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翻侯府和离后,被王爷掐腰猛宠》 第1章 就是哪有不偷腥的 七恩,江鸿今日回来,这些年多亏了你,他才能痊愈,你们子嗣的事情也该安排上了,我给你寻了副方子。” 说话间乔老夫人握住了安七恩的手,慈眉善目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对她笑盈盈的。 乔老夫人继续苦口婆心道:“江鸿好了好些日子了,他的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咱们侯府子嗣是最为要紧的事,你可得放在心上呀,毕竟三年无子,外面传言也不好听。” 吴妈妈笑着把求子汤方交到安七恩的手里。 安七恩愣住,神情恍惚。 吴妈妈见她傻呆呆的失了神,笑着说,“夫人这是太高兴了,这些年难为夫人这么有心了。” 安七恩看了眼手里的药包,才意识到真的重生了。 回过神来,她淡淡一笑,福身行礼答谢,“谢祖母。” 这一重生就被催生,而且还是她的问题。 三年无子,不是江鸿瘫了三年吗? 老太太表面上和颜悦色的,实则是给她紧皮子。 上一世,因为没子嗣,老太太特地在她院子里养了几只不下蛋的母鸡。 突然,外面传来丫鬟由远及近的惊喜慌张声。 “老夫人,老夫人,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丫鬟进来通报,看到安七恩在老太太跟前,丫鬟立刻闭了嘴。 吴妈妈嗔丫鬟,“毛毛躁躁的,老夫人,夫人面前一点规矩都没有,慌慌张张的,平时规矩都忘了?” 丫鬟低着头认错,“老夫人,夫人,翠儿知错了。” 乔老夫人没过多追究,这大喜日子她心里只有孙儿,人一高兴对待小事就宽容了。 乔老人刚想问丫鬟,世子到哪个院子了,还没出口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乔江鸿来了。 而且身边带着一个柳弱花娇,明眸皓齿颇有姿色的女子。 看到安七恩在,乔江鸿眸里一顿,他给乔老夫人行了礼,“祖母。” 安七恩神色淡淡,没有一点波澜她福身,“世子。” 乔老夫人打量了眼女子,女子姿色倒是不错,眼睛水灵灵的,眉毛弯如月牙。 脸小小的,皮肤白皙,是个美人,身上的衣服素净绣花潦草,看衣料乔家丫鬟穿的都比她好。 乔老夫人还以为这是乔江鸿带回来的丫鬟。 “书梨,还不给祖母请安。”乔江鸿这话是对身边女子说的,他声音温和语气很是暧昧。 女子低眉顺眼的福身,“书梨给老夫人请安。” 乔老夫人眸子一惊,这? 安七恩表面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里的波澜没有浮现在脸上。 上一世她就是被沈书梨害死的。 乔江鸿看了眼安七恩,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他心有所属是事实,此生定不会负沈书梨。 “祖母,这是孙儿三年前还未受伤时遇见的女子,孙儿与她情投意合,还望祖母成全。” 乔老夫人不知如何是好,按理来说纳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这定远侯府的情况跟外面的不同,这身子刚好就要纳妾,恐怕会寒了安七恩的心。 三年前,乔江鸿随父出远门为陛下求福,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亡命歹徒。 乔老爷薨了,乔江鸿被送回来时只吊着一口气。 郎中诊治说是活不过三个月。 陛下为了安抚乔家,让安家送一女到乔家冲喜。 陛下旨婚的定是要嫡女过来的,安七恩名义是嫡女,实际上她的真实身份是庶女。 大姐姐已有婚约在身,只能她顶上了。 安七恩嫁到乔家后,日日贴心照料乔江鸿。 本不通医术的她,靠着生母留下的祖传医书,苦学医术。 期间也花了大量嫁妆购置草药,日日操劳,才把棺材里的乔江鸿救了出来。 一个月前,乔江鸿终于能自由行走了,身体康健如常人。 他跟家中说有急事外出,便带着两个小厮出门了。 原来是接自己的姘头去了。 情投意合?快瘫死在床上的时候为何不说? 沈书梨低眉顺眼的晓得老太太不会给她好脸子,她卑微楚楚可怜的给安七恩行礼,“夫人有礼。” 乔老夫人不好裁夺,这事只能安七恩自己拿主意。 柳氏来了,在门外听到了乔江鸿的话,柳氏给乔老夫人福身行礼后,板着张脸打量沈书梨。 “江鸿,这事不成,你久病初愈,还需要好好养身子,纳妾的事往后再提。” “母亲,书梨等了我三年之久,清白已给了我,我必须得给她一个交代。” 乔江鸿这态度是,这妾他是纳定了。 柳氏一听睁大了眼睛,这种有辱颜面的事,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们定远侯府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的,这种没有礼义廉耻,待嫁之身就跟男人苟合的女人,就应该乱棍打死。” 安七恩这三年当牛做马的付出,柳氏全看在眼里,这大病刚好,就要纳妾,传出去外人只会认为侯府没有情意。 乔江鸿不敢忤逆母亲与祖母的意思,他目光看向一直默默不语的安七恩。 “七恩,这三年辛苦你了,多个人服侍我,你也好轻松轻松,不知你是什么想法?” 他知她性子温婉,不争不抢,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安七恩身上。 安七恩淡淡一笑道,“服侍世子是妾身的本分,世子所言极是,府里也应当多个新人照顾世子,世子好,侯府才会好。” 乔江鸿听到这里脸色露出了欣喜之意。 安七恩接着说,“不过,现在不是纳妾的时机,母亲说的对,世子身子刚好,为了世子的清誉,侯府的清誉,不妨过些日子再纳妾,这位沈姑娘不妨先安排在府里住下。” 这个安排大家都满意,连沈书梨自己都很满意。 “谢夫人开恩。” 她当然要开恩,既然是情投意合她当然要成全。 不然上一世,沈书梨陷害污蔑她与乔江孺通奸,害她惨死的仇怎么报? 等把所有人都收拾一遍,这侯府她是一秒都不想待。 但和离,也不是那么好离的,婚是陛下赐的,和离得经过陛下同意。 乔江鸿为了侯府的声誉,是断不可能跟她到陛下面前,好言好语求和离的。 所以她得耐着性子让着侯府声名狼藉,有大错在身,把柄在手,才有和离的机会。 乔江鸿颇为满意的看了眼安七恩。 安七恩没看他,神色淡淡的。 成婚三年,他躺了三年,从未有夫妻之实。 没想到他在成婚前就有了心仪的女子,挺难为他好了之后还为沈书梨守身如玉的。 从安鹤堂出来后,安七恩便回了秋水居。 身边大丫鬟青碧不满道,“夫人,为什么成全那个乡野女子,老夫人,夫人,都站在您这边,您就是把她给打发走了,世子也说不出什么。” 安七恩脸色略有深意道,“胖墩儿几日没吃鱼了?” “回夫人,满打满算五日了,这两日馋的是喵喵叫不停呢。”青碧刚实诚回答。 二丫鬟白露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是猫哪有不吃腥的。” 第2章 看他们的‘真爱\\’,能坚持到几时? 白露意识到说错话,急忙啪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夫人,奴婢嘴贱说错话了,您别往心里去。” 安七恩淡淡一笑,“不打紧,只是在外还是要谨言慎行,毕竟这是侯府。” 白露紧张的神色稍缓松了口气,“是,夫人。” 回到秋水居,安七恩直接来到了书房,吩咐青碧,“磨墨。” 安七恩拿出宣纸。 青碧一边磨墨一边道,“夫人,操劳这些日子了,还是歇息两日吧,世子身子已经康愈,您可以宽宽心了。” 青碧以为夫人又是为世子的身子上心苦读。 乔江鸿病的这些日子,安七恩不仅要照顾他,更是日夜挑灯夜读,研习祖传的医术。 避免记不住,每读一本书,她都会用宣纸记录。 三年来夜以继日的坚持从未断过,青碧心里为她不甘。 夫人待世子一片真心,怎料世子初愈就有了二心。 安七恩淡淡一笑,“我是给家父去信,世子大病已愈,这是喜事,得通知家父一声,也免得他继续挂念。” 青碧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这样呀,夫人是得给老爷去个信,好跟世子一起回门。” 回门? 安七恩心里顿了下,成婚后本应该第二日就回门的,奈何乔江鸿那时就是个活死人。 如今是好了,她也没有了跟他回门的心思。 想到安府,安七恩脑海里闪过很多人,思来想去,也只有时清哥哥,微暖姐姐能让她扬起嘴角。 青碧心眼灵活,看到安七恩思绪复杂,她轻声问,“夫人怨大娘子吗?” 安七恩摇摇头,缓缓道,“无论是谁都会保亲生子女吧,我是庶女,大娘子这些年也没有苛待我,没什么好怨的。” 如果说怨,最该怨的是她那血浓于水的父亲。 上一世她发现沈书梨与小叔子通奸,反被沈书梨把罪名冤给她,乔江鸿一纸休书把她送回了安家。 安老爷子为了家族声誉,要将她乱棍打死。 是大娘子费了一夜的口舌,求了一夜的情,最后安七恩被赶出安府自生自灭。 安七恩指天为誓恳求父亲帮帮她彻查此事,还她清白,只要事情水落石出,安家自然清誉就不会受损。 可她这个父亲骨子里就不相信她,怕越查知道的人越多,越丢安家的脸。 执意把她赶了出去。 后来她就被沈书梨推入河中,活活溺死。 想到这些她失了神,重活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了。 这时白露进来禀报,“夫人,世子来了。” 安七恩神情温凉把书写好的信装好给青碧,“差遣人送到安府。” 青碧,“是。” 乔江鸿走进来,眼里有些愧疚,看到了满屋书籍,桌面上摞了整整齐齐的医术之书,他心里多了些感动。 “世子。”安七恩表情淡淡的福身行礼。 “七恩,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对我的好,我会谨记在心的,日后也会加倍对你好。” 他说的很有诚意。 “这是妾身的本分,世子不必挂念在心。”安七恩表情淡淡的。 乔江鸿知道把沈书梨接回来这事有点辱寒人心。 可他等不得了,他不能让沈书梨在外受苦。 最关键的是自己也忍受不了这相思之苦。 他说道,“书梨只是个妾室,不会动摇你当家主母的位置,我也会拿捏好分寸。” 安七恩心里轻嗤冷笑,他上一世也是这么说的。 可事实就是他后来宠妾灭妻,沈书梨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他不但不加以告诫,反而怕委屈着他的小心肝。 安七恩淡淡道,“我给父亲去了信,世子过两日得空的话可以跟妾身一道回门,若不得空的话也不要紧。” “新妇回门哪有夫君不赔的道理,夫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在安家丢了面子的。” 他不光是怕安家没面子,也怕丢了侯府的面子。 免得被人骂狼心狗肺。 安七恩应声,“好。” 他其实去不去,安七恩都无所谓。 “世子还有事?”安七恩见他事情说完了还没有走的意思。 乔江鸿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事求她。 “世子有事不妨直说。” 乔江鸿这才说,“祖母,母亲,逼我与你同房,我.....” “世子放心,祖母,母亲若问起,妾身会说身子不适,无法服侍世子。” 安七恩打断乔江鸿的话。 乔江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的意思是不如趁了祖母,母亲的心愿。 他们本就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实也是应当的。 听到安七恩这样说,莫名的乔江鸿心里有些落差。 下人进来禀报,“世子,夫人,沈姑娘来了。” 乔江鸿随即出去了。 沈书梨娇滴滴的站在院子中间,看到乔江鸿出来,她福身行礼。 “什么事。”乔江鸿问她话的语气温柔极了。 “老太太,让我来夫人院子里做差遣丫鬟。” 沈书梨说到丫鬟两个字时,捏起手帕,娇滴滴的落了眼泪。 她看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江鸿哥,你说了不会让我做妾的,说是会明媒正娶的,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做妾我也愿意,只要能服侍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老夫人现在让我做粗使丫鬟,我还不如嫁个乡下汉,好歹也是正妻。” 沈书梨哭的是梨花带雨。 把乔江鸿的心都哭软了,他是断不能让心爱之人受这副委屈的。 让她为妾就已经是委屈了她。 “别哭,我跟七恩说这事,她通情达理不会薄待你的。” 安七恩站在门口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世子,沈姑娘既然早晚是姨娘,不如就先到你房里做通房丫鬟,时机成熟后再纳她为妾吧。” 沈书梨立刻止住眼泪,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安七恩。 没想到她这么宽容好说话。 当家主母,江鸿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此清水芙蓉,身材曼妙,姿色让人难以挪眼。 她的江鸿哥会被勾去魂吗? 愣神两秒后,沈书梨惊喜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成全,书梨愿意给夫人当牛做马。” 安七恩,“给世子当牛做马就好。” 且看看他们的‘真爱’,能坚持到几时? 乔江鸿听这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奇怪点在哪。 第3章 还有个通房丫鬟? 乔江鸿带着低眉顺眼的沈书梨回了文渊居。 青翠正在擦桌子,停下手里的活恭敬行礼,“世子。” 乔江鸿吩咐,“青翠带书梨熟悉下环境,她日后同你一起伺候我。” “是,世子。” 沈书梨吃惊,一起? 清翠是通房丫鬟? 也就是说除了安七恩以外,乔江鸿早就有女人了。 她心里一咯噔,原以为侯府世子同别的男子不一般。 没想到也终究逃不过一个色字。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更别提通房丫鬟了。 沈书梨依然低眉顺眼的,像个小猫似的惹人怜爱。 青翠看她第一眼就不喜欢,世子在她也就恭恭敬敬的带沈书梨去连通乔江鸿寝室的内室。 屋子里没什么装饰,简单的衣柜,两个大通铺。 青翠说,“以后你就睡这边吧,铺褥什么的得去夫人那领。” “好,以后还请青翠姑娘多照顾。”沈书梨彬彬有礼。 青翠瞧她生得漂亮,腰肢又细,打心眼里不喜沈书梨。 表面上她也是做到了以礼相待。 青翠带沈书梨熟悉了院子里的情况。 她留空又来到了书房找乔江鸿。 乔江鸿正复读诗书,好见殿下时,答顺如流。 沈书梨娇软软的拿捏着帕子挡住嘴,“江鸿哥。” 她这样子似乎有事相求。 没外人在乔江鸿也就不讲什么礼数了,放下书敞开怀,示意沈书梨坐过来。 沈书梨娇滴滴的坐在乔江鸿的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一双眉眼风情无比,“江鸿哥,我怕我一个乡野女子在府里不讨人喜欢,做错事怎么办?” “没事,七恩她性情温婉从来没为难过下人,待人和善,你只要做到有礼数就不会出问题。” 这三年来,他是知晓她的性子的。 沈书梨心里泛起波澜,失落的耷拉着眼皮,“江鸿哥,夫人她生的如此肤白貌美,又饱读诗书,我怕....我们的情谊还在吗?” 她最怕的就是乔江鸿心里没了她的位置。 乔江鸿搂紧沈书梨温情脉脉道,“我躺在床上的每一天都在挂念你,我若心里没有你,就不会身体刚愈就去找你了。” “七恩,温婉贤良,这是陛下所赐的婚,我对她只有相敬如宾之情,没有男女心意相通之情。” 沈书梨感动的含羞带笑。 聊着聊着说到了胭脂水粉上,沈书梨方才见安七恩的时候,她脸上的胭脂水粉一看就是高档货。 细腻的跟没用一样,整个人气色好的就跟天生似的。 沈书离动起了心思,“江鸿哥,我这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胭脂水粉也没有,我瞧这府里丫鬟的气色都比我好,你可不可以到夫人那要一盒胭脂水粉给我?” “我这刚来,就去要这东西,我怕夫人有意见,你是世子整个侯府都是你的,夫人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乔江鸿微微一笑,捏了捏她软嫩的腮帮,“书梨怎么这么可爱,一盒胭脂水粉而已,她多的事,等会我去给你多拿几盒。” 沈书梨满意勾起唇角一笑,“江鸿哥你真好。”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春情泛滥。 双方奔赴的吻了起来。 两人一番放纵。 释放出了几年的相思之情。 ..... 安七恩坐在坐榻上精心的修剪着手里的花束。 青碧跟白露站在一旁伺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青碧观察了下安七恩恬淡的表情,轻声问,“夫人,还没有给新来的丫鬟赏赐日常用度呢。” 安七恩闻了闻手里的百合花,淡淡道,“肥墩儿喂了吗?” 青碧实诚答,“喂了,夫人。” 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让她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 可夫人若不把沈书梨安排好,恐怕会引起世子的不满。 夫人也会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青碧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夫人,她以后最多不过是个妾室,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弄不好会说您违反七出之条,落个善妒的名分。” 白露看了也干着急也跟着劝,“是呀,夫人她不过是个贱蹄子,您随便打发打发,侯府您是当家主母,世子早晚会念您的好的。” 念她的好? 她才不稀罕呢。 上一世,她倒是给沈书梨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到头来还不是被乔江鸿说她苛待沈书梨。 不是嫌弃给沈书梨的月俸少了,就是嫌弃给沈书梨的衣服面料不好。 为这事还闹到了乔老太太那。 虽然乔老夫人没帮乔江鸿说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这个当家主母宽容大度些,别跟一个妾室计较。 传出去只会说安家没教好女儿,给娘家蒙羞类的。 所以这次,她摆烂了,不管了! “这桂花糕不腻,你们一人一块。” 夫人这是让她们闭嘴呀。 青碧跟白露一人拿了一块桌子上的桂花糕吃了。 吃了东西,青碧转念一想,夫人平时管家做事,事事周到。 这次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再说不过是个通房丫鬟,不给她被褥,衣服啥的,也死不了。 这样的贱蹄子是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白露有吃的开心得不得了,“少夫人你这花修剪的真好看。” 青碧跟着附和,“那是自然了,咱们夫人的修剪技术在整个上京可是屈指可数呢。” 安七恩淡淡一笑宠溺的看了她们俩一眼,“贫嘴。” ..... 次日,一早乔江鸿就来到了秋水居。 安七恩在院子里弄了个小鱼塘,清晨无事她便喜欢喂喂小金鱼。 看到乔江鸿来了,她脸色淡淡的福身行礼,“世子。” 安七恩心里猜着乔江鸿应该是为沈书梨打抱不平来的。 “你这院子里的金鱼养的甚好。“乔江鸿脸色平然,略有刻意搭话之意。 安七恩淡淡一笑,真是出乎她的意外。 “青碧跟白露日日贴心喂养自然就养的好些。” 不知为何乔江鸿感觉安七恩是内涵他的。 不过这也是事实,他心生感动也心生愧疚。 没聊几句就走了。 过了两日,安七恩梳妆打扮时才发现刘娘子送她胭脂水粉不见了。 这胭脂水粉不同寻常的,是刘娘子亲手调制送她的生辰之礼。 第4章 过敏 房间里从来没少过东西,青碧,白露将梳妆台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 安七恩怕给乔老太太请安误了时辰,就没有再找下去。 她匆匆淡妆提气色就去了安鹤堂。 给乔老太太请安后刚聊了些家常,乔江鸿就来了。 乔老太太坐在正座上,一旁吴妈妈拿着团扇给其扇风。 安七恩规规矩矩的坐在侧边的座位上。 “孙儿给祖母请安,天气炎热,祖母要多喝些避暑汤才是。”乔江鸿作揖。 吴妈妈笑道,“老太太一日三次避暑汤,世子也要多当心些身子。” 乔江鸿挨着安七恩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方桌。 安七恩闻到熟悉的胭脂味道,这个香味很特别,以茉莉花味为主香。 这府里的女眷除了她,没有人有这个味道的胭脂。 安七恩内心猜到了一二,乔江鸿一个男人肯定不会用女人家的东西。 这东西是沾染到他身上散发而来的。 由此可见这东西在谁那了。 乔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说,“江鸿,你现在身子好了,七恩也正在调理身子,侯府子嗣的事是大事,你们一定要放在心上。” 乔江鸿看了眼脸色淡淡的安七恩,恭顺的回了个,“是。” 乔老太太见安七恩没表态,目光盯着她,“七恩,这段日子,你什么都不要操心,只要把这头等大事放在心上即可。” “回祖母,七恩这段日子身子不适,还需要调养一阵子,乔家子嗣事关重大,我身为当家主母理应把这事当头等大事,奈何身子不允许。” “近日的两个通房丫鬟伺候世子也是尽心尽力,世子气色红光满面,若是青翠,书梨,先有喜,也是侯府大喜。” 乔老太太心里甚是安慰,安七恩能这样想是最好了。 她笑咪咪的说,“那个贱蹄子要是不安分,打发出去就得了,安分守己的话就留在江鸿身边伺候。” 这不过是老太太的场面话,上一世她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还不是顺着乔江鸿宠着沈书梨,一步一步的宠妾灭妻? 安七恩也就是随便听听。 从安鹤堂出来,安七恩身后带着丫鬟青碧回秋水居。 刚回来坐下歇息,青碧沏壶凉茶水双手奉上。 白露着急忙慌,擦着额头的汗眼里气鼓鼓的说,“夫人,您知道那茉莉胭脂在谁那吗?” 青碧疑惑,“谁偷去了?敢偷当家主母的东西是活的不耐烦了?” 安七恩淡淡道,“沈书梨是吗?” 白露吃惊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问,“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在世子身上闻到了味道。”安七恩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水。 青碧气鼓鼓的,“那个小贱人居然敢偷夫人的东西,按侯府的规矩是要挨板子的。” 白露也不平道,“夫人,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贱蹄子,才来几日就偷您的东西。” 青碧,“人都偷了,别说东西了。” 两个丫鬟愤愤不平的,而安七恩淡定多了,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白露看在心里干着急,“夫人,难道您就这样放过她了?她偷的可是您最爱的刘娘子送您的生辰之礼的胭脂啊。” 青碧气的控制不住性子,“夫人我这就去把那贱人提来!” “站着。”安七恩出口阻止。 青碧不知自家夫人为何如此坐得住,心里憋了股气缓了回来。 安七恩道,“东西若是她偷的,她就不会明目张胆用了。” 白露恍然大悟,“夫人您是说东西是,是世子给她的?” “秋水居除了我身边的丫鬟,也就只有世子一人能进的来,她刚来再蠢也不会偷东西。” 安七恩抿了口茶水,表情淡淡的,但眸子坚韧。 青碧更气了,气恼道,“这小贱蹄子刚来就欺负到您头上,肯定是怂恿世子拿的,真想撕烂她的脸。” 白露,“世子也真是怎么能拿您的东西一声不吭的打发吓人呢,还拿您最珍贵的东西,他当真是不把您当主母看呀。” “好了,我都不气,你们气什么。”安七恩看着两个脸色气的通红的丫鬟浅浅一笑。 青碧心里难受极了,“夫人,她这是挑衅您呀,您在安府虽说不是嫡母所出,但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奴婢心疼您呀。” 安七恩握着青碧的手安抚,“你这性子是愈发的急躁了,现在打她一顿又如何?” “这东西终归是世子送她的,这胭脂的贵重只有咱们三知道,我若因为这事打她一顿,还不落个善妒小气的名声。” 青碧恍然大悟,“可夫人咱们就这样装作不知道?” 白露,“夫人说的事,这事在咱们看来是大事,但在世子,老夫人眼里不过是个胭脂,她不过是奴婢,就算往后为妾室,还是得在咱们夫人面前低三下四,不愁没机会治理这个贱蹄子。” 安七恩淡淡一笑,“小厨房今日做的绿豆水晶糕不错,走,咱们去小厨房瞧瞧。” 两个丫鬟一听有好吃的,瞬间乐了起来。 没两日,沈书梨脸肿的的跟猪头似的,红疹子一大片一大片的。 痒的她用抓,越抓越痒,脸越红肿。 最后她抓狂的满地打滚。 刚巧乔江鸿有事外出,不在府里。 沈书梨一个丫鬟,哪怕是痒死了都没人放在心上。 青翠看她痒的满地打滚,心里得意着呢,更不可能帮她的忙。 她虽说才来了几日,可日日魅惑世子,每晚都是鱼水之欢。 这在以前都是她一个人的恩宠,眼下被人抢了她难得出这口恶气。 还是吴妈妈无意路过,听到屋子里传来惨叫声进去查看,救了沈书梨一命。 吴妈妈请来了郎中,开了药,可止痒不消肿。 沈书梨的脸肿的还跟猪头一样,她用面纱遮住,难以示人。 乔江鸿回来得知这情况,担心不已,急问郎中,“大夫,这脸何时消肿?” 郎中,“世子,姑娘这过敏不是一般的过敏,属于胭脂过敏,听姑娘所说这胭脂用了几日,今日才发作,想必是慢慢发作的,老夫不懂胭脂配料,只能开止痒药物止痒,消下去的话恐怕要1个月左右,要想快些的话就得知道这胭脂的配料。” 乔江鸿想都没想吩咐丫鬟,“去请夫人来。” 第5章,抢用别人东西,总得付出代价 没一会儿丫鬟回来了,急匆匆禀告,“世子,夫人跟随老夫人去戏院看戏了。” 沈书梨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不想让乔江鸿见她这副丑样,用一块黑纱布遮住了脸。 一个月?她是万不能让自己的脸丑这么久的。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那就的牢牢抓住他的身子,伺候好了才行。 她这样子别说乔江鸿没脸看了,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世子,我这脸再迟些恐怕会废掉了。”沈书梨娇滴滴可怜兮兮的求乔江鸿。 乔江鸿心里也急,美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快去戏院请夫人回来。” 丫鬟领了指,快速去请安七恩。 没一会儿乔老太太冷着脸来了,安七恩跟在身边她表情淡淡的。 沈书梨红着脸跪在乔老太太和安七恩的面前,“求老夫人,夫人,救救奴婢。” 乔江鸿心急道,“七恩,书梨用了你的胭脂,起癣了,大夫需要知道里面的特殊配料,才好根治。” 安七恩淡淡的看了眼乔江鸿,“世子,我从来没赏过丫鬟胭脂,不过,我前几日房里丢了一盒胭脂,不知世子所说的胭脂是否是我丢失的那盒?” 乔江鸿脸一红,那日他拿这盒胭脂时本打算跟她打声招呼的,却终究没说得出口。 他想着一盒胭脂水粉而已,事后也就没在意。 乔老太太勃然大怒,“贱坯子,手脚这么不老实!刚来就敢偷当家主母的东西,品行如此恶劣,我侯府绝对不会留这样的人。” 乔江鸿解释,“祖母息怒,胭脂是我拿给书梨的,并不是她偷的,我瞧着七恩胭脂比较多,随便就拿一盒赏给了书梨。” 乔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乔江鸿,“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孙儿从不欺骗祖母。” 乔老太太看着他也不像说谎,就信了这事。 不过就是一盒胭脂而已,只要不是偷的就是小事。 乔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冷冰冰的睥睨了眼跪着低眉顺眼的沈书梨。 这才来侯府几日,就生出事端,看着也不像个安分的人。 她开口说,“一个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什么样子,主母用的胭脂更不是一般丫鬟够格用的,成这个鬼样子也是咎由自取。” 沈书梨哭哭啼啼的认错,眼下保住脸才是最重要的,“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乔江鸿跟着求情,“祖母这事要怪就怪孙儿,胭脂是孙儿给她的,求祖母不要怪罪书梨。” 乔老太太一直娇惯乔江鸿,他这大病初愈不可能为了这事重罚他的心尖宝。 之所以说重两句话,不过是让安七恩心里好受些罢了。 “江鸿,她现是丫鬟,丫鬟就有丫鬟的样子,涂涂抹抹的,当我侯府是盘丝洞?” 乔江鸿恭敬回,“孙儿知错了。” 乔老太太装模作样的训了两句,转头一脸慈祥的拉着安七恩的手说,“七恩,不过是个丫鬟,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子以后再拿你的东西赏下人我打断他的腿。” 乔江鸿也觉得这事做的不厚道跟安七恩道歉,“七恩,不会有下次了。” 安七恩脸色淡淡的,“祖母,世子,不过是盒胭脂,七恩从没放心上。” 乔江鸿见她面色平静的,泥人似的性子,便直接问,“大夫说这种过敏脸要是消肿的话,必须得知道特定配料才能根治,不然书梨的脸要一个月才能消肿,七恩可知这胭脂用了什么特殊配料?” 安七恩回,“这胭脂是刘娘子所送,不是从商铺买的,我只懂得用,不懂得制作。” 乔江鸿又问,“那刘娘子所在何处,我派人去细问。” 他那着急的神色,当真是对沈书梨动了真感情。 “刘娘子去皇宫陪皇后娘娘过生辰了,之前来信说是住个一两月。” 乔老太太来了兴趣,跟皇后娘娘扯上关系的可不是一般人。 她又握紧安七恩的手问,“那刘娘子是什么身份?” 话一出口,乔老太太当即想到,皇后娘娘也姓刘。 难不成? “刘娘子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 老太太一惊,没想到刘娘子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女儿,也就是宰相一职。 这要是跟皇后和宰相府搞好关系,以后在这上京,侯府定是能如日中天。 老太太语气变了变,柔和又问,“你跟刘娘子想必是关系非同一般?” 安七恩知道这老太太是攀权附势的主,上辈子就因为她如实说了跟刘娘子的关系。 给刘娘子带了好些麻烦,这辈子她才可没那么傻。 “没有,就是一日元宵节,刘娘子不小心把灯笼的火撞到我身上,事后用胭脂给我赔礼,顺便说了她要离府多日的事,想必是有缘才跟我说了这事。” 乔老太太眸子深了深,一脸的高深莫测,有眼缘也好,日后定能跟宰相府攀上关系。 “你常在府里也闷得慌,无事时,可出去走走,既然跟刘娘子有缘,就不要浪费这份缘分,改日请到家中做客。” 安七恩点点头,没应声。 沈书梨抽搭的更伤心了,眼下她这脸是无解了。 也不知道安七恩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江鸿急问大夫,“大夫还有别的法子吗?” 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沈书梨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 一回到秋水居,青碧跟白露开心极了。 安七恩坐下舒心的喝了口茶。 青碧上前给她按肩膀,洋洋得意的说,“夫人还是你有远见,那小贱蹄子丢人丢大发了,脸肿的跟猪蹄似的。” 白露在对面给安七恩拿团扇扇风开心的附和,“她那脸啊,最起码要肿一个月,世子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了。” 青碧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夫人,你是不是早知道沈书梨过敏了?” 因为前两日,安七恩让她去宰相府交给了刘娘子一封书信。 刘娘子那人性子活泼不羁,往日去皇宫都是早去早回,从没过夜。 安七恩淡淡一笑,青碧知道了答案。 抢用别人东西,总得付出代价。 第6章 试探娘家谈和离 果然,平常日日需要床上伺候的乔江鸿,冷落沈书梨了。 这两日都是青翠伺候。 沈书梨天天带着黑色面纱不敢见人。 乔江鸿这两日气色也比较好,定了这日回安府。 两人一同上马车,车里安安静静。 乔江鸿倒想开口与她说上几句话,但瞧她冷冰冰的就没了说话的欲望。 心里嘀咕安七恩心眼小,哪个男子不纳妾? 至于为了这事给他摆那么长时间的脸子? 快到安府时,乔江鸿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话,“辛苦你了,原本早该回门,今日才带你回。” 安七恩脸色淡淡的,“不打紧。” 乔江鸿看她那爱答不理的样子,动了动唇又憋住了。 到了安府后,当家主母江氏,主公安正远,夫妻二人坐在主位置上。 乔江鸿恭顺作揖,“岳丈,岳母。” 安七恩也福身行礼,“父亲,母亲。” 江氏仔细打量了乔江鸿,打心眼里高兴,“姑爷好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也不枉七恩这些年对你尽心尽力的照顾。” 安正远也开心说,“如今身子好了,那就要把日子过好。” 乔江鸿一副感恩在心的样子,“这些年多亏了七恩,把侯府料理的井井有条,这也是岳丈岳母悉心教导出来的,江鸿感恩在心。” 说了些场面话,安正远就把乔江鸿叫到了书房问话。 他现在身子刚愈,在朝中还没有职位,安正远比较惦记这个事。 姑爷仕途顺利的话,将来两家可以相辅相成。 安七恩这边跟江氏说了些府里的事,第一要事就说了乔江鸿带了个乡野女子回来,硬是要纳妾。 而且是在他重伤之前就跟这女子有了肌肤之亲。 江氏听了当即炸了起来,来回踱步,骂骂咧咧的。 “这个王八羔子,我安家对他掏心掏肺,才好两日就如此忘恩负义,真当我安家没人了?” 江氏气的脸都红了,走到安七恩面前握着她的手说,“七恩你别怕,我马上让人备马车,我倒要看看乔家有没有一个喘人气的。” 江氏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当初陛下让安家出一女嫁到乔家。 她平日里对待安七恩,虽说不像亲生母亲般尽心尽力,但这些年从来没薄怠过她。 万般无奈下她才让安七恩嫁入侯府。 因为这个事,她日日难安,心里愧对安七恩。 前几日收到安七恩书信,说是乔江鸿好了,她这才安心。 没想到这真是个白眼狼,一好就闹出这事来。 安七恩平静多了,“母亲,我想和离,我回来也就是跟您通个气,往后侯府的事,你们就不必怪在心上了。” 江氏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和离? 哪有女子敢和离的? 她一个庶女挂在嫡母名下嫁入侯府,这是多少个庶女梦寐以求的。 乔家这事做的是有些着急过分,但这天下的男子哪有不纳妾的? 她再气也不过是想去乔家吼两嗓子,骂两句而已。 江氏没那么气了,打量安七恩问,“你说真的?” 安七恩点头,“母亲,和离后,我去寺庙当姑子也挺好的。” 她才不想在乔家吃这夹生的饭。 江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慰她,“姑爷做这事是挺寒人心的,可哪有男人不纳妾的,他早纳,晚纳都是纳。” “总归人是在你手底下的,你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不能为了一个小妾浪费这么好的日子啊。” “这是陛下赐婚,这要是和离的话,两家说了都不算,那可是要陛下开口的,你父亲最近不顺,在朝堂说错了话,这个时候闹和离,他更加难做。” “七恩,我就当这话没听过,这古往今来和离的妇人没好结果的,还连累娘家。你可要想想你大姐姐,大哥哥呀,姑爷我瞧着他对你的态度还算不错。” 总归说来说去,她回侯府好好待着,安府就是她的后盾好娘家。 若是闹和离,安府是不会出面的,她想闹腾就自己去,别连累娘家人。 安七恩今日说这话不过是想探探江氏口风,果然不出所料。 上一世她被休,整个安家族人不许她回来,最后落的个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想和离,得到的也是得顾全大局。 安七恩没再说什么,乖顺的回了句,“知道了,母亲,我不过是心里不舒服,说两句牢骚话而已。” 江氏脸色这才变好,苦口婆心说,“七恩,你别怪母亲,就是你大姐姐要和离,我也不会答应的,那夫家姑爷更混账,你大姐姐,正怀胎呢,他就纳了十八个姨娘,一天一个呀,气的你大姐姐卧床保胎几日。” 这倒是事实,古代女子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刚说到此,安微暖开心的迈着急切的步子走进来,“母亲,七恩回来了?七恩?” 后面丫鬟担心叮嘱,“夫人,当心,夫人。” 安七恩听到大姐姐的声音急忙过去迎接。 姐妹俩相见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安微暖挺着大几个月的大肚子,热泪盈眶的看着安七恩,“瘦了,这些年你在侯府是受苦了。” 安七恩看着大姐姐隆起的肚子开心的说,“我又有小我外甥了。” 这些年安七恩为了给乔江鸿治病带他住了佛寺,因为佛寺周边的草药对他的病情有利。 她带了几个丫鬟佣人在佛寺住了两年左右,佛寺离上京几百里,所以成婚三年这是安七恩第一次回娘家。 安徽暖以为她经过几年非人的折磨会憔悴,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小妹妹还如当初那般水灵,肤如凝脂。 姐妹俩说话间眼含热泪,却又强撑着不落下,那泪光含在眼里像颗钻石般耀眼。 上一世她被休,大姐姐为她跑断了腿,最终拧不过族人被赶出了安家。 这份情谊她一直记得,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坐下细细聊了这些年的生活。 起先江氏也在,后来聊到一半就识趣的走开了,让两个姑娘说说贴几的话。 两人只不过相差半岁,从小感情好得不得了,就跟亲姐妹似的。 所以当江氏让她嫁给巧江鸿的时候,她没有片刻的犹豫。 安微暖,愧疚万分的抹眼泪,“七恩,对不起,你会怨姐姐吗?本来嫁到乔府的人应该是我 第7章 第一次见面 安徽暖时至今日还心生愧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江鸿活了过来,没让安七恩成为寡妇。 不过他们之间有名无实,也就跟活寡妇一样。 安七恩认真的摇摇头,“没有,整个上京的庶女都没有我嫁得好,我怎么会埋怨呢,这是陛下赐婚,母亲从小待我不薄,这门亲事可是侯府,姐姐,我心里真没怨言。” 安徽暖心里还是忧心,不过乔江鸿身体康愈,以后在仕途上会大有作为,这也给了她心中一点安慰。 但想到那个乡野来的女子,安徽暖给她支招,“她若是个听话的,平常就随她去,她若不听话还给你使绊子,你尽管拿出你当家主母的姿态压制她。” “她终归是在你手底下讨生活,你尽管放平心态,孩子该生就生,养育自己的孩子,才是未来的倚仗。”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事她也没跟安微暖说,大姐姐,夫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么多小妾,姐夫也不是体贴人。 所以她不想让大姐姐白白担心。 聊了会,安七恩想着来了也许久还未见大哥哥。 “大姐姐,我们去看看时安哥哥吧。” 安徽暖也疑惑,“平日哥哥知道我回来,老早就会在门口等着,怎么今天你回来了他也不来看你?” “走,我们去他院子里看看。” 话落,安徽暖拉着安七恩,前往安时安的院子。 姐妹俩像未出阁时手挽着手,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边走边聊。 “听母亲说,时安哥哥近些日子,懈怠了读书,平日喜欢舞刀弄枪的,上次科举考试到如今快两年了,眼见着又快科举考试了,这大哥哥是一点都不着急。” 安徽暖说到这,是默默的替安时安擦了把冷汗。 安七恩说,“想必是哥哥心中了把握,才放,啊.....” 倏然,从空飞来一个枇杷飞快的砸在安七恩的脸上,“嘶.....” 嘭,的一声,不大不小的枇杷掉落在地上,随即滚落到了一边。 安七恩的脸砸出一圈鲜红的印子,看着就生疼。 安徽暖急忙查看她的伤情,眼神很急切关心,嘴巴冲着院子里骂:“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在院子里弄什么!” 倏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仪表堂堂,英姿飒爽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件华丽的丝绸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 腰间扎着一根暗红色的金绣腰带,配上一枚色泽很饱满看着就很贵重的玉佩。 此人长相清隽,浓眉大眼,高鼻梁,薄唇,剑眉星目,属于那种很阳刚的帅气。 男子彬彬有礼作揖,“伤着夫人,实在抱歉。” “十七皇子。”安微暖一惊,立马恭敬行礼。 “不知十七皇子,今日在安府,刚才无意之声,还请十七皇子见谅。”这时,安时安从院子里追了出来,开心道,“妹妹。” 他这一声妹妹是唤两个人的,看到三年不见的安七恩,安时安激动的溢于言表。 “小丫头,瘦了,怎么侯府没有可口的饭菜?” 安七恩,落落大方,顾不得脸上的疼,很有礼节地先跟十七皇子问好。 “十七皇子万福。” 她心里虽有一百个问号,表面上是仪态端庄的没露出一丝惊诧。 “伤着夫人,实属无意,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无事,十七皇子不必放在心上。” 安时安这才介绍道,“博初,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打一手好弹弓的小妹妹,嫁入侯府的,七恩。” 陆博初看着她柔柔弱弱的,肤若凝脂,明眸皓齿,整张脸小巧又精致是实打实的美人。 “久闻夫人大名,幸会幸会。” 安七恩瞧这皇子亲民的很,哥哥居然喊他名字,想必两人关系不一般。 “只是点皮毛,十七皇子过奖了,哥哥疼爱我,我做什么,他都是觉得极好的。” 陆博初洒脱一笑,“我与时安是好友,在外面就不要称呼我皇子了,跟时安一样称呼我博初就好。” 这.... 隐藏身份确实是可以规避很多麻烦事。 安微暖笑着说,“是,博初哥哥。” 上次,陆博初就跟安微暖说过,在外面碰到他,称呼他为博初哥哥就好。 刚才是她无意辱骂错了人,才恭敬的喊了声,十七皇子。 安七恩也只好跟着喊了声,“博初哥哥。” 她声音还有少女的清脆,嫁到侯府那年才16岁,如今不过才19岁。 脸上的稚嫩,灵气,一点都没减少。 陆博初不好在此久留,姑娘回门,他这个外人要是还没眼力见的话,恐怕是会落人话柄。 他跟安时安说,“时安,我们改日再约,今日我还有些私事就先告辞了。” “好,我送你,博初。” 安时安做出送陆博初的手势。 安微暖,安七恩,福身行李。 安时安送陆薄初走了。 姐妹俩进入安时安的院子,吃惊的看到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枇杷码成一个几米长的长方形。 长方形非常标准,每个角度可以说是标准的九十度。 安七恩抬眸一看,枇杷树上光秃秃的,一粒果子都不剩。 安微暖一个眼神看过去。 下人恭敬回,“大少爷跟陆少爷打赌,半柱香内用武功全部将枇杷摘完,陆少爷,半柱香就烧了一半就把枇杷弄能成这样了,所以才不小心弄偏了一个,飞砸到了小姑奶奶的脸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安微暖没多问,跟安七恩去了屋里。 安七恩好奇问,“姐姐,时安哥哥是怎么跟十七皇子相识的,看样子两人关系匪浅。” 丫鬟给两个姑奶奶沏茶。 安微暖温婉的笑着说,“你嫁入侯府没多久,哥哥去林子里狩猎,碰到了被野狼攻击受重伤的十七皇子,从那后两人的关系就非常好,十七皇子经常偷偷出宫找哥哥玩,两人志趣相投,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时安时安回来了,脚步稳重也急促,“七恩,侯府那个没脊梁骨的欺负你了?” 之前他在外面茶楼谈事,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侯府世子一下床,通房,小妾,正妻都得要好生伺候他。 这些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安七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安时安一向稳重,儒雅,听到这确切的答案,他气的拍桌而起,“他当我安父是没人了吗!孺子不可教也!” 第8章 丫鬟怀有身孕 安七恩劝慰他,“哥哥,不必为这事生气,不值得,这日子啊,总是要往前看的,我会顾我好自己的。” 安时安气归气,但也不好说什么,乔江鸿这事做的是不好看。 但自古男人纳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连他自己都有小妾。 安微暖也叹气一声,“自古男子多薄情,七恩你是正室,无论他纳多少,终归是受你管制,你管好家,生好自己的孩子,这辈子也是稳当的。” 安七恩点点头,理儿是这个理。 可那侯府她看一眼都嫌脏!给侯府生孩子?想都不要想。 今日这一趟,她是知道了娘家的态度。 娘家是不会为了她个人的事,影响整个安家族人的声誉。 和离这个事,只能靠她自己了。 兄妹三人聊了会,丫鬟过来说,“大少爷,大姑奶奶,小姑奶奶,请到老爷正厅用餐。” .... 饭桌上,安家人除了安正远这个做岳父的给乔江鸿一点好脸,其他人都是冷着脸。 弄的乔江鸿这顿回门饭吃的如坐针毡。 江氏以长辈的身份敲打乔江鸿,“我们七恩,从小就懂事,知书达理,无怨无悔的在侯府付出这些年,姑爷能好,说句实心话,是七恩全部的功劳。” “这样好的妇人,整个上京也难有第二个,姑爷日后对她可要好些,别再做出些,先斩后奏的事,你若纳妾,我家七恩给你办的条条是道,姑爷如此先斩后奏把人直接领上门,这打的就不光是她这个正室的脸了,也打的是我们安家的脸!” 安正远不知道这事,江氏是出了名贤惠,通情达理,饭桌上摆着脸。 想必是忍无可忍了,安正远脸也黑了下来。 乔江鸿纳妾,这事天经地义,他不会说什么。 可这家伙,刚好几天,就把人领进家了,听这意思是早就在外面有的。 这时候接回来,那想必是有感情的。 那七恩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他躺在床上从要死人到半死不活的人。 是七恩给他寻医问药,抄经拜佛,日复一日悉心照料才让他成为正常人。 这一下床就直接往家领女人,和着他安家的女儿,这几年就是丫鬟? 这么不受他重视,非得在这个时候打她的脸? 等等会死? 安正远越想越气,冷着脸说,“天意幽怜草,人间重晚情,姑爷是睡了三年站起来,只会打人脸了!” 乔江鸿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对他和颜悦色的岳父,也在这个时候不给他脸子。 他恭顺低头,“岳父,岳母,女婿知错,日后定会好好待七恩,与她生儿育女,继续把侯府发扬光大。” 乔江鸿这番表态是认真的,对于安七恩,他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而且她持家有道,侯府不能没有她。 这顿饭吃的他是小心翼翼,跟个孙子似的。 终于到了下午,夫妻二人回府了。 上了一辆马车,乔江鸿在安府受的那些气全摆在脸上了。 不过他也没对安七恩发,不过是生闷气罢了。 安七恩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这是他该得的! 回到侯府,刚到秋水居,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就兴冲冲的过来禀报。 “世子,夫人,青翠有喜了,老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乔江鸿溢于言表的高兴,心情激动不已,迈起步子就往安鹤堂走去。 来到安鹤堂,乔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握着青翠的手,轻声嘱咐,“青翠,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以后粗活累活都不要干了。” 柳氏也眉开眼笑的跟着附和,“我让七恩给你安排两个丫鬟照顾你,这是我们乔家第一个孩子,怠慢不得。” 青翠开心的抿唇,羞哒哒的。 安七恩跟老太太和柳氏福身行礼,“祖母,母亲。” 乔江鸿开心问,“找郎中问诊了吗?” 青翠一脸幸福笑意,但在主母面前她还是极尽收敛的,“回世子,一个多月左右,江大夫把过脉了。” 乔江鸿激动的不可名状。 乔老太太笑眯眯的掀眼皮看了安七恩一眼,“七恩,坐着,别站着。” 安七恩淡淡一笑,在侧边坐下,丫鬟很有眼力见了沏茶倒水。 乔老太太说,“七恩,青翠这有身孕了,得辛苦你给她安顿。” 安七恩温婉一笑,她倒乐意做这个好人。 “青翠有身孕了,这是侯府的喜事,母凭子贵再做丫鬟就不合适了,世子不如纳了青翠为良妾,这样她也好安心养胎,为侯府开枝散叶。” 乔江鸿一惊,他以为安七恩会让人好吃好喝伺候青翠,没想到直接给他纳妾了。 青翠喜出望外,安七恩好脾气,对待侯府的下人都是和和气气,侯府没有不喜欢她的人。 青翠走到安七恩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安七恩面前。 “夫人,奴婢没有别的心思,您宅心仁厚,待奴婢好,奴婢感恩在心。” “孩子生下来,可以养在您名下,青翠还是丫鬟,不敢有别的心思。” 安七恩俯身扶起青翠,“你已有了生育,不可跪着,你尽心尽力伺候世子这些年,这个名分是你该得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养,这世上啊,没有人能比得上亲娘对孩子上心的,这往后你就是姨娘了,不要想着自己不配,你是真心伺候世子的,怎么会不配?” 青翠感激的哭了,“谢谢,夫人。” 乔老太太,跟江氏没想到安七恩胸怀这么宽广。 乔江鸿要纳沈书梨为妾室时,安七恩可是横加阻拦的,怎么到了青翠这,她反倒主动提出这事了? 乔江鸿在安府那受的气,他现在心里还记得。 要是现在纳了青翠,安府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安七恩心里轻嗤,怀了身孕的给名分,这乔江鸿是躺了几年,把脑子躺坏了吗? 她淡淡道,“世子,青翠已有身孕,伺候你尽心尽力,这是她该得的,自古女人都是按照地位生存,她若还是要是丫鬟,她大着肚子就得跟府里丫鬟一样的待遇,这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 “佣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万一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更不好了,其二,青翠有了身孕,不给名分也会影响侯府的声誉。” 第9章 闹 乔老夫人赞同道,“七恩说的有道理。” 她睨了眼孙儿埋怨道,“该纳的不纳,不该纳的一门心思要纳。” 柳氏附和,“这事就按七恩说的办。” 乔江鸿不好再说什么。 安七恩继续道,“青翠性子好,温柔贤良,从小就伺候世子,尽心尽力,就为良妾吧。” 乔江鸿心里一惊,良妾?那他的沈书梨怎么办? 沈书梨的身份贵为妾室,良妾是最合适的,眼下良妾给了青翠。 那沈书梨日后就只能成为了贱妾了? 乔江鸿心里觉得不妥,刚想说什么。 就听到安七恩说,“青翠现在有了身孕,这是侯府的大喜,为良妾,丫鬟们伺候的也会尽心些。” 乔老太太,“七恩考虑的周到,我们侯府有七恩这样的明事理的当家主母,是侯府的福气。” 安七恩淡淡一笑。 乔江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青翠是感激涕零的一个劲的跟安七恩道谢,这对于身份卑微的她来说,安七恩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后,就吩咐青碧,“把柳闲阁收拾出来,给青翠姨娘住,里面缺的都给补上,她现在有身孕,每个月的月俸给五两,挑一个勤快的丫鬟去伺候她。” 青碧,“奴婢这就去办。” 白露拿着圆扇,给安七恩扇风,她皱着眉问,“夫人,青翠姨娘身孕一个多月都快两月,可世子能下床不过才一个多月。” 安七恩从来没怀疑青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江鸿的,而且是不是都不重要。 她淡定说,“他只是下不来床而已,能做的事他是一件都没落。” 白露恍然大悟,没想到世子是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啊。 安七恩悠闲的喝了口茶,“白露你去把府里所有的抓伤药都收来给我。“ “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白露虽有疑问,但也没多嘴,夫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 ..... 文渊居。 沈书梨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说,“你才好多久,她就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肚子里肯定是野种,江鸿哥哥,这孩子不能要。” 乔江鸿深知青翠肚子里的就是他的种,他也没什么好瞒的,“孩子就是我的,是不是我的,我能不清楚?她天天伺候的人也只有我。” 沈书梨惊住,半信半疑的问,“江鸿哥哥,你不是说你一好了立刻就来找我了吗?” 乔江鸿,“我是一个月前就能下床的,没下床前只是腿还未全部恢复好而已。” 沈书梨听明白了,心里更难过了,不声不响的娶妻就罢了。 还弄了个通房,关键他之前骗她,说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只对她情深义重。 沈书梨最看重男人的感情,她难以接受的冷笑自己。 “我就是个傻子,听信了你的鬼话,你说娶妻不得已,是陛下所赐,我理解了,那青翠呢,她什么玩意?” “身子还没好透,你就迫不及待的跟她....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真当我喜欢你世子这个身份?” “我娘死前再三叮嘱我不要为人妾室,因为我心里有你,甘愿在侯府给你做通房丫鬟,口口声声说现在不合时宜纳妾,为什么青翠就可以?江鸿哥你心里当真有我吗?” 沈书梨痛心的望着乔江鸿,美人落泪,破碎又唯美。 乔江鸿作为男人不觉得这事有问题,哪个大户人家没有通房丫鬟。 他可不是什么一世一双人的男子。 “我心里若没有你,便不会一下床就去寻你去了,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我心里最要紧的是你就行,青翠别说是怀孕了,她就是生10个,也比不上你一个脚指头。” “那我跟你那正室夫人比呢?”沈书梨望着他问。 势必要比出个高低,比出个独一无二。 乔江鸿眉间出现不耐烦,她拿什么跟安七恩比,那是他生死未卜,侯府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了来的妻子。 那是几年了不离不弃救活他的恩人。 即使没能培养出爱情,他心里也是敬重这个妻子的。 “别无理取闹!”乔江鸿凶她。 沈书梨更伤心了,她不依不饶,“你为了她,凶我?你要是不爱我,我走就是了,我没这么下贱,给你做没名分的通房丫鬟!” 沈书梨,哭着作势要走。 乔江鸿慌了,他急忙抱住沈书梨,“书梨,我最爱的人是你,真的是你,我会给你名分的,相信我。” 名分? 她冷笑,“贱妾吗?” 乔江鸿安抚她,“书梨,我知道这个名分委屈你了,但我真心对待的人只有你,她们都没有,我爱你就行。” 沈书梨不愿意做贱妾,在乔江鸿怀里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 乔江鸿不愿意撒手,沈书离推搡他,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弄不过一个男人的。 气急下她也顾不得上乔江鸿世子的身份,上手就挠抓陆江鸿的脸。 锋利的指甲在乔江鸿的脸上划出两三道伤痕。 乔江鸿脾气也上来了,松开她,气道,“你要走,走吧!” 沈书梨心里凉透了,哄哄都不愿意了? 以前无论她怎么作怎么闹,他都是好脾气哄着的,没想到娶妻后就不一样了。 沈书梨从来没想过走,既然入了侯府的门,她就要做正室的位置。 她捏着手帕,娇滴滴的哭着,“你现在让我走了?我清白都给你了,现在谁会要我?看来我们的爱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你,没想到你不仅有妻还有子了!” “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是真的错付了吗?” 乔江鸿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又软了,走上前把沈书梨搂在怀里。 “没有错付,我对七恩是责任,跟青翠是生活需要,只有对你是爱情,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这点七恩她永远比不上,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都没碰她了。” 沈书梨是给台阶就下的,在这侯府里,只要她抓住男人的心,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她眉眼带泪温柔中有着别致的风情,视线在乔江鸿的脸上盯凝,且越来越魅惑。 乔江鸿最耐受不住她这种眼神,当即抱起沈书梨到床上一番云雨。 第10章 被打 吴妈妈一回到安鹤堂就跟乔老太太说,“老夫人,那乡野女子可真留不得了。” 乔老太太抿了口茶瞄了她一眼问,“到底什么事?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吴妈妈气愤回,“她把世子的脸给挠伤了,脸都花了,那伤疤长的咧,咱世子是什么身份啊,她一个贱胚子哪来的狗胆子挠世子!” 乔老太太不可思议的拍了下桌子,愤愤不平道,“把她给我绑来!” 吴妈妈继续说,“这个事,世子到处找抓伤的药,可府里找了个遍都没有,去药铺几家都关门了,这伤要是没药的话,恐怕得两三个月才能消退。” “府里怎么会没药,七恩管家的,这点小药都没备吗?把她也给我叫来!” 乔老太太冷着脸,是一副要一起追责的样子。 “是。” 吴妈妈领旨出去办事。 安七恩很快就到了。 沈书梨是跟乔江鸿一起来的。 看来是来给沈书梨当挡箭牌的。 乔老太太冷着脸质问安七恩,“七恩,你夫君受伤了,为何不给他搽药。” 安七恩脸色淡淡的,“回祖母,府里没抓伤的药,一般都会备些伤风感冒,清热解毒的药,这抓伤的发生概率太低,备了不实用,也就没备了。” 她停顿了下,看了眼楚楚可怜的沈书梨,又看了眼乔江鸿问,“不知世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乔江鸿心虚,但脸色没露出半点破绽,“是被肥猫给抓伤的。” 乔老太太冷着脸更气了,“江鸿你这么护着她,恐怕日后侯府都没有安宁日子!” 乔江鸿回,“祖母,确实是肥猫所抓,书梨比较心疼我,一直在给我找药,不知祖母找她来何事?” 乔老太太一双黑眸犀利的很,盯的沈书梨浑身起寒意。 “猫抓的?那猫的爪子可真厉害,能爬到你脸上作威作福!” 乔江鸿,“那猫是调皮的很。” 安七恩心里冷哼,上一世乔江鸿就是让肥墩儿背了这个锅。 这一世,她可得保护好青碧的猫儿。 “既然世子说,是猫所伤,这猫啊身上若有病毒的,尤其是抓伤出血后最危险,重则几日后死亡。” “那轻则呢?”吴妈妈紧张问。 安七恩,“没有轻则,书上记载除非这猫身上没病毒,可有没有病毒谁都不知道。” “一般几日后,若猫没有死,大概率是没有病毒的,可若是几日后猫死了,那人也是无药可医的。” 她继续说,“既然世子是被猫抓伤的,得赶紧吃对症的药,这种药跟世子现在所服用的疗养药相冲,一旦服用就会毒发,不致死,但又得重新躺回塌上了,至于多久谁都不知道。” “青碧,赶紧找大夫来,给世子开药。” “是,夫人。”青碧领旨出去。 这些年安七恩学了很多医术,乔江鸿是信她这话的。 他心里发怵,难不成真要吃对冲药毒发?他可不想再重新躺回塌上。 乔老太太严肃盯着乔江鸿,“江鸿,你这脸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说实话是吗!” 沈书梨见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滴滴的说,“老夫人,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伺候世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世子了。” 乔江鸿赶忙替沈书梨说话,“祖母,书梨不是故意的,还请您不要责罚她。” 乔老太太黑着脸,气问,“不是故意的?脸上那么长的伤痕,何其狠毒,还说不是故意的!当我好糊弄是吗!” “祖母,书梨,真是不小心伤到孙儿的,绝非有意,祖母仁慈,还请不要责罚她。” 乔江鸿越护着沈书梨,乔老太太越是怒气填胸。 “啪!” 她气的拍桌子,杯子里的茶水晃动溢洒在桌面上。 “好大的胆子,一个丫鬟居然敢打世子,来人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沈书梨吓住,这五十板子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啊,不要命屁股也是皮开肉绽啊。 “老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老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 乔江鸿也急忙跪下帮沈书梨求情,“祖母,五十板子可会直接要了书梨的命啊,祖母要是执意责罚,那就二十板子吧,求祖母了。” 老太太的脾气乔江鸿是知道的,今天沈书梨挨打是少不了的。 他只能尽力求情减少板子数。 乔江鸿这一跪,乔老太太心软了,“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话落,两个丫鬟把哭哭啼啼的沈书梨拉下去了。 院子里放着一张长板凳,沈书梨趴在上面,两个婆子一人手里拿一根很粗的棍子。 站在两边,两人一起配合,打一下换另外一个人打。 啪! “啊!” 婆子打人是出名的很,那力道重又干脆。 沈书梨痛的是嚎啕大叫! “啪!” “啊....” 乔江鸿听着沈书梨痛苦的尖叫声,心疼的就像自己的心在流血一样。 他皱着眉,不敢听沈书梨的声音。 打完二十板子后,两个婆子架着没了精气神,屁股被打出血的沈书梨进来听训。 沈书梨狼狈的趴在地上,屁股是动一下就要命的疼。 乔老太太威严十足的警告,“进了我侯府,就要听我侯府的规矩,世子的脸岂是你能动的!江鸿若再有一次,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把这贱蹄子赶出去。” “老夫人,奴婢不敢了。”沈书梨虚弱求情。 老太太不耐烦的扬扬手,下人就把沈书梨拖下去了。 乔江鸿也没多待,借口出去,实则去照顾沈书梨去了。 乔老夫人开始跟安七恩算账,当然她不会摆在明面上,话说三分警告安七恩就行。 “七恩,夫婿为一体,回娘家也要给足夫婿面子,府里的事也不能懈怠,要事无巨细的把每件事做好。” 安七恩一听这话,就知道乔江鸿这个没断奶的男人把在安府受冷落的事说了。 她脸色淡淡的,“七恩受教,不过祖母,婆母现在身子已经恢复,管家这事,还是交于婆母吧。” 乔老太太急忙摆手,她那个儿媳妇管家,管的是乱七八糟,账目一塌糊涂,她是不放心。 “还是你管吧,让她继续休养休养身子。” 安七恩可不想在管侯府,之前了乱七八糟的,她还拿嫁妆贴补了些。 好在后来经营有道赚回来了,现在她可不想给侯府当长工了。 “祖母,孙媳妇身子不适,大夫交代要少劳心劳力,养足精神才好生养子嗣。” 第11章 初心未变 乔老夫人有些纠结,侯府子嗣是大事,管家也是大事。 这么大一个侯府安七恩管理得井井有条。 她那儿媳妇柳氏虽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可管家这事上一点都不擅长。 安七恩没嫁入侯府前,柳氏管了一段时间,把侯府管得是乱七八糟。 乔老夫人气得不轻,只好把管家权要了回来自己管。 侯府这几年家境不如从前了,乔老夫人也不想接这烫手差事。 思来想去乔老夫人说:“你养身子是大事,这样吧,我多给你找两个得力的管事,你就不没那么累了。”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老夫人这是明显是不要她放手。 “听祖母安排,祖母孙媳妇多一句嘴,府上的账目想必您是知道一二的,这些年给世子看病,妾身嫁妆也耗费了不少,所以这往后日子恐怕没那么宽裕。” 乔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安七恩话是点到为止。 她手里捏着佛珠,表明态度:“这家既然是你管着的,你来决定过什么日子,江鸿那我会让他注意分寸的。” 安七恩没再说什么,淡淡一笑,管家这事眼下这是推脱不了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吴妈妈就跟乔老夫人跟前说:“少夫人这醋意可不小,世子前脚给书梨添了衣裳首饰,这就跟您说不管家了。” 乔老夫人是过来人,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七恩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够大度,自己肚子不争气,怪得了谁。” 吴妈妈继续说:“那沈书梨今儿挨了顿打,也算是去了去少夫人心里的火,她一个丫鬟居然吃起醋还打了世子,这要传出去,侯府的脸都被丢尽了。” 乔老夫人听到沈书梨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去跟江鸿吱一声,这段时间都不许去看那个贱蹄子,也跟他说不许私自给那贱蹄子花银子,首饰也不行。” “这事,给我封死了,不得传到外面,那贱蹄子估计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七恩要是有脑子的话,她那肚子早晚会隆起来的。” 这事不用乔老夫人吩咐,吴妈妈早就让人封死了侯府,通知下人不得将此事传到外面。 侯府的下人都算乖巧,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事传出去。 沈书梨这边趴在床上疼的嗷嗷叫,衣服沾在皮肤上血淋淋一片。 乔江鸿心疼的手足无措,郎中刚开了一点药,沈书梨还没服用下,吴妈妈就把乔江鸿和郎中叫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沈书梨一个丫鬟,没了乔江鸿的照拂,在这侯府那就是自生自灭。 她哭喊了几天,吴妈妈听的心烦,进来也算是好心提醒她。 “书梨姑娘,别把嗓子也给喊废了,老夫人算是仁心的了,换了别的大户人家,你这命早就没了。” 沈书梨现在还是只能趴在床上,整个人憔悴无神,头发也是乱慥慥的。 她像抓住最后一棵稻草似的伸手抓吴妈妈:“吴妈妈,奴婢知道错了,求您帮我给世子带句话,让世子来看看我好吗?” “沈姑娘是要让世子背负不孝的名声?我劝你还是安分些,身子好了后才能好好伺候世子。” 吴妈妈冷着脸走了。 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沈书梨。 但乔江鸿放心不下沈书梨,背地里让人给沈书梨送吃送喝送药。 还送了句,初心未变。 沈书梨知道乔江鸿没变后,就安心养伤。 .... 安七恩无事就在研究药膳,不然就是在书房看书。 青碧生着一肚子闷气进来了:“少夫人,老夫人又让人给您送汤来了。” 安七恩目光还在手上的本草纲目上,她气定神闲的吩咐:“找个地方倒了就是。” 青碧心里干着急:“这次是吴妈妈亲自送来的,在正厅等您呢,看样子是要亲眼看您喝下去。” 安七恩掀眼皮看了眼着急上火的青碧,那样子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她放下手,起身出去:“汤药也算是补汤,喝了无妨。” 白露担心道:“少夫人,青碧是怕这汤药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了您为什么肚子没动静,世子他门清,可他呢,心思都在沈书梨那了,青翠姨娘怀着身子也不见世子关心过几回。” 白露,跟青碧早就看不下去了,一直憋着没说出来。 安七恩用扇子轻轻的敲了下两个丫鬟的头,宠溺道:“你们俩呀,沉住气,走喝汤去。” 两个丫鬟都懵了,这要是换了别的当家主母早就气疯了。 她们家的主子倒好,整日悠哉悠哉的。 安七恩来到正厅,吴妈妈端着草药汤站在正中间。 她给安七恩行礼后说道:“少夫人,这是老夫人托宫里的嬷嬷弄来的养身子汤药,听说效果可好了。” 吴妈妈特地强调了这东西来之不易。 安七恩接过汤药闻了闻,里面有白术、赤芍、熟地、红花、丹参等药材。 她二话没说,一口闷了下去。 喝完后甚是满意的说:“劳烦吴妈妈代我谢过祖母,这汤药挺好,还请吴妈妈多费心,每日送来。” 吴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送汤药的丫鬟说,每次少夫人都不喝不是倒了就是给猫喝了。 这?难不成少夫人想开了? 青碧跟白露也惊的不知自家主子打的什么算盘。 吴妈妈干笑两声,没应允每日送药就走了。 白露纳闷问:“少夫人,您不爱喝,为什么还要让吴妈妈每日送来呢?” 安七恩解释道:“这汤药很难得,外面买不到,祖母应该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这药里面有千金草,只有宫里才有这个东西,侯府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供不起我天天喝这草药。” 白露恍然大悟:“所以,吴妈妈方才,才没接话,难怪呢,这下好了!” 青碧也松了口气,奴仆三人相视一笑。 乔老夫人得知,安七恩要求每日都喝这汤药,她一下子黑了脸,嘟囔句:“她倒挺会享福的,这药这么难搞,给她天天喝?这不是做大梦!” 安七恩刚想到院子去喂喂金鱼,青翠就捏着帕子抹着眼泪进来了。 “少夫人,妾身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才来找您的。” “坐下慢慢说,青碧给青翠姨娘上碗绿豆茶。” 青碧领指出去,没一会儿端来一碗绿豆茶。 青翠喝了口绿豆茶消暑去躁,平静下来才说:“世子说,让妾身到乡下养胎。” 第12章 学乖 原本平静的青翠,说到这儿,情不自禁的又捏起手帕擦眼泪。 安七恩疑问:“好好的,世子为何让你到乡下去?” 青翠抽抽搭搭的回:“世子说是乡下山清水秀环境好,可奴婢知道了,世子就是怕沈书梨吃醋才要把奴婢送走的。” 她是聪明人,知道安七恩和善,容的下她们母子俩。 所以她是第一时间来求安七恩,而不是去求老夫人,也是不去求柳氏。 安七恩知道乔江鸿是能做出这事的,算算日子,沈书梨这身子也快好了。 “你先别哭,你怀的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贵重着呢,祖母,婆母,都不会让世子把你送乡下去的,你安心待着。” 有了安七恩这话,青翠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多谢,少夫人,青翠日后定死心塌地为您效力。” 说着,青翠就起身下跪。 安七恩起身扶起青翠轻声道:“你有身孕不宜跪着,快起来,好好养身子,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青翠感激涕零,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在安七恩这喝完绿豆茶,青翠才走,乔江鸿就来了。 他脸色平常,没什么情绪。 青碧上了茶水后,就跟白露退到了门外守着。 乔江鸿说了要把青翠送到乡下养胎的事,他一来怕安七恩心里不舒服,二来也怕沈书梨为这事再争风吃醋。 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他的白月光心尖宠。 哪一个他都不想得罪,青翠不过是个丫鬟,送走她对大家都好。 他盯着安七恩温和道:“七恩,你是我的妻子,不管谁生的孩子,都没有你生的孩子金贵,你放心我会安顿好青翠,孩子可以在外面养着,也可以接回府里。” 三年了,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眼前的妻子容貌过人,他怎么可能不想跟她生孩子呢。 安七恩没看他,神色淡淡问:“世子,这事祖母,婆母知道吗?” “祖母,母亲的意思是,这事你做主。” “既然这事妾身做主,那就让青翠好生养着,这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哪能送到乡下养,这传出去,还以为侯府养不起呢?” 乔江鸿没想到这一点,安七恩提到,他也觉得送到乡下养对他名声不好。 安七恩问他:“世子,为什么要把青翠送到乡下去呢?” 乔江鸿捡好听的说:“你是正室,侯府的当家主母,你都没怀,一个下人怀了,我怕她挡住你的福运。” 安七恩眼神的淡漠,心里轻嗤不屑。 表面上她还得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回话:“世子,多虑了,孩子无论是谁生的,只要是侯府的孩子,都是福运。” 乔江鸿见她温婉识大体,莫名的心里很着急,那句,不如咱们也生个孩子吧,他始终说不出口。 他突然觉得这女人太无趣,不如沈书梨风情万种,懂得博男人喜欢。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也会偶尔惦记这个正室。 在安七恩这,没听到一句好话的乔江鸿,转身去了文渊居找沈书梨。 沈书梨身子刚愈,脸上的面纱也摘掉了,那张脸又是明媚皓齿,楚楚动人。 这段时间,她也学乖了,见乔江鸿回来,上前温柔问候:“世子,回来了,妾身给您沏杯清茶,凉快凉快。” 屋子里没有旁人,她就自称妾身。 沈书梨提起汝窑茶壶沏了杯蜀茶,并亲自喂到了嘴边。 她的温柔跟安七恩的淡漠得体相比,乔江鸿还是更喜欢前者的。 沈书梨看出乔江鸿有事扰心,她也零零啐啐的听到而一些关于乔江鸿要把青翠送到乡下的事。 她轻声试探问:“江鸿哥,怎么了?看你有心事,不知妾身能不能帮你排忧解难。” 乔江鸿一股脑的全说了,挺烦忧道:“你是知道我的,心思都在你这,青翠若是在府中,我定要时常过去看看她跟孩子,到时候就会身不由己的冷落你,我不想让你再受委屈了。” 沈书梨听这话,心窝暖暖的,她放下茶杯,坐到乔江鸿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眉眼如丝的对乔江鸿说:“江鸿哥,只要你心里有我,书梨受再大的委屈都愿意。” 她顿了下接着一脸深思说:“青翠不能送乡下,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侯府这么久都没有子嗣,她好不容易怀了,乡下那地方条件不好,这万一闪着孩子怎么办?” “老夫人,太太,可都盼着这个孩子呢,不能让她们二老忧心呀,青翠一个丫头无所谓,你要是觉得她烦了腻了,生完孩子把她打发出去就得了,但是侯府的孩子,得在侯府长大。” 这番话,好巧不巧,被门外的乔老夫人跟柳氏听到了。 她原本以为要把青翠赶到乡下去是沈书梨的主意,没想到是乔江鸿这混小子自己的主意。 柳氏也挺吃惊的,没想到这沈书梨还挺识大体的。 她们在门外听了会里面的谈话,心满意足的走了。 出了文渊居,乔老夫人说道:“没想到她还挺识大体的,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柳氏扶着乔老夫人搭话:“看来是没白挨打,知道乖了。” 吴妈妈默默跟在主子身后。 乔老夫人心情好遂说:“江鸿这次死里逃生,只要能让他高兴,很多事情只要不过火,就随他吧,过些日子就让他纳了书梨。” 柳氏恭敬回:“母亲说的是。” 沈书梨不动声色往外瞄了瞄,窗上的三道影子已经没有了。 她沾沾自喜,心想这次应该是给老夫人,柳氏留下好印象了。 乔江鸿也没想到沈书梨如此识大体,他心里很开心,搂在沈书梨腰间的手紧了紧,眼里的情意也浓了些。 沈书梨接着娇滴滴说:“江鸿哥,人家也想给你生孩子,我自从上次挨了板子后,身子就不大好,听说少夫人近日都在喝种子汤药,人家..” 她一脸娇羞,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江鸿打断了。 “想生呀,没问题,我现在就成全你。” 乔江鸿激动兴奋的抱起沈书梨,往里面卧房走... 隔日,乔江鸿就把原本属于给安七恩喝的种子汤药给了沈书梨喝。 第13章 讨好 乔江鸿本意是安七恩不爱喝,喝了也没用,还不如把药用在需要的人身上。 他命令下人必须守口如瓶,暗中操作把属于给安七恩的药,全弄给了沈书梨喝。 沈书梨总觉得这汤药不对,她是打听过的,给安七恩喝的汤药名贵得很。 不可能天天有,想必是换了普通的方子。 她留了个心眼,乔江鸿请郎中给她复查身子的时候,她背地里让郎中看了药渣。 果真如此,给她喝的是普通的种子汤药。 沈书梨窝火,她想喝的可是要带有千金叶的种子汤药! 安七恩对这事一直是装作不知道的态度,平日她不是研究药,就是研究吃的,不然就是些花花草草。 青翠时常过来给她请安,一来就是坐大半天。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了不少。 沈书梨经常在府中看到安七恩带着青翠在花园的凉亭乘凉。 她闷不作声,也明白了安七恩一时半会是不会让乔江鸿纳她为妾的。 沈书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乔老夫人,和柳氏身上。 平日,她会做些拿手饭菜到乔老夫人面前侍奉,老夫人吃得比较欢心,对沈书梨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她女红做得不错,针线活更是出众,给乔老夫人,柳氏,亲手各缝纫一件对襟的长衫。 乔老夫人喜爱牡丹,沈书梨就在衣服上绣了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纹。 柳氏喜欢梅花,沈书梨也在衣服上绣了梅花纹。 这日复一日的上前伺候献殷勤,乔老夫人就愈发的认可她了。 可认可归认可,始终没人将她纳妾的事提上日程。 她这种子汤药喝了也快有半月了,每日同房,肚子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翠的孩子那是一天一天在长大,沈书梨等不及了。 这两日,乔江鸿也不跟她同房了,被青翠魅惑到了柳闲阁,以孩子做借口争宠。 沈书梨心里急的如热锅蚂蚁,脑子里的主意是一个一个往外蹦.... 在柳闲阁待了几日,乔江鸿乐不思蜀,青翠温柔体贴,自小知他性子。 做事情总能拿捏到点,再加上怀有身孕,乔江鸿对她也是日渐的好。 什么燕窝,翡翠首饰,源源不断的往这送。 青翠拿到这些东西,转头就孝敬给安七恩。 安七恩没想到她这么念恩,想起上一世,青翠是比她还惨,被沈书梨害的胎死腹中,后又被陷害丈责至死。 安七恩自然是不会收她这些东西,真心嘱咐她一声:“世子给你的,便是你的,好生收着,这些以后都是你跟孩子的倚仗。” 青翠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但她知道,主母是善良可靠能够运筹帷幄的人。 她打心底里更愿意给安七恩当牛做马了。 “多谢夫人,夫人疼青翠,青翠铭记在心。” 安七恩淡淡一笑:“我今日要出去办事,你可有什么特别害口的?” 青翠受宠若惊,就没跟安七恩客气了,她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近日,是有点,想吃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青碧笑着附和:“姨娘,这八成怀的是小子呢。” 白露也插了句嘴:“是呢,我觉得也是。” 青翠心里很暖乐呵呵的,要是哥儿就好了,这辈子的靠山就有了。 是姐儿她也开心,终归是自己的孩子。 青翠回柳闲阁后,安七恩就带着两个丫鬟坐马车去街上的铺子了。 街上面侯府只剩下两家铺子,一家米铺,一家杂货铺。 安七恩先到米铺,负责管账的管家福叔,是侯府的老管家。 他一脸愁容又恭敬的把账本给安七恩看,安七恩一点不在乎盈亏多少。 但面子上她的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看了几眼后她说:“福叔,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虽然营收不好,但你也尽力了。” 福叔眼里一亮,原本以为主子会摆着脸子骂他一顿,万万没想到自己能逃过一劫。 转念一想,福叔觉得有点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以为安七恩是要开了他,急忙解释说:“少夫人,老奴是真尽力了,这批粮食因为天气问题,存贮不当,生了虫子,卖不出去,才造成亏损。” 安七恩看出福叔过度紧张了,安抚他道:“福叔,你办事我放心的,这事不怪你,祖母那我会跟她说的,你安心守着铺子就是。” 福叔还是一脸愁容,内心忐忑,这次亏的数目可不小,够侯府吃一壶了。 “那夫人,生了虫的米如何处理?” “先放着吧。” 福叔一惊,皱了皱沧桑的眉毛,往常铺子里出事少夫人都是很紧张,尽心尽力解决的。 怎么这次好像无关痛痒? 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主子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做。 从米铺出来后,安七恩去了杂货铺。 杂货铺的账目没有亏,还小有盈余。 她看了眼,什么都没说,就带着丫鬟走了。 杂货铺的下人也是纷纷吃惊,往常少夫人可都会提意见,怎么定价格,促销,搞什么样的活动。 这次居然什么都没说,还给他们每人都加了一两的月俸。 安七恩前脚刚走,后脚铺子里的下人伙计,纷纷夸赞安七恩,是好主子,宽厚待人。 铺子查完后,安七恩带着两个丫鬟逛逛街市。 青碧终于憋不住了,小声询问安七恩:“夫人,米铺亏了这么多,老夫人那肯定是让您自个处理,最后还得用您的嫁妆填补,这可怎么办?” 白露也心疼自家主子:“夫人,这一次两次的,总不能次次用您的嫁妆,不如,不如回安府想想法子?” 安七恩,面色自然,左看看右看看的,刚好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 她欢喜的指着卖糖葫芦的男子:“你们瞧,那有卖糖葫芦呢。” 青碧急的默默擦了把冷汗,都什么时候了夫人还想着糖葫芦。 她见两个丫鬟都是火烧眉毛的样子,叹了口气,透了点底道:“嫁妆我是不会再动了,放心吧,我自由我的主意。” 话落,安七恩就吩咐青碧:“别愁了,去买是十串糖葫芦。” 青碧去买糖葫芦,没一会儿就拿着糖葫芦回来了。 三人逛了会,就准备回府了。 没走几步,正面碰到了陆博初。 第14章 打人 两人眼神相撞。 安七恩得体温婉福身:“博初哥哥。” 陆博初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七恩妹妹。” 他本应该称呼她为夫人的,但街上人多嘴杂,不如兄妹相称好避嫌。 一声问候后,两人陌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博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拿出刚买的翡翠发簪。 他抱有歉意道:“上次无意用枇杷打到了你的脸,这支发簪送给你,就当是为你赔罪。” 安七恩心里一咯噔,男女有别,多说两句话都不行,更别说是收礼物了。 而且他是皇子,虽然陆博初说过不必在意他的身份,称呼哥哥就好。 但皇子就是皇子,可以称呼哥哥,敬畏之心还是要有的。 “博初哥哥,上次的事不必记挂在心,发簪我就不收了,多谢博初哥哥好意。” 她恭恭敬敬的,一点礼都没失。 陆博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是知道她为何不收的。 不过是个发簪,戴在谁头上都是戴。 陆博初转手就把翡翠发簪戴到身边太监阿贵头上。 “那就便宜阿贵了,嗯,挺好看。” 阿贵默默擦了把冷汗,心里怪异的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恩赐。 青碧,白露都被逗笑了,两人捏着手帕抿着唇憋笑。 陆博初落落大方的化解了尴尬。 安七恩微微一笑颔首,正准备儿开口告别,就听到陆博初说。 “时候不早了,七恩妹妹早些回府吧,不然你婆母可是会让你站规矩的。” 他这只是一句逗趣话,本意是让她放松些。 安七恩面色没波澜,还是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后,就带着丫鬟走了。 陆博初皱了皱眉,回眸望了眼安七恩的背影,心里嘀咕:“看来是在侯府过的不顺心。” 阿贵也跟着往后看,纳闷问:“公子看什么呢?” 陆博初收回视线,看了眼阿贵头上的发簪说:“收好给紫宁。” 阿贵拿下发簪收起来:“紫宁公主一定喜欢。” 这发簪陆博初原本就是买给紫宁的,碰巧路上遇到了安七恩。 好友的妹妹,他也是真心当妹妹看待的,送支发簪再正常不过了。 没想到她如此克复己身,墨守成规。 不过想到她的身份,也能理解她的处处小心了。 陆博初跟阿贵继续往前走,来到老地方,长风楼。 一进入茶楼,陆博初就在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下上了二楼。 二楼一般都是文人雅士,亦或是位高权重之人。 茶具是上好的汝窑青瓷,茶叶也是名贵的苍山雪绿。 陆博初落座后,就耐心的等着友人到来。 突然这时,他听到身后三两个男子议论。 “乔兄,你不必杞人忧天,陛下给你赐了这么好的姻缘,你家夫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贤惠持家有道,日后定会平步青云。”李仁丰真心羡慕乔江鸿。 “李兄所言甚是,马上就要科举了,陛下眼下只是没时间见你,见你之日,定是你飞黄腾达之日,到时候我们都要沾侯府的光呢。”说话的是庄大悟。 乔江鸿听这场面话,心里舒坦不少,举杯跟两人品茶。 喝了口茶后,乔江鸿推心置腹道:“两位兄台不知,家中有喜,姨娘已有身孕,日后家里添丁,哥儿姐儿的,定不少,我难免会为自己的仕途担忧。” 两人对乔江鸿一顿恭喜,说了些场面话。 李仁丰突然说道:“话说,兄台与夫人成婚这么久了,姨娘都有身孕了,夫人应该也快了,乔兄这真是源源不断的福气啊。” 庄大悟也是羡慕的说了几句,突然就叹了口气道:“不像我家的,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着休了算了。” 话一出,庄大悟心里苦不堪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李仁丰说了几句就扯到小妾身上:“兄台放宽心,正妻没动静,多纳小妾,开枝散叶还是容易的。” 庄大悟赞成道:“也是个法子,府里一下就纳了五个小妾,不愁的。” 想到府里的新纳的小妾,庄大悟咧着嘴笑。 说到小妾,李仁丰聊家常问乔江鸿:“乔兄,你这府里就一个妾室,我不得不说两句了,你这夫人这方面思虑就不周全了。” 乔江鸿淡淡一笑说:“一妻一妾一爱人也挺好。” 庄大悟立刻品味出了话里的玄机问道:“这爱人是?” 乔江鸿沾沾自喜道:“是与我心意相通的人,也是妾室人选,挑个良辰吉日就纳了。” 男人八卦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李仁丰问:“那女子有你夫人貌美如花?” 乔江鸿摇摇头,一脸深情样子:“这跟美貌没关系,我家夫人贤惠但不如她解风情。” 张大悟颇有感触:“是个这理,也就是管家是把好手,平时我是看一眼都嫌弃,别说去她屋了。” 乔江鸿道:“你家夫人管家是把好手,这是可利用之处,兄台还是要深思。” 安时安脸色气绿了,捏着拳头,他一上来就听到三人之间的谈话。 听到最后,管家好手,可利用?一贯稳重的他压不住心里蹿上来的火,三两步冲到乔江鸿面前。 嘭! 安时安一拳头把桌子捶的震耳欲聋,茶具晃晃荡荡水溢洒在桌面上。 乔江鸿一惊,心虚的颤着音喊了声:“内兄。” 陆博初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放下茶具后走过来。 这时安也是好性子,若是他陆博初的妹妹被夫君如此羞辱,他早就一拳头打脸上了。 乔江鸿心虚的咽口水:“真巧在这碰到了内兄,不如坐下一起品茶。” 安时安眼里冒火,控制不住,一拳头打在了乔江鸿的脸上。 乔江鸿脸被打偏,身子倒在了茶桌上,扑通一下,啪嚓汝窑青瓷的茶具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安时安气愤的警告乔江鸿:“忘恩负义之人,安府之女绝非是你能羞辱的!” 理亏的乔江鸿在两朋友的搀扶下狼狈起身:“内兄误会了,七恩在我心里一直是温柔贤惠的女子,娶她是我侯府三生有幸。” 李仁丰跟庄大悟当和事佬,替乔江鸿说了几句好话后就走了。 陆博初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眼乔江鸿,心里咂舌这样的男子着实配不上安府女子。 乔江鸿认错态度甚好,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丢脸,好在这个时候二楼就他们几人。 安时安气的瞪几眼乔江鸿就走了,连跟陆博初约好的茶都没喝。 付账时,乔江鸿心脏又承受一击,打碎的茶具是跟茶一起需要付五十两。 他身子没带这么多银子,小二跟着他回侯府取。 第15章 发卖 乔江鸿没找到银子,正郁闷时沈书梨跟他说了,安七恩把所有银子都带到安鹤堂乔老夫人那了。 米铺亏了不少银子的事,乔江鸿也知道了。 他二话没说就去安鹤堂,沈书梨以丫鬟的身份跟在乔江鸿身后一同去了。 一到安鹤堂,乔江鸿作揖给一脸愁容的乔老夫人,柳氏行礼。 乔老夫人桌子上,旁边的榻上放的是侯府全部的银子,还有3本账本。 外面的店小二还在等着,乔江鸿硬着头皮道:“七恩,拿五十两银子让青碧给门口的茶楼店小二。” 没等安七恩开口,柳氏就惊呼问:“江鸿,什么茶要五十两?” 话落,柳氏眼尖看到了乔江鸿嘴角的轻微淤青,柳氏心疼起身走过来伸手想摸下儿子的伤口。 “江鸿,你嘴角怎么回事?” 乔江鸿难为情的偏了点脸,不想被更多人发现,他敷衍道:“可能有些上火,母亲,不碍事的,切莫担心。” 柳氏还是不放心,盯着嘴角的淤青细看。 乔老夫人也担心的望过来:“江鸿到底怎么回事?” “回祖母,确实是上火导致,不碍事的。” 他是没脸说自己被打的真正原因。 好在他嘴角只是轻微淤青,不细看是看不出真正所伤的。 安七恩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淤青是被拳头打的,她静静的坐着什么也没说。 乔老夫人望了安七恩一眼说:“七恩,你通医术,江鸿的身子就是你调理好的,他这上火了,你操操心给你的夫君调理调理。” “是,祖母。”安七恩没有什么情绪的应声。 乔江鸿见乔老夫人没有给银子的意思,又重新说了一遍:“祖母,茶楼的店小二还在等着。” 乔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乔江鸿,点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了丫鬟。 丫鬟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她给乔江鸿留着面子,没深究喝什么茶这么贵。 安七恩继续刚才的话题:“祖母,婆母,米铺亏了两百六十八两,生了虫的大米还在库房放着,府里所有的银子都在这了。” “填补米铺的亏空,再进新米,杂货铺那边也要进货,府里上上下下月俸支出估计要四百两。” 乔老夫人,端起茶用茶盖子拨开茶叶喝了口茶,她脸上虽有愁容但淡定的很。 柳氏坐不住了,这侯府的银子越来越少,人口越来越多,她还有个姐儿没出嫁。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慌张看着安七恩问:“七恩,这可怎么办好?”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婆母,侯府就这么多银子了,那就节衣缩食过吧,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缩衣节食? 侯府是过惯了富有的日子,从简到奢容易,可从奢到简那就是要人命啊。 柳氏碰到大事就慌,坐立不安的又看了眼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放下茶杯,气定如闲道:“七恩,你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我跟你婆母都放心你处理,就不用跟我们汇报了。” 乔老夫人这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家是你当的,不够支出就拿你的嫁妆填补,他们是不会管的。 安七恩微微低着头淡淡一笑,她抬起头对着老夫人说:“孙媳妇明白,既然祖母,婆母,都放心我处理,那就支出四百两,刚世子拿了五十两,一共是四百五十两。” “这笔银子就从侯府账房支出,剩下的银子清点好,记录在册,每次支出多少,妾身都会记录在册。” 乔老夫人掀眼皮看了安七恩一眼,显然是不满意她这个处理方法。 侯府有没成婚的哥儿,没出嫁的姐儿,这些也都是不小的支出。 靠俸禄过日子是转不动这一大家子的,乔江鸿现在还没有个一官半职。 从侯府账房支出这么一大笔钱,乔老夫人是肉疼的。 她神色凝重缓缓道:“女子出阁,就是与夫家一体,不分彼此,七恩,祖母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个事。” “多谢,祖母信任。” 话落,安七恩嘱咐身边的丫鬟:“白露,让人通知福叔,到府里来拿银子。” 想用她嫁妆填补,没门!以后休想打她嫁妆的主意。 乔老夫人脸色黑了一瞬,她收起情绪,看向沈书梨故意问:“书梨若是你遇到此事,你会怎么为江鸿排忧解难。” 沈书梨看了眼安七恩,她知道乔老夫人是故意拿她当垫脚石点安七恩。 她恭恭敬敬回:“回老夫人,如若是奴婢,命都可以给世子,嫁给世子的那刻,人跟嫁妆,奴婢所有的一切都是世子的。” 乔江鸿心中一暖,果然还是他的心尖宝最疼他。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点她也没用。 “书梨对世子真是一片真心,既然如此,不如就纳为妾室吧。” 沈书梨一惊,眼里的欢喜溢了出来,但同时也疑惑安七恩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乔江鸿脸上也有欣喜之意,突然想到安时安打他那一拳头,若这时纳了沈书梨,恐怕安时安会找他麻烦。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纳妾时,听到柳氏说:“书梨是个会伺候人的,选个日子就纳了吧。” 乔老夫人也没意见,这事似乎就要成了。 沈书梨沾沾自喜。 安七恩喝了口茶水,补充后面的话:“现在一个小妾,市面上五十两到一百两左右,书梨花容月貌,杨柳小蛮腰,不是一般姿色女子,可以发卖一百二十两到一百五十两左右,有了这笔银子也算是给侯府解决了燃眉之急。” “不用你卖命,还对世子表了衷心,书梨觉得这份安排可好?” 沈书梨脸色大变,惨白一片,慌得带着颤音说:“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多嘴,奴婢是真心伺候世子的,没有其他想法。” 乔老夫人,柳氏都吃了一惊,这反转谁都没想到。 乔江鸿心里捏了把冷汗,平和道:“现在不是纳妾的时候,这事日后再说。” 他是真怕安七恩联合娘家给侯府压力发卖了沈书梨。 乔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安七恩:“七恩,书梨不过是个丫鬟,侯府还没到卖人过日子的地步。” “祖母说的是,咱们侯府是大户人家,在上京也是有头有脸的,断不会像书梨说的那样,用嫁妆填补亏空,传出去这侯府怕是抬不起头了。” 第16章 被训 乔老夫人脸沉了下,她心里嘀咕,以往每次侯府遇到事,安七恩都是拿自己的嫁妆填补。 这次怎么了?而且愈发的伶牙俐齿,虽然看着还是很温顺,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这事情就这样处理吧,江鸿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重心放在见陛下这事上,有了好仕途,侯府才能安稳。” 柳氏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听母亲的,儿子已经在准备了。” 乔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借口说累了,让大家都散了。 安七恩一回到秋水居,白露就兴奋道:“夫人,您没看到沈书梨那脸都吓白了。” 青碧开心附和:“夫人为何不真的把她给发卖了?” 白露:“就是,省的那小贱蹄子在老夫人,太太面前挑拨,居然还说用您的嫁妆,那贱蹄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青碧:“她这些日子不是给老夫人做吃的,就是做衣裳,把老夫人,太太哄的可开心了,那贱蹄子整日在府里招摇。” 两个丫鬟站在安七恩两边,一个扇扇子,一个端茶倒水。 安七恩听她俩聒噪惯了,笑笑说:“平常日子多无趣,留她在府里省的请戏班子了。” 青碧听了更乐呵了:“也是哈,咱夫人聪慧,碾不死她个小贱蹄子。” “小厨房今日是不是做水晶冬瓜饺?快去端来,你的肥墩儿最喜欢吃了。” 青碧欢喜不已:“奴婢这就去端。” 白露:“这水晶冬瓜饺子,人和猫都爱吃,青碧还给它做了花衣裳。” 主仆两人聊了几句开心话。 没一会,青碧没端来水晶冬瓜饺子,气喘呼呼的跑进来汇报。 “少夫人,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白露见青碧大惊小怪的,笑着说:“太太来了,就来了,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青碧缓了口气说:“是安夫人,直接去了老夫人院子里,现在到了二道门了。” 安七恩微微皱眉,母亲怎么来了? 自从她成婚后江氏这是第一次到侯府,想必是出了大事。 安七恩在去安鹤堂的路上碰到了乔江鸿,乔江鸿脸色的尴尬的跟她说了在茶楼发生的事。 岳母找上门来了,他是瞒不住了。 说完他看了眼安七恩的脸色,她对他的表情像平静的湖水,没有一点波澜。 乔江鸿心里挺有落差的,卧床不起时,安七恩对他可是体贴照顾有加,也时常对他脸上挂着笑容。 他伸出手想握安七恩的手,安七恩自然的往前走,躲开了乔江鸿难得的触碰。 “世子,莫要放在心上,母亲那我会处理好的。” 她太识大体了,他在茶楼说了那番话,她居然没一丝情绪。 乔江鸿跟上她,语气很温和:“七恩,我那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完美的妻子。” “多谢世子谬赞。” 乔江鸿心里更慌了,正常女子早就难过的哭哭啼啼了。 而她,太反常了! 到了安鹤堂,柳氏跟乔老夫人,正在跟江氏谈了一番。 看脸色就知道,柳氏赔了不是,江氏端着架子势必要侯府给个交代。 安七恩,乔江鸿向长辈行礼。 乔老夫人装模作样的凶乔江鸿:“江鸿,快跟你岳母道歉,做的什么混账事,全败在了你那张嘴上!” 江氏脸色不大好看,但乔老夫人是长辈,她也不好脸色摆的太臭。 乔江鸿微微低头,诚恳的对着江氏说:“岳母,女婿知错,茶楼的事,只是女婿与友人随意聊聊家常,日后女婿定会谨言慎行。” 柳氏也打圆场:“亲家母,江鸿平日对七恩还是不错的,小两口相敬如宾,这次江鸿恐怕是喝昏了头,我会好好约束他的。” 江氏气场很强,看了眼乔江鸿说:“宠妾灭妻是什么后果,姑爷聪明人不用我提醒吧?” 乔江鸿恭敬回:“女婿不敢,岳母放心。” 江氏接着说:“七恩虽是庶女,但从小在我膝下长大,在我们安家就是实打实的嫡女,从小受的委屈屈指可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家更是一把好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不值得你说句好话!” 乔江鸿低头听训,默默不语。 乔老夫人见不得孙儿被人训,她缓缓开口道:“亲家,这事传出去对两府都不好,江鸿没有谨言慎语,时安行事鲁莽,茶楼那场合打人,这传出去都是有辱颜面的事。” 江氏心里轻嗤,这老太太还挺护犊子的。 “老夫人,我家时安那是救他,难不成让整个上京人都知道他宠妾灭妻?什么一妻一妾一爱人,正室只是利用来管家的?” 乔老夫人终究是不占理的,听闻安家主母贤惠温柔待人和善,没想到也有獠牙。 柳氏急忙赔笑脸:“亲家母,消消气,莫伤了身子,这茶叶甚好,消火。” 江氏没见过这样的母亲,自己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她是一点都不紧张。 柳氏还是一脸严肃:“姑爷,事到如此,你还是舍不得你那“爱人”吗!” 乔江鸿心里一紧,他可不想把沈书梨送走。 安七恩开口了:“母亲,女儿不孝,出阁了还让您操心。” 江氏看她文文静静就有些心疼,她语气也自然转换温和:“七恩,莫说这话,你叫我一声母亲,我这心定是要挂念你的。” 安七恩心里很暖,接着说道:“母亲,世子平时待我很好,这次是无心之失,书梨也还算是个懂事听话的丫头,母亲心疼我,七恩心里知道,也很感激。” 安七恩才不会让沈书梨轻而易举的滚出侯府。 江氏脸色急了,这傻丫头,过了这个机会就不好将那贱蹄子赶走了! 她是心里干着急,恨不得会读心术。 乔江鸿也顺势表态:“岳母,书梨只是丫鬟,我对七恩是真心的,日后也定会对她好的。” 江氏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就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柳氏打了几句圆场。 聊着聊着说到了子嗣方面。 乔老夫人意有所指的内涵:“女人这一生相夫教子,开枝散叶,才是大事,七恩你说对吗?” 第17章 暗讽 “祖母说的事,七恩谨记在心。” 乔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接着说:“这种子汤药,你也喝了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江氏心里憋着气,这老夫人倒会转移矛盾的。 安七恩神色淡淡回:“多谢祖母关心,三年的劳累,殚精竭虑,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孙媳妇略懂医术,已经给自己弄了方子调养身子,虽然孙媳妇暂时不能为侯府生儿育女,但请祖母放心,孙媳妇会尽快让侯府开枝散叶的。” 江氏淡淡一笑,抿了口茶:“三年啊,不是三天,是春夏秋冬更替轮回了三次,七恩这身子是累着了,休养好了,孩子自然就来了,老夫人暂且放宽心。” 话锋一转,江氏直戳乔老夫人心窝问:“老夫人,您家大姑姑奶奶的孩子是哥儿,还是姐儿?几岁了吧。” 乔老夫人脸色黑了一瞬,大姑奶奶,出阁五年了,愣是一儿半女都没生下。 因为这大姑奶奶没少被婆婆叫站规矩。 乔老夫人跟江氏也没因为这事少着急上火。 柳氏的脸也不好看了。 安七恩心里快哉极了,她身为晚辈是不能顶撞,阴阳怪气长辈的。 江氏这话不伤和气,直中要害,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笑盈盈道:“这姑娘出阁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父母的一番苦心了。” 乔老夫人是硬撑着脸皮,强颜欢笑的跟江氏聊了会。 她是没心情再聊下去了,吴妈妈以老夫人腰疼毛病犯了需要休息结束了这场暗潮涌动。 江氏跟安七恩到秋水居坐坐。 乔老夫人回卧房后,窝了一肚子火。 吴妈妈给她倒了杯去火的普洱茶。 乔老夫人喝了好几口,还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吴妈妈在一旁伺候:“这江氏看着温柔贤惠,没想到这嘴巴这么不饶人,主母是个庶女,她倒挺上心,博一个好母亲的名声。” 乔老夫人冷哼一声:“还是有区别的,口口声声说对七恩如亲生,那出嫁的嫁妆可不说谎,不说别的,就那良田,安家嫡女百来亩,七恩才三十亩,首饰,银子之类的哪一点比得上她那亲生的女儿,到我这来摆母亲的款来了!” 吴妈妈:“她总得做给别人看看,今天来这出,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还好意思拿大姑奶奶来戳您的心窝,我看这江氏就不是什么善茬。” “她能是什么善茬,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有她那个儿子还敢打人!真是欺负我侯府了!老侯爷在的时候,侯府什么时候让一个外人,登家门骂了!” 乔老夫人是越想越生气,但这事终归是自己孙儿口无遮拦惹出来的事。 吴妈妈一边给乔老夫人扇着扇子一边宽慰:“老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乔老夫人想了想说:“七恩看着身子不错,怎么就一直没动静,江莞那身子也是的,什么药都用了,愣是没点反应,她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她那婆婆,唉.....” 想到孙女在婆家因为没有子嗣的事受屈,乔老夫人心里就不好受。 老夫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吩咐吴妈妈:“你在打听打听,还有没有什么偏方,尽快让江莞怀上。” 怕是怀不上,要被休回来。 “是,奴婢再去民间寻寻方子。” 柳氏回到自己院子,难过的偷偷抹眼泪,她那苦命的女儿,从出阁就看婆婆的脸色。 如今一儿半女都没有,可想而知在夫家的日子多难过了。 她把气全撒在乔江鸿身上:“你说说你,喝个茶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岳母不光是把你骂了,连你祖母的面子都不给,还连累了我可怜的江莞。” 柳氏用手帕擦着眼泪,心里是揪心的疼。 乔江鸿微微低头认错:“母亲,儿子知错,儿子一定下不为例。” 柳氏平静了情绪看着他问:“七恩,这么好的正妻,你怎么能在外面说出那种话,还有你天天跟书梨在一块,七恩那屋你多久没去过了?你别寒了她的心,赶紧生个孩子。” “母亲,教训的事。” 他是不想生吗?安七恩连手都不给他碰,他怎么生! 真是有苦难言。 .... 江氏跟安七恩嘱咐了很多,临走时又嘱咐了一通。 “你且记着,柔中有度,善中要有狠,切莫事事顺他人心意,那样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姑爷这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心收不住,就把钱拿住。” “谨记,母亲教诲。” 安七恩,屈膝行礼。 对于这个庶女,江氏始终是愧疚在心的。 她望了望,温婉恬静的安七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拍了拍她的手,鼓舞她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氏走后,乔江鸿就来了。 他沉闷着脸,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一个劲的喝茶。 青碧,白露识趣的退到了门外。 安七恩也坐下看了眼乔江鸿,神色淡淡问:“世子怎么了?” 怎么了?这不是明知故问? 要是沈书梨见他不高兴,早就搂着他脖子哄了。 她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乔江鸿沉着脸道:“母亲催我们生孩子,有孩子你在侯府也好过些。” “世子说的有道理,自古都是母贫子贵。” 乔江鸿心中一喜,她这是同意了? 安七恩继续补充道:“可我身子不太好,这几年是真的累到了,得好好缓一缓。” 乔江鸿是知她过去三年的辛苦的,说到此处他心里很暖,也很愧疚,看着安七恩的眼神也带了温度。 “七恩,你是好的娘子,我心里也知道的,真的,你在我心里真的比书梨重要的。” 安七恩淡淡一笑:“妾身信的,妾身与世子是结发夫妻,自然是重要的。” 她说着温和的话,一双好看的杏眸却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她太了解乔江鸿了,墙头草一样的存在,优柔寡断,见风使舵。 乔江鸿被她这番话哄的很开心,兴致冲冲说:“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乔江鸿回到文渊居,在厢房里翻找什么。 沈书梨听说了江氏来的事情,心中很开心她的江鸿哥把她当宝一样的说给外人听。 第18章 炫耀挑衅 她开心的端着青梅羹走到厢房:“世子,妾身给您煮了碗梅青梅羹,您去去疲劳。” 乔江鸿找到那只,白玉翠风步摇。 沈书梨更开心了,笑容漾在唇边,就等着伸手接了。 “我不喝了,端去给少夫人吧,这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操劳,挺辛苦的。” 话落,乔江鸿拿着白玉翠风步摇发簪就往往外走。 沈书梨不死心,追到他跟前问:“世子刚回来,这是又要去?” “这枝发簪挺适合七恩的,我给她送去。” 沈书梨,唰的一下脸白了,跟纸似的白。 不是送她的? 沈书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是挺适合夫人的。” 乔江鸿兴致冲冲的走了。 沈书梨,抿着唇,脸色气发红,眼里的冷光发着狠。 这安七恩真是好人坏人都是她在做! 江氏想把她赶走,听说是安七恩把她留下来的。 可安七恩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留下她? 乔江鸿把发簪给了安七恩,安七恩收下了。 他等着安七恩开口留宿他,最后自己觉得无趣又回到了文渊居。 沈书梨的嘘寒问暖,更让他舒心。 两人没别的事,终日做些靡靡之音。 男欢女爱,乐此不疲。 ...... 安七恩给乔老夫人,柳氏请安后,带着青碧,白露,去摘荷花。 半路上碰到了乔江雪。 乔江雪仇视的瞪着安七恩:“哼!” 以往乔江雪碰到她都会喊她声嫂嫂,上一世在这侯府只有乔江雪对安七恩还算真心。 安七恩皱眉问十岁的乔江雪:“江雪,嫂嫂得罪你了?” 白露提醒乔江雪:“小小姐,不得对少夫人无礼。” 乔江雪气哼哼的:“嫂嫂是我没得罪你吧!我一直以为嫂嫂是喜欢我的,没想到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也是侯府的女儿,你把侯府的银子都花光,还扬言不给我嫁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青碧皱眉:“小小姐这是听了谁的挑拨?少夫人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白露:“是谁乱嚼舌根!污蔑当家主母可是大罪!” 安七恩淡淡问:“所以你就信了?” 十岁的小孩子,哪有什么分辨能力。 乔江雪不应声,表情上是信了挑拨。 安七恩神色没变化:“既然信了,那就当真的吧。” 她绕过乔江雪继续往前走。 乔江雪急了,追过来问:“可嫂嫂往日明明很疼我,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嫂嫂为什么突然讨厌我了?” 说着说着,小姑娘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安七恩微微半蹲着身子,温柔的用帕子给乔江雪擦了擦眼泪。 白露:“小小姐,少夫人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切莫听信她人挑拨。” 乔江雪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带着泪珠,委屈巴巴的:“嫂嫂,她们说的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嫂嫂对你没有恶意。” 安七恩本不想多解释的,但这小丫头难过极了,索性哄一哄。 乔江雪好哄,毕竟是小孩子,没那么多心眼。 安七恩的话她破涕为笑:“那就好,嫂嫂房里的如意糕,还给我吃吗?” “给,嫂嫂管够。” 安七恩微微一笑,轻轻的捏了下乔江雪的小脸。 乔江雪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查查是谁搬弄是非。”安七恩吩咐青碧。 “是,夫人。” 安七恩跟白露继续去摘荷花,主仆两人还摘了些荷叶。 拿到秋水居后,荷花用来了做荷花糕,荷叶用来做荷叶饭。 这侯府日子操心,她得让自己吃的开心些。 吃的开心了,才能有力气跟侯府周旋。 青碧回来了,气呼呼的汇报:“夫人,又是那贱蹄子,是她散播出去的,然后丫鬟们私底下议论被小小姐听到了。” “还有更过分的呢,世子这几天都在文渊居,院子们都没出,真是个狐媚!” 白露气的牙痒痒:“夫人,您不收拾那个小贱人吗?” 安七恩淡定的将荷花一片一片的摘下来,意味深长道:“天欲其亡,必让其狂,耐着性子,不必为了她生气。” 她巴不得乔江鸿把沈书梨当个宝呢,不然怎么坐实他宠妾灭妻的事。 青碧知道自己主子做事很沉的住气,也跟着没那么气了。 安七恩突然想到什么问:“沈书梨种子汤还在喝吗?” 白露得意的嘲讽沈书梨:“喝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动静。” 安七恩没再说这个话题,突然想到荷叶饭配肘子好吃。 她眼里一亮吩咐白露:“白露,你去买肘子,咱们吃肘子。” 一有好吃的,两个丫鬟眼睛都是神采奕奕的。 白露随即就去买肘子。 安七恩跟青碧两个人拿着荷花,荷叶,去厨房,给做饭婆子们。 沈书梨正好也来厨房煮东西,看到安七恩。 她福身行礼:“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安七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几日不见,气色真好。” 沈书梨听这话不像好话,低眉顺眼的:“多谢少夫人夸赞。” 青碧盯着沈书梨问:“书梨姑娘准备给世子做什么好吃的?” “世子让奴婢过来煲汤。” 安七恩看了眼青碧,示意让她别多嘴。 做饭的婆子过来说:“少夫人,荷花糕,荷叶饭都好了。” “青碧。” 青碧过去端荷花糕,荷叶饭。 主仆两人绕过沈书梨要走了。 突然沈书梨喊住安七恩:“少夫人。” 安七恩一顿,转头疑惑的看她。 沈书梨微微低着头说:“多谢夫人,让书梨继续在侯府,日后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伺候世子,为侯府效力的。” 安七恩看了眼她头上的翡翠玉翠风步摇发簪,跟乔江鸿送她那款白玉翠风步摇发簪是同款。 但沈书梨头上戴的,可比她的贵重多了。 这样的发簪一般都是戴在正儿八经的夫人头上的。 沈书梨注意到了安七恩的目光在她的发簪上,心里正得意着。 她就是要让安七恩知道,乔江鸿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她! 安七恩突然说:“书梨,你去铺子上抓副去暑的草药。” 沈书梨心中一惊,这种跑腿的事,怎么着也轮不到她。 但当家主母的命令,她还是要听的:“是,夫人。” 安七恩一心想着干饭吃肘子,就回了秋水居。 白露买回了肘子,还多了一份烧鸡,她激动兴奋的跟安七恩汇报。 “夫人,奴婢看到十七皇子了,这烧鸡就是他给的。” 第19章 挑拨 安七恩微微挑起眉眼,白露看出自家主人来了兴趣的样子,就接着往下面说了。 “奴婢碰到阿贵跟陆主子也在买肘子,陆主子还问候了夫人您呢。” “问候什么了?”安七恩平常心问。 她以为一般不过都是些客套的家常。 白露兴奋道:“陆主子说少夫人贤惠,管家着实辛苦,然后就把买的烧鸡给奴婢了,陆主子说鸡虽然是家禽中个子不大的,但战斗力十足,补身子最好。” 安七恩怎么听这话有言外之意,倏然想到江氏说,乔江鸿在茶楼胡言乱语,陆薄初也在场,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样想来,陆博初是内涵她,太弱了! 时安哥哥跟他交情匪浅,想必是说了些她的事。 而且她嫁给乔江鸿是陛下赐婚,陆博初是宫里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一事。 白露看着秀色可餐的烧鸡更加开心:“陆主子真是爱屋及乌,他对大少爷就好得不了,听说在朝廷里没少说大少爷的好话呢。” 安七恩若有所思的看那只烧鸡,或许他只是客套的送她鸡吃而已。 他跟时安哥哥那么要好,一只烧鸡而已,她实在不该多想。 安七恩撕下烧鸡两大块肉,白露跟青碧一人一大块。 两丫鬟开心的吃着烧鸡。 她平时但凡有好吃的,都跟两个丫鬟一起吃。 没外人在的时候,两个丫鬟就不用墨守成规的守规矩。 吃了烧鸡,啃肘子,还配了杨梅酒,很是快哉。 沈书梨买了草药回来,正好看到安七恩带着丫鬟们,吃好喝好的。 青碧,白露赶紧咽下嘴里的肉,擦了擦嘴角。 沈书梨站在门外恭敬的汇报:“少夫人,草药买回来了。” 白露出去拿回来草药,睥睨了眼沈书梨:“劳烦,沈姑娘了。” 沈书梨低眉顺眼的:“奴婢应该做的。” “沈姑娘回去吧。” 白露拿着草药包进去了。 沈书梨一会回到文渊居,乔江鸿见她没端鸡汤回来遂问:“汤呢?” 沈书梨一脸疲惫的捶了捶自己的小腿肚,累到声音娇柔说:“夫人,让妾身去买草药耽搁了,走之前妾身跟夫人说了,世子要喝鸡汤。” “世子,您还没喝到吗?妾身刚从秋水居回来,看到夫人跟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正在吃鸡肉,啃肘子呢。” 乔江鸿脸色不大好看,自从他带沈书梨回来后,安七恩那些奇奇怪怪好吃的东西,他就再也吃不着了。 说实在的,他还有点想念瘫在床上,安七恩弄好吃东西给他吃的日子了, 他干涩的喉咙咽了口,口水问:“她们还吃什么了?” “妾身,远远的望着,好像有,梅花酒,荷花糕,荷叶饭,挺丰富的。” 乔江鸿听的又咽了口口水,安七恩是个会吃的女子。 每次弄的东西好看又好吃,他倒想过去跟着一起吃。 沈书梨看了乔江鸿一眼,接着挑拨:“可能是这几天节衣缩食的夫人受不了了吧,她偷偷开小灶也正常,世子别怪夫人。” 见乔江没搭话,沈书梨说的更起劲了:“夫人说侯府这段日子收成不太好,整个侯府都在节俭过日,老夫人,太太那边也是能省则省,夫人自己吃到没什么,关键那两个丫头也跟着吃,丫头过得比主子都好,传出去是不像话的。” 乔江鸿脸更沉了,安七恩对两个丫鬟好,他是知道的。 “我侯府还没到吃不起肉的地步!” “世子侯府家大业大,想吃多少肉没有,关键的是,夫人跟丫鬟一起吃,那两个丫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乔江鸿也觉得,安七恩对两个丫鬟太上心了,比对他都好。 但他还是帮安七恩说话了:“那两个丫头自小跟她一起长大,又作为陪嫁丫鬟到了侯府来,七恩心肠好,对那两丫鬟好,也在情理当中。” 沈书梨听这话心里不高兴,但表面没有表现出来,顺着说:“是呢,但丫鬟嘛,还是要有些规矩的。” 这时,青翠的丫鬟小枝来到文渊居。 “世子,姨娘胎动的厉害,请您过去看看。” 乔江鸿欲起身,沈书梨灵机一动说:“让江大夫看看吧,世子您下午的功课可耽误不得。” “这马上要见陛下了,得做足了准备才是。” 乔江鸿觉得有道理,就对小枝说:“给姨娘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以后这种事,直接通知大夫。” 小枝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乔江鸿决意已定的样子,恭恭顺顺的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青翠知道沈书梨从中作妖不要乔江鸿过来看她时,气的摔了茶杯。 这贱丫头,什么身份都没有还跟她争宠。 她是真的胎动厉害,想着这是乔江鸿第一次当爹,让他感受下孩子的胎动。 没想到乔江鸿听信一个丫鬟的话,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 小枝扶住青翠安抚她:“姨娘,别气了,身子要紧。” 青翠是有火发不出,沈书梨虽然是丫鬟,但乔江鸿对她宠爱有加,在这侯府,没有丫鬟敢得罪她。 就连青翠这个姨娘都要让她三分。 小枝提议道:“姨娘,为什么不求助夫人呢?夫人是当家主母,对您也是不一般的好,这事让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处罚那个小贱人的。” 青翠气的不轻扶着软塌坐:“这些都是小事,夫人知道这事,那老夫人,太太那边都会知道这事,世子那么宠那个贱人,只会认为我是仗着肚子善妒。” 小枝:“姨娘思虑周全。” ...... “博初,你看我这篇文章如何?” 安时安把自己写的文章递给陆博初,陆博初放下酒杯,细细看他的文章。 桌子上摆着烧鸡,肘子,还有几盘下酒小菜。 看了文章后,陆博初真心夸赞:“不错,不错,有那么个意思,好文章。” 安时安抿了口酒:“你这真不是奉为我?” “时安,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啊,这绝对是好文章!” 安时安对身边的下人说:“把我书桌上的那篇文章拿来。” 下人把文章拿过来给了陆博初。 陆博初看这文章,字迹跟安时安的有出入,但这篇文章无论是从字迹还是用词,语法,道理上,都远比安时安的好。 他惊问:“这是哪位学堂老师的文章?” 安时安抿了口酒,自豪道:“这就是你说的,我那个逆来顺受的妹妹写的。” 第20章 错过 陆博初眼里闪现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他又细看了一遍文章,真是文采斐然。 这篇文章若是在科举考试上所用,定加大分。 “不像呀,你那妹妹,被一个丫鬟欺负的束手无策,可这文章那是一个大气磅礴,绝非女子视野。” 安时安温和笑笑:“她是安家最沉得住气的人,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了就是一招制敌。” 陆博初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着实被这篇文章惊艳到了。 安时安继续说:“这文章是她没出阁前写的,也不知她现在还写不写文章了。” 