看看啊，还世间万物皆可修复呢。” 【对不起，修复值不足。】像是知道苏小凡在想什么，字样又出现了变化。 “这是传说中的系统？”苏小凡这几年摆摊没事干的时候，也看了不少的网络小说，似乎有些人大难不死之后，就能得到一些奇遇，难不成今儿被自己给碰到了？ 【对不起，无可奉告！】 脑海中不断变幻的字样在回答着苏小凡的问题。 “没问你。”苏小凡在心里回了一句，先不管这修复值有什么作用，但得到的方式实在是太极端了，按照小妹的说法，自己极有可能被电击之后又被雷击，能躺在病床上都算自个儿命硬，如果换个人说不定这会儿坟头草都开始发芽冒尖了。 “你都能修复什么啊？”苏小凡在心中问道，刚问出口就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果然，下一刻脑海中又出现了【世间万物、皆可修复】这几个字样。 “修复值能修复我的身体吗？”苏小凡忽然心中一动，实在是背上的烧伤太疼了，即使一动不动，都感觉火辣辣的，而且二十多天没有进食，自己的身体也虚弱到了极点，这让往日里整天生龙活虎的苏小凡感觉很不自在。 【修复身体机能，20点修复值，修复背部烧伤，8点修复值！】 苏小凡脑海中的字眼出现了变化，看的苏小凡不由张大的嘴巴，喉咙忍不住发出一阵连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咯咯”声。 “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听到苏小凡口中发出的声音，刚挂断电话的苏小小连忙走了过来，“郑大哥一会儿就到，他带吃的过来，我不回家了，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 “没事，我有点口渴，小妹你给我倒杯水。”苏小凡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自己还不知道那修复值是真是假呢，这要是说出来，恐怕妹妹真会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 喝了口水，苏小凡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让苏小小又把灯给关上了，当病人就这点好，一句我累了，耳根子立马就能变得清净起来。 “要不先试试？”苏小凡在心里暗自想道，反正自己这会儿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能修复好自然最好，修复不好，好像自个儿也没什么损失。 “修复身体机能！”苏小凡在心中说道。 【修复身体机能，需要扣除20点修复值，是否修复？】脑海中的字样发生着变化。 “确定修复！”苏小凡咬了咬牙，是真是假就看这一哆嗦了。 当苏小凡在心里默念确定修复之后，他突然感觉精神一阵恍惚，整个人好像是被泡在了温水之中，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舒适感将苏小凡给包裹了起来，迷迷糊糊之中，苏小凡居然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当苏小凡再次苏醒过来之后，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而除了妹妹之外，郑大刚也出现在了病房之中，两人在说着什么，郑大刚好像在安慰苏小小。 “刚哥，你来啦。”苏小凡一张嘴，顿时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上次醒来时说话声音还是嘶哑低沉，可这几个字却是说的中气十足，压根就不像个生病的病人，而且背上的烧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兄弟，你可醒了，把哥哥我吓坏了。”听到苏小凡的声音，郑大刚连忙走到床头，看到苏小凡两手撑在床上似乎想起来，郑大刚一把就按住了苏小凡，“你别动，千万别动，我这就去叫医生。” “我又睡了多久？”苏小凡看向妹妹，这会他只感觉胃里空的难受，眼睛不由看向床头，说道：“小妹，快给我点吃的。” “哥，你别急，等医生过来看了再说。”苏小小摇了摇头，说道：“你睡了十多个小时，上午又给你做检查了，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 “废话，能不好吗？” 苏小凡闻言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现在除了感觉到饥肠辘辘和背部疼痛之外，身体其他的部位都感觉非常的好，脑子十分的清明，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这会儿让苏小凡去跑个五公里他可能做不到，但像正常人那样下床走路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医生过来的很快，给苏小凡做了心电图检查，结果显示苏小凡心率跳动很健康。 这让医生也是啧啧称奇，以往像病人昏迷这么久，醒来之后应该都是很虚弱的样子，心跳也会比平时慢很多，并会出现心律不齐这些症状，但这些常识性的症状，在苏小凡身上都没有。 “病人还是很虚弱的，现在可以吃东西，但只能吃点流质性食物，而且一次不能吃多，等一会咱们再去做个脑部Ct检查……”医生最后下了结论，他这会心里也有点纳闷，看苏小凡这会的面色，哪像个昏迷了二十多天的病人，分明就是个补足了觉的壮小伙。 “幸亏自己没爬起来。”苏小凡脑子十分的清醒，他知道自己身体机能的恢复，应该就是脑海中那20点修复值起的作用，但这玩意没法解释啊，自己要如实说了，估计等会就不是去做脑部Ct，而是去精神科做精神评估了。 “刚哥，这次多亏你了。”等医生走之后，苏小凡一脸感激的看向了郑大刚，他和小妹在洛川市无亲无故，如果不是郑大刚出面，恐怕自己的医药费都不知道从哪里来。 “说什么呢，这不是我当哥的该做的吗。” 郑大刚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小区的电路隐患问题太大了，有些地方电线老化的都不成样子了，那些部门这就是草菅人命，按我说还便宜他们了呢，兄弟，咱们不着急，你哪都别去，就在医院好好养着，钱用完了我给你去要，奶奶的，这次非让他们知道疼才行。” “刚哥，差不多就行了，等我恢复恢复就出院吧，在医院呆着也难受，哎，小妹，把粥给我拿过来。” 苏小凡心里有点发虚，他可没郑大刚那种底气，这事儿如果追责的话，其实苏小凡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的，配电箱是死的，要不是他脚滑撞上去，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 “那也等完全好了才出院。”元宝小说 郑大刚不依不饶的说道：“我给你争取了一天一千块钱的误工和营养费，你多住一个月就三万块钱呢，等回头咱们还得要精神损失费和后续的治疗费用，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哥哥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行，那就拜托刚哥你了。”苏小凡知道郑大刚人面广路子野，要是换成小妹去要钱，估计连医药费都要不来。 苏小凡几口就把一碗粥给喝进了肚子里，这才感觉肠胃舒服了一点，不过却是吓的苏小小大呼小叫了起来，按她的说法，电视剧里的那些病人苏醒之后，都应该是用小勺子喂饭，可还没等自己喂呢，苏小凡就吃的一干二净了。 “有胃口就好，小凡，你先休息会，我让你嫂子给熬了鸡汤，晚上给你带过来。”对于苏小凡的吃相，郑大刚倒是没当回事，在他看来，有胃口是好事，多吃才能快点恢复。 “小小，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头发上一股怪味。” 等郑大刚走后，苏小凡看向了妹妹，说道：“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回家去洗个澡吧，顺便给我拿几身换洗的内衣来，我感觉身上都要馊了。” “好，那哥你注意点，有事就叫护士，我留个手机给你，我回家把你以前的老手机带过来。” 苏小小闻言点了点头，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女孩子还是很注意形象的，这二十多天一直是她在看护苏小凡，只有郑大刚过来的时候才能抽空回趟家，这已经是连着好几天没洗澡，她也有点受不了了。 【修复值：10点。】 等妹妹离开病房后，苏小凡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脑海之中，原本显示30点的修复值，现在只剩下了10点。 但让苏小凡心潮翻涌的却是，这修复值果然有用，而且效果是立竿见影，自己只睡了十来个小时，竟然就将二十多天滴水未进虚弱到了极点的身体，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就给恢复了过来。 第八章 装病也很辛苦 【修复值：10点】 看着脑海中的这几个数字，苏小凡陷入到沉思之中，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得到了一样了不得的东西。 这所谓的修复值简直太神奇太逆天了，竟然可以直接修复身体损伤，而且只用了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将苏小凡很可能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康复过来的身体恢复如初。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信仰，但从小生活在唯物主义环境中的苏小凡，总喜欢找一些科学的方式来解答问题。 但这一次，苏小凡却是无法用科学来解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什么是修复值？修复值从何而来？这些苏小凡都是一无所知。 “难道触电就可以激发这个系统，产生修复值？”苏小凡心中想着，从床头拿出妹妹留下的手机搜索了起来，至于他的手机，估计早就在电击中变成废铜烂铁了。 “嗯？每年触电会死那么多人？” 不查不知道，苏小凡这一查顿时吓了一跳。 单是华夏一个国家，前年触电死亡人数就达到了八千人，而被雷击死亡的人数也在三四千左右，看来触电或者被雷击更大概率会一命呜呼，而不是出现什么修复值。 “这修复值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对别人使用？怎么才能得到修复值呢？” 想不通脑海中修复值的来源，苏小凡念头一转，开始琢磨起如何才能得到修复值了，这东西已然显示出了它的作用，别的不说，就是可以修复身体机能这一项功能，就已经让苏小凡受益匪浅了。 “怎么不回答了？” 在心里问出这两个问题之后，苏小凡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脑海中新出现的字样，苏小凡有点明白了，看来这玩意还挺有脾气的，除了使用修复值之外，它似乎并不会随意解答别的问题。 “要不要再触电试试？”苏小凡舔了舔嘴唇，将目光投向了床头的电源插座，心里居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算了，背伤还没好呢，万一试试就逝世呢，我找谁说理去……”苏小凡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刚才用手机又牵扯到背部的肌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不由让苏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用修复值修复背部伤势？”苏小凡心中生出了这个念头。 【修复值：10点，修复背部烧伤，需要扣除8点修复值，是否修复？】 苏小凡脑海中的字样又出现了。 “不修复！” 苏小凡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选择了拒绝，有了之前身体机能的修复效果，苏小凡觉得这8点修复值一扣除，自己背上的烧伤极有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痊愈，虽然背伤恢复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但苏小凡却是无法给医生去解释原因。 按照医生刚才的说法，烧伤通常被分为三级，一级烧伤只是表皮层损伤，红肿热痛，小水泡，不落疤痕，七天左右就痊愈，而浅二级则是表皮层红肿热痛，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痊愈，深二级就需要一多月的时间才能治好了。 而苏小凡背部的烧伤却是三级烧伤，伤势及达到骨骼，很难治疗，如果治疗不当的话还很容易得败血症，严重了甚至会危及生命，就算及时得到医治，最快也得两三个月才能逐渐恢复，而且会留下很大的疤痕。 苏小凡脑海中出现的这个修复值，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如果自己背部烧伤很快痊愈，而苏小凡又给不出原因的话，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成为一些部门做实验的小白鼠，苏小凡宁可忍受一段时间的伤痛，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是身体机能恢复这事儿，苏小凡也不打算告诉别人。 