听到是三年前的文章,陆博初更惊讶了。 谈了会文章,两人谈到了科举上,后天就要科举考试了。 安时安难免紧张,陆博初今天过来也是为了给他放松放松心情。 ....... 隔日,安七恩到寺庙为安时安祈福,乔老夫人也跟着去了 侯府只有青翠有身孕,乔江莞出嫁五年到现在都没怀上,她是得到寺庙求求各路神明了。 到了寺庙后,白露给了僧人香火钱。 丫鬟们都在门口守着,安七恩跟乔老太太烧香祈福。 这边烧的是子嗣香,乔老夫人让安七恩给自己肚子也祈福。 安七恩装模作样的祈福完,福身行礼:“祖母,明日哥哥科举,七恩到功名堂给他祈福了。” 乔老夫人年纪大了,在外待一会就有些乏了:“去吧,我先回府了。” “祖母慢走。” 吴妈妈扶着乔老夫人走了。 安七恩带着丫鬟去了功名堂祈福,祈祷安时安高中。 祈祷完烧香拜佛,安七恩又多给了些僧人香油钱。 僧人给她安排了不被外人打扰的佛堂。 她礼拜磕头为死去的生母祈福:“恭请大慈大悲大愿地藏王菩萨、护法诸天菩萨慈悲加持护念.........“ 一个时辰祈福完,安七恩就准备回府了。 刚出了佛堂门口,侧面另外一扇门陆博初也刚祈福完走出来。 两人是在不同的佛堂,中间隔着一道墙,那门是连着的。 安七恩先下了楼梯,陆博初从另外一个方向下山。 两人谁也没看到谁。 到了山下的寺院,阿贵正津津有味吃着什么。 陆博初办完事走过来看了他一眼问:“吃什么?” 寺院里经常会有人侍奉东西,阿贵一贯不忌嘴。 陆博初担心他没规矩拿侍奉神明的东西吃。 阿贵美滋滋的:“白露姑娘给的荷花糕,真好吃。” 陆博初微微挑眉:“她也来祈福了?” “听白露说,夫人是过来给安少爷祈福的,明天不是科举了吗,夫人过来祈福,刚走。” 阿贵看了眼自家主子,脸色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回宫。” 陆博初不急不慢的往外走,阿贵跟在身边。 安七恩刚回到侯府,府里就乱了套,丫鬟脸色不好急匆匆的汇报。 “夫人,青翠姨娘见红了,恐怕孩子保不住了。” 安七恩一惊,着急问丫鬟:“江大夫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姨娘那屋呢。” 安七恩立刻前往柳闲阁。 柳闲阁乱成了一窝蜂,乔老夫人,柳氏,乔江鸿,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安七恩进来时,江大夫正跟乔老夫人说:“老夫人,凶多吉少,这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乔老夫人腿一软,两眼一黑,受不了这个打击晕了过去。 吴妈妈眼疾手快的扶住老夫人,急喊:“老夫人,老夫人.....” 柳氏跟乔江鸿更慌了,急忙扶乔老夫人。 江大夫给老夫人把脉,掐人中,老夫人没一会就醒了。 乔江鸿命令丫鬟:“扶老妇人回安鹤堂休息。” 吴妈妈也劝慰:“老夫人当心您自个的身子啊,世子还年轻,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柳氏难过的抹眼泪:“母亲,您身子要紧,七恩回来了,这里她会处理好的。” 安七恩语气如常:“祖母,您先回安鹤堂休息,这里交给孙媳妇。” 乔老夫人伤心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人抬着轿子来,把她抬回安鹤堂。 安七恩走到卧房里看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跟张纸似的青翠。 青翠哭红了眼,看到安七恩回来了,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夫人求您救妾身,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安七恩坐在她床边,示意她不要激动,乔江鸿跟柳氏都还在外面跟江大夫交谈什么。 “你可有证据?”她压低声音问。 青翠绝望的摇摇头,可她断定就是沈书梨要害她。 安七恩轻声叮嘱她:“先养好身子,我给你把脉看看。” 话落,安七恩的手放在青翠的脉象上,把着把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了生机。 青翠激动问:“夫人,还有救吗?” 安七恩若有所思:“我试试吧,不一定成。” “多谢夫人。”青翠激动的掉眼泪。 这时,江大夫,调理好了去胎药,小枝端进来准备喂自家姨娘。 乔江鸿安慰青翠:“青翠,你还年轻,孩子日后还会有的,你好好修养身子。” 江大夫:“姨娘身子底蕴好,不必担心,以后定会多子多福的。” 小枝把药端到青翠面前:“姨娘,奴婢喂您吃药。” 青翠不愿意喝,哭着摇头,求救似的看向安七恩。 安七恩看了眼白露,白露接过小枝手里的药。 “江大夫,我略懂一点点医术,方才我给青翠把脉,胎儿还是有轻微活着的迹象的,真的没办法保胎吗?” “夫人,凭老夫的经验十成是活不了了,保胎保到最后大人孩子都受罪,长痛不如短痛啊。” 青翠急忙表态:“我要保胎,我要保胎,我不怕疼,夫人,世子,求求你们,给我跟孩子最后一次机会吧,万一保住了呢。” 乔江鸿没有动容,皱着眉:“还是听江大夫的吧,大夫也是为你好。” 安七恩淡淡道:“青翠既然愿意试试,那就试试吧,孩子来一场,没咽气呢就放弃他,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乔江鸿看了安七恩一眼,她总是那么善良,当初所有人都说他死定了。 只有她说:“还有气呢,试试吧。” 第21章 逼同房 安七恩跟江大夫两人一起给青翠配置保胎药。 江大夫写了药方,交代小枝按这个配药。 乔江鸿一秒都没多停留,江大夫前脚走,他后脚就跟着走了。 安七恩吩咐小枝:“江大夫的药方里,你熬药的时候把苎麻根添进去,少量,一日三次,好生伺候姨娘。” 小枝低头应声:“是,夫人。” 夫人不会害姨娘,小枝就照着做。 安七恩让青碧挑两个勤快的丫鬟来照顾青翠,这里安顿好了后,她就询问小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枝哭啼啼说:“您跟老夫人去佛寺祈福,没走多久,我家姨娘闲闷得慌,就想到后庭院走走,哪想,刚到后庭院,姨娘就摔一脚。” “那地上被人洒了油,奴婢跟姨娘都没站稳,全摔倒了。” “油?”安七恩挑眉。 “是的,平常那后庭院每日都有丫鬟打扫,都是干干净净的,那油像是刻意洒在上面的,面积不大,但正好圆形拱门下的路都沾染了一层油,滑的很。” “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被太太吩咐人打扫干净了。” 安七恩了解情况后,回了秋水居,就吩咐青碧:“青碧你去厨房把做饭婆子都叫来。” 没一会儿,几个做饭婆子,洗菜丫鬟都来了。 安七恩坐在榻上,端起茶,用茶盖拨开茶叶,严肃着脸喝茶。 白露厉声询问:“夫人既然找你们来,你们最好如实交代,倘若有一句假话,小心自己的舌头。” 几个婆子丫鬟都知道,青翠姨娘肚子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个个吓得胆战心惊。 她们也不敢说假话,一个一个汇报。 “夫人,老奴从来不去后庭院,闲时都是回自己的屋子,今日也没有去过。” “夫人,我们几个婆子,真的是从来不去后庭院的,除非是主子让过去,平常奴婢们是真的不过去的,更不可能把油提到那个地方洒了。” 几个婆子,丫鬟否认没提油去过后庭院。 安七恩让这批人撤了,她知道丫鬟婆子们说的都是真话。 不过是过个场子罢了,小枝说地上的油,是茶油!而侯府素来用的是菜籽油。 也就是说这茶油是别有用心的人从外面买来的。 茶油比菜籽油贵,是谁这么别有用心? 但正因为用的是茶油,那就更好查了! 安七恩吩咐白露:“白露,你拿着沈书梨的画像去油铺问问,沈书梨有没有买过茶油。” “是,夫人。” 白露立即就带人去集市上的街铺去问了。 吴妈妈过来请安七恩到安鹤堂去,她站在门外,青碧拨帘子进来而汇报。 安七恩起身即刻就去了安鹤堂。 乔老夫人愁眉苦脸的,坐在主座上。 安七恩福身行礼:“祖母。” “坐吧。” 乔老夫人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安气恩坐下后,丫鬟很有眼力见的给她沏茶。 “青翠那边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安七恩还没回话,乔老夫人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江鸿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四有余,这个年纪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儿成群。”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祖母,孙媳妇已经派人调查这事了,绝不姑息,会给青翠和孩子一个公道的。” “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敢害我侯府的子嗣,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 乔老夫人想到这就气的牙痒痒。 她继续冷着脸问:“那你说说,江鸿一直无所出,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安七恩心里冷笑,老夫人这是又把没孩子的过错放她身上来了。 “祖母,侯府子嗣是大事,如果有合适的女子,七恩会把她纳入府里为侯府开枝散叶的。” 乔老夫人沉着脸,喝了口茶,语气缓和了些说:“你也别老是想给江鸿纳妾,侯府要的是嫡子!生孩子这事,你还是要多靠靠自己。” “我让江鸿这几日必须去你房里,身子不舒服也得忍着,不能对不起侯府的列祖列宗。” 不来强的是不行了,她是看出安七恩就是以身子不好为由谢绝同房。 没有孩子的女子,很难跟夫家同一条心。 安七恩泰然自若:“是,祖母。” 乔老夫人把该说的话,扬扬手就让安七恩走了。 乔江鸿从帘子后面出来,面色和悦的作揖:“谢祖母。” 乔老夫人用委以重任的眼神嘱咐孙儿:“江鸿,七恩性子虽寡淡,她是难得的好女子,虽然有点小气,善妒,但她聪慧,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她那娘家的大哥哥,马上就要科举了,听闻安府跟宫里的人关系匪浅,这亲家关系维护好,都是对你大有益处。” “孙儿明白,只要有了嫡子,七恩就不会生气书梨的事了。” 乔老夫人摇了摇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但忍不住喃喃:“那乡野女子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七恩也太小气了,跟这么一个人拈酸惹醋的。” 乔江鸿也认为安七恩是吃沈书梨的醋,这些日子才冷落他的。 想起沈书梨没来的日子,安七恩对他可是很好的。 从安鹤堂出来,乔江鸿去了秋水居。 安七恩一直在书房看书,看到了晚上,乔江鸿还没有走的意思。 到了入寝时间,乔江鸿激动不已,手心全是汗。 他脑海里已经联想出跟安七恩身魂交融的画面了。 安七恩走过来跟他轻声说:“世子,妾身先去沐浴更衣。” 乔江鸿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好,好....” 安七恩福身出去,来到浴房,白露,青碧把事先准备好的膏体,在安七恩沐浴完后涂在她的肌肤表面。 味道特殊刺鼻带着恶臭,安七,白露,青碧事先吃了屏蔽这气味的药。 涂抹完后,安七恩穿好衣服,就回了卧房。 白露这边立刻通知丫鬟,去沈书梨那边煽风点火。 乔江鸿看到安七恩回来,激动的上前迎接。 安七恩淡淡一笑,就开始脱外面的长衫,乔江鸿靠的很近的时候,闻到了那股恶臭味。 他皱着眉,情不自禁的用手扇风:“什么味?” 第22章 揭发 安七恩继续脱衣服,恶臭味散发出来的更浓了。 她一脸自卑的姿态:“世子,祖母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妾身服侍你,妾身得了一种很怪的皮肤病,就是这气味。” “一般不靠近是闻不到的,只有肌肤之亲时,才能闻到气味,不是妾身不想服侍您,妾身是怕世子闻了这气味对身体不好。” 这气味难闻让人反胃,乔江鸿实在忍受不了,他捂着鼻子疑问:“你平时身上没这气味呀。” 安七恩把衣服穿戴好:“世子后退一步再闻闻呢?” 乔江鸿后退了一步,他缓缓放下手,果真没臭味了,他不解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种怪病,一步臭,只有世子靠近妾身,妾身脱掉外衣后,气味就会越来越浓,一步后就闻不到了。” 乔江鸿紧皱眉头:“这是什么怪病!什么时候能好?” 他可不想跟臭女人睡觉,那气味真是一秒都难忍。 “保守估计得一到两年左右。” 乔江鸿脸色一惊,这么久,他轻叹一声气,眉头就没舒展开。 安七恩接着说:“世子,妾身这病,祖母,母亲并不知,若是知了妾身恐怕难以在这侯府安身立命了,所以世子妾身.....” “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会说,你安心养病。” 安七恩,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江鸿打断了。 这种病丢女子颜面,安七恩是他的正妻,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安七恩不放心问:“那沈书梨那....” “你放心,我知轻重,不会跟她说这么多,你安心养身子。” 这时,白露在外面汇报:“世子,夫人,文渊阁的丫鬟来汇报,沈姑娘掉水里了。” 乔江鸿一惊,心吓到了嗓子眼,当即神色匆匆走出房。 白露跟青碧进来,两个丫鬟憋着笑,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那沈书梨还真跳荷花塘摘荷花,真够蠢的,晚上的荷花一点都不新鲜,她还想着跟夫人您学做荷花糕呢。” 青碧嘲讽道:“这你就不知了吧,她就是故意失足掉水里的,就怕世子在咱们夫人这过夜。” 安七恩淡淡一笑,松了口气:“这下,她满意了。” 白露还在乐呵呵的笑着:“夫人,那贱蹄子恐怕要冒风了。” 青碧:“最好让她卧床几日不起。” 文渊居 乔江鸿神色匆匆赶回来,沈书梨穿着寝衣,从榻上虚弱半起身迎他。 “世子.....世子......” 她娇滴滴的,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真是惹人怜爱。 乔江鸿坐在榻边上,将她抱在怀里,心疼道:“你怎么这么傻?”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得知,沈书梨是为了去摘荷花给他做荷花糕才掉水里的。 此情此意如此深重,他心窝暖暖的。 沈书梨趴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说:“妾身听闻,世子喜爱荷花糕,可夫人宁愿把桃花糕给下人吃,都不给世子吃,妾身心疼啊。” “妾身愿意为世子做任何事情,都怪妾身无用,摘个荷花都能掉水里了。” 乔江鸿感动的搂紧沈书梨:“以后不得这么傻了,你对我的真心,我是知道的。” 沈书梨用帕子抹眼泪,刻意善解人意道:“世子,快去夫人那吧,妾身这里不要紧,夫人恐怕生气了,你快去哄哄。” “不去了,今晚在这陪你。” 沈书梨惊喜问:“真的?” “嗯,七恩是识大体的人,她不会生气,你日后对她恭顺些,她也会像对青翠一样对你的。” 沈书梨没听这话,得意的抱紧乔江鸿,心里腹诽:“当家主母又如何,世子的心是我的!走着瞧。” ...... 白露让人查到了沈书梨去油买过茶油,安七恩让人看管好证人。 沈书梨现在正得意着,暂且让她得意。 从最高处摔下来才是最疼的,她就慢慢跟她玩! 但青翠沉不住气,她卧床几日,成功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对安七恩那是感激万分,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乔老夫人那指证是沈书梨害她的孩子。 这事自然要讲证据,青翠知道,安七恩派人调查到了。 但她想不通,夫人为何没揭发沈书梨。 仇恨让青翠没了理智,乔老夫人让她提供证据时,青翠把安七恩给推了出来。 她泪眼汪汪的跪在地上求安七恩:“夫人,夫人,妾身等不及了,妾身躺了几日,害怕极了,这贱人在侯府一日,妾身的孩子就不安一日。”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掀眼皮看了眼安七恩问:“七恩,你查到了?这事当真是沈书梨做的?” 事已至此,安七恩只好如实回:“回祖母,确实是沈书梨所为。” 吴妈妈立刻吩咐人把沈书梨带来。 沈书梨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她泪眼汪汪哭诉:“老夫人,奴婢冤枉,真是不是奴婢做的。” 乔老夫人看了眼安七恩,让安七恩拿出证据。 安七恩手一挥,白露立刻把油铺的掌柜的给带进来了。 “掌柜的,你好好认认,是这位姑娘到你那买的茶油吗?” 掌柜的仔细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沈书梨,模样上有几分确定,在看到她头上那支翡翠玉风步摇发簪时就一口咬定:“是,这位姑娘。” 沈书梨心中一慌,表面是淡定否认:“奴婢没买过,老夫人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奴婢就是个奴婢,茶油那么贵,奴婢若想害人为何要买贵的?奴婢的月俸都不够用,怎么可能有钱买茶油呢。” 安七恩看了眼青碧,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青碧就带着吴妈妈出去了。 乔老夫觉得沈书梨有道理,没必要多此一举到外面买茶油。 掌柜的信誓旦旦说:“夫人,我不会认错的,这姑娘戴的簪子甚是别致,一般姑娘头上都没有的,而且到我那铺子里买茶油的一般都是男子鲜少有女子,我确定是她。” 乔老夫人看了眼沈书梨头上的发簪,又看了眼安七恩头上的白玉翠风步摇发簪。 这两个发簪是同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发簪是她给乔江鸿。 让他拿去哄安七恩生孩子的,没想到乔江鸿把贵重的给了沈书梨! 第23章 野心 沈书梨是咬死不承认:“这发簪又不是世上仅一个,老夫人奴婢是真的受冤枉的。” 乔老夫人冷厉的盯着沈书梨:“这发簪就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给江鸿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个白玉,一个翡翠玉,你说我会不会认错!” 沈书梨一惊,慌了神,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还是打死不承认。 “老夫人,奴婢是真的受冤枉的,奴婢真没有做这丧良心的事。” 青碧跟吴妈妈回来了,手里拿着装茶油的罐子。 吴妈妈拿上前给老夫人查看:“老夫人,这东西是在沈书梨卧房床底下翻出来的,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里面还残留着茶油的味道,您瞧瞧。” 乔老夫人闻了闻罐子口,味道虽然散发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茶油味。 乔老夫人勃然大怒,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茶杯摇摇晃晃的险些倒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书梨吓慌了神,满眼恐惧,嘴硬道:“老夫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青翠伤心的走到乔老夫人面前跪下,吴妈妈急忙扶起她:“姨娘有身孕还是别跪着了。” 青翠哭啼啼的:“老夫人,您可要为贫妾做主啊,这孩子如果不是夫人早就保不住了,这贱人不能留了。” 乔老夫人脸色沉得很,怒气冲冲命令:“送到官府衙门去。” 沈书梨吓傻了,急忙道:“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你们不能动我......” 几个婆子要把她拖下去,沈书梨誓死不从。 “我肚子里有侯府的孩子,你们都不能动我,我有了!” 乔老夫人一惊,不可置信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几个婆子也不敢生拉硬拽了。 吴妈妈立刻吩咐丫鬟去请江大夫过来。 青翠不可置信,心里窝着一团火,就差一步就能把这贱人赶出侯府了。 没想到她有了! 安七恩神色淡淡抿了口茶,静静看好戏。 江大夫来了,给沈书梨把脉,把完脉,江大夫作揖回:“老夫人,确实有喜了,姑娘胎象不稳,需要卧床休息。” 乔老夫人面露喜色,方才的怒气全消了。 沈书梨趁机解释:“老夫人,奴婢身子不稳,听说吃茶油对胎儿好,所以才买了些,不巧经过后庭院洒了些,绝无害人之心啊。” 青翠激动怒问:“那为何你刚才不说,你撒谎!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书梨低眉顺眼回:“奴婢不敢承认,因为奴婢绝无害人之心,姨娘刚好摔了一跤,胎儿难保,奴婢怕被误会,所以才不敢承认的。” 乔老夫人声音和气问:“你有身孕了为何不说!” “回老夫人,奴婢也是才知道的,刚怀上怕胎儿不稳,本打算胎儿稳了后再跟您汇报喜讯的。” “快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乔老夫人态度发生了逆转,青翠捏紧着手帕,握成拳头恨的牙痒痒。 沈书梨被几个婆子扶起来。 乔老夫人笑眯眯说:“既然是误会,青翠孩子现在也没事了,这事就过去了,你们两个好好养胎,给侯府生大胖小子,就是给侯府立大功了。” 青翠心里不舒服,但她一个小妾是没地位,没身份持有反对意见的。 安七恩和颜悦色的看向乔老夫人:“祖母,书梨既然有身孕了,就跟青翠一样,住在柳闲阁,也算是给她一个名分了。” 乔老夫人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你想的周到,你来安排吧。” 沈书梨低眉顺眼对安七恩福身:“多谢夫人。” 青翠紧紧咬着后槽牙,气的差点动了胎气。 安七恩接着说:“既然是姨娘了,凡事都要守规矩,功可抵过,但惩罚还是要受的。” 沈书梨心中一紧,恭顺道:“全听夫人发落。” 她现在肚子里有侯府的孩子,她就不信安七恩能拿她怎么样! 乔老夫人也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安七恩。 安七恩看着乔老夫人说:“祖母,此风不可长,若日后都以这个借口逃避惩罚,那侯府以后可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书梨有身孕,打肯定是打不得的,不如就禁足吧,既能养胎也能得到警示的作用,禁足一周,这个时间她就给青翠抄念佛经以示悔过。” 乔老夫人满意这个处理方式,点点头道:“还是七恩想的周到。” “多谢祖母夸奖。” 沈书梨,心里有意见,没表现出来,低眉顺眼的接受了。 青翠斜了她一眼,这贱蹄子,以后走着瞧。 所有事都处理完了,乔江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安七恩带着两个姨娘回柳闲阁。 乔老夫人这里只剩下他自个。 知道沈书梨有身孕,乔江鸿乐开了花,当即就要去找沈书梨。 乔老夫人一脸严肃的盯着乔江鸿,乔江鸿只能克制心中喜悦,稳重的在老夫人面前站着。 “我给你祖传的两支发簪,你就是这么安排的?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是祖传的,只能给当家主母!你是愈发的糊涂了!” 乔江鸿叮嘱过沈书梨这发簪平时不能戴出文渊居,没想到还是被老夫人知道了。 他低头认错:“祖母,孙儿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乔老夫人叹气一声:“去把那发簪要回来,还给七恩,这事就算了。” “祖母,这.....”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乔老夫人嗔了他一眼:“她现在有身孕,你随便挑点别的发簪给她,这发簪是传当家主母的,难不成你还想让她篡位当主母?” “孙儿没这个意思。” 从安鹤出来,乔江鸿就准备了一支金钗发簪到了柳闲阁。 沈书梨被安排禁足,乔江鸿见她的时间并不多。 他开心的叮嘱她注意身子后,就掏出发簪对她说:“书梨,这金钗发簪,精工巧夺的,送给你。” 说话间,乔江鸿将她头上的翡翠玉翠风步摇发簪摘了下来。 沈书梨顿感不好,虽然金钗发簪也贵重,但意义不一样。 “这发簪是传给七恩的,只能还给她了,等你生下哥儿,我给你买上京最好的发簪。” 沈书梨楚楚可怜的看他:“世子,难道想我俩的孩子做庶子寄人篱下?” 侯府主母这个位置,怎么就不能是她! 第24章 她变了 乔江鸿当然不想自己心爱之人的儿子做庶子,他哄沈书梨。 “若是个哥儿,就养在七恩名下,也算是嫡子了。” 沈书梨心里一凉,她儿子怎么可能给贱人养,管贱人叫母亲,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乔江鸿看到她脸色不好,继续哄道:“她身子不好,短时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她那么仁善,不会对孩子不好的。” 沈书梨试探问:“世子,如果她不在了,你心目中的当家主母是谁?” “当然是你,我与你情投意合,若是有哥儿了,后半生也算是无憾了。”乔江鸿想都没想直接回她。 沈书梨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戾色,也就是说只要沈书梨死了,当家主母这个位置就是她的。 乔江鸿不能在这多待,说了两句就走了。 小枝是个聪明的丫头,见乔江鸿从沈书梨房里出来,立刻跟上来说:“世子,姨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您过来看看姨娘吧。” 乔江鸿看了眼青翠的厢房说:“跟姨娘说,我晚上过来陪她。” “是。” 乔江鸿直接去了秋水居。 安七恩,正坐榻上提笔写文章,青碧磨墨,白露拿着轻云扇给安七恩扇风,主仆三人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乔江鸿直接走进来,看到安七恩在认真写字,夸赞了句:“七恩真好学。” 安七恩闻声放下笔墨,起身福身:“世子。” 两个丫鬟行礼后就默默退出去了。 乔江鸿把翡翠玉翠风步摇发簪拿出来双手递给安七恩,面色真诚道:“对不住,这发簪是传你的,是我思虑不周,七恩莫要见怪。” 安七恩淡淡的看了眼这发簪,她回来后就把头上的白玉翠风步摇发簪摘下来,放在最压箱底的地方了。 平常这发簪她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的。 “世子多虑了,这发簪书梨戴着挺好看,既然喜欢就给她吧。” 乔江鸿在她眼里看不到了往日的温顺柔情,现在这脸总是疏离淡漠,弄的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发簪是祖上传下来的,给她不合适,你要是不收,就是还在怪我。” 安七恩把发簪接了过来。 乔江鸿看着她,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最后留下一句:“你好好养身子。”就走了。 ..... 沈书梨被关禁闭,经书抄写得歪七扭八,字也认不全的她,整日闷在房间里抄经书。 抄的她是一肚子脾气,无处可发,只能发在丫鬟身上。 她写着写着脾气上来就对丫鬟向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丫鬟都是逆来顺受的,被主子责骂那都是常有的事。 但沈书梨太难伺候了,茶水凉一点,热一点都不行,字写的不好,也怨是向竹墨磨的不好。 沈书梨看着歪七扭八的字体,火气噌噌往上冒。 她逮着向竹的胳膊咬牙切齿的拧。 “啊,嘶.....”” 向竹痛的不敢出大声,只能默默流眼泪忍着。 沈书梨心里不解气,但又想到现在只有这个丫头能给自己办事,她火气就降下来了。 “世子这几日都在这贱人那,这贱人大着肚子都不安分。” 向竹唯唯诺诺的:“等姨娘解除禁足了,世子也会过来看姨娘的。” 沈书梨态度倏然变得柔和,她握着向竹的手说:“好向竹,我不想对你这样的,你知道的,我有孕了,情绪不稳定的。” “主仆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要你衷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向竹红着眼睛表态:“奴婢绝无二心,愿意给姨娘当牛做马。” 这几日她是见识了沈书梨的喜怒无常,身为丫鬟她只能认命跟了这样的主子。 沈书梨握紧她的手接着说:“好向竹,你给世子带句话,让世子偷偷过来看我。” 向竹一脸为难汇报:“夫人娘家哥哥,科举高中进士,发来了喜帖,世子跟夫人,今日回门。” 沈书梨勃然大怒,这安七恩的娘家还真有出息!真是个大麻烦! 安府。 整个安府喜气洋洋的,正厅里该来的人都来了,姑娘带着两个姑爷都回来了。 大家乐呵呵的聊了会家常,乔江鸿跟安徽暖的夫君刘严,都阿谀奉承的说了些场面话。 安正远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过两日我家时安进士宴,两位姑爷,到时候通知全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刘严作为大女婿先应声:“岳父请放心,这是大喜事,全家人定来祝贺。” 乔江鸿跟着发声:“再次恭喜岳父,一定全来。” 聊了一会,安正远就把两个姑爷带到安时安院子来了。 安时安院子里,来了几个祝贺他的好友,这些人都是从小同一个私塾读书的同窗。 当然陆博初也来了,看到乔江鸿过来,安时安并不热情,只是碍于情面,客套的打了几声招呼。 安正远道:“时安,你在这边好好招待,女眷那边你母亲会安排好的。” 安时安作揖:“是,父亲。” 安正远乐呵呵的对大伙道:“今日,大伙儿一定要喝好吃好!” 年轻人都很高兴,乐呵呵的应了几声。 安正远跟年轻人没话题,交代几句就走了。 乔江鸿,刘严,跟这些人都不太熟悉,自然很尴尬有些局促。 他们先是研究诗词,做文章,乔江鸿跟刘严都插不上嘴。 这些人可都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乔江鸿躺了三年,也不用科举,读书自然是比不上这些人。 刘严是商户人家,走的是经商之道,在这方面更不擅长。 两人如此一尴尬,感同身受的拉近了距离。 诗词最后,乔江鸿看着面生,一表人才的陆博初问安时安:“内兄,这位仁兄是?” 安时安看了眼陆博初回:“陆兄。” 陆博初自报家门:“陆博初。” 乔江鸿多看了陆博初一眼,那日在茶楼打架一事,此人就在场。 上京姓陆的并不多,他又听到传言,安府跟宫里的一个皇子关系甚好。 此人看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哥,气质与众不同,乔江鸿不禁怀疑此人是皇子? 陆博初看出乔江鸿打量的眼神,他接着补充道:“家父经商,安兄是我府常客,一来二往成了友人。” 第25章 诱导 在场的乔江鸿都见过,唯独陆博初他没见过,本以为他是皇子,乔江鸿想套近乎,一听不是皇子,乔江鸿的面色少了几分热忱敬重。 “不知陆兄家是做何生意?我府上若有需要可从陆兄那采购。”乔江鸿随意客套一句。 “卖书,小本生意。” 书?乔江鸿不太喜欢读书,客套道:“我家夫人喜爱看书,改日到陆兄那选几本,讨夫人欢喜。” “乔兄对夫人可真上心。” “乔兄对他家夫人好是应当的,这是个好女子呀,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对乔兄付出这么多,真是难得的好女子。” “夫人真是好福气啊,有乔兄这样如此爱护她的夫君,真是夫妻伉俪情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些话在乔江鸿心里暖暖的,很自豪有安七恩这样长脸的正妻。 安时安没拆他的台,也没附和,态度淡淡的。 陆博初听出乔江鸿是刻意让人听出,他对他家夫人那是爱护又敬重。 “乔兄,夫人喜欢看什么书呢?” 乔江鸿面色和悦回:“我家夫人平常喜爱看医书,古诗词,兵法,儒家,等各类书都有看些。” “夫人这书看的如此广泛,想必一定是个才女。”陆博初说了句场面话。 乔江鸿更加自豪了,微微一笑:“是岳父岳母教的好。” 安时安看乔江鸿的眼神,就像是说,少虚情假意了。 饭点时,男人们在安时安院子里喝酒,女子们都在江氏那边一桌。 男人们在总是不好聊家常的,这样一分开吃喝,两方都能自在开心些。 开饭前,安七恩让青碧把安时安叫出来。 兄妹两人到偏房说话,青碧在门外守着。 安七恩轻声说:“哥哥,等会你多让世子多喝些酒,引导他说些我不好的话,最好让他流露出深爱小妾的话。” 安时安紧张道:“七恩,为何要这样?这是家丑,传出去你跟徽暖在婆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安七恩在来找安时安前已经跟大姐姐说了这事,但她没说真正的原因。 因为没人会支持她和离!她只跟大姐姐说,只想让小妾从恃宠而骄,然后出手灭掉小妾。 安徽暖虽然跟夫家关系紧张,但好在她有儿女,婆婆对她还是蛮好的。 安时安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看出了安七恩的本意。 他在茶楼打了乔江鸿一拳头,江氏又到侯府为她讨说法,她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让沈书梨滚出侯府。 可她没有!反而把沈书梨留了下来,乔江鸿在茶楼说那番不拿她当回事的话,她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安时安猜到她不想在侯府过了,可她这亲事是陛下钦点的,想和离绝非易事。 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安时安担心问:“七恩,你可想好了?” 安七恩笃定的点点头:“哥哥,我宁愿做姑子,亦或是孤苦一生,都不愿意在侯府过这糟心日子了。” 安时安脸色跟心都沉重了起来,轻轻叹息一声:“既然你想好了,这事绝非容易事,可得思虑周全。” “七恩明白,还求哥哥这事暂时不要让父亲和母亲知道,” 安时安知道她的顾虑,女子主动要求和离那是丢脸有辱门风的事。 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让父亲,母亲知道的。 “你放心,需要哥哥帮助的尽管让青碧过来传话。” 安七恩心里很暖,从小到大这个哥哥都很疼爱她,比安正远的这个父亲疼爱她多了。 两人交谈了会,就各自回到各自那边吃饭。 饭桌上,安时安对乔江鸿很热情,一个劲的给他倒酒。 乔江鸿受宠若惊,内兄给倒酒就是看的起他,所以他喝的很欢快。 桌上男人们聊的都很开心,起先说的是骑马狩猎的话题,后来聊的欢快了,大家都没那么拘束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的话题越来越放的开了。 安时安故意抛出小妾善解人意,解风情的话题,这桌上的男子除了陆博初全是有家室小妾的。 所以大家聊的比较欢,基本上全都是比较喜欢娇柔柔又善解人意的小妾。 陆博初插不上这个话题,就慢慢品酒听他们言。 说着说着,喝了很多酒的乔江鸿就乱了分寸,掏心窝的说:“善解人意,又解风情,虽然上不了台面,可就是我心头所爱啊,若不是这些繁文缛节,谁不想让心爱之人贵为正妻。” 他这话就是个大雷,刘严好心胳膊肘抵了他一下,示意乔江鸿千万不能在胡言乱语了。 刘严是个商人可精明着呢,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能拿捏到处。 他就有个心头宠的小妾,可他从来不在外提起,即使提起说的也是正室的贤惠。 乔江鸿想到沈书梨怀着孕还被禁足心里就难受,又喝了一大口酒。 刘严快速的将话题聊到科举状元身上:“听说这次状元那是连续考了3次才高中,真是很有恒心啊......” 话题顺利被岔开了。 江氏女眷这边聊家常,聊的正起劲。 女人的话题总少不了夫君,孩子,婆婆,绕来绕去都是这方面的话。 桌上的都是安氏家族的人,也没外人。 大伯母看了眼安七恩问:“七恩,你府里的两个小妾都有了,怎么你还没动静?” 安七恩还没开口,江氏就替她解围了:“七恩正在调养身子,孩子这事不急,早晚都会有的。” 安徽暖也起身给大伯母夹菜:“大伯母,您尝尝这个菜,挺鲜美的。” 大伯母心里腹诽:“还没说两句呢,就想堵我的嘴!” 她苦口婆心道:“七恩,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女人啊,没孩子在夫家地位连只鸡都不如!” 安七恩淡淡一笑:“大伯母此言有理,真是羡慕堂哥哥,一生,生了六七个丫头呢,真是好福气。” 大伯母脸色一僵,这不就是暗讽她没孙儿的命。 她尴尬笑笑,低头吃东西不再谈孩子的事。 江氏立刻打圆场把话题聊到宴席上去了。 安七恩吃的差不多了,也没兴趣听这些家长里短,就找了个借口到府中院子里透透风。 安府里有一处人工金鱼池塘,不大,但里面放了些甲山做装饰,还是挺有韵味的。 安七恩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低头看水里的小金鱼。 陆博初正好过来散酒气,远远的就看到她在看金鱼。 第26章 贺礼 阿贵跟在他身侧,低声说:“主子,侯府夫人在那呢。” 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 安七恩正要跟白露说些什么,一偏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博初。 两人眼神相撞,安七恩走过去福身:“博初哥哥。” 陆博初身上的酒味弥漫到空气中,冷白的脸泛着红晕。 “看金鱼呢?” 他身上虽有酒气,但声音如常。 “是。”她浅浅应声。 陆博初走过来跟她一起看了眼碧青色水塘里的金鱼。 他突然意味深长道:“这鱼若是没有水塘的禁锢,会更加的自由,但也会迅速难以生存,并不是遍地都是水。” 安七恩淡淡道:“博初哥哥说的有理。” 陆博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看了眼安七恩,心想她主意可真大。 他又说道:“你说这鱼儿离了水,还能去哪里?” 安七恩不知他是何意,轻声回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人都觉得鱼儿待的是水里,可只有鱼儿自己知道待的是水还是厕匽。它能去哪,不全是自己的造化吗?” 陆博初微微皱眉,看着水塘里欢快游来游去的金鱼,他指着其中一条金鱼道:“你看那只金鱼最聪明,它不喜欢这个环境,不与它们一体,安安静静的找到了甲山后面的生存空间,鱼儿都懂得生存法则是万事要有准备。” 安七恩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点拨她之意,又没将话说的太明白。 想必是乔江鸿说了些话引得陆博初的注意了。 她想他可能是好心劝她,好好学学生存之道,得到夫君的欢心。 “博初哥哥,看的透彻。” “你慢慢看吧,我去透透酒气。” 话落,陆博初就往小竹林那边走了。 安七恩福身后看了会金鱼也走了。 下午回府时,乔江鸿还是一身酒气,是两个下人把他扶上马车的。 安七恩没跟他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回到了侯府。 吴妈妈到秋水居请安七恩到安鹤堂。 安七恩来到安鹤堂时,柳氏也在了。 她福身:“祖母,母亲。” 乔老夫人赐了座,安七恩坐下后,丫鬟就很有眼力的沏茶。 老夫人问了些在安府的日常后,就开始问正事:“过几日,你娘家办进士宴,贺礼你打算怎么准备。” 安七恩回道:“贺礼送多了,侯府库房里就所剩无几了,送的少会丢了侯府的面子,七恩也不知如何是好。” 乔老夫人深思道:“不能在众宾客面前丢了侯府的脸面,你哥哥高中,侯府也略沾光,这以后难免需要他扶持的地方,送贺礼这事不可小气。” 柳氏皱了皱眉也为难道:“可咱们这一大家子,若是送的太好,这以后日子可长着呢,该怎么过?” 她突然想到什么接着说:“过几日,我远房亲戚要来,这要是送小气了,我娘家那边也抬不起头。” 乔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捏着手里的佛珠,心里愁闷的很,照着事态下去,侯府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无奈下,她说:“贺礼,我这个老婆子来准备,七恩,你多督促督促你夫君跟你哥哥多走动走动。” “是,祖母。” 安七恩心里得意极了,这老夫人终于舍得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她手里的东西可不少,金银珠宝,稀奇古玩,田地庄子,还有一笔不菲的嫁妆。 这些年乔老夫人是把这些东西握的死死的,从来不拿出来。 眼下侯府库房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她不能让侯府丢了脸面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东西出来了。 安七恩记得上一世,老夫人的这些东西,多数都到了沈书梨手里。 这一世,她要让沈书梨毛都看不到。 商量好了这事,乔老夫人问柳氏:“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来干什么?” “妾身那个远房侄女,到了适婚年纪,想到城里来找个好人家,这不就求我帮忙了嘛。” “还是少些往来,这一开了口,那些穷亲戚还不都一窝蜂来了。” 乔老夫人是不太喜欢穷亲戚上门的。 柳氏低着头应了声:“是,母亲。” ...... 沈书梨已经过了禁足日,听闻府里准备了很多贺礼给安府,沈书梨心里又是一酸。 这些好东西,凭什么给安七恩娘家,这些好东西就应该都留给她儿子。 她心里不舒服,乔江鸿也看不到人影:“向竹,世子呢!” 向竹恭敬回:“世子在夫人那,准备贺礼的事情。” 沈书梨意见更大了:“老夫人不是给她准备了,怎么世子还要准备!” “这其中有些繁琐的事,需要世子跟夫人一同商量。” 沈书梨一肚子意见,她看了眼窗口,无意看到青翠带着丫鬟正要外出。 她也利索的带着向竹出门了,碰到青翠,身为贱妾的她应该给良妾先开口打招呼。 可沈书梨仗着乔江鸿的宠爱,居高临下的睨了眼青翠。 沈书梨心中妾室可没有三六九等,她拥有乔江鸿全部的宠爱,这对她来说就是底气! 小枝提醒沈书梨:“姨娘,碰到我家主子是得打声招呼,喊声姐姐的。” “啪!” 沈书梨直接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小枝的脸上,她眸子冷冷一睨,那股狠劲吓的小枝捂着脸红着眼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我做事!” 青翠脸色难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沈书梨这巴掌打的可不是丫鬟,打的是她! 青翠咽不下这口气,抬手就给了向竹一耳光。 向竹委屈的捂着脸,带着哭腔问:“姨娘,奴婢做错了什么?请姨娘指点。” 青翠冷凶着脸盯沈书梨一字一句说:“你家主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知道教她守规矩?她一个贱妾,就得守贱妾的规矩!” 沈书梨冷笑,给了青翠一个轻视的眼神,就趾高气昂的走了。 青翠气的双手握成拳头,心里冒着一团火。 两人一前一个后来到了秋水居。 见到安七恩,两人都很有规矩福身问好。 安七恩跟乔江鸿坐在榻上,刚商量完贺礼的事。 第27章 安排 安七恩淡淡问:“你俩一起来有事?” 青翠轻声回:“妾身最近养身子一直没来给夫人请安,今日身子好转就来给夫人请安了。” 沈书梨也装模作样说:“书梨也是来给夫人请安的,多谢夫人给妾身这么好的丫鬟,吃穿用度都很好,多谢夫人对书梨如此上心。” “你们俩都坐着吧。” 安七恩看了眼青碧,青碧立刻给两个姨娘搬来凳子。 二人福身谢安七恩,坐下后,青翠微微一笑道:“夫人娘家这么大的喜事,贫妾恭喜夫人了,贫妾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求到一支枣心笔。” 说着,青翠就从袖子口里拿出东西来,双手递给安七恩。 安七恩接过,外观看笔盒精致,花纹细腻,打开笔盒,里面是一只含墨圆健的枣心笔。 “你有心了。” 青翠见安七恩很满意这份礼物,脸上的笑容更自然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只是这笔跟其他贺礼相比略显寒酸了,贫妾也怕丢了夫人的面子。” 安七恩会心一笑,柔声道:“南宋赵子称,行草宜用枣心笔者,以其摺袅婉媚,然此笔须出锋用之,这笔可不寒酸。” 青翠不懂得这些,甚至不理解这诗词的意思,但夫人脸色笑盈盈的,就能看出这礼物,她是非常合心意的。 沈书梨心里挺不屑的瞥了一眼那笔,阴阳怪气道:“听说读书人更爱用散竹笔,狼毫毛笔,夫人,不是贫妾多嘴,您娘家什么好笔没见过,这要是送支枣心笔过去,恐怕会丢了您的脸。” “既然知道是多嘴,就自打两个耳光长长教训。”安七恩语气很轻,但气势很足。 说完,她就云淡风轻的端起茶水等着看沈书梨打自己耳光。 沈书梨面色难看,急忙道:“夫人,贫妾知错,贫妾不该多嘴,贫妾也是真心为您好,才斗胆的。” 话落,沈书梨求救的看了眼乔江鸿。 乔江鸿轻咳了一声,温声跟安七恩说:“七恩,书梨本意也是为了侯府安府好,就别跟她计较了。”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对沈书梨微微一笑。 “既然世子开口,就算了,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你那脸生的如此貌美,要是打坏了就可惜了。” 沈书梨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安七恩说:“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对笔是有钻研的,我正想多送哥哥几只笔,书梨姨娘帮帮忙。” 沈书梨尴尬一笑,她哪有门路搞上好的毛笔,就算是有也不会便宜了安七恩。 她不过是之前无意听到两个读书人谈论过关于笔的。 “夫人,贫妾,人微言轻,实在无能搞到拿上台面的笔,还请夫人恕罪。” 乔江鸿打圆场道:“青翠送的这支笔就很好,很有心。” 青翠低眉:“多谢世子夸赞。” 安七恩抿唇微微一笑,把话题扯到别处:“你们一个院子的,住的可舒心?” 青翠脸上笑容没了,恭顺回:“多谢夫人关心,贫妾住的挺好的。” 小妾不可能有自己的院子,所以抱怨是无用的,还会给世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倒不如咽下这口气。 沈书梨回:“贫妾住的也挺好的,多谢夫人体恤妾身。” “住的好就好,你们开心了,才能养好胎儿。” 乔江鸿很满意安七恩如此大度贤惠,温和道:“以后你们两个,好好养身子,让夫人少操心。” “是,世子。” 两人异口同声回。 聊了一会,青翠跟沈书梨就回到柳闲阁了。 一回到柳闲阁,沈书梨就气的砸了桌上的茶杯,嘴里怒骂:“那个贱人,拿支破笔阿谀奉承!有什么用,以为巴结夫人日子就好过了?想的美!” 小枝提醒她:“姨娘,您消消气,若是被听到就不好了。” 沈书梨嗓门这么大,都是一个院子的,想听不到都难。 沈书梨才不怕,反而故意的朝着青翠房门的方向大吼:“听到又怎么样,贱人就是贱人!” 青翠被骂的紧紧攥着手帕,咬着牙,不敢还击! 小枝只能把门窗都关严实了,可沈书梨的骂声越来越大,青翠心中一团大火,气的肚子疼。 小枝急忙扶她到榻上休息:“姨娘,您可不能中了她的计,她就是想您生气,想你胎儿不保,咱不生气,不生气。” 青翠被气的脸红,坐在榻上深呼吸,小枝说的有道理,她不能让沈书梨得逞。 小枝接着说:“姨娘,只要您平安生下一个哥儿,日子就好过了,夫人对您这么好,对咱哥儿肯定比那贱人的孩子好。” 青翠捏紧拳头,沈书梨想生孩子,没门! ...... 晚上,乔江鸿还是到沈书梨房里来了。 两人躺在床上,沈书梨娇滴滴的趴在乔江鸿的怀里,委屈道:“江鸿哥,明日安府宴席全家都去,我可以去吗?” “你当然不能去,安府对你有意见,你还是低调点,乖乖在家待着,回来我给你买翡翠镯子。” 沈书梨委屈带着哭音嘟囔:“真的好的羡慕夫人,有这么得力的娘家,不像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江鸿哥了,江鸿哥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对吗?” 尾音刚落,沈书梨就眉眼温柔带情的望着乔江鸿。 乔江鸿点点头,安抚她:“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 “可夫人......” “放心,七恩她心眼没那么小的,她是个好娘子。” 沈书梨心里不开心了,乔江鸿对安七恩的评价越高,她内心越不安。 表面上她不能表现出来,得让乔江鸿一直爱她的柔柔弱弱。 安七恩这边准备好了明天回娘家的事。 她交代白露:“明儿,马儿前脚走,你就吩咐人给沈书梨传话,让她到安府参加宴席,就说是世子同意的。” 主仆三人点着油灯,安七恩坐在榻上,白露青碧站在两侧。 白露:“夫人,放心,奴婢已经交代好了此事。” 安七恩看了眼青碧接着说:“青碧,江大夫那边安排好了吗?” 青碧回:“夫人安排好了,江大夫今天已经出发了,回来也得三五日了。” 第28章 光彩夺目的小妾 次日,侯府除了小妾丫鬟,庶出的子女没去安府,其他人都去了。 这么大一家子浩浩荡荡,好几个马车前后赶去祝贺。 安七恩,乔江鸿,乔老夫人一个马车。 乔夫人坐在中间位置,安七恩,乔江鸿坐在两侧,马车匀速前进。 “七恩啊,今日的宴会虽说是为你哥哥主办的,你心里也得知道最要紧的是什么。” 今日宴会,前往的都是鸿儒权势之辈,他们的女眷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女眷间互相联络感情,对于夫君仕途上的帮助也是很大的。 乔江鸿日后分的要务,定少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 她舍得拿出这么多贺礼出来,不是白拿的! 安七恩温婉回:“孙媳妇明白。” 乔老夫人叮嘱乔江鸿:“你到了安府,一定要谨言慎行,多结交些有利于仕途的朋友。” “孙儿谨记。” ..... 到了安府后,江氏热情招待乔老夫人,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闹哼哼的气氛,江氏就安排她跟一些差不多身份地位的老夫人到后院喝茶休息。 柳氏也跟一些官爵夫人安排在一起品茶谈心。 侯府送来的贺礼很豪气,给侯府长了不少脸,不断有人赞誉。 安七恩把乔江鸿拉到偏僻无人的地方说:“世子,妾身有些担心?” 乔江鸿挑眉疑惑:“担心什么?” 安七恩轻声道:“青翠之前因为书梨差点丢了孩子,现在我们都来了,她们俩会不会?”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她们俩之前做通房丫鬟时就看彼此不顺眼,妾身是真担心他们俩闹出意外来,平常我们都在府里,她俩都不敢乱来,眼下我们都到安府来了,这不得不让人担心。” “妾身想着,不如让人去接她们其中一个人过来,以丫鬟的身份服侍在妾身左右,这样也说的过去。” 乔江鸿觉得有道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他也怕两人不和,孩子出问题。 安七恩看他那样子是同意:“世子觉得接谁过来好点?” 乔江鸿思虑了下说:“让书梨过来吧。” 乔江鸿觉得,安府的人之所以不喜欢沈书梨,那是因为没跟沈书梨接触过。 大家见了温柔如水,又善解人意,柔柔弱弱的沈书梨一定会打消对她的偏见的。 安七恩果真没猜错,他只会选沈书梨的。 “妾身,吩咐人去把书梨接过来。” 乔江鸿心里很感动,很温暖,安七恩处处为他考虑,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温柔了许多。 安七恩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神色淡淡道:“世子,快过去哥哥那边吧,去晚了不好。” “好。” 乔江鸿这就去了。 侯府。 侯府两个丫鬟来到柳闲阁,正撞见沈书梨在院子里阴阳怪气的骂青翠。 青翠的房门始终关着,沈书梨就以为青翠怕她,所以骂的就很起劲。 看到两个丫鬟过来,沈书梨住了口,打量着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丫鬟说:“姨娘,世子让奴婢过来接您到安府参加宴席。” 沈书梨一惊,脸上的笑容绽放,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一遍:“真的?” “姨娘,是真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沈书梨受宠若惊,去安府,那可是大场面,她可不能打扮的太寒酸了。 好在乔江鸿平时给她很多贵重的首饰发簪还有很多上好的锦缎衣服。 沈书梨吩咐丫鬟在外候着,她带着自己的丫鬟回房间重新梳妆打扮。 再出来时,她头上的两支金钗发簪,耀眼夺目,身上的衣服更是雍容华贵。 她想着世子既然如此偏爱她,她也不能让世子丢了脸面。 她一定要做男人所有妾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让乔江鸿被大家羡慕。 小枝开门瞧见沈书梨光彩照人的出门,敢怒不敢言的只能多看两眼。 向竹刻意冲着青翠的窗户得意的大喊:“世子,真是疼爱姨娘,去岳父那都要带着姨娘,我们姨娘啊真是好福气,好幸福。” 青翠的软榻就是靠着窗户的,这句话她的听得很刺耳。 她现在根本不在乎乔江鸿的宠爱,她只想生下孩子过普通人的日子。 沈书梨如此挑衅她,她怎么可能忍的下去。 即使气的快要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她还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想起安七恩说的话,人要从最高的位置摔下来才会疼! 暂且忍着,有一天,沈书梨会付出代价的。 向竹扶着沈书梨出府。 沈书梨高兴,向竹也跟着高兴阿谀奉承:“姨娘,世子对您是真心的好,比对夫人好多了。” 沈书梨洋洋得意,腹诽,那当然了,他们可是情投意合的爱人。 安七恩算什么,她不过是送过来冲喜的工具人。 到了门口,向竹扶着沈书梨上马..... 侯府这边正喜气洋洋,安七恩正跟一些女眷喝茶谈心,大部分都是自家姐妹,所以没那么拘束。 安徽暖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又挺了个大肚子,哥儿姐儿的年纪小一个三岁不到,一个1岁多,还有个在肚子里。 本来是不想带来的,但她想让孩子们以舅舅为榜样,就都带过来了。 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乳娘也带来了。 安七恩抱了会一岁多小侄女,开心的不得了,上一世她死的时候这个小侄女还不到三岁。 这一世她得好好看着侄子侄女们长大。 安徽暖见她如此喜欢孩子,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你也抓点紧,自己的孩子更加喜欢。” 安七恩淡淡一笑,逗了逗怀里奶萌的小侄女:“告诉你娘亲,操心多老的快呦。” 安微暖无奈的宠溺对她一笑,她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生孩子。 安徽暖不好意思问她是不是身体有疾,怕伤了安七恩的自尊心。 可女子没孩子,这一生就凄凉了。 安七恩握着安徽暖的手小声说:“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安徽暖不好说什么。 沈书梨一到安府,就直接让丫鬟带她去找世子。 丫鬟提醒她:“姨娘,不如先跟夫人打声招呼。” 沈书梨觉得无关紧要,决意先见乔江鸿。 丫鬟只能四处打听,带沈书梨去见乔江鸿。 第29章 闯祸笑柄 乔江鸿正跟一些达官显贵的人交流,这个院子里都是些身份尊贵的男子。 安时安身蓝罗袍,戴进士巾,和颜悦色的招呼大家。 陆博初也早早的来祝贺他了,他穿的很低调,就是一般富家子弟的衣服面料,腰间配着一块精工巧夺的玉佩,整个人器宇轩昂,气场不同于寻常男子。 大家都在恭喜,安时安。 乔江鸿也在恭喜:“内兄今天真是神采奕奕,这大好日子,内兄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世子。” 突然,沈书梨甜美又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乔江鸿一惊,她怎么到这来了? 所有男子的眼神都看向了沈书梨,安时安眉头皱了皱。 沈书梨走过来,心里美滋滋的,跟各位男子福身后,就笑盈盈的跟乔江鸿说:“世子,妾身来了。” 乔江鸿一脸无语,面露尴尬。她还真是上不了台面,一点规矩都不懂。 陆博初疑问:“这位是乔兄口中那心尖宠的姨娘?” 沈书梨微微抬眸看了眼陆博初,福身浅浅一笑。 乔江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尴尬笑笑:“让陆兄见笑了。” 沈书梨心里美滋滋的,她这么美,世子又这么疼她,今天可真是来对了。 世子有她这么美的小妾,也算是给侯府长脸了。 乔江鸿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跟沈书梨说:“你到内院去服侍七恩。” 话落,乔江鸿命令丫鬟:“带姨娘去内院。” 陆博初淡淡一笑道:“乔兄真是好福气,有如此貌美的妾室,难怪乔兄对她如此上心。” “乔兄真是太宠这位姨娘了,一般人家里,可是不许小妾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乔兄姨娘这仙姿玉貌还真是难得。” “真是羡慕乔兄呀,正头娘子,小妾都是如此貌美。” 乔江鸿听这些话,脸臊得慌,尴尬的挤出笑容。 “让诸兄见笑了,丫鬟不懂规矩,误带小妾来了此地,还望各位诸兄不要见怪。” 沈书梨脸上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她当真以为这些话是夸她的,所以才没走。 陆博初打量了眼沈书梨的衣着首饰道:“咱们可真比不上乔兄,这是羡慕乔兄有真爱啊,这姨娘头上的金钗发簪,身上的绸缎可都是江南上好的料子,一般正头夫人才有的待遇,这姨娘比正头娘子还光鲜呢。” 乔江鸿更臊得慌了,又尴尬笑笑:“这些身外之物,是她伺候得力,老夫人给的赏赐。” 陆博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这位姨娘不仅深得乔兄的欢喜,还深得侯府老夫人的喜欢,姨娘真是好福气。” 乔江鸿看到安时安脸色难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嗔了眼没眼力见的沈书梨:“还不赶紧去内院伺候少夫人去。” 沈书梨温婉福身:“是,世子。” 丫鬟赶紧带着沈书梨离开。 这丫鬟是安府的丫鬟,向竹一到安府后,就吃了安府丫鬟给的糕点。 吃了糕点后,向竹就开始频频闹肚子,沈书梨就让她蹲在茅房别出来,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安府的丫鬟知道沈书梨成了笑柄,就一直憋着笑。 来到女眷内院,丫鬟指着前面的厢房说:“沈姨娘,奴婢还有别的差事,小姑奶奶们都在那个厢房里,您过去就是。” “去吧。”沈书梨很有主人的架子。 按理来说,用别人府里的丫鬟是要说句客套话的,比如劳烦了。 她倒好了,不是安府的人,到有安府主人的架子。 沈书梨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有个三岁的孩童跑来跑去,撞到了她。 小刘志民手里拿着一瓶墨水一支细毛笔,正要开开心心的就找舅舅,让舅舅给他画个相。 不巧他撞上了沈书梨,嘭的一声,墨水瓶打碎在地上,小刘志也摔倒了。 沈书梨的裙摆上全是黑漆漆的墨水,一件好衣服就这样被糟蹋了。 她气急败坏的瞪了眼小刘志民:“怎么不长眼睛!” 刘志民吓的哇哇哭,沈书梨担心哭声会被人听到,连忙捂住小志民的嘴巴,凶他:“不许哭!在哭打你!没规矩的东西!” 小刘志民吓的眼泪啪啪往下掉,他嘴巴被捂得死死的,难以呼吸,情急之下,他咬了一口沈书梨的手心。 这小毛孩年纪虽小,但牙齿锋利的很,疼的沈书梨条件反射的给了小刘志民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很足,很重,小刘志民脸被扇偏,直接摔倒在地上。 “哇哇........”他哇哇大哭。 安微暖听到儿子的哭声,急忙跑出来查看。 屋子里的人听到响声都出来,不仅如此,隔壁厢房年长的老夫人们都出来查看了。 安徽暖急忙扶起地上的儿子,担心问:“民哥儿,怎么回事?” 小刘志民白皙的脸上五个很清晰的巴掌印,安徽暖心疼的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刘志民哭兮兮的指着沈书梨说:“是这位娘子打了我,她不准我哭。” 沈书梨看着惊动了这么多人,她慌张指着地上的刘志民解释:“是他先冲撞了我,墨水洒了我一身,又咬了我,我才打他的。” 她心里害怕极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场面。 在场的每个人身份,除了丫鬟都比她尊贵。 安七恩怀里抱着一岁多的侄女,她把侄女交给安府婆子吩咐:“带云姐儿去休息。” 这时有人问:“这位娘子是哪家的?看着眼生啊?” “是啊,我也从来没见过。” 年轻的夫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按理来说身份差不多的夫人,她们都是有过照面的。 可眼前这女子,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沈书梨的一身打扮就是正头夫人的装饰,大家都在猜测她是哪家的少夫人。 沈书梨心急的向安七恩求救:“少夫人,妾身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这孩子冲撞了我。” 女子们听出了其中的关系,纷纷用诧异的眼神看安七恩。 安微暖气急了,扶起儿子,凶沈书梨:“这个地方也是你能来的?一点都不懂规矩!” 话落,安微暖就问安七恩:“七恩,这是你的人,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第30章 出丑挨打 沈书梨吓哭了,梨花带雨的:“少夫人,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小孩子不懂规矩,妾身失手才浅浅打了一下。” 安徽暖脸色气红了,若不是站着一院子的人,怕失了风度她早上前亲手撕了这贱人的嘴。 “浅浅打了一下?我孩子脸上那么深的巴掌印,你一个妾室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儿子!” 安七恩安抚安微暖:“姐姐消消气,是妹妹的不是,妹妹会给民哥儿一个交代的。” 姐姐? 沈书梨心里一惊,她打的是安七恩姐姐家的孩子?这可了得? 她急忙认错:“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有眼无珠,请夫人原谅。” 乔老夫人年纪大走的慢些,吴妈妈扶她到跟前来时,已经到听到沈书梨在道歉。 这情形她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心里是又气又恼,这个没脑子的沈书梨为什么会在安府! 不仅穿着打扮如此招摇,还打了刘府的嫡公子,侯府的脸今天是丢的一点都不剩了。 刘府的老夫人脸已经气绿了,这可是他们刘府最宝贝的嫡孙子。 她再气,也不能大庭广众下苛责,况且侯府的当家主母在呢,得先看看侯府什么处理态度。 乔老夫人也等着安七恩处理,沈书梨打的是她姐姐家的哥儿,姐妹俩说说好话,这事或许就能糊弄过去了。 今天是安时安的进士宴,可不能搞砸了,安七恩给大家赔笑脸。 “各位老夫人,夫人们,前厅宴席开好了,大家喝好,吃好,莫要为了这小事影响吃酒的心情。” 青碧,白露带安府的几个得力丫鬟,赶忙上前把这些看热闹的夫人太太们带到前厅去吃酒。 江氏得知内院出了大事,焦急匆忙赶来时,安七恩已经把人带到了远一点的厢房处理。 这事毕竟不光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能再弄出动静影响今日的宴会席。 江氏来到厢房时,沈书梨抹着眼泪跪在地上,侯府,刘府两家人的都在。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训斥沈书梨:“就算是民哥儿不小心撞到了你,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也不能动手打一个三岁的孩子,自己掌掴五十个巴掌。” 沈书梨一惊,这五十个巴掌会不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她求救似的看向柳氏,乔老夫人。 柳氏也担心沈书梨肚子里的孩子求情道:“七恩,好孩子,书梨是该打,一点规矩都不懂,可她已有身孕在身,这处罚是不是有点重了?” 江氏一脸严肃道:“这还重?今天是什么场合,她一个妾室到我安府来作威作福?看来是亲家母给的底气?” 柳氏理亏的说不上话。 刘家夫人也冷着脸说:“谁家的小妾有她这么招摇,放肆,不懂规矩?这个场合又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妾室出席了?” 两家老夫人始终没吭声,一般都是在场面控制不了的情况下,她们才会发声。 沈书梨哭着求情:“奴婢知道错了,妾身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胎像还不稳,求求少夫人,求求夫人们,书梨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可以禁足,一个月两个月都可以......” 安微暖到现在气都没消,她嘲讽道:“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怎么能如此歹毒打一个孩子!现在说你有孩子了,知道护着你的孩子了,那我的哥儿白挨打了!”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沈书梨急的给安微暖磕头认错。 安微暖冷着脸丝毫没有动容:“你家夫人心肠好,才罚你五十个耳光,这要是放在别的府里,不管你有没有孩子,这样丢尽府里脸面的小妾都会被乱棍打死,不打死也会被发卖赶出府!” 安微暖趁这个机会想让安七恩把沈书梨赶出侯府,这样她妹妹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她接着说:“你若不想挨打也行,七恩,我觉得你不如把这不守规矩的东西赶出侯府,她今天闹这一出,侯府已经是整个上京的笑话了,这样的人实在留不得。” 沈书梨彻底慌了,急忙道:“我不离开侯府,我不离开侯府,我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他的鬼。” 江氏脸色更难看了,气道:“侯府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一个小妾,还是贱妾,一会自称妾身,一会自称我!侯府真是把你宠上天了!” 柳氏赔笑脸:“亲家母,这丫头是乡里来的,不懂规矩,府里正打算请嬷嬷教她规矩。” 刘府夫人也就是安微暖的婆婆冷嘲道:“既然知道没规矩为何还让她到这种场合来。” 沈书梨哭啼啼的说:“是世子让奴婢来的,没有世子的允许,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来安府。” 乔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肺诽,这混账东西! 刘府夫人又道:“看来外面传闻是真的了,听说世子宠爱小妾,宠爱到都欺负到正室头上来了。” 柳氏紧张道:“夫人,说笑了,江鸿对小妾只是寻常好,对七恩才是夫妻间情深义重的好。” 宠妾灭妻可是会影响仕途的,严重的还会坐牢,柳氏能不紧张吗? 江氏气哼了一声:“那亲家母说说,这个场合姑爷让她一个贱妾来是恶心谁的?” 柳氏:“......” 答不上来的柳氏,只能心里闷闷的骂了乔江鸿一句,这个逆子! 情形所迫,沈书梨再不自己打自己巴掌,恐怕就真的会被赶出侯府。 她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巴掌说:“奴婢知道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啪啪啪.....” 巴掌声是头两声清脆,到后面就好像没力气似的。 江氏道:“既然沈姨娘有了身孕,不宜自己动手,吴妈妈你来。” 吴妈妈一惊,她可不愿意打,这万一真把孩子打掉了,她就麻烦了。 可江氏点名让她去,吴妈妈为难的看了眼乔老夫人。 江氏见乔老夫人没点头,接着说道:“横竖这是侯府人闹出来的丑事,我们安府也不是没丫鬟,老婆子,就看你们有没有诚心处理这个事了。” 第31章 没有和离成功的先例 乔老夫人给吴妈妈使了一个默认的眼色,吴妈妈心里不安的走上前,抬起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沈书梨的脸上。 沈书梨两边脸全是刺眼的巴掌印,她耳朵,头脑都是嗡嗡的,脸是火辣辣的疼,挨了十多巴掌她就支撑不住嘴出血的倒在一边了。 柳氏担心沈书梨肚子里的孩子,轻声柔和:“好孩子,你一向是是宅心仁厚的,这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她怀有身孕就到此为止吧。” 她这话是对安徽暖说的,只要她这个当娘的松口,其他人都不好再深究。 安微暖不为所动:“且先不说她打了我家哥儿,就光凭她穿这一身招摇的衣物出现在侯府就是大错,侯府的天是变了吗?一个小妾穿的比正室还要好!这打的可不光是我妹妹的脸,宠妾灭妻,这可不是个小罪。” 江氏补充道:“这个贱蹄子不知好歹,别说这个院子了,她方才已经到时安那边去了,整个上京怕无人不知,侯府有个比正头娘子还风光的小妾。” 乔老夫人跟柳氏心中大怒,这沈书梨真是要侯府的脸给丢尽啊! 吴妈妈见此情形只能继续扬起手掌,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沈书梨脸上。 沈书梨脸已经被打肿打懵了,嘴角全是血,整个人迷糊糊的快要不行了。 好不容易五十个巴掌挨完了,沈书梨被拖了下去。 乔老夫人忍着心中的不适给刘老夫人赔不是,刘老夫人对这处罚结果比较满意,也就没在追究这事了。 宴席上侯府女眷是强颜欢笑的吃了这顿饭。 吃完后没多停留,乔老夫人和柳氏带着侯府的人就先走了。 安七恩跟乔江鸿要晚点才能走就没跟他们一起。 宴席结束后,安正远把乔江鸿叫到书房,说训了一番。 安七恩来到上林苑-安时安的院子,白露跟青碧在门口候着。 兄妹俩在屋子里说话,安时安面色沉重隐隐担心道:“七恩,哥哥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今日看到你夫君对那女子态度,或许你想离开侯府是对的。” “哥哥,对不住,我没想到她能闯出这么大的动静,给安府丢脸了。” 安七恩本意只是想让上京女眷知道沈书梨这个人,为她日弘扬乔江鸿宠妾没妻做铺垫。 没想到她如此张扬,如此蠢,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若以小妾身份规规矩矩低调侍奉在安七恩两侧,这事也说得过去,沈书梨还能博得一个忠心伺候主子的名声。 安时安温和道:“你莫要自责,她这是自毁前途,与你何干?” 哥哥不怪她,安七恩心里好受多了。 “多谢哥哥。” 没有安时安的帮忙,沈书梨是进不去满是男子的阁院的。 他是不声不响的,让沈书梨闹了个大笑话。 安时安拍了下她的肩说:“你府里还有很多事,这些哥哥就没办法帮忙了,就靠你自己了。” 她知安时安的意思,点了点头:“哥哥不必担心,妹妹应付的过来,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府了。” 安时安点点头。 说完,安七恩就走了,刚带着两个丫鬟走出上林苑门口,就看到了陆博初带着阿贵走过来。 安七恩福身:“博初哥哥。” 陆博初微微颔首:“七恩。” 他顿了下接着说:“方才碰到你夫君,他让我给你捎句话,他在门口马车等你了。” “多谢博初哥哥,那我就先告辞了。”她微微一笑,福身告辞。 陆博初微微颔首,两人擦肩而过。 来到上林苑,安时安就跟陆博初吐槽:“他当然不好意思来我院子里了,做的全是混账事。” 吐槽了一句后,他才招呼陆博初坐下,阿贵沏茶倒水。 陆博初抿了口茶道:“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怎么事情如你所希望的发展,你倒生起气来了?你妹妹可一点都不气。” 安时安挑眉疑惑:“你看出来了?” 陆博初点点头,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她是仁至义尽了,这乔江鸿配不上她,如果事成了也算是解脱。” 安时安吃惊,没想到这都让陆博初看出来了,他嘱咐道:“博初这事可得封死了,不可漏一点风声。” 陆博初挑眉:“怎么不信我?” “怎么会,我只是比较担心,她一个女子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千辛万苦了,如果最后没和离成,还弄个身败名裂,她可怎么活?” 安时安是一脸担忧。 陆博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安时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博初,你对宫里比较了解的,你说像七恩这种情况,能和离掉吗?” 陆博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你以为陛下的一言九鼎是说着玩的?” 安时安眉头皱的更深了,轻轻的叹息一声:“那七恩不就是白折腾了?” 他急问:“宫里有和离的先例吗?” “没有,赐婚的没有一例和离,武府夫人你知道吗?” 安时安皱着眉想了一番,突然眼睛一大说:“他家夫人不是早几年自缢了吗?” 陆博初娓娓道来:“对,就是她,她也是被赐婚到武家,但武府并没有善待她,宠妾灭妻,武夫人去求过我父皇和离,武府怕做实了宠妾灭妻的名声,三五次奏折不想和离,我父皇念他功名在身,又有悔改之意就没同意和离,不久后武夫人就自缢了。” 安时安心底一凉,那七恩想要和离不是比登天还难? 陆博初分析道:“你妹妹想要和离,只有两条路。” 安时安激动问:“哪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她跟乔江鸿一起到我父皇面前求和离,夫妇俩愿意好聚好散,我父皇也说不了什么,但很显然,侯府不会同意和离的。” “第二条,就是你妹妹要把侯府的丑事破事,最好侯府犯了大错,她闹的人尽皆知,这个时候她去求和离,或许有机会,但如果乔江鸿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她就是第二个武夫人。”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她只能往前走了。” 第32章 我是你夫君 经过陆博初的分析,安时安心里更不安了。 陆博初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故意开玩笑道:“他日若你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官场地位远超侯府,那你妹妹和离之事你也能说上话。” 安时安认为也是这个理。 “博初,多谢你今日给我分析这么多,改日我要跟七恩好好谈谈这事。” 陆博初:“你那妹妹主意大的很,她能把一个将死之人拉回来,我想她是有能力全身而退的,你也不要太忧心。” 话落,他看了眼外面傍晚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宫了。” 安时安起身送陆博初出去。 侯府。 安七恩跟乔江鸿一回来就被吴妈妈叫到了安鹤堂。 沈书梨被打了五十巴掌后,以身子不舒服为由躲避处罚。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乔老夫人黑着脸怒斥乔江鸿:“你是被她迷糊没一点脑子了吗?那什么场合,你让她穿成这样去安府!” 乔江鸿心里也不好受,被岳父岳母训斥了一顿,回来还要挨祖母的训。 他低着头解释道:“祖母,孙儿本意是让她低调点以丫鬟的身份去服侍七恩,只是怕她留在府里跟青翠不对付,怕惹出事端来,没想到她如此张扬坏了事。” 柳氏也气红了脸:“她向来没规矩,你一向做事稳重,怎么到她这就如此糊涂。” 乔江鸿深知犯了大错,低头道歉:“祖母,母亲,江鸿知错,会好好教书梨规矩的。” 安七恩轻声道:“祖母,母亲,这事本意是妾身提起的,妾身没想到她能闯出那么大的祸,妾身从丫鬟那得知,世子命令人接书梨,吩咐的就是直接去后院伺候妾身,没想到书梨主意甚大,不听丫鬟规劝愣是闯了大祸。” 乔老夫人一惊,没好气的说:“好好的,你提什么建议,你要不出这主意,侯府也不会成人笑柄。”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祖母,训孙媳妇,哪怕是站规矩,都是应该的,可妾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青翠孩子差点没了,是怎么回事?祖母这事您是知道的。” “今日若留她们在府中,恐怕是要生事端的,妾身尽了提醒指责,也并没有让她一身雍容华贵,没有让她不顾女子清誉,侯府清誉就私自闯男子内院,也并没有指使她打三岁的幼儿。” 乔江鸿为安七恩说话:“祖母,这事不怪七恩,她并没有点名让书梨过来,是我点名让书梨过来的,如果当时让青翠过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乔老夫人气的说不上话,安七恩本意也是为了侯府子嗣好,她也没理由怪罪安七恩。 这事归根结底就是沈书梨不懂规矩,是个祸害。 一下之下老夫人说:“生下孩子后,把她送到庄子去,或是发卖算了。” 柳氏附和:“对,不能留了。” 乔江鸿默不作声。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看了眼恭恭敬敬站着的安七恩,她缓和语气道:“七恩,祖母心急了,说了句重话,你别往心里去,祖母没有怪你的意思。” “祖母多虑了,七恩没有怪祖母。” 乔老夫人又问:“你父亲,母亲说些什么了吗?” “回祖母,父亲母亲叮嘱女儿好好过日子,莫要因为这事伤了夫妻和气。” 乔老夫人点点头,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教唆安七恩呢。 “你父亲母亲都是识大体的,祖母也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 乔老夫人停顿了下吩咐乔江鸿:“书梨那你暂时别去了,她就是恃宠而骄。” 乔江鸿也觉得得给沈书梨点惩罚不然日后定会酿大祸。 “孙儿明白。” 柳氏突然想到什么:“江鸿明日你就要见陛下了,得好好准备。” 乔江鸿应道:“母亲莫要担心,孩儿已经准备多日了,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乔老夫人嘱咐:“切记谨言慎行,陛下会念在你父亲的功德上给你个好官职的。” “是,孙儿会谨言慎行的。” 乔老夫人,柳氏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安七恩跟乔江鸿回去了。 出了安鹤堂,乔江鸿眼里满是歉疚,他看了眼温婉的安七恩。 “七恩,是我不好,书梨闹出了这事,想必岳父岳母都责怪你了,是我思虑不周,平时太宠书梨了,我代替她给你道歉。”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世子不必放在心上,这些不过都是小事,莫要影响到你跟书梨的情意。” “她不是在深宅大院长大的,自然不懂这些规矩,不知者无罪,妾身会请嬷嬷教导她规矩,人这一生太过苦短,妾身希望世子能跟情投意合之人安稳生活。” 乔江鸿震惊,她居然让自己跟小妾珍惜感情好好生活? 她的大度让乔江鸿内心五味杂陈,他宁愿她吃点醋,说点奸酸的话,这至少证明她心里有他的。 他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是你夫君。”便走了。 安七恩不明所以的微微挑起眉梢,他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喜欢沈书梨吗?她成全他,这也到成不是了? 安七恩记得上一世,她跟沈书梨争宠,处处讨好乔江鸿,可乔江鸿从来没给她好脸过。 有一次乔江鸿直言不讳的说她是老妈子,他就是对她没感觉,看到她就是没兴趣!他只喜欢沈书梨,并大骂她早点死,给沈书梨让位。 从那以后她就对乔江鸿失望了,本想自己一个人孤苦的过完这一生算了,没想到沈书梨非得置她于死地。 重活这一世,她从来都不都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却时不时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安七恩不可思议的冷笑,男人都是这样吗? 你把他当回事的时候,他把你当草? 你不把他当回事的时候,他却对你殷勤起来。 白露说:“夫人,世子好像对您跟以前不一样了。” 青碧附和:“奴婢觉得也是。” 安七恩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乔江鸿来到柳闲阁,一肚子气的他来到沈书梨这找她算账。 沈书梨躺在床上,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哭唧唧的。 小枝看乔江鸿气冲冲的走进来,忙说:“世子,姨娘伤的很重,正躺休息呢,江大夫去外地了,奴婢让人请的郎中还没到。” 第33章 哪有一心一意的男子 沈书梨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娇滴滴的捂着脸低吟:“哎呦,好痛,好痛.....” 乔江鸿沉着脸,小枝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一进来,沈书梨就泪津津的扑他怀里:“江鸿哥,你可回来了。” 乔江鸿冷着脸,没坐下,不让沈书梨挨着他:“你怎么变成这样!把我毁了你就开心了?” 沈书梨心里一顿,眼里的泪怔住,乔江鸿这疏离的态度,不是来安抚她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给侯府丢脸了,可她不是故意的。 “江鸿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长脸,给侯府长脸,是那孩子先冲撞我的,是夫人故意把事情弄的这么难堪的,只要她跟她姐姐说两句好话,事情就不会到这步的。” 乔江鸿不可思议的看她,没想到她平时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眼下却蛮不讲理,还把过错都推到安七恩身上。 他气愤的甩开,沈书梨求和想拉住的他的手:“你这是太让我失望了!七恩对你这么好,你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沈书梨痛心极了,她深爱的男人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凶她。 她委屈的哭个不停:“江鸿哥,你是在怪我吗?你不看看我的脸吗?不问问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吗?” 乔江鸿烦躁的不想多停留一分钟,丢下一句话:“好好在你的院子里待着,没有允许不许出去!” 他走了。 沈书梨慌了,乔江鸿从来没跟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她心疼的跟针扎似的,脸上也还是火辣辣的疼,她不甘心的一声又一声唤他:“江鸿哥,江鸿哥.....” 任由她怎么撕心裂肺的喊,乔江鸿终究是一步都没停留。 沈书梨痛心不已,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咸湿的眼泪干涸在她红肿的脸上,烧的表面肌肤很有痛感。 她哭够了,向竹才敢安慰她:“姨娘,这个时候,您跟世子服个软,您有身孕,世子不会狠心丢下您不管的。” “还真以为有世子的宠爱就能无法无天了?真是快哉啊,夫人怎么才打你五十耳光呢,你这种贱人,打一千下都不足以解恨!怎么不打死你!” 青翠突然来了,她咬牙切齿的嘲讽沈书梨。 看到沈书梨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她心里快哉极了。 沈书梨黑着的脸瞪青翠:“滚,贱人,滚出我的屋子,轮不到你来看我笑话。” 小枝:“姨娘,吃了没规矩的苦,还没有记性吗?你是贱妾,我们姨娘是良妾,身份地位可是比你高一点的,你如此没有规矩跟我们姨娘这么讲话,是挨的耳光还不够吗!” 沈书梨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小枝:“你算个什么东西,教我规矩!” 她还没打到小枝,青翠的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沈书梨脸上。 “啊!” 她痛叫,青翠的这一巴掌直接让她倒在了床上。 青翠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她当然得好好利用。 “你说她算什么?我的丫鬟,轮不到你来教训。” 沈书梨恼羞成怒的呵斥向竹:“你是死人了吗!把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去!” 向竹胆战心惊的劝说青翠:“姨娘,我家主子,伤的很重,您还是先回吧。” 青翠睨了眼向竹,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为难一个丫头。 小枝刻意说:“姨娘,世子晚上要过来,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回去梳妆打扮,世子说最近都会来姨娘房里,姨娘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能伺候好世子呢。” 青翠挑衅的洋洋得意睥睨沈书梨:“也是,不能让世子久等了。” 她高高在上的走了。 沈书梨气的抓狂,哪个女子能忍受得了,心爱之人跟他人缠绵? 她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冲着向竹大喊:“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向竹唯唯诺诺回:“江大夫去外地了,奴婢让人去街上请的大夫还没来。” 沈书梨气的把床砸的啪啪响..... 夜深人静时,她哭累了,安静的躺着,听着青翠房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把刀,一刀又一刀的割她的心脏。 沈书梨想起乔江鸿拥有她时,他们合二为一的那种幸福历历在目。 终究是她痴人说梦了,这天下怎么会有男子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女人呢! 她整夜没睡,哭肿了眼睛,这一夜,她想的更透彻了,只有坐到安七恩那个位置,她才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权利拥有她的江鸿哥。 ...... 陆博初一大早来到华清宫给陛下请安。 昌顺帝难得见这小儿子大清早的过来请安。 贴身太监服侍昌顺帝洗漱完毕后,这个时间点是用早膳。 昌顺帝提议:“你来都来了,陪官家用早膳吧。” 陆博初作揖:“孩儿遵命。” 来到内御膳房,桌上摆满了一桌子精致的早膳。 父子二人坐下,吃了半饱后,昌顺帝看了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陆博初:“初儿,今儿怎么这么早到官家这来了。” 陆博初回:“许久没给父皇请安了,今日醒的早就来了。” 昌顺帝没怀疑这事,陆博初往常都是有事才来,没事时只会十天半月来一回。 他这次也分不清楚陆博初来找他到底有没有事。 昌顺帝突然想起什么问:“听说,你最近常往宫外跑?既然稀罕宫外,就早点成家,官家给你封号,再给你大宅子可好?” 陆博初怕的事还是来了:“父皇,儿臣现在没有这个打算,父皇不必为儿臣担心。” 昌顺帝轻轻叹了口气,陆博初这个年纪的皇子早在宫外成家立业了,就只有他,无论怎么施加压力就是没有成婚的打算。 昌顺帝了解他的脾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开门见山问:“你今日找看官家是有目的的吧?” 陆博初点点头,他缓缓开口道:“听闻侯府世子今日进宫,儿臣跟此人有过几面之缘。” 昌顺帝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眉梢微挑来了兴趣盯着了陆博初:“哦?” 第34章 弼马温 陆博初接着说:“儿臣听到他在茶楼,说过自家夫人,小妾,丫鬟的事。” “此人,很重情谊,没有架子,对待小妾那是宠爱有加,儿臣也无意听到他张扬侯爷为父皇祈福不幸遭遇的事,他弘扬侯府有功德,确实有功德,可若这事拿出来宣扬就成了另外一回事。” “上京公子哥圈子中,大家几乎认定了此人会在仕途上大有作为。” 昌顺帝高深莫测的看陆博初,他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事,今日却为了一个世子大费口舌。 昌顺帝疑惑问:“你打鸟输给他了?” 话落,昌顺帝立刻否认了这想法,陆博初可不是输不起,小肚鸡肠的人。 陆博初突然一笑:“打鸟这事,儿臣除了输给父皇没输给任何人。” 他顿了下,接着说:“儿臣只是把所见所闻当做闲话跟父皇聊聊。” 昌顺帝故意一副信了他的表情问:“你觉得此人适合什么官职?” “儿臣不参与朝事,父皇英明自有定夺。” 昌顺帝捋了下黑胡须说道:“博初,朕也是太放纵你了,一直让你游山玩水,朕决定了,你以后每日去朝堂参政。” 陆博初一惊,他没野心的,而且昌顺帝身子好的很,他对太子之位是一点杂念都没有。 他想过的生活就是无拘无束,不沾染这朝堂半分,做一个纯粹的人。 “父皇,儿臣愚钝,朝堂之事,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你愚钝?朕可不瞎,就这样决定了,朕不能让你亲额娘担心,父皇渐老了,你该学点本事傍身了。” 昌顺帝的眼神对陆博初是寄予了很大的厚望。 陆博初想到他死去的亲额娘,就没在拒绝了。 这时太监进来汇报:“陛下,早朝时间到了。” 陆博初起身作揖送别长顺帝....... .......... 中午,乔江鸿沉闷闷回来了,乔老夫人传个他过去用中饭。 柳氏也在,吴妈妈去请安七恩,安七恩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就没来了。 她一点都不关心,乔江鸿得到什么差事。 饭桌上乔江鸿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乔老夫人看他脸色就知道没分到什么好差事。 柳氏激动小心问:“江鸿,陛下给你分了什么差事?” 乔江鸿耷拉着脑袋,喝了口水,难以启齿。 乔老夫人心急问:“是不是没什么实权的职位?没事,你好好干,一步一步来。” 乔江鸿欲哭无泪的表情:“飞龙使。” 柳氏狐疑:“飞龙使是干什么的?有龙字,这官职应该挺大吧。” 乔老夫人脸色刷的一下黑了,难看的吃不下饭。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乔江鸿能弄回来这么一个职位,郁闷问:“陛下问话,你答的不对?” 乔江鸿茫然的摇头,他也百思不得其解:“陛下,问了孙儿祖母身体可好,也很关心孙儿的康愈情况,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了。” 乔老夫人更疑惑了,这既然没说错话,为何得来一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差事? 柳氏急问:“鸿儿,这飞龙使到底是做什么的?” 乔老夫人一脸不悦的嗔柳氏:“养马的,干是什么的!” 柳氏脸色也难看了:“那不就是马夫!” 外面人说的更难听,俗称弼马温! 乔江鸿感觉提起头,无地自容的一口饭都没吃,借口累了回自己的院子躺着郁闷去了。 青碧第一时间的得知乔江鸿的差事,她汇报给正在研究食谱的安七恩听。 “夫人,世子的差事下来了,弼马温。” 白露惊的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扇子:“真的?”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 青碧憋笑点点头。 安七恩惊住了,心里满满的疑惑,按理来说,陛下会给乔江鸿一个武将之家该有的小名声,没什么实权,但也会顾及老侯爷的面子。 乔江鸿这差事,很难不让人猜想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才落得这个差事的。 安七恩神色淡淡问:“世子呢?” 青碧回:“回文渊居躺着了,饭都没吃一口,夫人可要去看看世子?” 安七恩:“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她继续低头看食谱,一点都不受到乔江鸿事情的影响。 一边看有边喃喃:“晚上咱们吃鱼吧,多放点花椒,姜片,然后在焖大米饭。” 白露开心道:“那奴婢去买鱼。” 安七恩抬眸道:“不用,找两个会游水的,或是会钓鱼的,去府里的荷花池钓就是了。” 白露:“好咧,奴婢这就去吩咐。” 青碧还是想不通问:“夫人,世子为什么得了这个差事?老夫人。太太都郁闷的不得了。” 安七恩合上食谱,从软榻上下来,青碧上前扶着她。 “陛下安排的,自有陛下的意思,别揣摩了。” ”是夫人。“ 白露带着两个会水的男下人,在荷花塘逮到了条几条不大不小的鱼。 安七恩亲自到厨房做鱼,婆子把鱼儿洗干净配料准备好,安七恩围裙一系,就开始做鱼了。 无事她不是做吃的,就是研究医术,再不然就是搞些奇奇怪怪的的东西,这日子过的很是充实。 做好了就到了傍晚,她带着两个丫头,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好吃的。 两个丫头都是站在两侧,拿筷子夹着吃,安七恩让他们把门关了,坐下一起吃,两个丫头已经不守规矩了,不能再得寸进尺就坚持站着吃。 桌上不仅有红烧花椒鱼,还有酒蒸鸡,东坡豆腐,辣瓜。 主仆三人吃的很开心,青碧对安七恩竖起大拇指:“夫人这厨艺比膳夫还好,若要是开个馆子,那定是每天客满。” 安七恩笑盈盈的说:“这是个好主意,就怕东西不够咱仨吃的。” 青碧捂嘴笑着。 眼尖的白露看到乔江鸿一脸郁闷的走来,她赶紧咽下嘴里的的东西捣鼓了下青碧,两人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看着安七恩用晚膳。 其实乔江鸿已经看到两个丫鬟没规矩的跟主子一起吃东西了,他只是装看不见而已。 他走进屋,安七恩起身福身:“世子,用晚膳了吗?” 第35章 她也该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了 乔江鸿早饿了,从宫里回来后就喝了几口水,本来没胃口的,看到安七恩桌子上有好吃的,就顺着说:“没有,许久没在你这用晚膳了。” 安七恩吩咐白露:“给世子准备碗筷。” “是。” 白露拿了碗筷过来。 乔江鸿坐下吃饭,安七恩的手艺很符合他胃口,没一会儿就吃了半碗饭。 两个丫鬟很有眼力见的退到了门外守着。 乔江鸿感慨道:“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安七恩淡淡问:“哪里不一样了?” 乔江鸿心里郁闷,他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作为妻子不应该主动宽慰他吗? 这些日子,他好似做什么,安七恩都不关心。 她每日都是吃好玩好,侯府的事,她也不上心了。 这对于乔江鸿来说,是危机感! “我的官职不太好,没办法给侯府长脸了,你娘家那边估计也会背地里看不起你我吧。”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心里更加苦闷了。 安气恩吃了口鱼,淡淡道:“世子,何必想这么多呢?飞龙使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官职,但也是在宫里做事的,世子尽管把事情做好,尽人事,听天命。” 乔江鸿不满道:“可怜我父亲一条命白白没了,我侯府对待陛下那是忠心耿耿,飞龙使,呵呵....飞龙使....” 他自嘲自笑。 安七恩提醒他一句:“世子还是谨言慎行些。” 他这张嘴,早晚生事端,动不动弘扬侯府对陛下那是劳苦功高,安七恩都听到过几次。 乔江鸿冷冷一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好一个飞龙使!” 安七恩不再说话,静静的听乔江鸿唠叨。 他说的心里不痛快,让青碧准备酒水,喝的迷迷瞪瞪的,还在抱怨陛下对他不公。 安七恩听的脑壳疼,直接让白露拿着块白布塞他嘴里了。 下人把醉的不轻的乔江鸿扶回文渊居了。 沈书梨得知,乔江鸿仕途不顺,担心的坐立不安。 她想去看看乔江鸿,但门都出不去,门口有婆子看守。 沈书梨拿了些贵重的首饰给向竹,让向竹行贿外面的看门婆子。 这些婆子都是乔老夫人安排来的,可不会被这些蝇头小利收买。 沈书梨出不去,心里焦急的很。 没一会儿就到了喝安胎药的时间,沈书梨一口闷。 喝完后,她还是担心乔江鸿,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这一走就是几个时辰。 向竹担心她的身子宽慰道:“姨娘,已经是三更了,您当心身子,奴婢扶您躺下吧?” “我哪睡的着,世子得了这个膈应人的差事,想必难过极了。” 向竹:“世子在夫人那用了晚膳,喝醉了已经回文渊居休息了。” 沈书梨还是难以安心,突然她肚子剧烈疼痛不止,很快一股温热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向竹看到沈书梨流血,慌张大叫:“姨娘,姨娘,快来人哪,姨娘见红了......” 沈书梨痛不欲生的捂着肚子:“快请大夫,快点,快点.....” 外面看守的婆子听到里面有动静,急忙推门进来。 两个婆子看到地上的血,惊大了眼睛,吓的腿软。 沈书梨痛的站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向竹急道:“两位妈妈,快禀告老夫人,让大夫来,求求两位妈妈了.....” 两个婆子着急忙慌的去汇报。 向竹吃力的把沈书梨扶到床上躺下。 沈书梨额头全是虚汗,痛的面色跟纸一样白,她攥紧向竹的手吃力问:“大夫怎么还没来!” 向竹担心的都快哭了:“江大夫没在府中,要过几日才回来,之前请的大夫还没有来,姨娘您坚持住,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青翠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从梦中醒来,小枝点了油灯,房间里暖融融的灯光亮起。 小枝得意道:“姨娘,东院的怕是熬不住了。” 青翠狡黠一笑,心里快哉极了:“她也该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了。” 又道:“给我更衣,过去看看。” “是。” 整个侯府都被惊动了,只有睡的跟死猪似的乔江鸿怎么都喊不醒! 乔老夫人,柳氏,安七恩,青翠都在沈书梨房里。 下人从外面请的大夫也急匆匆来了。 乔老夫人恳求大夫保住沈书梨的孩子,大夫答应尽力而为。 大夫进去给沈书梨把脉诊治,沈书梨疼的已经昏过去了。 乔老夫人焦心的坐在堂屋的软塌上,柳氏,安七恩,清脆都是围着她坐在凳子上。 柳氏担心的拍了下大腿:“这好好的,怎么流血了。” 乔老夫人手里攥着佛珠,心不安皱着眉:“全是糟心事,最近侯府是事事不顺心。” 这时大夫脸色不好的出来作揖汇报:“老夫人,恕老夫医术浅薄,姨娘的孩子没了,而且....” 老夫人差点又吓晕过去,吴妈妈急忙上前扶住她:“老夫人,当心身子。” 柳氏难过的问:“而且什么?” 大夫沉着脸回:“姨娘伤了子宫,需要细细调养,否则日后难孕。” 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一出,乔老夫人跟柳氏都慌了神,都惋惜这个没出世的孩子。 柳氏哭啼啼的:“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江鸿知道了恐怕更难过。” 乔老夫人突然看向安七恩,语气恳求道:“七恩,你懂点医术,上次青翠的孩子也是你说有希望才救回来的,你给书梨也看看。” “是,祖母。” 安七恩,起身福身就走向卧房给沈书梨把脉。 沈书梨还没醒,安七恩静静的给她把脉。 把完脉安七恩平静的出来汇报:“祖母,已经没有胎象了。” 乔老夫人痛心的耷拉着脸。 安七恩又说:“祖母不必伤心,书梨调养好身子,会给侯府开枝散叶的。” 柳氏难过的一个劲的抹眼泪。 青翠也表面假惺惺的安抚二老:“老夫人,太太,当心自己的身子,妹妹这么年轻,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您老二别忧心了。” 乔老夫阴沉着脸:“这事不对,书梨好好的,怎么就滑胎了。” 第36章 孩子失去的也算有价值 大夫作揖:“姨娘是焦心休息不足所致,姨娘体虚,理应卧床休息,可这深更半夜,姨娘还没休息,体质不好,再加上焦心所致就造成了这后果。” 乔老夫人是过来人,觉的此事绝非是表面这样简单。 吴妈妈立刻代替乔老夫人问向竹:“姨娘怎么到这个点都没入寝。” 向竹红着眼睛,低头回:“姨娘得知世子得了飞龙使官职一事,担心世子心情不好,想宽慰宽慰世子,可姨娘尚在禁足,出不了院子,她担心的睡不着,就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个时辰,奴婢劝了也没用,姨娘满心满眼的世子,奴婢实在劝不动。” 乔老夫人知道沈书梨跟乔江鸿感情好,不然乔江鸿不会如此偏爱沈书梨。 她沉着脸吩咐吴妈妈:“你去把她喝过的药渣,熬药的罐子,方子都找来给大夫看看。” “是。” 吴妈妈领旨出去办事。 柳氏也觉得事情查清楚比较好,愁容道:“母亲,若这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定要打死!” 乔老夫人看了眼安七恩,又看了眼青翠,这府里利益相冲的也只有她们三个人。 青翠被盯的心发慌,但表面上泰然自若,恭恭敬敬的坐在一侧。 安七恩面色始终无波澜,随便乔老夫人怎么查。 没一会儿,吴妈妈带着东西回来了,大夫拨弄药渣子,检查罐子,碗筷,看药方,全没有任何问题。 大夫:“老夫人,姨娘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药渣,汤药罐子都没任何问题。” 乔老夫人微微挑眉,难道是她多想了? 沈书梨的一日三餐都是她安排人送的,不可能存在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没查出来什么事,柳氏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就让书梨好好养身子吧。” 乔老夫人面色缓和了些,沉重的叹了口气:“我乏了,七恩这里交给你了。” 安七恩站起来福身:“是,祖母。” 乔老夫人跟柳氏都走了。 安七恩让人送走了大夫,青翠还留在此。 她恭顺跟安七恩说:“夫人,您就是随意差人过来伺候完她做小月子,反正她是要被发卖或是赶到庄子里去的,您也不必太劳心劳力。” 青翠这话是刻意说给里面的沈书梨和向竹听的。 沈书梨已经醒了,听到自己要被送到庄子里,她激动的想咆哮,可刚小产的她,浑身无力,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向竹摇摇头示意沈书梨不要激动,并小声说:“世子与您情深义重,不会把姨娘送走的。” 沈书梨安静了下来,失子之痛已经够让她伤心欲绝了。 安七恩知道青翠的意图,淡淡一笑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青翠福身告退。 安七恩让婆子调两个丫鬟过来照顾沈书梨坐月子,交代完她看了眼堂屋桌子上的蚊烟就回了秋水居。 婆子是乔老夫人身边的人,早就得知沈书梨生下孩子后,会被送庄子里。 眼下孩子没,那肯定是出了月子就会把她赶到庄子里去,婆子自然不会用心挑选得力丫头去伺候,随便派了两个偷奸耍滑的丫头伺候去了。 ....... 乔江鸿一早醒来得知沈书梨孩子没了,他失魂落魄的跑到她床前。 沈书梨虚弱的看着他:“江鸿哥孩子没了。” 乔江鸿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抚摸她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下人已经跟他说了原因。 这孩子是沈书梨担心他而没的,这如此深厚的情意,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乔江鸿很自责,红了眼眶,头贴着沈书梨的头柔声安抚:“梨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担心了。” 沈书梨摇摇头,泪眼汪汪说:“别这样说,我还年轻,孩子咱们还会有的,你也别难过,我昨日得知你的官职,就怕你难过,世子没关系的,来日方长,陛下会看到你的才华的,你不要气馁才是。” 乔江鸿心里很暖,亲了下沈书梨的额头:“只有书梨最爱我。” 沈书梨虚弱的抱住他的背,轻轻的拍着,也轻轻的说:“你忘了吗,我的志向就是做你的好妻子啊,如今不能如愿了,但只要你心里最要紧的人是我,我就是你的妻子。” 乔江鸿感动的一塌糊涂,亲了亲沈书梨的唇,低语:“你在我心里就妻子,三年半前,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时就是。” 有了他这话,沈书梨就放心了,只要乔江鸿护着她,谁都没办法把她赶出侯府,老太太都不行! 乔江鸿在这待了一会,命令丫鬟必须好好伺候沈书梨,不容有点闪失。 沈书梨不是一蹶不振的人,凭她跟乔江鸿的感情要多少孩子没有?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她在安府闯了那么大的祸,乔江鸿已经对她不耐烦了,这次也算是让乔江鸿回心转意了。 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失去的也算有价值。 沈书梨冷静下来吩咐向竹:“什么补身子就给我吃什么,我要尽快好起来。” 向竹挺惊讶沈书梨能这么快走出来的,她欣喜的回:“世子已经吩咐厨房了,也让人送来了补身子的燕窝,阿胶。” 这些东西小妾是不配吃的,乔江鸿给她这些,已经跟侯府人说明了他的态度。 果真如此,丫鬟婆子对沈书梨的态度好了很多。 乔江鸿也到宫里任职飞龙使一职了,虽然这官职听起来不太好,但很清闲,马儿又不用他亲自喂养。 他每天只要动动嘴皮子使唤下人喂养,没两天他心理上就接受了这份官职。 ..... 安七恩本想今日去见见刘娘子,突然府中来了柳氏的远房亲戚。 之前有听柳氏提起过这个事,本以为不来了,没想到突然就出现了。 安七恩来到了水影堂,柳氏跟妇人正聊的开心,旁边还坐了一个年轻貌美腼腆的女子。 柳氏介绍:“七恩,这是姨母。” 眼神又看向年轻的女子说:“那位是梁宛如表妹。” 安七恩福身:“姨母万福。” 梁宛如看了眼安七恩,甚是惊讶,从没见如此宛若天仙的女子,她福身问好:“表嫂。” 第37章 挑三拣四 安七恩微微一笑颔首:“表妹。” “七恩,坐下说话吧。”柳氏喜滋滋的。 “是,母亲。” 安七恩坐在侧边,正好面对着梁宛如。 梁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安七恩几眼,笑眯眯道:“世子真是好福气,娶到如此貌美贤惠的夫人。” 这些不过都是场面话,安七恩也客套应声:“谢姨母夸赞。” 柳氏甚是满意附和:“我这个儿媳妇啊,确实是整个上京难寻,漂亮,聪明,还贤惠,确实是我家鸿儿的福气。” 梁氏含沙射影道:“也不知道我家宛如,有没有福气找个好人家,姑娘大了,终身大事就成了当娘的心病。” 柳氏是好脾气的,待人和善,所以这梁姨母也就没七拐八拐,直接说了此来的目的。 柳氏看了严梁宛如,笑眯眯道:“宛如,文静,样貌也不错,会有好人家的。” 梁氏喝了口茶,拜托道:“那就劳烦妹妹操心了。” 柳氏也喝了口茶:“你们暂且先在府中这几日,有好的头绪,我自然会替宛如考虑的。” 梁氏开心的给梁宛如使眼色:“还不快谢谢姨母。” 梁宛如福身:“多谢姨母。” 柳氏微微一笑,眼神里透露出很满意梁宛如这个人。 简单聊了些家常后,安七恩就走了。 回到秋水居,她吩咐白露:“让梁夫人,梁姑娘住在客房,选两个丫鬟过去伺候,去库房领些吃穿用度。” “是,夫人。” 白露皱着眉,又道:“夫人,这梁姨母,梁姑娘,跟太太隔着好几层关系呢,又不是亲的姐妹俩,她还挺好意思一口一个姐姐的。” 方才在水影堂,白露是瞧见了梁氏打量安七恩的眼神,她是瞧着这梁氏心思深的很。 青碧附和:“就是,老夫人就不乐意跟她们这样的亲戚有过多往来,看那梁姨母的样子好像要在侯府长住,非得给她家姑娘找一个如意郎君。” 安七恩喝了口茶,听着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她放下茶杯说:“你们呀,不过是才见她们一面,怎么那么多的意见?” 白露心疼自己主子说:“她们来了是不打紧,可要辛苦您啊,这往后她们母女两个有点事,太太又不管家,最后事情不都到您头上来了吗,柳闲阁又有两个水火不容的的姨娘,这家里家外的都要辛苦您,奴婢是心疼您。” 说着说着,白露红了眼眶,用袖子擦眼泪。 安七恩欣慰的伸手拉过白露的手,紧紧的握着,她宠溺的逗白露:“都大姑娘啦,还哭鼻子呢,这些都是小事,我都不往心里去,你倒窝火了。” 白露破涕为笑,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姑娘怪会逗人的。” 话落她意识到不妥,立刻改成了:“夫人。” 安七恩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好啦,小厨房有糕点,桃花糕,你最爱吃的,我罚你全吃光!” 青碧胳膊肘倒了下白露说她:“快别哭了,你这不成心是让夫人难过吗?咱们夫人厉害着呢,你别在这杞人忧天了。” 白露立刻不哭了,抹掉眼泪就说:“对,我去给她们准备东西。” 说完白露就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青碧不禁笑道:“这白露就跟猴子似的,说变脸就变脸。” 安七恩:“她打小就这样。” 主仆两人说笑了两句。 白露到库房,给梁家母女挑选了日常用品,她们来时就带了两身随身换洗衣服。 白露想到她们三五日也不会走,准备的东西就有点多了,被褥,茶具,碗筷,胭脂水粉,寝衣。 这些东西丫鬟送到客房后,梁姨母光是看了眼被褥就不满意。 她对丫鬟说:“我怕热,给我换神锦衾吧,劳烦姑娘了。” 丫鬟不好说什么,来者就是客,而且是柳氏的亲戚,丫鬟只好把被褥抱回了库房。 白露得知这梁氏居然想要神锦衾,气的她心里骂骂咧咧的回到秋水居汇报。 安七恩淡淡冷笑,这梁姨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白露气呼呼说:“她一个睡棉絮的命,到侯府来却东挑西选的来享福了!真是不知好歹。” 青碧:“她真好意思说出口,神锦衾是她能盖的吗,这被子先不说有多贵,是难产的很,而且库房那两条神锦衾是给小小姐的嫁妆,这梁姨母真是有气人的本事。” 安七恩吩咐青碧:“你去跟江雪说这事。” 青碧大喜:“好咧夫人。” 这种贴身之物的嫁妆是不能给别人用的,江雪自然会去找梁姨母闹。 根本不用她去招呼梁姨母,江雪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闹一番,事后也不会伤了和气。 客房这边,梁宛如的得知自己母亲要神锦衾,她当即关上门嗔梁氏。 “娘,表嫂给的东西,您怎么能挑三拣四呢,她得怎么想我们啊,你忘记我们来干什么了吗?” 梁氏胸有成竹的宽慰她:“娘不会忘得,你放心,娘做事有分寸的。” 又道:“他们侯府家大业大的,不过是床神锦衾,咱们是侯府的亲戚,怎么来了,就拿床普通的蚕被打发我们?用度上就不上心,给你挑郎君能用心?娘就是要告诉她们,来者是客,况且我们是亲戚,侯府得好好招待我们,不能马马虎虎,这要是马马虎虎了,那你的婚事她们也会马马虎虎的。” 梁宛如觉得这样做讨人嫌,但她娘说的有理,辛辛苦苦来到侯府的,可得挑选个好郎君。 嘭。 突然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只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哭啼啼的指着二人说:“想用我的嫁妆没门!也不看你们配不配!” 梁氏一惊,皱了皱眉,才小姑娘的语言神态,她猜到是柳氏的女儿。 她温声道:“姨母怎么会用你的嫁妆呢?别哭了,出了什么事跟姨母说说?” 说着,她一脸和善的上前拿帕子给乔江雪擦眼泪。 乔江雪打开她的手:“你少假惺惺了,嫌弃被褥不好,非得要盖我的神锦衾,不是姨母你吗!” 第38章 来到别人家,就要安分守己 梁氏这才知道是什么事,不就是床神锦衾,至于哭啼啼的说什么嫁妆? 这侯府家大业大的,怎么连给亲戚盖床神锦衾,都供不起了? 表面上梁氏客客气气的安抚乔江雪:“既然是雪儿的嫁妆,哪有给姨母用的道理,好啦,不哭了,姨母不用神锦衾。” 小孩子终究是好哄的,她不哭了,严肃说:“嫂嫂给你们用什么就用什么,休想打我东西的主意,来到别人家,就要安分守己。” 梁姨母脸色刷的一下难看了,梁宛如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 乔江雪说完该说的话,就红着眼睛跑到了安鹤堂。 她知道自己母亲性格软,老好人,不会跟人翻脸,也不能去嫂嫂那,嫂嫂毕竟是晚辈,但凡多说一句,就会落得一个不友善待亲的名声。 只能去安鹤堂找祖母,乔老夫人一边给江雪擦眼泪,一边哄:“放心,只要有祖母在,谁都别想动我雪儿的东西。” 吴妈妈拿了两块糖糕哄:“小小姐,吃糖糕吧,不哭了,不哭了。” 乔江雪看到有吃的就不哭了,吴妈妈使眼色让丫鬟把乔江雪带了下去。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手上撵着佛珠皱着眉道:“我说准了吧,这一日没到就出幺蛾子。” 吴妈妈道:“她也真是觉得自己脸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又不是亲的,隔着些关系呢,还真当自己是真的表亲了。” 乔老夫人:“你去外面看看,这没得到东西,还被江雪羞辱了一顿,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好,老奴去看看。” 果真如乔老夫人所料,梁氏哭哭啼啼的找到了柳氏。 “姐姐,是妹妹不对,给你添麻烦了,还让雪儿误会我了,我从小就怕热,想着姐姐这是侯府,如此阔派,一床神锦衾应该不打紧的,没想到惹得小小姐......” 后面的话她没说,捂着帕子擦眼泪。 不用说,柳氏也知道了后面的意思。 柳氏心思单纯,宽慰道:“妹妹是有所不知,神锦衾不仅是贵的问题,还是很难买到的,库房里就剩下两床神锦衾,是侯爷在时就定给的江雪出嫁之礼,这是她父亲的心意,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她一个孩子若是说了什么不合规矩的话,你也要不要往心里去。” 梁氏抹着眼泪道:“怎么会跟孩子计较呢,是我给姐姐添麻烦了,我看我还是带着宛如住外面吧。” 这要是来了上京还住客栈,她们回老家后,背后不知道怎么说柳氏。 柳氏是想着娘家那边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虽说不是亲的,但奔她而来,母女俩身份都挺可怜的,柳氏怎么可能不管。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知你无恶意的,小孩子不懂事,你这时说走,不就是跟雪儿计较了吗?” 梁氏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才不会离开侯府。 “姐姐,我是怕你为难,你心疼我们母女俩,我们感恩在心,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你安心住着,我让人送两床上好的丝绸被子到你房里。” 梁姨母开始扭捏上了:“姐姐送一般的被子就可以了。” 柳氏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放宽心住着。” 梁氏点点头。 吴妈妈把这情况汇报给了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说:“让她们住几天再说,不安分就给我赶出去。” 她是瞧不上柳氏的娘家的,乔江鸿卧床三年,柳氏娘家就跟死了一样,这乔江鸿一好,娘家那边立马就来人了。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 傍晚,梁宛如无事,听说侯府有莲花池,还有金鱼池,她就到处走走,也算是熟悉下侯府。 快到莲花桥池时,对面走来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看穿着打扮不像下人小厮。 梁宛如估摸着他是府中的庶子,她福身,不知对方身份就没开口问好了。 乔江孺看了眼略有姿色的女人,微微颔首。 他手中了拿了把折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读书人,长的也是斯文方正。 他跟乔江鸿都不是什么英俊之人,但相貌上比一般人好很多。 “梁姑娘?”他试探问? 梁宛如轻声应:“公子是?” “乔江孺。” “二少爷好。”她礼貌问候。 乔江孺微微颔首:“梁姑娘这是去哪?” “听闻侯府莲花开的好看,所以就来看看。” “那不打扰梁姑娘雅兴了。” 乔江孺微微一笑走了。 梁宛如看了眼远去的乔江孺背影,不愧是兄弟俩,乔江濡无论是从身材还是相貌上都有很多地方跟乔江鸿相似。 她继续去看莲花。 乔江鸿从宫里回来后得知梁姨母和表妹来了,他去请了个安,就到沈书梨那了。 沈书梨在坐小月子,不然凭她那性格早就去看看那梁宛如是什么货色了。 乔江鸿从外面买了一只鸽子回来,叮嘱向竹好好煮给沈书梨吃。 他这么贴心,沈书梨心里暖极了。 她头上戴着抹额,白色的寝衣,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但乔江鸿心里如此把她放在第一位,她感觉要不了几天,自己就能全好了。 沈书梨疑惑问:“梁姑娘来城里做什么?” 她最担心的是柳氏会以亲上加亲的由头,让乔江鸿再纳妾。 乔江鸿把她搂在怀里温声回:“表妹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姨母想给她寻门好亲事。” 沈书梨心里有点不安,表面上平静问:“那表妹是想做正室还是妾?这好人家可不好找,大户人家的正妻可都是要门当户对的,若是妾室,就怕会委屈了表妹。” 乔江鸿不关心这事,漫不经心回:“是正室,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来这了。” 沈书梨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她突然想到什么回:“二少爷不是还没娶妻,她们会不会打的是二少爷的算盘?” 乔江鸿一笑:“不可能,你不了解我那姨母,她是看不上庶出的。” “又要是正妻,还不要是庶出,这姨母野心还挺大呢。” 沈书梨心情很好,开起了梁姨母的玩笑。 此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世子,老夫人让您到安鹤堂去一趟。” 第39章 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乔江鸿来到安鹤堂。 乔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手里捻着佛珠,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打算?” 乔江鸿恭恭敬敬的站着问:“祖母说的是何事?” 他心里是猜到一二的,但还是装糊涂。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嫡孙儿脑子是越来越浆糊了。 “书梨,恢复的不错,这侯府是注定留不得她了,你不要再去她房里。” 乔江鸿脸一沉,老夫人这语气可不是跟他商量的,而是直接下命令。 他内心是万般不情愿,当场摆了脸子,语气上还是很恭顺:“祖母,孙儿不会让书梨走,孙儿千辛万苦才把她寻来,不会放她走的。” 乔老夫人脸黑了,她不悦问:“你为了她忤逆祖母是吗!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乔江鸿沉声道:“孙儿对她有承诺,必定会呵护她一生一世,她为了孙儿整夜难安才丢了孩儿,虽然不懂规矩,但对孙儿是真的一心一意。” 吴妈妈劝道:“世子,现在外面传的可厉害了,你若还留着她,恐怕引火上身啊!” 乔老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宠妾灭妻是什么罪!你难道为了她将整个侯府置之不顾吗!” 乔江鸿当然听到外面的传言,心里也害怕,他已经决定会对安七恩好些,只要他日后注意分寸,这事大家传着传着也就忘了。 “祖母,孙儿会注意分寸的,书梨孙儿也不会负了她。” 乔老夫人冷笑一声,生气道:“我要是执意她送走呢!” 乔江鸿满脸决绝的看着老夫人:“那孙儿只能不孝了,孙儿只能以死赔罪了。” 