他决定先花一个星期的时间给医生们做些心理建设，让他们逐渐接受自己身体恢复快的事实，然后再要求出院回家休息，总之不能现在就跳下病床，那样恐怕连妹妹都会被吓住。 “他娘的，这个尿袋要先让医生给取掉。” 苏小凡忽然看到挂在床边的一个塑料袋里的黄色液体，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如果身体没有知觉还好，现在都恢复了，还有这么一根管子从小头的地方插进去，苏小凡可就受不了了，这次遭受的意外可比上次车祸严重多了，那次苏小凡可没有插导尿管的待遇。 …… “哥，我回来了，你没事吧？”苏小小回来的很快，苏小凡看到她头发都还没吹干，显然洗完澡就往医院赶了。 “没事，小小，你把衣服放这，我自己换。”苏小凡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找下护士，看能不能把我的导尿管给拔了，这样太不方便了。” “你现在又不能下床，还是插着吧。”苏小小摇了摇头，“等你做完检查，看看医生的意见再说，哥，你可别逞强。” “逞强？我现在就是在装病。”苏小凡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现在是有苦难言，只能慢慢的增加活动量，最大程度打消医生对自己身体快速恢复的疑虑。 “那就等检查完再说吧，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苏小凡将妹妹赶了出去，三下五除二的换了个背心，他脱了病号服才发现，因为有那根管子插着，自个儿压根就没穿内裤，而且原本长得毛发很茂密的地方，现在居然成了光鸡，幸亏资本还很雄厚，要不然苏小凡真没脸见人了。。 “下午说什么都得把这管子拔掉。”苏小凡套上了病号服裤子，在心里发了狠。 “小妹，我身上的东西呢。”换衣服的时候苏小凡发现，除了手机之外，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手术的时候被医生取下来了。 “什么东西？”苏小小走进病房，说道：“你的手机完全报废了，我帮你领了个新卡，回头插到这个手机上吧。” “我身上的那个挂件呢？”苏小凡说道：“就是老爸送给我的那个玩意，我可是专门找了根18k的金链子穿着的，怎么不见了？” 要说苏小凡对那吊坠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见得，不过穿吊坠的链子，可是苏小凡花了三千多买的，那玩意又不是电子产品，肯定不会被雷击坏。 “挂件不见了，不过金链子牛叔帮你收起来了，在床头的柜子里呢，你找它干什么？”苏小小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哥哥。 “别丢了就行。” 听到金链子还在，苏小凡顿时松了口气，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他一向过的很节省，这辈子给自己买过最贵的礼物，也就是那条金链子了。 至于那吊坠，苏小凡则是没怎么在意，老爸给自己的时候就没当成好东西，自个儿也就是在古玩市场摆摊做买卖，戴上图个时髦，话说在古玩市场混的社会人，脖子上没个金链子都不好意思出门，甭管那链子泡在水里会不会飘起来。 不过苏小凡并不知道，如果不是那挂件将电击和雷击的能量全都给吸收了，然后又将温和的能量反哺修复了苏小凡一部分身体，这会儿的苏小凡，恐怕早就是一堆烂肉了，先是被电击，然后再被雷劈，苏小凡就算是是仙侠小说中渡劫的修士，估计也挺不过去。 在病房里又呆了一会，苏小凡的主治医师带着一群护士进入到了病房，他今儿要做的是核磁共振还有Ct这些检查，都需要去专门的检查室，苏小凡属于重症病人，连坐轮椅的资格都没有，几个护士直接就连着病床带苏小凡一起推走了。 有这么好表现的机会，苏小凡自然不肯错过，先是很努力的用手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后面还尝试着想挪动身体下床，虽然他的表演很快就被一个体重足有两百斤的胖护士给镇压了，但苏小凡还是成功的引起了主治医师的注意，昏迷了那么久，身体机能居然恢复的那么快。 等到各项检查做完，医生更是吃了一惊，因为在脑部Ct胸部Ct外加脑部核磁共振各种仪器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表明，苏小凡现在的身体除了背部的烧伤之后，整体都趋于健康状态。 当然，身体上的虚弱，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的，在医生看来，苏小凡应该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加上昏迷期间苏小小一直在给他做按摩，肌肉一直保持着活性，所以才能恢复的那么快。 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常人在长时间昏迷之后，是需要一两个月来恢复调整的，苏小凡就算恢复的快，也需要继续观察。 有了医生先入为主的认知，苏小凡回到病房后，就先坐了起来，到了晚上郑大刚带着鸡汤来到医院之后，苏小凡更是尝试着下地站了一站。 当然，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苏小凡很是注意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非常努力的做出了一副很虚弱很吃力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演的太像的缘故，最后硬是被郑大刚给按回到了病床上。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在苏小凡软磨硬缠之下，终于让医生同意给他拔出导尿管。 只是这个过程就不那么美好了，苏小凡遭受到了有生以来最惨无人道的打击，因为给他拔管子的是那个体重两百斤的胖护士，在苏小凡强烈要求换个男医生来操作的时候，那个胖护士表示当时手术前给苏小凡小弟弟备皮的就是她，该看不该看的早就看完了。 第九章 残缺法器 一个星期之后，苏小凡终于可以自由走动了，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住院的那个楼层。 他的恢复速度也让医生很是吃惊，中间又做了几次检查，结果都是显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快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影响也就局限在他住院的那个科室之内，没有闹出多大风波。 经过一个多星期治疗，苏小凡背上的烧伤也被控制住了，并且长了新肉，只是想要痊愈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好在最容易引发炎症的危险期过去了，以后只需要保持背部清洁按时换药，恢复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郑大刚的主持下，苏小凡和相关部门也达成了和解，除去苏小凡的医药费和之前给的三十万之外，他们又一次性赔偿了二十万，算是了断了这件事，以后不管苏小凡是否因为这次触电再引发什么后果，都和他们部门无关。 本来就有点心虚的苏小凡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倒是郑大刚还有些不满，按照他的想法，不敲电老虎个上百万那都算他没本事，但苏小凡这个苦主答应了，郑大刚也不好再说什么，两方签署了赔偿和免追责文件之后，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 自从苏醒过来用修复值恢复了身体机能之后，苏小凡在医院可就是度日如年，明明除了背伤哪都恢复了，但还得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而且每天吃的食物是一点荤腥都见不着，苏小凡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让苏小凡一到吃饭的点，就忍不住跑出去看那胖护士啃鸡腿，搞得苏小小还以为自己老哥春心萌动了，只不过老哥的审美让苏小小很是鄙视，她可不想要这么一个能把家里吃穷的嫂子。 好消息也有，在苏小凡苏醒后的第十天，医生告知再观察三天，他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家之后还是不能洗澡，只能用毛巾擦拭身体，以后每隔一周来医院换一次药。 接到医生的通知，苏小凡简直是喜大普奔，他决定，只要出了院，立马用修复值恢复背部烧伤，他就算变成失踪人口，也不愿意再来医院了，因为这段时间那胖护士看他的眼神也不大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让苏小凡感觉自己很像胖护士姐姐嘴里的那鸡腿。 还有一个好消息，不过对于苏小凡来说，却是个迟来的惊喜，那就是在他出院倒数第二天的时候，神出鬼没的老爸居然回来了。 ……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尴尬，苏小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老爸和哥哥，在拿到老爸给的最新款手机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老爸了，不过战线还是和哥哥一起的，刚才已经谴责半天老爸的不负责任了。 苏伟轩今年四十五岁，不过身材消瘦，长得很儒雅，皮肤也很好，看上去实际相貌也就是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压根就不像个常年在海上跑船的船长，至少苏小凡就很怀疑老爸这相貌能否镇得住那些生性彪悍的海员？ “咳咳，小凡，我也没想到你这又出了意外。” 苏伟轩这会也是一脸的苦笑，“我本来打算半个月前就回来的，刚好能赶上小小高考，谁知道在印度洋那边遇到了大风浪，邮轮发生故障，在海上漂了十多天，你看，老爸我真不是故意的。” “爸，首先你把这个又字收回去啊。”苏小凡一脸无奈的看着老爸，说道：“我也不想有意外的，可这麻烦总是找上我，我也没办法，我说老爸，你下次能不能靠谱点，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来个电话啊？”苏小凡倒不是真的生老爸的气，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因为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循环的。 苏小凡要不是为了给妹妹凑学费，就不会卖那件做旧的青铜器，而不卖青铜器，就不会招惹上吴川宝等人，不招惹吴川宝就不会被找上门，后面自然也就没有苏小凡撞上配电箱的事情了。 “好，好，下次我一定注意。”刚被批判了半天，听到儿子说话缓和了几分，苏伟轩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脸讨好的说道：“小凡，正好你的手机也坏了，我给你也带了个最新款的手机，这玩意在国内还没发售呢，不过我问了，能入网，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爸，一部手机就想收买我？我这身体和心理遭受的创伤就值一部手机吗？”苏小凡没好气的看向了老爸，和苏小小不同，老爸离家当海员的时候苏小凡已经懂事了，他也能理解老爸的辛苦，所以和苏伟轩的父子关系还是很好的，反倒应该是父亲小棉袄的苏小小，和苏伟轩有那么一丝隔阂。 “哪儿能啊，你看，我知道你做古玩生意，还给你带了这个呢。” 苏伟轩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盒子，开口说道：“这是我在安特卫普港给你买的古玉，听说这玩意是意国当年在咱们国家抢走的，我可是花了两万美金买的啊，你平时戴脖子上，以后再给我孙子戴着，能当个传家宝了。” “两万美金？”苏小凡听得眼睛都瞪圆了，“我为了给小妹凑学费，连村子里那位的规矩都差点违背了，你花两万美金给我买这玩意，老爸，你懂什么叫古玉吗？还传家宝呢，你别买个塑料回来了。” 拿着手上包装精美的盒子，苏小凡是欲哭无泪，他在古玩市场呆了两年，见得最多的东西自然就是所谓的“古”物，但实际上十个物件里面，往往连一个真的都没有，尤其是玉和瓷器还有青铜器这几种，真正的古物都被送去拍卖行了，还能在古玩市场出现？ “小小的学费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苏伟轩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苏小凡说道：“老爸年薪很高的，以前是怕你不知道节制乱花钱，没敢让你手上留钱，这卡里有一百万，你先拿着用。” “一百万？”苏小凡一脸震惊的看着老爸，他记得老爸上次给他留五万块钱的时候，苦着一张脸，就差说那五万块钱是自己的棺材本了。 “你要是早给我，我也就没这无妄之灾了。”苏小凡嘴上埋怨着老爸，手底下接卡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和这坑儿子的老爸客气，那才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呢。 “不说这个了，以后你肯定是苦尽甘来，遇难成祥，快点打开盒子，看看喜欢这玉吗，老爸我还是有点眼光的。”苏伟轩看了一眼儿子的脖子，随意的说道：“我以前好像也给过你一块玉，你戴着没有啊？” “你给过我玉？”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 “就是你出车祸之后的事啊，我让你当护身符戴着的。”苏伟轩开口说道。 “你说那玉佛啊。” 苏小凡想了起来，指了指苏小小，说道：“老爸，要不怎么说你不懂行呢，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你给我个玉佛的挂件，我真戴脖子上，那还不得被古玩市场的同行笑话啊，我戴的是你给那个什么陨石，不过触电之后就丢了，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苏小凡没去古玩市场摆摊的时候，曾经戴过两天那个玉佛，不过在古玩市场认识郑大刚之后，才知道男人一般都是戴观音，女的才戴佛，所以苏小凡就把那挂件给了妹妹，这会儿还挂在妹妹脖子上呢。 “哪来的这规矩，那玉佛可是我好不容易给你求来的。”听到儿子的话，苏伟轩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过看了一眼女儿，也没多说什么。 “老爸，你既然回来了，一会去和医生说说，咱们今儿出院行不行？” 苏小凡一边拆着盒子包装，一边开口说道，他在这医院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尤其是每天见到那胖护士，苏小凡就感觉自己好像身上没穿衣服一样，全都被看光了。 “行，我一会去说，在这住着确实没什么用。” 苏伟轩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在海上的船员，经常有会被晒伤的，晒伤和烧伤差不多，我那里倒是有些对症的药膏，回头给你用上，应该比医院的药要好一些，你也能恢复的快点。” “爸，你那药靠谱吗？”苏小凡对老爸不是很有信心，随手打开了包装内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那枚玉佩。 “咦，老爸，你这次眼光真是不错啊，这东西好像从雕工和造型上看，还真像是块好玉。” 看着手中的玉佩，苏小凡眼中露出惊奇的神色，他虽然只在古玩市场呆了两三年的时间，但上手学东西特别的快，尤其是每天都能接触到了一些真正有眼力介的老师傅，所以苏小凡还是有一定的古玩鉴赏功底的。 “这是战国时的龙凤玉佩造型，后面汉代的时候也有不少类似的，出土的时候是一般是一对两个，一龙一凤，不过老爸你拿的这块玉佩，没有沁色，好像不是出土的物件啊，这可能是假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上的玉佩，苏小凡却是有点惊疑不定了，而且他刚才只说好玉而没有说是古玉，是因为古玉这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从墓里盗出来的，就算那些在历史上所谓传承有序的古玉，也只不过是出土的时间早了一点，经过几代人的把玩，就变成有传承的了，但追根溯源，还是墓里出土的东西。 老话说无沁不成玉，沁色是古玉器鉴定的标准之一，古玉上的沁色，是因为玉器长期埋在土中，通过本身微量元素与土中物质的相互作用所形成的颜色变化。 由于埋藏地域的土中所含物质不同，埋藏时间长短不同，所以使得玉器上的沁色也不尽相同，但只要是真正的古玉，通常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沁色的，甚至有很多造假的古玩商人，会在新玉上做出沁色，就是为了能当成古玉来卖。 但苏小凡手上的这块古玉，却是通体晶莹洁白，质地细腻滋润，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而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一点皮色和沁色都没有。 从材质上而言，这是一块绝佳上好的羊脂白玉，但说到是古玉，未免就有点牵强了，在苏小凡看来，这应该是用一块极品羊脂白玉料子近代雕刻的。 不过从价格上来说，这么一块极品羊脂白玉的料子，本身就是天价，而且这块龙形玉佩的雕工和造型也都是仿古的，就算是现代玉雕的作品，老爸花两万美金买到手，那绝对算是捡了大个漏，这东西如果上拍卖行，拍出个三五十万rmB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嗯？这……这什么意思？” 就在苏小凡鉴赏着手上玉佩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字： 【汉代龙形玉佩，中阶残缺法器，可修复，需要50点修复值，是否修复？】 第十章 药膏 【汉代龙形玉佩，中阶残缺法器，可修复，需要50点修复值，是否修复？】 【修复值：10点，修复值不足，无法修复！】 在脑海中的上一段文字出来之后，紧接着又出现了一行文字，却是显示苏小凡修复值不足，无法修复那件所谓的残缺法器。 “汉代的物件，的确是古玉啊，不过这残缺法器是什么鬼？”看着手上的龙形玉佩，苏小凡有点懵，脑海中的修复系统居然还能断代，并且出现的文字表明，它是一件法器，还是残缺的，可以用修复值来修复。 对于修复值的修复身体的作用，在经过自身体验之后，苏小凡现在已经不再怀疑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修复值不但可以修复身体，竟然还能修复物体。 可惜的是苏小凡之前总共就只有30点修复值，就算没修复身体机能，他所有的修复值加起来也不足以修复这件残缺法器。 “这法器和刚哥鼓捣的那些玩意一样吗？” 对于法器这个称呼，苏小凡并不陌生，因为在古玩市场里就充斥着各种法器，成串的佛珠是法器，铜钱串起来的金钱剑也是法器，道士用的罗盘是法器，还有什么八卦镜，木鱼、钟、鼓、磬、云板，只要与和尚和道士这两种职业沾边的物件，很多都可以被称之为法器。 郑大刚在古玩市场的主业，就是倒腾这些“法器”，用郑大刚忽悠顾客的话说，他摊位上的东西都是被高僧开过光的，请回家可以遇难成祥避凶化吉。 不过苏小凡知道，郑大刚的那些所谓“法器”，基本上都是从工艺品批发市场进的货，苏小凡就跟着他去过好几次。 三五十块钱的东西，被冠之为“法器”的名号之后，立马就身价倍增，卖个三五百那都是便宜的。 苏小凡见过郑大刚把一个进价五六十块钱的转经轮，硬生生的卖出了八百美金，也就是五六千块钱rmB。 那事儿中间也没少了苏小凡的帮衬，两人一唱一和，愣是把那现代工艺品说成了是藏地圣僧加持了法力的法器，碾转反侧才流落到郑大刚的手上，要不是看那人有缘，别说八百美金，就是八千美金都不卖，苏小凡的英语很不错，最后将那洋哥们给忽悠晕了，掏出八百美金将其买了下来。 在古玩市场就是这样，只要故事讲得好，没有东西卖不掉，很多顾客还就吃这一套，之前郑大刚还劝苏小凡来着，让他多做一些诸如金刚杵之类的青铜器，然后他拿着当成法器卖出去，哥儿俩强强联手，把他的法器事业做大做强。 “哎，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啊。”看到儿子拿着玉佩久久未语，苏伟轩拍拍苏小凡的肩膀，说道：“你背后有伤，先别戴脖子上了，我给你找个绳系一下，当挂坠玩吧。” “行，爸，你这东西有点像法器啊。”苏小凡脑子想着法器的事情，随口就说了出来。 “法器？那是什么玩意儿？”苏伟轩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摆了摆手，道：“管它法器不法器的，你就当是个护身符，随身带着吧，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好。”苏小凡点了点头，他准备回头去市场看看郑大刚的那些物件，会不会在脑海中显示出法器的字样。 …… 要说现在最赚钱的生意，医院绝对能排到前列，住院难出院也不容易，苏伟轩光是给出院手续就办了两个多小时。 办完手续后，三个人空着手出了医院，之前苏小小从家里拿的暖瓶之类的东西，都让苏伟轩给扔掉了。 用苏伟轩的话说，班房里出来，医院里回家，放在以前都是要跨火盆的，不过苏小凡有他给的护身符也能挡挡晦气，就免了跨火盆了。 苏小凡回到小区，先是去小区超市给牛叔道了谢，又在超市里买了些菜，他触电的事情要不是牛叔发现的早，估计苏小凡这会已经凉凉了。 回到家苏伟轩下厨房，给苏小凡兄妹俩整了一桌菜，还别说，这中年老男人的手艺很不错，色香味俱全，吃的苏小凡胃口大开，要不是小妹拦着，苏小凡最少能吃三碗米饭。元宝小说 “爸，小妹上的那学靠谱吗？” 吃过晚饭后，苏小凡和老爸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喝起了茶，茶叶是苏伟轩带来的，味道很清香，和苏小凡以前喝过的茶都不太一样。 “国家排名第一的学府，燕京大学还能不靠谱？叫小小去上吧。”苏伟轩开口说道：“学的高兴就学，学的不高兴就退学回家呗，老子还养得起你们两个。” “爸，你多给我点生活费就行了，我听说燕京好多好吃的。”听到老爸的话，刚从厨房洗完碗出来的苏小小，眼睛亮了起来。 “老爸，你这次是发什么财了吧？” 苏小凡歪过脑袋看向了老爸，说道：“以前你回家都是抠抠搜搜的，让你买个手机你恨不得给我买个老人机，这次怎么对我们俩那么大方？” “以前你和小小都是树立三观的时候，有钱未必是好事，你把上衣脱掉，我给你上点烧伤的药。” 苏伟轩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现在你和小小都大了，对待金钱也有自己的价值观了，只要你们俩不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老爸的钱还够养着你的。” “老爸，嫖是什么？很花钱吗？”苏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看似一脸不解的瞅着苏伟轩。 “去去去，少在这边给我装，接过你哥的衣服。”苏伟轩瞪了一眼闺女，他知道自己这女儿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则腹黑的很，相反倒是苏小凡要实诚的多。 “敢情我还真成富二代了？” 苏小凡嘿嘿笑着，将上衣脱掉，回过头说道：“老爸，你悠着点，可别弄些假药来糊弄我，我这小命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什么，我这药拿钱都买不到。” 苏伟轩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盒药膏，打开盒子后，一股清香顿时充斥在了房间里，苏小凡伸头看了一眼，那药膏呈绿色，卖相倒是不错。 “咦？这药还真不错，很舒服啊。” 当苏伟轩将药膏涂抹到后背上之后，苏小凡马上就感觉到一股清凉从背上渗透到了皮肤里，原本伤口的灼热，像是被降温了一般，凉飕飕的非常舒服。 “废话，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苏伟轩仔细的将药膏抹匀，示意趴在沙发上的苏小凡可以坐起来了。 “不要穿衣服，也不要擦拭，让药膏自然吸收，等到明天皮肤就可以新生，三天后再使用一次，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痊愈，效果好的话可能不会留疤痕。” 苏伟轩看的很清楚，儿子背上伤口的血水渗漏已然止住，皮肤也在收缩，对于药膏的效果，苏伟轩显然也很满意。 “效果这么明显？” 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背部烧伤创面上，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行字样， 【修复值：10点】 【背部烧伤，可修复，需要修复值2点，是否修复？】 “需要两点修复值？之前不是需要八点吗？”苏小凡怀疑自己看错了，再次凝神看去，确实是两点。 “老爸这药，效果有点神奇啊。” 苏小凡出院之前的时候，还看过需要修复自己背部伤势的修复值，那会还是八点，但这药膏刚一涂抹完，修复值就变成了两点，说明这药膏的效果相当于六点修复值。 “爸，你干脆也别当什么船长了，我看卖这药就不错。” 苏小凡很认真的看向了老爸，他可是知道自己烧伤等级的，三级烧伤，如果放在脸上那整个就是一毁容，这药膏居然能治疗的七七八八，这价值可是无法估量的。 “这药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苏伟轩摇了摇头，没有多说，眼睛在屋里看了看，说道：“这房子小了点，今天我睡客厅，小凡你睡屋里，明儿咱们去买套房子，以后不要住在这里了。” “买房子？” 苏小凡和苏小小同时看向了老爸。 在苏小凡出事之前，他们兄妹俩还在为十万块钱学费发愁呢，没成想老爸一回来，他们也要变成有房一族了，这未免显得有点不太真实。 再有就是苏小凡和苏小小平日里节省惯了，又都是年轻人，还没到买房成家的阶段，租房子住感觉也挺好的，他们觉得今天的老爸似乎有点飘。 “看我干什么，都给你们说了，老爸有钱。” 看到儿子闺女那像是看败家子一样的目光，苏伟轩有些气急败坏，他这大家长在家里也太没有地位了。 说闹了一阵，苏小凡被老爸赶回房间休息了，明儿一早他们一家三口去看房子，作为船长，苏伟轩在家只能呆一个星期，买好房子他马上又要回去。 …… 【背部烧伤，可修复，需要修复值2点，是否修复？】 “两点修复值，是不是再试试？” 趴在床上的苏小凡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痒痒，现在他还不知道如何获得修复值，可以说是用一点少一点，如果还是需要八点修复值，苏小凡可能会选择不修复，但只需要两点，似乎自己还能付得起。 而且老爸那药膏效果不错，如果修复值的修复效果太夸张的话，直接就推到那药膏的药效上去就行，自己也不用再趴着睡觉了。 