乔老夫人气的差点上不来气,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乔江鸿身上:“你个逆子,就会用这套来威胁我!” 乔江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忏悔道:“祖母,孙儿知错,孙儿会让嬷嬷教导书梨规矩,求您别赶走她,孙儿这命一半是七恩救回来的,一半全靠她吊着气,求您开恩。” 吴妈妈皱着眉给乔老夫人顺气,她看了眼乔江鸿,打圆场道:“世子,老夫人都是为了你好啊,沈姨娘对你的那半点好,根本就不比上夫人啊。” 乔江鸿半个肩膀全是茶叶,膝盖周围全是破碎的陶瓷渣子。 他低头不语。 这惯用的伎俩,他百试百灵。 乔老夫人气的说不上话来,被吴妈妈扶到卧房休息了。 乔江鸿松了口气,但心里一直沉的很。 他回文渊居换了身衣服,来到秋水居。 安七恩正在看书写字,青碧走进来挑帘子汇报:“夫人,世子来了。” 她放下笔,将书和宣纸折起来,白露撤下笔墨纸砚,换成普洱茶端上来。 “世子。”安七恩福身。 乔江鸿脸色沉闷闷的,他坐在榻上,端起茶杯先喝了口茶。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也端起茶喝水。 乔江鸿看了她一眼问:“说真心话,你想书梨留在府里吗?” 安七恩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妾身从来没想赶她走,妾身也看的出,世子是真心喜欢她,我与世子结为夫妻都是非你我所愿,妾身别无他求,能在侯府安身立命即可,世子有同心之人,妾身也是真的为你开心。” 乔江鸿听到了自己想听得答案,她不争不抢,别无所求。可莫名的乔江鸿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是贪心的,他除了想要妻子的大度,还想要妻子的爱慕之心。 可他从安七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意。 乔江鸿内心很复杂,他认真的看着安七恩,缓缓道:“我也会对你好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安七恩淡淡一笑,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屑他这句我也会对你好的。 乔江鸿接着说:“这几日你常到那祖母那,陪陪她吧。” “是,世子。” 安七恩已经猜到祖孙俩这是闹矛盾了,他又是为了沈书梨的事来的。 那这事一定跟沈书梨有关系,就算乔江鸿不来,安七恩也会去说服乔老夫人留下沈书梨。 血债要血偿,她还需要借助沈书梨和离..... 隔日,安七恩到安鹤堂给乔老夫人请安,她特地吩咐人煮了碗莲子红枣粥给老夫人服用。 用完早膳,安七恩扶着乔老夫人到府里的荷花池散步。 清早,荷花池的空气很清新,鸟语花香,乔老夫人心情也好了些。 她直言不讳问:“是你夫君让你当说客的吧。” 安七恩微微一笑:“什么都逃不过祖母的眼睛。” 乔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问道:“她走了,对你是好事,你为什么想她留下?” 两人缓慢的绕着荷花池走,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安七恩:“世子大病刚愈,书梨能让他开心,这也是好事,倘若发卖了书梨,世子是个痴情人,定会有心病,自古心病郁结的人不在少数。妾身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在孙媳妇眼里,除了生死全是小事。” 乔老夫人突然茅塞顿开,心情一下就全好了,脸上的表情也开明了。 她最疼乔江鸿,从小宠到大,想到生死这方面,乔老夫人彻底打消了把沈书梨发卖赶出府的念头。 她拍拍安七恩的手温和道:“还是你最贤惠,最深明大义,想的最周到。” 话到此,乔老夫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腹诽: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安七恩微微笑着,陪着她逛了一会才回去。 沈书梨那边有耳神,第一时间得知,她化险为夷了,但她想不通的是安七恩为什么会留下她! 这个女人明明不安好心,她到底要干什么! 沈书梨猜不透,索性不猜了,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养好身子,再给乔江鸿生孩子。 乔江鸿也收敛多了,没专宠沈书梨,对青翠也好了很多,安七恩那边他除了不留宿,平常都是在秋水居用膳。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梁姨母这边心里着急的很,柳氏给梁宛如介绍了几个小商户,结果人家都嫌她出身不好,不愿意娶为正妻,妾室倒可以。 梁宛如不愿意给小商户做妾,而且那几人长的也不合她心意。 第40章 妄想攀高枝 梁姨母是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骂骂咧咧带梁宛如回侯府了。 见到柳氏,梁姨母是一通吐槽。 聊着聊着,梁姨母突然想到安七恩娘家有个哥哥,听说前几年正妻病死了,一直没续弦,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小妾守着。 想到此处,梁姨母开心笑道:“姐姐,你那儿媳妇的娘家,有没有头绪?” 梁姨母一贯是厚脸皮的,明知道配不上安府,安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肯定看不上她家女儿。 但有柳氏这层关系在,她试试也不亏。 柳氏轻笑一声,心想这梁氏也真敢想。 那可是安府唯一的的嫡子,安正远在朝为官,安时安又是进士,以后定大有作为。 安七恩嫁到侯府已经是下嫁了,若不是陛下赐婚,侯府根本跟安府攀不上关系。 柳氏那笑容已经说明了,让梁氏别痴心妄想了。 她也不想想,小商户都看不上梁宛如,家底如此薄弱,一般也就只能在老家嫁个农夫。 她倒好异想天开,还想让梁宛如做安府的少夫人。 梁氏也是脸皮厚,这趟京城她们母女俩不能白来。 她温和笑道:“我是知道安府位高权重的,但感情姻缘这事,不都是讲缘分的吗?我家宛如长的也不差,万一安府大少爷瞧上了呢。” 柳氏喝了口茶水,看柳氏这样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她道:“你知道江鸿大舅哥死去的正妻是谁家的姑娘吗?” 梁氏竖起耳朵看柳氏,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柳氏道:“宰相府的小女儿,嫡出的。” 梁氏一惊,这么好的亲事,这安府挺有本事的居然娶到宰相的女儿。 她笑道:“这不是都死了好多年了吗,姐姐,我知道我提这要求有点过分,就辛苦你动动嘴皮子,跟你那好媳妇说说,就见上一面,看不上就算了,也没什么损失是不是?” 柳氏答应下来了,梁氏那性格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不答应她,能一直说。 而且这事百分百成了不了,她就随便找个理由让安七恩把她哥哥叫来府里坐坐。 丫鬟进来汇报:“太太,少夫人来了。” 柳氏:“让她进来。” 梁氏起身笑道:“姐姐这事就劳烦你了。” 说完她就退到帘子后面,听柳氏跟安七恩的对话。 “母亲。”安七恩福身。 “坐吧。” 安七恩坐在侧坐上,余光瞥到茶桌上还剩的半杯茶水,不用想肯定是梁氏。 她方才进来也没见梁氏出去,这样一想,那梁氏肯定在帘子后面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对柳氏说道:“母亲,明日有场马球会,儿媳妇想带江雪过去凑凑热闹。” 柳氏很开心:“雪儿,最喜欢热闹了,去吧,难为你这么有心。” 安七恩又道:“母亲要一起去吗?” 柳氏可不想去晒太阳,打马球的一般都是未成婚的少男少女,她不喜欢凑这个热闹。 “我就不去了。” 安七恩又道:“母亲,明日上京一些出挑人家的公子姑娘都会参加,江雪马上就11岁了,母亲不如趁这个机会,给江雪物色物色好人家。” 柳氏觉得有道理,她还真没想到这点,姑娘十四五岁出阁前,家里都会先物色各种人选。 她也能理解梁氏为什么如此着急了,梁宛如都十八岁了,这个年纪已经是晚嫁了,再过两年年纪大了,恐怕就更没人要了。 柳氏:“还是七恩思虑周全,明日我跟你们一起。”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问:“你娘家有人去吗?” 安七恩心里一顿,柳氏突然关心起她娘家,肯定是憋着什么事。 她神色没变化回:“儿媳妇不知,不过以往哥哥都会参加的。” 柳氏和善的笑了笑:“你去准备吧。” 安七恩告退。 梁氏肯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隔日一大早,她们母女俩就跟柳氏一辆马车去往马球会了。 安七恩跟江雪一辆马车,马车上江雪嘟囔着小嘴说:“嫂嫂,那梁姨母怎么这么烦人,走哪儿跟哪儿。” 安七恩笑笑说:“咱们不管她们,咱们自己玩的开心就行。” 江雪开心道:“那他们今日骑的马是大哥驯养的吗?” 马球会上马是从宫里来的,但乔江鸿这么要面子肯定不会出现。 安七恩:“你大哥呢,是管理喂养马的人,不是马夫,所以他管理的马会出现,他不会出现。” 江雪天真问:“他是怕别人说他是弼马温吗?” 安七恩唇边潋起好看的笑意:“或许吧。” 江雪也跟着笑了。 到了马球会,男男女女,名门上夫人都来了好些,有些大户人家专门趁这个场合物色人选。 江氏也来了,休息庭楼上,已经坐了好些官太太。 球场上已经有两个少年在比赛,安七恩牵着江雪的手上了休息台坐着。 大部分的人都是相识的,微微颔首打完招呼后,她就带着江雪坐在最边的位置。 柳氏跟梁氏带着梁宛如坐到靠近中间位置去了,江雪嫌边上的视野不好,就跑到柳氏那去了。 柳氏挨着江氏,两人是亲家,客套的聊了几句。 梁氏跟梁宛如总是悄悄的打量江氏,她们以为江氏不知道,却不知道江氏对她们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江氏来了,安时安肯定也来了。 梁宛如还在脑子里幻想安时安的样子,姨母说,安府少爷长的标致,模样很俊。 她就在人群里找最好看的男子。 这时马球场上一边进行马球比赛,另外一边进行射击比赛。 射击比赛场上的两个男子都挺英俊仪表堂堂,尤其个子较高那位,腰间配着一枚玉佩,整个人器宇轩昂,另外一个也不差,很有读书人温润如玉的气质。 安七恩看了会马球,突然看到哥哥正跟陆博初打射击。 两个人射击技术都很好,基本都是十环,但两人非得比出个胜负出来。 最后陆博初两眼一蒙,黑布遮住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快准狠点射击到了环中心。 安时安不可思议的为他鼓掌,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突然想到安七恩射击也是很厉害,兴头上他说:“陆兄等着,你要是赢得了七恩,我就彻底服输!” 第41章 那是谁家的公子如此有魄力 安时安身边的小厮来到安七恩面前请她。 两人正朝着她这边望,安时安情绪高昂的冲安七恩招手,示意她快来。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都期盼的看着安七恩的表演。 安七恩可不是生手,没出阁前,每一年安府三兄妹都会在马球场上大放异彩。 年轻人都起哄,没出阁前,大家欢快的称呼她小七。 眼下成侯府夫人了,大家也都是守规矩的,但看她的眼神还是跟从前那般崇拜亲和。 柳氏有这个出挑的儿媳妇,也甚是自豪,耳边不断的听到有人夸。 “这小七啊,没出阁前可是马球场上的红人,每年都能赢东西回去。” “七恩几年没来了,今儿大家都有眼福了。” “还是安夫人养的好,这姑娘啊实在招人稀罕。” 江氏脸上全自豪的光,扬眉吐气的:“各位夫人过奖了。” 柳氏也看了下喜笑颜开的跟江氏说:“亲家母,真是好福气,儿女都很出挑。” 江氏微微一笑,扇了扇手里的扇子。 安七恩来到了场地,屈膝:“博初哥哥。” 陆博初额头沁着汗珠,虽已入秋,耀眼生辉的日光打在他脸上,细腻的肌肤毛孔都看的清。 他语调平和爽朗,脸上带着浅浅从容的笑意:“你哥哥说,你是个厉害的,咱两比比?” 安七恩微微一笑:“既然下来了,那就比比吧。” 陆博初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可别藏拙。” 人情世故陆博初是懂的,就怕她碍于他皇子的身份故意输他。 他可不是输不起的人! 安时安也笑道:“七恩,你尽管拿出你的真实本领出来。” 安七恩:“尊重赛场,制度,就是尊重对手。” 陆博初很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安时安就等着看好戏,准备就绪,两人就比试。 安七恩手拿弓箭,虽是女子,却有男子英姿飒爽的气势,那双明媚的眸子坚韧无比。 陆博初气势也很足,他能闭眼射中环中心,就不用想睁着眼睛的时候。 嗖嗖两声,两只箭都很有力量气势的打在了环中间,两人技术不分彼此。 第二步,就是两人都蒙着眼睛,摸黑射击。 蒙上眼睛,凭的就是感觉了,几年没练习,安七恩有点生疏,脑海里全是几年前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射了一击。 嗖嗖两声,她摘下眼睛上的黑布,两人射中的位置又是不分彼此。 陆博初没想到她还真有两下子。 最后比试方法就是骑马了,圆环标本荡在空中。 安七恩二话没说,骑上了马,陆博初也很爽快的上了马。 “驾。” 马儿跑起,她英姿飒爽的骑着马儿跑起来,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的鼓鼓的,像个女侠士。 陆博初也骑着马,他骑马技术可是炉火纯青的,自然简单的就好像平常人喝水吃饭一样。 两匹马像在一起比赛似的,拼命往前跑。 逮准机会,两人不约而同的拿起弓箭,半眯着眼睛,在晃动中,坚定的瞄准目标,快准狠,嗖嗖两声! 两人的箭同时飞出去,几乎又在同一时间落在了环中间。 又是不分上下,安七恩没想到还真遇到对手了! 陆博初对她刮目相看,真如安实安所说那样,他说若不是繁文缛节禁锢她当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定是如花木兰般的女子。 安七恩正想停马,突然不知从哪闯进来了一匹黑咖的马,它癫狂的像失心疯似的在场地上横冲直撞。 倏然,那马对准了安七恩的马,速度之快,猛的让安七恩来不及反应。 正当她魂都快吓飞没时,处理过太多突发事件的陆博初淡定的将手中的弓,快准狠的扔向马的前蹄子。 嘭的一声,那马倒地,地都震动了。 安七恩的马受到惊吓,两蹄高抬,仰起马头,这姿势安七恩十分的危险。 她惊慌失措紧紧的攥着马绳子,可这时马已经惊吓过度,她也没有淡定下来。 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下来时,陆博初快速冲过来,两人的马挨的很近。 他长臂一伸,用力拉拽住马脖子上的绳子,叫了声:“黑毛,听话。” 那马就跟能听懂人话似的,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它缓缓的放下蹄子,温顺的低着头。 安七恩心跳到了嗓子眼,大惊一场,她眼里的恐慌溢满。 黑毛安定下来,她也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陆博初望了眼她心慌的眸子,温声道:“没事了。” 安七恩惊魂未定,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她挤出一抹无大碍的笑容:“多谢,博初哥哥。” 陆博初唇角微微扬起:“还能骑吗?” 他声音浑厚低沉听起来非常悦耳,那颊长幽深的眸子,非常的温润如玉。 “可,可以.....” 她心里是有些后怕的,但想来这马儿听得懂使唤,应该无事。 安七恩平定心神,潋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就骑马走向一边了。 陆博初跟在身后。 所有人都吓的一身冷汗,安时安虽然知道陆博初有化险为夷的本领,但看到安七恩身子倾斜严重,快要摔下马的那一瞬,他是吓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江氏,柳氏和一些妇人们更是吓的尖叫,好在最后是虚惊一场。 马球场上很快恢复了正常比赛,妇人们喝茶平心慌。 有人问道:“那是哪府的公子?身手如此了得?” “长的也是仪表堂堂,上京我就没见过比这位公子还英俊的?” “就是啊,哪家公子?怎么突然没见过?” “两人射击技术不分伯仲,但这公子方才临危不乱的救了七恩,只有武将之家的有这种魄力身手,难道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 旁边的夫人突然想到什么问江氏:“那公子跟你家时安好像很熟,安夫人,这是谁家的公子呀?” 江氏心里跟镜子似的,这些人打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 看到一个生长好的后生,可不得打听清楚,好给家里的或是兄弟姐妹的孩子物色物色。 梁氏跟梁宛如也觉得不错,这对她们来说,又多了一个选择,两人都竖起耳朵听江氏的回答。 第42章 暗中帮助 江氏和和气气说:“陆家公子,家里没什么名头,做点小生意,卖卖书,时安到他那买书,一来二往就熟了。” 这些妇人一听家里只是做小生意的,一个个都没什么兴趣了。 她们可看不上小门小户的,在她们官太太眼里,大商户都要考虑考虑,更别提小商户了。 梁氏心里的期望值一下就减了很少,倒是梁宛如觉得这公子生的英俊,气宇不凡,她比较心仪。 但她更看重家世,她本身就过的不好,全指望着姻缘改命。 旁边的安时安相貌也不错,又是进士,家中父亲又是朝廷高官,她若能嫁到安府,那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倘若安府看不上她这乡里来的女子,那位陆公子可以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梁宛如有点心急,看了大半天的比赛了,姨母是一点都没提关于安时安的话题。 她给梁氏使眼色,别说她了梁氏心里也急的很。 柳氏正口渴,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正好看到梁氏给她使眼色。 柳氏面若自然的朝着江氏像聊家常似的问:“亲家,大少爷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想必亲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吧。” 江氏笑笑:“亲家,过奖了,倒没那么夸张。” 上京是不少高门显贵之女看上她儿子,前几年安时安以为亡妻守制期(守寡)为由,拒绝续弦。 一般守制期是三年,安时安这都四年多了,还是没有续弦的想法。 江氏心里比较着急,表面上总得端着架子,他们安府多的是女子挤破头往里进。 梁氏笑着插了句话:“安府大少爷,看面相就是有福之人,定会飞黄腾达更上一层楼。” 江氏看了眼梁氏,淡淡一笑:“过奖了。” 梁氏瞧着江氏对她态度寡淡的很,好歹自己也是柳氏亲戚,江氏是一点热情都没给她。 她人微言轻自然计较不了这些,又道:“夫人谦顺,难怪安少爷也如此出众。” 江氏喝了口茶,和气道:“出众算不上,也就一般孩子吧。” 梁宛如急于表现,温声软语道:“夫人气质如兰,都说儿随母,光是看到夫人就知道安少爷绝非是品德才学都卓越的人。” 江氏抬眸看了眼站在梁氏身边的人,她见多了漂亮的大家闺秀,对于稍有姿色的梁宛如,就是平常心的看了眼。 她知道这两人是柳氏的远房亲戚的,一开始来的时候,柳氏就做了介绍。 “姑娘这嘴真甜,能说会道的。” 梁宛如羞涩的微低着头,抿嘴一笑:“谢夫人夸奖。” 江氏看了眼梁宛如,小家子气极了,又想献媚又扭捏,一点都不落落大方。 这时安七恩回来了,小江雪兴冲冲跑过来崇拜说:“嫂嫂真厉害,方才好威风啊,那位大哥哥更厉害,他帮了嫂嫂好大的忙呀。” 安七恩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小脸:“看过瘾了没?” 小江雪满眼憧憬:“嫂嫂,我也想学,嫂嫂可以教教我吗?” “好啊。” 安七恩没拒绝。 江氏眼里露出担心问道:“七恩,伤到没有?” 柳氏也关心道:“好儿媳妇,吓到了没有?” 安七恩福身:“回两位母亲,七恩无碍。” 江氏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很和善:“带乔姑娘下去玩吧。” 柳氏也宠溺的看着江雪说:“你没大没小的,知道你大嫂人好,就喜欢缠着她带你玩。” 江雪自豪的抱着安七恩说:“那当然了,嫂嫂是这世上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江氏被这小姑娘逗的笑容真心多了:“亲家,你家这姑娘,小嘴就跟抹了蜂蜜似的。” 柳氏拍了那么多马屁,都不如江雪这一句气氛好,她笑盈盈道:“没规矩惯了。” 梁氏灵机一动:“宛如,你也跟着表嫂下去,年轻人下去热闹热闹,顺便照顾表妹。” 江雪斜了眼梁宛如,心里嘀咕:“谁要她照顾!” 梁宛如看了眼安七恩:“劳烦表姐了。” 安七恩面色温和:“不用客套。” 梁宛如心里乐开了花,跟着安七恩走了。 来到场地,安七恩教江雪射击,安时安跟陆博初不知去哪儿了。 梁宛如对射击一点都感兴趣,左顾右盼的就是没看到安时安的影子。 安七恩教了会江雪,小孩子没定性,玩一会觉得难就不想学了。 她不想学,安七恩就让白露带她去旁边玩。 这时,安时安一个人回来了。 梁宛如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屈膝:“安少爷。” 安时安微微挑眉,疑惑的看了眼安七恩。 安七恩介绍:“这位是表妹,梁宛如,梁姑娘。” 安时安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的打招呼:“梁姑娘。” 梁宛如小心翼翼悄悄的打量安时安,远远看着的时候,觉得此人气度不凡,靠近一接触,这男子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还特谦和,身型挺拔,是个相貌气质都出挑的男子。 梁宛如心里愈发的满意,唇边的笑容羞答答的。 跟梁姑娘打完招呼后,安时安就对安七恩说:“你跟我来,哥哥有事要跟你说。” 安七恩吩咐青碧:“青碧,带表姑娘四处逛逛。” “是,夫人。” 安七恩跟随安时安走到偏僻处,不远处石头在守着,石头是安时安的贴身随从。 有他在把守,就不怕有人偷听。 安时安压低声音把陆博初给他分析的和离难度的事,全说给安七恩听了。 并且他还透露了一个信息:“想要和离难度减小,就不能让乔江鸿飞黄腾达。” 安七恩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陆博初居然能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本来她就觉得乔江鸿的官职有问题,他在家快三个月,设想了各种陛下会问他的问题,且都是按照标准答案背的。 正常情况下,武将之家又是世袭,侯老爷还因陛下丧命,陛下情理之中会给乔江鸿安排一个差不多的职位,可他却得了弼马温的职务。 由此分析,安七恩又是一惊问:“哥哥,世子的差事是十七皇子帮的忙?” 陆博初没跟安时安提过这事,他猜测回:“应该是他。” 第43章 背锅 回到赛场,安七恩还是没看到陆博初的身影,她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三番还是没看到,想必他已经回宫了。 她是想当面道谢的,看来只能下次找机会了。 此时,陆博初快马加鞭把黑毛弄回宫里,这匹马是他陪伴他最久也是他最喜爱的马。 兽医着急忙慌的给黑毛诊治,好在救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黑毛年纪大了,已经二十五岁属于老马,也快到生命的尽头了。 马跟人一样,年纪大了,容易生病。 黑毛得了肺炎,营养不良,而且吃用了苦马豆,这种草植物马儿吃了会中毒,重则致死,轻则就是黑毛的症状,癫狂! 黑毛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它以后再也不能自由狂奔了,余下的时光只能在马棚子里度过了。 兽医把这全部的情况都跟陆博初汇报了。 陆博初冷沉着脸,心里的难受全摆在脸上了,气压低的兽医手心捏着冷汗。 阿贵回来了,抱拳行礼汇报:“主子,奴婢查到了黑毛是经过乔大人放出去的,最近黑毛吃的粮草也是由乔大人检查过的,奴婢查看了记录,宫里一百五十匹马,乔大人个供给的量不够一半马儿吃,而且有几匹马出现了中毒的迹象,兽医检查是误食了一种苦马豆的草。” 陆博初的脸更沉了,目光凛冽气上心头,他吩咐兽医:“如实向我父皇汇报。” 兽医抱拳:“是,十七皇子。” 退出去。 阿贵赶忙给陆博初倒了杯雪山毛尖,消消火。 “主子,您别着急上火,好在黑毛福大命的大。” 陆博初,长吁一口气,还是沉着脸,不悦道:“一百十五匹马都养不好,还能干什么!” 气归气,但陆博初觉得乔江鸿没那么傻,不会刻意给马吃苦马豆。 不过是有人让他背锅罢了! 乔江鸿要怪只能怪自己做事不认真,让别人钻了空子。 昌顺帝皇子众多,他又是最宠爱的那一个,所以陆博初也不知道是谁让乔江鸿背的锅。 这皇宫贵族里的尔虞我诈,如刀上饮水。 陆博初吩咐阿贵:“背地里继续查这事。” “是,主子。” 昌顺帝得知这事,气的摔了个玳瑁杯,这种低级的错误也能犯! 他当即命令太监:“关起来,从现在面壁到明日晌午!”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奴才领旨出去。 这黑毛不光是陆博初最喜欢的马,也是昌顺帝喜爱马之一。 这乔江鸿不过就是管理这点马,都管理不好,还好没给他其他职位,不然就是大篓子了! 昌顺帝本想若乔江鸿这段日子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过段日子他就分个差不多的官职给乔江鸿。 终究是他自己不争气。 ...... 马球会结束了,大家都是各回各府。 梁氏跟随柳氏一到水影堂就迫不及待的说:“姐姐,这事就麻烦你了,我瞧着那孩子是越瞧越喜欢。” 柳氏喝了口茶,没忍心把话说难听,她看梁宛如那表情,娇羞里也带着迫不及待。 可今日在马球场,江氏连正眼都没给这娘俩。 柳氏看了眼梁宛如,温声问:“宛如,你也瞧上了?” 梁宛如娇羞的点点头:“求姨母多多帮忙牵线搭桥。” 柳氏没想到这娘俩眼光挺高的,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隐晦道:“安府续弦标准很高的,姨母这段时间再给你物色物色别的好男子。” 梁氏立刻讨好笑道:“这事就麻烦姐姐了,这事说难也难,其实说容易也简单的,姐姐跟七恩打个招呼,有七恩帮忙那定是事半功倍的。” 柳氏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倘若梁宛如以后真进安府了,这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吗?对侯府也有好处。 “我找个机会跟七恩提提。” 梁氏乐的合不拢嘴。 梁宛如开心的福身答谢:“多谢姨母,宛如会好好孝敬姨母的。” 其乐融融的交谈一番后,母女俩就回到客房休息了。 梁宛如兴奋的没待住,就在府里闲逛。 她常去的地方不过是后庭院,那里有荷花池,旁边还有一片小竹林。 天色将暗未暗的,凉意习习。 丫鬟提醒她:“表姑娘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梁宛如只好回去,刚走到主路上就碰到了乔江孺。 她屈膝:“二少爷。” 乔江孺微微颔首,唇边勾出一抹浅笑:“梁姑娘。” 梁宛如低眉顺眼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打完招呼她就走了。 乔江孺继续往安鹤堂去。 到了安鹤堂给老太太请安后,他就说了正事。 “祖母,孙儿年纪不小了,若再没有个正妻恐怕会让外人看笑话。” 乔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正在算账目,乔江孺打乱了她的思绪。 放下手里厚厚一本册子,乔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乔江孺问:“你可有合意的人选。”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儿全听祖母安排。”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道:“你觉得梁姑娘如何?跟你嫡母是表亲关系,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乔江孺面色没有情绪变化平静道:“孙儿就实话说了,孙儿觉得跟梁姑娘不合适,孙儿想找个贤惠的妻子,而不是到别人府里没出阁就抛头露面对外面男子挑挑捡捡的女子。” 他顿了下接着说:“而且,梁姑娘怕是瞧不上孙儿这庶出的身份。” 乔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乔江孺,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还想着跟乔江鸿一样娶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嫡出的姑娘没有人会嫁庶出,他这庶出的身份,幸运的话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庶出姑娘嫁过来。 乔江孺眼光高,看不上庶出的姑娘,现在还盼望着哪家嫡出的姑娘嫁过来。 “我给你找的姻缘你都看不上,现在来求我?眼光别太高,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孙儿,知道祖母为了孙儿的事忧心了,孙儿不过提一嘴,祖母若留意到合适的人选,肯定会帮孙儿张罗的。”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嫡出的,你是别想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话落,老夫人漾扬扬手,示意他退下去。 乔江孺闷闷不乐的退下。 乔老夫人瞧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问了一嘴:“江鸿回来了没有?” 第44章 世子失踪了 吴妈妈回:“世子应该还没回来,世子孝顺散值回来都会过来看您的,想必今日是有事耽搁了吧。” 乔老夫人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了,她也没心思再看账目了,轻叹了口气吐槽乔江孺。 “他就跟他那娘一样,眼高手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娶嫡出妻子,他真当我这老太婆有多大面子似的。” 吴妈妈往油灯里添了点油,附和:“二少爷这是白白给自己耽搁了,他若是找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好找的很,可他啊非得跟大少爷比,您说他这不是想不开吗?咱世子是什么身份地位,他怎么比得上?” 乔老夫人:“他就跟那表姑娘一样,眼高手低,不自量力。” 吴妈妈从丫鬟那打听到了今天马球场上的事,神采奕奕的都讲给乔老夫人听了。 乔老夫人听了直摇头,嘲讽梁氏:“真是脸皮厚,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安府是什么身份,阿谀奉承两句就能巴结好关系了?柳氏真是又闲又蠢!” 吴妈妈附和:“那梁氏一门心思攀高枝,咱们太太就是太心软了,磨不下面子拒绝梁氏,那梁氏不过是柳家的义女,就算是亲姐姐都不好意思麻烦的,但您看那梁氏有不好意思吗?她巴不得这侯府都改姓梁呢。” 乔老夫人听到这一肚子气,皱着眉说:“你明日让柳氏到佛堂吃斋念经三日,就说是侯爷的忌日快到了。” 乔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又补充:“还有,天气凉了,让她给我缝两件斗篷。” 她看这柳氏是闲的慌,不能明面上赶亲戚走,那就让柳氏忙的没时间招待梁氏。 梁氏若是个有眼色的,自然会自己走,若还是没眼色,就别怪她这老太婆不讲情面了。 聊了好一会,外面的天色更黑了,也更凉了,乔老夫人不禁向外伸头望了望。 “江鸿怎么还没回来?” 她这语气就没方才的随意了,带了些担心。 “老奴出去看看,可能今儿没到老夫人您这。” “快去看看吧,若是还没回来,就差人带件外衣去宫门口接。”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吴妈妈先是到了柳闲阁,没看到乔江鸿的人影,又到了秋水居,最后到了文渊居,确定乔江鸿还没回来。 她差人人带衣服到宫门外等,自己回去乔老夫人汇报了。 沈书梨得知乔江鸿没回来,心想他喜爱喝茶喝酒的,或许在外面耽搁了,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后半夜,整个侯府人心惶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全府的丫鬟婆子下人都到外面去找乔江鸿。 她月子过了大半,马上就能出月子,觉得无碍就穿戴整齐的到了安鹤堂。 安鹤堂里侯府所有人都在,乔老夫人眉头紧皱,面色焦急。 柳氏担心的是直掉眼泪,担心乔江鸿散值的路上遭遇不测。 安七恩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倏然她想到在马球场,她差点从马身上摔下来时,陆博初喊了声那马儿,黑毛! 而那马是宫里的,又是乔江鸿在负责,他会不会被陛下关起来了? 按理说关起来,宫里会有人来禀告的,可到现在不见宫里有一个人来。 她正狐疑,会不会是陆博初因为这个事在陛下面前参了乔江鸿一事!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他又帮了她一次。 她真是沾了哥哥的光。 沈书梨心里慌了,她当然担心乔江鸿的安危,可若他回不来,她在侯府的地位就惨了。 凭她闯出来的事端,侯府一定会把她发卖赶出去,或是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想到这,她就害怕的腿软了,她以月子中身子不舒服为由回到了柳闲阁。 她慌慌张张的找出乔江鸿给的所有首饰,金银珠宝。 向竹看出了她想跑,但还是装作看不懂问:“姨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沈书梨慌慌张张的争分夺秒似的收好贵重东西,她拿出一个很贵重的金镯子交到向竹的手里。 语气很急恳求道:“好向竹,你帮帮我,世子回不来,我在侯府就是死路一条,你找身你的衣服给我,我没时间了,快点。” 向竹看了眼手里的金镯子,那是她当一辈子丫鬟都赚不到的,她正好很需要这个镯子,就答应帮沈书梨做掩护了。 沈书梨穿上丫鬟的衣服,拿着贵重东西,趁着夜黑,实行她的逃跑计划..... 安鹤堂 柳氏急的来回踱步,梁氏安抚她:“姐姐别着急,想必江鸿是喝多了酒,醉在外面了,没大事的,会找到的。” 这时,梁氏看到安七恩正对虚捂嘴巴,正交代青碧什么事。 她提高了点声音,平缓道:“外甥媳妇。” 安七恩已经交代完青碧事情了,没情绪变化的看梁氏:“姨母?” 梁氏虚伪一笑,往她这边走了两步说:“江鸿出了这么大的事,府里的人都去找了,还没消息,姨母心想你也是着急的,不如通知江鸿岳父岳母,安府人多力量大嘛,这也多一分希望,你说呢外甥媳妇?” 柳氏急着附和:“七恩,你姨母说的对,让亲家帮帮忙吧?” 乔老夫人没说话,一直愁眉紧锁。 安七恩神色温凉道:“这深更半夜,是要扰的整个上京都不得安宁吗?是要让整个上京都知道,侯府世子出事了?” 她停顿了下接着说:“去宫里的路就那么一条,府里的人已经去找了,世子常去的茶楼,酒楼也都派人去打听了,现在的情况不明,就贸然闹出动静来,姨母可考虑过后果?” 梁氏被噎的说不上话,悻悻闭嘴:“我不过是担心我那外甥,不如外甥媳妇淡定的好似一点都不着急?”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世子是我夫君,妾身不担心他,担心谁?难不成如姨母所愿去外面喊一嗓子才叫着急?” 梁宛如悄悄的捣鼓了下梁氏的胳膊,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都耐心等着吧,动动嘴皮子是简单的事,事可没那么简单做。” 梁氏觉得乔老夫人这是在内涵她,脸色难看的低着头退到一边,默不作声了。 大家在安鹤堂从深夜坐到了早上,可乔江鸿还没回来。 但宫里来了个太监! 第45章 被责罚 乔江鸿是被陛下责罚了,得知这一结果,乔老夫人跟柳氏都松了口气。 没人敢问公公为何到现在才来告知这事。 宫里的人,而且是陛下身边的太监,虽没地位,但主子高贵,外人也得给太监三分礼。 吴妈妈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太监。 晌午时,乔江鸿回来了,蓬头垢面,一身马屎的恶臭味,膝盖处跪出了印子,衣服上粘着草。 整个人憔悴狼狈不堪,目光早就吓傻呆滞无光了。 乔老夫人见他这鬼样子,是又心疼又恨他不争气。 她皱着眉道:“去洗洗再过来回话。” “是,祖母。” 他声音沙哑,无力,跪了一天一夜,人早就傻了。 柳氏红着眼睛掸乔江鸿身上的杂草,可谓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她也不敢说什么,生怕会弄碎乔江鸿那很薄的自尊心。 乔江鸿回文渊居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安七恩在秋水居的得知乔江鸿回来了,白露拿出准备好的药水涂抹在安七恩眼睛轮廓。 没两分钟,安七恩的眼睛就跟哭过很久留下来的红肿似的。 她那悲悲戚戚,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是担心丈夫一夜未归的样子。 准备好后,安七恩就去了安鹤堂。 乔江鸿已经梳洗好换了身个安静的衣服在安鹤堂回话了,人是干净了,头发是不乱了。 但他那眸子还是呆滞惊魂未定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并坚称:“孙儿是被陷害冤枉的,那草绝对是别人混进去的,孙儿再傻,也不会给马吃苦马豆,马粮食,我也是备足的,不知为何就少了一半,是有人要害我啊,祖母!” 柳氏急问:“谁要害你?你才进宫没多久,得罪谁了?” 乔老夫人眉头紧皱,她是信乔江鸿的,也知道自己的孙儿不可能这么傻。 她细细分析:“宫里的马,都是陛下,皇子,公主用的,马球场上的那个马,听说是十七皇子最喜欢的马,想必你是做了背锅侠,陛下钟爱小儿,其他的皇子难免视他为眼中钉,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安七恩没想到乔老夫人心思如此缜密,这都能分析出来。 她昨晚已经猜到,乔江鸿会因为这事受牵连。 乔江鸿垂头丧气道:“孙儿是真不敢做这差事了。” 安七恩平缓开口道:“世子,不必气馁,祖母都能看的出来其中的原因,陛下睿智,不会看不出来的,这事归根结底是世子管理出了纰漏,男子汉大丈夫若一小挫折,就退缩,那日后如何扛大任?” 乔江鸿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通红,想必是担心了一夜。 他心中一暖,声音低哑道:“让你担心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没再言语。 乔老夫人深邃熟虑道:“七恩说的对,日后做事一定要认真细致,你若请辞,外人会说,你连马都养不好,皇室争权,你牵连其中,即使出问题,不过是死马而已,陛下再怎么罚你,都不会要你脑袋。” 乔江鸿一肚子冤屈:“可我从来没见过十七皇子,就因他受了责罚,那日后,不是有更多的事,让我来背锅?” 安七恩道:“世子,你若把事情做细致了,没有纰漏,别人想陷害你,也陷害不成,那粮草你是检查过的,文书也是你盖的,让患有马疾的马在马球场上,这也是需要你点头答应的,你能说你没错吗?七恩说话直,世子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下接着说道:“先是有了你的纰漏,别人才会借你之手,给十七皇子使绊子。” 乔江鸿哑口无言。 他这一天一夜跪的一点都不屈!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总的给自己找借口,掩饰自己能力上的瑕疵。 柳氏听不得儿媳妇这样说儿子,护短道:“他是你丈夫,这点道理他能不懂吗?” 乔老夫人嗔了眼柳氏:“七恩说的对,现在知道护着了,为他好就得让他知道其中的道理,别下次怎么被人陷害的都不知道。” 乔江鸿温和的看了眼安七恩:“夫人说的对,夫君谨记在心。” 他望的她的眸子多了几许情意,安七恩避开他的眼神,淡然自若的拿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 柳氏悻悻闭嘴。 这事说到这就说完了,安七恩开始说这正事:“祖母,母亲,世子还有一事,沈姨娘昨夜半夜,误以为世子回不来了,带了很多东西逃走,被妾身的人给拦下来了,现在人就关在柴房。” 乔江鸿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安七恩,似乎在质疑她这话的真假。 沈书梨与他情投意合,情深似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事。 乔老夫人气的拍了下桌子:“我现在把她送到庄子去,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氏:“难怪后半夜就不见她人影了!原来是想跑了!” 乔江鸿心里憋着一股气,沉闷不做声,转头就去了柴房。 安七恩没跟去,直接回了秋水居。 青翠神采奕奕的来她院子里,两人坐下喝茶。 “夫人,沈姨娘这回是去定庄子了,世子肯定也不留她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可不这样认为,两人是有真感情的,沈书梨的本事才刚刚崭露头角。 凭她的本事,随便拿捏乔江鸿。 青翠看天她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欣喜之意,疑问:“夫人,为何如此平静。” “她不会离开侯府的,世子在一天就会护她一天。” 青翠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她都要逃跑了,世子还护她? 果然,如安七恩所料,乔江鸿一到柴房,被绑起来的沈书梨惊喜的泪眼汪汪。 “江鸿哥,你回来了......” 她哭成了泪人,这可是实打实的眼泪,不像安七恩的是假的。 乔江鸿黑着脸过来将她松绑开,她一身丫鬟的装扮,足以看出来安七恩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要逃走。 他心底一沉道:“既然你想走,那就走吧。” 沈书梨拼命摇头哭着说:“我不走,我不走,你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府里人说你凶多吉少,我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这世上只有你护着我,你若没回来,夫人会把我发卖的,她容不下我的。” 第46章 挑拨离间 她捧着乔江鸿的脸,眉眼真诚,泪水挂满了张个白皙的脸颊。 乔江鸿知道她的处境,知道她身不由己,虽然有点寒心,但也能理解。 她又说:“我是奔你来的,你是知道的,不然我不会等你这么多年的。” 乔江鸿耳根子软,又一次被说通,他搂着沈书梨喃喃:“我知道的。” 沈书梨欣喜的抱着乔江鸿:“只要你懂我就好。” 乔江鸿还是一脸深重,他道:“你若想留下来,就得受惩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得坏了规矩,你若想走,我给你安排,没能给你正妻的身份,小妾处处受限制,我也不忍你过的辛苦。” 沈书梨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分明就是有了貌美贤惠的妻子,温柔如水的妾室,现在是多她一个不多了! 分明就是对她可有可无的,沈书梨可不傻,人既然回来了,那这侯府的一切以后都会是她的。 她哭哭啼啼道:“不苦,不苦,只要能留在世子身边,什么样的责罚我都接受。” 乔江鸿见她要留下来,他也没阻止,终归是有情意在,她愿意留,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乔江鸿把沈书梨带到了乔老夫人面前认错。 两人都跪着,沈书梨哭着认错,说了自己想逃跑的原因。 吴妈妈把安七恩给请来了。 安七恩一来,乔江鸿莫明的怕她生气,不敢再为沈书梨求情。 乔老夫人说:“江鸿,你是宁愿挨二十板子都不让她走是吧!” 乔江鸿默认。 乔老夫人气的不想多说一句话,就跟安七恩说:“你来处理,他愿意挨板子,就挨!” 安七恩乖顺点头。 “世子,身子不易受伤,根基虚,这事因为沈姨娘而起,那这份责罚按侯府规矩就由沈姨娘一人承担。” 吴妈妈附和:“夫人思虑周全,世子心善愿意受责罚,但总的为自己的身子考虑。” 乔老夫人手里攥着佛珠不说话。 安七恩接着说:“按府规,人是留不得了,既然沈姨娘知错就改,那就二十个巴掌,二十个板子,倒夜香三月,俸禄罚半年。” 沈书梨一惊,挨打不说,扣月俸也不计较了,居然让她倒夜香,每天臭烘烘的,乔江鸿肯定不愿意跟她亲近了。 “还不快,谢夫人!”乔江鸿命令她。 为了留下来,沈书梨答应了:“谢夫人。” 两个婆子随即就把沈书梨拉去实行家法了,她那哭声充斥了整个侯府。 乔江鸿听在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 几日后,梁氏等不及了,又催柳氏。 柳氏只好找安七恩说了这事,安七恩没想到这梁宛如野心挺大的。 这段日子挑挑捡捡的,没一个男子入的了她的眼。 原来是看上她家哥哥了。 柳氏作为婆母开口了,她自然不会薄婆母的面子,她不过是开口说句话的事。 柳氏开心道:“那你选个日子,请你哥哥到府中喝酒,江鸿陪着,正好叙叙旧。” 安七恩微微一笑:“母亲,哥哥公事繁忙,想必是没时间的,表姑娘的心意我会书信给哥哥的,若哥哥有意,自然会携礼登门,若哥哥无意,表姑娘也不会失了面子。” 柳氏心满意足的点头:“你总是思虑周全的。” 她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安七恩回了秋水居就让青碧准备宣纸,笔墨写好后就差人送出去了。 白露忍不住嘲笑道:“那表姑娘,真是做白日梦,也不瞧瞧自个什么样!” 青碧:“她挑了半天,最后看中安大少爷了,她真的挺敢想的,你说她为什么不想当皇后呢!” “就她?外面的小商户都看不上的,去大户人家除非做妾!” “人家眼光可高了,不做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梁宛如。 安七恩语气如常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露突然担心问:“夫人,您说,安少爷会不会因为那表姑娘有点姿色,就.....” 她话没说完,安七恩知道白露的意思:“不会,哥哥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青碧:“安少爷什么样的美女子没见过,梁姑娘那样的也就一般。” 梁氏得知,安七恩只是写了封信,根本就没有亲自回娘家说这事。 这么敷衍的态度,惹的梁氏很不满。 她到水影堂找柳氏,她当然不会直接说这事,不然事没办成还想得他小肚鸡肠。 梁氏跟柳氏说笑了会,像是聊家常似的随口问道:“外甥媳妇怎么肚子还没动静?谁家当家主母成婚这么多年,肚子没动静啊,姐姐我跟你说,这肚子没动静跟夫家就很难一心。” “有很多人家,妇人成婚没孩子把夫家的银子都贴娘家去了,姐姐可得催催,不生孩子像什么事?” “姐姐,你就是个好脾气的,换做别人家,这么多年无所出,那是要被站规矩的。” 柳氏耳根子软,经不得吹风,她觉得梁氏说的有道理。 “七恩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生孩子,老是说身子没调养好。” 梁氏继续挑拨:“你就听胡说吧,依我看,准是她不能生,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留着有什么用?姐姐你细想,七恩若是不能生,宛如如果能嫁到安府去,这两家日后,定是能互相帮衬的。” “她不能生,就是公主也得矮一截,你拿捏她不是跟握着蚂蚁似的,想办什么事不好办?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柳氏觉得此言有理,安七恩确实肚子一直没动静,这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当即,柳氏就差人把安七恩给叫来了。 “母亲。” 安七恩来了刚问候完,就听到柳氏冷着张脸命令:“你到院子里站五个时辰,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许去。” 梁氏幸灾乐祸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安七恩心里一顿,表面很镇定,看了眼梁氏那诡计多端的眼神,她就知道肯定是梁氏窜和的。 “母亲,儿媳妇犯了什么错呢?” 梁氏:“婆母,训规矩,还有问为什么的?” 柳氏冷着脸说:“犯了什么错?你犯了大错,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你犯了什么错!” 原来是这事。 安七恩气定神闲道:“母亲,就为这事罚儿媳妇吗?七恩几年劳累伤了身体,无所出确实是犯了七出之条,愧对这侯府当家主母之位。” “七恩觉得站规矩是治标不治本,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不如和离吧!” 第47章 你敢提和离? 柳氏跟梁氏都惊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安七恩。 一般女子都是怕和离怕被休的,不仅自己生活没保障,还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这安七恩是疯了吗! “你说什么?”柳氏难以置信的问她。 安七恩淡定道:“和离,七恩身为侯府当家主母,无所出愧对侯府,妾身不想耽误侯府。” 柳氏慌的坐不稳了,她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安七恩站个规矩得了,怎么就要和离了? 梁氏淡定多了,她打量着安七恩问:“外甥媳妇,还怪大的脾气呢,婆婆让占个规矩就不舒服了?” 她喝了口茶,一副长辈姿态:“你可知道,和离的后果是什么?和离安府你回的去?都说你聪慧怎么这事上就糊涂了?” “你要是从侯府出去了,别说上京没你的容身之处,就是整个华夏都没你的容身之处。” 柳氏一下淡定了:“忤逆婆母,出口就是和离,你真当我不敢罚你?” 安七恩淡淡一笑:“七恩怎敢忤逆婆母,所说和离之事,也是为了给婆母解忧。” “妾身与世子是陛下赐婚,若世子同意跟妾身一同到陛下面前求和离,妾身娘家族人也是无话可说的,这样是不会伤两家颜面的。” 柳氏又慌了,看了眼梁氏。 梁氏冷淡一笑:“让你站个规矩,扯出这个闲篇来,你眼里还有婆母吗?安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安七恩:“是啊,母亲没教过妾身,到别人家指手画脚,也没教过妾身挑拨是非,更没教过妾身这山望着那山高。” 梁氏当即黑了脸,怒拍了下桌子:“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这时乔江鸿来了,白露在路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 “母亲,为何罚七恩!无所出是儿子跟她两个人的事情,母亲要罚就罚儿子。” 他还算是有担当的,因为心生愧疚,又有救命之恩,他帮安七恩说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梁氏挑拨道:“外甥,婆母教导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后院的事外甥就别管了。” 乔江鸿一脸正气:“家事,我这个当家男主人不管?让姨母一个外人管?” 梁氏脸色难看极了,气的说不上话来。 柳氏冷着脸道:“我不过是让她占个规矩,怎么占不得?” 安七恩淡定道:“七恩若是犯了错,婆母怎么罚儿媳妇都是应当的,若是受了她人挑拨,七恩是不认的,就算是陛下判罪也得有理有据,婆母以儿媳妇无所出为由就让妾身占规矩,世子躺下那三年,婆母为何不让妾身占规矩呢?” 柳氏:“他不行,我怎么让你.....” 她一急说出了口,又赶紧闭嘴! 一下子道理就出来了,这不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 安七恩又道:“世子好了不过半年,妾身三年都能无怨无悔的等,不过是半年时间婆母就等不及了吗?” 乔江鸿更理亏了:“母亲,七恩几年劳累,是儿子让她修养个一年半载的,还希望母亲莫要因为此事为难七恩。” 柳氏没理了,脸色缓和了些:“反正我不管,你们赶紧生孩子。” 吴妈妈来了,行礼后道:“太太,老夫人让您去安鹤堂一趟。” 柳氏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去了安鹤堂。 “母亲。”柳氏福身。 乔老夫人沉着老脸坐在贵妃榻上,柳氏看她脸色不好,心里有点发怵。 “我看你那脑子是被驴踢了!”乔老夫人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柳氏留。 当着下人的面被骂,柳氏脸上挂不住,很是委屈的问:“母亲,儿媳妇做错什么了?” 乔老夫人脸色更难看的训斥:“你听那梁氏挑拨,让七恩站规矩,你连自己错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是蠢到家了!” 柳氏辩驳:“她无所出,儿媳妇让她占规矩不是应该的吗?” 乔老夫人气的,仅剩的几颗牙齿哆嗦,食指指着柳氏骂:“你真是蠢!骂你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错!” 柳氏委屈的拿帕子抹眼泪。 “安府现在正得势,府里嫡子听说跟宫里的人交好,她父亲又当朝为官,你居然信了那梁氏的挑拨,让她占规矩!” “别说她现在无所出了,就是一辈子无所出,侯府都不能休了她!在陛下眼里,是七恩盘活了侯府,你明面上给她委屈受,你当安家是吃素的!但凡她父亲,兄长在陛下面前说一句,江鸿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 柳氏是眼皮子浅的人,她哪能想这么长远! 她后悔自责道:“母亲,是儿媳妇欠考虑了。” 乔老夫人气红了脸又训:“她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那梁家是什么东西,还妄想进安府,你当安府跟你一样都是蠢货!给你面子写了书信回去,你不满意,听梁氏挑拨,想拿捏七恩窜和这门亲事,你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柳氏被骂的低头抹眼泪一言不发。 乔老夫人命令道:“你到祠堂跪一宿反省!” 柳氏一惊,她已经好多年没占过规矩了,除了刚成亲那会,乔老夫人看她不顺眼,时常让她站规矩。 后来生下乔江鸿后,她日子好过多了。 “母亲,儿媳妇知错了。”她是不想跪祠堂的,哭着认错说不定可以免罚。 这真要是跪祠堂,那她就成府里人的笑话了,罚儿媳妇不成,反倒被罚,这脸丢的是让她无地自容啊。 乔老夫人气道:“还不去!” 毫无缓和余地,柳氏只能红着眼睛,乖乖去祠堂。 吴妈妈给乔老夫人倒茶顺气:“太太就是单纯耳根子软,经不起挑拨。”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道:“她是个拎不清的,账目都看不明白的人,能有什么脑子。” 吴妈妈想到什么说:“也不怪夫人着急的,世子好了快半年了,两个姨娘都有过身孕,只有夫人没有,这......” 乔老夫人心里也着急,这万一要是安七恩不能生,早点找大夫看看,实在生不了,就过继个孩子到她名下,但这是最后万般无奈的办法。 她若有所思道:“你去把那几只不下蛋的母鸡送到她院子里养着,就说这鸡下的蛋很有营养,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第48章 不下蛋的母鸡 吴妈妈带几个丫鬟拎着几只很肥大的母鸡来到安恩院子里。 安七恩看到这几只母亲笑的很开心问:“吴妈妈这是又给我送好东西来了,劳烦吴妈妈帮我谢过祖母。” 吴妈妈笑容难以令人揣摩:“老夫人是最心疼少夫人的,听说这母鸡下的蛋又大又有有营养,就命奴婢把这母鸡给少夫人送来,这以后啊您每天都有新鲜的鸡蛋吃。” “多谢祖母的用心良苦,吴妈妈留下喝盏茶吧。” “多谢少夫人好意,老奴还得赶回去伺候老夫人就不喝茶了。” 话落,吴妈妈就行礼带着丫鬟告退了。 青碧拿了鸡笼子,几只又大又肥的母鸡都在笼子里咯哒咯哒的叫着。 白露开心道:“夫人,这鸡好像要下蛋了叫的真欢,以后奴婢负责每天捡鸡蛋。” 青碧也笑着问:“夫人是喜欢水煮的,还是清蒸的?”” 安七恩:“红烧的。” 两个丫鬟的狐疑的皱着眉,鸡蛋还有红烧的? 安七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走回屋。 找出食谱,然后坐在贵妃榻上细细研究,这母鸡要怎么吃才好吃! 上一世,她不知这母鸡不能下蛋,养了几天后才得知,知道后也就一直养着了。 乔老夫人拿这母鸡暗讽她不生孩子,上一世她一心一意为侯府,虽受这般羞辱,她作为晚辈就默默承受了。 乔江鸿知道这事后的态度是装聋作哑,从没为她说过一句话,沈书梨也三番两次的到她院子里嘲讽她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骂的更难听的话是,羞辱乔江鸿不碰她的事。 沈书梨几次作威作福,乔江鸿都在场全是装聋作哑,默认沈书梨张扬跋扈。 这一世,既然有好鸡,那一定要配好酒! 两个丫鬟把鸡安顿好后回来,见安七恩正在看食谱书。 白露沾沾自喜的聊八卦:“夫人,太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现在在祠堂跪着呢。” 青碧:“那梁氏一来,太太就作妖了,这梁氏也真不要脸还赖在这。” 安七恩心思全在吃上了:“放点花椒,先熬汤也行,母鸡汤又营养。” 白露狐疑的看着安七恩:“夫人,您说什么呢?” 青碧凑过来看了眼食谱,上面写怎么煲母鸡汤。 她恍然大悟立刻阻止道:“夫人,这可是老夫人送来给您养着下鸡蛋吃的,您现在可不能宰了吃,不然不好交代的。” 白露也劝阻:“夫人,您若是想吃鸡了,奴婢去集市上买。” 安七恩合上食谱,微微笑着说:“先吃那吃最大的吧,叮嘱厨房,一定要煲久一点,放点枸杞进去,然后再调料汁,算了料汁我自己调吧,让她们把汤煲好就行了。” 白露担心道:“夫人,老夫人若怪罪呢?” “既然送我了,就是我的东西,鸡不就是用来吃的吗,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快去煲了去。” 白露只好去办了。 晚膳时,膳房就端来了鸡汤和鸡肉,安七恩自己调了份料汁。 “端一份鸡汤到柳闲阁给青翠姨娘补补身子。” “是,奴婢送过去。” 青碧弄了一份鸡汤,安七恩又分了小半鸡肉,洒上她调的料汁让青碧一并端过去了。 青翠很是感动:“多谢夫人记挂贫妾,贫妾明早就过去给夫人请安。” “姨娘快用膳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奴婢先回去了。” 青碧刚走,一直窥探这边动静的沈书梨走进来了。 她不情愿阴阳怪气的喊了声:“姐姐。” 眼睛已经扫到桌上的鸡汤和鸡肉了,鸡汤味道鲜美,空气里都弥漫着香味。 青翠没好脸对她:“你来干什么?” 沈书梨正想说什么时,看到乔江鸿来了,她立刻柔弱道:“姐姐,贫妾这段时间身子虚,多谢姐姐这段日子辛劳照顾世子。” 青翠也看到乔江鸿来了,她也装模作样的笑道:“妹妹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乔江鸿看到两人相处和谐,心里很高兴。 “世子。” 两人一同给乔江鸿请安。 乔江鸿看了眼青翠隆起来的肚子,温和道:“你大着肚子就不要站着了,坐下吧。” “多谢世子。” 青翠屈膝坐下。 乔江鸿闻到香味,看了眼桌上的鸡汤:“御膳房今日做的鸡汤不错。” 青翠刚想拿碗给乔江鸿装碗鸡汤时,就听到沈书梨的声音。 “世子,贫妾小产,身子伤了元气,一直想喝鸡汤,奈何那段日子闹鸡瘟,贫妾是一只鸡都没吃过。” 青翠听的是一肚子气,表面上装作淡定道:“那妹妹一起坐下来用膳吧。” 沈书梨娇滴滴道:“谢谢姐姐,姐姐如此体恤妹妹,妹妹感恩在心,姐姐大着肚子,应当好好歇息,贫妾就不打扰姐姐了。” 话落,她转头吩咐向竹:“把鸡汤鸡肉端到东院去。” 青翠脸色变了,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乔江鸿,她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没有乔江鸿给她的底气,沈书梨是不敢这么造次的。 向竹得意洋洋的把东西端走了。 沈书梨刻意挽上乔江鸿的胳膊,撒娇道:“世子,跟贫妾一起用膳吧,贫妾可想你了。” 青翠气的紧握拳头,腹诽:贱蹄子,不要脸。 乔江鸿看了眼,看起来温柔懂事脸色没波澜的青翠说:“你早些歇息,若想喝鸡汤的话,明日吩咐膳房给你煲。” “贫妾恭送世子。” 乔江鸿跟沈书梨走了,两人回到东院开开心心的喝汤吃肉.... 次日,江氏来了,她自由耳神报信。 她直接到柳氏那去了,柳氏被罚跪一夜祠堂,根本就站不起来接待,而且也丢脸!就以身子不舒服卧床躺着为由就没见江氏了。 梁氏的得知江氏来了,心里还幻想着是安府对梁宛如有好印象,今日特地过来见见。 她是开开心心来找江氏,刚好在柳氏的正厅里碰到了。 “安夫人。”她屈膝行礼。 江氏一脸嫌弃的看梁氏,气不打一处来:“侯府是由你管家了是吗!” 梁氏脸色变了,尴尬的笑了笑:“夫人这是何意?” “何意?你家是吃不上饭了?跑到我女儿家来蹭吃蹭喝,蹭吃蹭喝就算了,你还挑拨离间,还妄想进我安府,你们梁家是什么东西,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第49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梁氏被骂的脸都绿了,气呼呼的她没胆子骂江氏,憋着一肚子气也只能摆张臭脸。 江氏可没骂够,扯着嗓子一点不顾形象的接着骂。 “像个臭虫一样,不夹着脑袋做人,还管起我女儿的家事来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就你那姑娘进我府给我当丫鬟,我都要掂量掂量,还想进我府当少夫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母女俩是一对不要脸的货色!” 柳氏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丫鬟把她扶下床,颤颤巍巍的出来。 江氏嗓子吼那么大,她想听不到都不行。 “亲家,亲家,消消火,别气着自己身子了.......” 柳氏一出来就赔笑脸,一边挤眉弄眼的示意身边婆子:“把梁姨母带下去。” 婆子拉着梁氏走了,梁氏走到穿堂才敢发脾气,气呼呼的甩开袖子:“什么玩意,堂堂一个夫人跟个泼妇似的,这样的人家,就是八抬大轿我们家宛如也不嫁!” 两个婆子都在心里笑话她。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八抬大轿,真给自己镶金边了。 真是进了侯府把自己当主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梁氏被塞回自己房里了,梁宛如没脸见人了,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的。 江氏骂的那番难听的话,她是只字不差的知道了,没想到安府不是看不上她,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她! 她真是丢脸丢到亲戚家了! 梁氏一肚子火,看到女儿如此伤心,她宽慰梁宛如:“不就是个安府吗!没什么好的!不吉利的人家,都死了一个老婆,说不定克妻,宛如你不要伤心,那天在马球场,不是还有个商户人家的陆公子,长的可比安时安好看了。” “那么英俊的男子,也不一定看上我啊。” 梁宛如哭的更厉害了。 梁氏心里也担心这个,但试试总不吃亏的。 “别哭了,娘会给你找门好亲事的,总有办法的。” 柳氏这边正给江氏赔笑脸,说了一通好话。 江氏是知柳氏这个人的没坏心眼就是耳根子软,经不起别人挑拨。 她喝了口茶道:“亲家,七恩若是真的不懂事,你该罚就罚,但你不能听一个外人挑拨,听说她还只是你娘家的义姐,一个义姐而已在侯府作威作福,还想进我府,你真是糊涂!” 江氏跪了一夜的祠堂也想明白了,她态度很好道:“亲家,我会让他们赶紧走的,侯府不留她们了。” 江氏这才满意。 跟柳氏谈完后,江氏直接到安七恩这来了,安七恩留她用午膳,又杀了只很大的母鸡。 吃饭时,乔江鸿过来坐陪,他这次护着安七恩了,江氏没说他半句,还很友好的给他夹鸡肉。 乔江鸿很受宠若惊,对待岳母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午膳后,乔江鸿就走了,留下娘俩说贴几话。 安七恩挺吃惊意外,一向贤惠温柔,说话都不大声的江氏,居然为了她骂了梁氏。 而上一世,她受尽委屈,回娘家哭诉过,江氏都教她忍!从来没为她说话过,不仅如此,还教她要一心一意对侯府。 这一世怎么了?江氏对她的用心就跟亲娘似的! “多谢母亲,可母亲下次不能这样了,安家族人会对母亲有意见的。” 梁氏握紧她的手,眼里的心疼很真实:“你莫要怕,女子一生不容易,小事忍忍就算了,这可不是小事,我不赶走她们,那母女俩恐怕是要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 安七恩一惊,这嫡母向来知书达理,谨言慎行,从不说出口,为何言行越来越奇怪了。 江氏又道:“我不能多待,有事就让丫鬟回去禀报,莫要怕连累娘家。” 安七恩感动的点点头。 叮嘱几句,江氏就走了。 她走后,白露跟青碧两个丫鬟都看出江氏的跟以前不同了。 白露:“这太太对我们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青碧:“就是啊,太太的温柔贤惠可是上京出名的,这今日恐怕要被人说是泼妇了。” 安七恩也挺纳闷的,这江氏到底怎么了,不顾形象清誉的来给她出头。 她打算过几日回门看看。 安七恩刚准备午睡会,丫鬟慌慌张张的过来汇报:“夫人,梁夫人正闹着太太呢,说是让太太给梁姑娘撮合跟陆公子的亲事,撮合了她就走,不撮合她死也要死在侯府。” 陆公子?陆博初? 这梁宛如眼光还真是高。 安七恩来到水影堂,梁氏正哭哭啼啼的求柳氏。 梁氏是把柳氏的性格拿捏死死的,知道她心软,就一个劲的求,柳氏被她馋的没办法,又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赶人。 看到安七恩来了,柳氏终于松了口气:“七恩,你来劝劝你姨母。” 梁氏看到她,一肚子火气:“用不着。” 安七恩冷淡一笑:“我也不是来劝姨母的,姨母来了多日,想必是念家了,哭的如此伤心,小辈就给姨母安排了车马,侯府的佣人会护送姨母回到老家。” 梁氏一惊,愠怒的看着安七恩:“侯府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安七恩脸色很平静,但气场就跟安东腊月似的:“我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轮不到我说话,难道轮的到姨母说话?” 她顿了下,看向怕担事的柳氏问:“母亲,您觉得呢?” 柳氏不想撕破脸皮也得撕破脸皮了:“你是当家主母,这府里一切你说的算。” 梁氏是看出来了,这婆媳俩是合伙要把她赶走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让她走没门! “姐姐,你当真是一点情谊都不顾了吗?宛如是你的外甥女啊,你不可怜可怜她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就派人到陆家问问都不行吗?” 安七恩冷笑,这梁氏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既然这娘俩还想被羞辱一次,她为何不成全。 “张妈妈,带梁姑娘亲自去趟陆家。” 张妈妈是柳氏身边的人,她看了眼柳氏,柳氏没说话,就去办事了。 梁氏心里祈祷,梁宛如一定要被选上。 两个时辰后,梁宛如红肿着眼睛回来了。 张妈妈汇报:“梁夫人出来久了,马上入冬了,还是早些回老家吧。” 安七恩故意问:“陆公子怎么说的?” 张妈妈:“陆公子没出来,是公子的贴身下人传达的意思,陆公子说,他娶妻是有门槛的,还送了副镜子给梁姑娘。” 第50章 捉奸,多个妾室不多 梁宛如没脸待下去了,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梁氏无地自容的气走了。 柳氏太痛快的松了口气,她吩咐安七恩:“七恩,赶紧把她们打发走了。” “是,母亲。” 她嘴上虽是这么应着,但心里知道,让梁家母女走可不是简单的事。 这一闹腾,天色都黑了,梁氏母女晚上肯定走不了了,只能等明日清早了。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丫鬟端来了晚膳,她一看没鸡汤,鸡肉,立刻问白露:“鸡汤,鸡肉呢?” 白露提醒她:“夫人,就剩下最后一只鸡了,吃完了没办法跟老夫人交代。” 安七恩心情很好,怡然自若道:“杀了去,我要吃红烧鸡,快吩咐膳房去做。” 白露还想什么说什么,青碧给她使了个眼色:“你还没看出来吗?老夫人是羞辱咱夫人呢,那母鸡几天了,你见过下过一个蛋吗?” 白露恍然大悟,小脸顿时气鼓鼓的:“这老夫人也真是的,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法子,奴婢这就杀了去!” 青碧:“奴婢给您松松身子。” 话落,青碧就给安七恩按摩肩部。 一个时辰后,红烧鸡好了,安七恩又让青碧送了份给青翠。 青碧一走,向竹就到房里,说了句:“我们姨娘要补身子。”就把鸡肉端走了。 青翠过的是有苦难言,她本想跟安七恩说的,但安七恩忙着应付梁家母女已经焦头烂额。 她想着就暂且忍忍,不让安七恩太烦心。 ..... 天气越来越冷了,安七恩给乔老夫人请安后,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文渊居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汇报。 “夫人,您快到文渊居看看,表姑娘跟世子.......” 丫鬟难以启齿,她不用说完,安七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神色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波澜,偏头吩咐青碧:“通知沈姨娘。” 青碧心里万般窃喜的去办事。 到了文渊居,梁宛如在乔江鸿的床上,两人穿着寝衣。 梁氏哭哭啼啼的:“老天爷啊,这让我可怎么活,怎么见人!” 梁宛如低着头,拿着帕子抹眼泪。 乔江鸿懊恼的不知怎么就发生到了这个地步。 柳氏也来了,看到这一幕,气的要扬手打他,最后舍不得,那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混账!” 她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让梁宛如成为乔江鸿妾室的,倒不是怕委屈梁宛如,而是压根就看不上。 梁氏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让柳氏给交代:“姐姐,你说这事怎么办,我们宛如一个黄花大姑娘,清白就这样没了,以后怎么见人。” 柳氏支支吾吾的:“七恩,你说怎么办?” 安七恩:“那就给个名分吧,多一个妾室也不多。” 柳氏一惊,这么简单就决定了? 沈书梨刚好听到这话,又看到了床上两人,她内心的酸意跟海浪似呼啸而来。 安七恩瞥到沈书梨来了,扇了扇鼻子。 白露很有眼力见赶紧给安七恩扇风,并阴阳怪气道:“什么味啊,臭哼哼的。” “就是啊,臭哼哼,好像是夜香的味。” 在场的人都拧着眉扇风。 沈书梨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她自己都紧皱眉头。 柳氏一边扇风一边呵斥她:“你倒完夜香,不会换身衣服?臭哼哼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沈书梨低头咬着唇:“贫妾错了,贫妾这就回去换衣服。” 说完,她就告退了。 梁宛如从床上下来,跪在安七恩跟柳氏面前:“多谢,姨母,表嫂。” 事已至此,柳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认了! 安七恩:“你就住存菊堂吧,月俸一个月三两,吃穿用度跟沈姨娘一样,屋子里缺的,丫鬟都会给你送过去。” 梁氏心有不满,看了眼柳氏,想要柳氏说句话,柳氏因为听她挑拨在祠堂罚跪一夜后,就不想跟梁氏再有瓜葛了,所以就装作看不见。 梁氏只好自己提出了:“一个月三两侍奉太少了吧,我听说那个青翠姨娘月俸是五两,宛如好歹是江鸿的表妹,两家是亲戚怎么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梁妈妈挺会算账的,那依梁妈妈的意思,梁姨娘月俸多少合适?” 梁妈妈? 梁氏脸色都变了,安七恩这么称呼她,就已经说明了,小妾没有资格跟侯府谈亲戚这回事了! 梁氏又看了眼柳氏,柳氏立刻装作头疼,扶着脑袋:“哎呦喂,老毛病又犯了,快扶我回去躺着。” 两个丫鬟立刻要扶着柳氏离开。 梁氏急忙拉住她:“姐姐,你不能走,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柳氏被缠住,她皱着眉,就跟真的头疼似的说:“七恩是当家主母,会给你们交代的,她的意思就是侯府的意思。” 梁氏不乐意了,威胁又楚楚可怜道:“姐姐是逼我们母女俩去报官吗?” 柳氏顿时就紧张了,这不是梁氏做不出来的事。 她依然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你想让我给你们什么交代?” 乔江鸿坐不住了,丫鬟早给他穿好了衣服,梁宛如自己也穿上了衣服。 他一脸正气道:“我昨晚喝多了,不记得跟表妹发生了什么,姨母为何要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女子名声,姨母是弃之不顾了吗?” 梁氏听他意思,愿意负责就道:“外甥,我的好外甥,不是万般无奈,我怎么会走那一步,你是侯府的主公,这事你说的算,姨母相信你是不会薄怠你表妹的。”” 乔江鸿:“听七恩的,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妾室就是这个待遇,姨母去报官也是这个待遇,何况昨晚表妹怎么到我房里来的,表妹自己清楚。” 梁宛如始终低着头,红着眼睛抽抽搭搭的。 梁氏脸色刷的一下难看了:“你真是我的好外甥,我看你们是侯府不要脸面了,反正我们母女俩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给你做妾室,你们侯府就是这么薄待亲戚的。” 安七恩吩咐白露:“检查被褥看表姑娘是否落红了。” 第5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露检查被褥,上面并没有落红,大家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事若报官,梁氏就是端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侯府不要梁宛如,恐怕梁宛如这一生都要孤苦无依了。 梁氏没想到侯府这么不顾情面,她又看了眼柳氏,不甘心道:“姐姐,当真是要对我们母女俩如此绝情?” 柳氏这回是真头疼了,这破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梁氏又是个难缠的人,她一横狠心道:“侯府当家主母怎么说就怎么做,愿不愿意做妾,你们自己拿主意。” 说完,丫鬟就扶着她走了。 梁氏最后的倚仗也没有了,事已至此,她退了一步说:“那我的月俸就跟宛如的一样吧,吃穿用度也照宛如的来。” 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肯定要跟着享福的,老家那个鬼地方她是不会回去了。 梁氏这态度一点不卑微,反而一副很大方理直气壮的样子,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乔江鸿的岳母了。 安七恩神色温凉道:“梁姨母若是在府里,那就是佣人老妈子,既然是佣人就是佣人的吃穿用度,哪有跟妾室平起平坐的事道理?” 她顿了下不疾不徐道:“而且,侯府不缺佣人老妈子,梁妈妈您还是另谋高就吧,还有啊,日后见了我,称呼也得改成,夫人,规矩还是要懂得。” 梁氏脸色大变,气的咬牙切齿,她看了眼闷不做声的乔江鸿,心想着他应该会说两句话。 没想到乔江鸿默认安七恩的做法。 梁宛如哭求道:“夫人,求您行行好,我跟母亲相依为命,老家已无亲人,她年岁日渐大了,我若不能在身边尽孝可怎么办,求求夫人了......” 扑通一声,梁宛如声泪俱下的跪下。 安七恩没什么情绪变化,声音如常道:“梁姑娘可想了?你若是小妾,你母亲就是佣人,侯府是不养闲人,从来也没这个规矩让妾室的母亲入府,这往后是亲戚还是主仆?” 梁宛如原本跪直的身子,无奈的瘫软了下来,道理她都懂,本以为柳氏会念及亲戚这层关系,留下她们母子的,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梁氏不甘心,急赤白脸的撕破脸皮了:“你们侯府就是这么对亲戚的,真够薄情寡义的,我是瞎了眼了,才来投奔你们......” 安七恩懒得跟她这种人费口舌,直接要走。 青碧吩咐两个婆子:“主母都说了,侯府不留闲人,还不快把梁妈妈请出去。” 两个婆上前要带走梁氏,梁氏不愿意走,撒泼大骂:“我是姨娘的母亲,我凭什么走,我就不走,死我也不走!” 安七恩顿住步子,回眸冷冷的看着梁氏:“既然想留在侯府,就得签身契,签了身契后,你就是侯府的仆人,侯府可以自由发卖,梁妈妈想好了?” 梁氏怒火中烧,指着安七恩的鼻子大骂:“你个小贱人,还想发卖我,你配吗你!我看你敢!我是你婆母的妹妹,我看你是不要侯府的名声了!” “啪!” 青碧对梁氏的脸就是一巴掌:“侯府当家主母,岂是你一个妇人能羞辱的!” 梁氏被打的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时。 白露拿来了身契吩道:“既然梁夫人想留这在侯府做梁妈妈,我们夫人自然成全。” 她顿了下,眼神看向两个婆子吩咐:“还不帮帮梁妈妈,梁妈妈累的抬不起手了。” 两个婆子闻言赶紧按住梁氏。 梁氏惊慌失措大喊,拼命挣扎:“我才不要签,你们侯府怪会打算盘的,想的美!你真是歹毒!” 那句歹毒,梁氏是恶狠狠的冲着安七恩骂的。 “啪。” 青碧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梁氏的脸上。 梁氏这次是反应过来,怒发冲冠大骂:“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看我吧撕烂你的嘴!” 梁氏想给青碧点颜色看看,奈何两胳膊都被婆子按住。 青碧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夫人的大丫鬟,你对主母不敬,这两巴掌都是轻的!” 梁宛如没想到事情糟糕成这样,梁氏再不走恐怕真的会被发卖,她跪着挪到梁氏面前哭求:“娘,你走吧,快走吧,没用的,姨母不管我们了,女儿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快走吧,是女儿不孝......” 梁氏也哭了,明明是一盘好棋,却弄成了这样早知是这样,她就不会让梁宛如走这步险招了。 两个婆子按着梁氏的手:“快点签吧。” 梁氏才不会签,签了就能了案板上的鱼肉,安七恩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深知这一点。 梁氏气势汹汹的认怂:“谁稀罕你们侯府,请我留下我都不留下!” 话落,她甩开婆子的手,撒腿跑了,生怕跑慢一步,会被捉回来签身契..... 梁氏被赶出了侯府,梁宛如成为了小妾住在存堂菊。 安七恩到安鹤堂把这处理结果跟乔老夫人说了。 乔老夫人听了心情大好,她正想法子赶梁氏,安七恩这一出手,彻底杜绝后患了,乔老夫人不由得夸赞她。 “能娶到你,真是侯府的福气,这梁氏在侯府就跟搅屎棍似的,她这一走,咱们都能安心过日子了。” 安七恩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说完这事,她就回了秋水居。 前脚刚走,后脚沈书梨就来了。 她端来一碗浓郁的老鸡汤,在乔老夫人面前知书达理的卖好。 “老夫人,这是贱妾煲的鸡汤,天寒了您尝尝,暖暖身子。” 吴妈妈上前接过了她的汤。 乔老夫人掀眼皮爱搭不理的看了她一眼:“你规规矩矩的就好,不用刻意在我这讨好。” 沈书梨乖顺听训,穿着打扮都很低调朴素,温声软语道:“贱妾谨记在心,贱妾只是听闻膳房日日杀鸡熬鸡汤,想着一定是对身体极好的,贱妾老家有煲鸡汤的土方子,喝了能抗风寒,所以才给老夫人端来的。” 乔老夫人心里一顿,稀疏的眉一拧,日日杀鸡? 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吴妈妈打发沈书梨:“难为姨娘有心了,老夫人会喝的,先下去吧。” 沈书梨心满意足的退下了。 吴妈妈立刻就让人去打听了。 丫鬟很快回来汇报:“老夫人,少夫人把您送的老母鸡全杀了吃了,一只没剩下。” 第52章 抢人东西吃,那就让她一次吃个够 乔老夫人气红了脸,手里的佛珠一气之下也被她失态的摔了! 吴妈妈急忙给乔老夫人顺气:“您要当心自己身子,莫要气坏了自己。” 说着赶忙送上了一杯温茶水。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气的手直哆嗦,若不是吴妈妈端着茶盏,怕是要掉地上了。 “她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乔老夫人气的声音沙哑。 吴妈妈放下茶盏分析道:“少夫人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懂呢,她就是光明正大的把鸡给吃了,老夫人您也没办法明面上怪罪她。” “她不生孩子,我点到这份上了,还跟我装,居然全杀了,这就是故意跟我叫嚣呢!” 吴妈妈若有所思道:“老夫人您先耐心等等,过了一年少夫人还没有动静,咱就请郎中回来看看,她也不好推脱,如果是她的问题,老夫人您也好拿捏她。” 乔老夫胸闷气短,只能回床上躺着,她总不能去找安七恩算账,那不是自招自己做的是恶心人的事? 青碧得知乔老夫人的丫鬟去膳房打听了鸡的事,回来给安七恩禀告。 “老夫人为什么让人去打听,肯定不是心血来潮,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白露突然想到什么说:“奴婢去给小小姐送东西回来的路上,看到沈姨娘端了碗东西去安鹤堂。” 她又想到什么接着补充:“早上奴婢看到向竹买母鸡回来了!肯定是沈姨娘煲鸡汤送去了,一定是沈姨娘挑拨离间。” 这时,青翠来了,丫鬟挑帘子进来汇报。 安七恩:“让她进来吧。” 青翠进来福身行礼。 “坐吧。” 青碧搬来了软座,青翠坐下后就跟安七恩说了沈书梨欺负到她头上的事。 说完她已经红了眼睛:“夫人,她仗着世子的宠爱,处处欺压贫妾,吃的也就算了,可她还去老夫人那挑拨离间的告状,贫妾无能,收拾不了她。” 小枝也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夫人,您不知道,那沈姨娘不光是明面上欺负主子,背地里三番几次的,想要我们姨娘生不下孩子。” 这主仆两人都红了眼睛,实在是被沈书梨欺负的没法子了。 安七恩看了眼青翠高高隆起的肚子,要不了两三月就会生了,她宽慰道:“你是良妾,她是贱妾,她是有世子的宠爱,但你也不用比她低一头。” “她既然这么喜欢抢人东西吃,那就让她一次吃个够。” 安七恩后半句话不是对青翠说的,青碧机灵一下就听明白了。 “夫人,给她吃鸡肉那不是太便宜她了。” 怎么可能给她吃鸡肉!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去买十斤纯肥肉,不得有点瘦肉。” 青碧开心领旨:“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青翠恍然大悟,她就坐等看沈书梨那贱人不堪的样子。 白露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屋子里暖融融的。 安七恩看青翠披了两件加厚的暗绿色披风,猜想到沈书梨定是把她房里的炭火都拿走了。 沈书梨一贯恃宠而骄,上一世她这个当家主母都没好日子过,就更说其他姨娘了。 安七恩意味深长道:“今日若是连冷暖都无法左右,炭火护不住,他日又如何护你肚子里的孩儿呢?” 青翠低眉顺眼的,她知道这个道理,可乔江鸿护着沈书梨,她若是明着跟沈书梨争,下场会更惨。 “夫人,贫妾知这个道理,可世子对她太宠爱了,贫妾多说一个字恐怕都会惹的世子不开心。” 安七恩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不会没有办法的。” 青翠抬眸视线撞上安七恩那很有穿透力的眸子,青翠心里一慌,安七恩这眼神,说话的语气,好似知道了她什么秘密..... 青翠心虚自然的垂下眼眸,轻声道:“贫妾会尽力的护好孩子的。” 两个时辰后,青碧让膳房煮好了猪肉,没放油,没放盐,三大盘的块状肥猪肉。 安七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暗沉沉的乔江鸿应该回来了。 她吩咐白露:“去把世子请来。” 又吩咐青碧:“把沈姨娘带过来。” 两个丫鬟出去办事。 乔江鸿先来了,安七恩跟青翠对他福身行礼。 他坐上软榻,外面的寒风将他脸颊吹的泛红,屋里暖融融的他喝了口热茶暖了暖手。 安七恩语气如常道:“世子,听说沈姨娘月子没做好,身子虚,妾身赏青翠的鸡汤,鸡肉都没能补好她的身子,妾身今日就准备了猪肉给沈姨娘大补。” 乔江鸿心里门清,安七恩要干什么,他自己也是心虚,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夫人贤惠。” 沈书梨来了。 青碧,白露端来桌子,凳子,上面放着三盘白花花看着就反胃的猪肉。 沈书梨福身行礼后顿时不安,但乔江鸿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安全感的。 安七恩看着她道:“沈姨娘,一直喝鸡汤吃鸡肉是补不了身子的,得换换种类,营养才齐全,这些肉你都吃了吧,不必谢了。” 沈书梨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她,急忙道:“多谢夫人,贫妾身体挺好的,不用补的。” 青碧:“夫人赏的,沈姨娘如此推辞是看不起我们夫人吗?” 沈书梨更慌了楚楚可怜的看向乔江鸿。 乔江鸿看了眼桌上的肥肉,自己都差点忍不住反胃,可他知道能让安七恩出手的,一定是沈书梨做的太过分了。 所以他心一横,狠心道:“夫人赏的,赶紧吃吧,莫要辜负夫人心意。” 沈书梨晴天霹雳的不敢相信这是乔江鸿说的话,他居然站在安七恩那边。 “夫人,这可是三盘猪肉啊,全是肥的,贫妾真的吃不了啊。” 她看着那些猪肉就怕,声音都颤抖了。 青碧:“夫人赏的东西,沈姨娘还挑三拣四吗?现在猪肉可不便宜,沈姨娘就是这么敬重夫人的吗!” 沈书梨又看了眼乔江鸿,他别过脸不看她,已经摆明态度这事他不管了! 青碧见沈书梨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动筷子,她上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猪肉就往沈书梨嘴巴塞。 白露也上帮忙,沈书梨被逼着吃下满是油的猪肉,一点味道都没有就跟灌了满嘴的油似的。 她抵触的直摇头,哭着求饶:“世子,世子,贫妾真的吃不下了........” 青翠得意的阴阳怪气道:“妹妹别辜负了夫人的好意,夫人赏给贫妾的鸡肉,鸡汤,你可是赞不绝口的,今儿亲自赏你了,你就好好食用吧。” 第53章 毒蛇 沈书梨恶狠狠的瞪了眼青翠,就要吃人似的,心里把青翠骂了个遍。 乔江鸿不耐烦的催促她:“赶紧吃了。” 他并不知道这肉没有味道,沈书梨一贯是娇惯跋扈的,安七恩给她立立规矩也是好的。 若是他跟她说这些规矩,沈书梨就会哭哭啼啼没完没了扯到他不爱她的问题上。 主母立规矩,他看着就好,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事。 沈书梨只能含泪吃下这腻死人的肥猪肉,她吃一口就恶心一口,就跟吞下的是苍蝇似的。 吃到第二盘的时候,她彻底吃不下了,整个人脸惨白的跟纸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肠子拿出来洗。 效果已经达到了,安七恩喝了口茶淡淡道:“沈姨娘,下次要是馋了,尽管来秋水居,这里好东西多,今儿就到这吧,送沈姨娘回去休息。” 向竹赶紧把自家主子夫走了,沈书梨腿像没了筋骨软的走路都不稳。 乔江鸿没待一会也走了,直接去存菊堂梁宛如那了。 青翠回到到柳先阁来到东院,沈书梨正难受的一个劲的想呕吐。 她手扶着大肚子,耀武扬威的嘲笑,胆汁都吐出来满脸狼狈的沈书梨。 “贱妾,就是贱妾,世子再宠爱你,这侯府院内还是主母当家,今儿就是个小警告,看你日后可还张狂!” 说完,青翠得意阴狠的警告的睨了眼了沈书梨就走了。 沈书梨一肚子火气,她不悦的瞪着青翠,肠胃难受的她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会让这个贱人好看的! 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更懊恼的是,乔老夫人居然没有教训安七恩,她可是把鸡给全杀了! 看来这安七恩在侯府的地位真不能小觑,她真是挑拨不成,倒给自己吃了一肚子恶心的肥猪肉! ...... 过年了,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下了好几场很大的大雪,遍地银装素裹。 侯府的日子也就不紧不慢的过着,或许是姨娘多了,乔江鸿没有专宠一个,他也开心多了。 过了年,青翠的孩子也就快要生了,府里已经开始准备待产的事,这是侯府第一个孩子,乔老夫人跟柳氏都紧张的不得了。 稳婆已经接到府里住下了,就等青翠发动了。 外面刮着寒风,下着大雨,冷的人打颤,府里的人睡的也就比较早了。 安七恩躺下后,青碧放下帘子,就退到旁边隔着屏风守夜了。 突然,安七恩感觉有东西从自己的脚底往上游滑,那酥麻的触感让她毛骨悚然的惊叫一声。 青碧闻声冲了进来,安七恩已经把被子打开了,只见一条五步蛇攀爬到了安七恩膝盖的位置。 五步蛇抬起头,吐出细软的舌头,极具攻击性的看了眼安七恩。 青碧眼疾手快的直接徒手抓住五步蛇的蛇头口部后方。 “夫人,您没事吧?” 青碧手里握着蛇一点都不害怕,一看就是捉蛇的老手了,乔江鸿卧床的时候,安七恩在寺院住的那一年多时间,经常带两个丫鬟上山采药,各种蛇都见过。 一开始主仆三人被吓的魂都飞了,时间长了也就能临危不乱的处理了。 安七恩脸色平静下来:“没事了,把这蛇关起来。” “是,夫人,奴婢先去处理了。” 青碧退下,安七恩下床又打开被褥,几番检查看有没有别的蛇,好在就一条蛇。 她正想着是谁要害她时,小枝惊慌失措的哭着过来汇报。 “夫人,您快救救我家主子,主子她......出大血了....被蛇咬了.....” 安七恩一惊,又是蛇? 她立刻穿好衣服前去。 柳闲阁已经乱成了一窝粥,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忙忙碌碌的,不断有丫鬟端着血水从房里出来。 安七恩进屋子时,乔江鸿急的满头大汗,担心的来回踱步。 乔老夫人吃了颗定心丸,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柳氏一会进里面看看,看了后又红着眼睛出来,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捏碎了。 乔江鸿看到安七恩来了,像看到了主心骨,他急道:“七恩,你懂医术的,你快进去看看。” 这时,青翠白皙的脚腕处有被五步蛇咬出血的印痕,床单上全部都是血。 她痛的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她憔悴无神又拼命挣扎的脸上。 房间里满是她凄惨的痛哭声,青翠抓住向竹的手,吃力的说:“我要见夫人,我只信夫人,夫人!” 小枝红着眼睛紧紧的握着青翠的手:“姨娘,夫人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会没事的。” 安七恩快步走进来,大夫,产婆都忙的不可开交。 “给姨娘吃解毒药了吗?”这话是问张大夫的。 张大夫愁眉紧锁道:“夫人,解毒蛇的药会伤到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喝下去,肚子里的可就是死胎了。” 青翠用尽全力艰难的说:“保我的孩子,保我的孩子....” 安七恩又问稳婆:“最快什么时候能生下来?能确保孩子生下来是活的吗?” 稳婆急的满头大汗,不敢打包票:“夫人,姨娘这情况,老奴不敢说,姨娘流了太多血了,别说孩子了,恐怕她.....” 乔江鸿冲进来了,言词要求道:“一定给我保住孩子,保住孩子我重重有赏。” 稳婆一脸愁容对他说:“世子,姨娘这情况,恐怕.....” 这时另外一个稳婆惊吓的吩咐:“姨娘又流大血了,止不住啊,这恐怕是要血崩啊!” 张大夫对乔江鸿抱拳:“世子,这样下去恐怕会母子均丧命。” 青翠这时已经半眯着眼睛,快没意识了。 乔江鸿还是想要孩子,他双手背在腰后,心里不忍心做下保大不保小的决定。 安七恩道:“保大,孩子以后还会有。” 乔江鸿不说话。 张大夫也就愣着不动,这侯府虽然安七恩是当家主母,但还是乔江鸿这个世子最大。 安七恩直接问青碧:“止血,解毒的药拿来了吗?” 青碧一脸着急:“白露去拿了,奴婢再去看看。” 第54章 有人要害你? 青碧刚要出去,白露就急匆匆的拿了两瓶药过来。 安七恩接过药,严肃的问乔江鸿:“世子真的要一尸两命吗?” 乔江鸿皱着眉,手心捏了把汗,身边不断的有丫鬟端着血水往外走。 事已至此他只好说:“交给你了。” 话落,失望的转身走了。 安七恩立刻把解毒药给青翠强灌了下去,随后又喂下止血药。 这两个药一吃,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张大夫用银针插在青翠的头上,把昏迷的她刺激醒了。 几个稳婆都在极力吩咐她:“姨娘,用力,用力.....” “快点啊,在用力,加把劲.....” 青翠全身无力,生不如死的疼痛,把她折磨的没了人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用尽全力后,感觉孩子出来了。 可没啼哭..... 那一瞬,青翠直接累晕了过去。 稳婆失落的把孩子包裹好,抱到安七恩面前给她看了一眼。 安七恩看了一眼就让稳婆抱出去给乔老夫人他们看了。 这孩子可真是命苦,就差一步就可以平安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被害死了! 活脱脱的一条生命,别说青翠会伤心欲绝了,她都很难过惋惜。 安七恩交代丫鬟好生照顾青翠,带着张大夫出来了。 乔老夫人看到死胎,当即没站稳,晕了过去,吴妈妈把她扶回了安鹤堂。 柳氏哭红了眼,也失落走了。 乔江鸿耷拉着脸皮,垂头丧气的,张大夫说了些青翠的情况后,他就让人送走了张大夫。 沈书梨捏着帕子抹眼泪,伤心的安慰乔江鸿:“世子,别伤心了,妹妹还年轻以后肯定还会在有孩子的。” 梁宛如也捏着帕子抹眼泪,哭的那是梨花带雨跟着宽慰:“世子,莫要太伤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贫妾会日日给姐姐祈福,祈祷她早日康复。” 乔江鸿冷沉着脸,袖子一甩走了! 安七恩眼神很有穿透力的冷盯着沈书梨,沈书梨低眉顺眼一脸无辜的问:“夫人为何这么看贫妾呢?” 安七恩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沈书梨表面上是淡然自若,心里已经发怵。 ..... 早上安七恩到安鹤堂给乔老夫人请安,乔老夫人因为失去重孙一病不起。 她躺在病床上,哀思过重道:“咱们侯府怎么是事事不顺。” 吴妈妈给安七恩搬来了板凳,安七恩坐在乔老夫人床前温声道:“祖母,当心自己的身子,事情已经发生,祖母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乔老夫人倚靠在床头,声音沙哑,憔悴道:“侯府是有脏东西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床上会有蛇?” 她是过来人,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就是不好怀疑是谁下的毒手而已。 安七恩道:“祖母,孙媳妇昨晚差点也被蛇咬了,那五步蛇也是在孙媳妇的床上。” 乔老夫人一惊,不可思议道:“还有人要害你?”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都是安七恩害别人似的。 乔老夫人意识到话不妥,岔开话题问:“你觉得是谁?” 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有怀疑对象,安七恩也不会说的。 “这府里人多,孙媳妇也不知道是谁,这蛇是带毒的,放蛇的人是一心想置我跟青翠死地,用心狠毒至极。” 乔老夫人皱着眉猜测:“会不会是梁宛如?你把梁氏赶出侯府了,她怀恨在心也有这个可能?” 安七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或许有这个可能。 一旁伺候乔老夫人的吴妈妈道:“梁氏租了间民房,还在上京并没有回老家,老奴一直差人盯着她,这几日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乔老夫人叮嘱:“一定得好好查查,不能让这脏东西祸害了侯府,那孩子是个男胎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落地了!” 说到那孩子,乔老夫人又忍不住的掉眼泪。 吴妈妈俯身伺候给老夫人擦眼泪:“您别太伤心。” 安七恩恭顺道:“这事,孙媳妇会查明白。” 说完了这事,她就退下了。 安府的下人送来了一封信,一回到秋水居,安七恩就拆开看了。 信是安时安写的,除了让她回娘家聚聚,还说了个要紧的事,陆博初有个妹妹,从出生开始就有腿疾,走路一瘸一拐的虽然对生命无碍,但影响美观。 这个妹妹也就是公主,安时安信里的意思是让她试试给陆博初的妹妹看腿。 安七恩把乔江鸿从死人堆里拉出来后就多了个小医圣的称呼。 但人前人后她都是藏拙的,只说自己懂一点点,陆博初帮过她,跟哥哥又是知己,安七恩自然是要帮这个忙的。 “准备宣纸,笔墨。” 青碧立刻去磨墨,安七恩走到书桌前,白露摆好宣纸,安七恩提笔就回了信。 写好后,她封好交给白露送出去。 信中时安哥哥没有说,陆博初什么时候带妹妹到安府,她就暂且等通知。 一连几日,她都是在房里看有关于腿疾的书籍。 立春了,天气没那么冷了。 乔老夫人因为青翠失去孩子的事,过了半月了还郁郁寡欢。 沈书梨搞了副补身子的民间草药,日日亲自精心熬药并亲自服侍。 乔老夫人喝了她的草药后,人确实有精神多了。 她是连着伺候七天了,乔老夫人见她改变如此多,又有孝心,对她之前闯的祸也就不放心上了。 乔老夫人能下床后,沈书梨就扶着她在府里透透气。 看着古木逢春院子里的绿植渐渐冒出枝芽,乔老夫人不禁又惆怅伤感:“青翠那孩子真是可惜,若是在坚持一下,或许那孩子就不会死了。” 沈书梨温柔的浅浅一笑宽慰:“老夫人,别想这伤心事了,世子正当年轻以后侯府的孩子会多着呢。” 乔老夫人轻叹了口气:“你的孩子,青翠的孩子,都没能活下来,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沈书梨眼尾微挑打量了眼乔老夫人惆怅又愠怒的脸,刻意隐晦道:“贫妾也很难过,贫妾的孩子月份小就算了,可姐姐的孩子可是足月的明明可以活下来的,若不是夫人执意保姐姐,想必这孩子是可以活下来的。” “对于贫妾而言,贫妾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要保孩子,当初若是执意保孩子,这孩子肯定能活。” 第55章 一定是陷阱 当时的情况乔老夫人是知道的,或许如果执意保孩子,那孩子生还的几率还是很低的。 曾孙子没了,她就跟被人挖了心一样的疼,叹了口气道:“七恩,心善,留了她一命,就是可怜了那孩子。” 吴妈妈斜看了眼挑拨离间的沈书梨:“沈姨娘,天暖了要多喝点水,对身子好。” 沈书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是嫌她话多了? 一个老奴才,有什么资格阴阳怪气的说她!沈书梨无视吴妈妈的话,继续道:“夫人是好心,可这是侯府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真是太可惜了。” 乔老夫人更加惆怅了,其实她当时心里想的也是保小,不管大人或许这曾孙子就能活下来了。 “心软之人成不了大事,她这主母做的好是好,就是太心软了。”乔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她老谋深算的眼睛好似有了别的打算。 “你个贱人,跑老夫人这来挑拨离间了,那蛇就是你放的,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突然,青翠头戴着抹额冲了过来薅沈书梨的头发,她一边薅一边用尽全力怒不可遏的打沈书梨。 “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今天跟你拼了,你不光是要害死我,你还想害死夫人,还敢在老夫人面前挑拨离间,打死你个坏女人。” 沈书梨没还手,一推就倒,被青翠压在身体下打,她哭着求救:“老夫人,老夫人,救救贱妾......” 乔老夫人心烦意乱的皱着眉,大白天的两个姨娘厮打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吴妈妈赶忙带着两个丫鬟把青翠拉开,青翠已经没有理智了,怒气冲冲的还要去打沈书梨。 小枝急匆匆的拿着披风赶来,看到这情景,她吓的急忙跪下为自己的主子开脱。 “老夫人,姨娘失子伤心成疾,求您念在姨娘尚未出月子饶了姨娘这回。” 吴妈妈嗔责:“你是怎么照顾姨娘的,这个时候让她跑出来作甚?” 小枝低着头哭道:“奴婢去膳房给姨娘端汤,回来就不见姨娘了,奴婢就拿了件披风赶紧出来找了。” 乔老夫人一脸不悦的看了眼疯疯癫癫的青翠,嗔她一声:“孩子没了,还不是怪你没用!” 青翠泪汪汪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被两个丫鬟压着手臂,无法动弹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沈书梨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簪掉在了地上,头发乱糟糟的,她抹着眼泪楚楚可怜道。 “姐姐,为何往妹妹身上泼脏水?那可是毒蛇啊,贫妾身边就一个丫鬟,整日不离府,院子都很少出,怎么可能弄到毒蛇,姐姐不会是失心疯来吧?” 青翠咬牙切齿的骂她:“贱人,别装了,你会遭报应的,你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沈书梨看向乔老夫人示弱道:“老夫人,贱妾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乔老夫人皱着眉,不悦道:“都住口!像什么样子!” 她顿了下顺了口气,看了青翠一眼道:“我念你还在月子中,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下次绝不姑息!” 小枝连连磕头:“谢老夫人开恩,谢老夫人开恩。” 吴妈妈:“还不快还扶姨娘回去歇息。” 小枝连忙起来,把披风披在青翠身上,扶着想鱼死网破的青翠走了。 沈书梨心里不得劲,她被打了一番,老夫人居然没有怪罪青翠! 她委屈道:“老夫人,青翠姐姐如此伤人.....” “你今儿话是不一般多,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乔老夫人不悦的嗔了句沈书梨就走了! 吴妈妈走时擦肩而过的那瞬也给了沈书梨一个眼神警告。 就剩下沈书梨跟她的丫鬟向竹在原地,她气的直跺脚! 向竹不敢吭声,沈书梨这火爆脾气,她一直都战战兢兢伺候的。 沈书梨气的甩下袖子就回自己院子里了。 ..... 安七恩正在书房专心看有关腿疾的医书,青碧在一旁磨墨,白露挑帘子进来汇报。 “夫人,沈姨娘被青翠姨娘打了。” 安七恩眸子一顿从书上挪开,看了眼白露让她继续往下说。 “沈姨娘在老夫人那挑拨离间,意思就是您不该保青翠姨娘,如果保小不保大,孩子一定能活,青翠姨娘可能是听说了最近沈姨娘天天在老夫人面前卖乖就没沉住气,结果就听到了沈姨娘挑破离间的话。” 青碧磨墨的动作也顿住了问:“老夫人怪罪了吗?” “没有,青翠姨娘被训斥了,老夫人念她还在坐月子就没怪罪。” 安七恩放下书道:“沈姨娘是又不安分了。” 青碧:“夫人,要不要给她紧紧皮子?” “不用,就应该让她成为侯府最宠爱的女人。” 青碧机灵笑着说:“好的,夫人。” 安七恩突然想到什么问:“梁姨娘最近在做什么?” 白露回:“她基本不出院子,不跟人亲近,两个姨娘那她也不去,只去了几趟老夫人那,很低调。” 安七恩若有所思想了下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算盘,挺好。” 她放下书,起身道:“去看看青翠。” 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 到了柳闲阁,安七恩宽慰了几句青翠,青翠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后悔万分。 她振作起来,势必要养好身子,早点报仇雪恨。 安七恩没多待,说几句就走了,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沈书梨了。 沈书梨福身:“夫人。” 安七恩掀眼皮淡淡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沈姨娘肚子再没动动静,地位可就不保了。” 沈书梨一怔,心里一顿,腹诽:你肚子不是也一直没动静。 表面上她恭恭敬敬回:“贫妾会尽力的。” 安七恩又说:“世子对你情意最深,我恐怕是不能生了,你好好加把劲生下侯府第一个孩子,你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嫡子了。” “书梨不敢,书梨从没有逾越之心,书梨只是个贱妾,能伺候世子就好了。” 她心里想的,安七恩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可不能上套。 哪有女子光明正大说自己不能生的,一定是陷阱! 第56章 太难 安七恩神情温凉一笑,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沈书梨一人在风中凌乱了,安七恩告诉她不能生是什么意思?她倏然想到上次自己到乔老夫人那告状,安七恩赏了她三盘肥猪肉。 那肥猪肉她现在想起都忍俊不禁的恶心,所以这次绝对是陷阱,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须得谨慎。 安七恩没着急回去,就在府里逛了逛。 青碧憋着笑说:“夫人,沈姨娘,恐怕脑子想坏了,也想不通您为什么这么说?” 白露:“就是,她恐怕啊觉得这是陷阱,反而不敢到老夫人那告状了。” 安七恩粉嫩的唇漾起好看的笑容:“那就让她慢慢想,能不能想明白就是她的事了。” ......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安七恩去拜访了刘娘子。 刘娘子热情款待她,两人边吃酒边聊家常。 “你在侯府最近可好?”刘娘子放下月牙杯,看着安七恩问。 她是听到些流言蜚语的,短短一年,乔江鸿就纳了三个妾室。 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她这个老友。 安七恩会心一笑:“好着呢。” 她知道刘娘子担心什么,两人是推心置腹的好友,她就如实把自己计划和离的事说了。 刘娘子虽然很震惊,但也理解她,侯府那个世子确实配不上她这出众的老友。 可和离不是简单的事,她担心道:“这不光是侯府和安府两方族人的事,更重要的是陛下,赐婚那就是一锤定音,自古以来,基本就没有能和离成的。” 安七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再难她都要和离,她故作轻松道:“这世上啊,简单容易的事本来就没几件,和离这事呢难是难,但有事者事竟成嘛。” 刘娘子白皙带着金钻的指甲的手,放在安七恩粉钻指甲的手上说:“我姐姐贵为皇后,我找她给你说通说通。” 安七恩摇摇头:“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我跟世子的婚事不是家长里短,可是关乎于朝堂的,后宫不得干政,不能连累了皇后娘娘,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历尽千辛了。” 刘娘子轻轻叹息一口气,惋惜道:“如果当初你父亲没说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嫁到侯府了,也不至于费尽心思的想逃离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伴君如伴虎,父亲无意一句话,我跟姐姐的姻缘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事已至此,只能想以后的事。” 本来她安七恩跟安微暖都是待嫁之身,安正远三品官员这样人家的女儿定是有好姻缘的。 可安正远那段时间跟有谋反之心的泰丰王走的较近,外面都传言安家的两个女儿都能嫁入泰丰王府。 这若要是安家两女儿嫁过去,必定会壮大泰丰王的势力。 刚好侯府出事了,昌顺帝就命令安正远嫁一女儿过去,安正远早就吓懵了,他从来就没有谋反的心思,怕连累到另外一个女儿,就对外宣称安微暖早就定下姻缘了。 最后安微暖嫁给了大商户刘家,也算是差不多的姻缘了。 刘娘心里踌躇的很想到这事,她那皇后姐姐还真不好开口帮安七恩说话。 安七恩微微一笑摸着她的手道:“放心吧,我有办法的,以后啊我就跟你一样,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由自在的。” 刘娘子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学我,我不是不想成婚,而是想择一人而终老,就是这事太难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顿酒吃的是满心欢喜。 安七恩早上来的,傍晚才回府,走时刘娘子给她好多草药,香料,胭脂水粉,香薰等。 这些东西有的是皇后娘娘赏的,她府里多的是,安七恩就喜欢折腾些小玩意,刘娘子就投其所好的送了些。 除了这些,还送了两身上好的蜀锦面料衣服给安七恩。 安七恩在上马车前,握着刘娘子的手,笑盈盈的问:“我娘家母亲可喜欢你调的香包了,过几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同我一起回安府可好?” 刘娘子没多想,去自己的老友家认认门也是应当的,她笑着答应:“好,我提前给伯母准礼物。” “那就一言为定,我走了。” 刘娘子开心的扬扬手。 安七恩在青碧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回到安府,在二道门碰到了乔江孺。 他抱拳:“大嫂。” 说话间,他已经瞥到青碧,白露手里的衣服,香料,胭脂水粉等刘娘子送的东西。 空气中也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安七恩微微颔首。 乔江孺温和道:“大嫂,今日看来是收获不小啊。” 安七恩微微一笑拆开话题:“你这是要出去?” “嗯,随便逛逛。” 他一个闲人,不逛逛干什么? 安七恩没说什么,淡淡一笑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乔江孺不出去了,转身就去了安鹤堂。 刚到安鹤堂门口就看到了梁宛如从里面出来。 “二少爷。” 梁宛如屈膝问候。 “梁姨娘。” 客套的问候声两人就擦肩而过了。 乔老夫人心情很好,和颜悦色的看到乔江孺过来,她潋住了脸上的笑容。 “祖母。” “你现在过来什么什么事?”乔老夫人喝了口茶,脸如常色问。 乔江孺直言不讳道:“孙儿刚看到大嫂从刘娘子那回来了,带了好些东西。” “你想干什么?”乔老夫人打断他的话,直接问目的。 乔江儒只会有事才找她,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在跟前伺候。 乔江孺道:“那刘娘子,年纪也不小了,孙儿想....” “你倒想的美,你是又忘记自己身份了!”乔老夫是毫不留情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乔江孺面不改色道:“孙儿,知道,孙儿只是想试试也无妨,这事若是成了,对侯府是好事,刘娘子的亲姐姐可是当今皇后,她若是到侯府来了,那侯府的日子定是如日中天。” 乔老夫轻哼一声,嘲讽的笑了笑:“别说是你了,就是江鸿那刘娘子都看不上。” “孙儿,自知比不上大哥,也知道这事机会渺茫,但孙儿知道一句话,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第57章 撮合 乔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皱着眉,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看乔江孺这样子是认定要去做这事。虽然猜到乔江鸿是想她牵线搭桥,让安七恩从中说和,可这不是个好法子。 安七恩说过她跟刘娘子并不是什么至交,但今日她拿回来这么多东西,显然是刻意隐瞒关系的。 这也就间接说明了她在告诉侯府,不要利用她去跟刘娘子攀关系。 而且经过梁氏攀高枝一事,她肯定是不会管的,乔江孺一个庶子拒绝他完全不用给面子。 乔江孺看了眼老夫人说:“孙儿想,咱们想办法办一场家宴,让大嫂请刘娘子过来,到时候孙儿自有办法。” 乔老夫人掀眼皮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安好心,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她放下茶盏不疾不徐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好好考虑考虑。” “是,祖母,孙儿告退。” 退下了。 一旁伺候的吴妈妈道:“这二少爷,眼光还挺好高的,他不知那刘娘子眼光更高,她的姐姐可是当今皇后,皇后娘娘什么样的好男子没给自己妹妹介绍过,可刘娘子都没看上,这一来就耽搁了年岁大了,二十五有余了还没成婚。” 乔老夫人轻哼一声冷笑:“他就跟梁宛如似的,好高骛远。” 吴妈妈疑问:“那老夫人您,打算帮二少爷吗?” 乔老夫人深思熟虑道:“这事若要成了,对侯府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咱们衰败的侯府若有了刘娘子这个靠头,那就是另外一番光荣盛景了,可这事得仔细着,没有万全的办法,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您说的有理。” 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要么不做,要么做了一定要做成! 三日后。 安七恩带刘娘子回安府了。 江氏热情招待,刘娘子身份高贵,府里肯定不会怠慢。 刘娘子没因为自己是皇后的亲妹妹拿捏着什么架子,她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知书达理的称呼江氏:“伯母。” 江氏命令丫鬟上的茶是平时舍不得喝的西湖龙井。 三人坐下后,江氏笑盈盈道:“七恩常常提起刘娘子,今日一见,刘娘子果然是秀外中慧。” “伯母过奖了。” 刘娘子落落大方一笑,身上看不到一点拘谨拘束。 安七恩微笑着说:“母亲,可喜欢刘娘子的调制的香味了,房里用的可都是刘娘子调制的香料呢。” 江氏是真心喜欢刘娘子调制的香料的,合不拢嘴道:“刘娘子的香料是我最喜欢的,你可真是才女,若是开香料铺子,恐怕每日都不够卖。” 刘娘子笑着道:“伯母喜欢,以后我多送给您,我呀什么都不多,就是香料多了。”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 气氛很和谐,聊的很开心,安七恩漫不经心道:“你这香薰啊,不光好闻还能安眠,哥哥用了你的香薰后觉睡的可踏实了。” 看似是漫不经心,实则是有意而为之。 江氏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里面的玄机,她欣喜道:“时安,日日用功苦读,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有了刘娘子的香薰才得到了些缓解。”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七恩,你哥哥院子里桃花开的正旺盛,带刘娘子去看看,说不定刘娘子有灵感,能调制出带桃花味的香料呢。” 刘娘子调制香料,自然少不了新鲜的花草,尤其是当值季节的果花。 没等安七恩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说:“快快带我去瞧瞧,我正打算最近找个桃园采摘呢,今儿看来是来对了。” 她顿了下又对江氏说:“伯母那我就不客气咯。” 江氏看她的眼神是真心的喜欢,乐的那是合不拢嘴,招呼着安七恩:“快带刘娘子去瞧瞧,多采摘些。” 安七恩笑盈盈的带刘娘子去上林苑。 到了上林苑,丫鬟立刻去汇报了安时安。 安时安出来接待,他没见过刘娘子但听过刘娘子的大名,抱拳行礼:“刘娘子。” 刘娘子比他年长一岁,地位高自然是要敬重些。 刘娘子微微颔首,红唇自然的潋起好看的笑容:“安公子。” 安七恩微笑着道:“哥哥进士宴那会,刘娘子正在宫里陪皇后娘娘,不然早就来了。” 刘娘子:“我是很想来喝喜酒,沾沾喜气的,姐姐那几日身子不舒服,确实是走不开。” 安时安沉着稳重道:“多谢刘娘子挂怀,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哎呦.....” 安七恩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皱着眉。 “怎么了这事?” 七恩?哪里不舒服?” 两人都关心询问。 安七恩痛苦的回:“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刘娘子我恐怕不能陪你去后院摘桃花了。” 她视线看向安时安道:“哥哥,有劳你带刘娘子摘桃花了。” 安时安满脸担心扶着她手臂道:“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快扶你家夫人到我房里休息会,喝点热茶。”安时安吩咐青碧。 “是。” 青碧扶着安七恩,安七恩看了眼白露吩咐:“你跟过去伺候。” “是,夫人。” 刘娘子满眼担心:“今日就不摘桃花了改日吧,你这样我不放心,我扶你去休息。” 安七恩收敛起脸上的痛苦之色,靠近刘娘子耳边低语了两句。 刘娘子担心的脸色才舒缓,吩咐青碧::“好好照顾你家夫人。” 随后刘娘子就跟安时安到后院去摘桃花了。 青碧扶着安七恩到安时安正厅坐着休息了,丫鬟侍奉好茶水就退到一边了。 安七恩脸色恢复如常,淡然的喝着茶水。 青碧美滋滋的说:“但愿安大少爷能懂得您的良苦用心。” 安七恩淡淡一笑:“但愿吧。” 安时安跟柳娘子在摘桃花,他克己复礼两人隔着的距离能站下3个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刘娘子眼里只有桃花,手臂挂着编织篮子,欣喜的采摘新鲜的的桃花。 安时安也是自顾自的摘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他是不擅长跟女子打交道的,心无旁骛的摘桃花,看的白露着急的都想过去调节气氛。 摘完桃花后,两人同回到上林苑,刘府里丫鬟来禀告说是府中来了贵客。 刘娘子就没多久留,立刻回府了。 安七恩正准备要回府时,安时安留住她说正事。 “十七皇子,最近有要务在身,离京去查水库了,公主腿疾的事恐怕要往后推推。” 第58章 青楼女子 安七恩没多问,浅浅回了声:“知道了。” 安时安又问她:“和离的事准备怎么样了?” 安七恩脸色多了几分愁容,上一世乔江鸿把沈书梨当做掌中宝,她在府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 可这一世乔江鸿对沈书梨虽有喜爱,但没有过分娇宠,每个姨娘那他都是刻意拿捏分寸。 对她比上一世敬重多了,她倒希望他狠狠的宠妾灭妻,可不知怎么的,他对她敬重有礼,还有点关爱! 她失了神,安时安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遇到难事了?” 