第十一章 买房 “之前修复需要八点，现在只要两点，等于五折之后又打五折啊。”苏小凡在心里盘算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优惠大促销，机会难得必须得抓住。 【背部烧伤，可修复，需要修复值2点，是否修复？】 “修复！” 【扣除2点修复值，剩余修复值：8点！】 苏小凡在心中确认，紧接着脑海中的十点修复值就变成了八点，而随之一阵麻痒，从苏小凡的后背传来。 “卧槽，怎么和修复身体机能不一样？” 如果是疼痛，苏小凡还能忍受，但那像无数只蚂蚁在背后爬的感觉，却是让他口中情不自禁的呻吟了起来。 “难道是打折没好货？” 苏小凡随手抓起枕巾塞进了嘴里，但背后的麻痒感觉还是不断传入到大脑之中，那种酸爽让苏小凡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凡，怎么了？”苏伟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爸，没事，我背后有点痒。”苏小凡拿开枕巾，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应该啊。”苏伟轩从沙发上走了下来，推开了苏小凡的房门。 “痒死我了，爸，你快看看，是不是你那药膏过期了啊。” 苏小凡先把锅给甩了出去，而且心里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打折修复会有这种后遗症，苏小凡还不如使用那药膏等一个星期让烧伤自愈呢。 “不可能啊，小凡，你忍着点，别着急。”苏伟轩打开灯，当他看到儿子后背时，整个人不由愣住了。元宝小说 之前刚涂抹完药膏的时候，苏伟轩能明显的感觉到苏小凡后背肌肉皮肤的收缩，但现在看到的，却是苏小凡背上那些通红的肌肉，在不断蠕动着，蠕动的同时，背上的皮肤居然开始结疤了。 “爸，不痒了，后面是不是结疤了？” 也就是片刻功夫，苏小凡后背烧伤的部位，基本上都结成了疤，而一直在喊痒的苏小凡也消停了下来。 反手在背上摸了一下，苏小凡一脸震惊的看向了老爸，自己那啥修复值的事情没法说出来，所以表情管理必须到位，这锅也必须得让老爸背住了。 “是……是结疤了。” 看到儿子背部的变化，苏伟轩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不应该啊，这药效怎么突然提升这么多？”苏伟轩喃喃自语道。 “这是好事，你别用手挠。”苏伟轩强忍着揭开儿子伤疤的冲动，交代了苏小凡一句之后出了房间，过了一会，苏小凡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应该能糊弄过去吧？”苏小凡也没多想，刚才背上的麻痒将他折腾的不轻，过了一会就沉沉睡去。 …… “我……我这是蜕皮吗？” 第二天一早，苏小凡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来了，而背上再也没有丝毫灼热的疼痛，下床之后苏小凡发现，在被单上掉落了很多带着血咖的角质硬物，应该就是之前背上的伤疤了。 苏小凡拿起手机反手放到背后，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显示背上有些通红，像是被热水烫过一样，但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可以说是完全好了。 “修复值……真好用。” 苏小凡高兴之余又有点发愁，修复值是很强大，但自己只剩下八点了，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增加修复值，这等于守着宝山却拿不到宝贝，让人干着急。 “要不……回头摸电门试试？”苏小凡心中冒出了之前在医院的想法，不过今天他是没什么机会了，老爸要带他和小妹去买房。 烧伤痊愈的事情自然无法瞒得过老爸，苏小凡出去之后就是一通猛夸，将苏伟轩带来的药膏夸的简直比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黑玉断续膏还要好上百倍。 事实摆在那里，昨天儿子确实是用了药膏才恢复的，苏伟轩也是纳闷的很，因为这药膏主要是治疗外伤的，真没有在烧伤的病人身上实验过，所以是否有如此药效，他现在也是一头懵圈。 苏伟轩这次回来应该就是准备要买房子的，功课做的很足，吃过早饭后，带着苏小凡兄妹俩出门打车直奔御京城。 御京城基本上算是洛川市最高档的小区了，房价都在一万以上，以前苏小凡路过这里的时候只能羡慕的看看，那装修奢华的售楼处更是连进都没进去过。 苏伟轩买房子的要求很简单，一是面积要够大，二是需要精装修，最好能拎包入住。 高档小区自然有高档的道理，很快售楼小姐就给苏伟轩推荐了一套房子。 270平的大平层，8楼，精装修，家电齐全，都是大品牌的，但家具需要自购，这是因为很多有实力的购房者，不喜欢开发商搭配的家具。 苏伟轩这次让苏小凡兄妹俩见识了他的实力，总价三百五十多万的房子，算上契税维修基金杂七杂八的总共是三百六十多万，直接全款刷卡付清，名字和身份证留的是苏小凡的，十五天后就能将房产证办出来。 从签署购房合同不停的签字，到从售楼处出来，苏小凡一直都感觉自己像是喝多了一样，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个月前自个儿还穷的差点就去坑蒙拐骗了，一个月后居然就变成有房一族了。 “洛川这边你地头熟，家具你去买就行了。”回到苏小凡租住的地方，苏伟轩又递给了苏小凡一张卡，“之前给你的那一百万你存起来留着应急，这卡里有二十万，你看着花吧。” “老爸，你给我说实话。” 苏小凡一把拉住了苏伟轩，说道：“你是不是在国外有亿万身家，之前一直瞒着我和小小的，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还有，你不会给我找了个后妈吧？” 苏小凡这几年也不是没见过钱，像那些店铺进出几十万的交易也时有发生，但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苏小凡而言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对，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老爸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给我找后妈了。”苏小小跟在哥哥后面，也是张牙舞爪的看着苏伟轩。 “哪跟哪啊，你们俩说什么呢，老爸是那样的人吗？”苏伟轩没好气的看着一对儿女。 “那你钱是从哪来的？”苏小凡忽然瞪大了眼睛，“老爸，你不会在国外找了个富婆吧？” “滚一边去。”苏伟轩抬手给了儿子一脑勺，“你老子一个月工资一万五到两万美金，拿了快十年了，而且在船上吃喝拉撒都不花钱，你说我有没有钱？” “干船长这么赚钱？爸，要不我也别摆摊了，跟你跑船去吧，我英文很好的，先考个二副绝对没问题。” 听到苏伟轩的话，苏小凡倒是有几分信了，他以前就查过远洋邮轮船长的薪资，高的一年确实能拿将近二十万美金，换成rmB那就是一百多万，这么算下来，老爸身家千万算是正常的。 只不过远洋船长的薪资也分级别的，以前看老爸那抠抠搜搜的样子，苏小凡还以为他一年撑死就四五十万的收入呢，没想到老爸居然拿的是顶薪。 “你跑船？还是算了吧，跑船太辛苦，一年到头不着家，你还是呆在洛川吧。” 苏伟轩摇了摇头，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儿子。 苏小凡原本就对跑船没什么兴趣，只是随口一说，看到老爸不同意，当下话题一转，道：“不去就不去吧，爸，这次回来，你还回村里去看看吗？” 虽然现在自己和妹妹都到城里来生活了，但毕竟他们的根还是在那个村子里的，苏小凡知道老爸好像和村子里有些矛盾，这些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爷爷不在了，我还回去干嘛，村长见了我估计也没好脸。” 苏伟轩苦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明儿我自己回去一趟，给你爷爷上上坟，你身体刚好就别回去了。” “爸，你和六爷爷有什么事，说开不就行了吗，不至于闹的像仇人吧。”苏小凡有些不解的说道：“爷爷去世后，六爷爷对我和小小很好的。” 苏小凡是从青铜器村出来的，苏姓在那个远近有名的村子里是大户，村长就是苏家人，按辈分算是苏伟轩的六叔，也正是他带着村里人走上了仿制青铜器这条发家致富的路。 不过苏伟轩年轻的时候似乎和村长发生过什么矛盾，苏小凡小的时候，亲眼见过村长爷爷拿着条皮带追着老爸抽。 也正是这个原因，虽然在爷爷去世后，村长对苏小凡兄妹俩多有照顾，但苏小凡还是坚持带着妹妹搬出了村子。 这次给妹妹凑学费，苏小凡也没想着回村去借钱，他的性格和苏伟轩其实非常的像，那就是自己能想办法解决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去麻烦别人，尤其是和自己有矛盾的人。 “这事儿你不懂，也别掺和。”苏伟轩摆了摆手，说道：“我后天就要回到船上去，你回头送小小去燕京吧，她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去我还真不放心。” “爸，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听到老爸后天就要走，苏小凡心里顿时有些不舍，以前回来还都能待十天半月的，这次居然连一个星期都没住够。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钱得干活啊。” 苏伟轩笑了笑，打了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说道：“你就在洛川待着，安安稳稳的去摆摊，如果想做大就租个店铺，你老爸我一年能拿个一两百万，只要别亏的太多就行。 对了，给你的那玉佩你要随身戴着，别忘了！” “我知道了。”苏小凡点头答应了下来，其实他在古玩市场的买卖，基本上就是收智商税的，想亏钱都难。 至于那玉佩，苏小凡已经挂在脖子上了，之前脖子上戴了好几年的金链子，如果不挂点东西，好像缺了点什么。 苏伟轩回村子，苏小凡也没闲着，一整天带着妹妹跑了好几个家具城，把床铺沙发餐桌什么的全都买齐了，橱柜衣柜什么的倒是不用买，那房子主卧带了个衣帽间，另外几个房间也都打了成品的衣柜。 布置好新房之后，苏小凡没着急搬家，郑大刚在电话里给他算了个良辰吉日，说是三天之后搬家最合适。 送走苏伟轩，苏小凡就和妹妹把一些从老家带回来的老物件，给收拾打包装好，东西不多，大多是些照片相册之类的物件，一个大箱子就收拾完了。 说是搬家，其实之前的房子也没退，锅碗瓢盆被褥什么的都没带，郑大刚开车拉着苏小凡兄妹去到新房子，端个铁锅放条鱼在里面，搬家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第十二章 重回市场 “可以啊，兄弟，你这房子我看着都眼热，来，把这东西摆上，算是哥哥恭喜你乔迁之喜的。” 来到苏小凡新家，郑大刚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看着阳台外面开阔的人工湖心岛公园景色，郑大刚也是羡慕不已。 虽然是来给苏小凡搬家的，但礼物还是要带的，郑大刚带来的是一个红珊瑚的摆件，象征着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寓意非常的好。 “刚哥，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可是正儿八经的房二代，说到房子我可比不上你。” 苏小凡接过了红珊瑚，将其摆到了电视机柜的上面，他和郑大刚两人在一起混了好几年，知道郑大刚家里现在不算自住的，光是租出去的房子，每个月收租金都有好几万，郑大刚在古玩市场摆摊纯粹就是个爱好。 “那不一样，我住的可没你这房子好。” 郑大刚摇了摇头，虽然拆迁分给他家十二套房子，但最大的也就是一百二十平，其它要的都是八九十平的，好租好卖，但住起来绝对不如苏小凡这大平层舒服。 “大刚哥，喝点水。”在房子里收拾东西的苏小小，递过来一瓶饮料，搬过来之后才发现缺了个饮水机，刚才苏小凡下单买个饮水机后，又让外卖送来几箱饮料。 “小凡，怎么着，古玩市场的生意还做吗？”郑大刚打开饮料喝了一口，现在苏小凡大小也算是个富二代了，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去古玩市场摆摊。 其实在古玩市场练摊，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潇洒自在，而是很辛苦的，早上要赶早市，有时候五六点就要进场，晚上生意好的时候八九点都收不了摊。 加上散摊是在古玩城的外面，连个遮阳棚都没有，平日里风吹日晒的，能在那里坚持下来的，大多都是些家庭负担比较重的中年人，像苏小凡这样的年轻人并不多。 “做啊，干嘛不做。”苏小凡笑着说道：“刚哥，我还准备和你一起做法器生意呢，你可要带带我。” 得知老爸给自己的玉佩是件残缺法器之后，苏小凡就对法器这玩意上了心，要不是这几天实在太忙，他早就跑到古玩市场去辨识郑大刚的那些法器了，看看是否和自己的玉佩有什么不同。 “嗨，你小子脑子终于开窍啦。” 听到苏小凡的话，郑大刚顿时高兴的一拍大腿，“我给你说，这法器也是分档次的，那些佛珠之类的现在都烂大街了，卖不上价。 青铜器法器最好卖，回头我给你几个图片，你照着做出来就行，我来负责找买家，赚了钱去掉你做法器的成本，咱哥儿俩二一添作五，平分！” “行，刚哥，你说了算。” 苏小凡点了点头，他出商品，郑大刚解决渠道销售，分成比例也合适，最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信得过，这也是苏小凡最看重的一点。 “嘿嘿，看你刚哥的吧，回头这洛川市的法器市场，就是咱哥俩的了。” 郑大刚一激动，又拍起了下大腿，他虽然身在洛川，守着那全国最大的青铜器批发村， 不过青铜器村做的大多都是些大型的摆件，诸如钟鼎乐器一类的青铜重器，很多都是做出口的，和郑大刚要求的法器不相符，而订做则是需要单独开模，那边开价很高，一直都没能达成合作。 郑大刚进货，通常都是去工艺品市场，那里的东西价格是便宜，但做工很差，一看就不怎么上档次，拿到摊位上更是卖不上太高的价格。 郑大刚知道苏小凡的手艺，是得了青铜器村那位老爷子真传的，做出来的青铜器摆件很是精美，在古玩市场的销路也很不错。 以前郑大刚就劝过苏小凡好几次，让他跟着自己做法器生意。 但苏小凡觉得搞那那玩意有点封建迷信，哪天再被人给举报了，连带着正经生意都没得做，所以一直就没答应，眼下苏小凡松了口，郑大刚自然是异常的高兴。 “刚哥，你那法器，真的能避凶趋吉吗？”苏小凡问出了心中一直想着的事情，“我也没见你找和尚道士给开光，那些玩意管用吗？” “嘿，我说你小子，在市场都混两年了，怎么还那么实诚啊？” 郑大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小凡，“这世上没鬼没神的，那些东西当然都是糊弄人的，我哪有那闲工夫去开光。” 别看郑大刚一直在做法器生意，但他绝对的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家人都是高知分子，也就出了他这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郑大刚想了一下，说道：“不过一些高僧大德加持过的物件，确实是好东西，有些老顾客专门找这一类的物件，也能卖得上高价，只是那样的东西太少了，一两年能碰到一两件就不错了。” “刚哥，回头你带我认认东西，最好多看一些，我做的时候心里也有底。”苏小凡说道。 “那必须的啊，我知道谁手上有真正的法器，到时候带你过去看，你多拍几张照片。”郑大刚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苏小凡做出来的东西是个四不像。 “我明儿就去市场，先看看东西，不过要建模，真正做得等到下个月了。” 苏小凡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一头，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正傻乐的妹妹，说道：“小小考上大学了，这是大事，过几天我和小小得回一趟村里，然后送她去燕京，咱们哥俩的生意得等我从燕京回来才行。” 青铜器村在洛川市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村里人有钱就重视起了教育，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考上大学的，但考上燕京这样国内顶级名校的，苏小小还是第一个，老爸刚走那天村长就打电话过来了，让苏小凡无论如何都要带苏小小回去一趟。 接受村里人的祝福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苏小凡兄妹俩从小是被爷爷拉扯大的，苏小小外出上学，也得去给爷爷上个坟说一声。 “行，那咱们说定了，等你从燕京回来。”郑大刚心情很好，哈哈一笑道：“走，今儿是双喜临门，刚哥请你们俩去吃顿好的。” “别啊，刚哥，我住院的时候你帮了那么大的忙，今儿又是帮我搬家，要请也该我请你。” 手上有粮心里不慌，揣着老爸给的银行卡，苏小凡自然也不会小气，当下拉起来看电视的妹妹，出去找了一家在洛川市很有名的餐厅，好好的吃了一顿。 …… 搬新家固然是好，不过距离古玩市场就有点远了，苏小凡租的房子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他准备等妹妹去燕京上学之后，自己再回那边去住，那样去市场也方便一些。 第二天苏小凡原本是想带妹妹一起过去的，不过苏小小和同学约好，高考之后都放飞自我的了，基本上就是各种聚会，一直到去燕京的前一天，苏小小的日程都排的满满的。 …… 重新回到古玩市场，看着熟悉的环境，苏小凡的心境和之前却是大不相同了。 以前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是为了谋生，而以后在这里，则是为了自己的爱好了，在古玩市场混了两年，苏小凡的确对古玩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至于继续在这里做生意，会不会碰到吴川宝那些人，苏小凡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知道那些家伙都是见不得光的，之前追的自己触电这事儿，就够他们躲一阵的了。 而且就算碰上了，也是苏小凡找他们的麻烦，因为八千块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笔账苏小凡还想和他们算一算呢。 “哎，小凡，听说你住院了，没事吧。” “小凡，身体好了吗？哥几个还说过几天去看你呢。” “柱子哥，没事，都好了。” “二哥，我这都出院了，你要看也早去啊。” 走在市场里，到处都是和苏小凡打招呼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苏小凡一边和众人打着招呼，一边往里面走去。 “小凡，你那摊我没给你摆，等你从燕京回来再说吧。” 苏小凡来到往常摆摊的地段，郑大刚的摊位已经支棱起来了，“本来今儿我也不想出摊的，不过你要看东西，我把家里的一些品相好的法器都带过来了，你好好看看。” 郑大刚的摊位不大，说是地摊，其实也支了张桌子，上面只摆了大概二三十个物件，比往常的少了许多，用郑大刚的话说，今儿拿来的都是精品。 放在最外面的是四五个手串，都用防潮袋装着的，里面有金刚也有小叶紫檀，都已经包浆了，看上去像是老物件。 不过苏小凡知道，那包浆其实是郑大刚买了个专门刷串的机器给刷出来的，他这摊位就手串出的最好，每个月能卖出个百八十串的。 “哎，我说小凡，这几串可不是机器刷的。”看到苏小凡的目光盯在手串上，郑大刚老脸一红，连忙低声解释了一句，他的老底可瞒不过苏小凡。 “我先看看。”苏小凡摆了摆手，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手串上，心里默念“修复”两个字。 脑海中出现修复值也有一段时间了，苏小凡做过很多尝试。 他发现只要自己凝神盯着一个物件，心里想着修复，脑海中就会出现回馈，不过修复师有条件的，完整的物件不可以修复，而有些可以修复的，则是修复值不够。 【金刚菩提，工艺品，不可修复！】 【小叶紫檀，工艺品，不可修复！】 【沉香木，工艺品，不可修复！】 在苏小凡拿起那几个文玩手串仔细看过后，脑海中浮现出了几行文字，将几个手串的材质一一列举了出来，后面则都是不可修复的字样。 第十三章 修复值的BUG “这些手串的材质倒是真的，不过和法器没什么关系呀。” 看着脑海中出现的文字，苏小凡微微摇了摇头。 苏小凡这几天利用空闲时间做过很多尝试， 诸如故意打碎个碗，然后看是否可以修复，只要是损坏的物件，修复值都是可以修复的，一个大海碗，只需要一个修复值就可以修复，不过苏小凡自然不会浪费修复值点数去修复这些无用的东西。 苏小凡发现，像是现代和没有生命的物件，修复所用的修复值都不高，那些做出来的工艺品大多都是不可修复，显然是没有什么修复价值。 但如果是修复生命体，所耗费的修复值就很惊人了。 苏小凡搬家那天，尝试着观察了牛叔养的那条狗。 那条狗以前在小区的时候，曾经被汽车撞过，走路一直一瘸一拐的，苏小凡看了一下，想要对那条狗进行修复的话，需要四十点修复值，甚至超出了苏小凡原有的修复值点数。 当然，到目前为止，需要修复值最多的物件，还是苏小凡脖子上挂的那个汉代龙形玉佩，需要五十点修复值。 汉代龙形玉佩也是死物，但为何需要那么多修复值，是和法器有关系还是和年代有关系，苏小凡没能找到答案，这也是苏小凡想找法器观察的原因。 而很多完整的物体，虽然在苏小凡脑海中也会有信息出现，但却是不可修复的。 就像是苏小凡面前的这些手串，给出的信息都是不可修复。 “刚哥，你这几个手串可不是什么法器啊。”苏小凡放下了手串，这就是普通的文玩，根据其材质定价的，和法器绝对没关系。 “嘿嘿，这是我找人盘的，十块钱一天，三个月出货，你别看这不是法器，价格也不便宜。” 郑大刚嘿嘿一笑，给苏小凡说了实话，这些手串，其实都是他找附近职业学校的学生盘玩的， 一个月三百块钱，对那些整天混网吧打游戏的学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而盘玩后回到郑大刚的手上，他一个手串最少能卖出三四千块，毕竟在行家眼力，机盘的文玩和手盘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凡，你看看这个，这可是明代的铜钱串的金钱剑，绝对是法器。” 郑大刚将摊上一个长约五十公分的金钱剑递给了苏小凡，他的这些物件，平时都是放在家里不往外拿的，所以苏小凡以前也没有见过。 “金钱剑倒是道家法器，不过你这个是不是就不好说了。”苏小凡点了点头，将金钱剑接了过来，在古玩市场混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金钱剑是干嘛用的。 金钱剑通常是道家法师用于抓鬼降伏妖魔鬼怪之用，也可以挂在门前辟邪挡煞，用铜钱，红线手工制作，一般是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好成剑，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器。 【明代残破铜钱，可修复，需要一点修复值，是否修复？】 当苏小凡将注意力放在那青铜剑上后，脑海中传来一段文字信息，一看之下，苏小凡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在苏小凡脑海那修复系统看来，手上拿的这玩意，压根就和金钱剑没什么关系，就是一堆铜钱，里面还些残破的，只需要一点修复值就可以修复的东西，苏小凡想不出它能有什么价值。 “刚哥，你这金钱剑从哪来的？”苏小凡开口问了一句，他刚才看到金钱剑的时候，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我收了铜钱，自己编出来的。” 郑大刚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用的是明代老钱，用的红线也是做过旧的，小凡，你瞅瞅这品相，一看就是老物件啊。” “但这个和法器没什么关系吧。”苏小凡闻言苦笑了一声，他以前和郑大刚走的是近，但各做各的买卖，有些细节不方便问，还真不知道郑大刚居然这么坑。 “怎么没关系，这东西辟邪挡煞绝对没问题。” 郑大刚开口说道：“上次有几个地里干活的人问我买过，他们出价五千我都没卖的，小凡我给你说，这东西要是卖好了，三五万都没问题。” “刚哥，你路子是真野，下地倒斗的人你也接触。” 听到郑大刚的话，苏小凡是哭笑不得，“不过刚哥，你就没有真正被加持过的法器吗？我想看看那样的东西，以后仿制起来心里也有谱啊。” 苏小凡的眼神从摊位上的另外几个物件上扫过，发现大部分都是现代工艺品，其中一个玉如意倒是清代的物件，但也不是法器，充其量也就是个古玩罢了。 “嗯？我这能看出年代来，倒是可以捡捡漏啊。”苏小凡心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他这次过来寻找法器，只是因为他脖子上有个残缺法器，想找个法器来对比一下，从而判断出法器的价值。 但从生意的角度上而言，苏小凡脑海中的这个修复系统连带着的断代功能，却是十分强大并且实用的，甭管东西能否修复，苏小凡都可以通过系统来甄别真假，从而在古玩市场捡漏淘宝。 想到这里，苏小凡的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这绝对是个天大的Bug。 虽说古玩兴盛了几十年，想要捡漏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偌大的古玩市场还是有漏网之鱼的，也不用捡大漏，每次淘几个万儿八千的小漏都能让苏小凡发家致富。 “最近邙山好像不怎么太平，买法器的人很多，我这就算不错的了。” 郑大刚没注意苏小凡的脸色，在那兴致勃勃的说道：“法器里面，小件的青铜器最好卖，你回头做一批出来，然后再做点旧，咱们不当古董卖，就当法器卖，这不违背你们那村子的规矩吧。” 郑大刚知道，苏小凡出身的青铜器村，是严禁将青铜器工艺品当成古董来卖的，一来国家禁止文物青铜器的交易，二来做旧卖假，那属于诈骗，老村长是抓一个往局子里送一个，从来都没含糊过。 苏小凡闻言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用刻意做旧，我在制作的时候，加上一些东西就行了，但刚哥你只能把它当做法器，不能将其当成古董来卖。” 在苏小凡看来，将他制作出的青铜器当古董卖，那就涉嫌到诈骗并且违背村里规矩了。 但法器这玩意儿虚无缥缈的，压根就没有个甄别方法和定论，只要买家愿意认，那这事儿就是谁也管不着。 苏小凡从穿着开裆裤起，就看着爷爷那些人制作青铜器，开模浇铸成型外加强酸做旧这一套流程，他上小学的时候就烂熟于心了。 在十岁左右的时候，苏小凡就尝试着自己活泥巴烧蜡制作模具，烧青铜水浇铸制器，而等他上到初中接触到化学知识之后，苏小凡就对铸造青铜器的原材料进行了升级。 很多人都不知道，青铜实际上就是在纯铜或者紫铜中加入锡或铅的合金。 与纯铜和紫铜相比，青铜强度高且熔点低，铸造性好，耐磨且化学性质稳定。 