安七恩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有,就是时机没到。” 安时安,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表面上他故作轻松自然的宽慰她:“不急,会有机会的。” 安七恩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她也要回府了。 安时安亲自送的她,临上马车前,安七恩还是忍不住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他一句:“哥哥,人有鸿鹄之志,家也要有贤妻,几年了嫂嫂泉下有知,肯定也希望你能有新的人生。” 安时安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看似云淡风轻了,眼里的凄然落寞可骗不了人。 他喉结动了动,这番劝慰人的话,他听的太多了,麻木到免疫。 “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他还是不愿意续弦,谈到此,他温润的脸阴沉的跟沉闷要下大雨的天气似的。 安七恩没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就上了马车。 安时安叮嘱丫鬟,小厮好生照顾安七恩,随后目送她的马车渐行渐远........ 一回到侯府,丫鬟就急匆匆的过来禀告:“夫人,您快去安鹤堂一趟吧。” 安七恩淡定问:“什么事?” 丫鬟那脸色,肯定是大事!小事乔老夫人也不会让她过去的。 丫鬟汇报:“一个青楼女子找上门,说是怀了世子的骨肉。” 安七恩脸色平淡没有一点波澜,脚步匆匆往安安鹤堂走。 到了安鹤棠。 “祖母,母亲。”她对二位长辈福身。 一个胭脂水粉很浓的女子,拿着帕子吊着零星的眼泪,她身旁站着青楼妈妈。 青楼妈妈看到管事的来了,就又重新说了遍:“夫人,您说吧,这事怎么办?姑娘都是我花银子买来的,她现在被你们世子弄大了肚子,往后怎么营生,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柳氏严肃问:“怎么确定怀的是我侯府的血脉?” 青楼女子哪一天不服侍形形色色的男人,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受人唾骂的。 乔老夫人脸色沉着,也不信这青楼肚子里孩子是乔江鸿的。 侯府虽然缺子嗣,但青楼女子的孩子,侯府是宁缺毋滥。 青楼妈妈理直气壮道:“如竹长的漂亮,是我们青楼的牌子,专门抚琴跳舞的,一般男子我可舍不得让她这个有才华的去伺候,你们世子第一天去就看中了如迎,并每月给我八十两银子包养她,已经包养了三月有余了,如迎只伺候了世子一人,不信你们可以问你家世子。” 她顿了下补充道:“孩子生下来可以滴血认亲,若不是,你们报官抓我好了。” 如迎哭诉道:“三个月前,我是逃难到此的,老家闹了饥荒,没办法才被父亲卖入青楼苟活,如迎虽在青楼,除了世子一人可从来都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接触,我对天发誓,如有一句话假话,天打五雷轰。” 乔老夫人还是半信半疑,她冷着脸打量如迎,青楼女子她是看一眼嫌脏。 柳氏轻嗤道:“青楼女子说的话,也就哄哄没脑子的男人。” 乔老夫人问丫鬟:“世子还没回来?” 丫鬟:“还没有。” 青楼妈妈沉不住气道:“你们堂堂一个偌大的侯府,敢做不敢当是吧?你们不要脸皮,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我可要到街上摇旗呐喊了。” 柳氏气的拍桌子:“你还敢威胁!你算老几!” 青楼妈妈冷哼一声,侯府虽然是大户人家,但她的青楼能上京立足那自然是有她的关系人脉的,即使得罪了侯府,她也是不怕的。 “跟侯府夫人比,我是算不上老几,但在我的地盘上惹出事端来的,不给我处理好,我也不是吃素的。” 乔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道:“想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青楼妈妈也是爽快人,问多少直接报多少。 乔老夫人刚到喉咙的茶呛住,她呛的老脸通红,五百两? 一屋子的人晴天霹雳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买个干净的小妾,便宜的五十两,贵的一百两也就够了。 她一开口就是五百两,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柳氏气冲冲的:“你想的美,我看你是来抢银子来的!” 这时乔江鸿步履匆匆的回来了,看到如迎,他脸色有些尴尬难为情。 “祖母,母亲。” 他拱手行礼。 柳氏又急又气的说:“你自己的做好事,妓女找上门来了,要五百两呢!你这寻欢作乐的舒服了吧!” 乔江鸿更难为情了。 乔老夫人不悦道:“你一个月八十两包养青楼女子?” 她火气已经冲到了脑门,手里的佛珠都快被捏碎了,侯府收成不好,家底早不如从前了,这点乔江鸿是知道的,他居然在一个妓女身上发这么多银子!真是大逆不道。 乔江鸿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这样子是承认了所有的事。 柳氏怒气冲冲道:“五百两不可能,就一百两,肚子里的孽种我们侯府也不要。” “母亲!”乔江鸿激动的喊一声。 他这一声就表明了态度,他想要这个孩子! 青楼妈妈毫不退缩道:“一百两?开什么玩笑?五百两都是便宜的,如迎可是我们青楼的牌子,多少有钱大户人家要她做小妾,若不是她怀了侯府的孩子,我才不会来找你们。” “五百两,我出!” 乔江鸿像爷们似的,顶天立地的宣誓他的决定! 乔老夫人气的牙齿直哆嗦:“你个逆子,她是青楼的,我府女眷从没有不洁之身!” 乔江鸿低头认错:“祖母,孙儿知错,孙儿拿性命保证如迎的身子只给了孙儿一人,孙儿年纪不小了,还没有一儿半女,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第59章 无用的女人 乔江鸿是执意要留下这青楼女子,就跟要留下沈书梨一样坚定。 两个姨娘接连有身孕,结果没能留下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友人哪个不是哥儿,姐儿都有的。 乔老夫人气的发紫的唇直哆嗦,欲言又止想告诉他了梁宛如有了身孕,又怕知道人越多这个孩子越不安全。 柳氏气的想一头撞死,指着乔江鸿鼻梁骂:“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乔江鸿不为所动,他一个正常男子多几个妾室怎么了! 乔老夫人见安七恩一直没说话,好似这事跟她无关似的,压着气问:“七恩,你什么意见?” “孙媳妇没意见。”她平静回答。 乔老夫人一惊,没意见?她居然愿意跟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安七恩接着补充道:“世子是侯府的当家主公,一个妾室而已,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灾民本身就身不由己,既然有了侯府的血脉,就好好养着吧。” 乔江鸿挺意外安七恩帮他说话,偏头看她的眼神不由得了多了几分感激柔和。 柳氏带着气极而愤的哭腔指着如迎道:“她是青楼的啊!这是耻辱!” 乔江鸿一脸正气道:“母亲,如迎虽在青楼,但身子是清白的,只属我一人,母亲难道连儿子的一个妾室都容忍不下吗!” 柳氏气的喘不上来气被噎住,再说下去恐怕会伤了母子和气。 他又道:“我身为侯府的当家主公,难道连纳一个妾室的权利都没有吗!” 乔老夫人不悦的沉着脸道:“她是镶金边了!五百两够买几个小妾了!” 青楼妈妈胜券在握道:“老夫人,她是有了身孕才是这价,前阵子那个李府的老爷出六百两我都没卖呢!” 乔江鸿是知道如迎身价高的,怕被人抢了去,他立刻道:“人留下,身契拿来。” 乔老夫人,柳氏气的都不再说话。 乔江鸿准头吩咐婆子:“去账房让福叔取五百两过来。” 婆子看了眼乔老夫人和柳氏,两人都是摆着臭脸没说话,看样子是妥协了,婆子就领旨出去了。 没一会儿福叔拿着银子过来了,乔江鸿亲自把厚厚一沓银票给了青楼妈妈。 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卖身契。 拿到钱后,青楼妈妈美滋滋的走了。 乔老夫人放下狠话:“孩子出生,滴血验亲,若不是江鸿的,会有你该得的下场!” 如迎低头不语,她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身上总有股清高不与尘土的气质。 一般青楼的到大户人家做妾室那可都是卑微唯唯诺诺的,她虽然哭的很伤心但也有股刚强。 吴妈妈见事已至此,怕乔老夫人气到了身子就打圆场道:“时候不早了,老夫人要歇息了,都回去了吧。” 柳氏对乔老夫人屈膝:“儿媳妇告退。” 她瞪了眼乔江鸿就走了。 安七恩也屈膝告退,又看了眼如迎道:“跟我来吧。” 如迎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安七恩把如迎带到了存菊堂,梁宛如刚好从屋里出来。 她自然的打量了眼如迎,福身:“夫人。” 安七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位是四姨娘,以后你们住一个院子里互相照顾。” 如迎对梁宛如屈膝。 “宛如一个人这在院子孤零零的,妹妹来了正好有个伴。” 她笑盈盈的像是真心喜欢如迎的到来。 安七恩带着她继续往东屋走:“你跟我来,看看你住的地方。” 梁宛如一同跟过来了。 丫鬟把门打开,里面有股发霉的味道,这个院子许久没人住了,尘封了好多年,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简单的桌椅,床榻。 安七恩:“这屋子好些年没人住过,丫鬟打扫干净就可以了,缺少的东西库房会拿来,也会给你配个丫鬟伺候你。” “多谢夫人。”如迎福身。 她抬眸看了眼安七恩,感觉她跟别的夫人不一样,她气质如兰,温柔大度,最关键的是如迎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和善。 方才在安鹤堂,安七恩还帮她说话。这让如迎在心底对安七恩是有好感的。 梁宛如奉承道:“住久了,你就知道了,咱们夫人是最大度,对咱们姨娘最好的人了。” 安七恩淡淡看了眼梁宛如微微一笑:“三姨娘最近气色不错。” “多谢夫人夸奖。” 说了两句场面的话后,安七恩走了。 安恩回到秋水居吩咐白露给如迎准备东西,刚忙完这些乔江鸿来了。 他面色柔和,温声软语的:“七恩,多谢你理解我。” 安七恩淡然一笑:“这是妾身分内之事。” 乔江鸿盯着她看,他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欣赏,那慢慢滋生的情意渐渐填满了眸子。 她总是安安静静,恬恬淡淡,与世无争,这股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气质让他欣赏。 安七恩坐在贵妃榻上,桌上放着茶水,还有关于治疗腿疾的医书。 感受到乔江鸿不一样的目光后,她端起茶盏喝茶躲避他的视线。 乔江鸿欲言又止,喝了口茶才问道:“你那病好了没?” 安七恩放下茶盏,脸色没有情绪变化:“还没有。” 乔江鸿有点失落,等了这么久还没好,还要等多久才能碰这个妻子? 他是有点着急的,虽然有小妾伺候他那方面,但他心里还是憧憬跟自己妻子的第一次的。 他宽慰道:“不着急,慢慢医治会好的。” 安七恩淡淡点点头。 乔江鸿没坐一会就走了。 ..... 沈书梨的得知乔江鸿又有了个女人,还是青楼的!她内心的酸意恨意交杂在一起。 气的自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么多女人他还不够,还把青楼的女人弄回来了。 这对沈书梨来说是屈辱,同时她心里更恨安七恩了,就是她串和乔江鸿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 她就是故意让这女人分担乔江鸿对她的宠爱,安七恩这个无用的女人!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不能再让她坐了! 她这次学乖了,没有跟乔江鸿闹,闹下去对她没好处,乔江鸿只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她吩咐向竹:“这次做的隐蔽点,别让人发现了。” 第60章 筹划 一大早,安七恩到安鹤堂给乔老夫人请安。 四个姨娘也来了,纷纷坐在正厅两侧的座椅边。 安七恩坐在靠近乔老夫人最近的地方,沈书梨,青翠坐在左侧,如迎,梁宛如坐在右侧。 乔老夫人让吴妈妈把柳氏也叫到跟前来了,她跟安七恩都坐在乔老夫人的两侧。 这一大早的召集这么多人,看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乔老夫人平静开口道:“府里的人也不少了,世子好了也有一年多点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我都无颜面见老侯爷。” 说着说着,乔老夫人的脸色和语气都很沉重。 柳氏看了眼安七恩,像是点她赶紧生孩子。 安七恩脸色很平静,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乔老夫人接着说:“这侯府一直没有嫡子说不过去,所以我深思熟虑决定,无论是哪个姨娘生的孩子,第一胎只要是哥儿,就在七恩名下养。” 乔老夫看了眼又对安七恩说:“抱子得子对你也是好兆头。” 安七恩恭顺点头:“听祖母安排。” 如迎下意识的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心想这孩子若真能在安七恩名下养着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福气。 自古嫡庶地位就有天差地别,这一下庶子成嫡子,这可是天大的便宜。 乔老夫人又问:“你们谁要是有了,第一时间告诉我,重重有赏。” 青翠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的哥儿若还活着定是嫡子了。 想到这她苦大仇深的看了眼沈书梨。 沈书梨睥睨了眼青翠,得意的微微一笑。 乔老夫人说完,轮到柳氏说了。 “子嗣是大事,你们也要尽心伺候好世子,他在宫里当值也是很辛苦的。” “是,夫人。” 几个姨娘异口同声。 柳氏又道:“女人多,是非就多,若是搞些拈酸惹醋的事出来,有你们好看!” 几个姨娘都微低着头听训。 突然,梁宛如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两声。 她一大早坐在这就想干呕了,实在是没忍住了! 柳氏皱着眉问她:“三姨娘你怎么了?” 这是跟她作对?嫌她说的话恶心?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梁宛如脸有些难看,这些日子她是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圈。 她脸色发白看了眼乔老夫人,温声回:“太太,贫妾是吃了凉东西肚子不舒服。” 乔老夫人面色很温和:“你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 梁宛如站起来屈膝:“多谢老夫人,贫妾不碍事的。” 沈书梨警惕的盯着梁宛如,乔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可是很不待见梁宛如的,最近对她却和气多了。 沈书梨是有过身孕的人,梁宛如这吐相明明就不正常。 梁宛如坐下后,沈书梨对着她的肚子打量几眼。 这时乔老夫人接着说正事:“七日后,府里准备给江鸿办场康复宴,他死里逃生,这是天大的喜事,得宴请宾客同喜。” 安七恩心里嘀咕这都好一年多了,现在办什么康复宴? 她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柳氏也感到奇怪,皱着眉道:“母亲,这时间紧急,七日恐怕老家亲戚赶不过来。” 安七恩看出这事是乔老夫人自作主张的事,按理来说乔江鸿弄出一件又一件破事,老夫人这么要脸面的人,怎么这会不顾忌了?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回柳氏:“老家的亲戚就不用来了,舟车劳顿,府里还要安排他们食宿不够麻烦的,这次的康复宴,就请些京城的亲朋好友。” 柳氏还想着跟娘家的人聚一聚,听老夫人这意思是压根就没打算请,而且是刻意把时间定的这么赶的。 梁宛如恭顺的看向老夫人,温声软语问:“老夫人,我母亲还在上京,康复宴可否请她过来?” “既然还在京城,就请来吧。”乔老夫人答应的很爽快。 “多谢,老夫人。” 沈书梨更加确定,梁宛如可能有身孕了,她内心更加不安了! 这一两个的都有身孕,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乔老夫人看了眼安七恩特地嘱咐:“七恩,你娘家可要全部到场啊,你姐姐呢也得请,毕竟是亲戚得走动,还有你的那些友人,你哥哥的友人都请过来,大家乐呵乐呵。” 上次沈书梨打了刘府嫡子一事,两家老夫人表面是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刘府是瞧不上侯府了。 乔老夫人不过是提一嘴,面子上总要过去的,刘府愿意来就来,不来拉倒。 这场康复宴本身就是有目的的。 “是,祖母。”安七恩应声。 乔老夫人怕她通知不到位,别到时不该到的人全到了,该到的人却没来。 她补充道:“对了,送你很多香料的刘娘子也请来吧,听说她调的香薰有安眠的效果,我最近正好睡眠不好,你也把她请来吧。” 安七恩恍然大悟,原来目的在这。 “孙媳妇会给刘娘子发请帖。” 乔老夫人听这意思就是,请帖她会送到,人来不来就看刘娘子自己了。 “你亲自去请,有诚意些。” 安七恩推辞不了点头应声:“是。” 乔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扬扬手道:“今儿就到这吧,都退下吧。” ..... 从安鹤堂出来,沈书梨跟在梁宛如身后。 走到一处月季花前时,沈书梨喊住她:“三姨娘。” 梁宛如转身过来,表面一笑:“二姨娘。” 沈书梨没好意的打量了眼她的脸,肚子,微笑着说:“三姨娘吃些大半夏汤会舒服些。” “多谢,二姨娘关心。” 两人都是表面客客气气,笑里藏刀。 沈书梨淡淡一笑:“跟我客气什么,咱们做姨娘都命苦,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梁宛如微微一笑,心里对她还是十分警惕的。 沈书梨接着说:“我跟你一道吧,正好给四姨娘送我给她孩子做的小肚兜。” 梁宛如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如迎的肚子两月还没到,这么早就做肚兜? 她真有这么好心? 两人并排走着,两个丫鬟在身后跟着。 沈书梨接着说:“这侯府啊大着呢,但也小着呢,咱们姨娘的孩子想要活下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第61章 拉帮结派 沈书梨到梁宛如的房里说了很久的话,喝了好几杯茶水。 最后她说:“这侯府啊,身为当家主母的她不生孩子,怎么会让我们这些小妾生呢?妹妹我拿你当自己人,跟你说知心话,咱们这夫人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呢一手的血,咱们这些姨娘要是不抱团取暖的话,那往日的日子可难了。” “她的狠毒你是见识过的,别的不说就说你母亲,好歹是世子的姨母啊,她居然不顾亲戚这层关系把你母亲赶出去了,她对你的敌意是最大的,你可得当心。” 梁宛如神情深重的喝了口茶,想到梁氏她心窝就疼,也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外过的好不好,银子够不够用。 她刚做小妾想着站稳脚跟后在接济接济母亲,沈书梨这冷不丁提起,她伤心的拿起帕子抹眼泪。 “姐姐,咱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多谢姐姐今日给我提个醒,我会当心的。” 她是信了沈书梨的挑拨,安七恩那样对她母亲,她也一直在怀恨在心。 她就不信安七恩能一直这么得势,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顺利成为嫡子,她有了倚仗绝不会轻易的放了安七恩。 沈书梨一副掏心窝跟梁宛如交好的样子,喝了口茶语重心长道:“咱们姐妹以后互相帮扶,在这侯府的日子啊会好的。” 梁宛如擦掉眼角的泪,点点头,今日这番推心置腹的交心,她算是有了同盟。 但她怀孩子的事,还是留了个心眼,梁氏说了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沈书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的肚子,试探问:“妹妹,你伺候世子也有些日子了,这要是有了啊,最好别让夫人知道,平常需要用什么不方便的事尽管来找我。” 梁宛如浅浅一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谢谢姐姐提点,我也盼望着早点来个孩子打发时间呢。” 沈书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腹诽:“还挺有心机,到现在还瞒着。” 她又笑了笑说:“你看我到你这就挪不开腿了,聊了这么久,我得给四姨娘送的东西去了。” 说话间,沈书梨已经起身,梁宛如也起身送她。 两人亲密的像知心姐妹似的很交好,沈书梨直接左拐去东院。 此时如迎房里传来宛转悠扬的抚琴声,沈书梨心里妒忌的骂了句:“狐媚子,会弹个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一进来就笑眯眯的说:“妹妹的琴声可真好听,真是清脆悦耳,如鸣声脆。” 闻声琴音断,如迎起身走过来:“二姨娘。” 这府里的人都瞧不起她是青楼来的,所以平日她是不出门,不巴结讨好任何人。 这沈书梨突然来了,如迎没那么热情,只是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她身边的丫鬟也没有倒茶伺候的意思。 沈书梨看了丫鬟一眼,向竹立刻把虎头肚兜双手俸到如迎面前。 “妹妹,这是我平日无事给孩子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妹妹不要嫌我手拙才好。” 沈书梨笑盈盈的,样子单纯真心。 “谢二姨娘。” 如迎性子寡淡,她只知道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书梨见她如此不热情,心里有点介怀,表面上还是装作平易近人的样子。 她套近乎道:“妹妹这个时候,得格外注意了,我那时候这个月份身子累的很,吐的我啊吃不吃下,睡不睡好的。” 如迎淡淡一笑回:“我还好,没那么多反应。” 沈书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站了好一会儿,如迎也没有招呼她坐下的意思。 而且对她态度冷的很,好像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似的。 真是热脸贴冷屁股。 她也不巴结了,挤出一抹笑容说:“出来好些时候了,我得回去歇后了。” 如迎:“二姨娘慢走。” 沈书梨心里气哼哼的骂如迎:“不要脸的贱人,清高个什么劲,半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 沈书梨刚走,如迎就嫌弃的看了眼那肚兜命令丫鬟小云:“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是。” 如迎没了抚琴的雅兴,闷闷的坐在榻上发呆。 小云藏好东西后回来,站在如迎身边伺候,小云是宫里的老人。 如迎在她这听了些府里的事,对沈书梨那样的女人是嗤之以鼻。 她虽是青楼来的,也有乔江鸿的宠爱,但她真不屑沈书梨用尽手段争宠。 .......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就提笔写了请帖,让人送给了刘娘子。 她只要开口,刘娘子就不会薄她的面子。 闲来无事主仆三人到院子里看金鱼。 看了会,就闲聊。 青碧突然想到什么疑惑问:“夫人,梁姨娘最近很有些奇怪,以前老太太一点都不待见她,现在对她倒是挺好的,她用了什么手段让老夫人对她有了改观?” 安七恩手里捏了把鱼食,慢条斯理的撒下去,气定神闲道:“女子想要夫家重视除了有强大的娘家外,还要肚子争气。” 青碧跟白露都恍然大悟。 白露:“她可真沉的住气啊。” 青碧皱着眉感觉有点不对劲的感觉问:“不是,她有了瞒着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瞒着夫人您啊!” 白露恍然大悟抢答:“夫人,老夫人这是防着您啊,她不会觉得大姨娘,二娘子的孩子没了,跟您有关吧。” 安七恩淡定的喂着鱼儿,情绪没受一点波动,唇边潋起浅浅的笑意:“这不是挺好,省一堆糟心事了。” 青碧为自家主子不平,闷气道:“老夫人平日对您客客气气的,也总说有您是侯府的福气,背地里却防着您。” 安七恩心思没在这,她才不管姨娘生不生孩子,跟她都没关系,她早晚是要离开侯府的。 她只疑惑一点,乔老夫人让刘娘子来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若是单纯的想拉拢关系倒是无碍,就怕背后有什么阴谋。 乔老夫人是个高深莫测又深谋远虑的人,她的心思一般人还真猜不透。 安七恩若有所思问两个丫鬟:“老夫人那最近什么人去的比较勤?” 第62章 陆博初受重伤 青碧跟白露都回,没看到乔老夫人见过什么特别的人,除了梁宛如也没有谁去的勤快..... 很快刘府的佣人送来了回信。 安七恩把信拆开看,刘娘子答应来了。 她把信件收好,吩咐青碧:“烧干净。” 青碧烧信件都习以为常了,凡是安七恩看过的书信都会让青碧烧了,就怕以后落把柄在她人之手。 下午的,安七恩就回了趟娘家说了侯府要给乔江鸿办康复宴一事。 江氏说她家老夫人:“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哪有人家的康复宴隔了一年多才办的,真是闲的慌。” 安七恩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突然,婆子慌慌张张进来汇报:“太太,不好了陆公子受重伤了,人已经在上林苑安置了。” 江氏一惊紧张的起身往外走:“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安七恩喝茶的顿住一顿,放下茶盏面露担心之色,十七皇子是哥哥的好友,对她也有过很大的帮助。 在安七恩心里拿他跟安时安是一样的,都是哥哥。 她脚步急匆匆的跟着江氏去上林苑。 到了上林苑,安府的下人已经去请大夫了,阿贵哭兮兮的担心不已,急的满头大汗。 陆博初满脸是血,身上全是伤,锋利的刀剑在他衣服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大口相互交错,鲜血从里面的白色寝衣染到了外面深色的外衣上。 他喘着痛苦的气息,躺在床上,情况十分危急。 安七恩立刻吩咐下人:“准备麻沸散,金疮药,快准备炭烧红和砂糖捣烂拿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她不能给陆博初亲自治疗,只能站在边上,让下人先把东西准备齐全。 床上的陆薄初迷迷糊糊的,安七恩的样子在他恍惚的眸子里晃来晃去。 丫鬟婆子忙成一锅粥,水盆,手帕,都已经备好。 大夫还没来,越拖下去情况越严重,还好安府里备了些止血止疼的药。 江氏慌张无措,十七皇子要是在他们府里出事,陛下怪罪下来那可担当不起。 她不停的催促佣人:“大夫怎么还没来,快点!” 安七恩等不及了,吩咐下人:“把屏风推过来挡着。” 既然不能亲自给他治疗,只能用这种方式避嫌了。 几个丫鬟婆子立刻挪来一个很大的屏风,完全挡住了陆博初。 人命关天,安七恩面露着急吩咐阿贵:“给公子脱衣,涂抹伤口,先喂下止血药。” 阿贵擦开眼泪,佣人端来干净的清水,帕子。 陆博初身受重伤意识还在,就是睁眼比较困难,身上的伤口太多,痛的他喘息都是艰难的。 阿贵一边掉眼泪一边给陆博初喂药:“主子,主子,你别吓奴婢啊,侯府夫人来了,您别怕,她有法子的,奴婢喂您吃药。” 陆博初的嘴很难张开,阿贵硬是止疼药止血药一起喂进去的。 安七恩急问:“砂糖散好了没有。” 因为着急,她声音不由得高了很多,一向很淡定的她,不安的来回踱步。 青碧见主子如此着急就说:“奴婢去瞧瞧。” 江氏也急的不停的拿帕子擦拭额头的汗珠,心里念着阿弥陀佛保佑十七皇子平平安安。 屏风另外一面,阿贵哭的很伤心,颤抖着手给陆博初解开衣服,擦拭里面的血迹。 他一边擦一边对着屏风求救:“夫人,我家主子血流不止,太多伤口了。” 安七恩听着焦灼不已,江氏急的后背全是虚汗又质问婆子:“请个大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 其实不久,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内心焦灼才有了度秒如年的感觉。 青碧急匆匆的拿着砂糖散来了,连忙让小厮递了进去。 安七恩吩咐阿贵:“给公子涂抹到伤口上,快点涂抹不能耽误时间。” 阿贵像是拿救命稻草似的,有了一丝希望,他不哭了,颤抖着手给陆博初的伤口涂抹砂糖散。 这巨大的钻心痛苦,让陆博初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他一度痛的坠入深渊又迷迷糊糊的觉得快过去了,循环往复的痛苦侵袭着他。 他额头上全是暴汗跟鲜血混在一起。 这时丫鬟才拿来了麻沸散,安七恩让佣人给陆博初服用了麻沸散。 服用了麻沸散,陆博初就昏过去,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时一位经验老道的白胡子大夫来了,看到陆博初伤的这么重,一般人早就挺不过去了。 大夫给陆博初做了救治,安七恩做了些急救措施,第一时间保住了陆博初的命,所以大夫只需要继续帮他疗伤就好。 安七恩跟江氏两人就在屏风外面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这时,安时安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他三步并两步的直接走到陆博初的床前。 床上的陆博初脸已经被擦干净,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就是整个人还在昏迷中。 安时安满头大汗的问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起身,单肩额背着深色的古老药箱子,松了口气道:“无碍了,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但伤势过重还得细细修养,公子福大命大,这么重的刀伤换做别人早就没气了,他能挺过来,这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忍的了,这也多亏了,夫人急救措施到位,给老夫争取到了时间。” “多谢大夫,恳求大夫在府中多住几日,给仁兄诊治到了伤愈。” 安时安抱拳,儒雅有礼有节。 大夫点头答应:“好,我就留几日。” 阿贵听到自家主子没事了破涕为笑。 安时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吩咐丫鬟:“先带大夫休息下。” “咳咳咳咳.....” 陆博初醒了,大夫望了他一眼,吩咐人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跟丫鬟下去休息了。 陆博初浑身无力,脸白的跟张纸似的,连唇都没有一点血色,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力气虚弱到说话都困难。 安时安见他醒来激动道:“你安心好生养着,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安七恩听到这番对话,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她不能在这个房间久待,江氏嘱咐佣人好生照顾陆博初后,就带安七恩走了。 她在江氏那坐不住,心里一直狐疑陆博初好好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从伤情看全是利剑所指,他身上全是新鲜的泥土,看样子好似是遭遇了埋伏。 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又回来找安时安了。 显眼包 安时安正吩咐丫鬟婆子一定要仔仔细细侍奉陆博初不得有半点马虎。 丫鬟婆子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听训。 安时安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才扬扬手丫鬟婆子们都退下。 安七恩走进来,青碧,白露在门外候着。 安时安松了口气,一边做出让安七恩坐下的手势一边说:“今儿多亏你在这。” 安七恩坐在了侧方的精雕细琢的楠木椅子上,丫鬟上前端茶切水。 “小姑奶奶请用茶。” 安七恩接过茶盏,丫鬟就退下了。 安时安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定定心神。 安七恩疑惑问:“哥哥,博初哥哥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安时安眉宇不由皱在一起,若有所思道:“这事麻烦了,半月前收到陆兄书信,信中说说还要一个月左右水库那边才完事,这才过了半月他就受重伤回来了。” 说着说着,安时安的眉宇拧的更深了。 又补充道:“他若是让人盯上了,日后恐怕会更加危险麻烦。” 安七恩略有耳闻陆博初一些事情,但身为女子她不好说当朝皇子的事,只能说:“敌人在暗,博初哥哥的身份更不能暴露了,他一路逃到了这,没回自己府里,也没回宫里,哥哥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安时安眉头紧锁,双目深沉他也想到了这一步。 这时阿贵来了。 阿贵抱拳躬身行礼:“安大少爷,夫人。” 安时安急问:“阿贵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贵惊魂未定的回:“我家主子水库那边的事提前处理好,就着急回来想给妹妹看腿疾的事,谁知道走到半路遇到埋伏了,连人带马车全掉进敌人事先挖好的坑内了,那坑下面全是竖起来的刀箭,主子身手好从里面死里逃生,没想到四面八方全是埋伏,那箭就跟下雨似的,齐刷刷的往主子身上射.......” “奴婢因为去方便躲过了一劫......” 阿贵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腿还在颤抖,那种骨子里的死里逃生的恐惧感还未消退。 安七恩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光是听着就心惊肉跳了。 这分明是有人要置陆博初于死地啊! 他在外宽和待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安七恩就更加笃定是宫里人做的了。 自古帝王之家有无限的荣耀,也有看不清无限的陷阱和阴谋。 安时安心情更沉重了,问道:“这事陆兄家里可知?” 在府里安时安也会很警惕小心用词。 阿贵哭着摇摇头:“没有,主子说不能让家里担心。” 听到这,安七恩就更加确定,是宫里的人要害陆博初! 他出众才华横溢,又是昌顺帝最宠爱的幺儿,一切迹象都比表明陆博初很可能会继承皇位。 可昌顺帝不只有陆博初一个儿子,他儿子可多着呢,十二个儿子一个公主! 本来是十七个儿子的,病死夭折了五个,可想而知里面的原因了。 阿贵接着说:“公子眼下能信赖的人,只有安大少爷这了,多谢安大少爷对我家主子的帮扶之恩。” 话落,阿贵微微侧着身子看向安七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声泪俱下道:“多谢侯夫人施救之恩,请受奴婢一拜。” 安七恩连忙放下茶盏,俯身虚扶阿贵:“快快请起,举手之劳,告诉你家主子不必挂念在心。” 阿贵抬起袖口擦眼泪,抽抽搭搭的哭的很伤心。 安时安道:“你们就在这安心养伤,府里我会封锁消息。” 阿贵:“多谢大少爷。” 安时安:“快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是。” 阿贵哭哭啼啼退出去。 安时安沉沉的叹了口气,外面的天色沉暗了下来,他往外看了看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安七恩慢条斯理道:哥哥不急,我给博初哥哥写一副药方子,你吩咐下人熬药,或许好的快些。” “好,来人给小姑奶奶伺候笔墨。” 丫鬟拿来了笔墨宣纸,安七恩提笔很流畅写下了方子,写好了方子丫鬟拿过去双手奉给安时安。 丫鬟撤下笔墨退下。 安时安收好方子后,放在袖子里,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府里那显眼包又生事了?” 安七恩最近回娘家回的有点勤,一般女子无事是不会回娘家的,所以他才想是乔江鸿那显眼包又闹出事来了。 安七恩不由得笑了笑:“过几日府里要给世子办康复宴,我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安时安气哼了一声:“他那个显眼包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纳了个青楼女子!” 安七恩微微一笑,她知道哥哥是为她抱不平宽慰道:“哥哥,何必在意呢?不必放在心上。” 安时安知道安七恩不会在意,她一心想和离怎么会在意丈夫纳什么人为妾! 他摆摆手道:“算了不提他,今日若不是你亲自来,我是不会去的,他是生怕别人不知他做了有辱颜面的事。” 安七恩宠溺的笑笑,他这哥哥平时稳重的很,生起气来有几分可爱。 “我知道,哥哥最疼七恩了,那显眼包哥哥就别把他放心上了。” 她语调软甜的哄了哄安时安。 安时安脾气瞬间没了,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哥哥就是拿你没办法!” 兄妹俩相视一笑。 “走,我送你到门口。” “好。” 话落,两人一同往外走。 ...... 安七恩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灰了,两个丫鬟点着油灯一个在前一个在身侧照亮。 一回到秋水居就看到乔江鸿在堂屋等她了。 “世子。”安七恩福身。 身边两个丫鬟退到了门外守着。 “今日我在茶楼碰到了大舅哥,他急匆匆的赶回府,是安府出什么事了吗?” 乔江鸿有点八卦在身上,安时安对他态度一直很寡淡,今日在茶楼看到安时安神色慌张,想必是府里出了大事。 安府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心里也好快哉快哉。 安七恩慢条斯理的看了眼,着急打探情报的乔江鸿:“没什么事,哥哥只是听说我回门了,赶着回去见我。” 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乔江鸿脸上清晰可见的失落。 这时柳闲阁的丫鬟向竹来了。 “世子,夫人。” 行礼后,向竹道:“世子,姨娘身子有些不舒服,请您过去瞧瞧。” 话落,存菊棠的丫鬟小云了:“世子,夫人,四姨娘身子不适请您过去瞧瞧。” 乔江鸿左右为难,这两个都是她的心尖宠,到底先去哪边? 第64章 算盘打的很响 两个丫鬟都低着头,等乔江鸿的抉择。 乔江鸿面露为难之色,先问向竹:“沈姨娘怎么了?” 向竹:“姨娘说是老毛病了,世子知道的。” 老毛病?乔江鸿还以为她是真的身子不适,原来是想跟他那啥了。 乔江鸿纠结的面色松弛多了,又问小云:“四姨娘怎么了?” 小云:“四姨娘孕吐严重,吃不下,睡不着。” 乔江鸿心里有些担心,如迎肚子里的眼下是侯府第一个孩子,他心里珍贵的很。 向竹生怕乔江鸿去四姨娘那,又道:“世子,姨娘说让您一定过去,只有您去了姨娘才安心。” 乔江鸿刚退下的纠结之色又浓重了,他唇动了动,张了张嘴却不知作何抉择。 安七恩淡淡道:“四姨娘有身孕,身子要紧些,世子理应过去看看,沈姨娘身子不舒服,就请大夫看看。” 乔江鸿觉得这样安排好,也不纠结了直接说:“去四娘那。” 沈书梨有没有病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如迎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乔江鸿跟小云去了存菊堂。 向竹回到柳闲阁楼,见向竹没请来乔江鸿,气的将桌子的上的茶盏一把扑倒在地。 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向竹忐忑胆怯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沈书梨气的面目狰狞。 得知是安七恩让乔江鸿去存菊堂,沈书梨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她怒骂:“贱人,分明就是跟我作对,贱人。” 向竹胆战心惊劝阻:“姨娘,隔墙有耳。” 沈书梨气红了脸,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像个火球似的,她收敛了几分攥紧拳头。 青翠这边听到沈书梨房里的动静,开心的不得了,幸灾乐祸的品茶。 小枝也笑着打趣道:“花无百日红,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例外,四姨娘现在可是世子的心尖宠,她这是气坏了身子也没办法。” 青翠眸子深了深提醒道:“看紧她,这个歹毒的女人是不会让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只要这次抓住是她,世子也保不了她!” “是,奴婢已经打点人看着了。” 青翠心情好到极点,她就不信整治不了沈书梨这个贱人。 ....... 次日,安七恩去了趟安徽暖那,说了侯府要办康复宴的事,安微暖自然给妹妹这个面子,答应那日会过去贺宴。 之后安七恩又去刘娘子那一趟,不知不觉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回到侯府,她又着手办宴会的事,这鸡鸭鱼肉酒菜都是需要花银子的。 乔江鸿花五百两买了如迎,让这本不富裕的侯府账目上又紧了紧。 安七恩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写在了册子上了,请的宾客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酒肯定要用好的,茶水更不用说。 这样一来发费的银子不是小数目,安七恩整理好后就拿着册子来到了安鹤堂。 乔老夫人随意翻看了册子,合上放在桌子上一副这事她不管的态度,漫不经心道:“七恩,这些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又不是来汇报的,她是要来要银子的! “祖母,库房里银子不足,这些年为世子治病,府里上上下下的打点已经耗费了不少,铺子的生意最近也都是亏损的状态,没有银子怎么采购这些东西呢?” 乔老夫人明知故问:“没银子了?那么多银子没了?” 安七恩平静:“祖母,这是2本册子下面是账本,您方才没翻看,侯府所有的支出都记录在册了,还请祖母过目。” 乔老夫人面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她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下道:“那你说怎么办?” 安七恩那么多嫁妆,安府又正得势,姐姐嫁的也是大商户,虽然没什么权利,但银子可以说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富人家。 安七恩深得哥哥姐姐喜爱,平时肯定没少得到好处,这点银子至于过来跟她开口? 她会没办法?就看她跟侯府是不是一心的了。 安七恩听乔老夫人这装糊涂的口吻,她也跟着装糊涂:“祖母,您看这样可以吗?上京的都知道侯府这几年为了给世子治病,府里自然是没往日富裕了,酒菜一类的,我们就用平价的,库房里的东西卖卖应该是够了。” 乔老夫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这是要让上京的人都知道她侯府落魄了? 还卖库房的东西!是生怕侯府脸丢的不够多? 侯府再不富裕也没到卖库房东西办宴会的地步,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是整个京都的笑话。 “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不能做有辱侯府颜面的事,宴会这事银子又不是很多,我有些乏了你回去吧,就按照上面的准备。” 她是直接下了死命令,她就不信安七恩还能忤逆她不成! 说罢,吴妈妈就扶她起身了。 安七恩也起身福身:“祖母,好好歇息。” 乔老夫人心里诧异,她这是同意拿嫁妆填补了?没停下脚步,往屏风后面走了。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就吩咐青碧:“你把库房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 白露紧张提醒:“夫人,老夫人知道会怪罪你的,方才老夫人的意思就是不能卖的。” 青碧心里不服气道:“老夫人怪会打算盘,算计我们夫人的嫁妆,老夫人手里那么多东西银子都不拿出来,凭什么让咱们夫人吃这个亏。” 安七恩波澜不惊道:“老夫人只说不能做有辱侯府颜面的事,青碧你找个生人面孔,拿几件没有侯府标志的东西去当,看不出是侯府的东西,自然就没丢侯府的脸面。” 白露欣喜道:“还是夫人聪明,对,别人看不出是侯府的东西,老夫人想怪罪您也找不到借口了。” 青碧喜滋滋的:“奴婢这就去库房挑选。” 白露美滋滋的询问:“夫人,忙了这么久了一定很累了,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人去做。” 安七恩想了想道:“角儿吧,肉馅的,你让人把肉馅剁好,面活好,拿过来咱们自己包。” “好嘞,夫人,奴婢这就去做。” 白露美滋滋的去膳房了。 如迎来了。 第65章 这个当家主母跟别人不一样 她性子寡淡,进入侯府后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沈书梨主动巴结讨好,她没给面子。 今儿,却突然来安七恩这了,恐怕是有什么事。 不过安七恩没有直接问,而是先聊了些家常。 “四姨娘,身子最近可好?” 如迎淡淡一笑:“多谢夫人挂怀,只是孕吐有些严重,其他的都还好。” 肥墩儿跑进来了,直接跳到了安七恩的怀里,安七恩宠溺的抱着肥墩儿,白皙纤细的手温柔的从它的头往身下抚摸。 她语气如常随意道:“实在不舒服,就请大夫看看,孕吐虽然是正常的,但太严重是会影响到你腹中胎儿。” 如迎挺看不懂这当家主母的,她太会藏拙了,总是一副事事淡淡,不争不抢的样子。 她知道乔江鸿可是被整个上京下了死讯的人,是安七恩坚持不懈,日复一日给他治疗了三年,现在乔江鸿才能生龙活虎的站在大家面前。 听闻,大姨娘孩子第一次差点胎死腹中也是安七恩出手才保住了肚子里的胎儿。 她说自己孕吐严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安七恩明明懂医术却不给她提意见开药方,难道安七恩也嫌弃她青楼的身份?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帮她说话,让她留在侯府呢? 如迎心里有点失落,没有表现出来,恭敬的回了声:“是。” 白露带着两个丫鬟,拿来了面团,肉馅,擀面杖,角儿胚子。 如迎挺疑惑的,吃的都是膳房御夫做的,丫鬟把的东西都拿进来,这当家主母是要自己动手? 当家主母可都是金贵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安七恩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安七恩开心道:“我要包角儿了,四姨娘要是没事的话,就在这吃完角儿再回去吧。” 如迎有点受宠若惊,有了身孕后,她害喜的厉害,确实有点嘴馋想吃角儿了。 “贫妾给您打把手。” 安七恩抿唇笑笑,肥墩儿是识趣的自己跑开了,两人一同向圆桌子走过去。 丫鬟端来两盆清水,安七恩脱下金灿灿耀眼的护甲套,洗了洗手擦掉手上的水渍。 如迎也清洗了手,她手上虽然有条不长不短的老伤疤,但皮肤白嫩像是大户人家小姐才能养出来的美手。 安七恩不动声色的瞄了眼她的手,对她浅浅一笑,两人坐到圆桌前。 白露已经在擀皮了,安七恩拿起一张白面圆皮,肉馅放在了她跟如迎中间的位置。 她拿起勺子舀一勺刚刚好的肉馅放在角儿皮中间,随后就熟练包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她手上就有了个模样俊巧的角儿。 如迎一直盯着安七恩的包角儿姿势,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角儿就包好了,她有点无措,这要是包不出来,不就是出丑了吗? 她以为不难,没想到角儿皮拿到手里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白露也看出来如迎不会包,笑着说:“四姨娘老家不吃扁食吗?” 如迎讪讪笑道:“吃,只不过爹娘比较疼爱我,所以我不太会。” 她看了眼包角儿的安七恩,心想她是庶女小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才会包角儿包的如此流利。 像她这种嫡女,除了吃饭需要自己动手,平时什么都是下人伺候的。 真是命运弄人啊,庶女能成侯府的当家主母,而她这个嫡女却沦为了青楼女子,现在还为人妾室。 她轻声道:“没想到夫人角儿包的如此好。” 安七恩自然随和回她:“我平时没什么爱好,闲着就搞些吃的,后院妇人嘛,总得找点乐趣打发时间。” 不知为什么如迎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安七恩可以信赖,她笑容温和,眉眼温柔,一张精致跟天仙似的脸,如迎觉得相由心生,夫人一定是值得可靠的。 安七恩放下手中的角儿,身子靠近如迎一点,亲和说:“来我教你,你琴弹的如此婉转动听,角儿比那容易多了。” “好。”如迎开心的笑了。 安七恩手把手教她包角儿:“对,这样,按紧一点,不然下水会开的。” “对,就是这样,两边皮对在一起按下,对,对.....” 如迎手里的角儿很扁,一看就是生手包的毫无美观,但她很开心。 “不难吧,多包几次就好了。” 安七恩的声音很好听,平易近人,很自然的就拉近了她跟如迎的关系。 如迎笑笑说:“夫人,您跟别的当家主母还真不一样?” 她居然不记恨自己抢了她的丈夫,这女人心胸可真大。 安七恩抿唇一笑问:“哪里不一样?” 如迎没藏着掖着直言不讳说:“您对每个姨娘都没有敌意,可世子,您真的不伤心吗?” 安七恩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问:“你逃荒到京时,唯一的目的是不是只是活着?到了青楼后唯一的目的是不是想要自由?现在呢是不是想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度过一生?” 如迎点点头。 安七恩又道:“所以啊,很多事情人都是无可奈何的,那就只能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了,而且啊人生一世,很多事情都在情爱之上,不如让自己活的自在些。” “夫人通透。” 如迎露出对安七恩刮目相看崇拜之色,她真诚道:“夫人,请您相信贫妾,贫妾只是为了活命,从没想过要占据世子的心。” 安七恩淡淡一笑,手里还在包角儿:“我知道,你会抚琴,有一双白嫩的手,从小受父母宠爱,这样的女子是不甘心做小妾的,但命运很多时候就是无可奈何的。” 如迎想到往日的千金小姐时的自己,情不自禁的落泪,她家可是大商户,从小锦衣玉食,家中又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拿她当个宝贝似的。 可几个月前老家灾荒,家中被悍匪抢光了,无奈一家人只能跟着大部队逃到了上京。 可没想到,到了上京后日子还是难得根本活不下来,逃亡路上父母年纪大了不堪颠簸折磨病死了。 她又被一个婆子给骗到了青楼,就这样成了青楼女子。 如迎推心置腹的把这一切都跟安七恩说了。 安七恩心疼她的遭遇,真心嘱咐她一句:“若想在这府中好好的活着,就得时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第66章 不能生? 如迎不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府里两个姨娘的孩子都没能保住绝对是人为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 她来府里这些日子,乔江鸿时常会来秋水居,但从来不在这里过夜。 给如迎的感觉就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如果安七恩想要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难。 只要她肯跟乔江鸿示好,孩子肯定马上就会有。 所以如迎觉得安七恩不可能是那个凶手。 “多谢夫人,贫妾会当心的。” 这时角儿全包好了,整整的一胚子,白露端到御房去煮。 一个丫鬟收拾桌子,安七恩跟如迎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手擦手重新带下护甲套。 没一会儿,角儿煮好了,如迎吃了两大碗,很久没吃过这么暖心的饭了。 用完午膳后如迎才回去歇息,不巧路上碰到了沈书梨。 沈书梨瞧着如迎是从安七恩房里出来的,话里夹枪带棒的:“四姨娘这是提前带孩子认门了?” “是呢,我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给夫人养的,现在多带他过去认认门,培养培养感情。” 如迎也故意激沈书梨。 沈书梨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唉,挺可怜的,自己的孩子得管别人叫娘。” 如迎没恼很淡定的回击她:“是啊,很可怜,以后府里的姨娘见到我儿子都得恭敬的喊声大少爷。” 沈书梨脸色一下难看了,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向竹打圆场道:“姨娘,老夫人等着您过去呢,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沈书梨睥睨了眼如迎,心里气滚滚的走了。 如迎不屑的冷嗤了她一声,继续往前走。 ..... 青碧拿了银子回来,安七恩吩咐人按册子去购置物品,府里最近几天都要负责忙康复宴的事。 一下午佣人忙忙碌碌,采购了很多成箱的东西回来。 吴妈妈见状开心极了,心想主母终于肯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了,这好酒好茶好肉的,这次一定能给侯府长了大脸。 下人们络绎不绝的从外面搬东西进来,吴妈妈看到青碧在指挥佣人放东西。 她笑盈盈的过去打招呼:“青碧姑娘辛苦了,少夫人办事就是面面俱到。” 青碧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笑着说:“是呢,夫人为了侯府那是一心一意的操了很多心。” 她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说:“对了,吴妈妈顺便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青碧姑娘尽管说。” “奴婢本来要给老夫人送册子的,但这里实在走不开,就辛苦吴妈妈顺手带回去。” 吴妈妈微微挑眉狐疑:“什么册子?” 青碧一脸自然无辜道:“就是康复宴需要采购东西,需要的银两,以及采购了哪些东西,还有从库房里拿去卖的东西都记录在册了,劳烦吴妈妈带给老夫人过目。” 吴妈妈脸色顿时难看的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青碧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吴妈妈,夫人交代了,当的东西没有侯府的标志,也不是侯府的人去当,这事外面的人绝对不知道,没有丢侯府的脸,还请老夫人放心。” 吴妈妈黑着脸:“这事,事关侯府大事,我拿过去不好,青碧姑娘还是让少夫人自己带着册子去跟老夫人汇报这事吧。” 话落,吴妈妈转身就走了。 青碧得意的冲吴妈妈的后背吐了吐舌头。 吴妈妈回到安鹤堂,乔老夫人正坐在堂屋正厅,沈书梨坐在侧方正低头认真绣鞋,上面的纹路是活色生香的牡丹。 老夫人喜欢牡丹,希望在乔江鸿康复宴那天能穿上带有牡丹的绣花鞋。 吴妈妈一脸心事的走进来,想汇报安七恩当了库房东西的事,但看到沈书梨在,她就忍住没先说了。 乔老夫人看出吴妈妈脸色不对,她让吴妈妈去安七恩那边瞧瞧康复宴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有不好的事。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问:“那边怎么样了?” 吴妈妈欲言又止。 沈书梨一直低着头绣绣花鞋,故作不在意她们的谈话。 乔老夫人:“说。” 康妇宴的事又不是什么私密大事,乔老夫人直接让吴妈妈说。 吴妈妈只好把安七恩把库房东西,拿去当的事告诉乔老夫人了。 乔老夫人气的老脸通红,憋着口气上不来,这安七恩怪会跟她玩文字游戏的! 居然真把府里库房的东西拿去当了!她那些嫁妆是舍不得动一点。 沈书梨没想到侯府落魄到这个地步,居然要靠当东西过日子,她心里很不舒服。 前几天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个青楼女子,现在一个康复宴却要当东西才办的成! 这安七恩也真是的,那么多嫁妆一点都不动,她既然是侯府的主母,这嫁妆自然就是侯府的! 吴妈妈心里不舒服的点火:“老夫人,少夫人这心思恐怕都没在侯府了,哪家主母不在夫家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她倒好宁愿当侯府的东西,自己的嫁妆愣是一毛不拔。” 乔老夫人气呼呼的叹了口气:“等宴会过了,我再找她算账,这一年多了,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吴妈妈又道:“眼下世子的康复宴最重要,少夫人跟侯府不一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少夫人怎么想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书梨听到此,抬眸欲言又止的看乔老夫人,故意做出一副有事要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乔老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书梨一副迫不得已才说出来的样子:“老夫人,贫妾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快说。”老夫人不悦的命令。 “几日前,夫人亲口跟奴婢说她不能生,让贫妾加把劲给世子生孩子,贫妾也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也不知道夫人为何跟贫妾说这种事。” 乔老夫人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书梨:“她不能生?” 这晴天霹雳的信息,让乔老夫人心里更加难受了。 “是的,是少夫人亲口跟贫妾说的。”沈书梨笃定回答。 第67章怎么可能?她亲口说的 乔老夫人眉头越皱越深,难怪乔江鸿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安七恩都是支持的态度,换做一般女子早会闹了,她却对每个姨娘态度都很好。 之前她还想不通安七恩这么大度,原来门道在这里。 因为不能生,姿态自然就低了,自古不能生育的女子在婆家受冷眼都是轻的。 她这犯了七出之条,若这婚事不是陛下所赐,侯府就是休了安七恩,安家也无话可说。 乔老夫人心情沉重了几分,安七恩不能生,嫡子的事只能靠几个姨娘了。 她既然不能生,在侯府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但这事口说无凭得有实际证据,乔老夫人一向是谨慎的人。 她吩咐吴妈妈:“去把江大夫请来,就说是给我把平安脉。” “是,老夫人。” 吴妈妈立刻去请江大夫了。 沈书梨一副为乔老夫人分忧解难的样子:“老夫人,世子好了都一年多了,四个姨娘三个有身孕过,可少夫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点确实有点奇怪。” 乔江鸿近些日子经常到秋水居,之前他还会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碰安七恩,会让她一直有名无实! 但乔江鸿最近去秋水居太勤了,而且他还是个好色之人,沈书梨不相信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碰过安七恩。 乔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看了眼沈书梨说:“你身子也养了一段时间了,也得抓紧时间了。” “是,贫妾记在心里了。” 沈书梨微微一笑,老夫人催她生这是好事。 吴妈妈把江大夫请来了,乔老夫人吩咐丫鬟去叫安七恩。 安七恩来时,江大夫正在给乔老夫人把脉,福身行礼后乔老夫人连眼皮子都没抬,就让她愣着站在原地。 安七恩猜想或许是因为她当了库房东西的事情,但沈书梨在这给老夫人绣绣花鞋,她一向是挑拨离间的人,江大夫又在这,安七恩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沈书梨说了她不能生的事。 沈书梨得意的掀眼皮看了眼安七恩,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像是在说,你这个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马上就是空有其名,毫无实权了! 江大夫把好脉后往后退了一步说:“老夫人身体无大碍,就是最近忧思过重,老夫给您开一副逍遥丸,您一日二次服用即可。” “多谢江大夫。” 乔老夫人又看向安七恩语气如常道:“七恩,你身子也调养一段时间了,让江大夫给你也瞧瞧。” “多谢祖母,心里记挂孙媳妇。” 江大夫走过来,在安七恩的脉搏上放了白帕子,隔着白帕子给安七恩把脉。 把完脉后江大夫说:“少夫人身体良好,但还是注意不要过度劳累了。” 乔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安七恩毫不避讳的问:“江大夫,七恩身子好但肚子一直没动静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这事! 安七恩淡定的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沈书梨! 江大夫面向乔老夫人如实说:“少夫人身子无碍,怀贵子这事得顺其自然,放平心态不能急于一时,越心急心里压力大,越会适得其反。” 不仅乔老夫人大吃一惊,沈书梨心中更是惊怒不已!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安七恩亲口跟她说的! 乔老夫人半信半疑问:“江大夫确定?” 江大夫是侯府的老大夫,乔老夫人对他是有信任在身上的。 江大夫:“老夫确定,少夫人是懂医术的,如果身体有不适,用不着老夫,她自己都会调养好的。” 乔老夫人心情一下复杂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既然江大夫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话落,又吩咐吴妈妈:“吴妈妈,送送江大夫。” 吴妈妈送江大夫出去了。 乔老夫人挤出一抹笑容:“七恩坐吧。” “谢祖母。” 安七恩坐在沈书梨对面,沈书梨内心忐忑,如坐针毡,乔老夫人会不会以为是她弄虚作假挑拨是非? 乔老夫人眸子深了深,意味深长问她:“江鸿最近去你那挺勤的,这子嗣的事,你还得加把劲,时间长了不光是侯府,外人恐怕都传闲言碎语了。”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回话:“七恩放心上了,也希望早点有自己的孩子,不管旁人怎么说,祖母信孙媳妇,孙媳妇心里就舒服多了。” 沈书梨心里火气直蹭,手里的绣花鞋面被她攥的紧紧的,这个狡猾的女人,明明是她自己说不能生的! 突然,沈书梨反应过来,安七恩是故意让她上套的! 她平复心中的怒气,故意问:“夫人,既然身体好,世子去的也不少,这一直没动静还真是出奇,贫妾真是有些担心夫人。” 安七恩淡淡一笑:“沈姨娘担心有点多余了,我跟世子夫妻恩爱,我们都不急,你一个小妾急什么?我是平时对你太仁慈了是吗?我跟祖母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 她语气云淡风轻,但字字让沈书梨难堪的只能生咽下这个气。 沈书梨低头憋住难堪的脸色:“贫妾也是为了夫人和世子好。” 乔老夫人也打圆场道:“二姨娘也是好心,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老夫人的面子,安七恩还是要给的,她淡淡一笑:“祖母,妾身不会跟她计较。” “这个事,你还是要急一急的,不然你娘家那边也会受非议,你说是不是?” 乔老夫人想发火,又没有理由发,心里憋的难受。 “七恩,记着了,世子散值回来,妾身就落实这个事。” 乔老夫人见她态度好,也听劝就是肚子一直没动静,她只能再忍忍再等等! 沈书梨就像被火烤的一样难受,尤其安七恩说的那句,他们夫妻恩爱? 那她算什么?乔江鸿说了,她在他心里才是妻! 安七恩从袖子里掏出册子,递到乔老夫人面前:“祖母,这是府中今日的入账支出明细,库房当的金钗,镯子,玉佩,黄金百宝箱都记录在册您过目。” 她顿了下接着说:“祖母放心,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侯府的。” 乔老夫人气的就跟要断气似的,但她没理由发出来!只能憋着! 难道要直言不讳骂她:“你的嫁妆是留着长毛的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才是为老不尊,丢侯府的脸! 第68章 皮痒痒了吧 乔老夫人沉着脸说:“以后库房的东西动之前跟我打声招呼,侯府没穷到当东西办宴席,我这有银子。” 安七恩面色始终是毫无波澜的,甚至有点小高兴,她温声道:“祖母一心一意为侯府是七恩的楷模,孙媳妇一定向祖母学习,好好管理侯府。” “对了,祖母米铺最近一批粮食在没进城前被悍匪抢了,亏了二百二十两左右,米铺没有存粮了,还得进货估计总共需要五百两,库房当的东西除去购买宴会所需东西还剩下一百五十两左右,这账目上还差三百五十两就靠祖母帮扶了。” 乔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还真开的口问她这个主母要银子! “铺子,良田百亩这收租收不少吧?”乔老夫人没先答应拿银子,而是开始盘问起营收了。 安七恩不疾不徐回:“土地孙媳妇手里管的只有一百亩,一半佃农缴纳一般的粮食抵租金,一半的佃农的租金并不高二十多两,铺子每月租金四十两,就是加上世子的俸禄,每个月才能勉强维持好侯府的运转,祖母这些孙媳妇都有详细记录的,您细细翻看册子便知。” 乔老夫人脸色更沉重了,眉头越皱越深,乔江鸿俸禄在官爵中算低的,这侯府又是一大家子,他还三番几次的纳妾。 尤其是那个青楼女子,居然花了五百两银子,乔老夫人想到这心里就堵得慌。 她道:“听说城里最近又涌来了不少外地的难民,这粮食越来越紧俏了,到时候上京有头有脸的肯定会搭建粥棚接济灾民,侯府这个时候出手也能让江鸿在陛下面前博个好名声。” 说到这乔老夫人心中更愁了,到处需要银但入不敷出,她心中更加笃定一定要让刘娘子入侯府了。 沈书梨讨好献计道:“老夫人既然侯府现在困难时期,贫妾觉得不如缩减用度,姨娘每人每月减少用度,丫鬟佣人婆子的月俸每个月减少半两银子,这样一来每个月府里也可以节省不少。” 乔老夫人觉得这是个法子,内心里已经打算这样做了,谁知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安七恩的声音。 “侯府的丫鬟婆子的月俸在整个上京算是最低的了,再低下去他们没办法活,侯府也不会落的什么好名声。” 乔老夫人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安七恩淡淡道:“祖母,侯府不颤经商,世子是仕途不顺,作为女子七恩谨记祖训,女子不得抛头露面,铺子的事情孙媳妇有心而无力,二少爷在府中无事,不如交给他打理试试。” 乔老夫人还是皱眉:“一时半会儿生意也好不起来啊?眼下的燃眉之急就是侯府需要银子。” 安七恩又道:“欲速则不达,事情已经到这步了,府里也不是揭不开锅,祖母不防安心等等。” 谈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乔老夫人纳闷的很,安七恩往日聪明的很,乔江鸿病的那三年,她不光全心全意给他治病,还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那时铺子生意也是她管,生意十分红火赚了不少有银子。 后来是乔老夫人让她不要抛头露面,安心管好府里就行,没想到她这一撒手侯府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安七恩也只是表面提了一点用都没有的建议,侯府若好起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祖母,七恩还有些宴会的事忙,孙媳妇就先告退了。” “去吧。” 安七恩起身屈膝告退。 她刚走,沈书梨又挑拨起来了:“老夫人,贫妾有点觉得很奇怪,少夫人的娘家,姐夫家,一个位高权重,一个是大商户根本就不缺银子,少夫人若真是跟侯府一条心,就算她不想动自己的嫁妆,也会帮侯府牵线搭桥,刘府做生意那么厉害,随便分点给侯府,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可夫人好像没把侯府的事放心上。” 乔老夫人心里正憋着气,狠狠的瞪了眼沈书梨,怒斥:“还有脸提刘家,还不都是因为你,侯府在刘家人面前丢尽了脸!” 刘府本来就因为沈书梨打了他们嫡子的事耿耿于怀,安府也是因为她瞧不上乔江鸿。 若因为这事求两家帮忙,侯府那真的是没脸没皮了。 沈书梨大意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她胆战心惊的不敢再乱说话。 乔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茶盏,嘭!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接着斥责沈书梨:“你不是说她不能生?你是一日不挑拨,皮痒痒了是吧!” 沈书梨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秀花鞋面没拿稳也掉地上了,她恐慌的求饶:“老夫人贫妾不敢,真的是少夫人亲口说她不能生的,贫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 乔老夫人气反笑:“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听信了你的鬼话,哪有当家主母跟小妾说自己不能生的,她就算是真的不能生,也不会跟你一个小妾说!” 沈书梨百口莫辩,心里懊恼自己就是个蠢货,居然没沉住气,她早就怀疑着是陷阱了,可安七恩肚子这一直没动静,她又觉得是真的! “老夫人,真的是少夫人亲口说的,老夫人少夫人的心根本就不在侯府,她若真心对待侯府,侯府不会是今天的境地。” 乔老夫人冷着脸嗔责:“去祠堂跪一宿,好好反省反省!” 沈书梨:“.......” 她百口莫辩只能捡起地上的绣花鞋面,抹着眼泪就跪祠堂了....... 傍晚乔江鸿一散值就被吴妈妈请到安鹤堂了。 乔老夫人说了白天的事。 乔江鸿替安七恩说了话:“祖母,您别着急,孙儿跟七恩会有孩子的,眼下她还得调理下身子,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急来的。” 乔老夫人怎么能不急,她急的手里的佛珠都快握不稳了:“没孩子,她不会跟侯府一心的,这府里都快成什么样子了,我看她是想把整个侯府都给当了!” “她那嫁妆留着不动,是留着下崽的是不是!侯府现在需要她的嫁妆,你们是夫妻,把她嫁妆哄过来就能度过侯府的燃眉之急了!” 第69章 开不了口 乔江鸿要面子开不了这个口,花妻子嫁妆说出去脸上都是无光的。 况且安七恩对他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态度,若不是他隔三岔五去她院子里坐坐,恐怕她都忘记了她还有他这个夫君。 之前安七恩给他治病是花费了不少嫁妆的,后来她靠着自己的本事又把嫁妆赚了回来,她对他仁至义尽,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乔老夫人见他低头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又道:“没银子,侯府怎么在上京立足?听说上京最近来了不少灾民,过不了几日,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搭建粥棚,这可是功德,在陛下那能博得好感的,有利于你的仕途。’” “侯府现在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她是侯府当家主母就应该跟侯府站在一起,你用她嫁妆用的是天经地义。” 乔江鸿知道是个理,安七恩嫁妆不菲,她若这时肯拿出嫁妆,侯府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可他要怎么开口? “祖母,我怎么开的了这个口?” 他一脸为难,眉头皱的跟麻绳似的,内心焦灼也纠结。 乔老夫人眉眼有些不悦,直接吓唬他:“你是侯府的主公,主意我已经给你出了,你若不想好,要你的那点死面子,就随便你了!” 她顿了下,觉得是时候告诉他一个大事了:“宛如也有身孕了,你想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你就这么怂下去!” 乔江鸿一惊,瞳孔里震惊的看着乔老夫人:“有了?” “这事,府里人都不知道,你也得瞒着,青翠,书梨的孩子接连出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乔江鸿心中大喜! 乔老夫人又说:“这事,我已经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你听了,做不做随你自己。” 她说是这样说,语气是生气带有威胁性以后不管这侯府的意思。 乔江鸿心里已经动摇,他想着以后光景好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还给安七恩就是。 现在自己只是先借用一用而已。 ..... 乔江鸿来到秋水居,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窗户上倒映灯影摇曳,安七恩正低头看书的美影子。 她总是好学的,他来十次有九次看到安七恩是在看书的。 他脚步缓慢了些,心里顿住很复杂的感觉在缠绕他,窗影上的人看着太美好了,犹如仙子不谙尘世,他却要拉她入尘与这些破烂的事周旋。 乔江鸿迟疑的不想进去了,这时白露出来关门,正好看到了乔江鸿。 “世子。”白露屈膝行礼。 乔江鸿只能走进来了。 安七恩看书的眸子一怔,终于等到乔江鸿来了,她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抿喝了一口。 乔江鸿双手背在腰后走了进来:“这么晚还在看书,当心眼睛。” 他声音温和,语调就是夫君对妻子说话的语气。 安七恩把书反着盖在了桌面上,从榻上站起来福身:“世子。” 乔江鸿走过来坐在榻的另外一边,瞥到桌面上的书是《增广贤文》。 “七恩,若是男子肯定是状元,如此好学,什么都精通些,娶你真是侯府的福气。” 安七恩淡淡一笑:“世子过奖了,妾身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女子无才便是德,妾身是跟男子比不了的。” 白露过来给乔江鸿倒了杯茶水,又默默退到一边。 “你比大部分女子都博学多才。” 他还是难以直奔主题,只能阿谀奉承先铺垫铺垫了。 安七恩还是淡淡一笑。 乔江鸿为了缓和气氛随口一提:“看那哪里了,从外面看到你窗子上的影子就看到你十分的认真。” 安七恩拿起书,嗓音好听的念起:“看到这一段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贞妇爱色,纳之以礼.......” 乔江鸿脸色微不可察的变的难看了些,这让他如何开口? 她都在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了,倘若他现在厚着脸皮提出,安七恩肯定把他当小人也。 安七恩抬眸淡淡一笑道:“正如孔子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也如,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乔江鸿心里默默擦了把冷汗,他垂着眼眸喝了口茶缓解内心的尴尬不安。 安七恩放下书,他干笑一声附和:“有道理。” “世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吗?”她轻声问。 “没,没有,过来看看你。”他觉得这样说安七恩会怀疑有假的成分,又补充道:“书梨的事我知道了,祖母已经罚她跪祠堂了。” 安七恩放下书,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她是有些小性子,但也正是因为太在乎世子了。” 乔江鸿微微点点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改日再过来看你。” 安七恩站起来福身送乔江鸿:“世子慢走。” 乔江鸿心情沉闷闷的走了。 白露关上门,欣喜的问安七恩:“夫人您猜得真准,世子恐怕没办法给老夫人交代了。” 安七恩打了个哈欠,心情美极了:“睡觉,明日还有的忙呢。” “奴婢给您宽衣。” 白露上前伺候,安七恩上床后,白露放下帘子,吹灭油灯..... ....... 乔江鸿跟宫里告了假,这几日都会在府里准备康复宴的事,他不知道乔老夫人办这个康复宴何意,但为了孝心还是遵从乔老夫人的意愿了。 康复宴的事,他不用忙什么,基本需要的东西安七恩都置办好了,他也就借由这个理由在家里偷闲几日了。 昨晚他到存菊堂,梁宛如房里的油灯已经灭了,他就没去看她了。 一早他从如迎房里直接去梁宛如那用早膳了。 饭没吃两口的时候,他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握住梁宛如的手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们母子的,这事祖母跟我说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贫妾不辛苦,有世子的惦记,贫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怕? “怕什么?”乔江鸿脱口而出。 第70章 下手 梁宛如垂着眼眸,楚楚可怜的:“贫妾怕肚子的孩子,跟大姨娘和二姨娘的孩子那般会被陷害没了。” 乔江鸿安抚她:“莫要怕,那只是意外,你有身孕的事现在府里人都不知道,你放心吃穿用度的,祖母都会派专人检查。” 梁宛如点了点头,安心了些。 她趁机可怜兮兮的提出:“世子,我娘一个人在外面,贫妾实在不放心,她生养我长大,老了却居无定所,若我这胎儿是个男胎平安生下来,世子是否可以网开一面,让母亲到府中来。” 乔江鸿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你若是生的是男胎,就是侯府的大功臣,到时候我会把姨母接回来。” 梁宛如欣喜起身福身答谢:“多谢世子。” ...... 用完早膳后,乔江鸿就回了文渊居。 沈书梨跪了一夜祠堂,膝盖淤肿的站不起身,走路只能在丫鬟的搀扶下像个年迈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慢蹭蹭的往前走。 每走一步发出有声痛苦的喘息,好不容易走到了柳闲阁的院子里。 青翠正在廊下坐着嗑着小瓜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沈书梨。 “呦呦,有的人啊总是洋气不了几天的,不是被夫人收拾就是被老夫人收拾。” 她顿了下,转头刻意跟小枝说:“有的人哪,就是贱,一天不挨收拾就不舒服。” 小枝附和:“就是,有的人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怎么折腾这侯府也是当家主母说的算,明明自己就是一癞蛤蟆,非把自己当天鹅了!” 向竹气不过,想回骂两句,沈书梨拉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向竹忍住。 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现在在乔江鸿心目中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若这个时候再生出事端,乔江鸿肯定认为是她不安分。 眼下的目的不是青翠,来日方长这口气,她怎么咽下去的将来她就会怎么吐出来。 沈书梨忍辱负重的看了眼,洋洋得意的青翠,她紧咬后槽牙,眼神凶厉的散发出狠光,一步一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屋中。 青翠跟小枝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嘲讽沈书梨。 沈书梨忍着屈辱回到房中,向竹就把门窗全给关了,随后赶紧打湿帕子给沈书梨敷膝盖。 沈书梨半倚靠在床头,脸被帘子遮了一半双腿平放,向竹正给她用帕子敷腿。 她白皙如雪的小腿,日上三竿的阳光从窗户照射到她的腿上盈盈发光。 两腿膝盖处那紫色的淤青异常的显眼,她可不是普通的跪祠堂,而是膝盖下放了三块很坚硬的砖头。 向竹替自己主子委屈道:“主子,夫人那是明摆着给您下套,您下次可不能再上她的当了。” 沈书梨拳头握的紧紧的,后槽牙咬的吱吱响,眼神里凶厉的光像是要吃人般。 不急,她一个一个收拾! “东西准备好了吗?” 沈书梨声音压得很低很神秘。 向竹看了她一眼,也压低声音道:“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想到乔江鸿,沈书梨心里不由得难过,换做往常她被罚受伤,乔江鸿早来看她了,还会带很多补药补品。 眼下呢,自从府里多了两个姨娘后,他的心好像飞了。 沈书梨黯然神伤问:“世子呢?不是说告假了吗?” “世子,昨晚去了趟秋水居,然后又到四姨娘那留宿了,早上在三姨那用了早膳,后回了文渊居。” 沈书梨的心就跟刀割似的疼,府里的几个姨娘个个貌美如花,跟狐狸精似的勾引她的江鸿哥。 往日他都是在她这留宿的,眼下一个星期在她这留宿一天就不错了。 她再也等不及了。 向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书梨,安抚道:“姨娘,世子对他们的好不过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世子对您的好不一样,你们是有真情实意在的,世子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沈书梨心里好受多了,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些:“晚膳时,让世子过来,他若是不来,你就说我的腿动不了了。” “是,奴婢,晚一会就去请世子。” 向竹忽然想到什么说:“三姨娘那?” “先不管,她瞒着也无用,今晚就知分晓了。” “还是姨娘考虑周到。” 向竹眼里闪过阴戾的笑容..... 傍晚,向竹就准备好了一切,去文渊居请乔江鸿了。 乔江鸿是刚在茶楼跟友人喝了茶才回来,他本想去安七恩那瞧瞧,顺便在她那里用晚膳。 她那的东西总是好吃的很,各种花样,向竹来请他,一开始他还真的有点不乐意过去。 是向竹说了好一通的话,乔江鸿耳根子软就跟过去了。 到了沈书梨屋中,桌子上摆满了美酒美菜。 向竹识趣的把门关,退到屋子外守着了。 沈书梨一副病央央,柔弱的跟风一吹就倒似的从酒桌上站起来福身:“世子。” 乔江鸿看她这副样子,又有了恻隐之心:“伤着了就好好躺着,怎么准备这么多吃的。” “世子最近瘦了几分,贫妾心疼,世子明儿要去大姑奶奶家,后日就是康复宴了,世子会更忙更辛苦,贫妾只想跟世子好好吃一顿饭。” 她那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让乔江鸿心中一暖,他温声说了句:“你什么都好,就是任性,吃了亏就要长记性,别老跟七恩过不去。” “贫妾知错了,世子不要生气。” 表面上,沈书梨可怜兮兮的,内心里她气的五脏六腑就像被火烤了似的。 沈书梨坐下,为乔江鸿倒了半杯酒,温柔道:“世子小饮一口就行,不能喝多,不能耽误明日的事。” 乔江鸿点点头,她说喝一口,就只是一口。 沈书梨又给他装了汤,两人和和美美的用晚膳。 吃饱喝足后,乔江鸿想在她这留宿。 沈书梨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世子,贫妾腿上有伤,过两日再好好伺候世子吧,四姨娘有身孕,夫人那又正忙着,大姨娘感染了风寒,只有三姨娘能伺候您了,或是您将就一晚回文渊居歇着?” 乔江鸿没说去谁那,只叮嘱她好好歇息就走了。 出了柳闲阁,乔江鸿转头去了如迎房里,身上的那股燥热感越来越强烈了。 第71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侯府是养了一群 他一进门,如迎就因为孕吐太难受身心俱疲的躺床上了。 身上燥热那股劲儿,凭自制力根本控制不住,乔江鸿脸色涨红命令小云:“出去。” 小云看出了乔江鸿的意图,小心翼翼的提醒:“世子,三姨娘身子不适,孕反比较严重。” 如迎一脸憔悴,胳膊肘抵着床微微起身,隐晦的拒绝他:“世子,贫妾今日身子实在不舒服,没办法伺候您了。” 乔江鸿看她那副病泱泱的无力的跟老太太似的身子,扫兴的皱眉走了。 转头就去了梁宛如房里。 梁宛如觉得自己胎像没问题,而且近日偶尔跟乔江鸿通房也没出问题。 所以她没拒绝,乔江鸿提出过分的要求,她也满足他,正在酣畅淋漓之时,梁宛如小腹猛然一痛,下面温热的血缓缓流出,从她光白的腿一路滚落到床铺上...... “啊.....孩子.....孩子......” 她惊慌失措的捂着肚子,看着床单上的血越来越多,梁宛如感觉天都快塌了! 乔江鸿也吓懵了,慌忙从她身上退出,惊慌无措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怎么会这样!” 他也摸不着头脑,又急又慌的穿上白色的寝衣,冲着门外大叫:“沁儿,快去叫夫人来,快快快!” 门外的沁儿,听着声音就慌了,不用进去看她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奴婢这就去。” 沁儿慌慌张张往秋水居跑! 人没到院子里,声音就到了,她是一边急喊一边跑:“夫人,夫人,求您快去看看三姨娘.....” 秋水居房里的油灯还亮着,安七恩正在聚精会神看医书,听到沁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她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青碧急忙去屋外。 沁儿被拦到了门外。 青碧语气如常问:“沁儿姑娘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哭哭啼啼的。” 梁宛如平时对安七恩,没有敬重之意,她虽然没挑事,但她那样如此有心计的人又有梁氏那样的母亲,青碧是一点都不待见她,自然在这个时候没那么好说话。 “青碧姑娘,求您行行好,我家姨娘出血了,她有身孕了,去晚了恐怕保不住。” 沁儿哭哭啼啼的,生怕安七恩不过去,她特地补充了一句:“世子让奴婢过来请夫人的。” 青碧故作吃惊的样子:“三姨娘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呀?怎么没听说呢?” 沁儿看出青碧在为难她了,哭了更伤心了:“青碧姑娘,奴婢也不知情,三姨娘情况危急,世子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不了这个责。” 没办法沁儿只能软硬兼施了。 青碧心里轻嗤了声,表面和气道:“沁儿姑娘说的对,三姨娘这么严重了还是早点请大夫好,我们夫人毕竟不是大夫,主母心地仁慈自然会过去瞧瞧的,但这事还得找大夫。” 话落,青碧带沁儿进屋。 安七恩喝了口茶,沁儿就红着眼睛跪下了:“夫人,求您救救我们姨娘,她出血了,世子也在,求您快过去瞧瞧。” 安七恩放下茶盏从软榻上起身:“我过去看看。” 沁儿急忙哭谢:“谢夫人。” 白露,青碧两人点着灯笼,一前一后的给安七恩照路。 路上沁儿把事情的经过跟安七恩说了,这个事想瞒也瞒不住了。 安七恩听了内心一点反应都没有,表面上随意问了几句。 来到存菊堂的时候,梁宛如痛的满头大汗,白色的寝衣完整的穿在身上。 裤子,被单染红一大片,乔江鸿手足无措的攥紧她的手,鼓舞她:“宛如,你别怕,一定要挺过去,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看到安七恩来了,乔江鸿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三两步走到她跟前,眼里溢满了担心:“七恩,你快给宛如瞧瞧。” 他两侧发髻乱了,垂下两缕长发在脸侧,额头上沁着惊慌的汗珠。 安七恩语气如常道:“妾身会给三姨娘瞧瞧,丫鬟已经去请江大夫了,世子别急。” “好,好,你快去看看。” 乔江鸿慌的手足无措。 安七恩走到梁宛如床前,梁宛如看她的眼神是带有警惕性的,她疼的唇没点血色,脸白的跟面粉似的。 “三姨娘,撑住大夫马上就来了,我先给你把脉。” 话落,安七恩就是伸手放在梁宛如的脉搏上了,她脸色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梁宛如始终紧张的盯着安七恩,在她心里安七恩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安七恩不肯帮忙,她怎么会做乔江鸿的小妾,又怎么会跟母亲分开! 乔江鸿急问:“七恩怎么样了?” 安七恩收回手,语气如常:“三姨娘还年轻,来日方长,调养好身子,孩子早晚还是会有的。” 乔江鸿脸色一下颓废了,腿软了般的后退了一步。 梁宛如不相信是这个结果,她哭着说:“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孩子可是能让梁氏回到侯府的唯一筹码。 这时,江大夫匆匆来了。 他快步走过来给梁宛如把脉。 梁宛如还带着希望,恳求大夫:“大夫,求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求您了.....” 江大夫脸色不好的摇了摇头:“姨娘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梁宛如晴天霹雳似的不愿意相信,哭的不能自已。 江大夫给她开了流产和保养身子的方子,丫鬟婆子忙进忙出的。 乔江鸿伤心失望的走了,怕乔老夫人身体承受不住,就没在这个时候惊扰她。 如迎看着隔壁哭嚎声一片,她不由得抚摸自己的肚子,侥幸自己拒绝了乔江鸿,不然今晚上趟在床上失去孩子的就是她了..... 次日,乔老夫人还是知道了,梁宛如孩子没了的事,这事她千瞒万瞒,没想到事情出在乔江鸿这了。 她是恨铁不成钢!一大早召集了三个姨娘,安七恩,柳氏乔江鸿。 乔江鸿耷拉着眼皮,出这事他也后悔万分,早知道忍住就好了。 乔老夫人脸色难看的很,闷着气说:“侯府要个孩子这么难!你说说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多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侯府是养了一群废人,是不是!” 她这话是明里暗里的把安七恩给骂了! 第72章 得逞 大家都不敢吭声,柳氏难过的抹眼泪,乔江鸿头低着。 沈书梨表面上跟大家一样乖巧听训,内心里开心极了。 乔老夫人没骂过瘾,又骂道:“这是什么事,今儿是去请莞儿的日子,明儿就是康复宴,在这节骨眼上都能出事,七恩你这当家主母怎么当的!” 安七恩一怔,她知道乔老夫人护犊子,没想到她气到是非不分了! 她神色淡定,微微低着头,恭敬回:“孙媳妇这几日忙着康复宴的事,大小事都是孙媳妇管理的,妾身着实是管不了夫君与姨娘行房之事,这管了说是善妒?不管又落的个不尽心的名声,请祖母教教孙媳妇该如何处理?” 乔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安七恩居然敢跟她据理力争! 她眼里还有她这个祖母吗! 青翠小心翼翼开口道:“老夫人,少夫人对侯府一心一意是有目共睹的,三姨娘出了这事,少夫人心里也难过,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少夫人。” 青翠不敢看乔老夫人的脸,捶着眉眼,侯府可没有小妾说话的份,她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帮安七恩说话。 安七恩平日待她很好,从来没因为主母的身份,对待姨娘或是下人苛责过。 如迎也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帮安七恩说话:“老夫人,少夫人知书达理,勤俭持家,如迎虽然来府中的日子不长,但贫妾能看的出,少夫人是个好的当家主母,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少夫人。” 沈书梨心里一怔,她们两个居然都为安七恩说话,看来安七恩拉拢了人心了。 她装模作样的想说两句虚情假意的话,刚开口:“老夫人........” 乔老夫人:“闭嘴!” 她不悦的瞪了眼沈书梨。 沈书梨悻悻闭嘴。 乔老夫人沉着脸,也知道自己说安七恩口气说重了,又想到明日就是康复宴了,还得指望安七恩把刘娘子哄来。 乔老夫人喝了口茶,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语气柔和了几分跟安七恩说:“七恩,祖母是太气了,太伤心了无意怪你,你别放在心上。” “七恩不会放在心上,孙媳妇知道祖母是为了侯府好。”安七恩表面的应声。 乔老夫人沉着脸说正事:“往后,谁若是有身孕了,还跟世子同房,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是。” 几个姨娘应声。 乔江鸿闷闷不乐的无言说这个话题,始终是一言不发。 乔老夫人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气说:“江莞那你就别去了,你这个样子,让江莞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我让人传个信过去就行。” 本来是让乔江鸿亲自再去一次显得重视,江莞在婆家的日子也好过些,没想到出了这个事。 “是。”乔江鸿没脸抬头。 乔老夫人没心情看这些生不出孩子的人,失望的扬扬手:“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 从安鹤堂出来,安七恩去了存菊堂看梁宛如。 她刚醒来,身子虚弱的很,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安七恩走到她床边,梁宛如故作欲起身行礼的样子。 安七恩声音如常:“不必行礼了,你好好躺着。” 丫鬟搬来凳子,安七恩坐下,也没给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你知道你这孩子为什么没保住吗?‘’ 梁宛如有点难为情,如果她当时克制住不跟乔江鸿同房就好了。 安七恩是来幸灾乐祸的取笑她的吗? “贫妾一个弱女子,世子想要,贫妾没办法....” 安七恩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问:“你觉得这是巧合?” 梁宛如一惊,安七恩这明显的就是话里有话,她有身孕的事,除了乔老夫人和乔江鸿这府里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 谁会害她? “夫人这什么意思?” “世子在来你这之前,先是在沈姨那用了晚膳,后才到你这来的,他若是行闺房之事何必舍远求近?” 梁宛如震惊的难以置信,沈书梨? 她脑子中突然想起,沈书梨三番两次套她有无身孕的事。 沈书梨难道也跟乔江鸿下东西了? 安七恩接着气定神闲道:“三姨娘是聪明人,其中的门道不用我多说,三姨娘也知道的。” 梁宛如脸色不好问:“夫人既然知道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世子和老夫人?” 安七恩淡淡一笑反问她:“就像我知道你这屋子里前两月用了龙涎香,而我为什么没去告诉老夫人和世子呢?‘’ 梁宛如大惊,若不是躺在床上,她肯定是站不稳的。 她怎么知道的! 安七恩接着说道:“沈姨娘用的不是香,而是药物这东西吃了就没了,你有证据她买了这些药吗?没证据的事,你说老夫人跟世子信不信?” 梁宛如想到昨晚的情况,乔江鸿确实跟吃了药似的,很猛,那股劲儿比用了龙涎香的效果还大。 梁宛如疑惑问:“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安七恩抿唇,樱桃小嘴露出好看的弧形:“‘你忘记我懂一点医术了?昨晚我过来,看到世子的面部特征,以及那个眼神就猜出来了。” 梁宛如不得不心生敬佩,她又问:“夫人为什么告诉贫妾?” “孩子来一趟不容易,我只是不想让你,孩子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她当然有自己的私心了!在这侯府所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有私心! 梁宛如悲愤交加茫然问:“夫人,贫妾该怎么做?” “你能做什么?你有本事找到证据?你知道为什么沈姨娘犯了这么多错,却一直在侯府好好的?” 梁宛如懵住,她确实没能力查找证据。 她拼尽全力的起身,诚恳求安七恩:“夫人,贫妾之前不懂事,让母亲胡闹了这么久,您别跟贫妾计较,求夫人帮帮贫妾,贫妾是不得已才用了龙涎香,求夫人饶恕贫妾。” 安七恩神色没波澜,温声道:“快躺着吧,养好身子,才能更快的有自己的孩子。” 梁宛如没躺下,哭求着安七恩:“夫人,求您帮帮贫妾,贫妾一定会报答夫人的。” “三姨娘,好好养身子,过了月子再说这事,你就先当不知道,她能害你没孩子,也能害你!万事当心些。” 第73章 布局和离 梁宛如懵吓住了,沈书梨还有这本事?这么歹毒? 她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安七恩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真相,又让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安七恩的意图是什么? “贫妾,听夫人的。” 眼下梁宛如身在床榻,要做小月子,确实得以先养好身子为重,安七恩知道她用了龙涎香才怀上的孩子,这就等于有个把柄在安七恩手里了。 她不得不低头! 安七恩说完自己该说的就走了。 梁宛如思绪很凌乱,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身边的伺候的沁儿给她分析道:“姨娘,沁儿在这府里几年了,对夫人是有点了解的,奴婢觉得夫人她是为您好的,不然她早就把您的事告诉世子了,她没告诉世子,而是装作不知道,夫人是没把您当敌人的。” 梁宛如匪夷所思的问:“你说她到底要干什么?说她对世子无情,可又是她把世子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说她对世子有情,可哪个女子能这么淡定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妾?” 沁儿:“夫人性子就是大度的,她每天忙的事情可多了,要管侯府的,事,酷爱看书习字,喜欢做些吃的,还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夫人精力全放在这些上了,哪有精力放在世子身上呢。” “夫人虽然是庶女出身,但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从小就读四书五经,对她的培养就是宽容不能善妒,夫人也确实做的挺好的,姨娘奴婢是觉得,您若安心听从夫人的,在这侯府的日子会好过多。” “将来说不定夫人会看在您的面子上,让梁夫人回侯府呢。” 梁宛如觉得沁儿分析的对,安七恩没戳穿她,身为姨娘后也没有为难她。 而且母亲的那事,说到底是母亲自己胡搅蛮缠,她若是侯府当家主母也得这么处理。 这么一想,梁宛如对安七恩便没有了恨意,反而有了几分感激。 若要在侯府安稳生活下去,必须得找个靠山。 柳氏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乔老夫人平常不待见她,不过是念在她有身孕的份上才对她好些,现在孩子没了,乔老夫人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来。 乔江鸿又是一个好色之人,这侯府恐怕会有源源不断的姨娘进来,所以讨好安七恩,与她为伍是她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梁宛如心中怅然,原本明日就能见到母亲了,这下孩子没了母亲是见不着了。 她吩咐沁儿:“你把世子给我的那些首饰,明儿趁着人多,偷偷从后门出去,交给我娘,让她拿去当了,她在外面一个人吃不好住不好的,我银子也不宽裕,只能给她这些了。” “是,奴婢会办好这事的。” ..... 安七恩回秋水居的路上碰到了,青翠跟如迎在花园赏花。 “夫人。” “夫人。” 两人同时向安七恩福身行礼。 安七恩方才远远的就听到,两人在谈论梁宛如是不动声色的有身孕,又不动声色的把孩子给折腾没了。 “天气好,这牡丹花开的真好。”安七恩微微一笑。 青翠看了眼正开的旺盛娇艳的牡丹花说:“是呀,春色满园。” 如迎微微一笑:“夫人,这是从三姨娘那过来的?” 她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心事全写在了眼睛里。 “嗯,她小产难免伤心郁疾。” 如迎思虑再三,心里憋不住这事,左右看了眼,又给小云使眼色让其望风,她才压低声音说了昨晚乔江鸿昨晚状态不对的事。 她没有证据是沈书梨给乔江鸿下的药,但乔江鸿就是从她那出来才反常的,这让如迎不得不怀疑。 青翠一惊,千防万防这一招怎么防? 她没想到沈书梨鬼点子这么多,压低声音问:“夫人,二姨娘这是犯了侯府的府规啊,她这是完全置世子身子于不顾,府里规定私自用药迷惑轻则发卖,重则放到庄子里劳苦至死。” 安七恩神色淡然:“这事找到证据再说。” 她岔开话题,看着如迎道:“明儿,就是世子的康复宴了,府里会来很多人,四姨娘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如迎恭顺点头:“多谢夫人关心。” “我有乏了,你们继续赏花吧。”安七恩昨夜因为梁宛如的事,一夜没睡好,眉眼里有几分疲惫之色。 “恭送夫人。” 青翠,如迎异口同声屈膝。 安七恩回了秋水居,第一件是就是吩咐青碧:“想办法让向竹知道这个事,就说我派人查沈书梨给世子下药一事。” 青碧机灵猜到安七恩要用康复宴大做文章了:“是,奴婢会办好。” 话落,她不禁担忧道:“夫人,二姨娘若是不上套该怎么办?” 安七恩一脸深谋远虑道:“她会慌的,就算她明天不慌,康复宴后也会慌。” 况且,沈书梨的终极目的是治她于死地,坐上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明天是难得的好机会,安七恩只有在明天闹出大动静来,她提和离的事才合理。 她又吩咐白露:“你去撒播,说府里的婆子丫鬟下人,人手不够后院莲花池子,明儿我亲自去采摘荷叶,给宾客做特殊新鲜的东西,其他人不用去莲花池守着。” 白露担心道:“夫人,那莲花池水深的很,您一个人过去,奴婢不放心。” 安七恩:“无事,明儿刘娘子会来,你跟青碧两人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老夫人特地吩咐请刘娘子来,我怕这其中有事,以防万一好点。‘’ 青碧瞬间恍然大悟:“夫人,您......” 她没说出来,安七恩给了她一个默认的眼神。 青碧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夫人,您放心,奴婢知道明儿该怎么做了。” 安七恩又嘱咐一句:“记得通知母亲,我去后院莲花池摘荷叶的事。” “是。” 白露反应慢了一拍,眼下也知道安七恩要做什么了。 两人即刻就出去办事了..... 沈书梨正在文渊居用她的温柔体贴抚慰乔江鸿这颗不顺的心,两人翻云覆雨后,沈书梨依偎在乔江鸿怀中,娇滴滴道:“江鸿哥,你放心,贫妾现在身子好了,很快就能给您怀孩子了。” 乔江鸿一番受挫后,还是觉得沈书梨最爱他,最在乎他。 他抚摸着她的光白细嫩的肩温柔说:“嗯,我最期待你跟我的孩子,若是你生的,我就不担心以后我们的孩子没有嫡子之位了。‘’ 沈书梨心中大喜,她终于又重新回到乔江鸿的心里了..... 伺候完乔江鸿,一回到柳闲阁,向竹就关上门窗紧张兮兮汇报:“姨娘,奴婢听到青碧受夫人指使再调查您,说是有了证据,就等康复宴后再处理您......‘’ 第74章这人捣鼓和离这么久,怎么没动静? “姨娘,明儿康复宴,夫人忙的不可开交肯定没时间管您,您不如趁这个机会跑吧。” “若真是让夫人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去,您恐怕会在庄子里被折磨致死啊。” 向竹惊慌急了,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这事要是暴露了,她也难逃一劫。 只有跟沈书梨一同跑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书梨心中也慌,她故作镇定的问:“你还听到什么?” “奴婢只偷听到了这些,明儿夫人要亲自去后院莲花池摘荷叶,府里人手不够,都要忙活宴席的事,所以明儿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了。” 沈书梨黑眸一亮,后院莲花池,那里的水深的很! 安七恩经常带丫鬟下人去那摘荷花荷叶,明儿府里人手不够,就她自己? 这是个机会! 沈书梨若有所思的思虑一会儿后,冲向竹招招手,向竹把耳朵凑过来。 沈书梨对着她的耳朵嘀咕了自己的计划。 向竹闻言大惊失色,差点腿软站不稳而摔在地上。 “姨娘.....这.....” 她可没这个胆子,而且安七恩对她们这些下人也不薄。 沈书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难道你等着她揭发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我在世子心目中的地位你是知道的,虽然是个小妾,但这侯府的好东西,世子哪样不是先紧着我,往后侯府谁是主子,还要我明说吗?” 向竹内心纠结痛苦,为了自保,她只能跟沈书梨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她默默站在一边,看着沈书梨洋洋得意的端起茶盏喝茶。 沈书梨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终于要轮到她了! 向竹想到什么突然问:“姨娘,那四姨娘那边?” “不急,等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她一个青楼贱人处理她还不简单?” 沈书梨似乎是看到自己过上了想过的生活,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又欣喜...... 她这一夜都在盼望着天快点亮。 终于天亮了! 一大早侯府是张灯结彩,府里上上下下是忙的不可开交。 安七恩先是让管家检查,酒桌布置又让人盯着膳房,府里还请了戏台子,这个侯府热闹的不行。 乔老夫人,柳氏都精心梳妆打扮,在内院布置茶水点心等着招待达官显贵的女眷。 乔老夫人让吴妈妈给安七恩传话,让刘娘子来了务必到安鹤堂去一趟。 安七恩答允:“有劳吴妈妈回祖母话,刘娘子来了,我会带她过去见刘娘子的。” 吴妈妈心满意足的回去传话了。 安七恩正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突然下人过来禀告:“夫人,安府来人了,已经到二道门了。” 这么早? 安七恩赶紧去迎接,青碧跟白露都跟在她身后。 快到二道门时,她一惊,陆博初怎么来了? 他受的可是重伤,可看他昂首阔步,俊好的脸庞怡然自得的,看样子是康愈了。 这么重的伤,别人少说得半月,多则一月,他居然这么快好了? 安七恩挺意外的,她从容得体的上前迎接娘家人。 安正远,江氏,安时安都来了。 “父亲,母亲。”她先向父母福身行礼,后起身视线看向安时安和陆博初。 “哥哥,博初哥哥。” 安时安见到她挺高兴的,但这侯府就她一个主母来迎接娘家人,他心中就有不适。 陆博初对她微微颔首,以示打招呼。 “怎么就你一人?” 江氏也觉得侯府人不会人情世故,这么不懂礼仪:“就是,姑爷呢?” “回母亲,刚好世子的友人来了,世子在接待友人。” 安正远双手背在腰后,叹了口气看不出情绪道:“这个姑爷啊,这个姑爷啊......” 语气似有不满,但又没表露出来。 安七恩不失礼节的做出一个往里走的手势:“父亲,母亲,两位哥哥,先过去喝盏茶歇息歇息吧。” 安正远带头往里走,安七恩把他们安顿在正厅喝茶。 安家来的是最早的,是江氏一大早就叨叨赶紧过来,去年安七恩回娘家提过一次和离的事,江氏嘴上劝她忍,实际也放在了心上。 平常也跟安正远说了些,侯府这日子不好过的事,安正远都以顾全大局呵斥江氏,不许让安七恩有和离的念头。 江氏今天就让他这个当父亲的瞧瞧,他女儿过的这是什么糟心的日子。 安正远跟江氏坐一边,安时安跟陆博初坐一边。 青碧白露端茶倒水的伺候。 江氏喝了口茶故意问道:“怎么?你婆母到现在都不知道侯府来人了?是你这府里丫鬟不懂规矩,还是你婆母就没把安府放在眼中?” 安七恩恭顺回:“婆母来了要好的小姐妹,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说贴己的话。” 江氏:“这侯府可真重情重义,狐朋狗友重视的不得了,主母的娘家来人了都不得空迎接。” 安正远心里也有微词:“看来他们是没把你这个侯门主母放在眼里!” 安七恩淡淡一笑:“父亲,母亲息怒,丫鬟已经去通报了,婆母世子一会就到。” 安正远沉着脸:“七恩,你莫怕,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对你好。” 安七恩:“......” 她一点都不需要。 “父亲操心了。”她偏脸转移话题看向陆博初:“博初哥哥身子好些了?” “好了,你开的方子就是好用,让我少受了不少苦。”陆博初语气温和带有磁性非常悦耳。 “那就好,身子刚愈,博初哥哥今日还是要忌酒的。”安七恩暖声提醒。 “我会的,这些日子闷坏了,就跟着时安兄一起过来凑热闹来了。” 他是纳闷这人捣鼓和离,怎么捣鼓了一年多都没动静,刚好借这个机会过来瞧瞧。 安七恩微微一笑,正在这时乔江鸿来了,他满面春风的走到安正远,江氏面前作揖。 “岳丈大人,岳母。” “女婿来迟了,还望岳丈大人,岳母不要怪罪,方才是实在抽不开身才没去迎接,女婿给岳丈大人,岳母赔礼了。” 第75章 不给面子 安正远,江氏冷着脸掀眼皮看了眼乔江鸿,乔江鸿浑身感觉不舒服,岳父岳母本身就对他有意见,今儿没去迎接,这回意见更大了。 “女婿既然忙,就先忙你的去吧,这儿七恩在就行,我们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她。” 安正远冷着脸喝了口茶,一副不把乔江鸿放在眼里的姿态。 乔江鸿微微低眸,无地自容,尴尬的挤出一抹干笑,又陪笑道:“任何事情都没有招待岳父,岳母重要。” 安正远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茶,没理会乔江鸿。 乔江鸿深知这事是侯府礼仪做的不到位,亲家来了不说乔老夫人吧,柳氏是一定要出门迎接的。 可柳氏面都不露,这不是表明了给安府脸色看吗。 这时,丫鬟进来行礼汇报:“夫人,刘娘子来了。‘’ 安七恩对二老福身:“父亲,母亲,七恩去招待了刘娘子了,您先坐喝会茶。” “去吧,你忙你的,这侯府没你主事,恐怕要一团糟了。” 江氏抬眼皮看乔江鸿,这话是特地阴阳他的。 乔江鸿脸被臊得更红了。 安七恩嘱咐丫鬟好生伺候,就带着青碧,白露两个丫鬟去迎接刘娘子了..... 安鹤堂 柳氏在安鹤堂坐的很忐忑,手里的茶盏都摸出了一层汗水,她不安纠结道:“母亲,这亲家早早来了,我们不过去招待面子上是不是过不去啊,传出去对侯府声誉也不好。” 乔老夫人淡定的很,悠闲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慢悠悠的放下。 “他们还敢声张?” 乔老夫人这语气不屑又得意,手里捏着佛珠接着说:“他安家的女儿就是再有本事,生不出一儿半女,在我侯府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这也是给他们一个警钟,好好敲打敲打七恩。” “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们怠慢他们的原因,自己女儿肚子不争气,还想要夫家给脸子?他们给了江鸿多少脸子?我给他们这一回算了轻的了。” “女子无所出,就算是公主,在夫家也得低一头,他安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咱们不给他们一点脸色,他们就不会把侯府放在眼里。” 柳氏心里还是不安:“可今天是康复宴,这让外人看到了不是看侯府的笑话嘛。” 她急的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碎了。 乔老夫人看了眼没点心眼的柳氏,无奈的叹口气:“你不会晚点过去?什么脑子,这点事还用我教?” “借口我都帮你找好了,你就晚去一会,那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又没闹开,外面能说什么!” 话落,乔老夫人嫌弃的睨了眼太蠢的柳氏。 柳氏恍然大悟,被婆母训的乖乖低下头:“还是母亲思虑周全。” 乔老夫人接着说:“经过这事,她或许就不会那么护着自己嫁妆了,生不出孩子,她总得对侯府有点付出。” 柳氏是个没主心骨的人,耳根子软,乔老夫人这么一说,她又觉得安七恩哪怕是对侯府再有功劳,不生孩子她就不配得到侯府的善待。 吴妈妈回来了,给乔老夫人使个眼色。 乔老夫人看了眼柳氏说:“好了,这个时候该来人了,你赶紧去招呼吧。” 柳氏站起来福身:“是,母亲,儿媳妇这就去。” 话落,柳氏便走了。 吴妈妈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感说:“老夫人,刘娘子来了,夫人在招待。” 乔老夫人眼神立刻高深莫测,低声问:“二少爷那边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 乔老夫人点点头吩咐:“那去请刘娘子过来,就说我身子突然不适,不好到大堂招待,请她过来喝盏茶,请教香薰安眠的事。” “是,老奴这就去请。” 吴妈妈恭敬退出去。 安七恩这边正跟刘娘子和颜悦色的往正厅走,刘娘子不爱跟上京的那些贵妇们打交道,安七恩就想着带她到娘家人那边先喝盏茶。 “最近办这宴会,可把你忙坏了吧。”刘娘子笑盈盈问。 两人手握着手,甚是亲密,就跟姐妹俩似的,丫鬟恭敬的在后面跟着。 “是有点忙,不可还好,就是操心些动动嘴皮子。”安七恩温婉一笑。 刘娘子压声音真心嘱咐:“今儿这场面,可不能让你府里的那几个小妾再生出事端了。” 安七恩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今儿,我才是主场。” 刘娘子微微皱着柳眉,感觉到安七恩话里有话,刚想开口问什么时。 吴妈妈来了。 她恭敬行礼:“夫人,刘姑娘。” “吴妈妈,有何事?”安七恩脸上带着笑容平静问。 “夫人,老夫人突然身子不适不能出来招待宾客,听闻刘姑娘来了,老夫人最近睡眠不好,就想请刘姑娘过去,请教请教香薰安眠的法子。” 刘娘子亲和有礼一笑:“老夫人客套了,我也只是懂点皮毛,晚辈过去看看她老人家。” 乔老夫人是长辈,纵使刘娘子心里不愿意过去,但长辈开口了,她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安七恩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有点奇怪,她提出:“我送你过去。” 这时,又丫鬟过来汇报:“夫人,大姑奶奶婆家来人了。” 眼下这个点正是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刘娘子握着她的手道:“我跟这位妈妈过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安七恩确实抽不开身,就吩咐青碧,白露:“你们照顾好刘娘子。” “是,夫人。”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应声。 安七恩就去忙的了,刘娘子跟着吴妈妈去安鹤堂。 刚走到半路,突然冒出两个丫鬟,一脸忙碌又着急道:“青碧,白露姑娘,宴会那边丫鬟打碎掉了一箱上好的蒲中酒,两位姑娘赶紧想办法补救吧。” 说着两个姑娘上手就拉青碧跟白露,青碧谨听安七恩的话,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刘娘子。 她刚想开口就拒绝,就听到刘娘子说:“你们快去忙吧,别因为这事让你们家主母操心了。” 吴妈妈道:“两位姑娘快去吧,刘姑娘我领着去老夫人那就可以了,府中今日事多,你们多多帮少夫人分忧。” 第76章 诡计未得逞 青碧态度生硬的抽开胳膊,一点都不好说话的跟两个丫鬟说:“这种事找管家就行,少夫人吩咐人采购时,已经多采购几箱子备用了,两位姑娘去找管家吧。” 白露附和:“就是,这种事轮不到我们两个丫鬟管。” 其中一位丫鬟急匆匆道:“管家吃坏了肚子,一直在茅房都没出来过,青碧姑娘若不是万般无奈,我们也不会来求二位姑娘的,二位姑娘行行好,这差事要是办砸了的话,不光是我们挨罚了,也会让侯府成为笑话的。” 另外一个丫鬟神色焦急补充:“去领备用的酒必须是管家才能从库房搬出来,少夫人在接待大姑奶奶一家,世子在接待少夫人娘家人,两位姑娘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只有你们才能从库房领了这酒。” 吴妈妈助攻道:“两位姑娘,今儿是世子康复宴,来的可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有一丝差池,快去看看吧。” 青碧,白露两人都不为所动,今儿就是说破天了,两人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刘娘子。 青碧:“夫人交代我的任务就是伺候照顾刘娘子,夫人可说了,今儿就算是天塌了,也不得让奴婢离开刘娘子半步。” 白露:“我们只听后门当家主母的,这个事两位姑娘自己想办法吧。” 刘娘子虽然不知道安七恩为什么这样安排,但她做事一向谨慎,自然有她的道理。 所以刘娘子也默不作声了。 吴妈妈心里着急了,支不开青碧跟白露,下面的事就进行不了。 她想了下又道:“两位姑娘,刘姑娘是去老夫人那的,这你们还不放心?况且还有刘姑娘自己的丫鬟在呢,两位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伺候照顾好刘姑娘的。” 青碧毫不退步坚持道:“吴妈妈,别让老夫人久等了,刘姑娘待会还要去吃席呢,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刘娘子道:“这位妈妈,还是别让你家老夫人久等了,两位姑娘就让她们跟着吧。” 吴妈妈不好再说什么,脸上挤出一抹干瘪的笑意。 两个丫鬟只好急匆匆的又去想其他的法子了。 吴妈妈心里焦灼,尬着笑带刘娘子继续往安鹤堂走。 乔江孺躲在茂盛的花草丛后,满怀期待的等着刘娘子过来。 他笼子中的两条无毒的蛇,正翘首期盼的想钻出来。 都这么久了,刘娘子怎么还没走过来,乔江鸿越等越心急,心里笃定这招英雄救美再来个肢体接触,一定能拿下刘娘子的芳心。 突然,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不是一人,听着有好几个人。 什么情况?乔老夫人没把人支开?这么多人他还怎么实施计划。 很快吴妈妈带着刘娘子,身后还跟着三个丫鬟路过了。 乔江孺躲的很隐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躲着个人。 他心中着急气愤,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更难了! 刘娘子相貌姣好,身形曼妙,出身又好,做他的正头娘子是最合适不过的。 乔江孺气的牙痒痒,吴妈妈是怎么办事的!几个丫鬟都支不开!废物! 他眼睁睁的看着刘娘子越走越远错失良机,彻底看不到人的时候,他气冲冲的骂了句:“废物!” ..... 乔江孺不甘心放弃机会,今儿他必须在刘娘子面前露一面,说不定能博上好感。 他回去换了身衣服,又一次把自己收拾的亮亮堂堂就去了安鹤堂。 乔老夫人面容慈祥的跟刘娘子交谈了好一会儿。 “刘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学富五车,我这难眠的问题,就有劳刘娘子辛苦调制香薰了。” 刘娘子彬彬彬有礼一笑:“老夫人过奖了,过些日子调制好了,我再给您送来了。” 乔老夫人慈祥一笑,撵着手里的佛珠,看着坐在侧方的刘娘子,她越看是越喜欢刘娘子。 这样的女子若是嫁到他们侯府来,真是无限的荣耀,可惜错过了最佳时机。 看到刘娘子完好无损的来到她面前时,老夫人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她只能若无其事的装作和蔼可亲的跟刘娘子交谈。 丫鬟进来汇报。 “老夫人,二少爷来了。” 乔老夫人脸上没情绪变化,笑盈盈的:“让他进来的。” 刘娘子欲起身告退。 乔老夫人急忙道:“刘姑娘,我这孙儿最近管铺子的事有些伤神,麻烦刘姑娘也给我孙儿调些安神的香薰吧。” 刘娘子微微一笑:“好。” 乔江孺进来了,他恭顺的对乔老夫人作揖:“祖母。” 又看向刘姑娘拱手:“刘姑娘。” 刘娘子站起来福身:“乔二公子。” 乔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乔江孺,乐呵呵道:“江孺你快跟刘姑娘说说你怎么个伤神法,好让刘姑娘给你调香薰。” 话落,她故作一副头晕无力的样子,手扶着额头,声音透露虚弱之音:“哎呦,我这老毛病又犯了。” 吴妈妈助攻道:“老夫人不能久坐,大夫嘱咐您要卧床休息,老奴扶您回房歇息吧。” 乔老夫人虚弱道:“不碍事,刘姑娘在这呢,我哪能丢下贵客回房休息。” 刘娘子面露担心之色:“老夫人,身子要紧,还是赶紧回房休歇息吧,我这一会儿也该去七恩那边了。” 乔老夫人一脸待客不周但又不得已的样子:“待我身子好些时,再专门请刘娘子好好喝盏茶。” 她停了下看着乔江孺道:“江孺,你好好招待刘姑娘,不得有怠慢。” “是,祖母。” 乔老夫人在吴妈妈的搀扶下走。 乔江孺坐到刘娘子对面,落落大方道:“久闻刘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是在下的福气,有劳刘姑娘给在下挑调香薰了。” “乔二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的事。”她淡淡一笑应声。 青碧看着到时间了,可看乔江孺的意思是要跟刘娘子细聊,她心里有些着急。 就道:“刘姑娘,时候差不多了,少夫人那边还在等着,不如晚些时候再过来?” 乔江孺眼神带着警告的看了眼青碧。 青碧装作没看到,眼下任何事情都不能打乱她主子的计划! 第77章 安七恩落水 刘娘子彬彬有礼温婉道:“眼下时间匆忙,不能跟乔二公子细聊了,待会得空再说。” 乔江孺心里万般不情愿,表面上温和儒雅的起身恭顺刘娘子。 “刘姑娘先忙。” 刘娘子起身微微颔首,随而就走了。 刚走出安鹤堂,青碧就说:“刘姑娘,我们夫人在莲花池摘荷叶了,奴婢带您过去瞧瞧吧。” “好,你家这主母,今儿忙的不可开交还能忙里偷闲摘荷叶呢。”刘娘子心情甚好的打趣。 几人朝着后院荷花池走去。 于此同时,安七恩一个人站在莲花池最边缘,伸手够着荷叶,大半个身子斜着,身影倒映在碧色的水池里。 沈书梨带着向竹来了。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里潋滟起狠毒的胸有成竹之光,心里快哉的得意,过了今日,她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夫人,好有雅兴啊,这么忙的日子,还过来摘荷叶呢?” 沈书梨语调里没了恭敬,阴阳怪气的带着嘲讽。 安七恩放下抬起的左脚落地后,脸如常色的回眸:“你这是又不安分了?姨娘必须在自己的院子里,今日不得外出,二姨娘还真是没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沈书梨没耐心的连礼都不行了,红唇扬起不屑讥讽的笑意,挑起眉眼反问:“当家主母?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侯府的人了。” 她听停了下,嘲讽的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侯府的老妈子!管事婆子!主母?呵呵?世子好了这么久,碰过你吗?你在他心里不过是利用的工具?他让你成为不下蛋的母鸡,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她那阴戾的笑,很是迫不及待。 安七恩平静的看着她,同意冷哼一声:“我不管生不生孩子,你的命运都攥在我手里。” 她明眸坚韧淡然,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让沈书梨恼了。 “哼!你以为你有这个机会?” “你想干什么!”安七恩故作吃惊带着恐慌问。 看她这副失了心神的样子,沈书梨心里快哉极了,猖狂的笑容放肆起来。 “哈哈哈,我想干什么?你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想你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沈书梨恶狠狠的,像是要吃人般,面孔扭曲的丑陋不堪。 安七恩故作恐惧之色:“你敢!我不仅是侯府当家主母,我父亲在朝为高官,哥哥仕途光明,你动了我才是死无葬之地!” “呵呵!”沈书梨得意的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又道:“要怪就怪你太蠢了!今儿可是康复宴,你自己安排的差事都忘记了,忙完这康复宴,你尸首凉透了才会有人发现!” 别说莲花池没人了就是后院一个人都没有,今儿这么忙,佣人根本不够用,就算是有丫鬟发现安七恩不见了,谁会知道她在水底呢! 沈书梨有种大仇欲报的畅快感,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阴狠恐怖。 安七恩脸上的不安愈发的真实,她故作要走,沈书梨猛的伸手一推她的左肩,力道很大,安七恩重力不稳,后退了几步。 “放肆,你敢动我!” 安七恩严肃的凶沈书梨。 沈书梨癫狂的没了理智,明目张胆道:“错了,我是让你死!你个贱人!江鸿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话落,沈书梨用尽全力把安七恩往水池里推!向竹也过来帮忙,主仆两人合力推搡安七恩。 扑通一声。 安七恩落入莲花池,溅起很高的水花,水面波荡巨大,不会水的安七恩恐惧的挣扎。 她呛了一鼻子的水,脚下似有死神拉她入底,闻到了清晰的死亡味道。 她拼命的呐喊:“救命,救命.......” 江氏这边在侯府丫鬟的带领下往这边来,人未到就听到了安七恩虚弱的求救声。 这时刘娘子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听到了有水扑通的动静。 青碧一脸恐慌:“不好,夫人落水了。” 几人匆匆忙忙快步跑过去。 沈书梨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转身腿软了,她诚惶诚恐的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七恩,七恩!” “夫人,夫人!” 江氏吓的心脏就跟要断裂似的。 安七恩这时,已经往下坠了,水面淹没她的红唇,鼻子,眼睛,慢慢的,她要消失在水面上了。 扑通。 扑通。 青碧跟刘娘子同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两人都会水性,很快把安七恩从水底拖上了水面,安七恩拼命的呼吸,眼睛充满了血丝,她咳嗽不停,再晚一分钟她恐怕就真没命了。 沈书梨慌了两秒,随即灵机一动,眼泪夺眶而出,捏起帕子哭喊:“夫人,夫人,吓死贫妾了,还好夫人福大命大无事,不然贫妾内疚死了。” 白露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压住沈书梨两只胳膊,就跟押着罪犯似的。 沈书梨故作一脸吃惊怒斥白露:“你干什么!我是姨娘,你敢动我!” “啪!” 猝不及防的,江氏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沈书梨的脸上。 “敢动我女儿,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 沈书梨脸被打偏,上面印着傅粉红的五个巴掌印。 她耳朵嗡嗡的,泪眼朦胧哭诉:“太太,贫妾没有,贫妾没有动夫人。” 反正没人看到,她是咬死不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没证据,他们就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江氏目光凌厉的瞪着沈书梨,那眼神就跟要把沈书梨生剥了一般。 刘娘子跟青碧把安七恩救了上来,丫鬟纷纷拿来了披风,先给了安七恩和刘娘子,最后给了青碧一件下人穿的披上。 乔江鸿这边还在说好话哄岳父安正远,这屋里没外人,丫鬟进来慌慌张张汇报。 “世子,少夫人落水了。” 乔江鸿一惊,当即站了起来急问:“怎么回事。” 丫鬟一脸慌张:“是被沈姨娘推下去的。” 安时安坐不住了,瞪了眼乔江鸿,随即快步往外走:“快带我过去瞧瞧。” 陆博初神色淡然,黑眸高深莫测,起身拦住安时安,语气平和问丫鬟:“你家夫人现在如何。” 他多此一举问这话,是给安时安和安正远听的。 “夫人被刘姑娘救了上来。” 安时安慌乱的心定了下来,刚救上来,而且刘娘子也在,他们男子过去肯定不合适,有失礼节不说还影响女子清誉。 安正远嗔责乔江鸿:“你还不快去!” 第78章 咬死不承认 乔江鸿低头态度温顺:“女婿这就去。” 安正远脸色难看,坐立不安,双手背在腰后走来走去。 若不是刘娘子在那,他早就一并跟乔江鸿去瞧瞧了。 安时安定下心来,忽然想到什么茅塞顿开,他看了眼陆博初,陆博初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细细想来,江氏是安七恩的丫鬟叫走的,说是去莲花池赏赏莲花解解闷,按理来说今日她身为当家主母会忙的不可开交,不可能有这个闲情雅致。 安时安心中有了答案,义愤填胸跟安正远说道:“父亲,这侯府宠妾灭妻,一个小妾居然敢害正妻,我们安家的女子,万万不能继续在侯府生活了。” 安正远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安时安,像是在嗔他说什么糊涂话! “说什么混账话,闭嘴。” 安时安又道:“父亲,乔江鸿是什么样子,您是看到的,他胸无大志不说,就是平平稳稳是个踏实人,妹妹这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可您看他是过日子的人吗?先不说七恩把他治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外面的姘头带回府为妾,那青楼女子呢,我们安府女子怎么能跟青楼女子共事一夫?” “他好了的这段时间,在外面是如何说了有辱两家颜面的事,您是知道的,妹妹她仁至义尽了,受了这么多苦头,眼下一个小妾都想杀她上位,父亲您难道还要坐视不管吗!” 安正远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当然不愿意女儿受这样的屈辱,可女子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都是有辱家族颜面的事,况且这是陛下赐婚,想和离那是不可能的。 “为父无能为力!这是她身为女子的命数!” 他狠下心说了这番话! 陆博初不疾不徐道:“伯父,所谓命数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安家对侯府那是仁至义尽,眼下是侯府薄待了安家之女险些丧命,安府若是咽下了这委屈,那日后别说是七恩妹妹要忍气吞声了,微暖妹妹恐怕在婆家受了委屈都不敢吭声了,没有娘家庇护,她们出嫁之女在夫家的地位又能好到哪里去?” 陆博初心想,安正远或许不会顾忌安七恩这个庶女,可安微暖可是他最疼爱的嫡女!总有他忌惮的事。 安时安附和:“博初兄说的在理。” 安正远眉头紧皱,看着陆博初语气温和道:“博初不知,不是我不想不给女儿出头,哪个当父亲的能看到女儿被夫家这么欺负,可这是陛下赐婚,我若开口去求,恐怕陛下会......” 后面他的话,他不敢说,四年前陛下猜疑他跟泰丰王走的近有谋反之嫌,他两个女儿才没能有个好姻缘,眼下若提和离,他怕是旧事重提会牵连到整个安府。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不光是父亲,还是安氏家族的后人,必须得顾全大局。 陆博初知道他顾忌什么继续说服道:“伯父,陛下英明,陈年旧事都已经有了定论,这事不是安府挑起的,是侯府不作为,您要顾全大局,我能理解您,可七恩妹妹不应该成为整个家族的牺牲品,她何罪之有?都到这个份上了,您再不出头,恐怕会寒了她的心。” 他顿了下又道:“我也会尽我全力,陈述事实,帮七恩妹妹脱离苦海。” 安正远沉闷苦恼的眸子瞬间一亮,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脸上露出欣喜之意。 有了陆博初的帮忙肯定事半功倍,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这事他若是肯帮忙就算不成,陛下也不会迁怒安府。 这时,丫鬟进来汇报。 “安老爷,请跟奴婢到内院商议此事。” 陆博初是外男,不能进入女子内院,而且这是家里私事,他更没有立场在场。 他道:“时安,你随伯父去,我不能喝酒,就在这儿多喝盏茶你们。” 安时安抱拳:“好。” ..... 秋水居。 安七恩,刘娘子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梳妆打扮好,两人坐在正厅的侧坐边。 乔老夫人一脸深沉的坐在主位,柳氏在她跟前侧边坐着,江氏坐在安七恩对面。 沈书梨一脸委屈的哭兮兮的跪在地上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乔江鸿脸色极其难看,他坐在安七恩的另外一侧,瞪着沈书梨。 这女人真是祸水,他再三跟她说安分些,没想到她胆大包天起了杀害主母之心。 安正远跟安时安来了。 乔老夫人和气主动打招呼:“亲家和时安来了。” 按理应该是安正远给她这个长辈先打招呼,侯府出了丑事,她只能自降身段求和了。 柳氏也和气打招呼:“亲家,快坐。” 安正远没失礼节,虽然冷着张脸,他还是对乔老夫人作揖:“老夫人。” 安时安作揖:“老夫人。” 乔老夫人:“亲家不必多礼,快坐吧。” 安正远坐在柳氏身侧,安时安在他身边落座。 乔老夫人和颜悦色道:“今儿府里为我孙儿办了康复宴,原本是喜事,没想到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原本亲家一早过来,我们应该热情招待的,可我这年龄大了,突发身体不适,还请亲家见谅。” 柳氏笑眯眯的赔笑脸:“亲家,今儿是喜事,闹出这事,确实是侯府的不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呢,不好让外人看笑话,你们放心,这个贱蹄子我一定狠狠责罚,替七恩出气!” 江氏冷着脸,声音冰冷问:“怎么个责罚?” 柳氏想了下说:“打五十大板,禁足一月。” 江氏冷哼一声:“害当家主母之罪,就区区五十大板?” 这侯府还真脸有的出口,当她安家人好欺负。 柳氏又道:“那一百个板子,禁足两月!” 她没底气的看江氏的脸色。 江氏摆着脸,一副不会放过沈书梨的样子。 沈书梨声泪俱下,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老夫人,太太,贫妾真的是被冤枉的,贫妾真的没有推少夫人。” 江氏气的,嘭的一声拍桌子,柳氏吓的心里一咯噔。 她指着沈书梨鼻梁怒骂:“你个贱人,那么多人看到了,你还狡辩!我亲眼看到的!” 沈书梨理直气壮问:“太太是看到什么了呢?您来的时候,贫妾不会水性也是才发现夫人落水的,本想去求救的,不巧您赶来了,就说是贫妾推的少夫人,贫妾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第79章 死不承认 这事,她只能咬死不承认,没证据的事,她顶多只是挨责罚! 江氏勃然大怒,瞪着沈书梨,真是死鸭子嘴硬的东西! 向竹也哭哭啼啼道:“老夫人,奴婢跟姨娘真的没有推少夫人,姨娘觉得闷的慌,就让奴婢陪着去莲花池解解闷,没想到一到那就看到夫人落水了,奴婢跟姨娘都不会水性,也很惊慌失措,还望老夫人明察,还姨娘跟奴婢清白。” 乔老夫人老成持重,这事稀里糊涂弄过去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沈书梨就算是有过错,那也是关起门打狗。 她是不让乔安两家关系更紧张的,传出去这事重则影响乔江鸿仕途,轻则侯府声誉受损。 所以她和稀泥道:“虽然是误会一场,但府里规定姨娘今日不得出自己院子,你无视府规,还是要受责罚的,二十板子,跪祠堂反省一宿。” 沈书梨惊喜的连连叩头谢恩:“多谢老夫人,老谢老夫人还贫妾清白。” 江氏当即就不乐意了,脸色更难看了:“老夫人,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您还护着这个贱蹄子,你们侯府就是这处事态度?” 柳氏陪笑脸:“亲家,消消气,七恩落水我们也很心疼,但这就是个误会,今儿日子特殊,外面还有贵客呢,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是不?” 江氏没给面子,严词力争道:“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做事情也要想想,你家女儿越到这事是不是也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贱人明显是说假话,你们到好!挺护着的!我还纳闷她一个小妾哪来胆子谋害主母,原来是有人给撑腰啊!” “亲家,这话严重了,你心疼爱女,我们都能理解,但事实得讲依据,我们侯府做惩罚都是要有理有据的。”乔老夫人态度开始不卑不亢。 “老夫人所言极是,处理事情的依据就是有理有据,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那既然如此报官吧。” 安时安稳重坚定的声音,扭转了新的局势,他一脸正气,态度坚决。 乔老夫人心只一紧,望向安时安,安家长子品行端正,上京人对于他的评价那是无一人说不好的。 她以长辈身份道:“理是这个理,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需要顾全大局的,年轻人不可意气用事。” 她顿了下又说:“这事长辈们自有定夺,你是小辈就不要插手了。” 一直没开口的安正远开口了:“时安为我安家长子,是七恩嫡亲的亲哥哥,她的事,时安最有资格开口,时安说的对,既然没证据那就找证据,岂能听信一面之词,让我女儿受这委屈!” 他态度坚定,这事是务必要查个一清二楚。 乔老夫人没想到安府为了一个庶女这么豁的出去,心里慌了神,表面泰然自若道:“亲家爱女,做父母的都能感同身受,不过个贱妾乱棍打死就是,咱们两家没必要以为这个贱妾伤了和气。” 沈书梨慌了,哭着求助看向乔江鸿:“世子,贫妾真是被冤枉的,您相信贫妾的,是不是?” 乔江鸿自始至终苦着张脸,大喜日子出这种丑事,他是一点脸都没有了。 他还是没出声,连看沈书梨一眼都不愿意了! 沈书梨慌了,乔老夫人这意思明显是要把她处死平息事态了,她急忙道:“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我就是被冤枉的。‘’ 她又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安七恩,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控诉:“夫人,贫妾跟您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冤枉贫妾。”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世子不愿意跟你亲近,你也不应该把怨恨的气撒在贫妾身上啊!” 安七恩很淡定就看着她表演。 江氏气的失态指着沈书梨鼻子骂:“你个贱人!还敢说些挑衅七恩!这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乔老夫人是不会让侯府上公堂的,大户人家上公堂,那必定是满城风雨,沦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深谋远虑道:“亲家,不过是小妾,侯府不会留,乱棍打死都乱葬岗,咱俩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事上公堂对两家都不好看。” 江氏,安正远脸色缓和了些,处死沈书梨,他们满意这个决定。 “你们谁都不敢处死我,不然你们全都得死!” 沈书梨破釜沉舟,态度强硬了起来,她目光泪中带着胸有成竹的底气,好似在说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动! 所有人都以为她说的是疯话,一个乡野来的女子,能有什么门道护自己。 她又道:“你们两家眼里容不下我,就联合起来想除掉我,草菅人命,我也是有亲人家人的,污蔑我还想让我死!做梦!” “污蔑?” 安七恩冷冷一笑,轻嗤的睨了她一眼,又道:“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的去死。” 话落,安七恩从袖口里掏出一只墨蓝色的护甲套。 这只护甲套正好是沈书梨左手的小拇指上的,两人推搡间她从沈书梨手上弄下来的。 沈书梨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下拇指,很快她面不改色的淡定道:“这能说明什么?我刚好丢了一只护甲套,夫人捡着了,就成了诬赖我的证据?” 安七恩冷冷一笑,都这份上了,沈书梨还真是嘴硬。 她淡定看向乔江鸿语气如常问:“世子,您的鹦鹉可否让人带过来?” 乔江鸿不敢看安七恩的眼睛,态度温顺的回:“恩,我让人去取。” 转头乔江鸿就吩咐了丫鬟去取鹦鹉。 青碧也跟着去了。 沈书梨大惊失色,乔江鸿的鹦鹉每天都会到莲花池旁边的树上栖息! 那是一只能模仿人说话的鹦鹉。 她心中大慌,只能祈祷那鹦鹉什么都没听到! 很快,丫鬟把鹦鹉带来了。 鹦鹉一进来就把两人的谈话,全模仿了出来! 沈书梨无计可施了!她心虚的跪在地上,脸色依然是桀骜不甘心。 真相水落石出。 乔江鸿没想到自己钟意的女子居然是蛇蝎心肠,他怒而失望道:“让人打死算了!” 沈书梨放弃挣扎,直接摊牌了:“你敢,我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沈书梨得意猖狂的指着在场所有人的鼻梁,那样子就跟失心疯似的,但她很冷静,从而给人一种狠毒的感觉。 第80章 坚决和离 乔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命令:“来人把这疯子给我拖出去打死!” 两个婆子立刻就进来,作势要把沈书梨给拖下去! 沈书梨慌忙跪着爬到乔江鸿面前,紧紧的抱着他的小腿,抬起下颚说道:“你怎么遇到我的?不记得了?我爹是谁?你真要处死我?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活!” 乔江鸿紧皱眉头,黑眸里顿然出现惊恐。 两个婆子过来拉沈书梨了,硬是要把她拖出去。 倏然乔江鸿一声令下:“慢着!” 他又看了眼刘娘子,语气缓和道:“今日府中有贵客,打打杀杀的不好看,这事女婿一定会给岳父岳母一个满意的交代,此事今日就到这吧。” 刘娘子是看出来了,有些东西是她不能听的。 她识趣道:“几位长辈,你们好好处理家事,晚辈就先告退了。” 乔老夫人满怀歉意道:“今日让刘姑娘看笑话了,改日在宴请刘姑娘。” 刘娘站起来对各位长辈屈膝:“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她看了安七恩一眼,眼神温柔充满力量示意她好好处理。 安七恩冲她微微一笑,吩咐青碧白露:“你们送刘娘子回去。” 刘娘子走后。 沈书梨从地上站了起来,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底气十足的说:“我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我可是泰丰王之女,我家里还有人,只要我死了,你们乔家是要被诛九族的,安家也逃脱不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沈书梨的话! 泰丰王之女? 泰丰王四年前因为谋反早就被诛九族了!哪还来的女儿! 沈书梨知道他们不信又道:“我是他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只有我的家人知道,我爹生前也派人给过我们吃穿用度,我还告诉你们泰丰王不光有我这个私生女,还有个私生子。” 她顿了下看向乔江鸿道:“我哥哥,你见过的,现在是袁国的将军,你说我死了,你们还能活的下去吗?” 袁国将军? 乔江鸿想起四年前多年前,跟沈书梨相遇的过程,那时候她哥哥身手就很好,突然有一天说是出远门了,家人也都跟着走了。 只有沈书梨不愿意走,因为他承诺她,娶她为正妻! 为了侯府这个正妻的位置,沈书梨才跟家人骨肉分离,因为他内心对她是很愧疚的。 这样一想来,沈书梨说的话,完全有可信度。 乔老夫人不信,怒气她:“胡言乱语!你今儿是死定了。” 沈书梨不慌不忙道:“乔老夫人不怕株连九族,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世子知道的,我身上有块印记,只要是泰丰王的子嗣,身上都有一块虎王的印记。” 虎王印记? 这确实是泰丰王子嗣身上才有的特殊印记。 乔老夫人大惊失色看向乔江鸿。 乔江鸿也已经吓懵了,沈书梨身上确实有虎王的标记,他之前问过,沈书梨敷衍他说是,她母亲请道士给弄的。 乔老夫人为了稳妥起见,给吴妈妈使眼色,吴妈妈立即把沈书梨带厢房检查一番。 安七恩没想到沈书梨还有这身世,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了。 安正远内心也慌了,只要跟泰丰王扯上关系,不死也得扒层皮!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震惊的事惊慌了,这可不单单是家事了,而牵连到两府族人的命运了。 很快吴妈妈带着沈书梨回来了。 “老夫人,姨娘身上确实有。” 这个笃定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在剑弦上,又如举家拖家带口的站在悬崖之上。 沈书梨得意道:“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这么多人陪着我,赚了!” 她就不信,乔家,安家为了惩治她,家族所有人的命运都不顾了! 现在该慌的不是她,该是他们了! 柳氏吓的没了心神,哭着骂沈书梨:“侯府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个红颜祸水!” 沈书梨挑衅的紧盯着安七恩,眼神里凌厉的光像是在说,你这辈子都扳不倒我! 安七恩泰然自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那才叫真正的惩罚和痛苦!”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可以让你活着,但痛苦的过程是她是说的算。 她又道:“不知者无罪,陛下英明也会彻查此事,侯府,安府或许会被牵连,但这也是乔,安两家立功的机会,一直以为陛下都以为已经将泰丰王斩草除根了,没想到还有你这个祸害,侯府是不知情者,功可大于过!” “不知情?”沈书梨冷笑:“我与世子无数次承欢,陛下会相信他不知情?” 乔江鸿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吓的腿都有些软了,窝藏之罪也是要牵连九族的! 乔老夫人已经慌了,眼下还真不能杀了沈书梨。 她故作平静问安正远:“亲家,觉得此事如何处理比较好。” 安正远已经吓退缩了,和离的事早抛到脑后了。 安时安临危不乱道:“和离!侯府安府两家和离!” 江氏回了心神激动附和:“对,和离!” 乔江鸿一惊,激动的看着安七恩道:“我不和离,我死不和离!” 她这么好的妻子,他才不会放手。 安七恩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离吧,侯府欺我,辱我,这四年妾身就当是还了陛下的恩情。” 乔老夫人晴天霹雳的睁大眼睛,柳氏慌忙道:“好儿媳妇,你说什么傻话呢,不能和离呀,和离了你的日子更难过的呀。” “这就不需要婆母操心了,七恩自有打算,和离对两家而言算是体面的了。” 乔老夫人不同意,安家现在想把自己摘干净退出这场漩涡,没门! 就算是死,乔老夫人也要拉着安府给侯府垫背。 “亲家还是不要说胡话了,和离?你们是忘记了七恩是怎么嫁到我侯府来的了?我们侯府是不会同意和离的。” 乔江鸿也激动表态:“我跟七恩夫妻情深,我不会和离的!”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夫妻情深?三年大病初愈,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外面女人带了回来,你顾及我这个妻子的感受了吗?一年四个姨娘,还有一个青楼出身的,你给我安家脸面了吗?你做了那么多宠妾灭妻之事,让侯府,安府丢了脸面!妾身几次被害,你装聋作哑!我与世子是和离定了!” 第81章 破釜沉舟 安七恩态度坚决,丝毫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乔江鸿黯然的眸子震惊的看着她,他以为她对他是情深似海的,是大度懂事的,无论他是身边有多少女子,她都会坚定不移的跟他在一起。 他错了。 错大了。 错的太离谱了,她不争不巧,闷不吭声的,一出声就是要与他恩断义绝的和离! 乔江鸿接受不了,他声音紧张颤抖:“七恩,我不会再纳妾了,我会注意分寸的,我不和离,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安七恩不看他,一脸冷漠,似磐石那般坚定! 安时安道:“我们安家人的态度就是,和离!陛下赐婚,和离的事,我与我父亲会跟陛下阐明其中缘由。” 柳氏慌了坐立不安:“现在不是和离的事啊,现在是这个贱人是泰丰王之女啊。” 安七恩:“她是谁都跟安家没关系,陛下英明不会牵连无辜者,人是世子带回来的,她的身份大家也是今天才得知,我与侯府决意和离,侯府的生死自然是不该我管的。” 乔老夫人虽然心里慌,但老成持重,她深谋远虑道:“我看你现在是自私透了,你是忘记你父亲四年前的遭遇了,你哥哥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今年才中举,你为了你自己,弃之家族命运于不顾,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安七恩眼神闪动,被乔老夫人拿捏住了软肋,激动道:“我若不是为了他们,还用等到现在吗!” 乔江鸿又是一惊,她早就动了离开的念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半死不活的时候,还是从沈书梨进府的时候? 他道:“你不是一般女子,你知道这事若是闹到陛下面前,两家都没好下场的,七恩你得顾全大局!” 安时安:“安府顾全不了侯府的大局,这事说再多都无异议!” 终究这是侯府的事,担责也是侯府担大头,乔老夫人继续稳重分析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细细想来我侯府也是不知者,这事不用你们去跟陛下说,我老婆子自己去跟陛下说,但和离的事,你们想都不要想!” 柳氏:“母亲。” 乔江鸿:“祖母!” 两人激动的异口同声阻止! 乔老夫人无奈才这么做,与其陛下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沈书梨是泰丰王之女,不如她主动请罪,本来他们就是不知情的! 安府人是铁定要和离的,除了无奈走这一步堵一堵,侯府别无办法。 沈书梨万万没想到,他们全破釜沉舟了! 这真是不怕死了啊! 她面色慌张,语调故作平静得意:“你们这是去送死,因为我爹,死了多少人,你们不是不知道!” 乔老夫人面色阴沉:“给我带下去,好好收拾一顿!” 事已至此,安府不愿意退步,她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两个婆子将沈书梨给拖了下去,沈书梨算盘子落空,癫狂大叫:“世子,世子,你们不能动我......你们是真的不想活命了吗!” 沈书梨被拖走很远,声音越来越小了。 乔老夫人冷沉着脸,安府人不讲情面,她也不用给好脸了。 “亲家,和离的事,陛下自有定夺,宴会厅还有贵客,我就不久陪你们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你们想闹腾就去吧,反正他们侯府已经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 安七恩带娘家人回到她院子里,乔江鸿一家去应酬宾客了。 很多贵客对侯府那是颇有微词,这个场合也不见他们自家人出来招待。 乔江鸿出来后,一一陪笑脸,找了借口缓和气氛。 乔江莞发觉事情不对劲,她这边都吃完席面了,才看乔江鸿冒出头来。 她就把乔江鸿拉到无人的拐角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母亲,祖母脸色都不太好,外面的宾客都没人招呼,七恩在干什么!” 乔江鸿沉着脸,闷闷的把安七恩闹和离的事说了。 乔江莞大吃一惊,什么!她还敢提和离! 一个无所出又是个庶女,还心高气傲的和离,她这要是去当姑子不成! 乔江莞心里气不过,跟乔江鸿说了几句后,当即就不请去了安七恩的院子里。 安七恩正在跟安徽暖说方才发生的事。 安微暖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心说:“难怪,你婆母,祖母在外面都说是你突然身子不适,才没去席面招待,七恩你误怕,姐姐有钱,和离后姐姐给你买宅子,你若是去寺庙,姐姐就出银子修建寺庙,那个贱人居然敢害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安七恩心中一暖,自责道:“我这一闹,家中怕不得安宁,要受族人非议了。” 江氏宽慰她:“你别这样想,是侯府对不起你,你若事事顾忌别人的想法,那过的才叫累,你别怕牵连娘家,你既然是安家之女,安家就要护你,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安七恩挺意外的,之前他们可都是不同意她和离的,怎么都支持她了? 而且眼下的情况更加复杂,牵扯到沈书梨的身世! 安正远声音有点沉重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明日你就跟为父到陛下那去,成不成看他天意了。” “是,父亲。”安七恩恭敬应声。 娘家人嘱咐几句,安七恩就送他们离开了,但安微暖没走,她想多待会陪安七恩说说话。 刚到秋水居门口,就看到脸色不好来兴师问罪的乔江莞。 安七恩语气如常的打了声招呼:“大姑奶奶来了。” 乔江莞挤出一抹笑容:“母亲说你身子不适,我过来看看。” 话落她跟安微暖相互打招呼。 安七恩招呼她到屋中坐下,丫鬟端茶切水后退到外面候着。 聊了几句家常后,乔江莞就一副好心劝安七恩的样子:“过日子,哪家锅底没灰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况且你还无所出,不为别人,也得为你自己考虑呀。” 安微暖瞬间就拉脸子了:“姐姐是能忍的,几年没所出也就这么过来了,但情况不一样,姐姐若是不会劝人就喝茶吧。” 乔江莞脸色一下难看了,这安徽暖到挺有架子的!都这来摆谱了,她悻悻的喝了口茶,没聊几句就走了.... 送走了所有宾客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乔老夫人是一刻不没喘息。 直接坐马车到了宫门口跪着! 第82章 求陛下赐和离 这个时候宫门早就关上了,昌顺帝也歇息了,若非是火上眉毛的事,一般是不接见任何人的。 乔老夫人就这样顶着年迈虚弱的身子,在门口跪了一宿! 次日。 昌顺帝见到乔老夫人的时候,她虚弱的就跟张纸似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带走。 她跪着面见圣安,拼尽全力,支撑着自己虚弱道:“陛下,臣妾有罪,特来请罪!” 昌顺帝见她年老体恤,温和道:“先歇息缓缓,不急这一会。” 侯府能出什么大事?没职没权的,昌顺帝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乔老夫人满脸虔诚忏悔道:“多谢陛下,体恤臣妾,臣妾不要紧,属实是有要事,妾身才不敢片刻耽搁。” “什么事?” 乔老夫人诚惶诚恐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末了她道:“陛下,臣妾一家真的是不知沈书梨的身份,孙儿带她回来时,也只是知道她是乡里女子,此人现在被关在了侯府,还请陛下裁夺。” 昌顺帝一惊,泰丰王居然还有私生子女?斩草居然没除根? 他舒缓的脸色紧皱,乔老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昌顺帝的脸色,又道:“还请陛下恕罪,侯府识人不清,都是臣妾这个长辈的疏忽,陛下要罚的罚话,就罚臣妾吧,七恩与江鸿夫妻和睦,不能因为这事就断了夫妻情分,求陛下给侯府留下这个主母。” 话落,乔老夫人虔诚的磕头。 昌顺帝吩咐身边的太监:“把人押到督察院盘问。” 太监弯腰低头领旨出去。 这事昌顺帝得先调查清楚才好奖惩,他一脸深沉道:“老夫人,身体不好,先回去歇息吧。” 乔老夫人苦求道:“陛下,臣妾求您为侯府留下七恩,她是个好孩子,好媳妇,侯府永远念她的好,此事侯府有错,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只求陛下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给侯府留下这位正妻。” 昌顺帝面色平常道:“老夫人这事不急,还是身子要紧。” 顿了下吩咐太监:“带老夫人下去歇息,传御医。” 太监弯腰低头领旨:“是。” 这边乔老夫人刚退下去,太监就进来禀告:“陛下,安大人带小女来求见了。” “宣召。” 安正远,安七恩行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昌顺帝:“爱卿请起。” 安正远恭恭敬敬道:“臣有要事启奏皇上。” “说。” 安正远把乔江鸿做的混账事全说了,同时也说了沈书梨谋害安七恩以及她身份的事。 他说完后,看到昌顺帝平静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乔老夫人捷足先登一步了。 安七恩娓娓道来:“陛下,臣妾在侯府四年,真心真意,勤勤恳恳,眼下世子已如常人,事事真心如云烟,妾身只想两家好聚好散,还请陛下成全。” 话落,她双手微提裙摆,双腿跪下祈求。 昌顺帝打量几眼安七恩,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当初乔江鸿可是宫里御医都下了死刑的,没想到她一个女子耗尽三年把死人给救活了! 这女子非同一般人。 安正远儿子出息,女儿也出挑,还真是好福气。 昌顺帝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四年情深如海,侯府很认可你这个当家主母,这事有点复杂,等朕调查清楚了再说了。” 安七恩知道这事绝对不容易,她昨晚就得知乔老夫人刻意来宫门口跪着博同情了。 此事又牵连到了沈书梨的身世,是不是泰丰王同党的事,眼下想让昌顺帝同意和离那是不可能的。 安正远道:“陛下英明,倘若小女和离,会离京到佛寺修行,还请陛下成全。” 这是怕昌顺帝多疑他有异心,安正远是提前杜绝了后患。 昌顺帝知道他怕什么,几年前误会错了安府,安正远怕也正常,昌顺帝和气道:“爱卿,和离对女子是大事,你家小女不比寻常女子,去佛寺太大材小用了,这事朕会认真考虑。” “多谢陛下。” 父女俩异口同声。 ...... 从皇宫出来后,安正远叮嘱安七恩:“你做好心理准备,没那么容易的。” “多谢父亲。”安七恩感恩的看了眼安正远,上一世这个父亲可是死都不给她和离的,这一世怎么转变那么大? “谢我没用,这事能不能成,就看十七皇子。”他说这话时双手背在腰后,沉重的刻意压低声音。 十七皇子? 安七恩一惊,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帮她? 难怪安正远同意她和离,想必是陆博初从中做了说客。 她又欠他一人情。 父女俩说了会话,就各自乘马车回各自府了。 安七恩一回到侯府发现,家里多了很多便衣官兵,陛下把侯府给监视了并带走了沈书梨! 那安府自然也被就监视了,监视到什么时候,就看昌顺帝什么时候把事情查清楚了! ..... 昌顺帝一下早朝,陆博初就来找他。 他没开口,昌顺帝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你是来当安家的说客来的?” 陆博初拱手抱拳,一身正气恭敬道:“是,父皇,儿臣本应该管这事,可儿臣实在看不下去了,乔家世子宠妾灭妻,三番几次让妾室欺辱正妻,这次险些丢了性命,他又纳了青楼女子,安家一身正派,她怎么能跟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安家小女救过儿臣一命,出于私心儿臣也想帮她逃离牢笼,父皇,安家从未与泰丰王交好,更没有谋反之意,这事父皇已经查清楚了,眼下安家小女求和离,求父皇成全她。” “你知泰丰王的私生女是侯府的妾室?”昌顺帝意味深长问他。 “儿臣有所耳闻,但依儿臣所见,这事有蹊跷,侯府二姨娘是在衡州长大的,可泰丰王并未去过此地!此人生母是衡州土生土长的人,从未离开衡州半步,不排除她是为了保命,胡言乱语的。” 昌顺帝眸子一惊,昨天出的事,陆博初现在就查到了底细? 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算是日夜兼程跑死几匹马也得要两天的时间。 第83章 身世之谜 昌顺帝高深莫测的审视陆博初。 陆博初如实道:“儿臣去年就派人查过沈家姨娘的底细,时安那时得知沈姨娘进侯府,日夜难安怕是身份来历不明,影响到她妹妹,所以儿臣就举手之劳帮忙调查了。” 陆博初跟安时安交好这事,昌顺帝是知道的,他也比较钟意欣赏安时安。 这么一解释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昌顺帝问:“也就是说那女子说的是假话?” 陆博初若有所思道:“欺君之罪可是杀头大罪,儿臣认为她可能是有点身世在身上的,但绝对不是泰丰王之女。” 这时太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督察院赵大人来了。” 昌顺帝:“传。” 赵大人进来了,拱手微弯腰:“陛下,万福金安。” 随而又跟陆博初行礼:“十七皇子。” 陆博初微微颔首。 昌顺帝:“查出来了吗?” 赵大人恭敬回:“回陛下,此人不是泰丰之女,而是玉和王义子之女,此女子身上的印记,虽然跟泰丰王身上的印记极为相似,但不是一个图案,泰丰王子嗣身上的印记是虎头,此女子身上的印记是狮子头,两者动物头像神似,一般人都会认错。” “玉和王义子十九年前死于战场,留下了孤儿寡母逃难,玉和王曾经派人寻找过毫无下落,臣审讯此女子,此女子只知道自己身份非同寻常,因为不识虎与狮子的区别,就认为自己是泰丰王的私生女。” “此外,臣已经通知了玉和王府,老王爷看了此女子相貌后,说是跟他死去的义子极为相似,为了保险起见,臣请陛下下旨前往和衡州,把玉和王爷义子的尸骨带回上京,滴血入股验亲,便能真相大白了。” 昌顺帝:“即刻动身。” 赵大人抱拳:“臣领旨。” “退下吧。” “臣告退。” 陆博初皱着眉,这下麻烦了,跟玉和王爷扯上关系,沈书梨就是大难难死了! 他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试探昌顺帝问:“父皇,侯府宠妾灭妻,着实是辜负了安家,女子和离之事,父皇有何打算呢?” 昌顺帝双手背在腰后,走到龙椅上坐下,眸子深了深,喝了口茶悠悠道:“我看你对侯府不是一般的上心?” 昌顺帝看陆博初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他,是不是对他人之妻有意思? 陆博初面不改色,坦荡荡道:“儿臣跟侯府少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她救过儿臣一命,就是儿臣遇埋伏险些丧命,如果不是她,儿臣怕是见不到父皇了,儿臣从她哥哥那见过她写的文章,也跟她在马球场比赛过,此女子侯府配不上,儿臣愿意背负所有的猜忌,流言蜚语,只想恩人能得偿所愿,自由自在生活。” 他一向是正直坦荡的人,这一点昌顺帝深信不疑。 只是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皇子插手不太像话。 昌顺帝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敷衍道:“等查出侯府二姨娘身份的事,再说这事。” 陆博初面色不由得沉重了几分,从昌顺帝的态度看来,他是压根就没想过同意侯府和离的事。 从昌顺帝那出来,他直接出宫了,侯府,安府都被官兵监控了。 他吩咐阿贵,给几个位高权重大臣递话说明了此事。 次日早朝,几位高官,纷纷弹劾乔江鸿宠妾灭妻,应当放过安家这样的好女子。 昌顺帝自然知道这里少不了陆博初在挑事,他严词道:“婚是朕所赐,这是朝事,也是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暂且放一放,朕会好好考虑。” 此话一出,诸位大臣也不好说什么。 7日后。 督察院赵大人带回了,玉和王义子的白骨。 沈书梨被打的遍体鳞伤,衣裳被柳条抽成了一个又一个细长的口子,蓬头垢面,奄奄一息的双手带着黑色的铁链。 她整个人瘫坐在昌顺帝面前,于此同时赵大人把金盎拿出来,放在太监准备的盘子白布上。 另外一个太监,用针从沈书梨的食指指腹上挤出几滴血到白骨上。 很快,沈书梨的血液就融入了白骨! 昌顺帝瞬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逆贼泰丰王的子女就行,他瞬间心情大好,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赵大人恭敬禀报:“陛下,骨血相容,真相已出,此人该如何处置,请陛下裁夺。” 昌顺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太监进来单膝跪地禀告:“陛下,玉和老王爷求见。” 昌顺帝是知此人为何事而来,吩咐太监:“传。” 又命令太监:“先把人带下去安顿。” 太监领旨拖人下去。 玉和王在太监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他头发胡须全白了,牙齿只剩下一颗,消瘦,面部沧桑皱纹迭起,看着时日不多的样子。 他一进来,昌顺帝立刻从龙椅上起身迎接。 “皇叔。”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玉和王欲要跪下,昌顺帝立刻扶住他:“皇叔免礼。” 并亲自扶玉和王坐下,太监上的茶水也是昌顺帝最喜爱的曼松茶。 玉和王声音苍老道:“陛下,臣今天是卖着老脸来的,臣知有所不妥,但不求陛下,臣死不瞑目。” 昌顺帝坐回龙椅温和道:“皇叔尽管开口。” 玉和王恭敬悲伤道:“侯府的事,臣已知,沈姨娘是臣义子之女,他生前是臣最得意的将领,几次救了臣,是臣的救命恩人,如今他已走多年,剩下的孤女闯出滔天大祸,臣不应该为她求情的。” “但臣对沈家有愧,义子只有一女一儿,臣一想到他女儿年纪轻轻丧命,臣就痛心万分,恳请陛下饶恕沈家之女一命,只要留她一命就好。” 恩人开口,昌顺帝不得不念旧情,当初昌顺帝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这里面少不了玉和王的悍马功劳。 这么多年来,玉和王从不邀功,默默为朝廷贡献汗马功劳,昌顺帝立马答应下来。 “皇叔不必忧心,朕饶她一命,但谋害主母这个罪名还要看侯府的处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毕竟还得考虑安家人的感受。” 第84章 背叛 侯府,安府的便衣官兵全部撤退了。 陆博初的人第一时间把宫里的情况偷偷让人送到了安七恩手中。 安七恩看了信件后,一脸沉重的烧了信件。 她猜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料到沈书梨的身世居然是玉和王义子之女。 玉和王重情重义,这是上京人尽皆知的,昌顺帝敬重玉和王也是全上京人尽皆知的。 沈书梨还真幸运,板上钉钉的死刑,居然被她逆转了。 和离之事,更难了! 白露急匆匆进来汇报:“夫人,世子进宫了。” 乔江鸿的官职已经被暂搁了,根本不用他去当差,所以他一定是去求情的。 安七恩脸色更沉重了,父亲,十七皇子,文武官员的求情,居然没有让昌顺帝有动摇。 眼下乔江鸿也去宫里求情了,陛下肯定会偏向侯府这边。 想到这,安七恩坐不住了,立刻吩咐青碧:“备马车去宫里。” 她也要最后试一试,这次不成,下次就更难了。 “是。” 青碧跟白露赶紧出去准备马车。 这时,青翠,梁宛如,如迎都来了。 三人福身行礼后,直接开门见山。 青翠:“夫人,贫妾舍不得您,但知道您不应该在这个地方耗尽一生,您喜欢自由,想要夫妻合心,可这些侯府都给不了你,贫妾跟您一同去宫里求陛下赐和离。” 梁宛如:“夫人,贫妾也愿意去,虽然贫妾不喜欢您,但您让贫妾知道了我的孩儿是如何没的,也有恩于我,那个贱人就该死,贫妾也要去给您求和离。” 如迎:“如迎入府来,深的夫人照顾,今日愿随夫人心意,替夫人分忧。” 安七恩没想到她们能挺身而出,心里很感动,暖和的像喝了一碗热稀饭。 感动归感动,她理智道:“你们这一去就是跟世子撕破脸了,我还有娘家可撑腰,你们就难了,女子生存不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人就不必去了。” 青翠坚定道:“贫妾不怕,若不是夫人,贫妾早死了,贫妾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如迎:“夫人不必担忧,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呢,桥到船头自然直,夫人若不趁热打铁,这事怕是更难成了。” 梁宛如:“是啊,夫人。” 她们执意如此,安七恩也不婉拒了,这侯府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多谢各位。” 随即,安七恩就带着几个姨娘出门。 可没想到刚到大门口,眼见着就看到马车了,乔老夫人来了。 她沉着脸威严的审视几个姨娘,那目光如冰窖,几个姨娘卑微的低着头,默默出了一身冷汗,最后目光落在安七恩身上。 “七恩,事到如此你还折腾吗?弄的满城风雨?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 安七恩淡定的不疾不徐道:“祖母,事到如今,这日子也没法过了,徒不徒劳谁知道呢?毕竟陛下还没下定夺,不是吗?” 乔老夫人看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冷声道:“一日不和离,你就是我侯府的媳妇,我说今天这个门你不准出就是不准出!” “侯府,好大的威风!” 突然,安时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大步走了过来,朝乔老夫人作揖:“老夫人安好。” 安七恩一惊,哥哥怎么来了? 安时安沉着稳重道:“方才听老夫人,不让我妹子出门这是何意?” 乔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他到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今儿天气不好,七恩带几个姨娘出去也成体统,妇人家抛头露面的传出去就是我侯府没规矩了。” 安时安:乔老夫人言重了,这大街上男女老少都有,没做伤风败俗之事,出个门都要横加阻拦,这传出去恐怕才是对侯府声誉不好的。” 乔老夫人沉着脸,脸色很不好,让她出去又如何,她倒要看安七恩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陛下若是有心同意和离,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快去快回吧。” 孙猴子那么厉害,还不是没逃离如来佛祖的手掌! 过了这个事,看她怎么收拾安七恩! 安七恩带着三个姨娘走了。 到了宫门口,安时安嘱咐她:“勿怕,别气馁,有事者事竟成。” “多谢哥哥。” 安七恩心头一暖,哥哥为了她的事焦心焦虑,眉眼可见的憔悴了几分。 安时安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 梁宛如悄咪咪的多看了两眼安时安,果然她当初的眼光是不错的,此男子重情重义,只是她没有福气。 “恩。” 安七恩浅浅应声后,就带着几个姨娘进宫了。 ..... 昌顺帝宣召她进去后,就看到乔江鸿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挽留这门亲事。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四个女子一同对昌顺帝行跪拜礼。 昌顺帝一看小妾都来了,这事可不简单了。 “都起来吧。” 四人逐一起来。 乔江鸿吃了一大惊,她们都来干什么!真是丢人丢到陛下眼前来了。 昌顺帝深思熟虑道:“七恩,你的诉求,朕认真思虑过,夫妻过日子,哪有没小磕小碰的,你夫君诚心悔改,你可愿给他重新一次悔过的机会。” 安七恩从容坚定道:“回陛下,臣妾不愿意,臣妾无心待在侯府,在侯府的这些日子,臣妾耗尽了所有的真心,热情,现如今只有度日如年的感受了,臣妾不想与世子反目成仇,好聚好散是臣妾唯一的诉求,还望陛下成全。” 青翠:“陛下,奴婢是侯府的大姨娘,奴婢恳求陛下,成全夫人心愿,夫人待奴婢不薄,奴婢深知她在府中过的煎熬,遂恳求陛下成全夫人心愿。” 如迎:“奴婢恳求陛下,成全夫人和离心愿。” 宛如:“奴婢恳求陛下,成全夫人和离心愿。” 话落,三人双膝跪下,虔诚磕头。 安七恩也跟着跪下磕头。 乔江鸿没想到,她们一个个的全都背叛他,站在安七恩这边,他立刻也磕头恳求道:“陛下,臣知错了,臣对七恩有情谊,臣一定悔改,还请陛下给臣一次机会。” 第85章,什么都不管了 昌顺帝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态度说:“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小磕小碰的,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但你也要注意分寸,尊重妻子事事以她为先。” “你们的事,朕也了解清楚了,小妾谋害主母一事,这个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七恩你带回府里自行处置,也算给你出口气!这些年在侯府是辛苦你了,朕赏你黄金千两,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朕给你安排的姻缘,朕当然也希望你过的好。” 安七恩心里一凉,昌顺帝这是拿赏赐堵她的嘴啊! 这些赏赐想必也是看在十七皇子的面子上给的,不然这事就这么糊弄过了,那十七皇子岂不是白费口舌了! 昌顺帝是聪明的,不公的事做尽了,拿个赏赐出来还能博得个仁爱的好名声。 一国之君,一锤定音! 她若多说一句,惹怒了昌顺帝,那她父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乔江鸿欣喜磕头答谢:“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昌顺帝看出安七恩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又道:“乔江鸿你宠妾灭妻,这是有依据的,朕也不能装眼瞎,按我朝律法侯府是应该被削爵的。” 乔江鸿听到这一身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昌顺帝接着说:“念及你父亲有功,朕暂时保留不做削爵,即日起你卸去飞龙使一职降职为厕官。” 乔江鸿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要没被削爵,侯府就还是侯府,厕官就厕官吧,丢人也不差这一回了。 “谢主隆恩。”乔江鸿磕头! ...... 回到侯府,乔江鸿第一件事就是禁足三个姨娘,每个人打了二十板子,如迎有身孕也没躲过。 他是气昏了头,这些女人吃他的喝他的,居然到陛下面前当面戳他一刀。 乔老夫人急匆匆赶到,替如迎求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侯府目前唯一的孩子。 这个处罚她是跑不了的,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罚! 乔江鸿怒气填胸已经没了理智,小妾的孩子生母又是青楼出身的不要也罢! 第86章 送走 乔老夫人看了眼沈书梨,她背后的大树可是玉和王,能死里逃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看在玉和王府的面子上,乔老夫人语气很柔和:“你这些天受了苦头,坐着吧。” 乔老夫人是把攀权附势做的淋漓尽致,日后有了玉和王府的依靠,那侯府崛起就指日可待了。 沈书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态度一点都不卑微了!反而底气十足,她缓缓站起身。 “跪着!”安七恩语气凌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感! 她冷着脸态度坚硬,似乎是谁说了都不好使,沈书梨必须得跪着! 乔老夫人提醒道:“陛下已经下了定夺,书梨也得到了该有的处罚,受尽了皮肉之苦,你还不满意?” 人是陛下不让死的,她现在也没资格秋后算账,靠着玉和王府这日后的就是泼天的富贵了,乔老夫人自然知道往后刚倒在哪一边了。 沈书梨眼神看向老夫人求救,她的姿势是一只腿站起,另外一只腿半弯着,也不知是该跪着还是站着。 安七恩冷冷的看了眼沈书梨道:“陛下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人也是由妾身随意处置!这可是陛下的命令!” 乔老夫人脸色一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皇命不可违! 乔江鸿:“少夫人让你跪着,就跪着!” 沈书梨不情愿的跪下,心里得意的很,她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而且背景比安府大多了,日后这日子她是可以扬眉吐气的过了! 安七恩冷声道:“沈姨娘谋害主母未遂,陛下仁心饶她一命不死,但此人蛇蝎心肠,留在侯府就是祸害,即日送到庄子里做苦役直到死都不得回侯府!” 沈书梨晴天霹雳似的不敢置信的看安七恩:“你敢,我爷爷是玉和王!你岂敢动我!” 安七恩冷冷一笑,看着两个婆子命令:“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送到庄子里!” 两个婆子看了眼乔老夫人,乔老夫人默不作声,两个婆子动手把拖沈书梨下去。 沈书梨一直在大叫:“你们都不想活!玉和王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柳氏担忧道:“七恩,这处罚是不是有点过了?她毕竟跟玉和王有关系。” 这上京就没人敢得罪玉和王的,安七恩这处罚恐怕是要把侯府拉下水! 乔老夫人:“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别上纲上线,对谁都不好。” 安七恩:“祖母,母亲若是对这处罚有异议就去陛下那参妾身一状吧!” 乔老夫人被噎的说不上话来,沉着脸闭嘴! 乔江鸿打圆场道:“陛下既然给了七恩处置权,就听七恩的,这处罚合适!” 乔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瞪了眼乔江鸿,这蠢材现在知道护着安七恩了!真是看不清时势,玉和王现在才是最得势的,这蠢才真是烂泥扶上不上墙! 乔江鸿不想让安七恩心里窝火,所以处罚三个姨娘的事,他也作罢了:“都回自己屋子里,禁足一月!” “是!” 几个姨娘异口同声,一同退下。 安七恩屈膝:“妾身累了,也回去歇息了。” 乔老夫人沉着脸扬扬手,没回话!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了! 一连几天没出院子,也没去给乔老夫人,柳氏请安,侯府的家她也不管了直接撂挑子。 陆博初这边几天也没上朝,跟昌顺帝置气。 昌顺帝知道他重情重义,但玉和王开口了,他不得不给玉和王面子,得知陆博初借故不上朝,昌顺帝让太监给陆博初传了句话。 “事情不要做的太明显!” 陆博初听了这话后,无语的叹了口气,他父皇到现在都认为他是对安七恩有所图才这么上心她和离的事! 帝王之家最忌讳夺他人之妻,这可是要被百姓唾骂的事。 陆博初也让太监回话:“身正不怕影子斜!” 后来又几日昌顺帝还是没见陆博初来宫里,他本来对朝事就不感兴趣,所有皇子都背地里暗戳戳的表现自己想到太子,只有他对太子一位毫无兴趣。 尽管立一个太子死一个太子,那些皇子还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坐这个位置,只有陆博初看淡这一切。 后来昌顺帝不敢立太子了,太子一位到现在都是空的,他心里最看好陆博初的,懂得藏拙不招人恨,可惜他太重情重义,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好事,对皇室继承人来说就是弊端! 昌顺帝来到景云宫跟皇后商议。 “初儿,这一直不成婚不像话,三番几次劝说他都不放在心上,只有成成家了他才能安心。” 皇后刘氏也忧愁这个问题:“初儿性子拧,皇子都成婚了就剩下他,倒是物色了不少好姑娘,可他愣是一个没看上。” 昌顺帝皱着眉忧思道:“他此次对侯府和离的事这么上心,窜和诸位大臣上奏,他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了?我怕他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刘氏一惊,随而又觉得陆博初不是这种人,她宽慰道:“陛下想多了,初儿性子正您又不是不知道,安府对他有救命之恩,他重情重义帮忙说话也是正常的。” 昌顺帝也只是疑心,并没有认定这事是真的,他幽幽道:“你不知那女子姿色有多撩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刘氏倒是听自己的妹妹说过安七恩,对她印象也挺好:“那女子聪慧温婉,侯府不想和离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跟初儿说,朕给他物色了几个身份高贵的女子,成亲这事必须得定下来。” 刘氏皱着眉为难:“陛下,您不是不知博初那性子!越逼他越适得其反,这事臣妾慢慢找个机会跟他说。” 昌顺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你就多上上心!” “臣妾记心里了。” ......... 陆博初再次见到安七恩的时候,她带着两个丫鬟在茶楼听书,聚精会神的很是专注。 第87章 摆烂 阿贵低声提醒:“主子,还是避嫌一点好。” 陆博初双手背在腰后,一脸正气,他为什么要避嫌?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 他光明正大昂首阔步的走到安七恩桌子坐下。 安七恩眼前突然有道暗影覆盖而来,她下意识抬眸就看到了陆博初。 “博初哥哥。”她温婉的起身福身。 “不必行礼。” 陆博初低声道,毕竟台上还在说书。 安七恩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专心听书,她喜欢听这些说书故事,大多是结局悲惨的,让人久久惦怀。 台上说书结束后,台下才有了人说话的嘈杂声。 安七恩跟陆博初一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随后差不多同频放下茶盏。 “事没成,有望托付,陆某深感歉意。” 陆博初眉眼真诚,深邃的眸子溢满自责之意,他一直想跟她道个歉的,一直没有机会,甚至为了道歉他还专门去了安府,但没遇到她。 今日若不是在茶楼听偶然遇到,这句话陆博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她说。 这句话安七恩受之有愧,立刻感恩道:“博初哥哥千万别这么说,七恩很感激哥哥仗义执言,这事本非容易事,又出了意外事情,这个结果也是迫不得已的。” 陆博初心里还是不好受,他能看出她温柔平静的眸子里的渴望自由的野心,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皇子又怎么样,能逆转局势的只有他父皇一人。 只有权利至高,很多事情才能心想事成。 陆博初心里沉沉叹息了一声,想必她现在在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安七恩真心敬重道:“博初哥哥,不必忧心,七恩一切都好。” 陆博初深思道:“暂且等等。” 等等? 安七恩狐疑的皱着柳眉,陆博初这是什么意思?他有法子?此处人多嘴杂很多话不方便说,她就没细问。 陆博初喝了口茶就起身告辞了,他并没有多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安七恩还在听书,反正回侯府也是闷在院子里,管家权她已经交出去了,现在是大把时间的悠闲。 陆博初从茶楼出来直奔马车:“回宫。” 阿贵疑惑:“主子不是还要去安府找安大少爷吗?” “改日再去。” 他脚步匆匆,像是回宫里有大事! 阿贵跟在其身后,陆博初上马车,随后阿贵驭马车。 回宫里后,陆博初日日上早朝了!很是勤奋,只要朝廷里有别人不做的苦差事,他都毛遂自荐,昌顺帝看在眼里对他的期望也越来越大。 ...... 安七恩对侯府的一切事都不上心了,之前还做做样子,现在是连样子都不装了。 入夏天气炎热的很,安七恩制作了荔枝膏水,冰雪冷元子带回娘家。 她这边前脚带着东西走,后脚柳氏就到乔老夫人面前哭诉了。 安七恩不管家后,柳氏接管最近这段时间她忙的是焦头烂额,愁的两鬓多了几缕白发,这家她是一天都不想管了。 她苦着脸求道:“母亲,儿媳妇愚笨不仔细,侯府内宅的事小事还能管管,可这每月吃穿用度的,还要管账,儿媳妇真是有心无力。” 乔老夫人黑着脸不开心问:“不你管谁管?难道让我这个老婆子管!” 柳氏一肚子怨言:“这七恩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闹腾什么!她又回娘家去了,还带了好些吃的回去,我看这侯府都快成安府的仓库了,母亲你说这可咋办?” 乔老夫人眉头紧皱,不悦的闷着声音说:“她现在是目中无人破罐子破摔了,这些日子她是连请安都不来,一个妇人家隔三岔五往外跑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让江鸿休了她!” “我偏不如她意,陛下不是赏赐她黄金千两了吗,府中用度不够就拿出这些用,不用跟她打招呼,直接让人去她房里搜,我就不信用完了,她还能报官不成!” 乔老夫人不信治不了她这个丫头片子,随她怎么闹,反正她这辈子是逃不出侯府了! 柳氏一脸愁容:“母亲,这点儿媳妇也想到了,库房里没有这笔金子,她院子儿媳妇也趁她外出的时候搜寻几遍了,一两金子都没见着,您说她把东西藏哪儿了呢?” 柳氏就差掘地三尺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也疑惑那么大一笔金子还有嫁妆她能藏哪里去? 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一惊:“她不会带到外面藏着了吧?” 柳氏觉得不可能,安七恩每次出门柳氏都按照乔老夫人的意思派人偷偷跟着她了,没见她带东西出去。 “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带的出去!丫鬟一直跟着呢!” 乔老夫人也费解了,心里更加的不解苦闷了:“她早就跟侯府有了异心,自然做的万无一失。” 柳氏又绕回管家的事上,她实在是不想管了,又求道:“母亲,管家这事,儿媳妇是真的做不来,不如......” 她也不敢说管家这事让老太太自己做,这可是忤逆婆母的话,尽管她话没说完,乔老夫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乔老夫人深思熟虑柳氏管家这段日子,确实管的一塌糊涂,在这么下去侯府肯定一塌糊涂,想来想去她道:“我给你多找两个得力的管家,你多多学习记账就好。” 柳氏还是不乐意,这几年她是清闲惯了的,可不想再管府里这些操心事,她才管了一月就苍老了好几岁,可婆母发话了她也不能忤逆,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接着做。 “是,母亲。” 乔老夫人看到她就头大,扬扬手不耐烦说:“回去吧,我歇会。” 柳氏屈膝:“儿媳妇告退。” 柳氏前脚刚走,后脚乔老夫人就吩咐吴妈妈:“做的干净些,她懂医术的,更不能让她发现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吴妈妈低声应道:“老夫人放心,这东西银针都试不出来,少夫人不会怀疑的。” 乔老夫人眸子深了深,完全没有了老人的慈祥反而全是阴狠,既然安七恩跟侯府有了异心,那侯府只能让她瘫在床上了!反正也不能生!留她不过是留她背后的权势而已。 看她还怎么闹腾! 第88章 下毒 江氏吃安七恩带过来的荔枝膏水,冰雪元子,赞不绝口道:“七恩做得甜品冷饮是最好吃的,太解暑了!” 安微暖也笑盈盈的跟着附和:“七恩就是心灵手巧的,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我可是馋了很久,还是之前没出阁时日子舒坦,能常常吃到七恩做的东西。” 话落,安微暖又吃了一大口,她着实是馋的很。 江氏和颜悦色感慨:“那自然了,出门了就不是姑娘了,得事事为夫家考虑了,任劳任怨的,哪有做姑娘舒坦。” 安微暖吐槽了一番他那丈夫,人是经商好手,对她也还不错,就是身边女人不断,府里几个女人天天就跟演谍战戏似的。 她倒不是对夫君有多喜欢,不过是为了一双儿女考虑,不然她也想像安七恩一样摆烂,每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江氏一针见血道:“男人除非阉了才老实,你啊就为了你的哥儿姐儿,过自己的日子,姑爷是经商好手,这也算是给我外孙儿多一条路选择,日后若不能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好歹家里富,也有祖产日子总是不愁的。” “母亲说的对。”安微暖认同这话。 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安七恩和离不成的事,江氏叹了口气道:“那么多人出力,结果陛下还是给侯府面子,老侯爷这事就跟免死金牌似的!” 老侯爷是为了给陛下祈福而死,和离这事种种原因综合起来,陛下还是站在侯府的,这让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安微暖也惋惜道:“而且那贱人还活着,居然跟玉和王有关系,难怪她一直这么嚣张。” 她顿了下接着说:“好在那贱人现在去庄子里了,劳累个几年估也活不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死容易,但轻易的死去,是太便宜她了,留着她总是有用处的!” 江氏附和了句:“也是,她这么不安分的人,总有苦头给她吃的。” 安微暖突然想到什么问:“母亲,博初哥哥最近没来吗?不是说要给她妹妹看腿疾吗?怎么没动静了?” 江氏面露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哥哥说他最近可忙了,朝中难事多是他奔波,而且......” 江氏看了安七恩一眼,怕说出下面的话,让安七恩不舒服就没说了。 安七恩问:“怎么了?母亲?”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江氏想了下这事还是让她知道些,平时注意点避嫌,不然日后有流言蜚语就更麻烦了。 “陛下觉得十七皇子对你太有心了,所以和离不成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安七恩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十七皇子堂堂正正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而且他们并没有任何私交,大庭广众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陛下就算疑心她,也不该疑心正直的十七皇子! 安七恩突然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 江氏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虽然这屋里就她们娘仨,但还是小心为妙:“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也就不常到府中来了。” 安七恩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事,给十七皇子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安微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想到昌顺帝就是个疑心重的人也就觉得他这么怀疑也不奇怪了。 安七恩在安府坐到了傍晚凉快时才回侯府,一回到侯府乔江鸿就来找她了。 她隔三差五往娘家跑,他心里早已有了意见,不过是一直憋着没发出来了而已。 他一回来柳氏就在他面前抱怨了一通安七恩,他觉得是得让安七恩有点分寸了。 青碧给乔江鸿倒茶水,乔江鸿没喝,脸很沉闷闷不乐的问:“七恩,都这么久了,也该是个度了!” 自从这个事情出了后,他就没再去三个姨娘那了,一直一个人在文渊居住着,白天到宫里当厕官看尽脸色,散值回来了家里的妻子也没个好脸给他!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真想不通,她为什么还耿耿于怀! 安七恩神色的淡然的看了眼乔江鸿,一脸无辜问:“世子妾身怎么了?” 乔江鸿憋不住了就道:“你不管侯府,也不管我,隔三岔五往外跑,哪家的妇人像你这样的?女子要三从四德,你不会不知道!” “世子对妾身不满就休了,千万别憋着忍着,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休了一个下一个更乖,世子千万别委屈自己。” 她语调云淡风轻的,满脸无所谓,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乔江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难以置信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往日温顺的妻子。 他被噎的说不上话,闷闷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还是气的很,他站起身拂袖而去,没走到门边就气不过的转身过来对安七恩说:“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和离的!” 说完,扬长而去。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喝水,一点都没受乔江鸿影响。 次日,乔江鸿一大早就到安七恩这用早膳,安七恩本来没准备他的,但他脸皮厚硬是要在这吃。 昨晚的气经过了一夜完全消了,他语气温和道:“今日还回岳父岳母那?” 安七恩咽下嘴里的东西,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疑问:“世子有事?” “今儿休沐,我陪夫人一起回。” 他心里是抵触回的,只是想跟过去瞧瞧,她动不动回娘家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在策划和离! 安七恩神色淡淡,随意他去不去,这时吴妈妈来了。 “世子,少夫人。” “什么事?”乔江鸿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吴妈妈问。 “老夫人请世子现在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 乔江鸿看了眼安七恩,见她没有要一起去的意思,也就没开口问了,他放下筷子跟吴妈妈去了安鹤堂。 一到安鹤堂,乔老夫人就严肃的跟她说:“以后别跟七恩一起用膳!” 乔江鸿满脸狐疑:“祖母这是何意?” 乔老夫人面不改色的找了个借口:“晾她一段时间,女人你越惯着越过分,她最近目中无人,必须晾着她!” 第89章 毒发 乔江鸿默不作声,现在哪是他晾着她,是她晾着他,他若不到她那去,恐怕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本身安七恩就一心和离了,这样下去情况不是更糟? 他不认同乔老夫人的主意,但又不能忤逆长辈,就默不作声。 乔老夫人又挑拨离间道:“现在侯府成这样,多是拜她所赐,你本来官职就不好,现在沦为厕官成为整个上京的笑话,陛下赏赐的那些东西全被她藏起来了,我告诉你,她主意那么大,搞不好再折腾一次。” 乔江鸿心里一顿,眸子睁大,心慌达到了顶点,他是不会让她离开侯府的,于恩于情于两家名声,安七恩这辈子死也要死在侯府! “祖母,孙儿纳妾就这么不可饶恕吗?当初她若出来阻拦,孙儿不会纳这么多!” 他困顿不解,是她让他对姨娘好些,是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从不争风吃醋,可她却腾空一剑直刺他心脏闹和离。 乔老夫人没好意思说他做的那些混账事! 横加阻拦?她这个祖母都阻拦不了他的这颗色心,更何况是安七恩。 她深谋远虑道:“你若是想让七恩永远留在侯府,就听祖母的,最近不要去她那,用膳也不行,时间长了受尽怠慢,她自会低头。” 乔江鸿突然茅塞顿开似的觉得乔老夫人说的有理:“孙儿听祖母的。” 乔老夫人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又道:“玉和王府那边的人来传话了,尽量给她安排些轻松的活儿吗,玉和王府那边更得罪不起。” “是,祖母。”乔江鸿恭敬应声。 ..... 从安鹤堂出来,乔江鸿不去安七恩那了,憋了这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正好梁宛如出月子了,他去了存菊堂。 从那以后他又恢复了本性,每天三个姨娘那轮流侍寝,去如迎房间的次数少些,因为她有孕在身,进过梁宛如是上次的事,他也不敢对一个孕妇胡作非为了。 安七恩还是每日悠闲的过自己的日子,只是她发觉自己总是多走几步路就双腿酸疼无力。 青碧和白露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往日这点路对她们来说个根本就不算事,可眼下主仆三人腿部都出现了异常! 这日才从秋水居到花园不过几百米而已,安七恩双腿酸疼无力,她愈发觉得不对劲。 青碧跟白露无力的也皱着眉,两人咬着牙扶安七恩回去。 回到秋水居安七恩坐在贵妃榻上休息,两个丫鬟腿无力酸疼,她也让两个丫鬟搬凳子坐在跟前。 青碧疑惑问:“夫人,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吗?奴婢最近稍微走长一段路,就无力的很吗,腿还酸疼。” 白露附和:“奴婢也有这种感觉,好奇怪呀。” 安七恩皱着眉深思:“我给你们俩把脉看看。” 青碧先上前伸手,安七恩白皙的手放在她的是手腕脉搏处,一开始她什么也没把脉出来,但细细再把几分钟,发现了异常,中毒所致! 安七恩色神色凝重,立刻自己给自己把脉,一开始也是很难把出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普通大夫根本就把脉不出来她们身体的问题。 安七恩身体的症状跟青碧一模一样,她又给白露把脉发现三人全是中毒所致! 青碧看安七恩脸色不好,疑惑问:“夫人怎么了?” 安七恩神色凝重,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中毒!这种东西若发现晚了,咱们主仆三人往后就一辈子卧榻,站不起来了!” 中毒? 青碧跟白露大吃一惊,怎么会中毒呢?三人吃的东西每次都会用银针试过了才吃的! “夫人,是谁要害您?”白露惊恐的问。 沈书梨已经被送到庄子里了,想害安七恩的人还有谁? 安七恩眸子深了深,若有所思道:“世子最近没来用膳,也是这段时间咱们的的腿有了变化。” 之前她还纳闷,觉得乔江鸿是自己觉得无趣了,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最近才冷着她的。 眼下就是这段时间,她们的腿有了问题,而且这毒药药效慢不致死只致残! 能是谁呢!安七恩心里有了答案! 难怪这阵子乔老夫人也不找茬了,问题原来是在这。 青碧恍然大悟惊恐道:“老夫人?太太?世子?” 只有这三人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安七恩细细分析:“太太管家的事都做不好,哪有这个心思,世子头脑简单只有一颗色心,他哪会有这个城府!” 这事不是乔江鸿做的,但想必他是知情的,不然怎么这段时间没过来? 白露惊恐:“老夫人她.....少夫人咱们该怎么办?” 安七恩神色淡然,眼下查出毒在哪里是最重要的事,她冷静道:“吃的东西验不出来没问题,不代表就真的没问题,做的隐蔽些,偷偷把吃的喝的穿的,都一一检查,表面上还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是。”两个丫鬟异口同声。 安七恩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原材料也得试验,这东西毒性不易查出来!” “是。” 安七恩皱着眉一脸深重的想解毒的法子! 在侯府吃药熬药肯定会被发现,她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吃解药这事不能在侯府吃! 府里她的心腹除了青碧跟白露没有别人了,做隐蔽的事终究是不方便,思来想去她道:“让人备马车,咱们身边怕是有老夫人的眼线了,以后说话做事都注意点,咱们回安府。” “是。” 青碧跟白露歇了会腿不酸疼了,两人让人预备好马车后,就扶着安七恩走出去。 三人从出门开始神情都是有力无气的,安七恩故意说:“我这腿最近总是使不上力气,看来是懒了,还得多锻炼锻炼。” 让隐匿在墙后面的婆子看到了这一幕,即刻就开心的回到安鹤堂复命。 “老夫人,少夫人的腿一日不如一日了,方才又回安府了。” 乔老夫人思虑周全问:“她有没有起疑心?” “没有,银针都试都不出来,少夫人虽然懂医术,但这毒可是之前神医方大夫都没把脉出来的,老夫人放宽心。” 第90章 装作不知 乔老夫人心安了不少:“再过几天就不用担心了,这药前期慢,后期一旦发挥出来,就算她自己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想到安七恩最后卧病在床终身不能下榻,乔老夫人内心就安定不少,一双凌厉的眸子满是算计阴狠,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她心里的快活的吩咐:“给我准备点酒,我好快活快活。” 婆子立刻下去准备。 吴妈妈跟着乐呵道:“少夫人往后可就没腿可折腾了,她那些银子金子嫁妆不拿出来也得拿出来了,老夫人这招可谓是一箭双雕。” 乔老夫人得意的摸着手里的佛珠:“这是她逼我老太婆这么做的,她要是安安分分就不会受这个苦头了!” “老夫人说的事,都是少夫人咎由自取。” ..... 安七恩到了安府,得知陆博初来了,在哥哥的院子里喝茶谈心,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的,但想到之前江氏的话,不能再给陆博初添麻烦了,人言可畏,他是皇子更不能让陛下对他有猜忌之心。 她就没到上林苑了,把乔老夫人给她投毒的事告诉了江氏。 江氏惊的差点心梗,不可思议脊背发凉:“还有没有王法!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居然想害你!她当我们侯府是没人了吗!” “不行,报官,一定得报官,这老太太你一天都不能再忍了,你如此敬重她,对侯府如此有恩,他们居然忘恩负义!这就是农夫与蛇啊。” 江氏急的坐立不安,义愤填膺的非得要去报官。 安七恩拉住了她:“母亲,勿急,这事她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查出来也是这有顶包的,根本就撼动不了老夫人。” 江氏瞪眼急问:“那怎么办?吃这哑巴亏?” 安七恩把江氏拉到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道:“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眼下当务之急是趁毒效没大面积散发出来,解毒,女儿回安府就是为了在安府服药。” 江氏定定心神道:“对,这么毒的老太太不能这么放过她,我给你请大夫,你安心在这养着。” 话落,江氏就慌慌张的要去请大夫。 安七恩总觉得这一世的江氏跟上一世太多不同了,上一世的江氏稳重得体从来不会慌慌张张,对她也是一般的态度,可这一世她好似拿她当亲生女儿般疼。 她叫住江氏:“母亲,您忘记了啦,我会自己写方子,您若是从外面请大夫,侯府那边一定会起疑心的,我写好方子,您吩咐人到刘娘子的铺子就抓药即可,侯府的人即使知道安府有人去抓药,我给刘娘子打声招呼这事便瞒住了。” 江氏一慌便没了分寸,她觉得安七恩的法子才是完全对的:“七恩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做。” 她立刻让丫鬟伺候笔墨,安七恩写好了方子,江氏就吩咐人去刘娘子那边抓药了。 江氏深思道:“你安心在这养着,我给侯府去帖子就说是我身体不适,需要你侍疾。” “老夫人可不是一般老太太,她心思缜密,若不回去肯定会被起疑心的,女儿还是得回去,每天过来喝药就行,她现在也不会管着女儿回娘家的事,晚上回去打消她的疑虑。” “那也行,先养好身子,再对付那死老婆子!” 安七恩又是一惊,上一世的江氏说话可不会失分寸,脏话更不会说! 这一世是怎么了? 江氏跟安七恩聊了会,就亲自去膳房看丫鬟煎药。 安时安送陆博初出院子刚好碰到了江氏,江氏神色匆匆忙忙的,安时安觉得不对劲就问:“母亲怎么了?” “你妹妹.....” 她刚想说出口,但又怕家贼难防,又憋了回去,拉着安时安的胳膊说:“回你院子里说,不能让人听到。” 陆博初这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礼貌道:“伯母,晚辈就先告退了。” 江氏突然想到,安七恩是中毒的,万一外面的中草药治不好,陆博初是宫里的可以托他想办法,就道:“博初,你不是外人正好也需要你给给建议。” 陆博初:“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回到上林苑屋子里,安时安让丫鬟婆子都出去了,江氏才把安七恩的事说了。 安时安怒气填胸:“老夫人这是明的不行,来暗的了!他乔江鸿是死人吗!和离不愿意,居然这么对我妹妹!” 陆博初没想到侯府这么阴险,对待救命恩人下死手,这家人太没人性了。 他提出建议:“七恩妹妹在侯府只有身边两个丫鬟是从安府带过去的,心腹较少,办事也不方便,我有几个得力的手下,七恩妹妹若是不嫌弃,人就给她用。” 江氏大喜:“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十七....” 她差点忘记改口,立刻补充道:“多谢博初。” 陆博初的手下那可是身手极好,办事果敢的人,有他们到侯府帮安七恩,江氏放心多了。 陆博初又道:“这事,你们对外就称是,安府给七恩妹妹派的人手。” 江氏:“你放心,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这事绝不提你。” 因为昌顺帝疑心的事,陆博初现在做什么都得避嫌。 安时安感恩道:“博初,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 他停了下又道:“伯母,七恩妹妹的方子给我看下,我拿到宫里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药代替。” 江氏开心不已:“好嘞,等会我拿给你,我们安府可真是欠了博初太多人情了。” 陆博初脸色平和道:“伯母客气了。” ..... 没一会儿,江氏把安七恩的方子给了陆博初,陆博初回宫前没顺路去江氏院子里看安七恩。 安七恩跟两个丫鬟喝完药后,准备回侯府时,江氏给她带来了5个身强体壮的男手下。 安七恩疑问:“母亲这事?” “这是我给你买的人,你带回侯府办事也方便些,你放心这些人都是靠的住,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 安七恩看这几人,个个气质不凡,眼神里的凌厉,身上的锐气,跟一般的小厮男仆明显不一样。 第91章 密谋除去心腹 这些手下市井上可买不到,安七恩对几人的来历起了疑心,虽然安府不缺银子,能花大价钱买到这些人,可衷不衷心就难说了,江氏却让她放心用。 也就说这些人绝对不是从市井上买来的,她已经猜到了是陆博初安排的人。 眼下她需要这些人跟她一起盘旋侯府,可也不能让陆博初一直处在流言蜚语中。 江氏看出她的顾虑说道:“放心,这些人就是从安府买进来送到你那的,谁查都是这个结果。” 这话就是告诉她,不会连累到陆博初。 安七恩纠结了会,最后还是要了这些人。 她把这些人带回了侯府。 进门的时候她佯装腿软到不方便行走,特地让下人用轿子抬进去的。 乔老夫人得知此事,心中大喜,但她带回了几个男下手,这让乔老夫人心中颇为不满。 好端端的她带回这些人做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把少夫人请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又要折腾什么,这是不管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了,搞几个下人回来,还都是男的!反天了不成!” “是,老奴这就去。” 吴妈妈领旨立刻就来到秋水居。 安七恩一副疲惫无精打采的样子让男下人用轿子抬过去的。 安鹤堂。 “祖母。”安七恩福身。 乔老夫人掀眼皮看她,打量着她这副病已入体的样子:“最近怎么了?看着有气无力的,听说还是下人用轿子抬进来的,身子不适得早点看大夫,虽然你自己懂医术,但也有这么一句话医者不能自医。” “多谢祖母关心,可能是最近天气炎热,孙媳妇常外出,就有些疲惫,不碍事的。” 为了让乔老夫人没疑心,安七恩语气都是刻意带着疲惫感。 乔老夫人果然心安了不少,看来是没发现:“既然身子乏了,就赶紧坐下吧,咱们祖孙俩好久没一块好好说会话了,今儿祖母跟你好好聊。” “是。” 安七恩坐在侧坐上,丫鬟端茶倒水。 乔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眼珠子时不时打量安七恩,她语重心长道:“咱们终归是一家人,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也该好好过日子,别让外人看笑话,你说是不是?” “祖母说的是。” 她也嘴上做着表面工作。 闲聊了两句,乔老夫人言归正传了:“府里的丫鬟婆子不够用吗?你带了几个男仆回来,侯府的佣人都是尽量不用外男,人手不够,我来给你安排,那几个就赶出去吧。”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祖母,这些人是娘家母亲给我安排的,孙媳妇打算开了一家药铺,这进货舟车赶路搬东西,丫鬟的身板自然是干不了这些粗活,祖母放心他们几个的月俸,不从侯府账房支出。” 开药铺? 乔老夫人心中一惊,表面泰然自若:“不是银子的事,既然是这样,就先用这吧,看看干活麻利不麻利,不麻利再赶出去。” 她顿了下又问:“你怎么想起开药铺了?” “七恩,闲来无事,只是想找个喜欢做的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赚些银子,总不能坐吃山空。” 乔老夫人若有所思,安七恩开药铺是好事,反正她的腿马上就不能用了,摊在床上的时候,这药铺的营收自然就到侯府的账房上了。 “这个想法好,是不能坐吃山空,这事你放手去做,祖母支持你。” “多谢祖母。” “我看你身子乏的很早点回去歇息吧。” 安七恩站起身福身:“七恩告退。” 青碧白露也面露疲惫的扶着安七恩退下了。 吴妈妈担忧道:“老夫人,青碧白露两个丫鬟腿好像也出问题了,这府里若是一下出三个腿疾卧病在床的,恐怕会引起外界的猜疑。” 乔老夫人深谋远虑道:“那两个丫鬟留不得,找个机会除掉,不能让她身边有心腹。” “是,只是,老夫人这两个丫鬟有点难下手。” 这两个丫鬟天天跟安七恩形影不离的,确实下手会太难。 乔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随便找个佣人夜里进她房,不一定死,赶出侯府也行。” 吴妈妈茅塞顿开:“老夫人英明。”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主子是好主子,自己吃什么丫鬟吃什么,她若安分老实在侯府过日子,我也不会出此招,怪不得我。” 她是迫不得已才出此毒招,要怪就怪安七恩不安分! 吴妈妈也感叹:“少夫人,真是毁在自己的执拧上了,她要是听劝该多好。” 乔老夫人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坐在贵妃榻上,五个男下人站成一排。 中间的男下人五官端正,看着沉稳自我介绍道:“夫人,卑职子云,日后听夫人差遣,定全力护夫人周全。” “子云?好名字。” 安七恩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品了个这个名字,从名字上看此人就不是一般的下人。 “多谢夫人缪赞。” 他话少沉稳,看着是个踏实的人。 旁边的四个男下人一一自我介绍。 “夫人,卑职阿卫,日后为夫人尽犬马之劳。” “夫人,卑职武勋......” “夫人,卑职清风......” “夫人,卑职庆严.....” 这一个个名字都非同凡响,个个身强体壮的,安七恩觉得让他们到侯府来着实屈才了!只能在月俸上不亏待他们了。 十七皇子的人自然是能信的过的,安七恩就吩咐子云:“你背地里给我搜罗些泔水,茶叶碎渣。” 子云抱拳:“是夫人。” 她又吩咐其他四个人:“我要开个药铺,有些体力活,就劳烦各位了。” 四人不约而同抱拳:“夫人客气了,这是卑职该做的事。” 安七恩对几人很满意,微笑着对白露说:“白露你给他们安排住宿,吃穿用度不能招摇,但也不能差。” “是,夫人。” 白露即刻就办事了,五个人跟着退下去..... 子云办事效率很高,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了泔水,碎茶叶,这些事丫鬟都能做,但要想不被发现就难了。 安七恩看到他是一身黑衣人打扮,飞檐走壁的才来到她的院子里。 第92章 欲图不轨 安七恩用银针试验,还是什么都试验出来。 她紧皱眉头,从她腿的症状来看分明就是中毒了,只是毒性比较小发挥比较慢,一旦毒性爆发出来,她这腿就保不住了。 她读过医书知道有很多毒,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她所出的食物都是自己人做的,菜肉也都是膳房购买后,任她自己挑选的。 所以这个流程不会有错,喝的茶水,茶叶也是自己房里的,她懂一点熏香,所穿衣料,房间里也并有特殊的香薰。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毒是从何而下的? 子云分析道:“夫人,此毒下的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万无一失,恐怕不在表面。” 安七恩若有所思问:“所有的东西都查了吗?” “卑职全查了。” “油盐调料查了吗?”安七恩问。 子云脸色一惊,愧疚抱拳道:“卑职的疏忽,卑职现在就去。” “弄过来,我亲自试。” 安七恩就不信了,什么毒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是,卑职这就去。” 子云即刻动身像风一样来去无影。 青碧跟白露两个丫鬟恭敬的候在两侧给安七恩扇风。 等了一会儿了,子云就回来了,他为了不引起怀疑,将油盐调料都是弄了一点带回来给安七恩试毒。 东西放在很小的陶瓷碗里,放在桌上排成一排,青碧跟白露两人在每个碗里都放了银针。 安七恩紧盯着几个银子,没一会儿装着菜籽油的那只碗里的银针发生了变化。 这个变化很轻,银针只是微微变黑,可见是此毒不单独试,根本就试不出来。 青碧惊呼:“夫人,菜籽油有问题!” 白露吓的腿软:“难怪一直查不出来呢,好深的心思啊,居然把毒放在了油里!” 安七恩神情冷肃,闷热的夜晚她起了一身冷汗。她拿起银针盯着银针的变化,只有针头黑了一点点。 老夫人真是好深的心思啊,若不是单独试菜籽油,根本就查不出来! 安七恩端起菜籽油在鼻尖闻了闻,除了菜籽油本身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来。 无色无味,浓度大银针才变一点点黑,平常炒菜放那一点油,难怪她怎么试都试不出来。 白露一脸担忧问:“老人,怎么办?” 安七恩放下银针到菜籽油的碗里,美眸深了深,迟疑了两秒做出了决定。 “子云,你把这东西物归原主,细节做好,别露出把柄。” “是,卑职这就去做。”子云抱拳随后退下。 青碧心里的得意掩盖不住,乐呵道:“夫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是老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露附和:“真看不出来平日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居然如此狠毒。” 安七恩喝了口茶缓缓心神:“多行不义必自毙!” 坐了一会她已经有了困意就吩咐白露:“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 白露:“夫人,今夜轮到奴婢给您守夜,奴婢不碍事的。” 安七恩看了眼她的腿轻声说:“这药效发挥的慢,对腿的伤害是极大的,好好回去歇息,别的丫鬟过来守夜就行。” 白露不好推辞,屈膝:“多谢夫人疼奴婢。” 安七恩朝她宠溺笑笑:“快回去吧,白天吃的那些药有安眠的效果,咱们三个都能睡个好觉了。” 两个丫鬟笑笑退下了。 青碧跟白露回到下房就宽衣歇息了。 深夜,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木头跟斧子两个男仆蹑手蹑脚的用特殊手段打开了青碧跟白露的房间。 进去后,两人各自迫不及待的脱衣服,往床上扑..... “啊.....” 青碧被人压醒,屋内有朦胧的月色,她惊恐的看到木头要对她图谋不轨,那双脏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乱游离了! 青碧慌张挣扎求救:“啊.....走开.....走开.....救命啊.....”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隔壁白露的求救呼喊声。 青碧拼命的手脚并要打木头,男女体力悬殊就是大的,她根本下不了床,木头喝了些酒胆子和力气比平时大多了。 “你就从了吧,一把年纪了,也该尝尝男人的滋味了,青碧姑娘我会好好疼你的,会求少夫人把你许配给我的。” 青碧嫌弃厌恶的冲木头吐了口口水:“啊呸,滚,你这鬼样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木头脸上滴答着青碧的口水,他没恼反而变态的觉得刺激极了。 他邪魅淫荡的露出奸笑:“来吧,你不从也得从了!” “啊.......” 子云这边跟5个兄弟住在一个很大的卧房,通铺,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一向军事化管理的他们,已经习惯五个兄弟大通铺睡觉了。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聊天,也方便行动。 倏然,他们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他们住的卧房跟青碧和白露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五人耳朵都灵的很当即从被窝钻出来,速度快的跟闪电似的。 出门就是飞,脚根本就不着地的。 砰砰! 一边三人,一边两人踹开了房门。 木头跟斧子吓的惊慌失措,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 阿卫跟武勋两人把木头跟斧子五花大绑起来,这时一直装聋作哑的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出来看热闹了。 青碧,白露发丝凌乱,两个姑娘都是紧紧的捂着领口,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躲在墙角。 子云看了眼衣服完好无损但吓的失魂的青碧说:“姑娘没事了。” 青碧泪眼朦胧望向他,当即跪在床上磕头:“多谢子云大哥。” “不必谢,人已经被关起来了,天亮了夫人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 这时白露在清风的带领下过来了,一进来她就抱着青碧哭:“青碧,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发生这种事,两人是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会有辱安七恩的名声,两人最怕的也是这点.... 天一亮,安七恩就得知了此事! 乔老夫人宣他们过去处置此事。 第93章 阉割 安鹤堂 青碧,白露,木头,虎子全都跪在地上,两个丫鬟委屈的啜泣。 乔老夫人坐在正坐上一脸愠怒:“如此不要脸,败坏我侯府名声,一个个个的就应该乱棍打死!” 乔老夫人顿了下看眼坐在侧边的安七恩,见她神色淡淡就接着说:“青碧,白露你们两个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我饶你们不死,立刻给我从侯府滚出去!” 吴妈妈附和冲着白露,青碧两个丫鬟说:“还不快谢谢老夫人,老夫人仁心,要是在别的府中发生这种事哪有活命的机会啊。” 青碧,白露泪眼汪汪的,跟久了安七恩两人身上都有股倔强的韧劲,谁都没开口。 柳氏哀叹:“这像什么事,你若说想嫁人了,少夫人不给你们安排,你来找我,我也能给你们配一点好的男仆,非得做这种下贱胚子爱做的事。” 乔老夫人不耐烦的扬扬手:“拖出去,滚的越远越好,随便发卖,不给银子也行。” 两个婆子立刻就上前拖白露和青碧,两个丫鬟都叫屈。 “老夫人,是木头夜闯奴婢房间非礼奴婢。” “老夫人,奴婢是被冤枉的,请给奴婢主持公道。” 乔老夫人一脸的不耐烦,看一眼都觉得晦气十足:“都没了清白,还想要什么公道,有廉耻心的人早就自尽了!” 她嗔两个婆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脏东西拖出去!” 两个婆子立刻使出全力硬拖青碧跟白露。 “住手!”安七恩语气凌厉,毫无温度,她一向说话轻声软语的,今天是格外的冷肃。 乔老夫人清冷的眼神看向安七恩:“我知道你护着这两个丫鬟,但也不能是非不分,这事传出去只会丢我侯府的脸面,我没处死这两个贱货,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也没有因为此事而迁怒你,你还有什么意见。” “祖母这事处理的就有失公允,我的丫鬟何错之有?她们在自己的屋子里睡的好好的,半夜这两个混账破门欲做不轨之事,她们才是无辜者!” 安七恩拳头紧握,紧咬着后槽牙,理直气壮的看向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不疾不徐道:“这事,四个人都有错,木头,斧子侯府也不会留他们,一并赶出去,我侯府是不会留失了清白的丫鬟。” 安七恩:“那就上公堂吧,我的丫鬟身契在我手里,祖母您是长辈,孙媳妇说太多就是对您不敬,为了不失公允,就让顺天府处理此事。” 乔老妇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气的头晕脑胀:“你真是不得了了,还嫌侯府丢人现眼不够?还想去顺天府?” 她气极冷笑:“侯府真是有个好媳妇,江鸿你真这媳妇真是好媳妇,不把列祖列宗从地底下气出来,她是誓不罢休!” 乔江鸿沉闷着脸发声:“七恩,为了两个丫鬟把府里搅合的天翻地覆值得吗?” 安七恩义正严词道:“青碧白露两人是我的陪嫁丫头,谁都不能把她们从我身边带走!要么报官,要么就乱棍把这两个畜生打死!女子本身就是弱者,她们才是被害者,侯府若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妾身只能一纸诉状告到顺天府了!” 柳氏被气笑激动的站起来,冲安七恩说:“我的个天老爷,真是活久见,居然有主子为丫鬟去顺天府鸣冤的,整个上京你是第一个!”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我的丫鬟既然跟我从安府到侯府,我就一定会护她们周全!这事我倒觉得不简单,他们两个怎么会有熊心豹子胆动我的丫鬟,这背后有无人指使?还是让顺天府查清楚比较好。” 乔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脸色镇静道:“你可想过,这事闹大了,安府也没面子,归根结底这丫鬟是从安府出来的,闹的沸沸扬扬你是出气了,这两个丫鬟还怎么做人?” 青碧立刻说:“奴婢一辈子不嫁人,奴婢一辈子伺候少夫人。” 白露也激动附和:“奴婢也是,奴婢就没想过要嫁人,奴婢会伺候少夫人一辈子。” 柳氏嗔责:“说的好听,清白都没了,不干不净的还想留在侯府?想都不要想!” 安七恩:“人是我房里的,被侯府的男仆给欺负了,还好没得逞,怎么听祖母和母亲的意思,都成了我房里人的不是了?” 她顿了下又道:“这侯府的女眷可不少,说句难听的,他日若有不怕死的男仆夜闯女子闺房行不轨之事,这难不成侯府的女眷都要为了这飞来横祸,以死示清白?” 乔老夫人气的啪的一声啪桌子:“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谁敢这么放肆!” 安七恩淡淡一笑:“所以祖母,为了全侯府女眷清白安全着想,还是彻查此事,或是交由顺天府彻查。” 木头跟斧子都被打的半死,昨夜子云刑讯逼供很久,以死要挟还是说没人指使,只是垂涎两个姑娘的美色。 看来是有把柄在老夫人的手里! 去顺天府老夫人是不怕的,但保不齐有个万一有意外,她缓和语气道:“这事不能闹开,不能让侯府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吧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把青碧跟白露许配给二人,给他们一笔银子,让她们到外面安家,这样一来也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乔老夫人的本意就是把安七恩的心腹去掉,死不死都无所谓,只要不在她身边就行。 两个丫鬟激动的拒绝。 “奴婢不嫁,奴婢死也不嫁......” 安七恩冷着脸不买账:“孙媳妇认为这样不妥,若是这样处理,那日后没有媳妇的男仆不都仿效这个方法?” 乔老夫人沉着脸:“顺天府是不能去的,我侯府要脸面,你告诉我怎么处理?” 安七恩:“阉割,找来他们的父母,日后若是听到些闲言碎语就把舌头给割了!” 乔老夫人晴天霹雳似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句你真毒到嘴边了,又被她咽了回去。 第94章 护住 木头,斧子闻言毛骨悚然,诚惶诚恐的跪着面向安七恩求情。 “少夫人,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少夫人开恩,饶了小的,小的这一脉是单传,少夫人小的不敢了,真的不敢.....” 乔老夫人怕此刑太重,木头跟斧子承受不住会全盘脱出,虽说这其中的事她处理的很干净,也有替罪羔羊备着,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依照我看,人你打了也打了,就每个人再挨二十个把板子。” 安七恩不依不饶:“不行,欺负我的丫鬟就是欺负我,女子清白是多么重要,阉割是轻的,要么去顺天府,要么阉割!” 乔江鸿了解安七恩的脾气秉性,她坚持的事那是非做不可,他打圆场道:“阉割吧,也能起到警示作用。” 木头,斧子的视线惶恐求助看向吴妈妈,吴妈妈故作看不懂无辜的样子。 “求老夫人开恩,救救小的.....” “求老夫人开恩,救救小的.....” 乔老夫人倚老卖老的法子对安七恩已经没用了,她的性子乔老夫人也是知道。 无奈乔老夫人只好道:“少了块肉,总比少了条命强,这事若是去了顺天府,你们小命难保,还会连累家人。” 木头,斧子一听这话胆战心惊的放弃了挣扎,乔老夫人已经拿话点他们了,为了家人他们只能接受阉割! 乔江鸿吩咐下人:“拖出去,立刻实行!” 木头,斧子被拖了下去。 乔老夫人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平缓心里的窝火气。 她放下茶盏道:“男扑已经处理了,现在轮到这两个丫头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得逞这两个丫鬟清白都受损了,侯府她们是不能待了,这样吧我给她们说门亲事,也不枉你们主仆一场。” 安七恩脸色淡然:“不劳祖母费心了,她们两个的婚事,我会亲自物色合适人选的。” 乔老夫人火气又上了一头,安七恩现在是彻底不把她放眼里了,她说什么反驳什么! 吴妈妈打圆场道:“老夫人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才好心给两个姑娘说亲事的,两个丫鬟出了这样的事,好的亲事就难了,老夫人才好心想给她们尽量安排好的人家。” 安七恩的淡淡一笑:“多谢祖母好意了,您的心意七恩心领了,这两个丫鬟就不劳烦老夫人了,七恩自有打算的。” 乔老夫人不好再说什么,皱着眉一副头昏脑胀的样子扬扬手:“随你们吧。” 吴妈妈:“老夫人老毛病又犯了,老奴扶您回房歇息。” 说话间,吴妈妈已经扶住了乔老夫人的手臂。 安七恩起身屈膝告退..... 她把两个丫鬟完好无损的带回秋水居。 府里的下人婆子,三五成群扎堆在一起议论。 “青碧,白露,两人真是好命,跟了少夫人,如果是别的主子,她们两个现在肯定死的死,卖的卖了。” “是呀,少夫人对自己身边的人可真好,听说少夫人为了抱住两个姑娘不惜跟老夫人翻脸上公堂呢。” “这样的主子,咱们不忠心对她,那就得挨天打雷劈了,少夫人真是个好主子。” “真羡慕青碧跟白露,同样是丫鬟,她们两个真有福气跟了少夫人,平时少夫人好吃好喝好穿的都给她们用,遇到事了也全力保她们,这样的主子就是死我也愿意跟着。” “对啊,青碧跟白露真是好命。” ..... 安七恩力保两个丫鬟的事,府里人尽皆知,个个羡慕亲青碧跟白露跟对了主子,安七恩的厚待丫鬟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秋水居。 青碧跟白露经过昨晚的事,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两个人红着眼睛,扑通一声跪在安七恩面前。 “夫人,谢夫人大恩。” “奴婢给夫人磕头。” 安七恩从贵妃榻上起身,扶起两人:“快起来,快起来。” 两个丫鬟抹眼泪站起身。 白露自责道:“夫人,奴婢给您丢脸了。” 安七恩安慰两个丫鬟:“丢脸才不是你们,丢脸的是那些欲图不轨,心思不正的人,你们又没错,别听他们胡说。” 这是丫鬟进来汇报:“夫人,子云来了。” “让他进来。” 子云进来抱拳:“夫人。” “还是不肯说是吗?”安七恩直接开门见山问。 子云:“还未动刑,两人就咬舌自尽了,这事可怕就如夫人所想是受人指使的。” 安七恩波澜不惊,这侯府阴狠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没有侯府做不出来的事。 白露惊慌问:“奴婢只是个丫鬟,居然让人如此费尽心思陷害,就是把奴婢害死了又能怎么样?” 安七恩若有所思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对付我,你们只是受了我的牵连,你们是我的心腹,倘若一日病发,我卧病在床,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她不过是想把我们主仆三人瓦解掉。” 青碧愤恨道:“老夫人真是好毒,好深的心思啊。” 安七恩深吸一口气,时候不早了,她吩咐子云:“备马车,药铺的事就辛苦你们兄弟几个了。” “这是卑职应该做的,药铺那边已经在进行中了。” 子云办事很利索,不愧是十七皇子身边出来的人。 安七恩:“昨夜的事多亏你们几个出手,不然就酿成大错了,到侯府来帮忙也着实屈才你们,七恩诚心谢过各位,他日几位若有事求于我,必当全力报答。” 此刻她不是侯府的夫人,而是以平常人的身份谢子云。 青碧跟白露也连忙谢子云。 “多谢子云大哥相救之恩。” 子云心里一慌,他哪敢承受如此厚重之礼,急忙道:“夫人,客套了,卑职是在其位谋其职,夫人不必放心上。” 安七恩唇角微微勾起。 子云:“卑职去忙了。” “去吧。” 子云去备马车,安七恩带着两个丫鬟又回安府了。 乔老夫人这边气的吃了几颗定心丸,火气还没消。 吴妈妈宽慰她:“老夫人,您别着急上火,要不了几天少夫人就动不了了,她也就现在蹦跶的欢,到时候她还不是您手里的蚂蚱嘛!” 第95章 进宫 连续在安府那服用了一个星期左右的药后,安七恩的腿好了,但她在侯府还是会装出一副双腿无力病怏怏的样子。 陆博初得知安七恩的腿好后,就把紫宁乔装打扮土全副武装的带到了安府,让安七恩给自己妹妹看看腿疾...... “臣妾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安七恩隔着屏风对里面的人福身,屋内只有安七恩,紫宁公主和她的贴身丫鬟。 丫鬟影竹从屏风那面走出来:“夫人,跟奴婢进来吧。” 安七恩抿唇微微一笑跟着丫鬟进来了。 紫宁公主戴着围帽,从头身上一身全黑打扮,若不是身形瘦小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女人。 安七恩方才在屏风外面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花香味。 香味自然清新不腻人,像是浑然天成了的,靠近就更香了。 她坐在榻上,两腿双并斜放在一侧,外观看跟常人无异。 紫宁摘下围帽,细细看了看安七恩,果然生的漂亮,胭脂水粉淡淡的温婉的如画中的女子。 紫宁温和道:“夫人不必行礼了,在宫外你们就喊我紫宁妹妹吧。” “好,紫宁妹妹。” 安七恩浅浅一笑,听闻这公主年龄小不过才十五岁,没想到这么稳重。 “听哥哥说,你可厉害了,所以我这条腿就拜托你了。” 紫宁声音清甜还有少女的稚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澄澈,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灵气。 “我尽力,先把脉吧。” 安七恩莞尔一笑。 紫宁伸出白嫩的手腕,安七恩认真给她把脉,把完脉后又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腿。 安七恩神色凝重,这顽固的腿疾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是个长久战。 紫宁看她神色越来越浓重,心里希望的小火苗淡淡退去,她这腿疾自小就有的,这么多年了宫里宫外的太医全看了个遍,全是无疾而终。 她每次都是希望然后失望最后绝望,这种感觉周而复始的折磨她。 紫宁失落的垂下眼眸说:“无事,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我这腿本来就不好治疗的。” 安七恩把紫宁的裤腿放好,温和道:“我开副方子给紫宁妹妹,除了每日服药外,还要扎针一个时辰,这段时间紫宁妹妹需要在安府,不知紫宁妹妹可方便?” 紫宁有点为难,她是公主不能像皇子那般出宫自由,况且她还有腿疾,父皇和母后都不许她私自出宫,这次还是陆博偷偷带她出来。 她这腿能自由行走,就是走路不美观,昌顺帝觉得不影响健康就好,一直没放在心上。 可女孩子是爱美的,紫宁每长大一点,就无比期盼自己的腿能跟正常女子那般。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要跟哥哥商量下,或是我跟父皇说此事,你到宫里住一段时间可否?” 安七恩不好拒绝,紫宁是公主,是皇家的人,自然是她怎么安排就怎做。 “都可以,只要方便给你治疗腿疾就好。” 紫宁开心一笑:“你真好,难怪哥哥说,让我向你多学习呢。” 安七恩微微一笑:“过奖了。” 除了看腿,两人也闲聊了一番,越来越志趣相投,紫宁对安七恩的印象也就越来越好..... 安七恩回到侯府就跟乔老夫人和乔江鸿说了要去宫里给紫宁公主看腿疾的事。 这事侯府阻止不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乔老夫人心想,安七恩去给公主看腿,最后自己腿瘫痪了,那才是个笑话,到时候侯府出面把人拉回来,也能在上京博得一个不离不弃的好名声。 她这心头啊,是越来越畅快了。 安七恩次日就带着青碧和白露进宫了,紫宁给她们安排的住宿条件是非常优越的。 任何东西都是好的,就连给两个丫鬟的赏赐不是富贵的首饰就是价格昂贵布料绸缎。 外面见不到的好东西,青碧跟白露这一趟进宫可得到不少好东西,安七恩更不用说了,紫宁公主送她一堆金银珠宝。 她不缺这些东西,婉拒过几次,但不收的话紫宁公主就会生气,安七恩不得不收。 平日里她除了给紫宁公主针灸外,在宫里一直的都是恪守本分,从不到乱走。 有时紫宁公主怕她闷的慌,也会带她到宫里到处走走,宫里的无论是太监还是嫔妃对紫宁公主都是十分敬重。 因为她是昌顺帝唯一的女儿,谁都不敢给她脸子看,都得事事顺着她,因为紫宁的关系,宫里的人对安七恩的态度也是非常敬重的。 今儿天气凉快些,紫宁带安七恩到处逛逛,路上碰到几个嫔妃,她们对安七恩都热情不已。 静妃不孕想着让安七恩给看看,但她跟皇后的关系不大好,若不是因为她一直无所出,早就升为贵妃了。 她是昌顺帝的宠妃,最近势头正盛,若是有个一儿半女,她在宫里的地位便能安稳了。 紫宁是个很直的人,当着静妃的面直接拒绝:“乔夫人平日给我针灸就已经很辛苦了,宫里的御医那么多,静妃娘娘还是自己找御医吧。” 静妃年轻就比安七恩年长几岁,人美腰瘦肤白,父亲是大将军,最近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娘家得势,她在宫里的日子也愈发的好过。 被紫宁拒绝后,表面上静妃淡然一笑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转头回到宫里,她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通知娘家人给侯府压力。 丫鬟还给她支招:“娘娘,侯府的世子在宫里做厕官,干的活是又脏又累又苦,让他吃点苦头,乔夫人虽然闹着和离,但两人终归是一家的,大将军在给侯府压力,奴婢觉得,她一定会乖乖来给您看身子的。” 静妃觉得丫鬟说的有道理,立刻吩咐人去做.... 乔江鸿正在指挥太监干活,突然有个太监过来,声音尖尖的带着得意劲道:“乔厕官,静妃娘娘有请。” 乔江鸿一惊,他可没见过静妃娘娘,这突然让他过去,他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抱拳恭敬问:“请问公公,是何事?” 第96章 得罪 太监高高在上的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叫乔厕官去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官职没当好。” 