所以青铜被发明出来之后，立刻就盛行起来，人类历史也就进入新的阶段……青铜时代，以一个时代来命名，可见青铜器对于人类的重要性，在那个时代，青铜器几乎可以深入到人类生活的方方方面面。 苏小凡初中是在镇子里上的，距离村子很近，他有很多时间在家鼓捣青铜器，根据在黄铜紫铜中加入锡和铅的比例，做过很多次实验，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苏小凡在这锡和铅之外，无意中加入了另外一种熔点非常低的金属，却是发现，在加入那种一种金属后，制作成型的青铜器，居然色泽呈氧化状，只要放上几天，即使不用强酸做旧，看着也极像有年代的古物。 那会的苏小凡虽然年龄不大，但心思却很通透，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发现如果流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所以这些年练手制作出来的氧化青铜器，苏小凡基本上都给回炉重炼了，也就是卖给吴川宝的那件“青铜器”，是苏小凡唯一留存的一件，没成想还就惹出了麻烦。 第十四章 敬时珍（上） “放心吧，你刚哥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郑大刚瞅了瞅自己的摊子，“兄弟，我这里面的物件，就没一件你能瞧得上眼的？” 郑大刚又不傻，他看出来苏小凡对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这已经是郑大刚手头最好的一批货了。 “刚哥，我想见见真正的法器。”苏小凡没忘了今儿来的目地。 其实在想明白那修复系统的Bug怎么用之后，是不是和郑大刚合伙做法器生意，对于苏小凡来说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有了能断代的能力，苏小凡有事没事的往各个城市的古玩市场去转悠几圈，多多少少都能淘弄到一些真玩意的。 而且全国那么多城市，他只要不是很贪心，每个城市淘弄个一两件，再故意混淆打眼买点假东西，根本无虞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得，今儿舍出这张脸，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小凡，你等我会，我先把摊收了。” 郑大刚手脚麻利的将摊位上的物件全都收了起来，然后把桌子一翻，四边一折叠，一个箱子就出现在了地上。 市场流动摆摊的大多都是用的这种，放下能当摊子，收起来就可以当箱子，东西往里面一装马上就可以走人，苏小凡也有这么一个。 郑大刚没把箱子拿走，直接放到了古玩城相熟的店铺里，然后带着苏小凡上了古玩城二楼。 “刚哥，咱们这是去哪？” 苏小凡知道，古玩城二楼那是真正做古玩买卖的所在，而且做的都是熟客，通常是一年不开张，开张能吃几年，他以前没事的时候也喜欢上二楼闲逛，不过和那里的店铺老板就不怎么熟了，毕竟一个摆地摊的和别人差的档次太多。 “去静心堂。”郑大刚放慢了脚步，回头说道：“小凡你到了少说话，我看看能把他们压箱底的好东西给掏出来不。” “刚哥，可以啊，静心堂你也熟？”听到郑大刚的话，苏小凡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在古玩市场混的这些人，就没有没听过静心堂这个字号的。 据说静心堂的老板，从解放前就从事古玩买卖的生意，解放后去了国外，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带了出去。 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这一代的静心堂传人，又回到了国内，还是从事古董交易的生意，并且将静心堂的店面开到了全国各地。 静心堂那曾经断了代的口碑，但这几十年又给做了起来，他们是出了名的童叟无欺。 去静心堂买古董，除了价格高点之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谁要是在静心堂买到了赝品，那可算是发了大财了，因为静心堂承诺是假一赔十。 不过开业三十多年，还就没有人能从静心堂拿走过这赔偿，可见其信誉之好，是国内很多大藏家购买古玩的首选。 由于当年静心堂的老板，就是洛川人，所以后来静心堂回到国内之后，将洛川市作为了静心堂的总部，苏小凡曾经在市场里见过那位当时三十多岁回国重开静心堂，现在已经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呢。 相比古玩城的一楼和外面地摊区，二楼却是要安静很多。 和一楼摆的是柜台不同，二楼基本上全都是店面，什么佛缘堂、沉香阁、一心斋之类的，店面装修的都是古香古色，有些店里还放着佛禅音乐，所以上到二楼之后，立马就和一楼的嘈杂隔离开来，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区域。 静心堂位于二楼的最内侧，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的原因，林林总总的穿过十多家店铺之后，苏小凡和郑大刚来到了静心堂的门口。 “袁叔，今儿您在呢，这可真是巧，平时可见不着您。”静心堂的大门是开着的，郑大刚一进去就冲着坐在外堂喝茶的一位老人打起了招呼，苏小凡也没说话，跟着郑大刚走了进去。 和一般摆的琳琅满目的古玩店不同，静心堂内摆放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在两边的侧墙处放有两个古香古色的圆形木架，上面放着十几个物件，在苏小凡看来，与其说这是个古玩店，倒更像是个茶室，因为不管是谁，一进门都会被那看似紫檀打制的茶桌吸引住目光。 茶桌上还放有一个倒流香的香炉，苏小凡不知道点的是什么香，只看到雪白轻盈如薄纱的烟雾，缓缓往下落，如流水潺潺，看上去极为雅致。 “你这不废话嘛，我哪天不在这？”坐在那里的老者没给郑大刚好脸色。 “嘿嘿，我就这么一说。”郑大刚厚着脸皮走了过去，“我这不是想我敬叔了吗，好长时间不见了，过来看看能不能碰上。” “刚子啊，你想我了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去家里看我？”突然，一个声音从内堂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哎呦，我敬叔，您老怎么又年轻了。”郑大刚看到来人，连忙小跑了过去，伸手要扶，却是被那人笑着推开了。 “敬时珍！”苏小凡脑子里不由冒出了个名字，因为他也认识这个人，此人正是静心堂的老板。 敬字这个姓，在国内比较罕见，以前苏小凡知道静心堂的老板姓敬的时候，就觉得静心堂这名字应该取的是个谐音，说不定以前就叫敬心堂呢。 苏小凡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他第一次在古玩市场见到敬时珍的时候，还以为这人是敬时珍的儿子，毕竟六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可那会的郑大刚告诉苏小凡，这人就是敬时珍，看着年轻那是别人保养的好。 郑大刚这会儿也知道袁叔为什么不给自己好脸色了，当着老板说掌柜的经常不在店里，这不是给袁叔小鞋穿嘛，袁叔没拿鞋底抽他就算不错了。元宝小说 “刚子，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敬时珍身材不高，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镜，穿着对襟开的唐装，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儒雅。 “敬叔，我这不是想您了嘛。”郑大刚嘿嘿笑着，说道：“我爸说很久没找您下棋了，问您什么时候得闲了，他来找您下棋。” “好啊，不过我过几天还要出门，等我回来让你爸到店里来，我最近收了些好茶。” 敬时珍走到内堂，抬眼看了下苏小凡，笑了起来，指了指苏小凡，说道：“这小伙子我见过，是和你一起摆摊的吧，他摊位上的青铜器不错，是出自咱们洛川青铜器村的。” “是，敬老，我姓苏。” 苏小凡记得郑大刚让他少说话，简单的回了一句，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吃惊，他去年见到敬时珍的时候，对方也就是在自己的摊位前停留了那么一会，没成想不但记得自己，居然连自己那些青铜器的来路都看出来了。 “嗯？姓苏？怪不得呢，青铜器村的真传，都在你们苏家。”敬时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来，坐下，喝茶，刚子，你爸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他有点老寒腿，我这次从香江那边带了几贴膏药，回头给你爸带着。” 敬时珍冲着郑大刚和苏小凡招了招手，原本坐在上首的袁叔将位置让了出来，敬时珍亲自烧水给两人泡起了茶。 “哎，谢谢敬叔您了。”郑大刚连忙答应下来，“敬叔您这身体不用问就倍棒，咱俩要是走一起，别人一准说您是我哥哥。” “臭小子，占我便宜，我是你爸的哥哥还差不多。”敬时珍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坐在一旁听着敬时珍和郑大刚闲聊，苏小凡倒是听出来了二人的关系，这两人的家庭居然是世交。 从两人的话语中苏小凡听出，敬时珍的父亲，也就是当年那静心堂的创始人，和郑大刚的爷爷关系莫逆，后来敬时珍回国之后，就先去找了郑大刚家，可惜的是那会郑大刚的爷爷已经过世了。 不得不说人和人的缘分，也是注定的，在来往了几次之后，敬时珍居然和郑大刚在郑大当教授的父亲处的相当好，连带着也认了郑大刚这个子侄，郑大刚在古玩市场摆摊做买卖，其实还是敬时珍指点的。 “刚哥的嘴可真严实啊。”听明白两人的关系之后，苏小凡不由看向了郑大刚，他们哥俩认识了好几年，居然就没听郑大刚提过这一层关系。 第十五章 敬时珍（下） “别看我，是敬叔不让我说的。” 看到苏小凡的眼神，郑大刚知道他在想什么，敬时珍在古玩市场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一直没向外人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是被憋的难受。 “你小子，让你跟我做买卖，你又不愿意，那就别打我的招牌。” 敬时珍看着郑大刚笑骂了一句，给两人斟了杯茶，说道：“这可是我从滇省深山里得来的普洱，那地方人迹罕至，这茶得天地之灵秀，不可多得，你们俩品尝下。” “敬哥，你还真给这小子面子。”袁叔没让敬时珍给自己斟茶，而是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茶。” 苏小凡一杯茶下肚，只感觉唇齿之间居然出现一种似蜜如花的口感，一杯茶下肚，那种清香直透心扉，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清明了许多，苏小凡虽然不会品茶，但也知道这茶不凡。 “这是用最嫩的茶菁制成的，泡起来会有一股兰花香味。”敬时珍笑道：“古人所说的香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就是指的这种兰花普洱茶。” “是不错，这茶能解暑，我喝下去居然感觉不热了。”郑大刚嘿嘿笑道。 “你小子真粗鄙，也不知道你爸那种人物，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雅风的儿子来。” 敬时珍没好气的看着郑大刚，自己那老友国学渊博，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为人更是风骨高雅，但生个儿子却是不学无术，早早的辍学不说，还不愿意跟着自己干正当生意，非要去市场里面练摊，敬时珍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敬叔，我和您可是同行，您可不能这么说我。” 郑大刚闻言叫起屈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喜欢练武，可我爸非要我学文，我不感兴趣啊，最后搞得文不成武不就的，这也怪我吗？” 对于郑大刚的这个爱好苏小凡倒是知道，虽然只比苏小凡大了十岁，但郑大刚那代人却是看古惑仔长大的，上学的时候最喜欢打打杀杀的，而且郑大刚还真是练过，等闲三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元宝小说 “你练武练的晚了，十多岁了还能练出来？而且你那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敬时珍摇了摇头，“江湖上的那些烂把式，你再练也练不出名堂来，现在这社会，练武干什么？好勇斗狠？” “敬叔您说的对，现在练武也就是健健身。” 郑大刚难得的没抬杠，因为敬时珍说的在理，现在这社会，你声音大点都能把人吓出毛病来，要是敢动手，别人往地上一趟，你就算家里有矿都赔不起。 “说吧，你小子这次来找我干什么？”敬时珍笑着看向了郑大刚，“平时见了我都躲着走，别说想我了的话，想我没事教训你啊？” “嘿嘿，敬叔，我是带小凡来开开眼界的。” 郑大刚一脸谄媚的笑道：“谁不知道敬叔您在国内的古玩界，那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你仓库里的东西，比博物院的都不差，今儿让我兄弟开开眼呗。” “显摆？” 