乔江鸿出了一身冷汗,静妃娘娘正得宠,她这一动怒,惊到昌顺帝麻烦就大了。 乔江鸿颤颤兢兢的跟着太监来到了静妃面前:“卑职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他低着头弯腰行大礼,心里忐忑不安。 静妃娘娘高高在上的端起茶盏喝茶,掀眼皮清冷的看了眼乔江鸿道:“乔厕官,怎么着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乔江鸿胆战心惊的急忙解释:“卑职不敢,卑职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静妃娘娘多多指教。” 静妃娘娘冷笑一声,没说话,旁边的丫鬟给责道:“静妃娘娘送过去的入厕工具,乔厕官为何没喷香粉,其他娘娘的可都是喷的,乔厕官这不是表明了是没把我们娘娘发放在眼里吗!” 乔江鸿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静妃娘娘息怒,静妃娘娘息怒,卑职工作疏忽,罪该万死,还请静妃娘娘饶了卑职这一回。” 静妃故作身体不适,优雅的翘起小拇指扶着额头,哀叹一声。 丫鬟立刻道:“娘娘这老毛病又犯了,宫里的御医都是无用的,奴婢给您换盏安神的茶水。” 乔江鸿恍然大悟,难怪静妃娘娘鸡蛋里挑骨头,目的原来在这。 “娘娘,卑职内人懂点医术,若是娘娘不嫌弃,卑职让内人给娘娘调理调理身子。” 静妃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光喝茶不说话。 丫鬟道:“难为乔厕官有心了,若是能将功补过,娘娘自然就不会追究乔厕官了。” “多谢娘娘,卑职这就去叫内人。” 静妃没看他扬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乔江鸿退下后,当即就去了闲云斋,没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太监进去传话。 没一会儿太监出来了:“乔厕官还是回去吧,公主说乔夫人今日身体不适,早早睡下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乔江鸿吃了个闭门羹,悻悻而去。 好在静妃娘娘没下死命令让他立刻带人过去,这事只能明日再来找安七恩。 乔江鸿散值回到侯府,一进门丫鬟就道:“世子,老夫人让您到安鹤堂一趟。” 乔江鸿立刻来到了安鹤堂。 乔老夫愁眉苦脸的坐在贵妃榻上,乔江鸿看她脸色不好,作缉问:“祖母,发生什么事了?” 乔老夫人浑身无力,双腿发酸,叹了口气道:“庄大将军今日来侯府了,还不是你那媳妇惹的事,张扬到宫里给公主看腿疾,静妃娘娘一直无所出,想让七恩给瞧瞧。” “皇后跟静妃不对付,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自然是不会让七恩过去给她看身子的,这不静妃娘娘的母家就把压力放到我们身上了。” 乔江鸿也说了在宫里被静妃娘娘为难一事,乔老夫人心头一紧,静妃娘娘可得罪不起。 “明儿,你继续找七恩,务必让她给静妃娘娘瞧瞧,看好看不好是一回事,不能不去。” “是。” 乔老夫人膝盖酸疼,浑身无力,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乔江鸿担心道:“祖母最近身子欠安,一定要当心身子,好好歇息。” 乔老夫人看了眼外面沉阴阴的天色,感叹道:“这闷热天,估计是要下几天雨了,一到下雨天我的老毛病就犯了,不是腰疼就是腿酸。” 乔江鸿关心道:“那祖母这几日更得卧床好好歇息了。” 乔老夫人很欣慰孙儿孝顺,满意的笑了笑。 ....... 次日,乔江鸿打宫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闲云斋门口等安七恩。 太监进去禀传。 安七恩正跟紫宁公主闲聊,紫宁公主知道是什么事,庄大将军昨日去侯府的事,也有耳神通知她。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给这静妃点颜色瞧瞧,没想到静妃自己送她机会了。 安七恩是想过去的,对方毕竟是静妃,她不过是把把脉而已,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父兄都在朝为官,尤其是哥哥以后仕途上会更加大有作为,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得罪静妃。 “公主,臣妾就过去看看吧。” 紫宁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说:“不能去,不能去。” 她眼神很紧张,像是要托付大事给安七恩,安七恩狐疑的翘起眉梢。 紫宁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后,才压低声音道:“夫人,若想我哥哥平步青云,这事就你就不能出面...........’”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安七恩细细思考了翻,她欠陆博初几次人情,这次也该还了。 “好,臣妾不去。” 太监出来告知乔江鸿结果,乔江鸿不愿意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贿赂公公。 太监推手拒绝:“乔厕官还是回去吧,乔夫人身子不适,着实见不了人。” 乔江鸿心急道:“她是我夫人,还请公公通融一番,让我见见吧。” 太监没跟他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关上了闲云斋的大门。 乔江鸿垂头丧气,不知该怎么给静妃娘娘交代。 到了静妃娘娘面前,他只能如实说是公主不让他见夫人,不然安七恩一定会跟他过来的。 静妃一听,气的失态,直接把桌子的茶盏给扑倒在地上! 这紫宁公主就是故意的,仗着陛下的宠爱无法无天! 静妃不想错过这次会,只要她怀上龙裔,太子之位就一定是她儿子的! 她必须得让安七恩来给她瞧瞧,乔江鸿没受到惩罚,就是把他给打死,紫宁公主不放人也不用。 乔江鸿退下后,静妃就吩咐自己的心腹,让娘家人去找乔老夫人,让乔老夫亲自到宫里找安七恩。 她就不信紫宁公主能把一个身体虚弱的老太太拒之门外..... 当晚庄大将军就把侯府吓的战战兢兢,次日一大早,乔老夫人顶着虚弱的身子来到闲云斋门口。 安七恩见乔老夫人的时候,刻意一副双腿无力,精神不佳的样子。 乔老夫人看她这样子,心想是顶不了两天了..... 第97章 一团糟 乔老夫人开口跟紫宁公主求情,让安七恩跟静妃把脉。 紫宁神色淡淡的问乔老夫人:“您这是怕得罪静妃,就不怕得罪本公主了?” 乔老夫人心头一紧,急忙解释:“公主息怒,臣妾谁都的得罪不起,静妃娘娘只是让七恩去把脉,这点小事侯府不敢对静妃不敬,更不敢对公主不敬。” 乔老夫人微微低着眼眸,看不到公主带着围帽里的那张脸,听声音稚嫩的很,年龄又摆在这,多半是小孩子胡闹的心性。 乔老夫人如坐针毡,公主虽然年岁小任性,这些都是昌顺帝惯出来的,侯府现在是进退两难了,哪边都得罪不起。 “你没看到吗,你家少奶奶是身体不适,她腿走不了远路,自己都不舒服了如何给别人把脉,你去告诉静妃,就说我不允许你家少夫人过去,她要是不服,尽管让她去找父皇告状!少夫人给我看腿已经够累的,实在不能分身乏术!若是侯府再来三翻四次打扰本公主静养,我定到父皇那求安慰!” “是,公主。” 乔老夫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从闲云斋走的时候,她下凳子的那刻膝盖无力支撑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乔老夫人。 外面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她的小腿肚膝盖酸疼的要命,这么大年纪了恐怕是自己走不出宫门了。 安七恩敷衍的担心问一句:“祖母,怎么了?” 乔老夫人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有些疲惫:“不碍事,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腿就酸疼无力。” 紫宁:“来人,备轿子,送老夫人回去。” 乔老夫人答谢:“多谢公主。” 她着实是走不了,但凡能走都不会坐轿子出去,让静妃误会他们侯府是站在了公主这边。 乔老夫人从闲云斋出来后,直接去了静妃那请罪,把紫宁公主的话一字不差的跟静妃说了。 鹬蚌相争,侯府不能成为牺牲品,乔老夫人跪在静妃面前卑微的求了很久,为了这事能尽快平息,她特意说了乔江莞成婚几年一直不孕的是,安七恩若真有法子,早就给自家的大姑奶奶治好了。 静妃可不那么想,她不是乔江莞,乔江莞的身子好不了,不代表她的好不了,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 就算是安七恩把脉后没法子,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眼下的情况变了,是侯府站在皇后那边与她为敌了,这就不是简单把脉的事了。 表面上静妃没说什么,打发乔老夫人走了...... 乔老夫人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家里的米铺被庄府给闹了,说是他家老夫人吃了从侯府米铺买的米后,身体不适卧病在床。 乔江鸿在宫里动不动就挨罚,旧伤没好,新伤就又来了。 他身子本身就伤过元气的,不能受刑罚,没几日乔江鸿就高烧了,只能告假在家休养。 但静妃并没有放过侯府,时常有人到侯府的铺子去闹事,生意做不成,倒赔了不少银子。 乔老夫人的腿愈发的厉害了,天晴了几日,她的腿还是酸疼的很,但她依然没往那方面想,还是单纯的以为是月子病犯了。 侯府的日子处在水深火热中,照这样下去侯府就只能当乌龟王八过日子了。 乔老夫人腿已经出不了门,就让柳氏到宫里求陛下。 紫宁给宫里的太监打了招呼,所以柳氏很顺利的就见到了昌顺帝。 她跪在昌顺帝面前声泪俱下的祈求陛下庇佑侯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后,她一遍一遍的磕头:“求陛下开恩,救救侯府,臣妾府里的日子已经没法过了,求陛下给臣妾主持公道。” 昌顺帝一脸愠怒,在柳氏来之前,他已经收到了几个奏折弹劾庄大将军张扬跋扈,只手遮天,给人穿小鞋等等一些无法无天的行为。 回到后宫昌顺帝就到紫宁那去了。 这时紫宁正在院子里跟安七恩锻炼走路姿势,她的腿已经跟常人无异了,但多年一瘸一拐的行走习惯难改,所以得勤加矫正。 几个丫鬟看到公主走路越来越好,越来越美观,都开心的附和:“公主,您现在走路就跟仙女似的,太好看了。” “公主是这世上走路最好看的人。” 昌顺帝看到这一幕,眼里溢满了老父亲的开心,他从来没见这个宝贝女儿这么开心。 她的笑容跟天上的星星似的,自带闪光很耀眼。 丫鬟看到昌顺帝来了,立刻屈膝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安七恩一怔,转过身去屈膝:“陛下,万福金安。” 紫宁开心的跑到昌顺帝面前,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说:“父皇,您看我的腿好啦。” 说话间,她开心的抬起腿给昌顺帝看。 昌顺帝没想到安七恩还真是个才女,如果说救回乔江鸿是意外是走运,那治疗紫宁的腿觉得是神医级别的了。 “不错,不错,辛苦侯府夫人了。” 安七恩:“这是臣妾该做的,不辛苦。” 昌顺帝高兴不已:“来人,赏赐,良田千亩,银子千两。” 安七恩跪谢:“谢主隆恩。” 紫宁公主开心的挽着昌顺帝到屋里坐:“父皇您赏赐这么多也没用,女儿就不明白了,侯府夫人给女儿看病,惹得静妃娘娘什么事?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处处为难侯府夫人婆家,瞧把人家家里搞的鸡犬不宁,恶意报复!” “父皇,您都不知道,侯府夫人在闲云斋这段日子,静妃娘娘找人来过多少次,可宫里御医那么多,她干嘛老给女儿过不去呢!这下好了,侯府夫人回家去,肯定没好日子过,她丈夫被打成那样,这皇宫是她静妃娘娘说的算了吗?” 昌顺帝看着这小心肝生气了,立刻哄道:“谁说的,这宫里父皇说的算,静妃跋扈,朕会处罚她的!” 紫宁鼓起小嘴问:“怎么处罚?” “宁儿说,如何处罚?” 紫宁:“让她进冷宫,看她还怎么嚣张跋扈。” 第98章 瘫了 昌顺帝本来想降静妃为答应的,但看着宝贝女儿气鼓鼓的小脸,就顺着说:“好,让那个坏女人进冷宫!” 安七恩没想到昌顺帝如此宠惯紫宁公主,还真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紫宁又问:“那庄大将军,父皇如何处理?” 昌顺帝轻咳了一声有点严肃说:“后宫不得干政。” 紫宁俏皮说:“我又不是后宫,我是您的女儿,女儿只想跟父亲聊聊家常,不过是想知道,欺负我恩人的人是什么下场而已。” 安七恩识趣的退下:“陛下,公主,臣妾先回房歇息了。” 她退下后,昌顺帝才说:“没收兵权,降职到七品。” 紫宁很满意,笑的跟夺花似的:“父皇英明。” 昌顺帝宠溺的看着女儿:“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吧,天天针灸的。” 紫宁撒娇道:“可不是吗,不过侯府夫人更辛苦。” 她顿了下,看了眼昌顺帝的脸色,试探问:“父皇,她帮了.....” “宁儿,有些事,你还小不懂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古语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有道理的,这事往后不许提。” 昌顺帝一脸严肃的打断了紫宁的话,紫宁是个机灵的,她知道昌顺帝什么语气可以继续撒娇,什么语气要赶紧闭嘴。 她的胡闹都会昌顺帝要爆发的时候打住。 昌顺帝坐一会儿就走了。 没一会儿丫鬟回来禀告说静妃真的被打进冷宫了,庄府也送去了降职诏书。 陆博初一回京就听到了此事,没想到他离京视察灾情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先是到宫里看紫宁,紫宁活蹦乱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唇角扬起好看的笑容。 安七恩今日是要出宫回府了,一过来跟紫宁告别,就看到了亲密和谐的兄妹俩。 陆博初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辛苦夫人了。” 安七恩温婉福身:“十七皇子客气了,臣妾不辛苦的。” 紫宁开心说:“额娘说中午到她那边用膳,哥哥也要过去哦,紫宁好久没跟十七哥用膳了。” 陆博初视线悄无声息的看了眼安七恩,她一心想和离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经过上次的事,他得汲取教训,不能让昌顺帝胡乱猜疑了。 “我就不去了,还有要事处理,改日我再去给额娘请安。” 紫宁失落的撇撇嘴,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心说:“哥哥,那个跟你为敌的庄大将军被我给收拾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洋洋得意的邀功。 陆博初宠溺道:“你呀,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 紫宁撒娇:“以后谁欺负哥哥,我就消灭谁!” 陆博初拿她没办法笑笑不语,他还有要事要禀告昌顺帝就没在此处多留。 走时他跟安七恩微微颔首,为了能让她顺利和离,他是多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了。 安七恩知道他是在避嫌,两人这个身份确实是要避嫌。 陆博初前脚走,后脚皇后就来了,她是特地来赏赐安七恩的。 昌顺帝赏赐了田地银子,那她就赏赐珠宝首饰,和几百匹上好的绸缎衣料。 皇后本想留安七恩用是午膳,但想到陆博初今日进宫,怕他过去弄了巧合会让昌顺帝误会,就没留她用午膳了。 赏赐东西后,皇后和颜悦色说:“你是秀外慧中的好女子,往后府里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本宫,本宫会尽力帮你。” 安七恩恭敬屈膝:“谢皇后娘娘。” 这时,有奴才进来禀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侯府来人了,说是侯府老夫人瘫在床上快不行了,让世子夫人回去看看。” 皇后娘娘立刻就让人护送安七恩回去了..... ....... 安七恩回到侯府,吴妈妈着急忙慌的老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她是亲眼所见,安七恩步履轻盈,腿一点毛病都没有。 不仅她的腿没毛病,青碧跟白露两个丫鬟的腿也没有一点毛病。 吴妈妈懵了,心里直打鼓,但表面上她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急匆匆的说:“少夫人,老夫人腿不知怎么了,下不了床,您快去看看。” 安七恩神色淡淡问:“请大夫来了吗?” “请了,大夫说是年轻时候留下的月子病,根治不了只能喝点药保命。” 安七恩神色没变化,往安鹤堂。 吴妈妈是急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这老夫人腿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下不了床了。 尤其是安七恩的腿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让她更百思不得其解了。 到了安鹤堂,乔老夫人依靠在床头躺着,她的视线刚好能看到安七恩走进来的样子。 她步履轻盈且力道十足,整个人神采奕奕的,跟前几日他她看到判若两人。 乔老夫人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瞬间毛骨悚然,难不成被安七恩发现了? 乔老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声音如常:“祖母,吴妈妈说你身子不适,孙媳妇给您把脉看看。” 她的样子就是丝毫不知情的,对乔老夫人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 这让乔老夫人更加的匪夷所思了,她的腿为什么是正常的! “你前些日子说腿不舒服,现在养好了?”乔老夫人半信半疑看她。 “公主仁心,给七恩吃了很多补品,本来就是因为那段时间长外出走累了腿,才导致酸疼的,吃了一段时间补品就好了。” 安七恩从容的看着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又问:“吃的什么补品?” “百年人参,燕窝类的,都是宫里的好东西。” 人参确是好东西,外面有银子也难买不到。 安七恩接着说:“祖母,七恩给您把脉看看。” 乔老夫人半信半疑的把手伸过去,安七恩细细把脉,她脸色平静,果然老夫人体内的毒已发了,直到入土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她平静道:“祖母这是月子病落下的病根,床是下不了了,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第99章 怕死 乔老夫人疑心更加深重了,她这决不可能是因为月子病的病根才不能下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毒药的特征。 只怪她反应太迟钝了,现在才知道安七恩的腿一直都没问题。 安七恩看乔老夫人脸色不好,故意问:“祖母怎么了?” 她那副无辜的样子,拿捏的恰到好处,乔老夫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乔老夫人就像被火烤似的,心脏感觉都快被烧焦了。 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又怎么把那菜籽油给调换了! 乔老夫人是又气又疑惑,安七恩的腿分明之前是出问题的,现在好了肯定是被她自己治疗好的。 乔老夫人还得哄着她给自己治病。 “唉,七恩啊,我的腿就多多辛苦你了。” 安七恩心里冷笑,乔老夫人也不怕她故意把她医死? “祖母,您这老毛病,七恩恐怕是束手无策,您也吃人参养养试试。” 乔老夫人心想说的好听,人参那么稀有的东西去哪搞! 她倒是跟公主关系好,若是有心早就自己去办了! 吴妈妈插句嘴:“少夫人,您现在是公主面前的红人,这人参外面可不好找,不如您跟公主说说这事?” 安七恩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有些凌人:“吴妈妈,当我是谁?我不过是小小的侯府夫人,给公主治疗腿疾是天下臣子都应该做而不能邀功的事,怎么能落人话柄,这也是将侯府推上风口浪尖。” “而且,宫里的人参那是给陛下,皇子,公主用的,就是后宫娘娘都不一定用的上,吴妈妈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吴妈妈被臊得脸通红,低着头悻悻闭嘴。 乔老夫人算是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不想帮忙,才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不过是嘴皮子的事,上升到这个层面,真当她老太婆好忽悠。 这时,丫鬟进来禀报。 “老夫人,少夫人,宫里的赏赐来了。” 乔老夫人一惊,急忙问:“多少赏赐?” “金银珠宝五箱,丝绸,面料百匹,还有二十多箱银子。” 乔老夫人更加吃惊了,怎么这么多!侯府这是要发了! 她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定给宫里的小爷沏壶好茶,好好招待。” 丫鬟:“是。” 这么多东西,安七恩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有了这些银子,乔江鸿那厕官也没有当下去的必要了! 她正高兴着呢,安七恩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摆了张臭脸。 “祖母,最近京城涌来了不少难民,北方干旱,南方连绵数月大雨,民不聊生,皇后仁心给了我这么多赏赐,七恩想把这份仁心,传送到正需要温暖的百姓身上。” “上京,七恩想搭建粥棚,临时灾民住宿营,北方干旱正需要粮食,银子,南方受灾严重,这些赏赐看着是多,但用于民中,就是杯水车薪了,孙媳妇要全部把这些东西救济有需要的人。” “全捐了?” 乔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七恩。 “恩,全捐了,祖母放心,侯府的银子七恩不会动,七恩动的都是皇家给的赏赐和我的嫁妆。” 乔老夫人脸色铁青,难看的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吴妈妈着急劝道:“少夫人三思啊,这年头光景不好,大户人家都是抠抠搜搜捐的,侯府是适当捐点也是可以的。” “吴妈妈,最近是长个了,手也跟着长了?”安七恩淡淡一个冷眼过去。 吴妈妈无地自容,闭嘴不言了。 乔老夫人不同意,冷着脸说:“这事不行,做事得顾全大局,侯府一下捐这么多,不是逼着上京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拿出家底吗?你这样做容易招人恨的。” 安七恩神色淡淡,不疾不徐反驳:“祖母多虑了,七恩不会以侯府的名义捐出去,七恩会以皇后娘娘的名声做这些善事,一来侯府不会因为这事被排挤,二来难民也得到了救助两全其美。” 她才不会让这些银子白白便宜了侯府! 乔老夫人怒气横生,她一直憋着,眼下她成瘫在床上的废人了,不能拿着长辈的身份倚老卖老了。 她现在看安七恩的眼神很复杂,原本以为她善良柔弱,听话安顺,没想到却被这样的人害的瘫痪在床了。 第100章 妙计 乔江鸿露出冷白血管清晰的手腕,安七恩把手放上去把脉。 她眉头皱了皱,但很快松缓淡淡道:“世子,身子无大碍,好好修养一段日子即可。” 听安七恩这么说,乔江鸿就放心了。 安七恩没在文渊居多待,回了秋水居。 出门这段时间,屋子里早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青碧白露两人收拾了一番后才能住人,想到这侯府天天惦记着主子的嫁妆赏赐,青碧就不高兴吐槽:“夫人,您瞧瞧他们做的这是什么事,跟小偷有区别吗!” 白露:“估计他们更气呢,毕竟就是掘地三尺他们也没找到少夫人的东西。” 安七恩淡淡一笑:“白露说的对,恼羞成怒的是他们。” ..... 乔江鸿能下床当天,就被乔老夫人叫到了安鹤堂。 “我不写!我不和离,我不会跟七恩和离!” 他气愤的甩着袖子,本来虚白的脸,瞬时红了起来态度坚决。 乔老夫人倚靠在床头,心里也憋着股气怒道:“你留着她干什么!银子全部捐了,观音不菩萨都没她这么普度众生的,我这腿让她给开个方子,她就随便的写了一副糊弄我,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上忤逆长辈,下无子嗣,七出之条,没给她休书,让你跟她和离就算是好的了。” 乔江鸿皱着眉,坐在乔老夫人的床头边,吴妈妈拿来了笔墨纸砚。 “世子,老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少夫人的心已经不在侯府了,强扭的瓜不甜。” 呯! 乔江鸿把吴妈妈的递来的笔摔了! “我不会写,永远都不会写,她愿意捐就捐好了,反正那些银子也是白来的!” 乔老夫人气的拳头紧握砸了砸床,咬牙切齿的:“你这孩子怎么死脑筋!躺了这么多久,我也瘫在床上了,若不是她,侯府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是心里还有沈书梨吗,七恩走了后,你就把沈书梨接回来,这样你的日子也好过,侯府背后有玉和王,在上京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乔江鸿还是不为所动,摆着脸态度无比的坚决:“反正,我不会跟七恩和离的,谁说都没用!” 话落,乔江鸿就甩着袖子走了! 乔老夫人气的只能指着他的背影骂:“逆子!” 安七恩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她带着围帽,遮掩身份亲自到难民营了解情况。 难民个个瘦骨嶙峋,蓬头垢面,排着长长的队伍拿着碗打粥。 难民的住宿环境,简单的棚子,被子单薄,天晴可以住,下雨就麻烦了。 所以这些灾民的去处还是个大问题,正准备回府时,她正面碰到了陆博初。 她虽然戴着围帽看不清面貌,但从身形上陆博初一眼就认出了安七恩。 他抱拳:“七恩妹妹。” 安七恩微微福身,没有摘下围帽子:“博初哥哥。” 陆博初在来这之前还纳闷,到底是谁顶着皇后的名声做好事还不留名,没想到是她。 “大义之人果真行大事,我替灾民多谢你慷慨相助了。” 陆博初又一次抱拳。 安七恩浅浅一笑:“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些小事不足挂齿,只是这难民越来越多,我这点救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陆博初示意她边走边聊,两人一并走着,他看了眼四处的灾民道:“这些人全部涌入京城不是事,灾荒就会有疫荒,这些人得尽快转离京城,找一个能安顿他们的地方,这事陛下已经放心上了,马上就会有措施。” 这事光靠大户人家救助,肯定不行,还是得陛下出手才能稳固民心,定百姓安稳。 安七恩若有所思道:“南方大雨排不出,行成洪涝,百姓受灾,北方干旱,滴雨难求,不如从南方到北方,挖一条长河,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样一来,南方的水就能为北方的百姓所用,只是工程比较大,实施起来很有难度,需要有很大的恒心耐力,还得要有大量银子。” 陆博初震惊满眼的崇拜,她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足智多谋。 他欣喜道:“这是个好主意,你若非女子,定是国之宰相。” 安七恩微微一笑:“博初哥哥别打趣我了,我不过是发表了个人的愚论而已。” 闲聊两句后,安七恩回了府里,陆博初回了宫里..... 次日早朝。 陆博初把安七恩的意见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昌顺帝听。 昌顺帝也是震惊又欣喜,一直以来的头疼问题终于有个处理方案了。 众大臣纷纷附和。 “十七皇子所言极是,目光长远,老臣觉得此方法可行。” “这是个好法子,虽然实施起来困难强度很大,但能造福世代百姓,是个可行的法子。” “陛下,依臣所见,目前没有好的法子,倒不如就试试十七皇子的建议。” 安正远:“陛下,臣也支持此法,这一条南北大河只要一通,功是千秋万代,利是世代子孙。” ...... 昌顺帝大喜:“十七的眼光就是长远,不错,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陆博初抱拳:“回陛下,这个好法子不是儿臣想出来的,儿臣不敢邀功。” 昌顺帝狐疑的翘起眉梢:“哦?另有其人?是哪位才学多识,足智多谋的人?” 陆博初抱拳:“回陛下,是侯府少夫人,安家小女,安七恩出的法子,儿臣去巡视灾民,碰巧遇到了她,不仅如此京城里和这两日往南北方运输的物资都是她以皇后娘娘名义救助的,此人低调,这事就一直瞒着,若不是儿臣今日过去,都不知道这大义之事是她做的。” 昌顺帝一惊,没想到这安七恩真是个奇女子,一点都不输男人! 给她的赏赐,她不邀功却以皇家的名义捐了,这女子很难不让人敬佩啊。 安正远也吃了一惊,安七恩什么都没跟他说,这丫头有这样的好法子,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 告诉他了,他还能在陛下面前记一功,这丫头! 大臣们议论纷纷,赞赏安大人生了个好女儿...... 第101章 女人不睡,无法同心 昌顺帝对安七恩赞赏了一番,她这个女子确实比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夫君好了千万倍! 他登时有些后悔当时没答应他们和离的事,这女子心怀天下大义,确实不应该蜗居在侯府。 昌顺帝思来想去道:“赏,赏侯府少夫人府邸一座,归她个人所有!” 和离的事已经过去了,昌顺帝即使后悔没答应,也不能自打脸皮,赐府邸给她,算是慰藉,也算是未雨绸缪,若有朝一日,安七恩再次闹和离,他就答应,她也算是有个去处了! 陆博初一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已经猜到了昌顺帝的意图,现在只要安七恩在找出一条乔江鸿死不悔改的理由,这婚准能和离成了。 安正远跪谢:“臣,替小女谢主隆恩!” 这四年来,除了安时安科举高中就只有这一件事让安家扬眉吐气。 女儿是他家的,自然有他安府悉心培养的功劳。 女子被赐府邸,安七恩是开国第一人,这是何等的荣耀,众多老臣羡慕不已。 ....... 安七恩正在屋里研究草药,宫里的诏书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侯府当家主母安七恩,永和府邸一座........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安七恩跪接圣旨:“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了诏书后,安七恩让人送走了宫传旨太监。 青碧疑惑:“夫人,陛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赏赐了您这么大的宅子。” 安七恩收好诏书,神色如常:“肯定有人给我邀功了呗,这天下没有白来的赏赐,也没有白来的惩罚,一切都有因果。” 这时白露拿着一封信回来了。 安七恩拆开一看,里面是句臧头诗,一般人根本领会不到其中之意。 安七恩一目了然,老规矩还是让青碧烧了信件。 正如她猜想的那样,陆博初给她邀功了,并提醒她如果还想和离就要趁热打铁,这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 白露欣喜道:“夫人,奴婢觉得您的运气是越来越好了,以后还会好的。” 青碧给安七恩倒了盏茶水:“陛下赏赐的这府邸,又大有气派,能跟国公府的宅子比呢,而且还特意交代了,是送给夫人个人的,陛下对夫人是真的好。” 柳氏听闻安七恩得了个大宅子,风风火火的拉着乔江鸿来了。 人未到屋子,声音就到屋子里:“七恩,七恩,听说你得了好大一个宅子!” 乔江鸿心情复杂,这个妻子几次三番的出风头,显得他这个丈夫太废柴! 安七恩起身迎接:“母亲,世子。” 柳氏合不拢嘴的,握着她的手:“那个宅子我知道的,好气派的。” 安七恩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乔江鸿神色自然,没有波澜,那宅子就是通天的大,跟侯府也没一点关系。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本事越大,越会瞧不起他这个丈夫! 他也知道他娘瞎高兴个什么劲,在安七恩这喝了两盏茶才走。 乔江鸿没走,他心里不得劲,让白露跟青碧两人都出去了。 “七恩,这些日子够长了吧?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身上的这点小异味,肯定自己能医好吧?” 他审视着安七恩,语气里的意思很明显,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乔江鸿也明白一个理由,女人不睡,就无法同心! 只要她彻底是他的,她或许就会安心在这侯府待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从容:“还没有,七恩恐怕是没男人缘了,如果府里三个姨娘世子已经腻,七恩就再给世子纳几个。” 乔江鸿冷哼一声,酸涩的怒气滋滋冒出,他眸底黯然嗤笑的看着她:“然后再到陛下面前参我一奏,闹着和离是吗!” “世子多虑了,人生苦短,若世子愿意放过我,与我和离,七恩不剩感激,若世子不想,七恩一个妇人能有什么法子呢,老侯爷的功勋摆在那呢,岂是我想和离就能和离成的?” “你知道就好,那些心思,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下。” 他顿了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今晚,我到你房里来。” 这话不是商量,是不可置疑,不容拒绝的命令。 安七恩依然神色淡淡,毫无波澜。 乔江鸿走了,青碧着忙慌说:“夫人,那东西没了,奴婢这就去刘娘子那取点。“ 白露:“世子这回来真的了,夫人这么下气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彻底打消世子的这个心思。”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吩咐白露:“去把三姨娘请来。” “是。” 梁宛如来了。 “夫人。”梁宛如屈膝。 安七恩赐座,白露沏茶倒水后,丫鬟们都退下了。 自从上次闹和离的事后,梁宛如很少到安七恩这边来,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不温不火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柳氏给的月俸少的可怜,乔江鸿也很少到她那去了,她这日子的寒酸都写在了脸上。 安七恩抿了口茶,温和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最近很少看到三姨娘出来,天气没那么热了,常出来透透气对身子才好。” “多谢夫人关怀。” 梁宛如心里跟明镜似的,安七恩无事绝不会让她过来喝茶,她想要日子过的宽裕,就得听安七恩的话。 “夫人,有何吩咐尽管说,贫妾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还算是个聪明的,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近,世子不怎么去你那儿了,他现在不去宫里当差了,你多宽慰宽慰他。” 梁宛如低眉顺眼的:“是,贫妾记在心里了,会尽力伺候世子的,只是世子恐怕.....” “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你若不想永远为妾室,哄男人的手段和心思还是要有的。” 梁宛如抬眸跟安七恩对视,像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但又不确。 安七恩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府里,青翠是丫鬟出身,如迎是青楼出来的,你跟侯府是有点亲戚关系的,婆母又不乐意管家,祖母瘫在床上,我若走了,这侯府轮到谁管,不用我说的再明白了吧?” 第102章,沈书梨有身孕回侯府 梁宛如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夫人提拔贫妾。” 安七恩脸上没有情绪波澜,又道:“起来吧,我只是给你指了条道,能不能成,全靠你自己了。” 她顿了下接着说:“今晚就是个好机会,世子的秉性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伺候的开心了,他日后自然会常到你那的。” 梁宛如感激道:“多谢,夫人给贫妾指路,多谢夫人,贫妾一定不要夫人失望。” 安七恩点点头。 梁宛如从秋水居回去后,又准备了龙涎香。 傍晚的时候就让丫鬟把乔江鸿请来了,乔江鸿听闻她身子不适,本想过来瞧瞧就走。 没想到这一来就走不了。 梁宛如是有狐媚人的手段的,加上那调情的气息,乔江鸿自然是挪不开了腿。 一番云雨后,乔江鸿是彻底忘了今晚到安七恩房里入寝的事。 他舒畅的松了口气,怀里抱着出了一身香汗的梁宛如,感叹道:“还是在你这舒服。” 自从沈书梨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做的如此快活了。 梁宛如脸上的情红未退,一双水眸迷离带欲的趴在乔江鸿的胸膛,娇媚的说:“表哥,那你以后天天过来,好不好?不然人家不仅心慌,还心痒呢,谁让表哥这么里害,别说几日不见表哥了,就是一日不见,贫妾这心里就开始想了。” 这种被女人崇拜的感觉,甚是让乔江鸿自豪满足,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白嫩的肩上撩欲的游离,唇角扬起邪魅的笑容:“你就是个小妖精,再来一次。” 话落,他的唇便落了下去...... ......... 清早,安七恩正在用早膳,庄子里的丫鬟来了。 “少夫人,沈姨娘说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安七恩喝粥的手一顿,神色淡然:“老夫人和太太知道吗?” “跟奴婢一起回来禀告的丫鬟,已经去通知老夫人和太太了。”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粥,毫无情绪波澜:“知道了,退下吧。” 白露送丫鬟出去,青碧气鼓鼓的吐槽:“那贱人可真能藏着,三个月了,胎像稳定就回来了,她可真是不死心!居然有身孕了!” 安七恩胃口很好,用完早膳后,她吩咐青碧:“今儿,让人逮条鱼儿给你的肥墩儿吃。” 青碧狐疑的皱着眉,看着一点都不生气的安七恩不解问:“夫人,您不生气吗?那贱人这么害您,现在有身孕了,玉和王府那边肯定会来施加压力,到时候那个贱人肯定就留在府里了。” “留就留呗,吩咐人收拾一处单独的院子给沈姨娘。” 安七恩语气漫不经心,似乎还有点巴不得她回来住! 青碧更加困顿不解了:“夫人,您就不怕那疯子又害您啊。” 安七恩虚捂着嘴在青碧耳边说了一番话。 青碧恍然大悟,开心不已:“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收拾院子!” 吴妈妈来了,让安七恩去趟安鹤堂。 安鹤堂。 乔老夫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心情沉闷人也跟着消瘦,连着几日没见人了。 今儿一听,沈书梨怀孕了,可把她高兴坏了,面色比前几天好看多了。 柳氏,乔江鸿也都来了。 “书梨有身孕了,三个月也差不多了,这都入秋了,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 乔老夫人看了眼乔江鸿说:“这是你的孩子,你得亲自去接。” 乔江鸿闷不作声的悄悄看了眼安七恩的脸色,没回话。 乔老夫人斜了眼没骨气的乔江鸿,一锤定音道:“就你去,侯府的子嗣不可能在庄子里出生!” 柳氏附和:“母亲说的对,这段日子书梨也吃尽苦头了,以前的事该过的就过去了。” 乔江鸿犹豫道:“祖母这事恐怕不妥,她谋害主母,若这么轻易回来,陛下那侯府没法交代,孙儿觉得可以给她找出地方养胎,孩子生下来后书梨还是回庄子赎罪。” 乔老夫人黑着脸:“虎毒不食子,你可想过,他日孩子长大后,问你他他母亲的,我看你该如何跟孩子交代!还有玉和王会允许你这么做?书梨生了孩子就是给侯府立了大功,功可抵过!” 乔老夫人顿了下,目光伶俐的看向安七恩:“七恩,你什么意见。” 安七恩神色淡然:“回祖母,七恩觉得祖母说的对,既然有了身孕,就回来吧,虽然七恩心里有介怀,但还是懂得大是大非的,沈书梨若不回来,恐怕玉和王府会找侯府和安府的麻烦,七恩不想连累娘家人。” 乔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神色像是在说安七恩,终于会顾全大局了。 安七恩没意见,乔江鸿也不说什么了。 “七恩,已经让丫鬟把听云阁收拾出来给沈姨娘住了,她若安安分分的,七恩是不会跟她揪着过去不放的。” 柳氏闻言开怀大笑:“这才对嘛,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乔江鸿也欣慰安七恩能想得开,对她投去了温和的目光。 这事就尘埃落定了。 乔江鸿即刻动身带人去庄子里接沈书梨了。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召集三个姨娘。 她严肃说:“沈姨娘是带着身孕回来的,我希望你们别动任何心思,让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三个姨娘都觉得匪夷所思。 青翠不解的问:“夫人,她害您,您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梁宛如恨不得沈书梨这个贱人去死,她指甲掐着肉疑问:“夫人,这是何意?” 安七恩神色严肃:“这你们就别问了,谁若动她的孩子,就是跟我过不去,记住了这孩子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如迎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很柔和的说:“夫人怎么吩咐,贫妾就怎么做,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夫人的用意。” 青翠也不问了,衷心道:“贫妾是恨她,夫人怎么说,贫妾就怎么做,夫人放心。” 安七恩又看了眼不甘心的梁宛如。 梁宛如也只好暂时先咽下这口气表态:“贫妾全听夫人吩咐......” 第103章成婚几年了,哪有夫妻不同床的? 乔江鸿嘴上说是不想沈书梨回府,脚却很诚实的马不停蹄的就去庄子里接了回来。 回来后她就来到安鹤堂请安。 在庄子里三月,沈书梨消瘦了许多,面黄肌瘦的,人看着也被磨平了棱角。 她一身粗布衣衫,挽着妇人发髻,脸上水粉淡然,低眉顺眼的福身:“老夫人,万福,太太万福,少夫人万福........”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乔老夫人的轮椅,她这些日子虽然没在侯府,但侯府发生的事她全部知道了。 这乔老夫人瘫了也是好事,省的她倚老卖老了。 乔老夫人神色如常嘱咐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安生生下这孩子,胆敢在惹出事端来,那就是玉和王来了,面子也不足了。” “是,老夫人,贫妾知错了,一定不会再做糊涂事了。” 话落,沈书梨视线看向安七恩,样子更加柔柔弱弱了:“少夫人,贫妾已经痛改前非了,还请少夫人在给贫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安七恩淡笑,坚韧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深谋。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既然回来了,日子就往前过,你就住听云阁吧。” 沈书梨一惊,听云阁位置不错院子大,冬暖夏凉的比其他姨娘的院子好太多了。 安七恩为什么这么反常给她安排这么好的院子?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沈书梨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安七恩这么安排,她也只能听从:“多谢少夫人。” 柳氏没出声,就默默喝茶,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想管,她本身的性子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乔老夫人看了眼乔江鸿说:“你这几天管铺子,怎么样了?” “回祖母,孙儿觉得还行,就是现在的生意不景气,还得慢慢来。” 乔老夫人脸色沉闷了,什么生意不景气?那刘府的生意哪天不是蒸蒸日上?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跟刘府也是连襟,平常多向人家请教请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人脉,有贵人帮扶那就是一步登天的效果。” 乔江鸿低头听训,他早就想到这点了,但刘严三番几次找借口不见他,这其中的缘由他不去想就知道了。 乔老夫人见他闷不吭声的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连襟,这事喝个酒,多应酬几次,能有什么难事!” 她顿了下,视线看向安七恩:“七恩,那是你娘家姐夫,你打声招呼他们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安七恩心里冷笑一声,这乔老夫人一辈子都在谋划如何占便宜,眼下都双腿都瘫了,还不死心! “祖母,这事孙媳妇真是有心而无力,刘府虽然是我姐夫,但我现在身为侯府媳妇,这个面子姐夫可真不给我。” “因为沈姨娘打了民哥儿的事,虽然当时这事情处理过去了,但刘府心里一直介怀这事,眼下沈姨娘又回了侯府,我那姐夫又是最疼民哥儿的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两家这疙瘩是难解了,七恩真是有心而无力。” 沈书梨无地自容的干杵着,心里恨意滋生,好端端的安七恩非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自己不想帮忙却道貌岸然的把理由安在她头上! 柳氏想到这事就气的很,愠怒的嗔了声沈书梨:“还都不是怪你,若不是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你就是死了也休想再回来,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沈书梨头低的更低了:“是,太太。” 乔老夫人也黑着脸,细细想来刘严那性子不打乔江鸿一顿,不在生意上给侯府使绊子,算是给足了两家脸面了。 她这占便宜的心思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气的只能喝水压下心里的火气..... ....... 乔江鸿送沈书梨回听云阁,房间全都收拾好了,干干净净,该有的全都有了。 而且吃穿用度是所有姨娘中最好的,沈书梨误以为这些是乔江鸿让人准备的。 她感动,委屈,两种感觉混杂在一起,一别三月她想这个男人都快想疯了。 沈书梨娇滴滴的扑在江鸿的怀中,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江鸿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屋子里没别人,乔江鸿当下的感觉很复杂,他不缺女人,沈书梨的做的那些事,早就让他厌弃了她,可面对面的时候,尤其是她娇滴滴的在他怀里时,他心就软了。 “回来了,就好好的,混账事不能再做了,听到没有?” 乔江鸿语气柔和多了,还带着哄宠的韵味。 沈书梨一听他说话是这种语气,就知道自己失而复得了! 她开心的破涕为笑:“嗯,贫妾一定不会了,贫妾只想平安生下孩子,生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然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乔江鸿觉得她是真心悔过了,摸着她泪津津的脸说:“嗯,这才对。” 两人诉说了会相思之苦,乔江鸿说:“会有两个丫鬟来伺候你,府里人多,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几个姨娘那都得去,你也不能太小心眼了。” 沈书梨表面答应好好的,心里酸意十足,咬牙切齿的,知道她醋意大还纳那么多姨娘! 这不是比起她做些心狠手辣的事吗! 当晚乔江鸿没在沈书梨那留宿,而是去了秋水居。 安七恩正在用晚膳,乔江鸿是没打一声招呼自己就来了。 安七恩让青碧给他拿来了碗筷,乔江鸿胃口很好,吃了两碗米饭。 晚膳后他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直接说:“七恩,今晚我留你这了。” 安七恩神色淡淡,眼神漠然直接敞开了说:“世子,事情到了这步,就不要再想这事了,日子咱们就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也能安安稳稳的,没必要闹开了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乔江鸿皱着眉看她,不解问:“让书梨回来,是你同意的,你现在又闹什么脾气?成婚几年了,哪有夫妻不同床的?” 安七恩眼神清冷的盯着他,理直气壮问:“世子是忘了吗?是世子说与沈姨娘情深义重,为了她可以一辈子跟妾身没有夫妻之实的。” 第104章 夭折 乔江鸿眼神心虚,喉结滚动,这些话只不过是他用来哄沈书梨的,没想到不安分的女人,居然让这话传到安七恩耳里了。 安七恩接着说:“现在,世子的心上人回来了,咱们大家就别提这事了,日子也就稀里糊涂过了,妾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心里疙瘩能去除,世子若是有心,就多跟妾身点时间,别在这个时候逼妾身了。” 乔江鸿自知理亏,闷着张脸走了。 出了秋水居的院子,他才叹气出声,到底要怎么才能哄好她? 为什么几个姨娘争着抢着想要他,只有安七恩对他冷淡默然爱搭不理! 乔江鸿心情苦闷,回到文渊居喝的是烂醉如泥.... 从那后他就没有想跟安七恩同房的心思了,他是知她性子的,逼的越紧越适得其反,眼下只能给她时间,她自己想通了或许就好了..... 沈书梨回侯府后非常安分,确实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平常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 日子过的很快,如迎的孩子生了。 是个男胎,乔江鸿甚高兴,取名为乔旗,旗哥儿是侯府的第一个男胎,孩子一了落地,侯府开心的给府里所有的丫鬟仆人,婆子都发了喜糖喜饼。 如迎得到了不少赏赐,孩子也成了府里的心尖宝,整个侯府欢天喜地。 沈书梨又起了心思,她不能看着别人的孩子夺走属于她孩子的一切。 一直安安分分的她,眼下是坐不住了,如迎若是生的是丫头也就算了,但生的是男胎,乔老夫人已经定下了,这孩子满月后会送到安七恩名下喂养。 也就是说,棋哥儿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了! 大夫说她这胎十有八九是男胎,她更的给自己儿子看家护院了! 沈书梨对着丫鬟的耳朵吩咐了一通,丫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这丫鬟是玉和王府送来的,衷心的很,主仆现在是一跟绳子上的蚂蚱,对于沈书梨的吩咐,丫鬟也是老手了,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次次做的滴水不漏。 玉和王府送来的,肯定本事大着的! 现在整个侯府都是忙着给棋哥儿准备满月酒的事,这购置席面这些东西,写请帖,杂七杂八的事不提前准备到时候就会手忙脚乱的。 这是侯府第一个男胎,乔老夫人跟乔江鸿都很重视,所以准备大办特办! 时光匆匆,孩子马上就要满月了,如迎也要出月子了,她是愈发的舍不得孩子了。 十月怀胎一朝生不如死的分娩,却不能亲自抚养儿子长大,她痛心至极。 明儿就是满月宴了,也就意味着她只能当一日这孩子的亲娘了,以后这孩子长大成人都只能喊她一声姨娘了。 为了孩子能有更好的前途,如迎只能忍痛割爱了。 她拥被子而坐,怀里抱着软糯糯的婴儿,泪水一滴一滴掉在了棋哥儿白嫩的脸上。 她一边擦一边掉,眼泪根本止不住。 小云宽慰她:“姨娘,别伤心了,棋哥儿到少夫人名下就是嫡子了,这是开心的事,少夫人不会不让孩子跟您不亲近的。” 如迎知道理是这个理,但当娘的不能亲自喂养自己的孩子,那是心如刀割啊。 棋哥儿哼唧唧的,也跟着哭起来了,如迎以为这孩子是饿了,就吩咐小云:“去叫奶娘来。” 小云随即就去叫了奶娘过来。 奶娘来了立刻就喂棋哥儿,棋哥儿吃了两口猛呛喉咙,哭个不停撕心裂肺的往外吐奶。 如迎心揪起来吩咐小云:“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棋哥儿是不是肚子着凉了。” “是,姨娘。” 小云急匆匆往外跑。 倏然,棋哥儿连咳嗽几声,白皙的小脸发紫,突然咽气了。 奶娘惊慌失措大叫:“姨娘,棋哥儿脸色变了,没动静了.....” 如迎抱过孩子,看着怀里的棋哥儿,脸色淤青泛紫,已经听不到呼吸了,原本软绵绵的身子也硬了起来。 如迎心脏停止跳动似的,她慌的拍着棋哥儿的小脸:“儿子,儿子,你睁开眼,看看娘,儿子,儿子......” 奶娘喂养了那么多好孩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早已吓丢了魂。 如迎得不到的棋哥儿的反应,她内心的慌张达到了顶点,声音越来越急,脑子一片空白。 小云请来了张大夫,也叫来了安七恩。 张大夫给棋哥儿把脉,脸色沉重道:“夫人试一试吧。” 安七恩已经知道十有八九是救不活了,她给棋哥儿把脉。 如迎满怀期望的看着安七恩祈求问:“少夫人,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是不是?他是不是只是不舒服,睡着了?” 她这声大少爷已经表明了态度,这是你安七恩的儿子啊,你不会让他死的对不对? 安七恩脸色沉重:“四姨娘还年轻,好好陪棋哥儿最后一程吧。” 这句话刚好被前来的乔江鸿和乔老夫人听到了。 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乔江鸿痛失爱子一下子腿软跌倒在门栏上,整个人恍惚的好像天塌了。 乔老夫人幸亏是坐轮椅上的,不然早倒下去了,她心痛的像是身体的血都快流干了。 屋里传来如迎癫狂的声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喝着奶就死了?夫人,您是说笑的是不是?” “棋哥儿方才还在贫妾怀里笑呵呵的,夫人他是您的儿子,您要救救他啊......” 如迎的情绪很激动,疯疯癫癫的接受不了儿子死了的事实,一直紧紧把棋哥儿抱在怀里..... 明儿就是棋哥儿的满月酒宴了,结果却在今天夭折,哪个当娘的能受的了。 如迎已经没理智了,疯疯癫癫的抱着棋哥儿唱摇篮曲。 乔老夫人心痛的要死,但眼下有更重的的事处理,明天的席面怎么办,老家的人是全部都通知的,有的在来的路上,有的已经在上京落脚了。 怎么收场是小事,重要的是棋哥儿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事她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第105章 这侯府的日子终于快到头了 乔老夫人悲痛欲绝的问张大夫:“孩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张大夫回:“老夫人从小少爷的症状看来是吃奶呛死,小少爷可能对人奶不适有过敏致死的可能。” 乔江鸿红着眼眶一脸震惊:“张大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奶过敏,人不都是吃奶长大的!” 这可是他第一个儿子,情绪激动的他拍了下桌子。 张大夫也觉得侯府少爷死的蹊跷,但他只知道这些,也解释不出什么花样。 柳氏也觉得不可思议,视线看向安七恩急问:“七恩,这到底怎么回事?” 乔江鸿也把希望放在安七恩身上了:“七恩,这中间有没有隐情?” 侯府失去这个无辜的孩子,安七恩也觉得可惜,这孩子死的是蹊跷,从孩子的症状看来确实是过敏性中毒,这种过敏性中毒就跟乔老夫人的腿似的,不是一朝病发,而是经过日积月累爆发。 她用银针试过奶娘的奶水是无毒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棋哥儿就是跟奶娘的奶相斥,吃了一个月左右过敏性毒发。 安七恩把自己的知道的都说了,乔江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听说有婴儿喝奶致死的! 这简直是天下最滑稽的笑话! 乔老夫人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又没证据,眼下焦头烂额的是明天的事! 这一年多来,侯府是整个上京的笑话,一个笑话接着一个笑话的!祖宗八辈子的脸都在一年多时间丢完了! 明儿大家伙都会知道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这茶余饭后的谈资恐怕能谈上好几月! 乔老夫人唉声叹气的:“明天,怎么跟大家伙说,这喜事直接办成丧事!这到底怎么了,一件事情连着一件不顺利!” 柳氏捏着帕子抹眼泪,泣不成声的。 突然,小云慌张的跑进来带着哭腔汇报:“老夫人,不好了,四姨娘上吊自尽了........” 乔江鸿晴天霹雳一惊,顿感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下一秒直接晕倒在了椅子上。 柳氏嚎啕一声,仰天大哭:“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让侯府转转运吧......” 乔老夫人激动的差点喘不上气,吴妈妈喂了颗定心丸才平复情绪。 安七恩去了存菊堂处理后面的事,青翠,跟梁宛如也过来见如迎最后一面。 青翠捏着帕子抹眼泪,看着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的如迎,她很能感同身受,十分惋惜道:“三姨娘,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梁宛如也红着眼眶:“你这跟孩子一块走了,到下面了就能跟小少爷团聚了,可得好好的。” 平时三个姨娘处的比较和睦,如迎这一走,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 安七恩吩咐佣人准备了丧事的东西,棋哥儿还没行过继大礼,所以还是庶子。 吴妈妈来了传达了老夫人的意思:“少夫人,四姨娘青楼出身的本来就不光彩,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人抬到乱葬岗丢了,小少爷就安葬就行,庶子也不用什么排场。” 青翠,梁宛如心里都不舒服,虽然都是小妾,但好歹也是尽心尽力伺候世子,这人都走了最起码挖个坑埋了也好,可没想到老夫人如此狠心,居然让如迎做孤魂野鬼。 那她们死后的遭遇就更不用多说了。 吴妈妈转达完乔老夫人的意思就走了。 青翠才敢吐槽一句:“这老夫人看着宅心仁厚的,怎么连个坑的度量都不给我们这些姨娘。” 梁宛如心里也后怕感叹道:“生前过得战战兢兢,死后做孤魂野鬼,不就是妾的命运吗。” 两人意识到在安七恩面前说这个话大为不敬,立刻认错。 “夫人,贫妾嘴贱您别往心里。” “夫人,贫妾无心之失,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安七恩装作没他听到,淡淡一笑,她生母是小妾,她是庶女,自然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青碧,把子云叫来。”安七恩吩咐身边的丫鬟。 “是,夫人。” 青碧把子云叫来了。 安七恩吩咐子云:“找个地方把四姨娘安置了。” 子云抱拳:“是,夫人。” 青翠跟梁宛如心里一暖,这偌大的侯府,也就安七恩这个主母有人情味。 处理完如迎这边的,安七恩就回到秋水居了。 青翠跟梁宛如也跟着到秋水居喝会茶。 安七恩知道她们俩是有话说,才跟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放下茶盏主动问:“你们有什么就直说吧。” 青翠也不憋着了,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夫人,您没觉得沈姨娘,有点奇怪吗?她自从从庄子回来后,就从不出院子了,今儿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那么爱看笑话的一个人,居然也没有出来?” 梁宛如附和:“贫妾,也觉得沈姨娘这事做的不地到,好歹都是侯府的姨娘,出来见最后一面,面子上也要过的去的,您看她到现在好了,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我看她啊就是有靠山了,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浅浅的语调里带着意味深长说道:“随她去,不用管她。” 青翠跟梁宛如不好再说什么,就拆开话题了。 沈书梨这边在自己院子里洋洋得意的,她现在可是老老实实,谁怀疑她都没用。 棋哥儿下葬这日,沈书梨露面了,庶子葬礼简单,连族人都没请,就侯府自己人送了棋哥儿最后一程。 她也没多待,表面出席一下就以身子不适要回院子里休息了。 半路上遇到了穿着一身桑服的乔江孺。 “二少爷。”沈书梨福身,四目相对,意味不明,滋生暧昧,又快速躲闪掩盖。 “沈姨娘。” 乔江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书梨的肚子,四月有余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打了一声招呼后,两人就擦肩而过..... 棋哥儿的葬礼很简单很快就入葬了,乔江鸿因为这事一蹶不振。 整日喝酒度日,乔老夫人伤心过度,已经卧床几日。 秋末,快要入冬,安七恩站在窗前,眺望模糊窗户外的世界,心里细细数着日子,腹诽:“这侯府的日子终于快到头了。” 第106章东窗事发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沈书梨的孩子平安落地了,取名为乔平。 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沈书梨没有给安哥儿找奶娘。 而是自己亲自喂养,养的那是白白胖胖。 萎靡不振了大半年的侯府,终于迎来了喜事,整个府里喜气洋洋的。 这次侯府又是大请四方宾客前来贺宴,这些年来侯府终于办成了一件喜事。 当天的鞭炮,乔江鸿特地嘱咐佣人买了一百米的,噼里啪啦的响了好一会儿。 整个上京都得知道,侯府添丁了! 沈书梨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自从生了平哥儿,乔江鸿对她是越来越好了。 坐月子一个月,乔江鸿就在听云阁陪她们母子一个月,两个姨娘和安七恩那乔江鸿是一次都没去过。 母贫子贵,因为这个孩子,沈书梨又夺回了乔江鸿的心。 满月酒后,安七恩摊牌了。 乔江鸿兴冲冲的抱着平哥儿来给安七恩看看,他想若是他跟安七恩的孩子,恐怕比这孩子还英俊。 安七恩抱过孩子,意味深长的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哄逗了几句。 青碧拿来了认亲工具,乔江鸿狐疑的皱着眉:“七恩,你这是要干什么?” 安七恩把平哥儿的脸面向乔江鸿:“世子,觉得这孩子跟你像吗?” 乔江鸿觉得好笑的笑了声:“这才多大,我儿子怎么可能不像我,张开就更像了。” 他满眼的平哥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宠溺的捏捏平哥儿娇嫩的小脸,一脸幸福的喃喃:“儿子最像爹了,是不是......” 安七恩看了眼青碧,青碧立刻上前,捏着平哥儿的指腹,银针一扎,挤出一滴鲜血放在清水碗里。 平哥儿疼的哭叫了两声,乔江鸿心疼的差点没坐住嗔安七恩。 安七恩把平哥儿给青碧抱着,她拿着银针目光坚韧的看着眼神有点慌张的乔江鸿。 乔江鸿觉得安七恩是无理取闹,但毕竟沈书梨曾经离开侯府三月。 他内心举棋不定,迟迟不愿意伸出手指头。 安七恩胸有成竹道:“如果世子想当一辈子的冤大头,给别人养孩子那就不验血。” 乔江鸿自然是不愿意做冤大头,他看了眼平哥儿,为了血脉纯正,验就验吧。 他接过安七恩递来的银针,刺入指腹挤出一滴鲜血到清水碗里,他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两滴血,观察了好一会儿,两滴血丝毫没有相容的迹象。 乔江鸿面色越来越严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排山倒海,他不信这个结果,恼怒的看着安七恩:“我知道你心里从来没释怀过,你现在弄着这出颠倒黑白污蔑一个孩子的清白,七恩你这不是小肚鸡肠了,是歹毒!” 安七恩神色淡然,轻笑一声:“那世子自己准备东西再验一次吧,这孩子晚生了大半月,世子若是觉得这也是正常的,妾身无话可说。” 乔江鸿心里火气噌噌往上冒,沈书梨说过这孩子懒到月份了也不出来,大夫也说过这是正常现象。 可是看着安七恩那张笃定十足的脸,他内心不再坚定,问题出了就得解决,不然日后定成心结! 乔江鸿自己去弄了一碗水,让自己的下人准备了银针,又试了一次,两滴血还是不相溶血。 这一次乔江鸿信念崩塌了,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沈书梨面前掐死这个不脸的女人。 突然,他视线看到平哥儿,怒不可遏的就要从丫鬟手里抢过来当场摔死。 安七恩大声制止他:“你摔死了这孩子,恐怕祖母不会放过你。” 乔江鸿脸气的跟火球似的,狐疑的看着安七恩,这事跟祖母有什么关系? “这是二少爷的孩子!” 乔江鸿晴天霹雳,不可置信问:“你说什么?” “这是二少爷的儿子!”安七恩又重复了一遍。 这奇耻大辱,让乔江鸿真想杀死那一对狗男女,当即他就没了理智,非要掐死这孩子! 青碧白露赶紧把孩子抱在一边,这时吴妈妈推着乔老夫人来了。 刚好听到平哥儿是乔江孺的孩子这句话。 乔老夫人也震惊的差点晕过去了,这时柳氏也来了,子云带人把沈书梨也押来了!紧接着乔江儒被清风也押过来了。 所有人都到了正厅,沈书梨知道东窗事发了,但为了性命只能咬死不承认,她把矛头直指安七恩:“夫人,贫妾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能这么狠毒,污蔑我跟世子的孩子!” 柳氏怒气冲冲:“是不是滴血验亲就知道了!” 乔江孺被五花大绑,他激动的狡辩:“嫂子,我平时这么敬重你,你为什么这么陷害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侯府的事!我不验!” 安七恩面无表情,语气如常:“你既然不愿意验,那就随你。” 乔江儒一惊,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了? 安七恩接着说:“这既然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世子的儿子,侯府不可能养别人的儿子,那他的归宿就是被捂死丢乱葬岗了。” 乔江孺内心紧张万分,恐惧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沈书梨声泪俱下的狡辩:“世子,这就是咱们的儿子啊,你看他跟长的多像!” “啪!” 乔江鸿怒不可遏一巴掌把沈书梨扇倒在地,他怒的上不来气,又狠狠的踹了一脚沈书梨:“你这不要的脸的毒妇。” 沈书梨痛哭抱着乔江鸿大腿:“世子,你怎么能受人挑拨,怀疑自己的亲儿子呢,滴血验亲不准的,肯定夫人在里面放东西陷害臣妾的。” “世子不育一年,你还说这孩子是他的?” 乔江鸿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七恩,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什么!”乔江鸿不悦的嗔安七恩。 安七恩神色淡定:“世子,可以多请几个大夫诊治,前些日子妾身给世子把脉,但不太确信,最近几日妾身无意听到丫鬟嚼舌根,说是二少爷经常到听云阁附近转悠,对平哥儿十分上心,更有丫鬟在二少爷院子里捡到了沈姨娘的帕子,妾身就不得不怀疑平哥儿的身份了。” 第107章 把这贱人沉塘了,逆子活埋! 青碧弯腰送上绣着桃花的帕子:“回各位主子,这帕子奴婢捡到当日,老夫人院子里的山云也看到了。” 乔老夫人黑着张脸命令:“把山云给我找来!” 婆子立刻就把山云带来了。 山云恭恭敬敬的说:“老夫人这帕子确实是青碧在二少爷院子里捡的,那日奴婢跟青碧姑娘去二少爷房里送东西就看到地上的帕子了。” 乔老夫人勃然大怒气的要吐血,嘭的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拍桌子,掌心痛的就跟要断裂似的。 “去请江大夫,张大夫过来!”乔老夫人又吩咐。 丫鬟赶紧去把两个大夫请来。 大夫来了后给乔江鸿把脉,结果都是不育一年左右。 乔江鸿颜面大失,毫无尊严,作为侯府唯一一个嫡子,他不能生!这是愧对列祖列宗! 他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 柳氏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控制不住的仰天大哭:“老天爷呀,我上辈子如果作孽了,你劈死我吧,别让我的孩子受这种罪!” 乔老夫人气的手抖,唇哆嗦着,几度要晕过去! “来人,验血!”她怒气冲冲的命令。 两个婆子立刻一个人拿着银针,一人端着一碗清水,给平哥儿指头弄出了一滴血,事到如今乔江孺也不反抗了,乖乖的让婆子在他指腹弄出了一滴血。 很快两滴血相融在一起,乔江鸿看了这个结果,失心疯的大喊:“拿刀来,拿刀来!” 他要剁死这一对男盗女娼的狗男女。 下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乔江鸿失去理智的上前就对乔江孺一顿拳打脚踢。 乔江孺被打的满身是伤,嘴里溢满了鲜血,乔老夫人看着差不多了急出声:“江鸿住手。” 乔江鸿双目猩红,透露出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将乔江孺碎尸万段。 两个婆子把乔江鸿拉开了。 乔老夫人严肃问:“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乔江孺不敢隐瞒,跪着回:“沈姨娘去庄子几日后,祖母让孙儿去庄子视察,就是那个时候沈姨娘勾引了孙儿。” 沈书梨激动反驳:“你胡说,分明是你强了我!我一个弱女子,拼死抵抗不得!才让你得了逞。” 两人反目成仇,狗咬狗! 柳氏怒不可遏的上前打了沈书梨一巴掌,指责她鼻梁愤愤不平大骂:“你个挨千刀的贱人,你明知道孩子不是我儿子的,故意隐瞒生下孽障,你分明就是有有阴谋的,你就是想靠肚子里的孩子回侯府!” 沈书梨白皙的脸上全是鲜红的巴掌印,她的目的被柳氏戳穿了,她依然一脸无辜哭诉:“贫妾真的不知,如果知道这孩子不是世子的,贫妾就不会回来了。” 乔江鸿怒发冲冠的命令:“把这贱人沉塘了,逆子活埋!” 沈书梨晴天霹雳一惊,惶恐的求饶:“世子,不能,你不能这样做,平哥儿是侯府血脉,侯府不可能有嫡子了,现在上京所有的人都知道平哥儿是你唯一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木已成舟,你就原谅我这回吧。” 乔江鸿气的搬起椅子,毫不留情的往沈书梨身子砸去:“去死吧,你这个贱人,杀死你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啊!” 巨大的疼痛像是要把沈书梨平成两半似的,她蜷缩着身子痛哭。 乔江鸿只想把她砸死,又扬起板凳再来一下,沈书梨吓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乔老夫人立刻吩咐下人拦住了乔江鸿,沈书梨现在可不能死,玉和王还活着,她若是死在侯府,玉和王肯定不会放过侯府的。 沈书梨也深知这一点,忍着疼对乔江鸿说:“我知道你心里恨,孩子生了就是生了,你不认也得认,我若是死在侯府了,我爷爷玉和王可不会放过你们。” 柳氏气的坐立不安,怒骂:“你个贱蹄子还敢为威胁侯府!看我不拧死你!” 说话间,柳氏就咬牙切齿的掐沈书梨胳膊上的肉,沈书梨疼的是嗷嗷叫。 乔老夫人冷静下来后,平息失态说:“整个上京都知道侯府世子添丁了,眼下侯府是不可能再有嫡子了,平哥儿是侯府的血脉,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牵连到他。” 乔江鸿激动的打断乔老夫人的话:“祖母!我咽不下这奇耻大辱,不可能让这孽子顶着是我儿子的头衔活着!” 乔老夫人冷着脸问:“那你能生出嫡子吗?上京城都知道平哥儿是你的儿子,这事传出去就不仅是男盗女娼的家丑了,还有你不育的事!你想让整个上京都知道?” 乔江鸿怒火攻心但哑口无言,若是让整个上京知道这事,他是一天都没脸面再活下去了! 乔老夫人接着说:“这事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以后平哥儿就是你儿子,至于这个贱人,只要留着口气,玉和王那边也挑不出什么!江孺就回老家那自生自灭,从此不得踏入上京一步!” 乔江孺接受不了这处罚结果,跪着爬到乔老夫人面前:“祖母,祖母,孙儿错了,求您原谅孙儿这一次,孙儿若是回老家,那就是真的没活路了,孙儿一个庶子,老家根本就容不下孙儿啊......” 乔老夫人厌恶的一把推开乔江孺,决绝无情道:“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两个婆子把鬼哭狼嚎的乔江孺拖下去了。 乔江鸿为了侯府和自己的名声,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奇耻大辱。 沈书梨松了口气,她的孩子现在是侯府唯一的孩子,她不担心乔江鸿不会回心转意。 乔老夫人心烦意乱的这事也就这样处理了,她吩咐吴妈妈:“推我好回去。” “祖母,慢着。”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安七恩叫住了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打量的看了她一眼问:“你还有什么事?” “七恩要跟世子和离!”她态度坚决且胸有成竹。 乔江鸿激动道:“我不和离,我不会跟你和离的,你想都不要想,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妻子才是最守妇德的好女人,他才不会放手。 安七恩淡漠一笑:“现在侯府没得选了,如果不跟我和离,那么侯府马上就会成上京百年的笑话,平哥儿怕是也没脸面活了。” 第108章 和离了 乔江鸿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七恩:“你威胁我?” 安七恩对视上他的眼神,理直气壮回:“对,这事我在跟你们摊牌前,已经告诉了我娘家人,若我在侯府出意外,或是没办法和离,明儿整个上京都会知道世子不育,平哥儿是姨娘偷人生的孩子,世子若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大可以不同意和离,不过我还是会去求陛下的!” “世子可得想清楚了,是主动跟我到陛下面前求和离体面,还是闹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后,陛下判我们和离!我给公主治疗好了腿疾,又帮助灾民,在陛下那着实是博得了一番好感,世子还有底气觉得陛下不会同意我们和离吗?” 乔江鸿听完这番分析,彷徨无助的狠狠捶了两下自己的胸膛,他是无路可走了! 乔老夫人早就知道她心思不在侯府了,强留安七恩也只是给自己添堵。 她叹了口气,深谋远虑道:“可以和离,但你必须得对这事守口如瓶!” 柳氏就一个劲儿的哭,这侯府的日子是没法过了,她越哭越伤心也不想听后面的事了,就说自己太难受要回房躺着了。 安七恩:“祖母,放心,我的目的是和离,至于侯府好不好过成什么样那是自有天意的事。”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明儿一早,她跟乔江鸿两人到陛下面前求和离。 沈书梨被关了起来,一天只给一顿饭吃,一碗水喝!住的是柴房。 现在侯府只要吊着她的气就行,玉和王府想要她过的好,那就必须送甜头给侯府。 平哥儿直接交给奶娘养了,沈书梨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安七恩回到秋水居,梦寐以求的事现在终于快实现了。 青碧疑惑:“夫人,依奴婢想,您直接把这事给捅出去,侯府这乱七八糟的事,说不定陛下就同意您和离了呢,您也不用跟他们这么多废话。” 安七恩深思道:“这个法子可以倒是可以,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要是闹的沸沸扬扬,侯府破罐子破摔就是不同意,那也说不定,还是把稳一点好。” 白露认同的点点头:“夫人想的周到,您跟世子都同意和离,夫妻缘分已尽,陛下想必也不会把您跟世子硬绑在一起。” 青碧心里快哉,但想到沈书梨她又是一番吐槽:“就是那个贱人没死!要是死了才好呢!” 安七恩端起茶盏用茶盖子拔去茶叶喝了口茶,慢悠悠的意味深长道:“活着比死了痛苦,那才叫惩罚,简单死了那叫痛快!” 白露:“就是,那贱人在侯府肯定没好日过了,肯定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安七恩托安正远上了折子,秉明要跟乔江鸿进宫谈和离的事,很快陛下就下旨接见了。 安七恩跟乔江鸿跪在陛下面前,颓废的乔江鸿主动说了夫妻二人感情不和,不愿意共度余生的事。 安七恩也表达了自己强烈要和离的心。 昌顺帝见夫妻二人都要放弃彼此,就爽快的答应和离了。 “既然如此,那往后你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朕准你们和离,回去跟家人商议处理好此事就行。” “谢主隆恩!” 两人跪谢圣恩,这事就尘埃落地了。 昌顺帝亲手写了一份和离书,盖上皇家印章,安七恩跟乔江鸿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和签上了名字。 回府里后,乔江鸿本人也写了一份和离书给安七恩。 写的时候他是万般不舍得,心就跟滴血似的,往事历历在目,安七恩殚心竭虑照顾他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奈何没办法,木已成舟,他们这辈子的夫妻情分已尽了! 和离比较顺利,下面就是清点嫁妆,离开侯府的事了。 她的嫁妆早就让她藏到外面去了,所以嫁妆也不用点了,能带走的东西就是她的书和贴身衣物。 安府让几个小厮过来搬运这些书和衣物,一上午也就忙完了。 乔老夫人坐在轮椅上,朝窗户外银灰色的天看了看,满眼愁丝的哀叹道:“终究是留不住的。” 吴妈妈心想,若不是陛下赐婚,安七恩就算是庶女也不会嫁到侯府来的,这恐怕就是天意。 她宽慰乔老夫人:“留不住的就说明本就不是侯府的,老夫人您身子要紧,莫要太伤心。” 乔老夫人心情复杂,沉沉的叹了口气。 乔江鸿这边躲在文渊居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他是没脸亲自送她出府了。 成亲的时候没办法亲自八抬大轿迎娶她,这和离了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送走她。 乔江鸿心如刀割! 青翠跟梁宛如红着眼眶来送安七恩,她这一走,两人心里都不得劲这,这往后日子可咋过? 乔江鸿不能育,她们想要个孩子当寄托都没有了,这一眼望到头的衰败日子她们该怎么过。 青翠用帕子擦眼泪说:“夫人,您这一走,贫妾心里就跟少了块肉似的。” 梁宛如也很难过:“侯府一日不如一日了,往常夫人在还有些希望,眼下这日子是难了。” 安七恩宽慰她们:“你们就安心过日子,桥到船头自然直,都好好的。” 说了几句话后,安七恩就该出府了,两个姨娘依依不舍的跟她挥告别。 柳氏自从上次的事后就一蹶不振的病倒在床上了,听说安七恩今日离府,她更是难过的食不下咽...... 回到了安府,柳氏合不拢嘴的,开心的嚷嚷:“今儿一定多备些好酒好菜,明儿把微暖给叫回来了,咱们娘仨好好快活快活。” 安正远却高兴不起来,一本正经道:“别高兴的太早了,安家出了和离的女子,虽然说是陛下同意的,但对族里的女子声誉不好,七恩你要到寺庙里潜心修佛三年才可回京,不然安家族人可是要闹翻天了。” 江氏不乐意:“陛下都同意了,有他们什么事!去什么寺庙,咱不去。” 安正远深谋远虑道:“七恩得去,这是安家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时安还未续弦,安氏家族还有未成婚的女子,这事容不得你有意见。” 第109章 寺庙修行 其实不用安正远说,安七恩都有这个打算的,而且早已选好了去处。 “父亲,母亲,七恩愿意去寺庙虔心敬佛三年,这是七恩该做的事,母亲不必担心。” 江氏不放心满脸担忧之色:“你这孩子就是傻,寺庙那是什么地方,吃苦受累的,你不是不知道啊,怎么还去呢!” 安七恩握上江氏的手会心一笑宽慰她:“母亲,我去寺庙不光是虔心敬佛,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哥哥为朝廷效力,姐姐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同样是安家的女儿,我不能给哥哥姐姐安府丢脸。” “此行我要去的地方,高山环绕很多医书上的珍贵草药都聚集于此,或许有些疑难杂症的药,七恩喜欢钻研医术,就算不和离我也是想到此处住一段时间的。” 江氏知道她有雄心大志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担心的很:“你哥哥跟十七皇子出远门修建河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这一走,三孩子就剩下你大姐姐一人在京了,以后她回门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江氏越说越伤心,眼眶泛红捏着帕子抹眼泪。 安正远脸色没什么变化,反而觉得女人家就会哭哭啼啼! 安七恩搂着江氏宽慰:“母亲,我们都会回来的莫要伤心了。” 安正远也说了声:“就是,孩子们有志向是好事,难道要窝在家里当窝囊废?” 江氏不吭声了,话是如此,孩子们要雄鹰展翅,她这当娘的也不能当拦路虎...... 安七恩没有在安府多待,两日后便收拾行李前往荆阳灵寒寺。 江氏,安正远,安徽暖,刘娘子都来送她远行。 安微暖更是提了一箱子金元宝放在了她的马车上。 安七恩逗趣她:“大姐姐不怕我路上遇到悍匪?” 安微暖激动的轻捂她的嘴巴,轻嗔一声:“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呸呸呸,这一路你定要平平安安的!” 安七恩内心很不舍像个孩子一样抱住安微暖:“大姐姐真好,有你做我的姐姐是我的福气。” 上一世安微暖就万分疼爱她,明明只比她才大了一岁多,可事事都会忍她这个庶女妹妹。 别人家的庶女过的苦巴巴的,而她从小就得哥哥姐姐的宠爱,在这安府只有安正远对她淡薄没什么关爱,所有人对她都很好。 她就不像是庶出的,这一世连江氏都对她万分疼爱,能遇上这样的家人确实是她的福气。 安微暖温柔的捏着她的脸,那神态动作就跟小时候一样:“有你这样妹妹也是我的福气,别说这么客套的话,咱们都是爹爹的女儿,都是一样的都是一家人,姐姐不疼你疼谁?” 安七恩心头很暖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好一会。 安正远怕耽误时辰就催促:“快赶路吧,不早了。” 江氏抹着眼泪嘱咐子云跟清风:“这一路上就有劳两位大侠护送我家女儿了。” 子云抱拳:“夫人客套了,这是卑职该做的事。” 清风抱拳:“夫人放心,卑职定会竭尽全力护送安娘子。” 安正远也感谢:“有劳二位了。” 时候确实不早了,安七恩依依不舍的跟他们挥手告别上了马车。 青碧跟白露也上了马车,子云跟清风驭马。 马车渐行渐远,江氏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才收回视线,刘娘子没多留客套了两句就走了。 安微暖家里有孩子还有生意要打理,也没留下喝盏茶也走了。 江氏气鼓鼓的回府了,安正远最近是摸不着她的脾气,喜怒哀乐就跟那天气似的说变就变。 “夫人这是怎么了?”他温和的问了一声,手从后面搂上江氏的腰。 江氏对他甩脸子,胳膊直接将他倒开:“还我怎么了!时安出远门你也是催催催,都不跟孩子好好告别,嘱咐他出远门要照顾好自己,七恩出远门了,她一个女子,你就不担心吗?也催催催!你是当父亲的吗!” 安正远只觉得最近自己妻子脾气是越来越大,动不动把他这个一家之主骂的跟孙子似的。 之前江氏那可是温柔如水,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就别说骂他了。 安正远耐着性子,早就怀疑江氏这是到了更年期就不跟她计较了。 可江氏不依不饶的:“你说说你,孩子们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她们的悲哀,七恩从小就小小瘦瘦的,你这个父亲抱过她几回,她和离了已经是很可怜了,你还让她去寺庙!” “这是规矩!不去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耍什么脾气!” 安正远语气严肃了些,但态度还是好的。 “什么破规矩都是假的,你要是真心疼孩子,就不会拿规矩压她!这些年来你对七恩一直都是不管不顾的,这孩子多招人喜欢啊,你怎么就不能她好些!” 安正远被骂的语塞,过了一分钟才说:“我疼不起来嘛!又不是我跟你生的!这孩子是你逼我生的,不是我要生的!我对时安,对暖暖哪点不好!从小都是捧在手心的,七恩她是庶女自然跟我的暖暖和时安比不了!” 江氏气的想捶他,指着安正远骂:“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在我这就没有嫡庶,她是安家的血脉,你就得一视同仁!三年七恩若是不回来,你就没好日子过!” 安正远心里压着气:“我对她不差,你看哪家的庶女有她过的好?” “那是因为她有我这个母亲!靠你这个父亲,她早被欺负死了,这孩子从小就死了亲娘,在我膝下长大,她跟暖暖就是一样的!” 夫妻俩因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安正远把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 “还不都怪你,逼我纳妾,逼我生孩子,我说了我有你有两个孩子就够了,是你逼出来的,你逼出来的孩子你自己疼!” 江氏也一肚子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母亲给我的压力,让府里开枝散叶,可我只能生两个孩子,不给你纳妾怎么办?” 安正远见江氏落泪就心疼,自成亲以来他对江氏的爱慕之心就没变过。 他主动低头搂着江氏哄:“好了,好了,我错了,三年后我亲自去接七恩,夫人别生气了好不好?” 第110章 故作巧遇 安正远哄了好一会儿江氏,才把她哄好。 夫妻俩基本不吵架,每次吵架都是因为安正远对安七恩不上心。 在安正远心里,他跟所爱妻子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安七恩虽然没得到多少疼爱,但是她过的却是所有庶女中日子最好的! 在江氏的要求下,他给安七恩写了一封家书,字里行间表达了些他这个父亲对她还是有关爱和疼爱的。 写完了家书,江氏才彻底给他好脸。 江氏立刻给安时安也去了家书,说了安七恩成功和离之事。 .......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安七恩终于到了荆阳灵寒寺。 恩常师太接待的她,在来之前安七恩就提前给寺庙打了招呼,并且除了安置费用还一次性给寺庙捐赠了三年的香油钱。 恩常师太让两个小仙姑带安七恩一行人到了偏院子。 房子不大,两个房间一个正厅,院子里堆了些柴火,有个不大不小的厨房。 院子处在高位,上来就要爬个十五米左右的楼梯,门前有一块空地很大可以晒东西。 小师父推开房门,里面装饰简洁,正厅就一张吃饭的八仙桌,两个房间就只有床和一个装衣服的小木柜。 两个小仙姑交代了些日常后就走了。 子云跟清风也不能在这地方多待,一来有损女子清誉,二来他们还有要事。 子云跟清风即刻就要动身,安七恩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安时安,一封给陆博初的。 安时安跟陆博初出门那天是夜晚出发的,谷阳河渠那边事态严重,昌顺帝是下了个急诏,两人是当晚快马加鞭就离京了。 次日,安七恩才知道两人外出宦游了,立刻就吩咐阿卫,武勋,庆严三人前去帮忙。 子云跟清风告辞后就快马加鞭赶去谷阳了。 五日后陆博初跟安时安看到了书信,安时安的是家书,字里行间都是兄妹情。 陆博初的书信比较简短,全是感恩之意,他一会就看完了。 可安时安的足足三页,里面大事小事安七恩全说了,那安时安看了是嘴角一直上扬。 陆博初心里感觉怪怪的,就吐槽了一句:“你这妹子怪会厚此薄彼的。” 安时安笑笑:“贤王这事就莫要计较了,这是我亲妹子嘛。” 陆博初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脸色平然又哀叹了口气道:“我那妹子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也有个哥哥离家千里呢,果然妹妹跟妹妹是不同的。” 安时安刚想安慰他两句,这时阿贵就急冲冲的拿着一封家书来了。 “王爷,王爷,紫宁公主给您来信了。” 陆博初两眼焕光,期待的伸手接过了书信,立刻就打开了,好家伙她妹妹写的更长,足足五页宣纸。 全是些皇宫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她跟个娘娘斗了,明天她给那个贵人脸子,无大事全小事,最后还让他评评理! 对这个妹子陆博初那是哭笑不得。 安时安打趣打道:“两个妹子还真是有过之而不及。” 陆博初收好信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本王这妹子天生就是气人的好料子!” 陆博初被派到谷阳任职就被封为了贤王! 安时安是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辅佐而来。 两人说笑了一阵子,这阵子的辛劳也不息而散了。 ........ 安七恩在灵寺落脚后,每日不是祈福念经,就是跟青碧白露两个去采草药。 日子简单枯燥但也充实!她晒了好些草药,自己学着磨制成药品。 有事情做,日子自然就快了很多。 转眼间半年过年了,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的安七恩也就不上山采药了,平日就在屋子里看看书或是亲手缝制些衣服鞋子。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就跟野兽撕咬的声音一样。 白露两手互插在袖子里,从外面跑进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娘子,今儿寺庙里可热闹了,听说有王爷来祈福,还有本地的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也来祈福,咱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青碧来了兴趣问:“是那个林府的小姐吗?“ “是,就是她。” 青碧:“她半年前来过一次,那次还把师太很骂了一顿,就因为她走路摔倒了,愣是怪罪师太没把寺里打扫干净,她这回又来了,不知道又找什么茬呢。” 安七恩手里正在缝制衣裳,她就漫不经心的听着当解闷了。 白露把手放在火炉上烤烤取暖,一边烤一边说:“我听说是林小姐这次来是带着目的来的,好像就是为了那个王爷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爷。” 青碧皱眉深思:“陛下儿子那么多,王爷也挺多的,这林小姐想攀高枝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安七恩神色淡然:“咱们啊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这些事情听听就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与此同时,陆博初身后跟着阿贵在师太的指引下到佛堂祈福,祈福完后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的斗篷,胭脂水粉明艳的女子,她身边跟着一个丫鬟。 女子恭敬的对恩常师太打了声招呼:“恩常师太。” 恩常师太眼里一惊,往日林烟云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她双手合掌微微低头:“林姑娘。” 林烟云故作巧遇的姿态,对陆博初微微一笑。 陆博初微微颔首就欲要离开。 正在这时林烟云倏然倒地,她身边的丫鬟惊慌大叫:“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办,小姐小姐.......师太,公子请帮帮我家小姐......” 恩常师太面色紧张,林烟云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不能在寺里出任何差池。 她立刻吩咐两个小仙姑:“快去请安娘子来。” 又吩咐另外两人:“快把林小姐抬到偏房。” 丫鬟哭哭啼啼的:“师太来来不及了,她们都是女子之身就算抬的动,也耽误时辰。” 丫鬟顿了下看向陆博初可怜兮兮求道:“公子行行好,救我家小姐一命吧,您是男子健步如飞,师太已经请安娘子去了,这样一来才能节省时间。” 第111章 贤王归来 自古男女有别,陆博初这要是抱了眼前这位女子,于他无大碍,但这女子清白受损就只能跟着他了! 陆博初没有娶妻亦或是纳妾的心思,哪怕是通房丫鬟他都没有,他神色淡淡道:“师太已经让人请了大夫,你们在这安心等着就是。” 江烟云心里干着急,这贤王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呢,是她长的不够美?她自认为自己也是小鸟依人有芙蓉之色的。 两个小仙姑欲要把江烟云抬到偏房,丫鬟拒绝了:“公子说的对,不如就在这等着吧,这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就怕耽误了时辰。” 陆博初没多留,直接走了。 他这前脚走了,后脚安七恩就匆匆赶来了。 恩常师太诚心嘱咐她:“有劳安娘子了。” 安七恩微微颔首,随即就给林烟云把脉了,林烟云得知陆博初走了,也不装了,直接睁开了眼睛,故作晕倒后醒来的样子,手扶着额头虚弱道:“我这是这两日太劳累了,又晕倒了?” 丫鬟:“小姐,您可醒了,奴婢都快吓死了。” 林烟云看了眼半蹲在她面前把脉的安七恩:“多谢安娘子,我无事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姑娘身子无碍,好好休息几日就好。” 恩常师太听了这话,悬了的心终于放下了。 丫鬟扶起地上的林烟云,林烟云故作一副身子很虚的模样。 忽然天空就像被开了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随而电闪雷鸣。 几人是站在屋檐的位置,裙摆被大雨掃湿了些,青碧跟白露连忙扶安七恩到里面躲雨。 恩常师太急忙嘱咐两个小仙姑:“王爷还没走远,下这么大的雨今儿恐怕是走不了,快去请留王爷,安排到外院暂时落脚。” “是,师太。” 两个小仙姑急忙打着雨伞往外跑。 林烟云一听王爷走不成了,心中大喜:“有劳恩常师太也给小女子安排一间外院住了。” 恩常师太双手合十:“林姑娘客气了,请跟随仙姑到外院。” 林烟云没跟安七恩打招呼,迫不及待的就让丫鬟打着雨伞走了。 狂风暴雨,天气冷的又跟刀子似的,她的身影在风中好似随时都会被吹走的纸似的。 青碧心里吐槽了一句:“急啥,这么大的风雨,也不怕把自己给吹没了......” 安七恩她们是等雨小了些,才跟恩常师太告别。 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白露急忙给安七恩拿来干净的衣裳换上,雨水虽小了些,但还是打湿了裙摆。 换了衣服后,主仆三人就烤火取暖。 白露八卦说:“那林姑娘一听王爷今儿不走,高兴的顶着大雨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 青碧:“她一个知府小姐都这么得意,那要是做了王妃尾巴还不得翘上天了?” 白露突然又想到什么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爷,奴婢觉得还是贤王爷最好,一表人才又心怀大志,也是所有王爷中最英姿飒爽的。” 青碧附和:“就是不知道贤王娶贤王妃的标准是什么,听说陛下催婚好久了,也挑选了不少权贵之家的女子供王爷筛选,但王爷都没看上,也不知道贤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安七恩平常心附和:“位高权重的娶妻肯定得慎重,王爷自有王爷的打算吧。” 说着说着,她不禁有些惆怅,已经三个月没收到贤王的书信了,哥哥的书信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谷阳怎么样。 主仆三人聊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雨水终于停了,但天气还是冷的很。 女子本身就体寒,屋子里点着炭火,身上穿的鼓鼓的,但还是会冻手冻脚。 突然外面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一听就不是女子的,青碧跟白露立刻警惕起来,连忙熟练的拿起木棍冲出去。 “我看是哪个色胆包天的,还敢对我家娘子有不轨之心!”青碧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举起拳头粗的木棍。 “王爷?” 白露跟青碧都懵了! 陆博初微微皱着眉,显然也是一懵后又有些沉重。 青碧慌忙放下木棍,讪讪一笑解释:“王爷恕罪,奴婢不知是贤王来了。” 白露低头认错:“王爷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 安七恩从屋子里出来,与陆博四目相对,她先是一惊后有从容自然的屈膝:“王爷,万福金安。” 陆博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后才问:“不请我喝口茶?” “王爷请。” 她做出进屋的手势,这一晃大半年没见过,还真是有点生疏的感觉。 陆博初进屋,屋内暖烘烘的,可谓是斯室简陋,惟吾德馨。 青碧,白露端茶倒水,屋内冒着淡淡的茶香味,随后两人退到安七恩身边站着。 陆博初身边站着阿贵,他喝了口热茶,披肩也摘掉放在阿贵手上拿着了。 安七恩心中满满的疑惑:“王爷是什么时候来荆阳的呢?” 他这不悄无声息的过来,确实很让人吃惊,安时安之前的书信里也没提过这事。 “昨儿做的,今儿过来祈福,就顺便到你这儿来看看了。” 他语气温和如春风拂面。 他喝了口暖茶又不疾不徐道:“谷阳那边的公事要处理完了,父皇派本王到荆阳管理修建河渠一事,荆阳地广,本王恐怕要在这地方三五年。” 陆博初三两句就把自己要常居荆阳的事说了。 安七恩面色温婉,柔声道:“陛下将此重任交给王爷,也是信任王爷有这能力。” 她顿了下又问:“王爷,我兄长来了吗?” 陆博初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她憋了这么久终于问出来了。 “时安还在谷阳那边处理些事情,年后就会到荆阳来,到时候你们兄妹二人就能团聚了。” 安七恩心中开心不已,笑容明显的灿烂了很多。 这些事情都聊完后,陆博初开始问方才的事:“七恩,你在这日好似过的并不平稳?” 她长的如花似玉,很少有男子不动心的吧! 安七恩淡淡一笑:“让王爷见笑了。” 第112章 心怀鬼胎 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敬重,陆博初很自然,倒是安七恩对待他的态度总是很见外。 陆博初神色自然没跟她生分:“我府里有个习武的丫鬟,不喜欢府里拘束的生活,七恩妹妹你帮我个忙让她留在你这吧。” 安七恩抿唇一笑:“王爷总是变着法子帮我,真是感激不尽。” 哪有丫鬟不喜欢在王府跑到这地方受罪的,陆博初这借口显然是太明显了。 “你不必太客套,就当是沾了你哥哥的光吧。” 只有这么说,安七恩接受他的帮助才不会一直记挂在心。 安七恩温婉的低着眉眼:“还是要谢谢王爷的。” 阿贵看了眼外面逐渐阴暗的天色提醒:“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陆博初起身告辞:“改日在到你这来坐坐,今儿就到这了。” 安七恩起身恭送他:“招待不周,还请王爷见谅。” 陆博初眸子淡淡从她身上看了一眼,这女子总是个小猫似的温婉,但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 雨天路滑,陆博初只让她送到了门口就没再让她送了。 直到看不见陆博初的身影,安七恩才回屋里。 青碧一脸鄙夷说:“那林家小姐想攀的高枝居然是贤王,就她那样的贤王眼皮子都不会抬的。” 白露附和:“附和,贤王眼光高那是出了名了,她不过是个知府小姐,贤王这身份怎么可能找她这样的,听说朝廷要联姻的话,贤王娶的那也是边塞或是其他国的公主。” 安七恩小区她俩:“你们这一天一天贤王的,要不要我做个顺水人情把你们送到贤王府里当丫鬟?” 青碧心急的讪讪一笑,生怕安七恩真把她俩送走:“娘子惯会打趣奴婢的,奴婢就在您身边,哪儿都不去。” 白露也急切附和:“奴婢跟青碧这辈子是跟定娘子了。”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这日子平淡也幸福。 陆博初回到贤王府就吩咐阿贵:“查清楚是谁这么色胆包天!” “是!”阿贵即刻就去办了此事。 林烟云在寺庙外院等到天黑了,也没见贤王爷,最后丫鬟去打听了才知贤王爷走了。 林烟云气鼓鼓的回了林府。 林哲华过来问她发展的怎样,朱氏更是一脸迫不及待。 林烟云从小就是被娇生惯养的,事没成把气全撒在家里了,桌子上的茶盏被她全部推倒在地,花瓶也摔的稀碎,一屋子的狼藉。 “贤王根本就没正眼瞧我,我晕倒了他就冷漠的从我身边走了,连扶都不扶一下!害我在那等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他的人。” 朱氏哄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不急,不急这才刚开始,你爹说了贤王要在此处几年呢。” 林哲华双手背在腰后深谋远虑道:“王爷虽然年轻但老成稳重,不是简单色诱就能成的,这事云儿你还得有点耐心,慢慢来。” 他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半嗔半宠说:“云儿你这脾气得改改,要想做贤王妃就得有母仪天下的姿态,切勿再这么小孩子秉性。” 朱氏附和:“云儿,你爹说的对,这事听你爹的,贤王是最得陛下宠爱的,你若成了贤王妃,那将来就是太子妃是皇后!” 林烟云一惊心中大喜:“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林烟云做梦都想坐上这个位置! 她原本气急败坏的红着眼睛,一听到这就立刻像有了雄心壮志似的,她长的这么美,林家在荆阳也是大户人家,她还是很有自信拿下贤王的! 林哲华让朱氏好好教林烟云规矩。 林烟云为了来日当皇后,这次是听劝了! ...... 次日天晴朗,但每次大雨后,气温骤低,天寒地冻的,安七恩跟两个丫鬟也不出屋子了,不是看书就是做女工,不然就研磨草药。 阿贵送来了一个丫鬟:“安娘子,这是明花。” 安七恩打量了眼这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俊俏,人看着干净利索,穿的比一般女子单薄,想必这是有点武功在身上的原因。 明花恭敬的屈膝问候:“安娘子好。” 她身上没什么女子气息,说话也简洁,很像男子身上才有的豪迈气息。 安七恩微微一笑:“有劳姑娘在这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明花抱拳:“安娘子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事。” 她方才还在心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有点女人样子,没想到就说了两句话就露出原型了。 青碧跟白露都偷偷的抿着嘴笑。 明华脸色不自然的放下了手。 这时林府的丫鬟来了,急匆匆说:“安娘子,我家大爷身体不适,请您过去把把脉,有劳安娘子了。” 安七恩淡淡的看着林府的丫头,没出声。 青碧出口打发:“我家娘子身子不适,姑娘还是去请别的大夫吧。” 几个人都是站在院子里,没吹风脸也是被冻得发红。 林府的丫鬟不知怎么的哭了起来,接着就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了。 “安娘子,求您可怜可怜奴婢,这事大爷交给奴婢的差事,您若不去,奴婢这腿恐怕就废了。” 白露没好气道:“他们林家还想直接绑人不成!这天下又不是只有我家娘子一人会把脉,这位姑娘你回去跟你家大爷说,我家娘子不是大夫,爱莫能助。” 丫鬟哭的更厉害了:“安娘子,大爷这回是真的身体不适,求您过去看看吧,不然奴婢真的交差不了。” 话落,丫鬟的头就嘭嘭嘭的往地上磕! 安七恩是个狠心的,没有动容直接说:“你今天就是磕死在这了,我今儿也不过去,姑娘回去吧,别做没用功的事。” 丫鬟的额头都磕出了血印,见此情况是说服不了安七恩了,她只好抹着眼泪回府了....... 阿贵回贤王府就把这事跟陆博初说了,此时有小厮进来汇报。 “王爷,知府大人,林大人求见。” 陆博初眼皮子都没抬:“不见。” 小厮退下。 阿贵接着说:“王爷,奴婢看那情况好似是林家的大爷看上了安娘子,可林家大爷早就有正妻了,小妾也有几个。” 第113章念念不忘 陆博初眉头一皱,这林家大爷眼光是不错,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安七恩侯府当家主母的日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做他的小妾。 这人也太自不量力了,他问道:“看这情况是缠着很久了吧?” “奴婢查了下,也就是最近的事,这事也就是林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安娘子压根就没把林府放眼里,眼下这明花姑娘也过去了,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陆博初听着,面色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宫里的家书来了,信使是快马加鞭送来的,陆博初拿到信后当即就拆开阅读了。 书信是昌顺帝亲手写的,说了一些家常和宫里的事,此外就是催促他赶紧找个王妃,他跟皇后也好安心。 信中昌顺帝又说如果没有王妃的人选,可以先找个小妾伺候伺候,有人伺候他,皇后就不会这么忧心。 这样的内容,每一封书信里都会出现,陆博初现在看的是麻木了,心里毫无波澜。 ........ 林哲华吃了一鼻子灰回林府,闷头苦脸的喝了口茶水,想不通这贤王这是何意。 他是地府知府,第一次登门就拒不接见,虽然听说贤王不搞人情世故那套,但面子上也要过的去,没想到这贤王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朱氏刚在儿子林居泽那吃了一顿子气,回来又看到自己丈夫闷闷不乐的。 她还以为是贤王没给林哲华好脸,就宽慰他:“老爷,放宽心,贤王就是这个性子,您不就是早就有所耳闻吗。” 林哲华脸色更难看了,闷闷的喝了口茶说:“我连贤王府都没进去!” 朱氏一惊,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想到什么又说:“这贤王刚来,舟车劳顿的可能是想缓几日在见人吧,他是王爷,想见他的人多着呢,这要是每个都见,确实是吃力的,况且这贤王本身就不爱走关系。” 这番话刚好被林烟云听到了,她听说林哲华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关于贤王的一些事,没想到她爹连贤王府都没进去。 林烟云憋着嘴巴嘟囔:“这位高权重的人还真难见。” 林哲华也不过是生闷气,他哪敢生贤王的气,看了眼林烟云说:“不急,过几日董府老太太过寿宴,这老太太年前时是伺候过太后的,贤王肯定要过去的。” 林烟云大喜:“真的?那女儿要好好准备了,王爷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肯定招姑娘喜欢,我一定得艳压群芳才行。” 朱氏也欣喜,这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林哲华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居泽呢,这两日怎么没见他!” 朱氏叹了口气说:“又作呢,又想纳妾了。” 林哲华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想纳妾,他随口道:“纳就纳吧,这小事有什么烦心的。” 朱氏喝了口茶,一脸不得劲说:“他还要是能称心如意,还用作吗!他看上的是住在灵寒寺的安娘子,那娘子就是弃妇,虽然长的柳弱花娇的,但是个庶女,还是个弃妇,泽儿就有心思,可那弃妇眼光高的咧!” 林哲华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安娘子?不就是一个月前来给他把脉的那女子嘛! 那女子医术高超,林哲华得了流感喝了两月的药都没见效,后来听说灵寒寺有位女子看病很厉害。 也就是那时,这个安娘子来过林府,林哲华没想到自己儿子动了这心思。 林烟云一听是安娘子,颇有微词说:“那女人啊,长的就那样吧,都一个弃妇了还高傲着呢,身边有两个丫鬟伺候呢。” 朱氏来了兴趣一脸八卦的样子:“听说那安娘子的哥哥跟贤王关系不错,娘家在上京也是有头有脸的,有个嫡姐姐更是嫁了一个大商户,就她惨些,是个庶女嫁给了半死不活的侯府世子,又被人给抛弃了。” 林烟云洋洋得意的很有优越感:“她一个庶女,谁会把她放在心上,让她做我们林府的小妾那都是高抬她了,她还不乐意,这贱人啊也也不扫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林哲华如有所思,觉得这事是好事,安娘子会医术来到林府了,林府最起码以后看病方便了,其次听说她哥哥待她不错,而她哥哥年后就会来荆阳跟贤王一起修建河渠,若是利用好这层关系,林府跟贤王府的关系自然也会亲近很多。 林哲华道:“过两日带居泽去灵寒寺祈福,跟恩常师太打声招呼,这事就帮帮泽儿,安娘子若是来了林府,对林府有益而无害。” 朱氏什么都听夫君的:“是,老爷。” 林烟云不在意,反正安七恩是来林府做小妾的,小妾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 青碧背着柴火回来,就看到一个小仙姑从屋子里出来,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洗了手回屋中,就听到白露在吐槽:“这林家可真够不要脸,娘子不去,他们到找上门来了,还拿恩常师太的来压我们!说什么只是过去陪同下,怕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让娘子帮帮忙。”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一身素衣服,头上连发簪都没有,胭脂水粉更是没抹,她不知道她这样子,林家那个大爷怎么还念念不忘! 恩常师太的面子不能不给,也就只能去了。 明花开口了:“娘子若不想去,可以不去,这事知会王爷一声,林府肯定就不敢再有心思了。”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摇摇头出门在外不能什么都靠别人,而且王爷在这地方还要好几年,她不能给王爷添麻烦。 “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是自己能处理好的。” 明花不好再说什么。 安七恩就带了白露一个丫鬟过去,她现在就是普通娘子的身份,带三个丫鬟过去会引人非议。 来到了祈福堂,安七恩跟白露就在外面站着,这时林家一家三口来了。 安七恩双手合十对朱氏打了声招呼:“林夫人。” 林居易看到安七恩那是两眼直冒春光,欣喜的不得了....... 第114章下马威 朱氏客套了一句:“安娘子近日可好?” “挺好。”安七恩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 朱氏一副官太太的样子:“今儿就劳安娘子在这伺候了。” 白露气一下就上来了,面不改色的说:“林夫人客套了,娘子是受师太所托才在这儿的,近年关祈福的人也多了,我家娘子宅心仁厚,怕有人突发疾病,若不是心地仁慈,娘子断不会在这寒冬腊月之日在门外候着的。” 朱氏眼神凌厉的打量白露,语气尖尖的:“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很!” 林烟云斜了眼白露,讥讽她:“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胆儿挺肥的。” 林居泽打圆场:“云儿不得无礼。” 他顿了下视线温和带笑的看向安七恩:“安娘子心地的善良,今儿天气冷,还是要当心身子。” 说话间,林居泽就脱掉了披风,欲要给安七恩披上。 安七恩面不改色的后退了一步,清冷的回道:“林大爷,你的好意七恩不能接受,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要避嫌为好。” 她话说的很直白,拒绝的也很果断,林居泽尴尬了一瞬,随即又自我找补的笑笑说:“是我思虑不周给安娘子添麻烦了。” 他心里可是冒起了火气,这些年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在安七恩这个弃妇面前栽跟头了! 林烟云斜了眼安七恩,阴阳怪气的说:“人家黄花闺女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话不能以偏概全,就像人不会单吃杂粮,真羡慕林大小姐,能做一辈子的黄花闺女。” 林烟云一噎,恼羞的瞪着眼,她这是什么意思!诅咒她当一辈子的黄花闺女! 朱氏当即就摆了脸子:“我说呢一个丫鬟怎么能如此伶牙俐齿,原来是有其主就有其奴呀。” 安七恩淡淡一笑:“林夫人所言极是,就如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 朱氏也被噎住了,脸色更难看了! 林居泽就喜欢安七恩身上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他面容温和:“安娘子是读过书的人,懂得自然是些大道理,我是衷心的佩服。” 林烟云:“女子无才便是德!” 安七恩从容一笑:“林姑娘所言极是,像林姑娘这样无才的大家闺秀还真是难有。” 林烟云:“........” 她气红了脸,若不是林哲华交代此行是让安七恩顺利入住林府为小妾的,不然她早就当场甩安七恩耳光子了。 林居泽怕误了正事,急忙打圆场:“安娘子,我们先进去祈福了。” 话落,林居泽就给林烟云跟朱氏使眼色。 三人进了祈福堂。 白露对着几人的背影翻白眼,心里骂了句,什么玩意儿。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林居泽痛苦的呻吟声:“哎呦喂,我这腿起不来了........” 他装的有模有样,刻意喊的很大声。 朱氏也急忙装问:“泽儿,你这是怎么了?” 林居泽眼神刻意往门口安七恩的方向瞄了一眼,痛苦的大声说:“可能是几日前摔了一跤,没彻底好留下的病症吧。” 旁边的小仙姑见状急忙跑到门外跟安七恩说:“有劳烦安娘子给瞧瞧。” 安七恩神态自然的走进去。 林居泽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望着安七恩:“有劳安娘子给瞧瞧。” 话落他伸出手臂等着安七恩把脉。 安七恩不远不近的半蹲下来,没看林居泽伸过来的手,神色淡漠说:眼睛睁大些。” 林居泽一脸懵,但还是照做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安七恩故作认真的看了看,又道:“伸出舌头。” 林居泽更懵了,但也是照做了。 安七恩看了眼就起身了,很认真的说:“林大爷的腿能不能好就看心诚不诚了。” 朱氏一脸懵问:“这是什么意思?” 安七恩一本正经道:“林大爷既然是来祈福的,自然是求平安富贵健康的,这才求了一会儿不够诚心,只要从现在起跪到明儿这时,林大爷的腿自然就能痊愈了,各路神仙都在这看着呢,林大爷尽管虔诚祈福跪到明儿。” 林居泽半信半疑,这是什么医术,这么玄学? 朱氏也不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诊治的。” 林烟云阴阳怪气的:“安娘子不会是在说笑吧。” 安七恩从容淡定:“林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以请别的大夫看看,也是我的医术只是半桶水,林夫人还是请别的大夫看看吧。” 林居泽半信半疑的不知是该跪着还是该起来,这要是跪到明儿,他这没问题也会跪出问题的。 突然这时听到一个很陌生却很有磁性力量的声音:“安娘子所言极是,又是妙手回春之人,她的医术不庸置疑。” 安七恩一惊,贤王怎么来了? 她循声望去只见陆博初大步款款的走进来,风吹进披风鼓鼓的,很有王者气息。 林烟云又惊又喜急忙福身:“又见公子了,还真是有缘分。” 朱氏才知眼前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人是贤王,她面容立刻温和了许多。 安七恩福身:“王爷万福。” 林烟云立刻故作一副不识君地位的样子:“王爷万福,小女有眼无珠,还请王爷见谅。” 朱氏福身:“王爷万福,臣妾是荆阳知府林哲华的妻子,不识王爷,没尽礼数还请王爷见谅。” 林居泽也要站起来给陆博初行礼,陆博初平静开口:“不必行礼了,听安娘子的遗跪到明儿,本王也希望你的腿赶紧好起来。” 这回林居泽不跪着也要跪着了,他恭敬回:“谢王爷关爱,愚定听安娘子遗嘱跪到明儿这时,安娘子医术愚深信不疑。” 陆博初淡淡的看了眼林居泽,长成这鸟样,小眼睛小鼻子他若不是有个知府大人的爹,想必媳妇都说不到! 这样丑不拉几的人居然还想打安七恩的主意! 陆博初视线向安七恩温声询问:“这天气这么凉,安娘子是每日都要过来祈福吗?” 安七恩还没有回答,白露就先说了. “回王爷,娘子近来身体不适,一般是不过来的,只是今日恩常师太说寺里来了贵客一定要让娘子过来守着,说是怕有人会突发疾病,娘子心善平常也得恩常师太的照顾,不忍恩常师太难做就在门口站了几个时辰。” 第115章 王爷凭什么帮她说话! 什么站了几个时辰,好大的面子! 朱氏立刻诚惶诚恐的解释:“王爷,安娘子有医术在身,有她在祈福的人才安心些。” 陆博初冷沉着一张脸视线看向林家三人,语调冷肃道:“好大的官威!这是林大人的给的底气?” 朱氏内心的慌张达到了顶点,低头忐忑道:“王爷恕罪,让安娘子在外站那么久,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她又对安七恩一副很诚心的样子:“安娘子,今日我的做法确实欠妥,但绝无其他心思,只是怕儿子身子不适,还望安娘子体谅我一片爱子之心。”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没接话。 陆博初看着她白皙的脸颊被冷风吹的两腮红扑扑的,女子皮肤嫩这若不好好保养,恐怕会好冻伤。 他温和道:“安娘子,这儿天冷回去歇息吧。” 顿了下随而又吩咐阿贵:“本王记得府里有款冬天的护肤膏,你去找来送给安娘子用。” 阿贵:“是,王爷。” 安七恩温婉福身:“多谢王爷。” 林烟云心里气鼓鼓的,这贤王跟他们说话都是冷冰冰的,可跟安七恩说话却那么温和! 还送她护肤膏!女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贤王对安七恩绝非不一般! 他从进来就帮安七恩说话,像是刻意表明自己就是安七恩的靠山。 朱氏也看出了里面的端倪,但想到他们都是从上京来的,而且安时安跟贤王关系那么好,贤王想必是爱屋及乌吧。 陆博初对林家三人的表情那是严肃中带着威严,面对安七恩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温润如玉普通的公子。 安七恩福身告退,陆博初也甩袖子走了。 林烟云难过的瘪着嘴,气哼哼的说:“王爷,居然送她东西!王爷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朱氏终于敢松口气了,惊魂未定拍拍胸脯,这第一次见贤王就出了这乌龙,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贤王走前那冷眼让她后背直发凉,就怕王爷日后对他们林府有意见。 她宽慰自己女儿:“王爷不过是看在安家那嫡子的面子才给她一盒护肤膏而已。” 林居泽一直跪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娘,我这是真要跪到明儿吗?” “王爷都开口了,肯定的跪到明儿!” 朱氏心疼的看了眼儿子的膝盖,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林烟云心里的酸气更浓了:“王爷,这不是摆明了是给她撑腰的吗!” 朱氏叹了口气:“那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一个会攀关系的哥哥。” 林烟云心里不服气:“她一个庶女,还是弃妇!王爷居然跟她说话那么温柔!” 朱氏赶忙捂上林烟云的嘴,小心翼翼道:“不能乱说!” 她这个女儿撒泼起来是不顾场合的,还那么大声,万一隔墙有耳传到贤王耳里,那林府可就麻烦了。 朱氏把林烟云拉走了,留下林居泽自己一个人又冷又孤独的跪着。 回到林府,林哲华得知了寺庙里发生的事后,恨铁不成钢的拍桌子。 “你们全都是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氏辩解:“妾身心想,她一个弃妇,肯定没规矩的,咱们林府是大户人家,能让她进门做妾,已经是抬举她了,妾身就想先给她立立威,谁知道贤王怎么突然就来了。” 林哲华气红了脸,望着这一对蠢母女,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八字没一撇的事,你立哪门子的规矩,这下好了,人家给你儿子立规矩了!” 朱氏低着头认错:“老爷,我错了,我也没想到搞成这样。” 林烟云不服气问:“她不过是个弃妇,王爷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林哲华一脸愠怒:“她哥哥安时安,现在可是大功臣,听说安家对她这个庶女不错,安时安对这个妹妹很上心,安时安跟着王爷出生入死,这当中自然有安时安的面子!” 林烟云听到这里心好受多了,但一想到人家的哥哥那么厉害,她的哥哥就是废柴。 她又不满道:“哥哥蠢死了,一事无成,也不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哥哥的!” 林哲华想到那不成气的儿子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 安七恩回到自己的小院,青碧拿过来暖绒绒的保暖护手套给安七恩暖脸。 她看着安七恩的脸冻红的厉害,又心疼又气愤说:“娘子,这林家咱们也不是得罪不起,知府大人又怎么了!年后大爷就过来了,咱们整死他们!” 安七恩淡淡一笑,她心里不气,反而有点得意:“还是有收获的,林家那大爷恐怕没一个星期下不来床了。” 白露一想到这就忍住的笑出了声:“幸亏王爷来了,林家那母女三人吓的都缩脖子了!往后啊我看他们是不敢在娘子面前摆架子了!” 青碧听到这心情就大好起来:“就是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明花不爱讲话,大多就是静静的听着。 这时阿贵来了,送来了一盒上好的护肤膏,这东西一般都是宫里娘娘才有的。 安七恩收下东西,留阿贵喝了一碗热茶。 “有劳王爷费心了,帮我多谢王爷。” 阿贵喝了口热茶暖身子,高兴说:“安娘子不必客气,王爷说了让您不必客气,安心用着。” 安七恩微微一笑,她也没什么好回礼的,就吩咐白露把养身子的草药拿来。 白露拿来包裹好的草药放到桌子上。 安七恩温和道:“这些东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都是养身子的,还请公公带回去给王爷。” 白露另外又拿了一份她们自己包的包子和甜点给阿贵。 “公公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做的,给您准备些带回去尝尝鲜。” 安七恩好手艺,阿贵是知道的,看到白乎乎的包子,精美的糕点他咽了口口水,乐呵道:“那奴婢就不客气了。” 他是好长时间没吃到安七恩的手艺了,还真有些想的慌,之前在上京的时候,但凡安七恩做好吃的,白露都会偷偷准备一份给他..... 第116章冷落 阿贵回到贤王府来到陆博初书房汇报。 陆博初面前放着草药,包子,糕点,他放下手中的书,随手拿起一个白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 包子在拿前,阿贵已经让人热了一次,冒着热气的包子香喷喷的,里面有肉有菜,但陆博初不不知道是什么菜,应该是安七恩从山上挖的野菜。 包子鲜嫩多汁,口味鲜美,陆博初尝了一口,忍不住吃第二口,赞不绝口道:“好手艺!” 说话间,陆博初拿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阿贵。 阿贵笑笑微弯着腰接过包子:“王爷,奴婢就不客气了。” 陆博初唇边微微潋起弧度,接着说:“本王从来没吃过这么特殊的包子,过两日你再去。” 阿贵咬了口热腾腾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说:“白露说不是每天都有包子吃,奴婢去的凑巧了,也不知道过两日有没有。” 陆博初想到安时安说过安七恩很喜欢研究美食,经常做些稀奇古怪又好吃的东西。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虽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但也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现在普通一个包子都能让他吃出久违的幸福感。 “你就时常过去,总能带回些好东西。” 阿贵心里美滋滋的连连答应,他最喜欢过去了,尤其是白露那小丫头,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 年前陆博初到修建河渠的地方视察,荆阳地势高所以挖建河渠的要挖深些,难度也增加,年前定好工作流程,年后就直接动工。 这日荆阳的文武官员都来了,河渠修建也是需要各个部门的配合,陆陆博初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荆阳当地的高官。 林哲华就站在陆博初的身侧,这一路上陆博初对他的态度那是熟视无睹。 他偶尔插句话,陆博初那是接都不接,可把林哲华尴尬的无地自容。 陆博初看了地形后,就跟后面的官员说:“荆阳的河渠长度宽度深度都比其他的省份高,这里面就需要大量的人工,水利部一定要备足人手,另外切莫官职不大,谱还大,若让本王知道虚设岗位,本王一定严惩不贷。” 水利部的张大人抱拳:“王爷放心,卑职定守法办公,兢兢业业。” 林哲华毛遂自荐道:“王爷,卑职愿为尽犬马之劳!” 陆博初眉眼清冷的看了眼林哲华,阴阳怪气道:“用林大人的话,是不是得多备一份人力站岗,不配人候着,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事,那不就是本王的疏忽了?” 林哲华被臊的脸红,后背直直发凉,忐忑道:“卑职不敢,寺庙一事卑职定好好处置内人,还望王爷恕罪。” 他没想到王爷当这么多人的面子训他,原本以为王爷只会心里有意见对林家有看法,没想到事态更严重了。 陆博初神色威严冷肃,睨了眼林哲华就带着人往别处走。 林哲华默默出了一身冷汗,被贤王冷落,那这荆阳的文武官员都会孤立他! 他的仕途能不能一帆风顺那就悬了! 林哲华跟在人群的末尾,不要等散场了,现在大家都孤立他了。 终于视察河渠地形的工作流程结束,陆博初交代了几句年后的开工事宜后就回府了。 林哲华一回到府里就把朱氏劈头盖脸的又骂了一顿,还罚她跪一天一夜祠堂! 朱氏没想到贤王因为这小事就为难自家夫君,她是一肚子委屈又说不出个理来。 只能乖乖跪祠堂,林烟云总觉得安七恩是狐媚子,肯定背地里偷偷勾搭了贤王,不然贤王不会为她出气。 她让人打听到贤王爱听说书,一向听说书就会头疼犯困的她,悉心打扮后就去茶楼了。 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贤王,她欣喜的走过去打招呼。 “王爷万福。” 此时台上正在说书,陆博初听的正起劲,莫名眼前就出现一个人,他掀眼皮看了眼,又淡漠的挪开眼神。 阿贵立刻小声说:“林小姐,王爷听书不喜欢被打扰。” 林烟云讪讪一笑,看了眼完全没正眼瞧她的陆博初,林烟云尴尬的往旁边站。 直到台上说书结束,陆博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才淡淡的看了眼林烟云。 “林姑娘有何事?” 林烟云欣喜:“只是碰巧看到王爷,就过来给王爷请安了。” “安已经请了,那就退下吧。”陆博初表情淡漠。 林烟云尴尬一笑,失落的应了声:“好。” 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的退下了,荆阳可是有不少男子垂涎她的美貌,可贤王却瞧都不瞧她一眼。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刻意在贤王面前出现了,一点好的进展都没有。 林烟云闷闷不乐的从茶楼出来,结果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安七恩主仆四人。 一个弃妇还有三个丫鬟伺候,都是因为她,王爷才对她对林家印象不好的,这个扫把星女人! 林烟云是看安七恩越气!而安七恩神采奕奕的,三个丫鬟手里都提着东西,看来是置办年货的。 安七恩也看到了林烟云,她神色没变化,招呼都不打算打,本来就不熟,而且林烟云高高在上的样子,安七恩是最瞧不上这样的大家闺秀。 林烟云看安七恩无视她,心里来气了,直接走到她面前,阴阳怪气了一声:“安娘子今天好有雅兴啊,居然不怕冷出来赶集了。” 安七恩从容淡定:“是呀,今儿有雅兴。” 她懒得跟林烟云这样的人斗嘴,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慌。 林烟云睥睨着她:“你是有雅兴了,我哥哥还在床上躺着呢,安娘子这招报复用的好呀。” “林小姐太抬举我了,那日王爷也觉得此法可行,林小姐是在说王爷报复林府吗?” 林烟云被噎住隔了一几秒后,才说:“你强词夺理!” 话落就气鼓鼓的带着丫鬟走了。 刚走几步,她就又回来看着安七恩一身简朴装扮,她看了眼自己穿的那是一个明艳动人,突然觉得王爷可能不喜欢奢华的人,她当即就有了要改头换面的想法........ 第117章 不由得到不罢休 回到林府,林烟云就卸掉脸上的浓妆水粉,找了一身最素净的衣服。 可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蔫不拉几的就跟生了孩子似的村妇,完全没有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身上的衣服把她年轻的脸颊,一瞬间显老十岁不止,林烟云气的当即砸了镜子,胭脂水粉盒,首饰盒子全部推倒在地。 梳妆丫鬟吓的急忙跪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林烟云发脾气最遭殃的就是身边的丫鬟了,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自己长的也很漂亮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卸掉胭脂水粉就成这鬼样子了。 她自己看了都倒胃口,别说王爷了! 林烟云把自己气的不轻,逮到两个丫鬟就咬牙切齿的掐她们胳膊,两个丫鬟疼不敢叫,就一直憋着掉眼泪! ....... 安七恩这边买了些猪肉,黄豆,等一些吃的,又买了几身衣服,丫鬟们一人两套,鞋子也买了几双。 三个丫鬟手里提的是满满当当,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妇人。 妇人先跟她打的招呼:“安娘子。” 安七恩不认识这妇人,微微一笑:“你是?” “我是林府的大少奶奶,居泽的正室。”马翠自报家门。 安七恩礼貌的问候了一声:“林夫人。” 这林家人还真是奇葩,一个又一个的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眼前的马翠看着比林居泽大了十岁不止。 她看似柔柔和和,眼神却不动声色的将安七恩打量了个遍。 “安娘子,可有空?我有事想找你聊一聊?” 安七恩:“我与林夫人素未谋面没什么好聊的,有事林夫人不防直说。” 马翠心想果然是硬骨头,难怪她夫君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的。 一个弃妇居然如此高傲,这荆阳有多少女人想进林府当小妾,她如此不知好歹! 若不是心疼林居泽,她才不会自降身段来找安七恩谈话。 马翠挤出一抹笑容,这大街上她可没脸说这事,就道:“听闻安娘子很有医术,我这身子很虚弱,想找娘子调理一番。” 青碧回了话:“多谢林夫人看的起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不是大夫,不坐诊不看病的,这荆阳城很多大夫一定能给林夫人调理好身子的。” 马翠眼神不友好的看了眼青碧,一个下贱的下人,居然敢跟她这么说话! 丫鬟都如此不识趣,更别说主子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时候不早了,就不跟林夫人多聊了。” 话落,安七恩就带着丫鬟走了。 马翠一肚子火,紧咬着后槽牙,回到林府,丫鬟又过来急匆匆汇报:“少夫人,大爷这一天不吃不喝的,一直念叨着让安娘子过来给他把脉。” 马翠心疼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丈夫,拿他疼就跟疼儿子似的。 这一听一天不吃不喝的,马翠更加心疼了,慌慌张张的跑到林居泽的寝房。 林居泽正要死不活的嚷嚷:“让安娘子来,让安娘子来,不让安娘子来,我就不活了......” 马翠一听这话,心疼的都要哭了,她坐在林居泽床前温声软语的哄。 “大爷,大爷,妾身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先吃点东西,妾身给你找了两个貌美的,身材也很好的你先将就着,安娘子那边我在想办法。” 马翠对这个丈夫那是毫无底线的顺从,哪怕是要挖她的心给林居泽吃她都愿意。 林居泽这时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哭天抹泪,要死不活的在床上打滚。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安娘子陪我睡!我就要她,我就要她!” 他这辈子太顺风顺水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府里妾室成群,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安七恩这个犟种女人,彻底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不得到不罢休! 马翠拿他当儿子哄似的:“大爷,这事情得慢慢来,安七恩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不缺钱,不缺吃喝确实有点难,大爷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林居泽不耐烦的一脚将床沿边的马翠踢了下去:“要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哎呦。” 马翠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吃痛的捂着后腰,她一脸无奈又心疼哄着林居泽:大爷,你当心自己的身子,别气坏了身子。” “就你惯着他!从今后他不吃不喝死了拉倒。” 突然,林哲华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林居泽不敢再耍无赖,立马老实了起来,恭恭敬敬的下床站起来了。 “爹。” 林哲华双手背在腰后,一脸愠怒的嗔林居泽:“像什么样子,为了个女人要死不活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安七恩那女子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她现在的靠山可是贤王,我现在的处境全是你这个逆子造成的,再不给我安分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居泽低头答应:“是,爹。” 他内心里是一点都不服气,一想到安七恩那白嫩的脸,曼妙的身材,他死都要尝尝这绝品尤物女人。 ........ 安七恩从集市上回来,三个丫鬟就换上了新衣服,明花一向是偏中性的打扮,倏然穿着花花绿绿的头上还带发簪她挺别扭的。 青碧白露给她捣鼓了一番,明花第一次有了当女人的感觉。 安七恩也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整个人更加神采奕奕了。 主仆四人正想着晚上吃什么好,赵府送请帖就来了。 赵府老夫人的寿宴在后日,她跟老夫人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也请她了。 老人家请她,就说明看得起她,这个面子她是要给的....... 转眼到了赵府寿宴这天。 安七恩只带了明花过去,她一个人带三个丫鬟过去有点不好,青碧跟白露喜欢看戏,正好今儿街上请了戏班子,安七恩就让两人看戏去了。 明花不爱凑热闹,带她去刚刚好。 赵府门前停着长长的马车,安七恩的马车排在了老远的位置。 一下马车,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安娘子,怎么来了?” 第118章 弃妇 林烟云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的甚是光彩奢华,看到安七恩她皱了皱眉。 她一个弃妇哪来的脸子参加赵老夫人的寿宴,还是她不要脸的不请自来,就是因为知道贤王过来,想在贤王面前刷存在感。 今日的安七恩,身上的衣服甚是好看,不娇艳不素净,花纹绣工都是上等的,布料更是高等的,头上带着发簪点缀,脸上淡妆水粉,宛如仙女下凡。 她心里就更不得劲了,指甲刺着掌心的肉,紧咬着后槽牙,她要是这副样子出现在贤王面前,贤王肯定会被迷的五迷三倒。 林烟云一定不能让安七恩这么神采奕奕的进侯赵府!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看了眼林烟云,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每次看到她眼里的杀气都藏不住! “林小姐有何事?” 她声音很淡漠。 林烟云是咬着后槽牙走近安七恩的,语气里全是轻蔑:“老夫人的寿宴是喜事,弃妇是不祥之身,安娘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安七恩:“我吉不吉祥不知道,倒是你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我是受老夫人邀请而来的,主家都没说什么,林小姐倒有意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小姐改姓赵了呢!” 林烟云被怼的哑口无言,气鼓鼓的指甲掐着肉。 安七恩睨了眼林烟云,转身就欲要往前走。 林烟云恼羞成怒一把拽住安七恩:“你不许走,不许走!” 话落就扯着安七恩把她的马车上拖,林烟云带了三个丫鬟,三个丫立刻上手帮忙。 明花好久没动手了,早就手痒痒了,她猛的一脚踢开一个丫鬟,抬手一拳头打另外一个丫鬟。 三两下,丫鬟就被她打倒在地了。 林烟云看到有人过来了,立刻装柔弱倒打一耙倒在地上,我见犹怜的哭诉:“安娘子,为何出手这么狠,我是哪里得罪了安娘子!” 朱氏也过来了,急匆匆的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扶起地上的女儿:“云儿,云儿,你没事吧。” 林烟云哭兮兮的往朱氏怀里躲:“娘,娘,云儿不知哪里得罪安娘子了,安娘子这么厌恨云儿,把云儿推倒在地。” 朱氏抬眸理直气壮的质问安七恩:“安娘子,你这是何意?” 这时来赵府吃喜宴的客人围了过来,林烟云荆阳无人不知她是知府大人的千金。 安七恩这个生面孔,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哪家的,看着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小户人家的。 安七恩心里冷哼了一声,从容道:“林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问问林小姐这么做是何意呢?”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今儿来的可都是达官显贵,出现这种丑事,那简直就是给主家人添乱。 林烟云哭兮兮道:“我不过是穿了件比你更艳丽的衣服,安娘子就如此善妒,你若是喜欢,林府多的事,我大可以送几套给安娘子。” “可安娘子如此不知悔改,本来就因为善妒被上京的侯府休了,被赶来荆阳还不知悔改,今儿是老妇人的寿宴,我本不打算给你计较的,可你却得寸进尺。” 大家伙一听是弃妇,对安七恩有了非议。 “弃妇,怎么能参加这个场合呢。” “这不是给赵府添乱吗?” “的罪林家,这女子可没好日子过了。” 安七恩气定神闲的拿出请帖:“林小姐挺会接人伤疤的,我是受老夫人邀请而来,可不是不请自来,我在上京的姻缘可不是被休,而是和离!陛下钦点的和离,林小姐这身衣服,说实话我是看不上眼的,有什么好妒忌的?” “什么事,这么热闹?” 突然陆博初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家一听贤王来了,自觉的给贤王让出了一条道。 陆博初宽肩窄腰,身穿一身深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巧夺天工的玉佩,大步款款,器宇轩昂的走过来。 林烟云娇滴滴的抹着眼泪说:“王爷,万福,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朱氏屈膝:“王爷,万福,小女年幼不懂人情世故,安娘子喜欢烟云身上的衣服,烟云护着就没送给安娘子,就有了两句口舌之争和肢体接触,这事是小女不够心胸宽广,臣妾定好好教导小女,也定会多送几套上好的衣服给安娘子。” 陆博初视线若有若无的看了眼安七恩,语气温和问:“皇额娘送安娘子的上千匹绸缎,蜀锦等衣服料子好像是没林姑娘身上这种廉价的衣料。” 陆博初打量了眼林烟云身上的衣服又道:“安娘子,喜欢林姑娘身上的衣料吗?” 安七恩屈膝温婉回:“回王爷,子虚乌有的事。” 话落,她也故作娇滴滴的,伸出手腕,撩起袖子露出被林烟云生拉硬拽的手腕。 “王爷,民女真是被冤枉的,就如王爷所说,民女得皇后赏赐的衣服料是世上最好的,身上穿的也是高林小姐高几个档次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弱智抢衣服的事。” 大家一听,安七恩跟皇后娘娘关系匪浅,还得了这么多赏赐,细看安七恩身上的衣服确实比林烟云身上的好几个档次。 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妒忌穿的比自己差的人,安七恩相貌身材都远在林烟云之上,又得了皇后娘娘这么多赏赐,根本就不可能有林烟云说的这种事。 林烟云娇生惯养的在荆阳是出了名的,大家心里也都知道这次肯定是她又无理取闹倒打一耙,想要安七恩身上的好衣服了。 林烟云晴天霹雳似的,她从来不知道安七恩得到宫里这么多赏赐,感觉到众人的眼神都有了变化,她咬着唇脸色不自然,哭兮兮的说:“我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安娘子的,安娘子既然说没有这事,那就是误会一场。” 明花理直气壮道:“林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想把我家娘子托上马车,奴婢为了保护主子不得已动了手,林小姐的父亲虽是知府大人,但也不能这么张扬跋扈,目无王法啊........” 第119章 处罚 林烟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一个劲的泪眼朦胧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七恩一个弃妇,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平时欺负人习惯了,才没忍住在这个场合就动手了,眼下她是后悔万分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可以证明安娘子说的都是真的。” 倏然,一道陌生清脆甜美的女声传来了过来。 只见来人明眸皓齿,脸颊白皙,穿着淡粉的衣裳,头发挽成未出阁的样子,身形纤赢,林下风致,从她头上那只翡翠发簪来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此人正是于府的于兰儿,于兰儿祖父配享太庙,父亲是大将军,在荆阳的地位远在林家之上。 于兰儿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名声也远在林烟云之上,她这一出声围观群众就更加信安七恩的说辞。 于兰儿走近后将方才看到的是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林烟云无法再狡辩,咬着唇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氏一脸卑微愧疚的跟贤王认错:“王爷,臣妾教女无方,定会好好管教,还请王爷恕罪。” 陆博初神色漠然,语调清冷:“这事终归是林家跟安娘子的事,追不追究要看安娘子的意思。” 话落,他视线看向安七恩时眸色柔和。 安七恩神情温凉,不疾不徐道:“女子名声是大事,尤其是这种有辱颜面让家族丢脸的事,还好今日有这位姑娘为我发声还了我清白。” 说到后半句,她感激的看了眼于兰儿,于兰儿也对她微微一笑。 安七恩继续说:“这事终归是名声的事,林夫人若是诚心好悔改就看林夫人怎么处罚爱女了。” 这种事上不了公堂,旁人也无法处罚,一般不过就是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安七恩可不稀罕林烟云的道歉。 朱氏既然一副诚心悔改的样子,她就把这个处置权交给朱氏,贤王在荆阳有头有脸的人也都在这看着,朱氏想打马虎也打不过去了。 朱氏一脸诚心道:“爱女年幼无知,臣妾定禁足一月,好好严加管教。” 安七恩:“禁足?这种好事也叫处罚吗?好吃好喝的供着,看来林小姐能有今天的作为,多半是有个很爱她的母亲。” 朱氏心中一噎,咬着后槽牙手帕捏的紧紧的,这安七恩还想要怎么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让她的宝贝女儿禁足了,安七恩居然还不满意! “那安娘子觉得如何是好?”朱氏语气如常反问。 安七恩:“既然是诚心悔改,那就到凌寒寺,吃斋念佛一月不得离开半步,日日跟师太念诵经文,方叫诚心。” 林烟云晴天霹雳一惊,吃斋念佛,还要日日念诵经文?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心里狠狠的骂了安七恩这个毒妇,表面上低眉顺眼的求情道:“王爷,这真的是误会,我也知道错了,定会在家好好反省的。” 朱氏也想帮女儿求情,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贤王的声音。 “本王觉得,安娘子说的有道理,林夫人若是真心教训女儿,这就是个好法子。” 陆博初这话就是一锤定音了,朱氏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求情,只能说:“是,臣妾定会把小女送到灵寒寺虔心敬佛一月!” 陆博初双手背在腰后,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持重,赵府的当家主母得知了此事,赔笑着快步走过来,热情招待大家快进去喝茶吃席。 围观的都是些女人家,男人们的马车都是停在相反的方向,这里除了陆博初跟阿贵没有其他的男人了。 女人们被赵府热情招待去府里,林家母女没有脸面待下去了,找了个身子突发不适的借口狼狈的走了。 于兰儿刚转身就被安七恩给就叫住了:“姑娘,请留步。” 于兰儿顿住回眸,先是对陆博初屈膝:“王爷万福。” 陆博初微微颔首,姑娘家有话说,他留在这也不好,就先进赵府了。 安七恩真诚道谢:“多谢姑娘仗义执言,冒昧问下姑娘尊姓大名。” 于兰儿微微一笑:“于兰儿,安娘子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将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举手之劳而已。” 虽然跟这位于姑娘初次见面,但莫名的安七恩感觉跟她很亲切,于府的人和事,安七恩是略知一二的,果然是大将军之女,行事磊落,人看着就爽朗仗义。 “虽然是举手之劳,但也是最难得的,很多人在举手之劳和明哲保身中多部分后选后者,我感恩在心于姑娘对我的帮助。” 于兰儿笑笑,她对这个安娘子是一无所知,方才不过是瞧她生的漂亮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看到了林烟云嚣张跋扈的一幕。 她岔开话题说:“快进去吧,别让主家久等了。”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朝着赵府走去。 进了赵府,于兰儿碰到了熟人,两人就分开了,安七恩就跟明花去上礼。 还没到席面的时间,大家多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说笑,安七恩没有认识的熟人,就跟明花两人站的稍微远点,赵府的梅花开的甚艳,安七恩不禁想到刘娘子。 若是刘娘子在,她定是要采摘大量的梅花做香薰的,安七恩微微伸着脖子凑到梅花前闻了闻,她那副安安静静恬恬淡淡的闻梅花的样子,美好的如一幅画。 不远处一个长身玉立,面容俊秀的,五官端正的男子正定定的瞧着她。 赵宴原本以为祖母给他物色的人选,只不过是个有点聪慧的女子,没想到如此貌美的直戳他心脏。 他看着安七恩欣赏梅花的样子失神,心中不禁疑惑,这么貌美的女子,祖母更是把她说的跟花一般好,上京的侯府为何会放弃这么好的娘子! 她成亲五年,没有一儿半女,传言都说是她不能生,他是赵府的嫡子,再漂亮的女子,不能生他也是看不上眼的。 真不知祖母是怎么想的,赵宴心里复杂,这女子让人看了心情就莫名的安宁,只是她和离过,就像是一朵就洁白的茉莉花突然被人洒了墨,那她就不是纯洁芳香的了,一朵破败的花,他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可现实是第一面他就犹豫纠结了。 第120章 你得好好加把劲让她看得上你 赵老夫人的丫鬟过来请安七恩过去坐坐。 安七恩去了赵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坐在贵妃榻上,见她来了慈眉善目的呵呵笑着。 安七恩福身:“老夫人,万福。” 赵老夫人和蔼可亲的赐座:“快坐下,许久没见了,近日可好?” 赵府的丫鬟给安七恩倒了杯香浓的热茶,随后退了下去。 安七恩温婉的对老夫人笑着说:“多谢老夫人惦记,晚辈一切都好。” 说着,安七恩看了眼明花,明花立刻把随身的小包裹双手递给安七恩。 安七恩接着说:“老夫人,今日您寿宴,晚辈就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说着,安七恩就走到赵老夫人面前,双手递給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一看递上来的东西是川贝母,她是又惊又喜,这草药昂贵不说,还是非常难找寻的,她聚集这么多川贝母,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 赵老夫人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七恩,真是难为你这么有心了,你一个女人家天天爬山,那么危险好不容易弄来了些川贝母却都拿给我了,我还真是不忍心收。” 安七恩温婉一笑:“老夫人,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晚辈平日闲着也是闲着,就爱采摘些草药,如今这些草药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也是七恩最开心的事。” 赵老夫人笑眯眯的,这东西虽然外面有卖的,但不是野生的,而且多半是掺杂质了,而且外面市场时常断货,想买到也不是容易的事。 对于赵老夫人这种体虚,肺热燥咳阴虚劳嗽的人来说,亲自采摘的川贝母营养价值更高。 这份贺礼也比外面人送的金银珠宝贵重多了。 赵老夫人收下了川贝母和蔼可亲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儿就是想让你过来凑凑热闹的,没想到你还给我带了这么大的礼过来。” 安七恩笑笑,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茶香四溢,是上好的云雾茶,这茶可名贵了,一般就是富贵人家也喝不到了,可见赵老夫人打心眼里也是十分重视她的。 她到荆阳后很多人都说她是弃妇,背后指指点点的,倒是赵老夫人对她没有偏见。 两人虽然年岁相差很远,但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加上两人都爱钻研医书,距离自然就拉近了。 聊了会家常,赵老夫人又问到门口发生的一事。 安七恩淡淡一笑:“小事情,今儿是您的寿宴不提不开心的。” 赵老夫人看她不愿意说此事,也就不问了。 她给身边的严妈妈使眼色,严妈妈立刻拿出一本厚厚旧旧的医书,双手送到安七恩面前。 赵老夫人开心道:“这书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到我这儿家里就没人学医了,今儿给你也算是这本物尽其用了。” 安七恩受宠若惊,看着这本年代久远的医书,这就跟传家宝毫无区别,太过贵重她有点不敢接。 “老夫人......“ 赵老夫人温和的笑着,示意她安心收下:“赵府留它,就跟废纸一样,我这老婆子也没多少年头了,这本书能到你手上,学已所用,为民造福,是你帮了我的忙,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毕竟医学的本质就是,救死扶伤。” 赵老夫人这么说,安七恩也不好推辞了,起身郑重行大礼谢赵老夫人。 “多谢,老夫人信任于我,七恩定不负所托!” 赵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女子,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她跟安七恩太像了..... 丫鬟进来汇报:“老夫人,贤王来了。” 安七恩识趣的起身告别:“老夫人,晚辈就先出去了。” 赵老夫人微微一笑,示意严妈妈送安七恩。 安七恩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陆博初,她温婉福身:“王爷万福。” 陆博初微微颔首,看到了她手上那本很有年代感的医书。 两人擦肩而过,仿佛只有一面之缘。 安七恩让明花收好了医书,时间差不多了,她想着吃完席面就回去。 陆博初看望了会赵老夫人就走了。 赵宴来到赵老夫人面前,百思不得其解问:“祖母,您知孙儿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那女子虽然看着有倾城之色,人也温柔娴静,可她终究是弃妇,而且成婚五年且无子嗣,祖母为何钟意这样的人选?” 赵老夫人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问:“那你告诉祖母,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又是否有合适人选!” 赵宴被问住,他二十六还无正妻,在荆阳已经是被议论纷纷了,但他只想找个干净且两情相悦的女子。 他迟疑了会说:“孙儿喜欢和眼缘的,无关样貌家世,孙儿只想要同心的妻子而已。” 赵老夫人不疾不徐道:“七恩的姻缘是陛下所赐,侯府的世子就是个活死人,是她这重情重义把侯府世子给救活了,这样的女子不算好女子?” “虽然不知道两人和离的原因,但这和离也是陛下亲自下令的,自古就没有赐婚又和离的女子,七恩是唯一一个,可见陛下也不愿她在侯府受苦了!” “她和离后没说一句前夫家坏话,云淡风轻各自安好,这不算好女子?”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没有不能生,为人低调,做事沉稳,有大爱大义之心,这不算好女子?” 赵宴被说动摇了,疑问:“祖母怎知她还能生?” “你忘记祖母会什么了?” 赵宴恍然大悟,赵老夫人是会点医术的,能不能生她一把脉就能看出来。 她既然这样说,肯定是给安七恩把过脉的,赵宴心里动摇:“那孙儿就尝试先跟她接触接触。” 赵老夫人担忧道:“我担心的不是你看不上七恩,而是七恩看不上你,赵府又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你那点小官职,在她眼里就芝麻大点,侯府夫人她都看不上,唉......” 老夫人不禁叹了口气,又鼓舞赵宴:“七恩是个好女子,若是能进赵府,那是赵府三生有幸,你得好好加把劲让她看得上你。” 第121章 被打 赵宴到席面上视线四处搜寻看不到安七恩的身影,他眼底闪过自己都没发觉的失落黯然...... ……... 林烟云死活不愿意去灵寒寺吃苦受罪!她向来锦衣玉食,突然粗茶淡饭,还要拘禁一月念经文,想想她都觉的这跟让她去死没区别。 她哭闹着就是不愿意去:“那个贱女人,凭什么她说什么是什么,我就不去她算老几啊。” 朱氏也心疼女儿去那种地方受苦,可贤王发话了林烟云不去不行,她好言好语哄林烟云:“云儿乖,就一个月娘会偷偷给你带东西过去,也会去看你的,一个月很很快的。” “一点都不快,马上就要过年了,那里吃不好,住不好,天天还要念经文,娘是想要我在灵寒寺过年吗,娘就不担心女儿受苦而死?” 朱氏的心就跟挖了一块肉似的疼,她这个千娇万宠的女儿自小是没离开过她家半步,这冷不丁要去灵寒寺受苦一个月,她恨不得她这个当娘的去。 “你个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去灵寒寺就是轻的了!” 突然,林哲华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进来,他在赵家吃席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虽然大家当他的面没说什么,但那异样的眼神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以及贤王的冷落,都让他在赵家如坐针毡! 林烟云看到林哲华生那么大的气,她依然倒打一耙说:“爹,都怪安七恩那个贱女人,是她让我们林家出丑的!这样的人就得把她弄进来做小妾,折磨死她!” 林哲华要被这个蠢女儿给气死了,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他恨不得抽林烟云一耳光,但抬起手又不忍心! 这个女儿他们夫妇俩骂都不舍的骂一句就别说打了!林哲华气的放下手呵斥她:“你给我安分些,老老实实去灵寒寺,这事已经惊动王爷,你若不去全家都没好日子过,还有那个安七恩你们谁都不许再去招惹她,王爷现在是她的靠山,不想死就给我老实些!” 林烟云一听到贤王是安七恩的靠山,她就受不了了,撒泼似的大叫:“王爷是我的,王爷只能是我的,她一个弃妇不祥之身,不能让她接近王爷!” 林哲华实在是忍无可忍,扬起手:“啪!” 响亮清脆的耳光落在林烟云脸上,林烟云被打懵了,愕然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小到大爹爹最疼她了,说话都是温声软语的,从来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今儿却因为安七恩那个贱女人打她巴掌!都怪那个贱人,林烟云更恨安七恩了! 朱氏惶恐的急忙捂着林烟云的嘴,压低声音提醒她:“云儿,这话不能乱说,可不能随便说出口!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林烟云肆无忌惮惯了,并且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怕什么! 林哲华气红了脸,不容置疑的命林烟云:“去灵寒寺反省一个月,不老老实实就别怪我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 现在林家的名声可不好了,林烟云在大庭广众下出丑,有头有脸的人家是看不上她这种娇小姐的,若最后贤王不要她,林烟云还真难找婆家,林哲华头疼不已,只能吓唬吓唬林烟云。 这一招是奏效的,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烟云被吓住了,不敢在撒泼只能抽抽搭搭的从了! 林哲华一肚子火气忍不住抱怨:“因为你这个不懂事的,我现在在贤王面前是头都抬不起来,往常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如今却得意的很,你再不给我省心点,这林家就不是林家了!” 朱氏也被吓住,她是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丈夫的乌纱帽若保不住的话,那比杀她还难受。 林烟云也不敢吭声了,林家之所以是林家,全靠林哲华是知府大人! 他若不是知府大人,他们林家在荆阳屁都不是! 林烟云乖乖收东西带着一个随身丫鬟就准备去灵寒寺了,到了中庭碰到了吃席面回来的林居泽。 林居泽气冲冲的想打林烟云一巴掌,她居然敢给他最爱的安娘子使绊子! 他本来就想让安七恩进府为妾的,这样一来安七恩更不愿意进林府了。 想到这林居泽没压住心里的火,抬手就给了林烟云一耳光怒斥:“丢人现眼!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林烟云被打的耳朵嗡嗡的,火辣辣的痛感立刻让她泪盈于眶,她委屈极了,怒凶林居泽:“你凭什么打我!为了那个贱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话落,她抬手就要反打回去。 赶来的朱氏急忙跑过来抱住林烟云劝阻:“云儿,听话,想想你爹说的话。” 林烟云愤恨的瞪着同样怒气冲冲的林居泽,兄妹俩从小到大都很和谐从来没吵过架,就更别说动手了,如今为了安七恩那个弃妇大打出手,林烟云心里恨不得将安七恩碎尸万段! 朱氏将兄妹俩拉开,亲自抹着眼泪送走了林烟云...... ...... 安七恩正要乘坐马车回灵寒寺,阿贵来了。 “安娘子,王爷请你到府中坐一坐。” 安七恩面露几分迟疑,荆阳的人都称她是弃妇,背后对她都是议论纷纷的。 陆博初身为王爷还未娶妻,名声很重要,她不能让王爷跟她搅进流言蜚语的旋涡。 阿贵看安七恩不想去,接着又说:“是有要事!” 安七恩没办法推辞,只好前去了。 贤王府 安七恩到了正厅,桌上摆了好些精美的甜品小零食还有热茶。 陆博初神情愉悦的走进来,温和道:“这些东西本王觉得你应该喜欢吃,这里有的是谷阳那边的御厨做的,你尝尝胃口还不错。” 安七恩温婉福身:“王爷万福。” 不是说有要事吗?难道所谓的要事是过来吃糕点? “坐,喝茶暖暖身子。”陆博初很随意,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跟他在外面的样子判若两分人。 安七恩规规矩矩的坐下,喝了口茶道谢:“多谢王爷。” 她吃了口梅花糕后问:“王爷是有何要事呢?” 第122章 你怕本王? 陆博初菲薄的唇角勾起浅浅好看的笑意,意味深长的问了句:“怎么?没事就不能请你到府里喝喝茶?” 安七恩眉眼温和,微微一笑:“不是,王爷说笑了。” 陆博初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没和离的时候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和离了还是跟他多说一句话就跟犯罪似的。 陆博初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她的文章,她的射击,骑马的样子,她的高谈论阔,明明就是一个洒脱的女中豪杰,而不是现在这样低眉顺眼,安安静静。 “本王拿你当妹妹,不用避嫌,年后你哥哥就来了,你也是有靠山的人,没必要过的小心翼翼。” 安七恩一顿,她没有过的小心翼翼啊,自从来了荆阳后,她一直过的随心所欲,日子比在侯府舒服多了。 她不知道陆博初是哪方面看出她过的小心翼翼的,她也没解释,温声应:“是。” 陆博初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漆黑深邃的眸子多看了安七恩两眼,感觉今儿的她比平时漂亮了几分。 他记得前几次看到她,她穿的都很素雅,脸上什么都没涂抹,连发簪都不戴,今儿略施粉黛看着就给人眼睛一亮的感觉。 他语气自然夸赞道:“你今儿比平日好看了,女人家嘛还是要多多打扮的。” “七恩懒习惯了。”她脱口而出。 她没有找男人的心思,也觉得每日涂抹胭脂水粉太麻烦,她平日那么多事,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虽然她什么都不涂,但天生丽质,站在人群里还是很显眼的存在。 陆博初皱了皱眉,感觉她有点不太高兴自己这样说,他立刻补充说:“本王是觉得一般女人都喜欢打扮的,不过你天生丽质不打扮也很好看。” 安七恩被他夸的有点不自然,她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陆博初看她明明喜欢吃东西,现在却拘谨的很,皱着眉试探问:“你怕本王?” 安七恩一惊?怕?说不上,但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还是要敬重的。 她从容道:“王爷身居高位,七恩很敬重王爷。” 陆博初心想这不就跟怕一个意思吗! 他有些苦恼说:“外面装装样子得了,本王很好说话的,就跟你哥哥一样,不必拘束吃吧。” 他说着说着语气就跟哄孩子似的,他还不自知。 安七恩拿起一块绿茶糕点品茶,表情有点不自然。 吃了东西后,气氛也缓和了些,陆博初就吩咐阿贵:“把人带上来。” 阿贵领旨把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绑了过来。 男人战战兢兢的跪着诚惶诚恐的求饶:“王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小的一命,求王爷饶命........” 安七恩不认识这个男人,但陆博初把他绑来想必是跟她有关系的,前些日子半夜总有男人不安好心想进她屋,虽然没得逞,但她也没能抓住人。 明花过去后,这些日子安宁了很多。 陆博初一脸威严的看着跪着的男人,跟安七恩说:“此人就是对你欲图不轨的人,人现在已经抓着了,你可安心了。” 那男人胆战心惊的求安七恩:“安娘子,我错了,求安娘子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陆博初给阿贵使了个眼色,阿贵立刻就把此人给拖了下去,那男人求生欲极强但嗅觉到了死亡韵味的男人,毫无他法,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命..... 安七恩内心有点复杂,她恭敬的给陆博初道谢:“多谢王爷,查出此人。” 看阿贵托人下去的动作,这男人八成是活不不了了! 女子清誉是大事,陆博初背地里帮她铲除了隐患了,她心头一暖觉得欠他的更多了。 陆博初面色又恢复温和:“你总是那么客套,跟本王就不用客套了,遇到难事了,尽管来找本王,本王唤你一句七恩妹妹也不是白叫的。” 他总是说拿她当妹妹,安七恩却不敢拿他当哥哥,自古皇家的人都不是那么好接触的。 她是个非常注重分寸的人,陆博初这样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默默的听着。 陆博初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跟个受气包似的,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啊?” 她轻声疑问,她没有怕啊,只是觉得他今天话有点多,太会套近乎,而她时刻谨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得没边界。 安七恩收回慌乱的视线解释说:“王爷,我没有怕,可能是性格使然吧。” 陆博初更不信了,她在安时安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活泼,笑容明媚又爽朗,而她对他笑,永远都是标准的唇不漏齿。 陆博初心里不得劲,但一想到人家是亲哥哥,他吃哪门子的醋! 他不客气的说:“上次阿贵拿回来的包子,本王很喜欢吃,你若是有空的话再包些吧。” 他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问:“听说那菜是野菜是不是?” 安七恩微微点头:“是。” “本王近日无事跟你们一起去挖野菜吧,也不能吃白食。” 安七恩一惊,他一个王爷跟她去挖野菜? 陆博初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以命令的口吻说:“明儿天气应该好了,就辛苦辛苦你了。” 他帮了她那么多忙,请他吃包子那也是应该的。 安七恩点头答应:“好。” 两人聊了一会,天色不早了,走前陆博初让丫鬟给安七恩打包了好些甜品带回去....... 回到灵寒寺的住处,青碧就幸灾乐祸的汇报。 “娘子,那林大小姐,住内院去了,听说是要住一月呢,这一个月不光吃素还得日日念诵经文呢。” 白露:“她带了个丫鬟过来,但恩常师太说住内院的凡事都得要自己做,这以后啊她得自己洗衣服了,没想到她也有这天!” 安七恩住的是外院在山上,外院的生活自由自在,荤素都可以吃,内院就是跟师太们一样的生活作息,不得吃荤,每日除了念诵就经文还得劳作..... 第123章 挖野菜 林烟云来了第一晚就吃不惯,住不惯,米饭硬邦邦的,菜只有咸菜和青菜油都没放,实在是寡淡无味,林烟云第二口就咽不下去了。 林府给狗吃的东西都比这里的好的,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这不是人吃的东西。 晚上就寝时床板硬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没吃晚膳,她肚子饿的那是饥肠辘辘。 烦躁的林烟云让丫鬟喜儿给她弄吃的去,喜儿为难哭了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唯唯诺诺说:“小姐,这是寺庙,奴婢找不来东西的。” 林烟云咬牙切齿的掐喜儿胳膊,边掐边骂:“我要你有何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废物!” 喜儿咬着唇疼的眼泪啪啪往下掉,不敢出声因为哭出声的话,林烟云会变本加厉。 林烟云还不解气,人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脾气会愈发的暴躁,打喜儿打到了后半夜,林烟云累了才睡下...... 次日一早,林烟云也不管米饭硬不硬了,菜有没有油了,狼吐虎咽的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完早膳,恩常师太就吩咐她去捡柴火,林烟云是万般不情愿,但来到这里就为了受苦受罚的,倘若她不去传到王爷耳里那就不好了。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一定能顶住这次难关的! ...... 陆博初在府里用完了早膳就到灵寒寺来了,安七恩也特地穿了一身偏男款的衣服,头发挽成丸子头,上面系着豆沙色的长绸带做点缀,一般只有男子才会这样装扮。 她之所以这样装扮就是上山挖野菜会比较方便些,她长的秀气无论是什么发型都能驾驭。 陆博初看到她这副装扮时吃了一惊,有一种别样的风采他不可名状,这种装扮放在普通女子身上一般都没有美感,可她这样打扮小小一只到显得可爱又俊俏! 安七恩胳膊上挎着竹编篮子,篮子里有两把小镰刀。 两人在院子里说话,安七恩担心他不经常上山会体力不支:“王爷,山上地形不好,一上一下要花费不少时间的,王爷真要去吗?” 陆博初一听她这不是在小瞧自己吗!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人挖野菜这种轻松的活难道还比不过女子? “当然,这种小事没什么难得,走吧。”陆博初雄赳赳气昂昂的带头往山上去。 三个丫头抿唇偷笑和阿贵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山形陡峭了,越往上走越累,几个人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冬日山里灰秃秃一片,四处凄凉地上都是晒干的落叶树枝,一踩就发出青翠的声音。 只有少数不畏严寒冬日依然冒绿的植物,陆博初边走边看这四周凄凉的景色,语气随意问:“你这世外桃源的日子确实比较惬意。” 安七恩抿着唇,潋起浅浅的笑意:“没那么多烦心事,比较自由自在吧。” 陆博初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本王也向往这样的生活。” 安七恩一惊,按照目前的局势,陆博初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难道他不想坐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心里有自由也是一样的。”安七恩意味深长的回了句。 陆博初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知不觉走到了有野菜的地方,安七恩就蹲下身子开始挖野菜,陆博初也蹲下,看着她熟练的一刀一刀挖起地里跟草一样的野菜,他好奇问:“这种野菜叫什么?” “荠菜。”安七恩没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接着说:“这附近都是,王爷挖试试。” 陆博初从篮子里拿出镰刀,看着安七恩挖野菜的动作照着学。 “荠菜?包包子真不错。” 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包子的味道。 “包角子也好吃。”安七恩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子撞上陆博初深邃的黑眸,她下意识的躲闪低头继续挖野菜。 陆博初故作自然温和道:“那今儿就辛苦你多包些。” 她微微一笑:“好。” 两人都低头挖野菜,陆博初挖的慢些,安七恩动作很熟练,三个丫鬟和阿贵在不远处有说有笑的挖野菜。 没一会儿就挖满了一篮子的野菜,一行人从这座山下山,准备去对面的那座山在挖点山笋。 到了山下他们都累的气喘呼呼的,两山之间有条碧青的河水不大不小,风吹过阳光照在上面泛起粼粼水光。 几人打算在这里歇会脚,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陆博初额头上沁着薄汗,累倒是不累,他虽然是皇子但也吃了不少苦头,就是太热了,男人比女人耐寒易出汗,若不是安七恩在这,他早就解开外衫透透气了。 安七恩看到他出了一头的汗,默默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浅色的帕子递给陆博初擦汗。 “王爷,给。”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正中午的阳光斜射在陆博初的脸上,在他脸上打出一道暖光,五官看着更加端正清隽。 陆博初看了眼安七恩才伸手接了她的帕子:“多谢。” 安七恩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陆博初用她的帕子擦汗,帕子上淡淡的清香味弥漫在他鼻尖,很是撩人。 倏然,不远处的草丛里噌噌几道黑影闪过,陆博初视觉敏锐,下意识的就拿起镰刀追过去。 阿贵兴奋喊:“王爷这是狩猎了。” 三个丫鬟激动的溢于言表,安七恩宠溺的看了她们几个一眼:“跟去瞧瞧吧。” 三个丫鬟都是爱凑热闹的主,打猎也算是个趣事,几个丫鬟跟着她,天天就是上山下山的,也该让她们放松放松了。 三个丫鬟跟阿贵开心的跟过去了。 安七恩一个人留在原地歇息,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和的,她不是不爱看,而是不巧今天身上来事了,腿有些酸疼,只能先休息休息。 好巧不巧,正在捡柴火的林烟云跟喜儿看到了独自一人的安七恩。 林烟云目光阴冷的看着安七恩,就是这个贱女人害她到这个地方吃苦受罪的,就是这个贱女人在贤王面前装柔弱! 林烟云拳头紧握,没想到报仇雪恨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天助她也! 第124章 贼喊捉贼 林烟云虎视眈眈的走了过来,喜儿一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这深山野林的是千年难遇的好机会,林烟云还能全身而退她当然不会错过! 安七恩也看到了盛气凌人走过来的林烟云,她淡定的坐着,完全没把林烟云放在眼里。 林烟云最讨厌她这种清高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安娘子,好巧啊这都能遇到。” 她打量了眼安七恩,这女人可真够气人的,打扮成男装还这么清水芙蓉! 林烟云恨不得在她脸上划几刀,让她变成丑八怪她才解气! 安七恩神色如常:“林小姐可以不用专门跟我招呼!”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林烟云!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林家的人在她眼里没一个是正常的。 林烟云轻哼了一声:“拜你所赐我才在这个鬼地方,老天真是开眼啊,风水轮流转,像你这样的弃妇确实不配跟我说话!” 安七恩眼神里流露出轻蔑之色,她虽然听出林烟云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但还是毫无畏惧! “那就走开,我跟林小姐不熟,即使碰到了还是不打招呼的好。” 林烟云趾高气昂的冷哼了一声,也懒得跟这个弃妇废话了:“都死到临头了还高傲,你一个弃妇活着也是丢我们全天下女人的脸,我就好心帮你,让你早死早托生!” 话落,林烟云就阴狠不容拒绝的命令喜儿:“还不动手,愣着干什么!” 喜儿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她放下背上的干柴,起了杀心朝安七恩走去。 安七恩心头一紧,立刻站了起来,这林烟云真是疯了居然想杀了她! 喜儿猛的一下推安七恩,安七恩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喜儿脸上:“动我?你不想活了!” 喜儿心里也恨透了安七恩,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挨主子的打,才跟主子到这地方吃苦受罪! 若是这弃妇死了,小姐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小姐心情好了,就不会打她了。 想到这喜儿就像头牛似的发起进攻,头顶撞着安七恩的肚子用尽全力把她往水里推! 林烟云见状立刻也上前搭把手,猛推安七恩的肩膀,主仆两人合力推安七恩,突然就听到嘭的一声! 水花四溅,安七恩掉落到了冰凉刺骨的水里,她无助的在水里扑通,冰冷的水僵硬她的身子,满身的恐惧茫然无措的挣扎:“救.....救命........” 得逞的林烟云额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去死吧,从小到大跟我作对的人没一个能活着的,让你嚣张!咎由自取!” 安七恩的身子渐渐往下沉,冰冷的河水已经淹没到她唇边的位置,她喉咙喝呛了几口水,整个人还在往下沉。 突然这时不远处传来阿贵的声音:“王爷,这野兔真肥,烤野兔是最美味的,不知道安娘子有没有吃过烤野兔。” 林烟云大惊失色,贤王怎么会在这!若让贤王看到给她歹毒的一幕,那她跟贤王妃就真的是此生无缘了。 突然,林烟云灵机一动,扑通一声也主动跳下水了! 喜儿还算是个聪明的丫鬟,佯装慌张失措的大声求救:“小姐,小姐,安娘子,你怎么能把我家小姐推进水里呢.....” 话落,喜儿扑通一声也跳进了水里。 陆博初听到有落水的声音,健步如飞似的跑了过来,看到安七恩在水里挣扎已经快看不到头了,他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跳入水里。 林烟云是会水性的,但她故作不会水,垂死挣扎似的在水里扑腾:“救....救命.......” 陆博初将安七恩从水里抱起,安七恩脸色憋的通红一个劲的呛水,感觉到自己被人捞起,下意识的求生欲让她紧紧的勾着陆博初的脖子。 男人的胸膛给了她些许安全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全抛在脑后了,比起生命,那些规矩就是摆设! 她还是先活着再说! 陆博初抱着她大步大步的走向岸边,身后的林烟云恼羞成怒一个劲的挣扎喊:“救命......” 阿贵心善误以为林烟云不会水,眼看着她都快要淹死了!阿贵当即下水施救! 林烟云看到阿贵下水救自己,心里更加恼怒了,一个太监也敢碰她? 她心里厌恶万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喜儿立刻游过来救林烟云:“小姐....小姐......” 阿贵跟喜儿二人合力将林烟云从水里救了上来。 陆博初把安七恩抱到岸边放下,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展现曼妙凹凸的身段。 青碧跟白露慌张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安七恩身上。 “娘子,怎么会落水呢?” “娘子,没事吧?” 陆博初身上也湿透了,寒风吹过刺骨的冷像穿进骨头,安七恩冷的发抖打了声喷嚏:“阿嚏.......” 她冷的都 陆博初没想追问,而是又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回去,青碧跟白露快步在前面带路。 林烟云冻得瑟瑟发抖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贤王抱着那个弃妇走了! 留下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可怜女子在风中凌乱,林烟云紧咬着后槽牙,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 明花想起挖的野菜还没有拿,立刻折回来把野菜提走,走前还瞪了眼林烟云! 林烟云快要被气炸了,一个下贱的丫鬟居然都敢给她脸子看!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人统统碎尸万段! 安七恩依偎在陆博初的怀里,嘴唇已经动紫了,女子来事本来就不能碰凉水,她整个人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这下身子恐怕要元气大伤了! 陆博初低眉看了眼怀里虚弱的人儿,心急如焚,立刻轻功飞起。 安七恩只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的,冷风速速,她勾紧陆博初的脖子,低声喃喃:“好冷......” 陆博初温声道:“坚持一下,一会就到了。” 没一会儿了,陆博初就把安七恩抱到了房里,他把给她放在榻上,快速的走到衣柜跟前,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安七恩。 “快,换上。” 第125章 死不承认 安七恩裹着外衣缩着脖子,脸上嘀嗒着水珠,薄如蝉翼的捷美轻轻煽动,冻到颤抖的唇,我见犹怜的望着陆博初满脸担心的样子。 他在这,她怎么换? 他是轻功飞回来的,三个丫鬟是步行的想必还要等好一会儿! 安七恩羞赧的说:“还请王爷到门外等候。” 陆博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确实发现他在这不妥才出去。 陆博初出去后,安七恩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她身体被冷水浸湿过,到现在还是冻得身体打颤,她强撑着身子把脏衣服放盆里塞到床底下。 门外寒风呼呼的吹着,一道高大的影子就在那站着,安七恩看了眼门外,冷的实在受不了,她又披了件加厚的披风。 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青碧和白露见陆博初站在门外,担心急问:“王爷,我家娘子还好吗?” 陆博初还没回答,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安七恩虚弱的声音:“我无事,进来吧。” 陆博初没进去吩咐青碧白露:“给你们主子生火炉,喂点去寒药。” 青碧屈膝:“王爷放心,奴婢会照顾好主子的。” 阿贵看着自家主子浑身湿漉漉的,天又这么冷他满眼担心规劝:“王爷,安娘子已经有人照顾了,您身上还湿着呢,先回府换身衣服吧。” 陆博初这样子确实不能在这久待,他就先回贤王府了。 三个丫鬟进屋后,明花生暖炉,青碧煮草药,白露拿着被子裹在安七恩身上抱着她取暖。 安七恩没那么冷了,但身子虚弱小腹微疼,青碧煮好了草药赶紧喂安七恩喝下。 生了炉火屋子里暖和了起来,安七恩喝了热草药身子好受多了,白露给她梳妆整理头发,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虚弱狼狈了。 好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安七恩一听这声音就猜出是陆博初的脚步。 她心里疑惑,王爷怎么回来了? 安七恩坐正身子,裹紧加厚的白绒毛披风,等着陆博初进来给他请安。 明花把陆博初带进来了,让安七恩惊讶的是林哲华,朱氏,林烟云也来了。 安七恩欲要下塌福身请安,陆博初快人一步伸手阻止:“安娘子身子不适,就免行礼了。” 安七恩面色温婉:“多谢王爷体恤。” 青碧连忙给陆博初搬来一个实木红椅子:“王爷请坐。” 陆博初坐下后就开门见山说:“带他们过来是把事情弄清楚,你哥哥托付我照顾你,眼下你落水差点丧命,还好没出事情,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怎么跟你哥哥交代?” 他这个态度就差直接说,敢动我的人,你们有几个狗胆子! 且不说有安时安这从关系,安七恩可是救过他,也给紫宁治疗好腿疾的恩人! 陆博初对她一直是有感恩在心,敢动他的恩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林烟云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津津的说:“王爷,请王爷给臣女主持公道,恩常师太让臣女去捡柴,正好碰到了安娘子,安娘子说那是她的地盘,不允许臣女在哪里捡柴!” “臣女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就辩解了三分,谁知安娘子一生气就推了臣女一下,臣女没站稳,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衣服,两人就双双落水了。” 林哲华心里诚惶诚恐的,表面上沉稳淡定的抱拳回话:“王爷,小女性格虽然娇气,也是十分善良的,从小到大连看杀鸡都不敢,今日落水也是吓坏了。” 朱氏:“王爷,小女心思单纯,安娘子也是位好娘子,这事想必是误会一场。” 朱氏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这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好陷害安七恩,最完全的方法就是误会一场。 当时就安七恩一个人在,只要她们要死不承认,没证据的事王爷想怪罪他们都怪罪不了。 陆博初冷沉着脸,严肃的扫了三人一眼。 “阿嚏。” 林烟云虽然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的身体还是冰凉冰凉的。 她缩着脖子浑身打颤,朱氏心疼女儿,也跟着跪着双手紧紧的抱着林烟云。 陆博初看向安七恩,声音如常问:“安娘子是这么回事吗?” 安七恩知道林家是料定了没有人证物证才敢死不承认,她也不会吃哑巴亏就说:“不是这样的,七恩与林姑娘无冤无仇,可林姑娘每次碰到我,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今儿也是林姑娘跟她的丫鬟把我推入水里的,王爷这就才是事实,他们料定了没有人证,物证才倒打一耙的。” 林烟云一听这话激动的哭着反驳:“安娘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我哪有这个胆子!明明是你先推的我!”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林姑娘,你当然不会承认了,在场的只有你我,和你的丫鬟,王爷想查都查不到,这事也会不了了之,我要告诉你的事,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想除掉我?要么你就做的干净一点,要么就老老实实的。” 林烟云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贼喊捉贼的大哭:“王爷,我真没有,真的是安娘子先动的手,我只是去捡柴,因为上次赵家宴会的事,安娘子对我耿耿于怀,臣女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对她不一般,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害她呢!臣女不可能置整个林家的生死而不顾。” 她顿了下又说:“王爷若是不信,臣女一头撞死,只请王爷不要为臣女父亲,母亲。” 说罢,林烟云就故作要一头撞死在桌子上的样子,朱氏哭着拦住女儿:“云儿,云儿,你死了娘怎么活啊。” 林哲华扑通一声跪下来,沉重道:“王爷,臣愿意用姓名担保,小女绝没有害人之心,王爷若要罚的话,就罚臣吧!小女落水眼下身子正是虚的时候,禁不起惩罚,还请王爷罚臣吧!” 一家人上演相亲相爱的戏码。 这事毕竟没有人证,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礼,若没分清青红皂白就处罚!那陆博初是什么人? 第126章 拒绝当王妃? 安七恩不忍心让陆博初为难,就道:“林姑娘若想一头撞死,就偷偷撞死好了,不必在王爷面前演戏,王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下定论惩罚,那王爷不就是徇私枉法的人吗?” “林大人认为王爷是徇私枉法的人?” 安七恩看向林哲华,一针见血的质问! 林哲华慌了急忙辩解:“臣没有这个意思,王爷恕罪,臣关心则乱,说错了话,王爷在臣心目中一直都是公正廉洁的人!” 安七恩觉得此事说下去也没说头,为了不让陆博初为难,她主动说:“这一事,好在没伤亡,王爷日理万机不应该为这样的小事伤神,还望林大人好好管管爱女,切莫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陆博初是信安七恩的话,但没证据的事确实不能下定论处置,今日这委屈只能暂且让她受着了,他心里不舒服道:“安娘子大气,不计较这事,但不代表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事本王会记录在卷宗,他日若是找到证据了,还会重新审理,林大人的爱女,本王碰见几次,几次都出了事,这难道是巧合?” 林哲华感觉到了陆博初死亡般的凝视,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朱氏哭着说:“王爷,小女性子有些小孩子气,贪玩爱闹,让王爷见笑了,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安七恩身子有些不舒服,看到这些人头就疼,刚想让他们都走,就听到陆博初说。 “林大人,听说你家的嫡子有意纳安娘子为妾室?” 他说这话时,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凌厉的让林哲华身子一紧。 林哲华战战兢回:“回王爷,犬子是对安娘子有好感,但已经是之前的事了,现在犬子已经没有这心思了。” 陆博初眼神露出轻蔑之色:“看来林大人之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哲华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去定得再三嘱咐林居泽那个逆子,不得再有这门心思! 陆博初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林居泽要是再不知死活的打这门心思,恐怕他这乌纱帽和林家都难保了。 这事暂且就这样了,林家三人退下去了。 陆博初看了眼脸色虚白的安七恩,温声问:“七恩,好些没有?” 安七恩低眉回:“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话落,她抬眸吩咐一旁的白露:“白露,你包一点去寒强身的草药给王爷带回去。” 尾音刚落,她视线又看向陆博初:“今日多亏王爷相救,王爷也要好好保暖修养身子。” 陆博初神色温和的看向她,心想他今日抱了她,若是不给她一个交代,这日后的流言蜚语定是杀人的利剑。 女子名声比天大,她又是和离过的本来就受人非议,若这事传出去那她在荆阳更难立足了。 陆博初想了想,两人知根知底的不如就给她一个名分,他虽然不能像夫君一样给她情意,但会像哥哥一般庇护她! 想来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好选择的。 所以他当即就说:“七恩,你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府里去吧,你放心我会拿你当妹妹一样疼的。” 安七恩一怔,他这是什么混账话,去他府里做什么?当王妃?还是小妾?还把她当妹妹疼? 他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我是迫不得已才让你进王府的,是顾忌到你的名声才给你一个位分,但你要想从我这里得到夫君的情意想都不要想! 安七恩挺莫名其妙的,首先她对陆博初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其次她是不在乎流言蜚语的,好不容易从侯府和离出来的,她才不会再嫁! 安七恩神色淡然道:“多谢王爷好意,还请王爷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本来是一件乐于助人的好事,不应该扯到别的地方去,七恩对王爷只有敬重之心,像对哥哥那般,七恩也相信王爷对我也是单纯的像对妹妹那般,七恩是不怕受人非议的。” 陆博初心里怪怪的,说不上的感觉,莫名的情绪在心里翻滚,她居然拒绝他的好意? 多少人想当他的王妃他都看不上,他好意把这个位置给她,她居然不要? 陆博初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从来没有人拒绝他! 这安七恩还真是....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青碧跟白露两个丫鬟心里干着急,王爷多好啊,她们也想不通自己的主子怎么想的! 陆博初故作自然道:“好吧,你能这样想最好。” 安七恩微微颔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陆博初看她身子虚,就起身道:“你好好歇息吧,本王回去了。” 安七恩:“七恩身子不适,就不亲自送王爷了,青碧送王爷出去。” “是。” 青碧送陆博初出去。 ....... 林哲华朱氏在林烟云的房间里嘱咐她安分守己,别再生出事端! 林烟云哭的很伤心,因为贤王是抱着安七恩回来的,她就怕王爷为了安七恩的名声把她纳入府里为妾室! 林哲华让她放宽心:“王爷不过是看在安时安的面子上,才对她多加照顾,王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弃妇进府!” 他顿了下并再三叮嘱:“这事不得外传,若是传出去了,王爷迫于舆论的压力说不定会纳她入府为妾。” 林烟云压根就没打算将这事说出去,她才不会让安七恩进入王府! 她现在的心思就是养好身子,老老实实度过这一个月,出了灵寒似后再想办法讨王爷的欢心..... ...... 陆博初回到府里,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时常想到抱着安七恩的那幅画面。 她身子软软的,样子娇滴滴的,在他怀里那种感觉是他不可名状的。 这丫头居然说只当他是哥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烦扰着陆博初。 一连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阿贵开心的提着一笼子热腾腾的包子回来了:“王爷,安娘子亲手包的荠菜肉馅的包子,刚出锅就让奴婢带回来的.....” 第127章 自己打自己的脸 陆博初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当即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果真是那个味道,鲜美多汁好吃极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副想问又故作自然随口一问的样子:“安娘子没问本王为什么没过去吗?” 阿贵还没发现自家主子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自然回:“没有,她们可忙活了,安娘子包包子,白露擀皮,明花烧锅,青碧在旁读民间故事书给安娘子听。” 陆博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又咬了口包子心里更加郁闷了。 至于郁闷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浑身不舒服的那种感觉。 他又不甘心问:“她没问本王是否感染风寒吗?” 毕竟是为了救她落水的,出于感恩之心,她应该会关心两句吧? 阿贵笑着回:“安娘子没问,奴才就主动说了王爷一切都好。” 他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是最得力的奴才,不像别的奴才指使一下动一下跟个牛似的,而他会主动给王爷分忧,直到陆博初一把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嗔斥:“谁让你多嘴的!” 阿贵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的看着陆博初,难道不该说? 王爷为什么生气?他本来就身体好好的没生病! 陆博初白了阿贵一眼,又咬了口包子烦躁的嗔阿贵:“滚下去。” 阿贵一脸懵的退下,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是怎么回事,直到走到了屋外他才想起王爷有意让安七恩入贤王府,而安七恩压根就没这心思! 原来自家王爷是对安娘子有心思了? 可看王爷平时也没对安娘子多上心?阿贵有点搞不懂,也懒得去想了,摇摇头自言自语:“主子们的事,我这个脑袋是想不通的!” ....... 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安七恩今儿包了很多包子,有荤素搭配的也有全素的。 灵寒寺里的师太仙姑们不能吃荤的,安七恩就包了些全素荠菜粉丝包,从早上包到了傍晚,让青碧跟白露送去给她们尝尝。 她来到灵寒寺后,寺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平日有好东西也会送她一份,起先刚开始来的时候,这寺庙里也是小江湖,对她也是表里不一有时候还会刻意为难她。 后来寺庙里的师太,仙姑身子不适,尤其是妇科疾病一类的好多都是那安七恩给她们看好的。 从那后她们对安七恩的态度就十分敬仰了,再也不使绊子了。 寺庙里过年也吃不上好东西的,依然是粗茶淡饭,安七恩送来的香喷喷包子,可把大家伙乐坏了。 因为人太多,包子也就一人一个左右就差不多能分完,恩常师太双手何时虔诚对青碧白露二人说:“多谢两位姑娘,也劳烦两位姑娘代我向安娘子转达谢意。” 青碧跟白露双手合十:“师太客气了,娘子说只是举手之劳,切莫挂记在心。” 白露:“奴婢还有事要做,就先告退了。” 恩常师双手合十点了下头,青碧跟白露二人退下。 恩常师吩咐人发包子一人一个林烟云满脸的鄙夷之色,鄙视这群眼皮子浅的人,不就是个破包子有什么好吃的! 这些人没见过好东西,垃圾包子都能当好东西! 一个小仙姑看到林烟云满脸的嫌弃之色,就打抱不平说:“安娘子包的包子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呢,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林烟云轻哼了一声:“不就是个包子,还是野菜的,只有猪才吃野菜!根本就不是人能吃的!” 她这话一出引起了公愤,一屋子的人愤愤不平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 恩常师太也投来了死亡般的凝视,林烟云身上冒冷汗,心虚的不敢看大家,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林大小姐是千金之体,吃不了我们普通凡人的东西,这包子就不用分给林大姑娘了,免得让她恶心。” 端着包笼子的小仙姑窃喜一笑:“是,师太。” 恩常师太接着说:“对了,今晚除了包子没晚膳。” 林烟云一惊,攥紧着拳头,后槽牙咬的紧紧的,这个灭绝师太还想整她!看她出去后怎么收拾这个老不死的女人。 大家伙都津津有味的吃包子,吧唧着嘴一边吃一边夸赞。 “安娘子,真是有本事的人,什么都会一点,这手艺真绝!”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没想到她能把野菜变成美食,真是太厉害了!” “外面卖的都没这么好吃,能吃上安娘子包的包子真是太幸福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夸赞安七恩的话,林烟云一脸不服气的鄙视万分,腹诽:“只会拍马屁的废人。” 尽管她逞强不承认安七恩包的包子是人吃的,但一屋子香喷喷的包子味,和她本能的肚子饥饿声,让她忍不住的咽口水! 这个点本来就是晚膳时间了,寺庙里每顿饭都特小气只给吃一点,她现在已经饿到有种想啃树皮的感觉了。 但刚才那般豪言壮语让她没脸子要包子吃,一旁的喜儿早就饿的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了。 看着大家香喷喷美滋滋的吃包子,别提她心里多羡慕了。 安七恩包的包子比外面的2个大,女子本身饭量就小,所以一人一个包子基本管饱了,大家吃完后还剩下3个包子,恩常师太嘱咐人放好,留着明儿奖励表现好的人。 林烟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包子,如果没人在的话,她肯定一口气能吃下三个! 一个小仙姑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林烟云立刻一副高傲的样子像是说这种垃圾东西,本小姐才不吃呢! 晚膳后回到寝房,林烟云饿的是一肚子火气,没东西吃她只能一个劲的喝水填充肚子。 好不容易睡着了,没想到半夜被饿醒了,她再也受不了这种饿肚子想吃人的感觉了,就命令喜儿去偷包子! 反正没人看得到!她还能填饱肚子,管不了那么多,今晚她是一定要吃到那白白的大包子! 方才做梦,梦里都是那荠菜味香喷喷的包子,馋的她是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第128章 憋屈 新年第一天,安七恩跟三个丫鬟起的特早,她们今天的行程就是吃好吃的,然后去赶集看看戏曲,或者是去茶楼听听书,总之今天就是吃喝玩乐的一天。 白露吃了好大一个瓜,兴冲冲的跑进屋来汇报:“娘子,娘子,林家那大小姐居然是小偷!” 安七恩正在研究食谱,坐在榻上正想着中午吃哪几道菜,看着白露一脸兴奋的样子,她来了兴趣问:“是什么事?” 白露幸灾乐祸道:“奴婢去给师太香油钱,刚好看到了林大小姐半夜偷包子吃被发现了,听几个仙姑们说,林大小姐昨晚晚膳没吃包子,说不是人吃的,她才不吃!结果半夜去偷摸着吃!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虽然偷的东西是包子不值钱,但也是偷盗行为,恩常师太正罚她抄送经文呢!” 青碧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林大小姐专门爱做些打脸的事!居然说包子不是人吃的,那她去偷啥!” 安七恩也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她这种人啊就是嘴硬!承认不了别人比她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花也而附和了一句:“今儿才是她最难过的日子,大过年的她不能回家只能在这吃粗茶淡饭,奴婢想想心里就快哉极了,这全是她的报应。” 主仆三人八卦了会林烟云,就开始说正事了,安七恩让她们三人一人点一道自己爱吃的菜。 “今儿过年放心点,我来主厨咱们四人再喝点小酒!” 青碧开心极了,她喜欢吃鱼就说:“娘子,奴婢想吃红烧鱼!” 安七恩:“行!做!” 白露:“娘子,奴婢想莲藕丸子!” 安七恩:“行,做!” 明花也开心道:“奴婢想吃麻椒鸡。” 安七恩唇角漾起好看的笑容:“行,正好这几样我也馋了,咱们四人搭把手做,吃完了就出去玩!” 三个丫鬟开心极了,虽然这地方条件简陋,但是她们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 安七恩吩咐青碧跟白露出去购买新鲜食材,她跟明花两人在家准备配菜。 青碧跟白露快去快回,新鲜食材一买回来,主仆四人就合力动手做饭。 每个人穿的都是新衣服,新年新气象,平常都不戴发簪的,今儿主仆四人都戴发簪,看着喜气洋洋又熠熠生辉。 怕把衣服弄脏,每个人身上都围着围裙,烧锅的烧锅,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袅袅白烟从锅屋中,在这寒气凛凛的冬日这抹烟火气息安宁极了。 忙活了一阵子四菜一汤,热乎乎的大米饭就做好了! 一人端着一个菜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装好米饭后主仆四人就准备开饭了! 这个时候恩常师太带着林烟云来了。 一进屋就闻到飘香四溢的香味,林烟云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心中腹诽:“一个弃妇,凭什么过这么好的日子!” 安七恩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跟恩常师太打招呼:“师太,新年好。” 恩常师太双手合十,真诚道:“打扰安娘子用午膳了,之所以现在过来是有要事的。” 安七恩:“师太请说。” “林姑娘昨日出言不逊对安娘子的包子嗤之以鼻论为不是人吃的东西,半夜林姑娘又偷偷带着丫鬟偷包子,贫尼发现后以按寺里规矩进行处罚,包子毕竟是安娘子的一片心意,贫尼遂带林姑娘过来道歉。” 林烟云是丢人丢大发的,她若不道歉,恩常师太肯定会告诉贤王的,到时候她更无地自容! 眼下只能假模假样的道歉:“请安娘子别跟我计较,我昨日说错了话不是无心之失。” 安七恩神色淡然的看了眼林烟云,她嘴里是说着道歉的话,但眼里全是不服气。 安七恩淡淡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儿过年本是热闹的日子,我就不跟林姑娘一般见识了。” 林烟云指甲掐进肉里,后槽牙都快要被咬断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不相信安七恩能一直得意! 她看了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饭菜,一晃半个月了没吃荤的,她心里是又恼又怒又馋的! 都怪这个臭女人,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在这地方吃苦受罪! 歉道完了,恩常师太就双手合十说:“那就不打扰安娘子用午膳了,告退。” 安七恩微微低头,送恩常师太出去。 送走恩常师太后主仆四人哈哈大笑,林烟云这道歉想必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她们又打趣了一番林烟云后就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果然林烟云回到没有热气的房间后,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喜儿身上,喜儿身上被她掐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烟云怎么掐喜儿都不解气,无比委屈的说:“往年这个时候家里的饭菜都是十八荤十八素的,现在倒好了过年了别说肉沫了,油水都很难看到!” “安七恩那个贱人凭什么吃那么好,有鱼有肉的还做的那么香,她就是故意气我的!贱人她凭什么可以吃那么好!” 想到那一桌子的美味,林烟云就馋的差点咬舌头。 喜儿跪在地上,眼泪啪啪掉,也不敢吭声,只能听林烟云的大骂和牢骚。 林烟云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往年这个时候在家大鱼大肉的,吃完饭就去集市玩别提多逍遥了,眼下只能被困在这一群没头发的地方!爹娘也不过来看她! 她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嚎啕大哭....... 安七恩这边用完午膳后就带着三个丫鬟出去玩了,集市上很热闹有耍杂记的,还有唱戏的,摆摊的小商户也很多。 有的人专门利用这一天摆摊卖些小玩意,这一天赚的钱可以抵平时半月,所以今儿比往常热闹多了。 安七恩带着三个丫鬟开心的东逛逛西逛逛。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安娘子。” 安七恩疑惑回眸,只见男子长相英俊,身材板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公子是?” 赵宴微微一笑:“在下赵宴,祖母寿宴那日,我本是想跟安娘子打声招呼的,但那日宾客多有点抽不开身,待我去找安娘子时,才知安娘子已经走了。” 第129章 总是出现的很及时 安七恩低眉微微颔首:“赵公子。” 她是听说赵府有个气宇轩昂的嫡子,那日去赵府参加赵老夫人的寿宴并没有看到赵宴,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有气质又温润。 “今儿集市热闹,安娘子是否介意我与你一道逛逛?” 安七恩今日的装扮带着几分娇艳,明眸温柔如水,红唇润润,鹅蛋的小脸这是赵宴觉得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恰巧碰到他是不由得想跟她多接触接触。 安七恩看在赵老夫人的面子上就没有拒绝,微微一笑:“赵公子请。” 赵宴就一个人身边连个佣人都没有,举止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两人并肩走着,三个丫鬟跟在身后。 集市上闹腾腾的,这也让两个不熟的人气氛没那么尴尬,赵宴主动找话题说:“我经常听祖母提起你,祖母的身子近些日子好多了,多谢安娘子送的川贝母。” “赵公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两人聊着聊着就看到前面围满了很多人,好似有人在表演赵宴提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安七恩微微一笑:“好。” 两人挤过人群来到最前面,只见有两个民间艺人在耍杂技,大冷天的两个壮汉没穿上衣,古铜色的肌肤已经冻得发红,嘴里吐出一团火焰喷射一个断了手臂的一脸脏兮兮,头发跟鸡窝似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着也就只有七八岁那样,那团火焰将她笼罩,她毫发无伤一脸麻木,火焰随即消失,众人纷纷鼓掌。 这时就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拿着一个旧的盆子乞讨似的一一对围观群众说:“各位看官,家中小女体弱多病,靠着杂技为生还望给点赏钱。” 这大过年的一般人都很阔气有的人掏出一文钱,有的人是一吊钱基本人人都给,没一会盆子里就能有一层银子了。 女子拿着盆走到赵宴面前时,赵宴很大方的给了十两银子,女子欣喜感激的的连连鞠躬:“多谢公子,公子好人有好报,一定升官发财。” 赵宴抿唇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大义举动一定能在安七恩面前博得好感! 女人不都是喜欢善良有爱心的吗!他心里沾沾自喜。 女子端着盆子走到安七恩面前,安七恩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到盆中。 女子见她肤白貌美,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结果才给一两银子,女子连句道谢都没有直接下一位了! 青碧气的想说女子,安七恩使眼色让她闭嘴,这时她才无意发觉到小女孩有点面熟。 她好似在哪里见过?那女孩病泱泱的脸色不太好,安七恩努力的回想这个小女孩,好一会儿后她脑子里浮现在上京的画面,这个女孩是难民! 当初她搭建粥棚接济难民,有一对夫妇逃难路上受了重伤,她还给那对夫妇看开了药方子,这个小女娃她隐约的记得,她父母喊她:“毛丫!” 耍杂技的两个人显然不是毛丫的亲人,她在上京见到毛丫的时候这孩子是四肢健全的,怎么现在双臂没了? 她怀着疑惑下意识的喊了声:“毛丫?” 果然那女娃听到这个名字后,转头看向她并且本来一潭死水的眼睛有了光亮。 安七恩确定这孩子就是毛丫! 两个耍杂技的男人眼神警惕的看了眼安七恩,安七恩已经猜到毛丫可能是被这两人控制了! 她小时候就听说有的杂技团伙专门拐走小孩,弄断胳膊腿或是打残用来乞讨或是表演杂技赚钱! 她冲毛丫招招手:“过来!” 毛丫认得她,眼里满是期望但有忌惮现在控制她的人,她吓的眼里全是眼泪可怜兮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宴疑惑:“安娘子认识那女娃?” “恩,我在上京的时候见过她和她的父母,她是难民不知怎么会落入这些人手里了。” 赵宴当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看着女孩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随即走到中间想带走毛丫。 两个杂技男看到有人闹事,当即停下表演怒气冲冲的瞪赵宴。 “你干什么!” 安七恩也走向前,不疾不徐道:“这孩子从哪儿来的你们清楚,我认识这孩子也认识她的父母,孩子之前好好的,现在却没了胳膊,这事得去见官!” 青碧跟白露连忙把毛丫抱到一边,这时收银子的女人理直气壮的凶斥他们:“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女儿,看你们人模狗样的,为什么跟我们这些底层人过不去,谁敢带走我女儿,我跟她拼命!” 说着那女人就要生拉硬拽走毛丫,青碧跟白露两个人护着,女人根本就拉不走毛丫。 那两个壮汉像是要吃人般警告安七恩跟赵宴:“赶紧滚,不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宴可不是吓大的,临危不惧的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男人,像是说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两个壮汉当即挥舞拳头朝着赵宴打,赵宴担心安娘子受伤,快速把她拉到身后护着,他淡定的跟两个壮汉对打,两个壮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赵宴三两下就把两人打倒在地了。 谁知他们同伙人比较多,从人群里冲出好几个男人手持着长长的利剑冲他们刺过来。 明花健步如飞冲过来护安七恩,她一对三打,赵宴是一对四,整个现场混乱不堪,尖叫声不断人们纷纷逃窜。 那伙人见打不过,掏出了迷晕散狂散,安七恩在混乱中无意看到了这个举动,她嗅觉灵敏立刻大声提醒:“快捂住鼻子!” 可赵宴跟明花听到晚了,接连倒下安七恩死死的捂住嘴鼻,看到倒下的二人安七恩慌了,那群人露出了得逞的奸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倏然几道银针像流星似的快速闪过,下一秒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的倒下。 陆博初像是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安七恩面前,安七恩悬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她一脸懵的看着陆博初,他好像总是出现的很及时...... 第130章 缉拿杂技团 那伙人全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满眼恐慌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正在这时一大批官兵来了,异口同声跪倒:“参见王爷!” 躺在地下的人一听此人是王爷,个个吓的惊恐不已。 陆博初命令:“关起来好好审问!” 官兵们立刻把地上的人带走,安七恩立马走到明花面前蹲下,掐了下她的人中,明花一脸吃痛的醒来。 安七恩立刻又用同样的方法把赵宴弄醒了,赵宴睁开眼眸看到的就是安七恩这张有倾城之色的脸,一笑生花的眼,他平静的心脏有了起伏,直勾勾的盯着安七恩。 “赵公子没事吧?”安七恩被他盯的有点不自然。 赵宴意识到有些失态,立刻收回视线泰然自若从地上爬起:“我无事,多谢安娘子。” 陆博初看到这一幕,莫名的心里堵得慌,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一眼就从赵宴身上看出了心思。 毛丫哭着跪倒在安七恩面前:“多谢夫人之恩。” 话落,毛丫便连连磕头,安七恩立马扶起毛丫,她的手放在毛丫的双肩上,摸不到毛丫的胳膊她心里疼了一下,小小年纪就没了双臂以后该怎活! 陆博初提议把人带回去审问,他们就都去了衙门。 林哲华得知这事马不停蹄的赶往衙门,惊动王爷的事可不是小事。 两个主犯手脚都被绑着跪在地上,毛丫也跪在一旁,她哭着说:“爹娘在上京被人欺负死了,我就跟着大部队逃亡,半路上就被他们给抱走了,然后他们就打断了我的两条胳膊,平时不是乞讨就是卖艺........” 林哲华威严凛凛的询问两个主犯,才发现两个主犯是通缉犯,几个月前朝廷就到处张贴追击令,此团伙起先是强抢民女,小偷小盗但后来就是杀人放火,罪恶滔天。 两个主犯深知证据确凿难逃一死也就乖乖认罪了。 主犯和毛丫都被带下去了,林哲华一副卑微讨好的样子恭恭敬敬跟陆博初说:“今儿大过年的,碰到这样的事,扰了王爷的好心情,也多亏王爷见义勇为才能将这些恶贼缉拿归案,有王爷在,真是全荆阳百姓的福气。” 这些话陆博初都听出了老茧早已麻木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后面的事处理好。” 林哲华像狗摇尾巴似的答应:“王爷放心,这事卑职一定做好。” 陆博初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就起身走了。 到了外面他打量了眼一直跟着的赵宴,赵宴恭敬抱拳:“多谢王爷的相救之恩。” 陆博初淡淡的看了眼,心里狐疑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安七恩居然跟他一起逛集市! 陆博初就联想到了不久前赵府老夫人寿宴的事,那日安七恩从老夫人那出来还带了本医书,赵老夫人年轻时在宫里经常会给皇太后看病,这样想来两人关系匪浅! 赵宴一直没娶妻,他看安七恩的眼神又是那么暧昧,陆博初一下就理出头绪了。 他一副哥哥的姿态看了安七恩一眼:“这大过年的,你哥哥不是让你到府里给我拜年吗?你这倒好了自己一个人出来玩了!” 被冷落的赵宴心里虽然不舒服,但面子上还是沉稳自然的。 安七恩被他这突兀的话问的迟疑了几秒,她还真的是忙的把这事给忘了。 但她又不能说自己忘了,就恭恭敬敬回:“回王爷,七恩是打算逛完集市再去给王爷拜年的。” 陆博初半信半疑又道:“既然碰到了,前面茶楼一起听会书吧。” 安七恩低眉顺眼道:“王爷,七恩就不去了,我还想去前面逛逛。” 自从上次两人湿身相抱后,安七恩就刻意避嫌躲着陆博初了,她知道陆博初是好人,会为了她的名声委曲求全的给她名分,她总感觉这样怪怪的,倒不如不远不近的关系让人舒适。 陆博初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她这又是在拒绝他? 赵宴道:“卑职跟安娘子原本计划逛完这一条街的,王爷若是有雅兴不如跟我们一道。” 陆博初心里轻哼了一声,弄的他像个外人似的。 他拿捏着姿态看安七恩:“你现在是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了?” 安七恩一怔,他这说的什么话,她何时没给他面子了,安七恩低头声音轻低:“王爷何出此言?” 陆博初一脸执拗说不出道不明的,一向沉稳的他人居然有小脾气了。 “走吧。”他双手背在腰后大步往前走。 这意思就是愿意跟他们一道逛逛。 安七恩只感觉他有些莫名其妙,自从那次后她明显能感觉到陆博初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她在中间,陆博初跟赵宴在她两侧,三人并肩行走。 赵宴突然提问:“也不知道林大人会怎么安排毛丫。” 安七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若有所思道:“这种情况一般不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就是到寺庙里当姑子,如果有个地方能收留这类孩子就好了。” 赵宴也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现在无家可归的孩子挺多的,大户人家一般要不了这么多丫鬟,这些孩子最终的命运多是乞讨。” 安七恩听到这眉心皱了皱,这个年代被丢弃的多数是女娃,女娃不值钱有的人家养不起了不是卖掉就是丢掉。 想到这些受穷苦磨难女娃们,安七恩的恻隐之心就达到了顶点,她不由得不假思索道:“若是专门有个地方收留她们就好了,荆阳那么多空地,建设一处给这样的孩子们住,既是善事也是君子之义。” 赵宴赞同这个想法,或许是为了在安七恩面前博得好感,也或许是他本身就是大义之人,当即说道:“这事我来落实,最起码保住孩子们的温饱。” 安七恩一惊,瞬间对赵宴刮目相看,她道:“赵公子是心善之人,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银子,也会捐一部分银子作为我的心意。” 陆博初就默默的听两人交谈,他就像个局外人似的,生了一肚子气还不知道是为何! 他轻咳了一声道:“七恩,你那点银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本王既然知道了这事就不会不管这事。” 第131章 大庭广众下丝毫不避嫌 安七恩默不作声,既然王爷愿意出手是好事,谁出钱出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荆阳得有一处可以安放孤寡孩童的地方。 陆博初接着说:“不仅温饱上要解决,生存技能也要解决,读书,学手艺这些都要安排。” 安七恩也正有此意,能看到百姓疾苦的皇子将来才能成为好的君王,安七恩对陆博初的敬佩崇拜之意直线上升。 赵宴附和:“王爷英明,深谋远虑在下实在佩服。” 安七恩也道:“王爷如此贤明,是荆阳百姓的福气。” 三人畅聊了一路,陆博初无意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卖糖葫芦的,他下意识到吩咐阿贵:“去买糖葫芦。” 阿贵领旨赶忙小跑去买糖葫芦。 赵宴心里正疑惑,没想到贤王喜欢吃糖葫芦。 可等阿贵把糖葫芦买回来,陆博初亲手把糖葫芦塞给安七恩,语气很随意:“吃吧。” 赵宴心里顿了一下,他不是愚钝之人,贤王这语调温和跟别人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 他虽然见贤王次数比较少,但也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平易近人过。 安七恩一怔,清澈的眸子微微睁大,看着陆博初自然随意的样子,她迟疑倒显得她扭捏了。 陆博初见她没接眉梢微挑疑惑的问:“本王记得在上京的时候,见你买过糖葫芦,不喜欢吃?” 安七恩故作平静的接过糖葫芦微微一笑:“多谢王爷。” 陆博初面向自然的盯着她,安七恩只能当着他的面斯文优雅的咬了口糖葫芦。 陆博初见她吃了才收回视线。 赵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这贤王难不成对安七恩也有心思,可他理智分析又觉得不可能。 自古皇家娶妻都是注重门第的,安七恩和离过,从这一点她这一辈子都进不了王府的门! 王爷对安七恩的特殊想必是因为她有安时安这样的哥哥,这么一想来赵宴心里舒服多了。 三个丫鬟看到王爷对自家主子这么好心里也都偷乐着。 不知不觉集市逛的差不多了,安七恩就先提出要回去了。 陆博初回去后当即就落实了建大宅子的事,他买了一块很大的土地不仅能建宅子还能种菜。 修建河渠已经应招了不少民工,盖宅子人手不够,陆博初就打算让衙门官兵去修河渠,会建宅子的民工调过来修建宅子。 但这样预算依然人手不够,他正想着要不要从外地调些人来,这是个大工程不是三两日就能完成的。 现在造宅子的材料什么的都买好的,就差动工了。 一眨眼到了三月,安时安从谷阳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安七恩得知哥哥今日回来,特地早早做了一桌子的好吃放在锅里保温,迫不及待的去接哥哥。 今儿刚好是林烟云“刑满释放的日子”在灵寒寺门口安七恩跟她碰个正着。 林烟云这一个月是又黑又瘦苍老了十岁不止就像变了一个人,在寺庙里不仅要念诵经文还要做苦工,吃了她从小到大都没吃的苦头,操劳让人显疲惫又年纪大。 看到容光焕发的安七恩,她是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忍不住脾气要去挑衅安七恩。 她斜了眼安七恩就高傲的走了,安七恩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葱都不算一颗的人!安七恩向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情绪。 她开开心心的上马车,反而林烟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气炸了! 回到林府,林烟云立刻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埋怨朱氏和林哲华不去看她,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过尽了日子。 林哲华没在家一大早就去迎接安时安了,安时安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面子上的功夫他也是要做一做的。 朱氏看到女儿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皮肤看着比村妇的皮肤还差,人瘦的干巴巴的,她就跟滴血丝的疼! 林烟云在灵寒寺受苦,他们夫妻俩也不敢过去看望,就怕落人口舌,过年的时候家里也是凄凉一片,过了有史以来最糟心的一个年。 朱氏感觉对不起女儿抱着林烟云心疼的抹眼泪,并承诺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林烟云没见林哲华过来哄她,生气的质问:“爹爹呢!爹爹怎么没来!” 朱氏抹着眼泪道:“那贱人的哥哥来了,你爹做做面子去迎接。” 林烟云一听这话气的不得了,难怪方才在灵寒寺门口,那贱人那么开心! 这下安时安来了,那贱人不是更有靠山了! 朱氏怕这个蠢女儿没脑子又去闯祸,就教她:“贤王打算盖宅子专门收留些流浪的或是没人要的小孩,你爹爹已经捐款一部分了,你这几日好好修养养足精神血气,打扮的好看些,也去捐款就说是自己变卖了些首饰也想出一份力帮助孤寡孩童。” 林烟云捏起帕子擦掉眼泪,信誓旦旦道:“女儿知道,我就不信那个弃妇能有银子跟我比!” 林家这些年背地里赚了不少银子,光是收受贿这些见不得光的银子都够林家人吃几辈子了。 朱氏叮嘱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王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别给你爹招惹麻烦。” “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 安七恩来到城门时,陆博初跟一些文武百官都来了,一大批人算是给足了安时安脸面。 她恭恭敬敬的走到陆博初面前屈膝行礼:“王爷万福。” 三月的风虽然立春了但还是带着浓烈的寒意,风随地而起,翩然扑来,安七恩不由的缩了下脖子,出来的匆忙她没有带披风。 陆博初不动声色的摘下披风,随而披在她身上后才说:“你若是感染风寒了,你哥哥要找我算账的。” 他这话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大庭广众下丝毫不避嫌,所有人都看的出陆博初对安七恩不一样。 但多数人都以为陆博初是爱屋及乌而已,赵宴看到这一幕眼神不由的落寞。 安七恩身子僵了一瞬,陆厉博的披风在她身上果然暖和了很多,那种感觉莫名的让她心跳乱了节拍...... 第132章 不跟她客气 “多谢王爷。”她故作自然的。 安七恩明显感觉到,自从她和离后陆博初是一点都不避嫌了,不分场合的让人误会,没和离前他是很知分寸的避嫌。 陆博初堂堂正正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视线继续看向远方等着安时安归来。 没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安时安意气风发的驭马奔来,安七恩立刻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冲他挥手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她早就激动的跑过去了。 一声“吁”,马儿刹住脚,安时安从马上下来,大步走到陆博初面前,抱拳:“卑职参见王爷。” 陆博初开心道:“本王终于把你盼来了,” “谷阳那边的事忙完,卑职就立刻赶来了,让王爷久等了。” “你回来的刚刚好,马上要动工了,有你在我可以省不少心。” 两人交谈了几句,大家都看出安时安是贤王最信任的人。 安七恩开心的喊了声:“哥哥。” 陆博初看着她笑的如此明媚露出光白的牙齿,这种开心是发自肺腑的,而她对他笑时全是笑不露齿,他心中不禁狐疑,他有那么凶吗?让她笑的时候都如此拘谨? 安时安看到大半年没见的妹妹,也开心的笑了:“天凉,哥哥不是交代你不用过来接吗?” “不冷,哪怕是刮风下大雨或是下大雪,七恩都要来的,这么久没见哥哥了,七恩想第一面就看到哥哥。” 她语调清脆甜美,还有点撒娇的软萌感。 陆博初又对比出来了,安七恩可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他心里想可真会厚此薄彼! 他也拿她当妹妹啊!怎么没见她喊哥哥,喊的那么甜! 安七恩又开心说:“我给哥哥做了好吃的,哥哥饿了吧?” 安时安摸摸肚子,眉眼里全是欢喜:“是有点,哥哥也确实想念你的手艺了。” 兄妹俩关系好的不得了,在场一些文武官员都吃了一惊,众所周知安七恩是庶女,还是弃妇!一般这样的女子娘子认都不认,活的跟下人一样卑贱,可安七恩却活的比嫡女还要好! 林哲华才明白难怪安七恩这么高冷,看不上林府小妾的位置,原来都是娘家人给惯的! 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庶女而已,做出丢人现眼的和离之事,居然家里人还对她这么好,如果是他的话早就把这个逆女乱棍打死了! 安时安简单跟安七恩说了两句,就跟各位大臣彬彬有礼的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陆博初让人都散了。 安七恩正准备跟陆博初告辞时就听到他说。 “本王刚好也饿了,七恩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吧?” 安七恩面色如常:“王爷说笑了,怎么会介意呢。” 心里想的是,她有介意的权利吗? 陆博初扬起好看的笑意:“你不介意就好,我可一直惦记着你的手艺呢。” 安七恩恭恭敬敬的对他一笑,没说什么。 安时安自然熟络的跟陆博初说:“王爷,我们到七恩那吃边聊。” 两人开开心心的各自上马,动作英气十足,安七恩上马车。 到了住处,青碧跟白露上茶,安七恩跟明花去端菜,菜一直在锅里保温正温热着。 全上齐后,丫鬟们就识趣的退到外面守着了。 安七恩拿出自己酿的金樱子酿,倒在精致的陶瓷酒杯中,她介绍道:“这是我在山上摘的自己酿的,可好喝了哥哥和王爷尝尝。” 陆博初跟安时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这酒是美酒了。 陆博初夸赞:“清爽、醇和,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安时安:“不错,外面买都买不到,太难得了。” 安七恩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优雅的抿了一小口,虽然陆博初跟哥哥的话有夸大成分在,但自己酿的这果酒她是真心喜欢。 “哥哥,王爷喜欢的喝的话,七恩就酿些。” 陆博初:“恩,多酿些我带回府里,能时常喝两杯,还有那包子你要是得空的话再包些吧,如果人手不够我让人过来帮你忙。” 他总是不客气的,本以为安七恩会主动送包子过去,可他发现只要他不主动过来不主动要,安七恩是不会去找他! 没办法想吃只能自己开口了。 安时安没多想,毕竟都太熟悉了,要几个包子也正常,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安七恩做的麻椒鸡。 安七恩脸如常色回:“人手够的,七恩包好让白露送去。” 陆博初夹起一块肥嫩相交的肉塞到嘴里,他从来没吃过这种肉,咸甜鲜香,回味悠长,他疑惑问:“这肉有点不一样。” 他从来没吃过这种口味的肉,今儿是第一次吃到,不禁觉得新奇。 没等安七恩开口,安时安就兴趣盎然的解释道:“这是叉烧肉,也是卑职最喜欢的一道菜,七恩以前在府里的时候,经常会做给我吃。” 话落,安时安也夹起一块放在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许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安时安一脸享受幸福的样子。 陆博初真心夸赞道:“七恩这手艺真是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真羡慕时安能有你这么个妹妹,能经常吃到好吃的。” 安时安自豪的回:“我这妹妹确实是人间难得有。” 顺着这个话题,安时安突然想到她一个人住在这每天除了祈福念经就是上山下山的多无聊,他了解她这个妹子,本身就不是安于现状的人。 他问道:“七恩,有何打算?这山上虽然空气好,没那么多烦心事,但也消磨人的意志,哥哥觉得你不如下山做些喜欢的事。” 怕安七恩有顾虑,他接着说:“你在灵寒寺祈福念经时间也差不多,没必要真在这里待三年,女子的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别让自己留遗憾。” 安七恩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既然话题聊到这她就直说了:“哥哥,我打算开一个医馆和一个饭馆,我还买了一处宅子,哥哥回来了我们可以一同住。” 陆博初一惊,他已经给安时安安排了住处,没想到安七恩买了宅子! 第133章 七恩心里是有本王的 安时安一点都不意外安七恩会买宅子,几年前她就跟安时安说过如今盛世太平,宅子,土地,铺子最适合多买,这些稳赚不赔,还可以做为家产代代相传! 他高兴道:“好,咱们在这还要好几年,有自己安身的地方住的也舒服些,咱们兄妹俩在这荆阳也要把日子过好。” 陆博初羡慕道:“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安时安抿唇一笑:“血缘在自然是亲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也差不多都饱了,安时安汇报了在谷阳的事,聊了许久终于这顿饭是吃完了。 饭后丫鬟收拾碗筷,陆博初府里来人了说是事就先回去了。 安七恩带着安时安到新买的宅子,她早早的把吃穿用度全部安排好了,宅子不小不大也不显眼,兄妹二人住那是绰绰有余。 院子里她种了好些花,眼下又是枯木逢春的季节,枝头都在悄悄发芽。 安时安甚是满意的四处观看了宅子:“七恩眼光不错的,这宅子风情雅秀位置极佳,虽然不阔派但一看就是文人墨客住的雅居。” 安七恩唇角漾起好看的笑容:“这宅子啊还真是从一位书生手里买的。” 安时安来了兴趣挑起眉梢:“哦?” “大概就是孟母三迁,那书生为了能进仕途,想在上京安家就把老宅出售,我刚好有买宅子的需求,这宅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看着干净我就盘下来了。” 安时安越看这宅子越满意,他老成持重的双手背在腰后,又环顾了眼四周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两人顺着中庭往前走,风一吹树影摇曳,后院还有一大片竹林,哗啦啦啦悠悠晃荡,安时安听这清脆的声音不由得闭上眼睛陶冶在这美好环境中。 看完宅子后,安七恩立马就安排人搬家了,灵山寺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多数都是些她晒好的草药。 阿贵送来了几个粗使丫鬟和下人给他们用,安时安没拒绝他现在的身份就相当于陆博初的宰相,这待遇是他该得的。 ...... 东西都搬来后,安七恩就在这,安时安来到荆阳后没歇息,第二日就跟陆博初就修建河渠了,早出晚归的。 河渠这边是大事,安时安熟练且专业的指挥各个领头,他这一来陆博初轻松不少。 匠工们都在认真卖力的干活,安时安交代完各个管事的,就到站在高处观看这一切的陆博初身旁汇报:“王爷,人手还差点,” 这个问题陆博初已经在想办法,眼下各从南到北都在修建河渠,每个省份都缺人,不可能从别的地方调人来。 荆阳是大省,人口最多的地方,这个地方缺人别的地方就更别说了。 陆博初紧皱眉头,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 安时安又道:“按照目前的人力情况恐怕三五年都修建不好。” 这番话刚好被安七恩听到了,安七恩手里提着午饭过来,安时安差人回去说,午膳不回去吃了,要在工地跟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安七恩正好闲着,就做了些安时安爱吃的菜送过来,安时安比以前消瘦了些,气色也不如往常好。 