敬时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虽然只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但整个外堂的气温好像骤然下降了好几度，直到此刻，苏小凡才看到了敬时珍这种大人物身上所带的那种气势。 “哪能啊。” 郑大刚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是打算和小凡做法器生意，可除了您这里，满市场也找不到几件真法器，我就是带小凡来长长见识的。” “你那也叫法器生意？”敬时珍冷哼了一声，不过脸色却是缓和了下来。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法器和普通的古玩不同，你不懂行别乱折腾。 真遇到有需求又不懂行的买家，你拿个假法器卖给别人，那是要死人的，你懂不懂啊！” 敬时珍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法器这行当，最怕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卖家，遇到个什么都不懂的买家，你们要是凑到一起去，一准要出事的。” “敬叔，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郑大刚小心翼翼的看着敬时珍的脸色，低声说道：“这玩意本来不就是糊弄人的吗，就算拿个真法器，世上也没鬼可抓。所以真的假的不都一样嘛。” “你懂个屁。” 敬时珍这次是真被郑大刚给气着了，“你小子不学无术，知道什么啊，难道法器只是用来抓鬼吗？” “法器不抓鬼，那还能干什么？” 郑大刚倒是不惧，他从小就是被敬时珍看着长大的，更是被熊惯了的，这只是小场面。 “风水堪舆，趋吉避凶，镇宅挡煞，这些都能用得到法器。” 敬时珍用手指了指郑大刚，说道：“你拿的那些没有一点法力的工艺品，能做到这些？如果真被有需要的人买去，你这不是坑人吗？” “以前我不管你，是因为城市里煞气不多，买你那些物件的人都是求个心安，但以后……” 敬时珍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嘴，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以后生意可以继续做，但不要吹嘘你那些法器有多厉害了，就当成工艺品卖，有真想买法器又能出得起价的，你往我店里带，卖出去我给你提成。” “啊？敬叔，我……我还要和小凡合伙做法器生意呢。” 郑大刚闻言愣住了，他和苏小凡的班子还没搭起来呢，自己的法器生意就要被敬叔给搅黄了。 “你那也叫法器生意？”敬时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就是没遇到懂行的，你要是遇到个懂行又喜欢计较的，能把你摊子都砸了，这事儿没商量，必须听我的。” “那……那小凡怎么办？” 郑大刚有些傻眼，他知道敬时珍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他的法器生意是真的做不下去了，别的不说，只要敬时珍在市场放句话，说他郑大刚卖的全都是假法器，他估计在古玩市场都混不下去。 “以前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以为青铜器村出来的人会饿着。” 敬时珍瞪了一眼郑大刚，沉吟了一下说道：“遇到大客户也可以往我这里带，成交了给你们两成份子，老袁你把这事记下来。” “是，敬哥，他们带来的客户给两成份子。”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袁掌柜，点头应了声。 “那成！”听到敬时珍这番话，郑大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谁不知道静心堂牌子硬没赝品，他和苏小凡如果真能带过来客户，成交率还是很高的。 更重要的是，静心堂里的物件，卖的普遍都很贵，三五万块钱的那都是小生意，三五十万的也很寻常。 就洛川这间静心堂，一年的成交额估计都得上亿，如果他们促成的买卖能拿两成份子，那真是不算少了，当然，前提是他们哥俩得能拉来客户。 “得了，小凡，咱们哥俩的法器生意看来是黄了。” 郑大刚看向了苏小凡，有点不好意思，这事儿是他提出来的，但还没开张就从他这里又结束了。 “没事，刚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又不是很缺钱了。” 苏小凡笑了起来，转脸看向敬时珍，很认真的说道：“敬叔，我对法器很很感兴趣，不知道您今儿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想见法器？你们青铜器村其实就有的。” “我们苏家村有法器？” 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在脑海中出现那可以修复自己身体的数值之前，他就没怎么关注过法器，就算是现在，苏小凡依然认为法器估计就是贵重一点的古董罢了。 “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敬时珍推了下眼镜，站起身来，说道：“我店里法器不多，只放了两件，既然想看，就给你们看看。” “只有两件？” 苏小凡也站了起来，不过神情有些诧异，静心堂这么大的门头，居然只有两件法器。 “你以为法器是什么东西？” 看到苏小凡脸上的表情，敬时珍有些好笑，“全国静心堂各个分店加起来，法器都不超过十件，你以为这里有两件还少吗？” 第十六章 八卦镜 “全国的静心堂分店，全部加起来还不超过十件法器？” 听到敬时珍的话，苏小凡和郑大刚都愣住了。 这话实在是太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了，尤其是郑大刚，按照他的想法，静心堂那可是国内古玩界数一数二的古董连锁店，随随便便也能拿出八百十件法器的。 “所以我说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俩跟我进来。” 敬时珍起身往内堂走去，口中说道：“老袁，今儿内堂不见客，有事你在外面招呼着。” “是，敬哥，外面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老袁答应了一声。 “这里是我招待客人的地方。” 走进内堂，也是一个客厅一样的空间，最显眼的依然是个茶桌。 苏小凡眼力还可以，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阴沉木金丝楠材质的茶桌，因为乍然看去，这茶桌好像是通体乌黑，但换个角度从灯光下看，茶桌却又显示出一抹金黄，集中注意力观察了一下，脑海中果然出现了【阴沉金丝木，不可修复！】的字样。 “这物件是早年从滇省那边收来的，当时料子不规整，就打了个茶桌，现在这么大的料子可不好找了。” 看到苏小凡盯着茶桌看，敬时珍说了一下茶桌的来历，听得苏小凡咂舌不已，他可是知道金丝楠价格的，一串普通的阴沉木手串都要好几千，阴沉木金丝楠的更是万元起步，而如此大的一个茶桌，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恐怕最少都要上千万起步了。 “敬叔，您这店里，放的古玩也不多啊。” 苏小凡说出了心里早就想问的话，虽说这是古玩店，但摆的东西实在是没几件，而且苏小凡刚才专门看过，外堂摆的那些物件，十件里面有八件都是现代工艺品，剩下的那两件年代也不长，都是清末的。 “好东西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了。” 苏小凡是郑大刚的朋友，敬时珍也没当外人看，而且他对苏小凡印象很不错，这小伙子话不多知进退，所以和苏小凡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我们在每个城市的银行，都开有保险柜业务，一般贵重的物件都是放在那里的。” 敬时珍笑道：“也巧了，明天有个客户要看实物，我才把这两件法器拿回来，你们俩就上门了，放在你们平时想看都很麻烦，老袁都没权限，要提前找我预约的。” “敬叔，这店里不摆东西，客人怎么选择物件呢？而且每次都要预约去银行取多麻烦啊。” 虽然在古玩市场混了好几年，但苏小凡混的层次实在是太低了，并不了解这些大古玩店的运作。 “这还不简单，我们做的虽然是古董生意，但也要与时俱进啊。” 敬时珍闻言笑了起来，指了指那茶桌上的一个ipad，说道：“看平板呗，都是实物拍的照片，各种角度都有，还能放大缩小，比看实物还清楚。” 敬时珍哈哈一下，说道：“我们的客户群体相对比较稳定，大多都是熟客，要不然就是熟客介绍的，购买意向很强，都是有针对性的来买东西，他们提出来看货，基本上都会买下来，来回往银行保险柜里折腾的事很少发生……” 听到敬时珍的解释，苏小凡才明白过来，敢情静心堂做买卖，还是要挑客人的，没有实力的客人，估计也就是坐在店里喝喝茶看看平板上的图片，想要看实物，那得是老客户或者有老客户介绍的客人才行。 “刚子，你和小凡在这里等下。” 敬时珍在内堂没有停留，而是推开了一扇门，郑大刚和苏小凡则是站住了脚，显然再往里那就是客人留步的地方了。 “我进去过，里面有个保险柜。” 郑大刚指了指那道门，“其实店里还是有点好东西的，都在保险柜里面，但最顶级的物件，肯定是放银行了。” “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法器。”苏小凡很期待的说道。 “小凡，哥哥对不住你啊，咱们这法器生意没法做了。”敬时珍不在，郑大刚又给苏小凡道了个歉。 “刚哥，敬叔不是说了吗，法器生意咱们自己不能做，但可以介绍给敬叔啊，而且这法器也是普通器物做出来的吧，咱们也可以试试去找找货源，进些法器来卖。” 对于能不能做法器生意，苏小凡真的不是很在意，而且他脑海中的修复值可以辨识出法器，说不定还真能淘弄到法器在手上呢。 “法器可不是匠人制作出来的，你们别琢磨这个了。” 苏小凡话声刚落，敬时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有些事情不是你们现在能了解的，但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法器不是那么容易能碰到的，碰到估计也是刚子卖的那种，所以你们哥俩就别想这门道了。” 随着话声，敬时珍从内间走了出来，原本空着的双手，此刻托了一个绒布覆盖着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物件，苏小凡离得远，只看到一个黑黝黝巴掌大小的物件，另外一个却是圆形像个盖子一样的东西。元宝小说 “来，你们过来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法器，戴上手套看啊。” 敬时珍拿着托盘来到茶桌前，招呼了两人一声，郑大刚和苏小凡连忙凑了过去，一人抓起一副桌子上的白手套。 “敬叔，这是面古镜吧，这个玩意是个铃铛？” 郑大刚看清楚托盘上的东西后，不由说道：“古镜我那里也有啊，镌刻个八卦图案就是法器了？敬叔你要是想要，三五十个我都能给收来，这也算法器？ 另外这个铃铛也很常见呀，不就是很多佛塔上面挂的风铃嘛，虽然难搞一点，不过想办法也是能搞到的，敬叔，您说的法器，就是这两个玩意？” “我就不爱和你小子说话，自己不学无术还废话那么多。” 敬时珍没好气的瞪了郑大刚一眼，开口说道：“这八卦镜是镇宅法器，能定风水挡煞气，是不可多得的防御性法器，我敢说在国内，没有几个人能拿出来比这个还好的。 至于这铃铛，是风铃不假，也叫占风铃，在古代也可以作为占卜所用，但是和你说的佛塔风铃不一样，这算是件攻击性法器，遇到阴风煞气，风铃可自鸣伤敌，这一防一攻，如果挂在宅中，可保家中无虞，任何污秽阴气都无法侵蚀。” “敬叔，您老人家是不是也看小说啊。” 听到敬时珍的话，郑大刚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阴风煞气，都是小说里编出来的，敬叔你也信？对了，这确实有人信，不然这些物件怎么能卖出去呢。” “我……我就多余和你废话，爱看看，不看滚蛋。” 饶是敬时珍修养好，也被郑大刚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气的不轻，将托盘往苏小凡面前一放，也不搭理两人了，今儿要不是给郑大刚这混小子撑面子，他才不会拿出这两件珍贵法器来呢，可没成想还被这小子给嘲讽了。 “敬叔，您老别生气啊。” 郑大刚看了一眼那两个物件，凑到敬时珍的面前，“敬叔，说真的，我去帮你收这些东西，如果收来了您要不要？” 在郑大刚看来，市场上的铜镜虽然不怎么常见，但想找还是找得到的，品相好坏的问题而已。 至于那风铃，白马寺的风铃郑大刚不敢去摘，不过洛川寺庙多了，有些香火不怎么样的寺庙，花点钱也不是买不到的。 “滚蛋！” 虽然明知道不能和这混小子生气，敬时珍还是气的一张脸通红，他费尽心思搞来的两件法器，到了郑大刚嘴里就变成满大街都是的大路货了。 敬时珍站起身就要拿起托盘，将站在那里拿着那铜镜正在发呆的苏小凡一下子惊醒了。 “敬叔，等等，我再看看。”苏小凡连忙拦住了敬时珍，他刚看完这面镌刻着八卦图案的铜镜，还没来得及看那铃铛呢。 【修复值：8点！】 【八卦镜，低阶残缺法器，可修复，需要修复值3点，是否修复？】 “不修复！”苏小凡在脑海中回了一句。 铜镜显示出来的信息，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苏小凡的脑海之中，这也让苏小凡愣了会神，因为这个信息让苏小凡多了个疑问。 这八卦镜上面的八卦纹路清晰，上面甚至连个铜锈都没有，看着品相完好，压根没有什么地方残破的，为何和自己那龙形玉佩一样，显示的都是残缺法器？到底是缺在何处呢？ 而且八卦镜虽然是低阶法器，等级要比自己的中阶龙形玉佩低，但将其修复便宜啊，居然只需要3点修复值，比之龙形玉佩的50点修复值，简直就是优惠大放送一样，这要是自己的东西，苏小凡估计立马就把修复值给用上了。 生怕敬时珍将这两件法器拿走，苏小凡连忙拿起了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铃铛，凝神看去，铃铛的信息也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第十七章 占风铃（上） 【修复值：8点】 【占风铃，低阶残缺法器，可修复，需要修复值5点，是否修复？】 “不修复！”苏小凡先否定了修复问答，字迹随之隐去。 “也是残缺法器，不过应该比铜镜好一点，但为何都是残缺法器呢？” 苏小凡将手中的风铃翻过来仔细查看起来，这黄铜铃铛也就是表面上有那么几道浅浅的划痕，整体看上去完好无损，怎么着也和残缺二字不沾边啊。 “难道这所谓的法器，真的能趋吉避凶？” 看着手上铃铛上面系着的那根红绳，苏小凡用右手将其拎了起来，轻轻晃动，一阵悦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这声音听着好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和苏小凡往常听过的铃铛响声不同，这个占风铃发出的脆响，似乎带着一种净化的功能，让苏小凡感觉头脑为之一清，好像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好东西！”苏小凡开口赞了一句。 “行啦小凡，你也就是没见过，这样的铃铛批发市场多的是。” 被敬时珍禁止做法器生意，郑大刚心里这别扭劲还没过去呢，怪话也是一连串的往外冒。 “狗嘴吐不出象牙！” 敬时珍瞪了郑大刚一眼，拿过苏小凡手上的铃铛，很小心的放回到托盘里，冲着郑大刚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东西也看了，你小子可以滚蛋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敬叔，回头我妈要是做包混沌了，我给您送过来。” 虽然只看到两件法器，但也是见到真物件了，郑大刚觉得自己总算是没对苏小凡失言。 “别，弟妹要是包馄饨，你打电话给我，送过来味道就不对了。” 敬时珍天南海北的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不过却是对郑家的混沌情有独钟，只要回到洛川来，总是要去吃一顿的。 “刚哥，敬叔，等一下。” 就在敬时珍端起托盘，想要将这两件法器送回去的时候，苏小凡忽然开了口。 “嗯？小苏，怎么了？”敬时珍停住了脚，眼睛看向了苏小凡。 “敬叔，我……我想问问，这占风铃，您卖多少钱啊？” 苏小凡看了一眼那个铃铛，说道：“我挺喜欢这东西的，家里刚买了套房子，我想放它在新房子里面，算是给家里添置个镇宅的物件。” “小凡，法器这东西，就是说说而已的，你怎么当真了啊，要买也别在这里买，敬叔这刀子可快的很。” 听到苏小凡想买这铃铛，郑大刚顿时愣了一下，他做了好几年法器生意了，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不认为这玩意真有法力，充其量就是买家的一种心理自我安慰而已。 更何况静心堂的东西，一向是以价格贵出名，普通的古董都要比市面上的贵出三成，这铃铛又挂着个法器的名头，敬叔还不知道会开个什么样的高价呢。 情急之下，郑大刚也顾不得自家和敬叔的关系了，张口就揭了敬叔的老底，听得旁边的敬时珍脸色不由一黑。 “你懂个屁，还我的刀子快？” 事关静心堂的荣誉，敬时珍可容不得郑大刚乱说，“除了静心堂，哪家古玩店敢假一赔十？到我这买东西就是图个安心，贵点总比买到赝品强吧？” 敬时珍这话倒不是乱说，静心堂开业几十年，就没卖出去过赝品，也有些古玩店想效仿静心堂，但无奈实力不够卖了赝品，被自己承诺的假一赔十赔的倾家荡产。 “刚哥，敬叔说的对，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人买了赝品吃药的难受劲。” 在古玩行，买了假货也叫吃了药，药自然是苦的，也是形容买了赝品之后的心情。 苏小凡很赞同敬时珍的话，在古玩市场混的这几年，苏小凡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不是每个人买了赝品都会自认倒霉的，更多的则是会上门闹事。 有报警诈骗的，有武力威胁的，不过通常那些人是得不到什么赔偿或者退货的，因为交易时都会有收据，收据在物品一栏里一般都是写着工艺品，市场正常交易，警察来了也没办法。 这也是静心堂自开业以来一直生意兴隆的主要原因，东西贵但是货真价实，稍微有点实力的人想买古玩，静心堂都会是首选。 “还是小苏懂事，刚子这臭小子不说人话，也不知道你怎么在市场做生意的。”元宝小说 敬叔对苏小凡很满意，年龄大了自然喜欢听好话。 “敬叔，您这铃铛怎么卖呢？”苏小凡再次开口问道。 “你真想要？给刚买的宅子镇宅用？” 听到苏小凡的话，敬时珍态度变得认真了起来，说道：“你买的是什么房子？是别墅吗？” “不是别墅，小凡家里买的是大平层，两百七十多平呢，不比别墅差。”郑大刚在一旁说道。 “哦？小苏家里条件不错啊。” 敬时珍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苏小凡，他以前听郑大刚提过几句，好像苏小凡的爸爸不在身边，和妹妹一起生活，家境很是一般。 “我爸这些年赚了点钱，那房子他回来买的。” 苏小凡解释了一句，对于自己名下突然多了套房子的事情，苏小凡自个儿现在还觉得不是太真实呢。 “通常城市里的商品房，是不需要做风水堪舆的，只要不是在一些凶煞之地建的房子，都没有什么问题。” 敬时珍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两百七十平，算是大宅子了，有藏风聚气的可能，藏风漏气也有可能，你买个镇宅的物件放在家里倒是也可以。” “敬叔，您还会看风水？”苏小凡不是太懂敬时珍的话，但应该是和风水有点关系。 “干我们这行的，多少都要懂一点。” 敬时珍笑了笑，指了指托盘上的八卦镜和占风铃，说道：“小苏，我这么给你说吧，你那房子应该是没问题，对于这些东西可买可不买，有时候家里放了风水法器也未必就是好事。” “敬叔，我觉得这东西和我有缘，您开个价呗，我买不起那就没办法了。” 苏小凡眼睛看着托盘上的占风铃，他之所以想买这件低阶残破法器，却是想用修复值将其给修复了，看看修复后的占风铃，和所谓的残破法器究竟有什么不同。 其实苏小凡还有个更好的物件，那就是他脖子上挂的龙形玉佩，只不过想要修复那玩意需要花费50点修复值，苏小凡根本就修复不起，只能先捡个便宜点的练练手。 “其实买镇宅的法器，最好是选个防御性的，你挂在家里的话，这占风铃不如八卦镜。” 敬时珍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那个老客户，指明要件防御性法器，我这次回来，就是带这两件法器和人交易的，至于他是选八卦镜还是占风铃，我现在也不知道，所以小苏你想要，我也没法卖给你，要不你明儿下午过来，这事情就有个结果了。” 听到敬时珍的话，苏小凡和郑大刚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件法器也并不是放在洛川银行保险柜里的，而是敬时珍专门从外地带过来的，这也让苏小凡心里有点打鼓，就自己那点身家，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占风铃的。 在出事之前，苏小凡手上有七八万块钱，出事之后赔偿拿了五十万，前几天谈妥之后就已经到账了，然后出院的时候医院结余了六万多块钱，也归了苏小凡。 还有就是老爸回来给了苏小凡一张卡，里面有个整数一百万，买家具又给了二十万，苏小凡花了一半都不到，归拢一下，现在苏小凡手头上一共有一百七十多万。 当然，这一百七十多万苏小凡也不能全都支配，他得留下二十万给小妹交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算下来苏小凡有一百五十万的财力去购买那件占风铃。 “敬叔，我明天要带妹妹回村子，估计明后天都过不来，我大后天过来行吗？” 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他定好明儿回村了，电话里也给村长六爷爷说好了的，到时候村里会摆宴席庆祝小妹考上燕京，所以苏小凡和妹妹必须要到场。 “大后天我要回燕京。” 敬时珍皱了下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这样吧，我给那客户打电话，问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如果他有空，今儿就把事情谈妥了。” “敬叔，您还是先说个价吧，我要是买不起，这不是耽误您的正事吗。” 苏小凡有点心虚的说道，他不太了解法器市场的行情，觉得自己手上的钱应该够，但万一不够的话，那还真是会闹的自己难看。 “你说的倒是在理。” 敬时珍哑然失笑道：“八卦镜两百万，占风铃一百二十万，怎么样，你手头资金够吗？” “一百二十万？”就这么拳头大小的个黄铜铃铛，竟然能卖到一百二十万？饶是苏小凡之前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敬叔，小凡可是我兄弟，您那涨三成的规矩可别用在小凡身上。” 郑大刚在一旁嚷嚷道：“小凡也算是我带来的客户吧，那两成份子我不要了，敬叔您从中间扣除掉吧。” “我看你小子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敬时珍被郑大刚的话给气乐了，开口说道：“占风铃我给客户开的价是一百八十万，他如果不要，我一百二十万给小苏，你还想怎么样？” “敬叔您等等。” 听到敬时珍的话，郑大刚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一通按，一看一百二十万是一百八十万的七折还少收六万，当下就翘起了大拇指。 “还是叔您讲究，要不您给凑个整数，一百万得了！” 第十八章 占风铃（下） “刚子，你这臭小子，不坑死你叔我，你浑身难受是吧。” 敬时珍哭笑不得的看着郑大刚，说道：“这东西是我一百万收上来的，我吃喝拉撒要花钱吧，机票酒店一应开支要花钱吧，另外我做生意不能不赚钱吧？” “敬叔，就按您说的价，那位买家不要的话，占风铃我要了！” 苏小凡知道敬时珍说的在理，能给便宜六十万，这面子已经给的很大了，而且看法器的稀少程度，应该是很好卖的。 “小苏就是比你懂事。” 敬时珍想了一下，说道：“你们俩要是没事，就在店里吧，看看我们交易到底是多少钱，省的回头刚子再说我忽悠他。” “哪能啊叔，我还不信您吗。” 郑大刚嘿嘿一笑，说道：“您也知道，我平时能卖个万儿八千的就是大买卖了，今儿沾叔您的光，也见识下上百万的买卖。” “我就不爱和你说话。” 敬时珍扫了郑大刚一眼，“等会机灵点儿，多看少说，长点眼力介，多学点东西，以后洛川这边的静心堂我就能放心交给你打理了。” 嘴上虽然训着郑大刚，但敬时珍对这个子侄还是很爱护的，早些年就想带他入行，但这混小子就喜欢在市场里面混，现在年龄大点应该能说得通了。 别看敬时珍买卖做的挺大，但现在却面临着传承难续的问题。 敬时珍倒是有个儿子，不过对古玩这行不感兴趣，现在在香江做大律师，孙子还小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敬时珍也想物色个接班人。 “成，我听叔的。” 郑大刚也不是不知好歹，知道自己以前混的层次太低，今儿一来看到袁叔点着倒流香品着香茗，这日子似乎也不错。 当着苏小凡和郑大刚的面，敬时珍打了个电话，对方应该是有时间，答应了一会就来店里。 敬叔的面子很大，几人也就是喝了两泡茶，前后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敬时珍这次交易的买家就走进了静心堂。 进来的是两个人，走在前面的老人身材很高，虽然头发花白年龄得在七十岁以上了，但保养的很好，而且身上气势很足，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的人。 跟在老人后面的则是个年轻女孩，看上去和苏小小差不多大，身高要比苏小小稍微矮一点，一米六八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运动装，留着一头短发，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是可爱。 “赵董？”看到来人，原本坐着的郑大刚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赵董是谁？” 苏小凡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是不认识这个老者，低声向郑大刚问道。 “洛川地产的董事长。” 郑大刚低声说道，此时敬时珍已经是迎了上去，和那老人寒暄了起来。 “我家那房子，就是他的公司开发的，洛川的房地产，有一半都是他做的……” 郑大刚低声给苏小凡解释了起来。 这个老人叫赵恒剑，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从做小生意开始白手起家，九十年代初老毛子解体，他又做起了国际倒爷，积累了原始资金。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赵恒剑开始开发房地产，从洛川逐渐向全国辐射，现在他的房地产公司在国内也能排得上前十，连续十年都登上了国内的福布斯富豪榜，身家在百亿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