他是安家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能传宗接代的人,江氏在信中总是叮嘱安七恩,一定要看着安时安切莫让他累坏了身子。 安七恩对这事也很上心,所以带来的汤都是补身子元气的汤,听到两人为此事发愁,安七恩主动开口道:“王爷,男人不够还有女人,普通百姓不够,还有囚犯,这是民生大事,女人虽力气小,但总有能干的活,另外一方面还能补贴家用,囚犯只要不是死囚,都参与修建河渠,表现好的可以戴罪立功。” “这样一来,人力就没那么就紧张了,王爷觉得如何?” 陆博初漆黑的眸子看着安七恩,这女人总能让他刮目相看,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历来就没女人跟男人混在一起做工的,这对女人的名声来说不好,基本上也没男人愿意自己娘们混在一群男人中干活。 陆博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道:“这里的活一般女子可是做不了的,囚犯倒是可以。” 安时安:“王爷,卑职认为可以男女搭配干活,很多女人是想自力更生的,不过是时代女德不允许,只要咱们把方面规避不好就不会有什么麻烦,可以先写个招工启示,先看看有多少人报名。” 陆博初觉得这是个好方法,眼下也只能这么一试:“本王先让人写个招工启示,遗童院那边的事,七恩就劳你多费心了。” “王爷客气了,这是七恩该做的事。” 陆博初看到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心情大好打趣道:“七恩你怪会厚此薄彼的,常常说也那拿我当哥哥般对待,可没见你给我送过一次饭,时安一来你倒是提着饭菜大老远就来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沾时安的光!” 他语调温和听着有点争风吃醋的韵味。 安七恩习惯他这种语调了,浅浅一笑恭顺回:“都有的,王爷愿意吃可以跟哥哥一起,七恩带的很多。” 陆博初一听眉眼立刻就能有了喜意:“看来是本王我误会你了,七恩心里还是有本王的。” 安七恩登时红了脸,陆博初说这话太有歧义了,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她心里莫名的情绪翻滚,而说这话的人脸如常色依然自然的。 安时安也听出了这话说的有几分暧昧,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七恩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没在的这段日子,两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他故作不知情的样子,想着傍晚散值回去在找安七恩问问是怎么回事。 安时安自然的招呼陆博初到工地搭建的简易膳房用餐,工人们中午都是在工地用餐,然后午休一刻钟后就开始干活。 工地上的菜虽然没那么好吃,但也是荤素都有油水很足的,很多工人在家吃的都没这好,所以工人们很乐意在这干活,个个兴致冲冲的且卖力十足。 安七恩没跟过去,她温婉道:“王爷,哥哥,七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安时安叮嘱一句:“回去路上当心,以后不要送来了,这里吃的也很好,不用特地跑来。” 安七恩乖顺点点头,随而对陆博初屈膝告辞。 陆博初跟安时安来到膳房坐下,兴冲冲的看着阿贵将红木食盒打开,先拿出来的汤是乌鸡草药补汤,就一碗! 再拿出来是一份冒着热气的大碗白米饭,还是就一碗! 接着拿出来的是葱香鸡蛋,梅菜扣肉,清脆萝卜干肉末,菜香扑鼻但分量肉眼可见的就是一个人的分量! 陆博初跟安时安的表情都僵住了,安七恩可说她带的很多够两个人吃! 这是两个人的分量吗!难怪她匆匆走了,原来是怕陆博初当场找她事! 陆博初不可思议的轻嗤一声,心想这丫头看着安安静静听话极了,没想到还是挺机灵的! 安时安默默擦了把冷汗,主动说:“王爷请用,卑职到公厨用膳。” 陆博初眼里的尴尬一闪而过,故作自然道:“不必了,这是你妹妹的一番心意,被本王吃光了恐怕她心里会有意见。” 话落,陆博初就起身就到公厨的特供膳房用膳。 安时安不知说什么好,也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陆博初走远后他才哭笑不得的吃东西。 安七恩这边走到了集市上,青碧担心问:“娘子,王爷若是看到这是有个人的饭菜,会不会不高兴啊?” 安七恩就是怕他不高兴才匆匆离开的,她又不知道陆博初也想吃她送的饭菜。 他是王爷吃住肯定都是极好的,她做的不过是些家常菜。 她若是知道陆博初想吃她做的菜,自然也会多做一份的,眼下这个情况只能这样打哈哈了,不然他会说自己厚此薄彼! 安七恩心里也挺怪异的,王爷为何老是跟自己的亲哥哥争风吃醋,她对自己的亲哥哥好些不是很正常吗? “不高兴也没办法,我又不知道他想吃。” 青碧:“那娘子,咱们明儿还送吗?” 安七恩迟疑了一秒,想到安时安说不让她送,她就回:“不送了,公厨做的菜应该也还可以,毕竟是王爷在这,他们也不敢糊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遗童院,匠工们已经将地基打好,都在秩序井然的干活。 这里的匠工大概不到三十人,四周全是建筑材料,安七恩到处看了一番,有个领头的看到她过来,微弯着肩卑微讨好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这折叠在一起的宣纸。 “安娘子,这是开工以来的需要的银子,明细都写在上面了。” 安七恩接过宣纸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些哪些款项需要银子,安七恩看了后吩咐,偏头吩咐青碧:“拿一百两给管事的。” 青碧从袖口里掏出支票双手递给管事的,管事的接过银子道了声谢就退下去继续干活。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林烟云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狐疑爹娘说这个地方是归王爷管的!为什么是这个女人在管? 她手里还带了一千两支票来!这一刻林烟云是宁愿把支票撕了!都不捐了! 第134章 招女工 青碧看到了林烟云,小声的提醒:“娘子,林小姐来了。” 安七恩往旁边瞧了一眼,林烟云正好看过来,她理直气壮的走过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身后跟着卑微的喜儿。 “你怎么在这?”林烟云没好气的问。 她可不怕安七恩,安时安来了又怎么样,她有的是底气! 安七恩淡淡的看着她,这种又蠢又娇的千金小姐,她是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力气。 安七恩没打算理她,冷淡的迈开步子要离开,林烟云盛气凌人的挡在她面前,咄咄逼人问:“安娘子现在这么高傲了?仗着有个狗腿子哥哥这么目中无人?” 安七恩目光坚韧带有锋芒不疾不徐道:“狗腿子?林姑娘的意思是王爷是狗?我哥哥巴结的是狗腿子?” 青碧立刻大声道:“林姑娘怎么能说王爷是狗呢?林家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林烟云立马就慌了大声反驳:“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说,你少强词夺理了!” 喜儿怕自家主子又惹出事端,战战兢兢的小声提醒:“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林烟云气鼓鼓的瞪了眼安七恩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我哥哥确实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不像林小姐的哥哥只会纳妾寻欢作乐,既不会经营生意,也走不了仕途,林小姐的哥哥想必连巴结人的本事都没有。” 林烟云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安七恩的嘲讽声! 安七恩本不想理她的,但她居然侮辱哥哥,她只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林烟云气的狠狠回眸瞪了眼安七恩,安七恩波澜不惊的眸子让她更加的恼怒。 她气哼哼的跺脚离开...... 一回到林府丫鬟们看她生气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朱氏看到女儿气成这样,急忙询问:“你不是给王爷送银子了吗?王爷不接受?” 林烟云气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王爷本就没在那!是那个贱人在那,她凭什么在那里管事,王爷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打理!凭什么!” 朱氏听了这事心里也不开心但一想到王爷修建河渠公务繁忙,安七恩是安时安的妹妹,因为这个原因把遗童院的事务交给安七恩打理也能理解。 但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给男人打理,王爷交给安七恩,这显然会让大家心里有歧义。 朱氏只能安慰女儿说:“王爷不过是看在她哥哥面子上,小事上你不能计较,也不能沉不住气逞口舌之快,抓住她的把柄,让她在王爷面前颜面尽失比你骂她一百句都有用。” 林烟云觉得有道理,可把柄哪那么容易抓! 她闷闷不乐道:“这个贱人动不动就在王爷面前晃悠,我能不计较吗!” 朱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她这个蠢女儿要是有她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被安七恩欺负成这样! 她又教道:“王爷没在那,你转头回来就好了,或是去修建河渠的地方看看,王爷总归就在这两个地方,你说那一堆话有什么用!要学会少说话,办狠事。” 林烟云消气了些,认为她娘说的有道理,她娘能把她爹的小妾都整死,就说明她娘的手段是厉害的! 朱氏让林烟云去修建河渠的地方找王爷,亲手把捐款给贤王,这样才能展现林烟云的善心。 林烟云听劝了,下午就又去了。 她到修建河渠的地方,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泥土,匠工们都在干活,陆博初跟安时安在边上视察,时不时提出些建议。 刚开工很多事情要交代清楚,开头做好了后续就他就不会那么忙了。 林烟云看到陆博初心中大喜的走过来。 “王爷万福。”她屈膝。 陆博初从容带着些许疑问问:“林姑娘有何事?” 林烟云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千两银子,双手奉上柔声道:“王爷,这是臣女变卖首饰的银两,听闻王爷在建遗童院,这些银子不多,臣女也想为孩子们尽一点绵薄之力。” 陆博初面不改色道:“有善心是好事,遗童院的事本王暂时交给安娘子管理了,你把这银两给安娘子吧。” 林烟云温婉道:“是,臣女会交给安娘子,也希望遗童院早日建好让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陆博初:“本王替那些孩子谢谢林姑娘的善举了。” “王爷谬赞了,烟云也很开心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 她顿了下又说:“烟云就不打扰王爷公事先退下了。” 话落,她屈膝福身,退下时悄悄的看了眼站在陆博初身旁的安时安。 她没想的是安家人真是好运气,怎么个个长的都不差,她还以为安时安像她哥哥那般尖嘴猴腮的呢,没想到人家长的那是玉树临风一脸正派。 林烟云退下后,安时安看了眼她的背影,意味深长道:“这林姑娘看着有善心也挺知书达理的,怎么老跟七恩过不去呢?” 陆博初眼梢微挑的看着安时安,想必是安七恩把遇到的事都跟安时安说了,他还以为她是一个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人,没想到也是一个会跟哥哥告状的人。 他试探问:“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陆博初心想她既然把林烟云的事说了,肯定也会说落水那件事,说到落水那事,自然也会说到是他救了她,还是湿身相抱的那种。 “没什么,只说这林家小姐好像脑子不太正常,总爱跟她过不去,不过她压根就没把林家小姐放在眼里。” 陆博初期待的眼神黯然下来:“就这?” 安时安点了下头:“是。” 他感觉陆博初的神色不对,疑问道:“难道这林家小姐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了吗?” 陆博初想说他抱了安七恩一事,但场合不对怕人听到对安七恩名声不好,他就忍住了沉声回:“没什么事,本王以为她会跟你说些别的事。” 安时安松了口气。 ....... 次日招工公告就贴满了大街小巷,有意者可到接待处报名,凡事贴着招聘的地方都围满了好些人。 都议论着::“女人做工一个月有四两银子,这个数目可不少,平常一般也不过二两银子,男工一月七两银子,如果一家夫俩都去一个月就是十一两银子,妈呀这一年可不少钱呢。” “就是啊,我愿意去,只要有银子赚我不怕吃苦。” “就是穷都不怕,还怕什么!” “女人抛头露面虽然不好,但这是朝廷为百姓造福,我觉的没什么既能赚银子,也帮朝廷分担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场就有人报名,一有人报名后面就源源不断的人跟着报名。 报名的人远远超过了需求的数量,最后还要筛减。 前两年朝廷征战边疆,荆阳大部分的男丁都征战沙场了,导致荆阳大部分都是妇女小孩老人,劳力少之又少,所以才出现了男人不够用,只能招工女人,甚至是囚犯。 陆博初得知人数远远大于需求人数后,只能从中筛减,选择年轻有力量壮实的妇女。 那些年纪稍微大一点,或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自然就没有了做工的机会。 被刷下来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到生活的希望,结果又被打回了原形!很多女人接受不了这结果,齐刷刷的跑到贤王府跪求王爷网开一面,她们一定会卖最大的力气干活。 有的女人说家里有孩子还有生病的婆婆,靠家里的那点田地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的女人说自己家一直吃野菜,大米饭什么味早就忘了。 贤王府门前是哀嚎声一片,前来哭求的女人越来越多了。 阿贵把这情况禀告给正书房看书的陆博初,陆博初闻言眉头紧皱,荆阳百姓水深火热,贫富差距极大,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亲自到大门口,看到跪成一排排痛哭的女人,他五味杂陈! 女人们看到贤王出来,哭求声更大了,倒不是卖惨而是事实。 陆博严大声温和道:“你们放心,日子会好起来,目前人手只需要这么多,这两年朝廷征兵,又有天灾不是洪灾就是干旱,百姓日子不好过,陛下和本王心里是将荆阳百姓放在心中的,家里实在困难的,本王会设粥棚,也定会将此事禀告给陛下,若国库粮食充足陛下定会派人运送粮食过来。” 大家闻言纷纷磕头答谢,像是久旱看到即将要下雨的天气,大家期盼朝廷早点发救济粮食过来..... 回到书房陆博初立刻就将此事一五一十写在了信中,并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上京。 安七恩在不远处也看到了这一幕,百姓疾苦,人人自危,这荆阳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安定。 她本想找陆博初说遗童院的事,看来只能下次找机会了。 林烟云也来了,这次她很沉的住气,没嚣张气焰的挑衅安七恩,反而很有礼貌大家闺秀的样子走到安七恩面前。 她从袖子里跳出银票,递给安七恩道:“安娘子,这是我捐给遗童院的一点心意,本来是想交到王爷手里的,既然遗童院现在是安娘子在管理,那就劳烦安娘子多多费心了。” 第135章 缺粮 安七恩从容的接过她手里支票,也表面客套道:“多谢林姑娘的善款。” “能为荆阳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事,王爷日理万机这些繁琐的小事就劳烦安娘子了。” 安七恩挺意外林烟云的,这是上午一个态度下午一个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想必是被朱氏教育过了。 她淡淡一笑:“这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林烟云也抿唇浅浅一笑告辞了,她是难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安七恩跟青碧回府,青碧忍不住的笑林烟云:“这林小装的可够辛苦的,唱戏的脸都没有她变的快。” “她也是个听教的。”安七恩跟着闲聊了句。 青碧对林烟云那是嗤之以鼻:“她那样的也就三分钟热度,哪家的千金小姐像她一样骄阳跋扈的。” 安七恩突然觉得好笑,忍不住笑笑看着手里的支票晃了晃说:“有人出钱给孩子们用是好事。” ....... 自从安时安不让安七恩送饭过去后,她就再也没送过了,平常的时间都用来忙活遗童院的事,或是药铺的事。 遗童院那边基本没什么事,管事的会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需要银子的地方会给她开个明细出来,安七恩只要给他银子就可以。 她基本上是两三天过去看一次,闲下来的时候她就想抓紧把铺子的事情搞定。 看了几天铺子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铺子了,今儿约好跟店家谈谈签赁契的事。 三个丫鬟无事她就都带着出来了,府里也没活做的,省得她们在府里闷的慌。 来到店铺,管事的男人说:“夫人且先坐会,已经去请大少爷过来了。” 安七恩点点头微微一笑,就坐在了椅子上等。 这间铺子不大不小,布局很适合做药铺,已经谈好了租金今日过来只签赁契就好了。 没等一会儿,赵宴姗姗来迟见到租铺子的人是安七恩后,双方都吃了一惊。 两人自从那日接安时安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倒是为了见安七恩刻意去了遗童院几次,但没有一次碰到的,平时公务繁忙就更没时间了。 安七恩没想到这铺子是赵家的,起身嘴角带着笑意打招呼:“赵公子。” 赵宴一脸兴奋:“没想到租铺子的人是你,真是有缘分啊。” 如果早知道租铺子的人是她,他根本就不会收租金。 “我闲来无事就想租个铺子打发时间,没想到租到赵公子这儿来了。” 赵宴:“快坐,快坐。” 转头又吩咐管事的:“祥叔,快沏茶。” 祥叔立马去隔壁准备茶水,隔壁的客栈是赵府的,所以祥叔很快就提着茶壶回来了。 给二人倒了茶水后,祥叔就退下了。 赵宴彬彬有礼的做出一副请喝茶的手势:“安娘子请。” 安七恩微微颔首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后喝了口茶。 赵宴喝了茶水后放下茶盏道:“安娘子,这铺子你尽管用,不用给租金的。” 安七恩放下茶盏不疾不徐道:“赵公子这可使不得,多少银子就得多少银子,这要是白用你的铺子,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传出去也会有非议,你这铺子好,我看了很满意,就按我跟祥叔谈的签吧。” 租金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贵,但对于她来说没多少银子,因为这点银子就占人家便宜,不仅欠人情,对她名声也不好。 中规中矩的办事对大家都好。 赵宴见她决意已定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好吧,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 赵宴就让祥叔把赁契笔墨拿过来,两人签字后青碧就把银子交给了祥叔,这事也就算成了! 赵宴问道:“听说你是打算做药铺的是吗?” “是。” 赵宴若有所思的想了下想说:“我祖母或许认识一些草药批发的,安娘子需要祖母帮忙引荐吗?” 安七恩温婉一笑:“那就多谢赵老夫人了,我过几日去看看她老人家,这几日不得空。” 赵宴抿唇点点头,这时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一窝蜂的往前跑,人群里有人喊道:“快点,快点,去晚了就没有。” 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碗,赵宴疑惑问:“这是谁弄粥棚了吗?” “应该是王爷吧,荆阳老弱病残妇幼多,这几年大家过的都挺难的,眼下只能富裕的人先接济吃不上饭的。” 安七恩看着外面请饭的女人孩童心里就百感交集,她这荆阳没土地没粮食,这时候的粮食又是特难买的时候。 干旱后新种的庄稼还都没成熟,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富足的粮食,陆博初已经写信回上京,就算陛下同意拨粮食下来,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下来最短也要1个月了。 陆博初身居高位这事他自然是要首当其冲的,就看后面那些大户人家跟不跟了。 赵宴心想王爷都弄粥棚了,赵家在荆阳也不是小户,这个时候要是做装眼瞎也不好。 他当即说道:“是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赵府虽然粮食不多,也愿为荆阳百姓解燃眉之急。” 安七恩微微一笑:“赵公子仁心!” 她突然想到什么说:“这样吧,我出银子买头猪,光喝白粥哪有什么营养,不如给他们喝肉粥,好歹有营养。” 赵宴眼神暧昧又崇拜:“安娘子想的周到,我刚好认识卖猪的屠夫,不如咱俩合作,我出米安娘子出肉,听说安娘子手艺了得,这回大家伙可有口福了。” 安七恩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一拍即合:“好,听赵公子的。” 当即两人就前去买猪,来到屠户家,安七恩挑选了一个头最肥最大的猪。 给了银子后,安七恩跟赵宴就到外面等着,屠户是老手杀猪很快,几声嗷嗷嗷叫声后就没动静了,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像是剁骨头的声音。 后来赵宴让安七恩上马车等着,他来吩咐人把杀好的猪肉运回去。 买好猪肉后,两人回到集市,赵家的人已经搭建好棚子,锅炉,备好柴火,并写了一个告示。 “明日有瘦肉粥吃。” 有人看到有肉吃,就直接不回家了,生怕抢明日抢不到,今儿就留在这排队,而且还不是一两个,队伍是越来越长。 尽管下人告诉他们,明天每个人都有,不会吃不上,但这些人都宁愿在这等一夜。 赵宴带人把猪肉弄回府里清洗,安七恩先过来看看粥棚搭建的怎么样了,没想到看到了这长长的队伍。 她真是过了太多的好日子,看似繁华的荆阳居然有这么多人吃不上饭。 安七恩看着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这些人都跟没吃饱一样,虽然在陆博初的粥棚都吃过了,但粥太容易消化了,不一会儿就会饿。 她心想一日接济可以,日日接济肯定做不到,因为粮食就那么多,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问题,还得先富有! 有时她又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可看着孩子嗷嗷待哺,一个又一个妇女无助的眼神,她终究是于心不忍的,或许她生来就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人。 赵宴过来看到这一幕惊住了,他一脸沉重的说:“这终究不是办法,要想百姓吃的饱,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关键这根本的问题不好解决,地里的庄稼还要四五月才能收,朝廷就算拨粮食,也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有粮食吃。” 话落她不禁自嘲:“文武百官都不急,你说我一个外地来的女子急什么?” 赵宴知道她是对这些当官的失望透底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 陆博初这边也焦急的不行,他正跟安时安商议此事:“这种情况是等不下去了,必须得先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粮食。” 安时安而分析道:“王爷,现在全国都缺粮食,国库的粮食也不充足,卑职想到一个法子。” 陆博初一惊:“什么法子?” 安时安抱拳:“可以用红薯,土豆,芋头作为主食,但这些从种下到生长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博初愁眉紧锁,这个方法解决不了现在的燃眉之急,他突然想到交界处邻国—奇国! 奇国虽然是小国,但是平原没灾旱,没洪涝应该有充足的粮食。 但奇国跟他们国不友好,虽然没打仗过但一直也是处于针锋相对的情况。 想要从奇国买粮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博初喃喃:“如果眼下奇国愿意卖粮食给我们,这是解决燃眉之急最快的方法!” 安时安道:“这恐怕是个难事,但卑职愿意一试,先去跟奇国示好交谈。” 陆博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沉重的点点头:“你先出头试试,不行本王就亲自去示好交谈。” 安时安抱拳:“是。” 从贤王府回去天已经黑了,回到府里安七恩早就睡了,白露说是明儿凌晨要早起给百姓熬粥所以就早早睡下了。 安时安本想找她商议,如何让奇国爽快卖粮食的事,见她睡下了这事也就没说了。 第136章 调戏闹事 黎明时安七恩就起来了,带着三个丫鬟打着灯笼到粥棚给大家弄粥。 她来的时候赵宴已经腰间系着围裙在忙活了,他身形高大在人群中很耀眼的存在。 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只会出银子,很难见到他这种又出银子又出力的。 看到安七恩来了,他温和一笑跟她打招呼:“安娘子来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赵公子来的这么早。” “我也是刚来,等会就要去忙公事了,也就现在能搭把手。” 赵宴一点公子哥的派头都没有,平易近人相处起来很舒适。 安七恩也系上了围裙了着手干活,看着排着长长队伍等着吃粥的孤寡孩童们,她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 虽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她干活很利索一点娇小姐的影子都没有。 拿起一大块上好的瘦肉放在干净的菜板上,手起刀落啪啪啪的剁肉馅。 赵宴看小小一只干起活来却很有力道,他眼神不由得就柔和了起来,心中的情愫越生越多。 这不就是他内心憧憬妻子的样子吗?温柔又有力量还不娇气。 赵宴手里正剥葱,不由的嘴角一扬。 在场的人都各忙各的,十个大锅都淘好米放了水,青碧白露明花都是洗葱花弄生姜然后切成沫。 剁肉沫的人不下十个,人多力量大所以活干起来也很快。 安七恩吩咐人把排骨洗干净,每个锅里都放了大小排骨,然后跟米一起熬。 锅底下放着木柴火都很旺,不会儿大骨汤浓香味就出来了,安七恩吩咐烧火的下人转小火烧一会,熬的差不多了她就把肉沫放进去,然后放上葱花姜末去腥再放调料。 锅里的粥香味飘散出来,排队的人闻着个个都流口水了,个个望眼欲穿,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这瘦肉排骨粥。 安七恩手掌大勺一个一个搅拌锅底,热腾腾的饭香烟雾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就像是云雾缥缈里的仙女。 有个小男孩看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夸赞一句:“夫人真好看,跟小仙女似的。” 安七恩情不自禁的被这小男孩逗笑了,后面的人都跟着夸起来,什么人美心善,什么天下难得的好人等等。 安七恩抿唇笑笑,对大伙说:“那你们要给点面子啊,多喝点粥。” 众人听了很兴奋,晃着手中的碗,有人说能喝两碗,有人说能喝五碗,气氛井然有序又其乐融融的。 瘦肉粥煮好后天也亮了,开心的跟大家说:“都准备好碗筷,要吃饭啦。” 大气情绪高昂异口同声道:“早准备好了。” 赵宴也加入了给大家打餐的队伍中,他站在安七恩身侧高兴的跟她说:“你熬的粥是我闻过最香的,今儿大家都有口福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那赵公子等会也多喝两碗。” “那当然了,我一定多喝!”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给递碗过来的百姓打粥,一个接着一个络绎不绝,打到粥的人就站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一边吃一边夸赞这是他们吃过最好的吃的粥。 也是就算不是灾年,普通百姓也舍不得放这么多瘦肉排骨熬粥吃,这粥既鲜美稀饭又有营养,男女老少都能吃。 陆博初去河渠的时候路过这里,老远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粥,坐在马车里的他不禁挑起帘子问外面的阿贵:“哪个府施的粥这么香。” 阿贵:“听说是赵府的,昨儿就摆弄了工具,没想到一大早就有这么香的粥了。” “过去看看。” “是。” 马车朝粥棚的地方去,陆博初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安七恩在给老百姓们打粥。 她跟赵宴两人个个温和有礼又面带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投意合的爱人呢。 陆博初心里莫名的堵得慌,这一幕无论怎么看都不得劲,他走过来刻意轻咳了一声。 赵宴安七恩闻言立刻行礼:“王爷。” 众人跪拜:“王爷万福。” 陆博初:“都起来了吧。” 他视线自然的看了眼安七恩,语气听不出情绪道:“我说这粥怎么这么香呢,原来是安娘子做的。” 安七恩温婉回:“多谢王爷妙赞。” 陆博初又看了眼赵宴语气依然是听不出情绪的:“赵大人有面子,能请的动安娘子跟你一块做善事。” 赵宴拘谨抱拳:“回王爷,是安娘子心善,卑职不过是辅佐她而已,这肉都是安娘子出银子为百姓们购买的,卑职不敢邀功。” 陆博初心中又是一堵,这两人一人出米,一人出肉合作的这么好,给人感觉就不一般。 昨儿他弄粥棚也没见她过去帮忙,这一对比陆博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不错,合作的挺好的。” 安七恩客套问一句:“王爷要来一碗尝尝吗?” “不了,本王还有要事。”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赵眼抱拳:“恭送王爷。” 安七恩屈膝丝毫没发现陆博初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陆博初走后,她们继续给百姓们打粥。 安七恩打着打着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林居泽拿着一个干净的白瓷碗嬉皮笑脸的把碗伸过来。 后面的百姓们都小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林家的大爷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就是林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跟我们这些穷人抢什么。” “林家大爷这是不要脸面了吗?人家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可都是帮助我们这穷人,他倒好铁公鸡一毛不拔还跟我们抢。” “就是林家那么多粮食,一粒米都舍不得给我们这些穷人吃!” 林居泽是色迷心窍,耳朵里是听不到这些话的,他现在眼里只有安七恩这个美人。 虽然林哲华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不许再对安七恩有心思,但他压根就不听。 安七恩淡淡的瞥了眼林居泽,给他打了一碗粥。 林居泽美滋滋的接过粥:“谢安娘子,安娘子真好。” 他眼神色眯眯的,一个劲的对安七恩不安好心的笑着。 赵宴看到这样的眼神就一肚子的火气,林家这大爷是出名的色鬼,碰到一个好看的姑娘,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必须得弄回家当小妾。 等自己玩够后,再把这些小妾给卖了! 赵宴身边的下人提醒他:“公子是时辰不早了,别误了公事。” 赵宴黑着张脸盯林居泽,这家伙打到粥了还不愿意走。 “安娘子,明儿林府也弄粥棚,安娘子去帮忙可好?” 安七恩不想理他,面无表情的说:“明儿我没空,林大爷打到粥了就旁边站着吧,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 “那后日呢?” 林居泽撕破烂脸的把安七恩的话当做耳旁风,似乎安七恩不答应,他能在这站一天。 “没空。”安七恩眉眼出现不耐烦,态度也冷冰冰的。 “那大后天呢?” 林居泽可不管安七恩高不高兴,他自己高兴就行,而且他那态度是必须让安七恩帮他的忙。 赵宴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大勺三两步走过来,伸手把林居泽推到一边,严肃道:“林大爷,安娘子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你这么胡搅蛮缠就没意思了。” 林居泽被推出了脾气,不悦的瞪赵宴:“关你屁事,我跟安娘子说话,你算老几!” “安娘子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再骚扰她,我对你不客气!” 赵宴目光凶狠的警告林居泽,他那样子凛冽的吓人,林居泽嚣张跋扈惯了一点都不怕他,况且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要是怂了岂不是丢了男人的尊严? 林居泽当即反手推了下赵宴:“你算哪颗葱,敢对我不客气!” 赵宴当即不让他,一个拳头打偏林居泽的脸,瞬间林居泽鼻孔冒血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了。 他身型不没有赵宴高大,但这么多人看着尤其安七恩在场,他要是一下被打趴了,那岂不是他太丢人了? 林居泽恼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冲赵宴打去就这样两人扭打在一起了。 现场混乱成一团,安七恩立刻吩咐身边的下人把两人拉开。 林居泽被打毛了,鼻青脸肿的,他不甘心赵宴毫发无伤,恼怒到没有理智的他,一气之下把锅里的瘦肉粥踢翻了,一个接着一个锅,他手里拿着刀,谁上前就要砍谁,大家也不敢上前阻止。 一地白花花的瘦肉粥骨头,更把一个小孩子烫的哇哇哭,人们心疼这一地的粮食,有的人直接捡起地上的骨头啃。 明花跟白露赶紧把安七恩来到一旁护在身后,青碧赶忙去河渠找安时安。 青碧气喘吁吁跑到河渠,没看到安时安,只见陆博初一人在视察。 眼尖的阿贵看到了青碧来了就跟陆博初汇报:“王爷,青碧来了。” 陆博初顺着视线望过去,青碧喘着粗气走过来屈膝:“王爷万福。” 接着说道:“王爷,奴婢是来找安大爷的。” “他今日处理要事了不在这,有何事?” 陆博初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想必是安七恩出了什么事。 安时安不在,这事就只能麻烦王爷了。 青碧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跟陆博初说了,陆博初听了眉头紧皱,青碧还没反应过来,陆博初就已经走远了。 第137章 重罚 陆博初过来的时候,林居泽还耀武扬威着,大声嚷嚷:“今儿荆阳林赵两家还就势不两立了,你算老几教训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哲华匆匆赶来恰巧看到陆博初从对面来,他瞬间紧张万分,这事若没惊动王爷还是小事,惊动王爷了就不是小事了! 看热闹的人群有眼尖的喊了一声:“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林居泽一听这话嚣张的脸僵住,气焰立刻没了本来举起要打人的手也乖乖放下了。 安七恩没想到其青碧把陆博初叫来了,恭顺柔婉的福身:“王爷万福。” 陆博初漆黑的眸子布满担忧之色温声问:“伤到没有?” 安七恩摇摇头轻声回:“多谢王爷关心,七恩没事。” 陆博初看眼满地狼藉的粥,眉眼顿时不悦先不说这些粥都是安七恩大清早起来辛辛苦苦熬制的,就目前形势来说正是缺少粮食的至关时刻。 居然有人这么糟蹋粮食,这不明摆着何不食肉糜吗! 林哲华小跑过来,战战兢兢的抱拳行礼:“王爷万福,逆子这两日发烧烧坏了脑子,卑职定带回去好好教训,另外打翻的粮食林府加倍补偿,明儿也会设粥棚戴罪立功,还请王爷息怒。” 林哲华是一口气在陆博初怪罪他前全说了,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若要是等陆博初发落,处罚可没这么轻了。 他愠怒的嗔了眼不争气的儿子:“还不快过来给王爷赔罪!” 林居泽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低头抱拳,声音卑微道:“王爷,卑职无心打翻了粥惊扰了王爷,是卑职的错,卑职明日戴罪立功。” 陆博初双手背在腰后,眉眼冷肃好似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 赵宴抱拳:“王爷息怒,卑职没处理好此事,是卑职无能,卑职甘愿受罚。” 这大庭广众的处理这事无论是林家还是赵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林哲华恭顺提议:“王爷,不如到卑职那处理此事,这儿卑职命令人打扫干净,王爷日理万机这小事惊扰王爷,卑职真是愧疚。” 陆博初冷着脸开声指着围观的群众,义正言辞问:“他们都在这等粥吃,林大人是好日子过惯了,把百姓视如蝼蚁般无视!” 他后半句语调提高,严肃中带着气愤。 林哲华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忐忑不安道:“王爷息怒,卑职不敢,卑职不敢,逆子做了错事,卑职愿受所有处罚。” 林居泽也吓着跪在地上认错:“王爷,卑职错了,是赵宴挑衅的卑职,卑职没控制好脾气,卑职错了,王爷息怒!” 林居泽这话一出没等赵宴反驳,就有看不惯的围观群众讨伐他了。 “明明是你调戏安娘子,赵公子让你走开,是你挑的事。” “就是啊,赵公子跟安娘子黎明时忙活到现在,好心好意弄粥给我们这些穷人吃,林大爷还把粥都踢了,我们这些穷人在林大爷眼里恐怕连狗都不如。” “请王爷给赵公子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跪下异口同声求道:“请王爷给赵公子主持公道。” 林居泽见此情况更慌了,不安的眼神求助林哲华。 林哲华更慌,王爷本身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他本来想多做善事捐点粮食在王爷这博好感的,没想到全被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给毁了。 陆博初严肃道:“百姓都看着,也都提供了证词,这事事关百姓,本王就在这审理了以儆效尤!” 林哲华更加恐慌了一个劲的认错:“王爷,卑职一定严加管教逆子,不会把他放出来,请王爷给卑职一次机会。” 陆博初威严凛凛,林哲华的求情显然在他这没有一点作用,他一正言辞道:“我国律例规定,调戏两家妇女得以杖刑,肉刑,林居泽对安娘子有不轨之心,不加以听劝反而死不悔改,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赐割舌!” “另林居泽公然毁坏公共善粥,情节恶劣,影响深远,赐三十杖刑。” 众人一听这处罚纷纷拍手叫好,大喊:“王爷英明。” 林哲华晴天霹雳的睁大两个眼睛不敢相信,贤王对他儿子的处罚这么严重! 林居泽吓的失了魂,整个人像被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气了一样,反应过来他哭着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林居泽的头磕的咚咚响,一个劲的求饶,林哲华跟他一样头都快磕破了。 陆博初铁面无私这事就是一锤定音! 安七恩也没想到林居泽的下场会这么惨,她以为林居泽顶多被关起来赔点粮食。 没想到林居泽不仅挨杖责,还丢了舌头! 她一直以为陆博初温和有礼,没想到处理事情这么果断。 陆博初看向她时,目光自然而然的柔和:“安娘子忙活一早上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是,王爷。” 她低眉恭顺行礼。 陆博初处理完这事转身就走了。 赵宴心有余悸,本以为王爷会因为这事连着处罚他,他看了眼安七恩道:“给安娘子惹麻烦了,赵某对不住了。” “赵公子千万别说这种话,我反而要谢谢公子仗义相助呢。”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对对方相视一笑。 .......... 林居泽挨了刑罚,没了舌头,屁股被打开了花,朱氏哭的那是肝肠寸断。 林居泽要死要活的嗷嗷叫,林哲华气的要一棒子打死这逆子,要不是因为这个逆子,他也不会在王爷面前丢尽脸面! 朱氏爱子心切拦住林哲华:“老爷,冷静啊,咱们就这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了......” 林哲华一听这话,放下了木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到扇自己耳光! 若不是看在林居泽是林家唯一的儿子份上,这个逆子他还就真的不想要了。 林哲华并不是只生了林居泽一个儿子,他原本有三个儿子,没想到一个儿子三岁时病死,一个儿子死在了窑子里,只剩下这个一事无成的林居泽了。 虽然林居泽一事无成,干啥啥不行,但头也是个带把的,林家开枝散叶还要靠着他。 林烟云是毫不客气的把她这个废柴哥哥给骂了一顿,她这两天表现的可知书达理了,心想应该可以在贤王那挽留一点形象,没想到她这个蠢哥哥又弄出了这事! 一家人鬼哭狼嚎了一阵子后,林哲华恢复理智命令林烟云:“明儿,黎明你也亲自弄肉粥,早上王爷会路过,这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林烟云一脸为难,她哪会煮粥啊,生来就是千金小姐的她,哪里会做下人做的事。 “爹,我不会啊,我到那站着不行吗?” “不行,王爷最讨厌摆架子的人,必须得起实事求是,粥有什么难得,让膳房妈妈过来教你,安七恩弄瘦肉粥,你不能矮她一截,府里牛棚里宰头牛,明儿弄牛肉粥施舍穷人。” 朱氏捏着帕子抹掉眼泪附和:“你爹说得对,得让王爷看到你的好,粥很容易煮,你跟妈妈学学,说不定明儿王爷会喝你煮的粥呢。” 林烟云一听这话开心极了,已经脑补出陆博初喝了她的粥后津津乐道大夸她的样子。 ........ 林府搭建了粥棚,林烟云黎明就过来忙活了,她腰间系着围裙有模有样的,昨儿跟了膳房妈妈学了一下午,她现在是胸有成竹确定自己可以煮出万分好喝的牛肉粥。 下人负责剁肉,洗米,烧锅她只负责放调料。 天亮后林府的粥棚前排了长长的队伍,这年头能吃上林府的善粥那可是很难得的事,而且是牛肉粥! 大家伙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吃好东西,个个翘首期盼的,但等了好一会儿粥都煮好了,林府人就是不给大家伙打粥。 大家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纷纷议论林府这是什么意思,林烟云解释:“太烫了,给大家伙凉凉,放心每个人都有的。” 这时喜儿气喘吁吁跑回来,手捂着嘴凑到林烟云耳边说:“王爷来了。” 林烟云立刻喜笑颜开的大声说:“来来都排好队伍哦,现在开始打粥了。” 她亲自给人打粥,一个接着一个,陆博初路过无意看到林烟云给大家发放牛肉粥就往这边多看了两眼。 突然喝了粥的人纷纷吐粥五官拧在一起问:“这怎么吃啊!” 打到粥的人都喝了口粥,结果全都咽不下去吐了出来,陆博初看到情况有异,走过来了解详情。 林烟云看到陆博初走过来,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慌了,她自己装了点粥尝了一口:“啊呸!” 她自己都是条件反射的吐出来,又咸又腥还全是材料味,实在难以下咽。 喝过粥的人纷纷吐槽:“齁咸齁咸的,根本咽不下去。” “就是,还不如喝白粥呢,白瞎了这么贵的牛肉。” “太咸了,人根本吃不了。” “林小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你这亲手熬的粥真是不是人能喝的.....” 林烟云被说的无地自容,红着脸干杵着。 第138章 你为什不愿意做王妃? 朱氏赶来忙急忙说:“大家伙等一等,我们重新做白粥请大家吃。” 话落,又赶忙走到陆博初面前屈膝行礼:“王爷万福,下人多放了盐,让王爷见笑了。” 林烟云也走过来难为情的屈膝:“王爷万福。” 本来是想让王爷刮目相看的,没想到丢人丢大发了。 陆博初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林烟云看贤王这个态度,心想王爷肯定对她印象极差了,她难过的当场红了眼睛,懊恼自己怎么那么笨,一个简单的粥都煮不好! 陆博初今儿没坐马车是步行的,往前没走多远就步入了集市里,老远就看到青碧白露两个丫鬟在把外面的东西往里面搬。 他并不知道安七恩租店铺的事,倒是知道隔壁的客栈是赵府的,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往这边走来。 阿贵从白露那知道点消息就透露给陆博初:“王爷,白露说安娘子要开药铺,赵家公子帮了些忙,安娘子医术了得,她开了药铺生意肯定火爆。” 陆博初没情绪变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三两步就来到安七恩的铺子店门口。 “王爷万福。” “王爷万福。” 白露跟青碧看到陆博初来了,两人赶忙放下手里正在抬着的箱子,屈膝行礼。 安七恩正在归纳草药,听到声音她回眸从货柜里从走出来,对陆博初温婉福身。 “王爷万福。” 陆博初打量了眼这药铺,语气如常问:“这么快就布置药品了?” “恩,最近什么事,遗童院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七恩就趁这时间把铺子里的事处理好。” 她回答的中规中矩。 陆博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总能感觉都安七恩是在刻意跟他拉开距离避嫌。 自从他从水里救了她之后,安七恩对他就很刻意的毕恭毕敬,这种感觉很堵他胸口。 “挺好,以后本王有个头昏脑胀的就来你这拿药了。” “王爷派人来吱一声就行。” 陆博初心里又是一堵,浑身不得劲,他皱着眉问:“本王亲自来不行?” 安七恩一怔,急忙回:“当然可以,王爷亲自来,或是派人来都可以。” 她心里也怪怪的,自从那件事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陆博初太爱咬文嚼字了,也爱计较了,有时候她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陆博初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晚上,本王到你府上跟你哥哥有要事谈,还望安娘子辛苦些做点饭菜招待。” 好长时间没吃到她做的菜了,陆博初还真有点想的慌了。 “恭候王爷大驾光临。” 陆博初听这恭敬的场面话心里还是堵得很,他不喜欢安七恩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沉着脸走了。 白露一脸狐疑的问:“娘子,王爷好像不高兴?” 安七恩也一脸狐疑她搞不懂陆博初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她茫然的摇摇头。 明花回来了兴致冲冲的说林烟云的牛肉粥狗都不吃,好多百姓在吐槽。 青碧嘲讽附和:“她那是东施效颦翻车了。” 主仆几人笑呵呵的聊着八卦。 下午,安七恩就早些回去,准备了一些饭菜,都是安时安爱吃的,陆博初喜欢吃什么她不知道,唯一知道喜欢吃的荠菜包子,还过了季节挖不到野菜。 安时安出门两天了,走前让下人转达最多两天就回来,说是去跟奇国谈判买粮食,也不知道这事成没成。 天快黑前,安时安骑马归来了,他一脸失落可想而知结果是不尽人意的。 没一会儿陆博初就来了,安七恩把酒菜备好后就退下了。 陆博初本想开口让她留下一起参谋参谋,但看她那恭敬又清冷的样子他终究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安时安愁眉紧锁的将在奇国的事说了,奇国说了就算把米倒进河里喂鱼也不卖给他们! 安时安在那两天可谓是受尽了脸色,人家根本就不把他当一回事,陆博初听了不由得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两人喝起了闷酒,几杯下肚后,陆博初觉得不能直接去谈,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说:“听闻奇国不少小孩得了肠胃病,而那种病需要使君子,这种草药奇国没有全是从华国那购买的。” “我们有很多使君子,你吩咐人把华国的使君子全买了,断了他们的渠道,然后我们再用使君子换粮食。” 安时安黯然失色的眼,瞬间充满希望的鲜活了起来,他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以物换物,奇国现在有不少孩子得了肠胃病需要使君子,如果没了来源百姓肯定会造乱,到时候奇国出于压力就不得不跟他们做生意了! 这招确实太妙了! 两人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聊了三个时辰终于把事说完了,陆博初有些醉,红着脸对安时安嚷嚷:“让你妹妹进来,让她进来........” 安时安也醉醺醺的,他起身东倒西歪的到外面大声喊:“七恩,七恩......“ 下人急忙扶住他回:“大爷,安娘子回房了。” “去把她叫来。” “是。” 下人立刻就去请安七恩了。 安七恩正在看赵老夫人给她的医书,下人过来请她过去,她立刻就过去了。 到了屋子里只见安时安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陆博初晕乎乎坐着,听到脚步声他微眯着眸子目光懒散的看过去。 “王爷。”安七恩恭敬的福身。 陆博初突然轻哼一笑,认真的盯着她问:“为什么对本王这种态度?” 安七恩一脸懵,她态度不是很温顺了吗?她态度怎么了? “王爷,你喝多了,七恩让人送你回府。” 安七恩心想他可能是喝多了,所以才会说话云里雾里的。 陆博初站起身,身上的酒气熏人,他往安七恩面前走两步,语调里带着很浓的醉意。 “你这副态度人本王心里很不舒服,你躲我什么?一口一个王爷的,我不知道你知书达理?” 安七恩一脸茫然,她不叫他王爷,叫什么? “王爷希望七恩用什么态度对您呢?” 她以请教的口吻问。 “我想让你对时安那样对我,不用事事拘束。” 安七恩心想这怎么可能,你是王爷啊将来的天之骄子,她若没分寸肯定会误他前程的。 安七恩低眉轻语道:“王爷,七恩对哥哥也是这般恭敬的。” 陆博初才不信,他轻嗤一笑继而又往前走一步,就在两人要挨的很近的时候,安七恩避嫌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博初又哼笑了一声,心里很不得劲,酒劲上头问:“你讨厌本王?” 安七恩一惊,激动的否认:“没有,七恩怎么会讨厌王爷呢?” 他帮过她那么多,在安七恩心里,陆博初是她恩重如山的恩人,她讨厌谁都不会讨厌陆博初的。 她也不知道陆博初为何会这么问。 陆博初又问他:“你为什么不想做王妃?” 安七恩又是吃了一大惊,上次他说可以让她进王府,她还以为陆博初是让她进去做妾。 没想到是想让她做王妃! 王爷是疯了吗!她可是和离过的,这样的女人做王妃是会被诟病的! 而且她不希望王爷是因为迫不得已或是同情她,才让她进府为妃的。 她紧张的提醒他:“王爷喝多了,别胡言乱语了。” 陆博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很坚定的又往前迈了一步,安七恩下意识的又后退一步。 突然,陆博初直接倒在她身上了,他整个人很大只,脸靠在她的肩上,如山般的沉重感,安七恩神经紧绷吃力的要推开他:“王爷,王爷......” 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七恩根本就推不开陆博初,他呼吸粗重带着酒气从她的脖子间弥漫到鼻梁,安七恩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下人以为他们要聊正事都退下了,安时安又睡的很沉。 安七恩低眉看了眼趴在他身上的陆博初,他好似睡着了男人五官俊朗,英气十足,也就看了两秒,安七恩的脸不由得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两秒后用尽全身力气把陆博初扶到了桌子上趴着。 安七恩立刻通知下人去请阿贵来把陆博初带回去,府里是可以留宿的,但安七恩怕有流言蜚语,就人去请阿贵了。 安七恩又让下人把安时安扶回房间休息,亲自送走了醉醺醺的王爷后,安七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失神的想陆博初的那句话,为什么不愿意做王妃? 想不通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这种复杂的感觉让她辗转反侧。 ..... 一连好几天,安七恩都在忙药铺的事,从那晚后她就没见过陆博初了。 安七恩药铺里的事忙的七七八八已经差不多可以正常营业了,突然外面的人大喊:“有粮食了,有粮食了,王爷从奇国那买到粮食了.....” 安七恩循声走出药铺,只见陆博初骑着马在前面领头,紧跟其后的是安时安,后面是浩浩荡荡的装粮食的马车,看规模粮食可不少..... 第139 选王妃 这是普天同庆的事,百姓们个个欢呼雀跃的。 陆博初经过安七恩身边时,视线温和的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安七恩微微低眉,他走过时她才重新抬眸看陆博初的背影,一瞬间脑子里全是他问她为什么不想做王妃的画面。 安七恩立马打住自己的思绪,警告自己不该陷入这种不该有的情绪里。 她身边站着三个丫鬟,你言我一语的议论。 “王爷真厉害,居然能从奇国那买粮食回来。” “难怪这两日没见到王爷呢,原来是办这大事了。” “奴婢还以为,王爷被催婚心情不好,去哪里游山玩水散心情了呢。” 说这话的是白露,她从阿贵那无意听说了些,陛下寄来的书信,每一封都催王爷尽快完婚。 安七恩心里一顿,突然像想明白什么似的,难怪陆博初突然失了分寸跟她说那样的话。 原来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像病急乱投医似的找她做王妃! 安七恩心想,或许她对于陆博初而言是好拿捏的,只给个名分娶回去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他若娶别人,那就一定要尽到丈夫的职责了。 她突然觉得好笑,亏自己还想入非非呢,原来纯粹是自己多想。 这时白露又小声说:“听阿贵说,如果王爷再不找王妃,陛下就把边疆和亲的公主赐给他。” 明花:“王爷向来抵触联姻,但王爷岁数在这确实应该成婚了。” 安七恩转身回铺子,三个丫鬟见她神色闷闷的赶紧闭嘴干活。 陆博初这边把粮食都来到了空地,吩咐官兵统计人数,每家每户先一袋粮食,陛下拨的灾粮也快到了,到时候百姓手里的粮食就可以顶到秋收的时候,这燃眉之急也算是解了。 刚回到王府,阿贵就把宫里的信给了陆博初,本来陆博初因为解决了百姓粮食的问题挺高兴的,但看到了信里的内容后他脸色就沉了起来。 立刻回到书房提笔回信,昌顺帝说要把边疆的公主许配给他,这次不是跟他商议而是命令,陆博初信里让昌顺帝给他一个月时间,如果这两个月他没选到合适的王妃,就娶边疆公主。 信写完后,陆博初就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与此同时,赵家老夫人也收到了宫里太后的来信,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因太后才得以嫁到赵家,赵老夫人对太后那是感激万分。 信里太后嘱托赵老夫人帮贤王物色王妃人选,赵老夫人丝毫不敢马虎,荆阳大户人家的姑娘,她倒是知道几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但为了稳妥起见,她还得细细考量。 于是她就把王爷有意在荆阳选王妃的事,通知到了荆阳有头有脸的人家。 林烟云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兴奋的不得了,她的美貌在荆阳可是数一数二的。 朱氏跟林这哲华都比较在意这个事,立马请了嬷嬷重新教林烟云规矩和女工。 只要林烟云把规矩女工学的差不多,那她成为王妃的概率就很大了。 别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都在家里勤加练习女工,赵老夫人给了她们一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后有意当选王妃的就前去赵府参加赵老夫人的考核。 陆博初也知道了这个事,因为是太后吩咐赵老夫人做的,他也就默认了顶多那天谁都不选就可以了。 这事自然也就传到了安七恩耳朵里,她听了也就笑笑,内心里也希望陆博初能找到一个贤良淑德,又门当户对的王妃。 药铺这边已经开始经营了,特地请了一个卖药郎看铺子,平日白天她也会带三个丫头过来,遇到一些疑难杂陈的全是她给开方子。 中午的时候,赵宴来了跟她说了考核那日,赵老夫人希望安七恩也过去提提建议。 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在赵老夫人那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赵老夫人开口,她也不好博老人家这个面子,所以当即就答应了...... 很快到了考核这日。 安七恩早早来到了赵府,跟赵老夫人谈笑风生了一会,赵宴也在时不时的插句话。 赵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七恩跟赵宴一眼,这段时间两人是经常接触的,想必也是熟悉了。 她开口道:“七恩你跟宴儿做的瘦肉粥那是博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到现在还有人对你们的粥念念不忘呢,这事啊你们俩配合的很好,很少有人这么默契。” 赵宴温和道:“主要是安娘子会配料,那粥才能又鲜又香。” 安七恩浅浅一笑:“过奖了。” 赵夫人又把话题谈到了选王妃这事上,她若有所思道:“今儿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十五个人姑娘呢,这些姑娘都想进王府,可王府哪有这么好进的。” 赵宴认真思考道:“祖母,今儿王爷会过来挑选,这也是个看眼缘的事情,您也不必太担心了。” 赵老夫人掀眼皮看了眼赵宴意味深长试探:“宴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娶个赵府的当家主母,祖母为你的事可是夜夜不安呐。” 赵宴下意识用余光看了眼安七恩,赵老夫人老早就催他对安七恩表明心意,可他愣是一拖再拖的没勇气谈这事。 赵宴有点拘谨的回:“祖母这事讲究的是缘分。” 赵老夫人算是看出来了,等这小子主动黄花菜都凉了,她看你像安七恩试探问:“七恩,你最会看人了,你觉的我这孙子还能找到好媳妇嘛。” 安七恩温顺回:“赵公子温润如玉一表人才肯定能找到贤良淑德的妻子。” 赵老夫人知道这是场面话,她也能看出安七恩对赵宴的感觉不差。 这时丫鬟进来汇报:“老夫人,姑娘们都到齐了。” 赵老夫人起身严妈妈立刻上前扶住她胳膊:“走,我们去瞧瞧。” 安七恩跟赵宴跟在身后跟随老夫人到正厅去。 到了正厅,十五个姑娘排成两排站着,第一排的家世比较好,第二排的家世一般。 林烟云跟于兰都站在第一排,她看到安七恩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明白安七恩什么时候跟赵府的关系这么好了。 今天是非常重要的场合,林烟云一副乖巧的样子,不像平时看到安七恩总会斜她两眼。 安七恩看到于兰对她微微颔首一笑。 这时严妈妈十五个姑娘说道:“各位姑娘第一道考验的就是煮茶,茶具都备好了,这边请。” 严妈妈做出请的手势,姑娘们都到旁边的茶具一人一个位置开始煮茶。 十五个姑娘都很熟练的煮茶,看的出来她们每个人都是下了功夫的。 赵老夫人坐在主座慢悠悠的喝茶看着各位姑娘煮茶。 姑娘茶煮好后,严妈妈一一端给老夫人观看品鉴然后一一打分。 第一轮最高分数的是于兰,煮茶七分,最高是十分,林烟云得了四分,心里急的跟热锅蚂蚁似的,她自认为自己煮茶比于兰煮的好,心里暗戳戳骂了一顿找老夫人眼瞎。 第二轮就是女工,先是刺绣,一炷香后姑娘们纷纷献上自己的佳作。 赵老夫人跟安七恩一起看了后纷纷给各位姑娘打了分。 最后一轮是抚琴,一人一首曲子,每个人抚都不错,但既然是考核就得有胜负,赵老夫人打了分数后,队伍按照分数重新排。 林烟云的得分属于中下,站不了第一排被安排到了第二排。 前三名的分别是于兰,王家嫡女千金和李府嫡女千金。 她们三人站在最前头。 这时丫鬟进来汇报:“老夫人,王爷来了。” 十五个姑娘听到王爷来了心里都很紧张,她们可都是顶着家族命运来的。 陆博初来了。 众人纷纷屈膝行礼。 他看到安七恩在的那一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同时也有些不舒服,她跟赵府走的这么近了吗?这么大的事赵府居然让她过来! 赵夫人恭敬道:“王爷,这些姑娘都考核过了,前三名在前面站着,后面的都是按照分数排的,越后面的分数越低,请王爷挑选看看是否有合适的。” 陆博初温和有礼的对赵老夫人说:“辛苦老夫人了。” 赵老夫人:“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能为太后和王爷分忧是臣妾的福气。” 陆博初目光粗略的看了眼十五个丫头,又认真的看向安七恩问:“安娘子觉得哪位姑娘适合本王?” 安七恩被陆博初这么突兀一问,她愣了下随而故作自然回:“回王爷,七恩觉得前三名都不错,关键还得看是否合王爷心意。” 陆博初视线又看向赵宴问:“赵公子觉得呢?” 赵宴也是惊了一瞬后故作自然的抱拳回:“回王爷,卑职觉得前三名的于姑娘知书达理挺合适的。” 于兰是前三名中家世最好,长的也是最漂亮的,他这么回答也是最把稳的。 陆博初若有所思的打量于兰,于兰羞赧的微红着脸颊,确实是明眸皓齿的女子。 赵老夫人也附和:“于姑娘的风评在荆阳的风评也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能伺候王爷,臣妾想她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的很周到。” 第140章 好好考虑要不要做本王的王妃。 陆博初又看了于兰一眼,语气自然道:“今儿就先这样,本王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这些姑娘可都是满怀期望,心心念念努力想做王妃的,陆博初不想博了这些姑娘的面子,只能借口说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这样每个姑娘不至于当场心里都不好受。 赵老夫人已经听出了陆博初话里的弦外之音,期待的眼神一下落空了,这十五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王爷是一个都没看上。 听说王爷要求高,在上京也看过不少女子楞是没看上一个,赵老夫人心想这个差事着实不好做。 赵老夫人微微一笑对十五位姑娘说:“姑娘们都回去吧,王爷若是有心仪的会通知到府里的。” 十五个姑娘都知道这事八成是没戏了,不过是王爷给了她们面子没当众说一个都没看上。 但个个心里又觉得没到最后就是还有一丝希望的。 十五个姑娘退下出了赵府,三两个的在一起议论,议论陆博初一表人才长的冷隽,男人气魄十足。 又议论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十五个人分成了小团体各自议论各自的。 于兰没有议论,她心态很好成了就当王妃,不成就另寻别的好郎君,没有一定要当王妃的执念。 林烟云心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今日王爷没当众宣布对她而言就是给她留了再次争取的时间。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博的陆博初的好感。 有几个人阿谀奉承于兰,认为她最有机率当王妃,林烟云不屑的斜了眼于兰,丝毫不把她放眼里。 ...... 赵老夫人请贤王入坐喝茶,安七恩觉得这个场合自己应该规避就主动说:“老夫人,王爷,药铺还有些事,七恩就先回去了。” 陆博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既然来了就再耽误些时辰。” 陆博初心里堵得慌,她到是会釜底抽薪似的拒绝人,明知道他提出想娶她为王妃的心思,今儿却跟赵府窜和在一起给他选王妃! 陆博初胸腔里全是气。 安七恩对视他一眼,陆博初眼里只有严肃,弄的她心慌了一瞬,她低眉轻声回:“是。” 坐到一边后。 赵老夫人和颜悦色问:“王爷,十五个姑娘是否有满意呢?” 陆博初喝了口茶,气定神闲的答非所问:方才老夫人说于姑娘不错。” “是,于姑娘无论是礼仪样貌女工都是比较出色的。”赵老夫人眼里带了一丝希望回,心想难不成王爷对于姑娘有点好感? 陆博初:“本王跟于姑娘不合适,老夫人为本王的事劳心劳力很辛苦,赵宴不是也没娶妻,本王倒是觉得于姑娘跟赵宴挺合适的。” 赵宴一惊,心慌的急忙起身抱拳道:“多谢王爷为卑职考虑,卑职已心有她人,不能误了于姑娘。” 赵老夫人也是一脸吃惊,她万万没想到陆博初能把于姑娘推到赵宴身上。 如果没认识安七恩,她倒是希望能跟于家结亲,但遇到安七恩了,她心里的孙媳妇人选是非安七恩莫属的。 她开口道:“王爷,臣妾已经给宴儿物色了一个好女子,多谢王爷的好意。” “哦,是哪家女?”陆博初挑眉问,他问这话时,视线是看向对面的安七恩的。 赵老夫人犹豫着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这事安七恩还没点头,但看贤王的意思是,今天若是说不出个女子出来,那于兰跟赵府的事恐怕推不过去。 赵宴小心翼翼看了眼安七恩,眼下说出他的心意肯定是太突兀的,但此时也不得不说了。 为了不让赵老夫人为难,赵宴主动说:“回王爷,卑职钟意安娘子,正准备跟安娘子表明心意。” 安七恩心中一顿,晴天霹雳一惊,赵宴什么时候对她有这个心思的? 他怎么能对她有心思呢?她懵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博初很淡定,狭长幽黑的眸子更加坚韧带有锋芒,赵宴这小子挺有种的敢于承认。 陆博初视线转移到安七恩身上,语气自然问:“安娘子是什么心思?” 他不知道安七恩是什么心思,她最近跟赵宴走的那么近,弄的他老是心里不舒服,索性陆博初今天就把话问清楚。 安七恩深吸一口气定了心神,故作冷静回:“多谢赵公子的厚爱,七恩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想自由自在的开个铺子生活。” 赵老夫人脸沉了下来,原来她还以为安七恩这些日子跟赵宴接触应该是有些好感的,没想到拒绝的这么干脆。 赵宴失落的垂下黯然的眉眼,没表达心意前他是紧张又心动,憧憬安七恩知道他心意后答应嫁他为妻子样子,表达心意后希望破灭了,但他心里是不甘心放弃的。 赵宴认为日久会生情的,现在拒绝他不代表后面会拒绝他,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他彬彬有礼的对安七恩说:“今日我唐突了,安娘子莫要有心理负担,能为知己走一程,我已经是非常满足和感激了。” 安七恩脸上的神情有些僵,这从窗户纸捅破了,恐怕日后她就不能随意来赵府看老夫人了。 她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自然。 陆博初的心情忽然就开朗了,他曾还怀疑安七恩是对赵宴有情才没有答应做他的王妃。 他心情开阔道:“都怪本王,问了不该问的话。” 赵老夫人:“王爷见笑了,这事成与不成,安娘子跟我们的情谊都不受影响的。” 安七恩听到赵老夫人这么说,沉重的心情才舒缓了些。 喝了会茶,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安七恩就跟陆博初一起离开了赵府。 陆博初是坐马车来,安七恩是从药铺直接步行来的,赵府离集市很近,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安七恩就没坐马车了。 她正准备屈膝福身送别陆博初,就听到陆博初说:“本王跟你一起走走。” 安七恩拘谨的看了他一眼:“是。” 两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白露和阿贵。 陆博初看了眼安安静静很是拘谨的安七恩,主动找话题聊:“今儿那十五个姑娘,你觉得哪个合适本王?” 安七恩知道他是一个都没看上,还刻意问她这种问题! 她语气如常回:“七恩看不出来,王爷喜欢的应该就是合适的,没有喜欢的自然就是没有合适的。” 陆博初叹了口气很为难道:“本王只有两个月选王妃,不然父皇就直接赐婚了。” 安七恩知道自古皇家子女的命运多是身不由己,她也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 陆博初蹙眉看她,语气带着埋怨:“你就不能帮帮本王?其他女子我都不想让她们进王府,我觉得你挺好不争不抢的,是个好的当家主母。” 安七恩一怔,满眼的慌张和不可思议,她最痛恨成为棋子任人摆布,嫁给乔江鸿是不得已,如今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可能又跳进婚姻的枷锁里。 她一直感恩敬重陆博初,没想到他居然想利用她! 安七恩神色温凉语气严肃说:“王爷,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了,七恩没有嫁人的心思,而且您是王爷,陛下不会让您娶一个弃妇的,七恩一直敬重王爷,还望王爷收起这心思。” 陆博初也严肃问她:“本王很差吗?” 他长的不丑吧?也不穷吧?也有地位吧?也有颗仁义之心吧?他想不通安七恩为什么这么抵触。 “王爷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是七恩不想嫁人为妻。” 而且他说的是到他的王府去管事!她是老妈子吗!她才不去累死累活的管事! 陆博初眸子更加深邃了,皱着眉难以理解的看她,还想说什么来着,安七恩就先开口了:“王爷,七恩先回去了,您留步。” 陆博初感觉到安七是生气了,他知道这么说失了分寸,可眼下他就是急需一个王妃,他左思右想了一番,无论是哪个女子做他的王妃都抵触,但代入安七恩做他的王妃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抵触,而且还有点迫不及待想让安七恩成为他王妃的感觉。 他心急跟上前两步,理直气壮问:“你不该为本王负责吗?” 安七恩一楞一脸问号的看他,她需要对他负责? 陆博初接着说:“你忘记那日,本王从水里抱你抱上来了?除了你本王可没碰过任何一个女子,我的清誉都被你毁了,你不该负责?”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一个姑娘都看不上吗?本王的身子被你沾了,本王若选其他女子那是对其他女子的不公,你不负责说的过去吗?” 陆博初滔滔不绝的说了这番话,安七恩紧张的四处瞧了瞧,生怕被人听到。 她压低声音说:“王爷,那是情况特殊,七恩跟王爷是清白的!” “我们抱了那么久,哪里清白了?”陆博初反问她。 安七恩更紧张了,这要是被人听到再传出去就麻烦了 “王爷!”她深感陆博初开始耍无赖了。 陆博初坚定的跟她说:“你放心,父皇不会阻止的,你做我的王妃我保证不纳妾,不气你,也一定会做一个好丈夫,你好好考虑!” 第141章 被陷害入牢 安七恩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心上,虽然好几个日夜都会因为这个事而失神,但她还是理智的让自己不许把这事放心上。 从陆博初让她好好考虑已经过了三日,安七恩没有让人回话,平时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安时安应该是不知道这事,不然早就跟她谈了,安七恩认为哥哥都不知道的事,应该是陆博初只是探探她口风而已,并不是认真的! 她不知的事,陆博初没沉住气,今日把安时安特地叫到了府里说了此事。 安时安正喝着茶,听到此事一脸不可思议,茶水呛住了喉咙他猛咳嗽了几声,小麦色的脸咳的泛红。 “王爷此话当真?” 陆博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一本正经说:“本王像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安时安脑子一顿懵,陆博初什么时候看上她妹子的?两人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啊,突然就要成亲,别说安七恩接受不了,安时安都反应不过来。 陆博初看安时安满脸不解的神情,他又问:“你反对?” 安时安恭敬回:“卑职不敢。” 他顿了下接着犹豫说:“这事得看七恩的意思,卑职估计她是没有嫁人的心思的。” 陆博初叹了口气:“这就是本王叫你来的目的,你好好劝劝她,她总不不能单一辈子吧,跟我你也能放心些是不是?” 安时安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问:“王爷为什么选七恩?” 安七恩的身世并不好,且不说她是没地位的庶女,就她跟侯府和离那事就是污点了,一般有头有脸的人家是不可能娶这样的女子为正妻的,更何况陆博初是王爷! 而且还极大有可能是继承王位的人! “知根知底,而且本王觉得她还不错,尤其做饭好吃。” 陆博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安七恩做王妃合适。 安时安听了表情些古怪,内心里他是不希望安七恩草率嫁人的,不然她到时再想和离就难了。 “王爷,七恩恐怕是被伤透了,而且陛下那边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卑职认为......” “这不是你该担忧的事,你就帮本王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本王没有别的人选,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陆博初打断了安时安的话。 他又问他:“怎么你觉得本王不值得托付?” 安时安急忙否认:“王爷误会了,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陆博初把安七恩在山里落水,他从水里救出安七恩的事。 安时安大吃一惊,他从来没听安七恩说过这个事,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两人都抱一起了,不负责不是陆博初的做事风格。 陆博初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本王此生不纳妾,只娶她一人,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更不会像侯府乔世子那样混,本王是认真的。” 安时安本来有些犹豫,但听到陆博初这样说,他就打消了心里的犹豫开口表决道:“卑职会跟七恩好好聊聊此事。” 突然,阿贵唐突的闯进来,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急忙汇报:“王爷,不好了遗童院出问题了,房子倒塌了好在没埋工人,工人们刚好下来休息不然就惨了。” 陆博初一惊房子怎么会倒塌,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他当即起身前往遗童院查看。 安时安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去。 来到遗童院工人们个个惊魂未定的,看到陆博初来了个个小心翼翼的行礼。 林烟云这时带了两个郎中匆匆赶来,看到陆博初,她先是知书达理的走过来屈膝:“王爷万福,烟云听说遗童院这边出问题,怕有人受伤所以就赶紧带两个郎中过来给大家伙瞧瞧。” 陆博初神情庄重:“有劳林姑娘了。” “王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烟云先带郎中过去。” “嗯。” 林烟云带着两个郎中走到工人们的地方,询问有无受伤人员。 安时安跟随检测人员去查看倒塌房子的原因,陆博初昨儿还来这看过眼看着就快要成形了,没想到一下就崩然倒塌了! 这样大的建筑失误可是很严重的事,管事的老张战战兢兢的跪在陆博初面前,吓的唇哆嗦手颤抖。 安时安跟检测官查看完毕后过来回话。 “回王爷,卑职初步判定是材料以次充好,墙体不牢固造成的崩塌。” 陆博初勃然大怒冲管事的老张大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材料上面做手脚。” 老张吓的魂都快要飞出来了,胆战心惊的回:“王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只负责监工,所需要的材料都是安娘子订购回来的。” 安时安晴天霹雳一惊,这是有人要陷害他妹子啊,他急的想当场反驳就听到陆博初说:“把安娘子叫来!” “是。” 阿贵立刻就去请安七恩。 安七恩在药铺里听到街上有人议论此事,也知道遗童院出了大事就赶忙放下手中的草药赶忙朝那边跑去。 阿贵在半路遇到了安七恩跟她说了此事,青碧跟白露名花三人异口同声的说:“谁陷害我们家娘子!” 安七恩神色凝重没先说什么,先到现场看看情况,才好查出问题出在哪一步了。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现场,安七恩因为步子太急,累的额头沁着薄薄的一层汗。 看着一片狼藉全成废墟的遗童院,安七恩的心揪的生疼。 走到陆博初面前,她不失礼节的福身:“王爷万福。” 明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赶紧悄悄走开了。 陆博初看了眼安七恩例行询问:“房子倒塌的原因是因为用了劣质材料以次充好,材料是安娘子订购的,安娘子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安七恩淡定回:“回王爷,遗童院所需的材料七恩都是按照王爷给的清单订购的,所支付的银子也都是实打实的材料钱。” 陆博初看了眼阿贵,阿贵弯着腰回:“王爷,卖木头的掌柜和石灰浆的掌柜都带来了。” 话落,阿贵对下面的人一招手,两个掌柜的就被押到陆博初面前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陆博初严肃问二人:“说,到底怎么回事,敢说一句假话本王绝不饶你们!” 两个中年掌柜的恐惧的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跪下。 卖木头的掌柜先开口:“王爷,小的不敢撒谎,小的罪该万死不该为了眼前一点利益就鬼迷心窍的答应安娘子给遗童院用劣质的木头,省下来的银子安娘子跟小的是三七分的。” 安时安没沉住气怒吼:“你胡说八道!安家不缺这点银子!” 安七恩看了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哥哥,她对他摇摇头示意哥哥要冷静。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安时安努力平静自己怒火填胸的心情。 卖石头浆的掌柜这时开口了:“王爷饶命,当时是安娘子再三保证不会出事,说只是用了一部分劣质的,不会出问题小的才鬼迷心窍跟她同流合污的。” 陆博初又看向安七恩问:“是这样吗?” 安七恩淡定从容回:“回王爷七恩不会做这样的事,遗童院所需要的材料也确实是从二位掌柜那购买的,我跟两位掌柜无缘不愁,两位掌柜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安七恩说后半句话时,目光冷肃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掌柜的。 两个掌柜的理直气壮的指认这七恩提出的主谋。 卖木头的掌柜的更攻击她说:“就是贪污了这些银子,安娘子才有银子开药铺的,不然安娘子哪来的银子开药铺?” 安时安又没沉住气:“你最好赶紧说实话,安娘子是安府之女根本就不缺银子,污蔑可不是小罪!” 卖木头的掌柜丝毫不心虚:“小的句句属实,事到如今小的也不敢撒谎。” 这时明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叠票据给安七恩。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王爷,这是七恩每次订购的票据,私下里也并没有收取贿赂。” 安七恩把票据双手递给陆博初,陆博初翻看了票据全是按规矩办事的,虽然有票据但依然证明不了她没有私下收两个掌柜的银子。 现在两个掌柜的指认她,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这事就麻烦了,这么多百姓看这着,他必须得公平公正的审理。 两个掌柜的纷纷自招。 “小的收取了二百两一银子。” “小的收取了三百两银子。” 安七恩神色浓重,这些劣质的材料能运输进来并且使用说明老张是内奸,他是行家不会看不出以次充好的材料。 目前的局势对她很不利,这事做的滴水不漏不是一下就能查清楚的。 陆博初眉头紧皱他当然相信安七恩不会做出这种事,但这事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必须得上公堂审理了。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偏袒她,不然对她的名声更不利。 陆博初深谋远虑道:“先把三人关起来,这事本王会派人细查由知府大人林大人审理,本王会去旁听,此事也一定会水落石出。” 第142章,不避嫌 安七恩被关了起来,林烟云心里乐哉极了叮嘱林哲华:“爹,那个贱女人这次是翻不了身了,给她点苦头吃。” 林哲华感觉这事不简单,他知道安七恩不缺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审视的看着林烟云,一度怀疑是她做的手脚,可自己这个女儿蠢的跟猪似的,别看平时耀武扬威的,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此事如此滴水不漏,不像是她这个蠢女儿能做出来的。 林烟云又撒娇道:“爹,现在是女儿当王妃的最佳时机,有这个贱人在肯定会误了女儿好事的。” 林哲华想到王妃这事,就不再想安七恩这存在猫腻的事了,眼下林家出一个王妃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事王爷盯着,她身后又有那么一个哥哥,这事还没下定论,我警告你少胡来,不然林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博得王爷的好感。” 林烟云心里气鼓鼓的,她是个急性子恨不得拿着带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安七恩,尤其是对着她那张白皙闭月羞花的脸。 留着那张脸,也是祸害! 她就不容许这世界上还有人比她更漂亮! ...... 安时安心里焦急万分,再三为了自己妹妹拿命保证,恳求陆博初出面,叮嘱林哲华切勿对安七恩刑讯逼供。 这点不用安时安说,陆博初第一时间就警告过林哲华了,所以林哲华不敢乱来。 安时安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陆博初明面上不能帮安七恩,不然落人口舌失公允。 但在背地里他命令自己的手下悄悄调查此事。 安七恩被关在阴森潮湿的牢房里,温度很低白天都冷的缩脖子就别提夜晚了,没有床地上全是脏兮兮的草,透露着一股恶臭味。 她睡不着一个人蹲在墙角,双手抱膝冷的红唇打颤,浑身颤抖她左思右想自己在荆阳除了林娇娇看她不顺眼,除此外她没得罪任何人。 眼下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安时安身上,希望他能找出蛛丝马迹为自己洗清罪名..... 安七恩进来三天后,安时安才来看她,因为按规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探望,他已经是用权势走了后门。 看到妹妹脸色虚白病泱泱的,双目无神咳嗽不止,风寒甚是严重,这有阴森的牢房,别说是一个女子了,就是他一个阳刚火气十足的男人都觉得冷。 他的担心全写在了眼里,并让安七恩放心:“哥哥已经在查了,一定会还你清白,你放心他们现在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会让人给你送药进来。” “咳咳.....” 安七恩拳头抵在嘴边咳嗽,虚弱道:“哥哥,七恩觉得这事可能跟林家有关系,那两个掌柜的居然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也要陷害我,比自己命更重要的那就是自己的家人了,想必他们是有什么把柄所以才陷害我。” 安时安看了眼不远处的看守官兵,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哥哥会还你清白的,这事我跟王爷都在调查,林家人不敢拿你怎么样,我不能多待得走了。” 安时安速速交代几句就走了,他第一时间把此情况告诉了陆博初,陆博初得知安七恩病了,眉眼清晰可见的露出担忧之色。 这个林哲华简直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强调过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对安七恩有身体上的伤害。 一个女子被关在暗牢,那是大伤女子元气的地方。 陆博初眉头紧皱,当即带了药亲自去衙门,现在他也顾不上避嫌了,在他心里安七恩那小身板比猫还脆弱,他是一刻也等不了。 陆博初在牢房外看到了林烟云,她手里提着食盒,胳膊上搭着一件刺绣精美的披风,喜儿手上抱着两床被子。 林烟云看到陆博初的那一瞬,心中暗喜,她娘果然厉害能猜到安时安一定会去陆博初那告状,并给她支招在这等着。 “王爷万福。”林烟云屈膝,表情温婉。 陆博初脸如常色问:“你在这干什么?” “回王爷,烟云心想安娘子是女子,女子本就体虚,牢房那地方湿气重伤女子元气,烟云就想着给安娘子送点驱寒汤和一些保暖的衣物,现在事情没查清楚,安娘子只是有嫌疑在身,所以烟云才斗胆来的,烟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也不敢欺骗王爷,请王爷恕罪。” 林烟云一副善解人意,温良贤淑的样子。 但陆博初并没有被这表面功夫迷惑,正常人的心理有过节的能相忘于江湖就不错了,没必要多此一举献殷勤。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烟云一直给安七恩使绊子,眼下却像个好人似对安七恩关爱。 陆博初只是神色没什么变化,淡然道:“林姑娘有心了。” 他知道安七恩不会用林烟云的东西,接着说道:“东西林姑娘拿回去吧,本王会转达林姑娘的心意给安娘子的。” 林烟云心中一堵,她娘说了这样一定能博得王爷的好感,男人都喜欢善良又漂亮的女人,为何王爷对她态度还是冷冰冰的呢? 而且还拒绝她的好意,东西是送给安七恩用的,王爷却替她拒绝了,这种心塞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硬灌了一肚子的冰水。 她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陆博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朝牢房里走去了。 林烟云气的心里抓狂,表面上极力克制,只能跺跺脚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王爷到底什么意思!她如此贤良淑德怎么就不配王爷多看她一眼? 喜儿小心翼翼提醒她:“小姐,有什么回去跟夫人好好说,这在外面被人看到不好。” “啪!” 林烟云怒不可遏的甩了喜儿一巴掌,她正火气无处可发,喜儿的声音彻底那个她控制不住了:“要你教我做事!” 喜儿捂着火辣辣的脸低头胆战心惊的认错:“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敢。” 林烟云肺都快要气炸了,似乎要吃人般的狠狠瞪了几眼喜儿就甩袖子回林府了。 陆博初这边一进牢房,林哲华就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跟过来讨好说:“王爷,卑职听闻安娘子得了风寒,特地给她换了一间采光好的牢房,之前牢房不够用,就只能委屈安娘子住在阴暗一点的牢房里过度了。” 林哲华生怕陆博初怪罪他,赶忙为自己找借口开脱。 陆博初冷着张脸严肃无比,声音威严道:“人进来的时候好好的,要是事情没查清楚前人有个三长两短,本王饶不了你们!” 林哲华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弯着肩卑微十足:“王爷恕罪,卑职不敢。” 陆博初冷冷的往后斜了眼林哲华,不由得他的脚步更急了,三两步走到安七恩的所在牢房。 安时安走后,林哲华第一时间就给她换了有间采光好很好的牢房,窗户外阳光直射进来,在地上打出一道暖洋洋的光线。 不仅光线好了而且还有床铺,跟之前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 安七恩拥被子而坐在光线下取暖,看到陆博初来了,她吃了一惊!按理说陆博初作为王爷不应该到牢房来看她的。 现在这个事闹到了公堂,他就更应该避嫌才是,可他不仅来了而且阿贵手里还抱着东西来的! 安七恩急忙虚弱下床,牢房门被官兵打开,陆博初漆黑的眸子溢满了担忧了,她气色实在太差了,脸色虚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弱不禁风的好似根本就站不稳了。 “王...爷...万.....” 安七恩连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病央央的发着高烧,明眸涨疼的她连眼睛快睁不开了。 陆博初急忙上前扶住她:“不必行礼。” 安七恩心里一顿,男女授受不亲,可王爷的手腕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守的官兵和林哲华都看到了,恐怕要惹人非议了。 安七恩紧张的收回手,规规矩矩的低眉顺眼道:“多谢王爷。” 陆博初皱着眉,看她这副憔悴无神的样子,他心里就跟着干着急,不禁没忍住脾气,转头冲林哲华怒斥:“本王怎么跟你说的,真相没出来前,人不许少一根汗毛,这才几天就病成这样了!” 林哲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打颤的求饶:“王爷恕罪,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牢房,这间好的牢房还是特地腾出来的王爷明察。” 安七恩从来没见陆博初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为她,不由得她心中的莫名情愫翻滚而来。 她虚弱开口道:“王爷息怒,林大人也是秉公办事,七恩只想让林大人早点查出真相,这样七恩也就能尽快摆脱牢狱之苦了。” 陆博初眉峰凛冽的质问林哲华:“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两个罪犯死咬是安娘子跟他们一伙的,卑职目前还没有其他的线索。” 陆博初气的面色发红,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出来,要不是安七恩在场他早就一脚踢在林哲华的胸膛了、 安七恩看到陆博初脸色不好,怕他做出失态的事,就开口道:“多谢王爷记挂七恩,牢房里湿气重,王爷不宜久待,望王爷保重身子。” 第143章 对簿公堂 阿贵向前一步恭敬说:“王爷,安娘子现在身子不适,不如让安娘子先喝点药歇息养身子。” 陆博初隐隐担心,皱着眉道:“你先把药喝了,本王会经常过来看你。” 他是丝毫不避嫌了,这话也是刻意说给林哲华听的,看他还敢不敢耍小动作。 同为男人,林这哲华看出了陆博初的心思,心里是有怕又担忧,但又觉得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再喜欢安七恩也是只能背地里偷偷苟且,根本不可能给一个弃妇名分,没有一个王权富贵想成为天下的耻笑。 安七恩低眉浑身晕乎乎的,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是想说让陆博初为自己的清誉着想,不必时常过来,刚撑着劲想说话时,就听到陆博初说。 “坐好,本王给你喂药。” 他知道此举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看她这副弱不禁风跟片纸似的柔弱,他实在狠心不下现在走人。 安七恩吃了很大一惊,紧张道:“王爷,这不合规矩,七恩能自己喝药的,王爷不必看在哥哥的份上,对七恩如此照顾的,万一有辱王爷清誉就不好了。” 安七恩的脸更红了,不知是发烧的还是因为陆博初,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虽然高烧使她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但陆博初的话让她心中很暖很暖,暖到可以忽略到身体上的寒冷。 陆博初没了耐性,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瞻前顾后,他声音温和且严肃:“坐好,不用你教本王做事。” 安七恩拒绝不了他的霸道,谁让人家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呢。 她乖乖坐好,虚弱的被子盖住半身,难为情的心脏跳的快而急。 阿贵打开食盒里面是煮好的药,陆博初接过药就站在安七恩的床前俯身喂她。 安七恩心跳的更厉害了,因为紧张她不敢抬眸跟陆博初对视,陶瓷勺子喂到她嘴边的时候,她缓缓睁开嘴巴,陆博初的动作很温柔,就跟喂孩子般小心翼翼。 一口又一口,循环往复这个动作,他始终是站着的,连衣摆都没有碰到她的床,温柔且有分寸。 安七恩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陆博初满是担忧之色,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 她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复杂的情愫又一次翻涌而来。 陆博初把药喂完了,碗递给身边的阿贵,叮嘱安七恩:“本王有空就过来,没空会让人过来给你送药,你安心养病。” “是。”她低头,声音很轻。 林哲华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王爷居然给一个嫌疑犯亲力亲为的喂药,这不就摆明了不论这事是不是安七恩做的,都不能惩罚她吗! 陆博初眼神露出几分不舍的走了,他走后好一会,安七恩就还跟做梦似的。 从小到大除了哥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这么无条件的相信她! 林哲华送走了陆博初惊魂未定的回到林府,来到林烟云的院子里就听到林烟云耍大小姐脾气。 “王爷,压根就不正眼瞧我,他居然还去看那个小贱人!” 朱氏在哄她:“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弃妇的身份摆在那呢,王爷再喜欢她,她也进不了王府。” 林哲华双手背在腰后,愁眉苦脸的叹气进来,母女俩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在王爷那没得到什么好脸。 林哲华把陆博初亲自给安七恩喂药的事说了,这下林烟云心里更受不了了。 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陆博初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 朱氏心里也堵得很,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陆博初居然不顾声誉做出这种不符身份的事。 林烟云气的脚都快跺废掉了。 朱氏知道安时安已经深入调查,虽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但她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但现在又不好下手,只能静观其变。 林哲华也警告母女俩不许再有小动作,自从陆博初来了荆阳后,他的日子那是如坐针毡。 林烟云因为此事,气的一天不吃不喝的。 ......... 一个星期后。 衙门公开审理了此事。 安七恩经过药物的调理过病虽然已经好了,但整个人还是憔悴苍白的。 几个事件责任人都跪在地上接受审理。 林哲华坐在审判席上威严凛凛的拍了下惊堂木:“陈老二,吴老四,是不是你们自己以次充好,陷害安娘子的,快从实招来!” 陈老二,接受了酷刑逼问身上早就被打的全是淤青印子,他依然不改口:“回大人,小人句句属实,若不是安娘子说不会出问题,给小的十条命小的也不敢啊。” 吴老四:“大人,小的深知要死了,不管撒谎啊,撒谎对我们也没好处啊。” 这时围观群众都难以相信安七恩会做出这样的事,议论纷纷。 安时安一脸正气的说道:“这死鸭子嘴硬的话就别说了,来点新鲜的,你说说为什么你们的老婆孩子都举家搬迁了?” 吴老四跟陈老二心慌的眼神躲闪,但想到朱氏给他们保证的绝对找不到他们的老婆孩子,他们俩就强装镇定了。 吴老四:“小的一个月前就跟休了那荡妇,所生的一儿子两女也是野种,她们去哪里都跟小的没关系,小的家里有休书,各位大老爷可以去小的家的书房柜子里翻,那里有封休书。” 林哲华早就搜到了这封休书,他把休书交给手下,手下恭敬的送到陆博初手里。 陆博初浅浅的看了一眼,就把休书又交给了手下。 林哲华说:“据卑职调查,吴老四确实休妻了。” 安时安轻嗤一声:“你是休妻了,可不是因为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如果她给你戴绿帽子休妻的,你为何把所有的家产都让那女人带走了?” 吴老四哭哭啼啼道:“小的冤枉啊,是那荡妇偷走的,不是小的给的,小的恨不得将那荡妇碎尸万段怎么可能给她家产。” 安时安严肃的命令手下:“把人带上来!” 吴老四的老婆和三个孩子被带了上来,吴老四看到老婆孩子被捉住了心里的防线一下蹦了。 他慌张失措又故作镇定。 安时安冷厉的看着几人,义正言辞道:“大伙儿瞧瞧,这几个孩子是不是跟吴老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了公平起见还是验血吧。” 三个孩子简直就是吴老四的缩小版,换谁都不信是野种。 吴老四的老婆早就全招了,她急忙哭着说道:“当家的,对不住了为了孩子们我全招了.......” 吴老四瞬间天塌了,无奈的痛哭流涕。 安时安严词道:“吴老四你一年前打死了一个泥工,害怕事情暴露就把泥工悄悄埋了,泥工的家人去你那找人,你说泥工早就走了,到现在泥工的家人还以为泥工是失踪了,朱氏带人在你家的地里挖出了泥工的尸骨。” “她因此事要挟你,如果不陷害安七恩就把你一家全送牢里,因此你只能接受朱氏的威胁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 安时安越说越气愤,额头的青筋因愤怒凸显了几分!一身正气的他给人一种无法亵渎和反驳的威严感。 林哲华瞬间腿软了,惊吓的握着惊堂木的手颤抖,从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此事他是不知情的。 林哲华坐不住了,就像脖子上有把刀似的,恐惧又难以置信。 安时安又命令:“来人,把朱氏带上来!” 朱氏被绑了起来,哭兮兮的死不承认:“老爷,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做过此事,老爷您救救妾身.......” 安时安从袖口里拿出朱氏给吴老四老婆的一千两银票,上面刻着林府的印章。 安时安在朱氏面前晃了晃银票质问:“那请问,林府的银票为什么会出现在吴夫人的手里?” 朱氏慌的一时找不到借口,求助的看着台上魂都快要被吓没的林哲华。 吴夫人为了保住孩子主动认罪说:“是林夫人要挟我家男人的,如果我家男人不照做,她不光要把我家男人送牢房里处死,我也要以包庇罪处死,三个孩子她更不会留一个!” 吴夫人越说越恐惧,一边哭一边跪爬到陆博初面前:“王爷,民女有罪,民女认!可我的孩子们是无辜的,还请王爷饶了我的孩子们。” 吴老四也痛哭流涕的求陆博初:“王爷,小的死不足惜,还请王爷饶了三个孩子......” 陈老二见吴老四一家都被扒出来了,他也慌了急忙坦白道:“王爷,都是林夫人逼的,如果小的不从他就要我的老婆女儿都弄到窑子里啊,小的因为喝酒打架,不知怎么的打死了个人,朱氏就以此来要挟我,现在小的怀疑我根本就没打死人,一切都是林夫人的阴谋诡计.......” 朱氏无法自证清白,一个劲的哭着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安时安又让人带上了陈老二的老婆家人,还有遗童院的管事的。 管事老张懊悔不已,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他对着安七恩嘭嘭嘭的磕头认罪:“小的糊涂啊,罪该万死,对不住安娘子了.....” 第144章 只送东西不见人? 朱氏依然死不承认,一个劲的说是安时安为了洗脱自己的妹妹,把这种草菅人命的事诬陷在她头上。 安时安正气十足接着说道:“把赵妈妈带上来!” 朱氏一听赵妈妈这三个字,紧张的睁大双眼顿感不妙,因为赵妈妈几天前她就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回乡去了。 赵妈妈被带上来后,心虚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朱氏,但事情以败露她要是再不坦白,自己的儿子也会受牵连。 赵妈妈跪在地上,吓的浑身颤抖。 林哲华已经无颜在盘问,如坐针毡恐惧的就跟快要死了一样。 安时安言辞质问:“赵妈妈说说,你对吴老四,陈老二都做了什么。” 赵妈妈战战兢兢的说:“是夫人,让奴婢去威胁吴老四和陈老二的,因为安娘子让林大爷没了舌头,受了太多苦,小姐也因为安娘子心情不好,认为是安娘子魅惑了王爷,是她成为王妃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夫人就想勾结了吴老四,陈老二,老张。” “夫人想置安娘子于死地,奴婢知道此事丧尽天良,可奴婢就是跟蚂蚁一样的下人,主子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奴婢罪该万死,但奴婢也没法子啊......” 赵妈妈抽抽搭搭哭的很伤心,突然她生无可恋的扑向旁边的柱子,嘭的一声巨响,周妈妈一头撞死了!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陆博初命令人把赵妈妈的遗体拉了下去。 众所周知,赵妈妈是从小就照顾朱氏的,是朱氏身边最得力也是最亲近的仆人。 赵妈妈这一头撞死,朱氏的心一下就空了,铁证如山她想狡辩也无处可辩了。 林哲华再也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整个人魂飞魄散似的对着陆博初磕头:“王爷,卑职管教无妨,内人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卑职居然丝毫不知,卑职深感有罪,还请王爷念在卑职不知情的份上,饶了卑职......” 陆博初是知道林哲华不知也没有参与此事的,他虽死罪可免,但这乌纱帽可就难戴了。 朱氏闻言自家男人都不保自己了,与其活着受辱折磨至死,不如跟赵妈妈一样一头撞死了痛快。 她一点都没有迟疑,恶狠狠的瞪了眼安七恩后,决绝的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嘭的一声,朱一命呜呼倒地,柱子上渗着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林哲华见这一幕,一下没上来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林烟云正好扒开人群,挤了进来就看到了朱氏一头撞死的场面:“娘!” 她撕心裂肺的喊了声,扑到朱氏面前,抱着死去的朱氏嚎啕大哭:“娘,娘,你不要云儿了吗......娘.......” 一下死了两个人,围观的百姓议论唏嘘不已,场面一度混乱。 陆博初命令人把相关命案责任人全都关押起来,安时安看到妹妹身子还虚的很,就跟陆博初打了声招呼,要带安七恩先回去歇息。 正在这时没有理智的林烟云恶狠狠的像一头要吃人的狮子似的上前一把扯住那七恩大骂:“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你给我娘偿命!” 林烟云恨不得安七恩立刻碎尸万段,她也不是刚逞嘴能,而是抬起手就要掐死安七恩。 啪! 安七恩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打得林烟云措手不及,林烟云脸被打偏,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 她耳朵嗡嗡的,脸上印着粉红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林烟云更怒不可遏了还想再起来打安七恩。 倏然哗啦一声,一道锋利带着光芒的银色长剑对着林烟云的脸,安时安威严凛凛的瞪着林烟云。 他一句话都没说,可胜过了千万句,林烟云看到面前剑,一下子吓怔住了浑身绷紧的说不出一句话了。 她的状态就像是一个正在犯病的神经病,看到安时安手里的剑的时候突然就乖了下来。 安七恩义正严辞的对林烟云说:“你母亲咎由自取,这么死了就是便宜她了!” 林烟云一动都不敢动,她害怕极了,心里恨透了自己那废柴哥哥,为什么安七恩的哥哥这么厉害,而她的哥哥狗屎都不会,这个时候了还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 陆博初也板着张正气的脸警告林烟云:“林小姐好自为之!” 安七恩拉了下安时安示意他收起剑,安时安见林烟云老实了就把剑收了。 安时安对陆博初抱拳:“王爷,此事已经水落石出,家妹近些日子体虚,卑职就先带她回府歇息了。” 陆博初温和的看了眼安七恩,四目相对安七恩撞上他眼神的那一瞬,眼神不由得暧昧起来。 “嗯,快把你妹妹带回去好好调养。” 安时安带着安七恩往外走,刚走到外面就看到了赵宴,这些日子赵宴也是跟着干着急,也帮忙想办法找线索,这些安时安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些日子有劳赵公子了,改日定宴请赵公子表达谢意。”安时安对赵宴说道。 赵宴温和的看了眼安七恩,彬彬有礼回:“安娘子平安无事就好。” 安七恩对他微微颔首:“七恩多谢赵公子的帮助。” 赵宴看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心疼道:“安娘子好好养身子,如果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安七恩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简单的说了两句,安时安就带她回府里休息了。 于兰的目光一直盯在安时安身上,她今儿是特地过来凑热闹的,听说安七恩谋财害命这事,她压根就不信,今日过来在外面看庭审,自从安时安出现后她的眼睛就没挪开过。 安时安有理有据,为自己妹妹洗去冤情正义十足的样子,在于兰眼里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也是她心里的大丈夫所为! 为了一个庶出的妹妹都能不惜所有,她内心更加坚定这样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的。 她盯着安时安背影看了老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陈老二,吴老四死刑,家属分别被关了三年大牢,留下的孩子叮嘱亲友照顾。 林哲华至于还能不能做知府大人一职,这是需要昌顺帝定夺的。 陆博初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写在了信里,命令人快马加鞭送回上京。 在昌顺帝还没回信之前,林哲华暂停了所有的公事,他的乌纱帽能不能保的住就看陛下的裁夺了。 ...... 安七恩回到府里养身子,连吃了几日的百年人参,起先她没在意也没品出百年人参,以为是哥哥从她药铺拿回来的。 后来才知道这是非常难得的百年人参,而且是陆博初送来的。 说来也奇怪,他光是送东西来还不让她知道,也不见她,最后是她自己发现了异常,才从青碧嘴里逼出了实情。 人参确实是个好东西,连着喝了几天的百年人参大补后,她身子好多了。 身体一好,她就有精力乱想了,心里狐疑着陆博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来看她?之前在牢房里的时候,他还不避嫌的亲自给她喂药,现在没人影了? 难道是他想清楚了?不头脑发热的让她做王妃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安七恩,今日安时安没什么事,早早就回来了,来到安七恩院子里看她。 安七恩坐在榻上,手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新开的花,安时安见她心不在焉的问坐下问她:“怎么了?在家待闷了?” 她失神了居然不知道安时安坐在了旁边,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笑笑说:“哥哥,你说王爷送人参来什么意思?” 她最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换做以前这种没分寸的或是容易让人陷入非非的话她是从来不会说出口的。 大概是没有了侯府夫人这层身份的枷锁,她心里自由了些,而且这话也不是跟别人说,是跟最疼自己的哥哥说,应该没什么关系。 安时安正想找机会跟她谈谈陆博初让她做王妃的事,经过此事陆博初背后劳心劳力的派人追查,明面上也对她这么照顾,安时安觉得安七恩进王府可能会过的幸福些。 他语重心长道:“王爷跟我说了,我觉得王爷是认真的,你出的这个事,之所以能那么快水落石出,大半是王爷的功劳,既然王爷不顾所有阻碍想让你进府为王妃,哥哥觉得王爷是真心的。” 安七恩若有所思的歪着头不解问:“哥哥,那王爷最近怎么没来?他应该是后悔了吧?” 安时安倏然一笑:“王爷哪有那么闲,他忙着呢这两天,他都是一天吃一顿饭,河渠那边出了点问题,他连王府都没回,自然就没空来看你了。” “可哥哥你看着不忙呀?” 安时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事情重要到必须王爷出面,而且王爷是命令我早回来看着你,省的你不老实又去铺子里干活。” 安七恩没想到陆博初这么忙,而且心里挺惦记她的,不知不觉她有了点想当王妃的心思...... 第145章 瘟疫 跟安时安深聊后,安七恩就坐不住了,她做了一些营养又美味饭菜,让白露送去。 表面上是给安时安送的,其实是两个人的分量的,她又不好意思将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只能以这种方式。 白露把饭菜送到河渠正好是饭点,陆博初跟安时安刚刚巡查完。 白露恭恭敬敬的低头说:“王爷,大爷,我家娘子让奴婢过来送午膳。” 陆博初心想肯定没他的份,上次就是这样害的他白高兴一场,这次他也没抱希望,就对安时安说:“本王去公厨用膳了。” 白露急忙道:“王爷请留步,安娘子准备了双人份,说是如果王爷不嫌弃可以与大爷一同食用。” 陆博初一惊,这次完全出乎他意料了,他脸上的神色立马和煦了几分,眼睛一亮唇角弯起微微弧度。 “回去告诉你家娘子,说本王谢谢她。” 白露:“是。” 陆博初跟安时安就一同到膳房用餐了,打开食盒有香喷喷的红烧排骨,莲藕猪肉丸子,还有牛腩煲,还有两道青菜解腻,汤是大骨汤光是看浓稠的白汤就知道这汤有多鲜美了。 本来陆博初因为河渠上的烦琐事物,发了一上午的脾气,安时安都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没想到安七恩让人送了饭菜过来,陆博初的心情就如乌云瞬间散去。 陆博初夹起一个了莲藕猪肉丸子,咬了一口味道鲜美极了,他兴奋又自豪的说:“你这妹妹这次终于赏我点饭吃了。” 在安七恩这,他总是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丝毫没有位高权重王爷的架子。 安时安咽下嘴里的东西,恭敬回:“王爷,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了,七恩是没那个胆子的,她比较慢热,王爷还得多点耐心才是。” 想起小时候,安七恩也是很警惕安时安跟安微暖的,在安府里小心翼翼活着,就因为是庶女又听了些庶女只能像奴婢一样活着的闲言碎语,所以她在小的时候跟他并不亲近。 后来他就经常带她玩,为她争取读书的机会,庶女是没资格上去私塾读书的,是安时安为她言辞力争,因此还被安正远打了一顿。 从那后安七恩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天天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陆博初又夹起一块排骨,他若有所思道:“不是本王不想循序渐进,是陛下不给本王时间,时安七恩那边你再做做她思想工作。” 安时安:“王爷没发现七恩的态度已经发生改变了吗?卑职觉得还是王爷找她认真谈一谈此事。” 陆博初觉得确实得找她好好谈,他心想着这几日忙完就找安七恩说这事。 两个大男人聊了一会儿就把饭菜全吃光了,吃饱喝足后陆博初满意的说:“这是本王最近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安时安笑笑没说话。 傍晚散值回去,安七恩准备了晚膳跟安时安一起用膳,她旁敲侧击问:“哥哥,最近河渠那边还忙吗?” 安时安是了解她的,没跟她拐弯抹角就直接说:“还要忙几天,你送的饭菜王爷很喜欢吃,并且吃了你的饭菜心情都好多了,不然你哥哥最近几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安七恩来了兴趣问:“怎么了?” “陛下那边给王爷压力,河渠的工程又现在出了点问题,事情都赶到一块了,你又对他不冷不淡的,七恩,哥哥说句客观公正的话,凭着王爷这个身份他完全可以不顾你的感受,直接把娶进府里,可他没有,他很尊重你!” “哥哥还是那句话,王爷是个可托付之人,机会来了就别错过了。” 安七恩心里举棋不定,她是跟侯府和离过的,这个身份恐怕会让陆博初中断仕途。 而且她觉得男人的喜欢,激情一般都是三分钟热度,就好比乔江鸿一开始那么喜欢沈书梨,最后还不是一个凉薄的下场? 她不想耽误陆博初的仕途,但心里的总有莫名的情愫缠绕着她,这就让她更加的玩举棋不定了。 她语重心长道:“哥哥,我这个身份对王爷是有很大影响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顺其自然吧,看王爷怎么处理。” 如果他执意娶且能清除所有障碍,又觉得前途无所谓的话,那她就嫁。 安时安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 ...... 一连几天安七恩都让白露送了午膳过去,她无事也就到药铺里忙碌了。 正在药铺分拣草药,于兰来了。 “给我抓点美容养颜的草药。”这话于兰是对店小二说的。 安七恩听到她的声音后,放下了手中的草药,微笑的朝她走来。 “于姑娘。” 于兰对她温婉一笑:“安娘子,我来抓点草药,听说你这有美容养颜的草药,我来抓点试试。” 店小二默默的去抓药。 安七恩面带笑容说:“于姑娘稍等一下。” 于兰其实是刻意找机会接近安七恩的,希望跟安七恩搞好关系,这样她就能更自然的接近安时安了。 “一段时间没见,安娘子气色好多了。” “调养了一段时间是好多了,于姑娘气色也挺好。” 店小二包装好了草药递双手递给于兰。 于兰手伸进袖子里准备掏有银子。 安七恩立马推辞道:“这点草药不值钱,我送给于姑娘了。” 于兰粲然一笑,心想她也不能白收的东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白收安娘子东西挺不好意思的,茶楼今日有唱戏的,我请安七娘子去听戏吧,这样如何?” 于兰帮过安七恩,安七恩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于兰给她的感觉是很值得相交,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她欣然点头,两人就一边交谈一边朝茶楼走去。 不远的林烟云看到这一幕,眼睛恶狠狠的就跟要吃人一样的瞪着安七恩的背影,她拳头紧握指甲深陷在肉里,上牙咬着下牙似乎要把大门牙给咬断。 她一定不会让安家人好过,血债一定要血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 安七恩跟于兰在茶楼听了两个时辰的戏曲,结束后两人兴趣盎然的从茶楼出来。 于兰喜盈盈的说:“我虽然是在荆阳土生土长的,但没什么朋友,今日跟安娘子聊了这么多,真是相见恨晚,以后我可要时常来叨扰安娘子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能跟于姑娘相识相知也是我的荣幸,于姑娘平时若是没事,尽管来茶楼找聊聊天,解解闷。” 两人越聊越志趣相投,临分不别前还不想分开。 突然这时,一个流荒的难民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七恩正想上前查看,于兰拉住了她警惕说:“安娘子还是小心为妙,我姨母说他们那的人都得了瘟疫,正四处逃散,前不久姨母在我家住下了,好在她没被传染。” 于兰拿着帕子捂着口鼻,远远的打量了眼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接着说道:“我听我家姨母说得了瘟疫的人,都先是高烧咳嗽不止,没两天人就不行了。” “这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小心为妙。” 有个男人上前查看了一番,突然就像见鬼了似的,倒在地上大喊:“死了,死人了........” 这人一死就没有查看的必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命令蹲在墙角的两个乞丐:“把人抬乱葬岗丢了。” 话落,他朝着乞丐破旧脏乱的碗里丢了两个铜板。 乞丐美滋滋的去抬死在地上的男人。 于兰把安七恩拉走,怕吓着她又安抚道:“不必太担心,现在城门管的可严了,一般从瘟疫来的都进不了荆阳的城门,我提醒你也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安七恩微微一笑,觉得是这个理....... ...... 又是几天过去了,陆博初还是没有出现,安七恩就不想那事了,遗童院那边的事她也不管了,交给了安时安盯着。 现在加了好些人手,房子建的也就比较快了。 安时安现在回来的也是越来越晚,安七恩也连着几天没见到他了。 今日她特地起的很早,却还是没看到安时安,下人说每日安时安黎明就出去了。 安七恩隐隐有些担心,这河渠怎么越来越忙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心里疑惑不止,所以中午就亲自去送午膳了。 到了河渠她看到干活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而且工地上老是出问题,她老远就看到有个匠工不知怎么的从岸上掉到了坑里。 陆博初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着,细细算来十多天没见了,她感觉王爷消瘦了一圈。 安时安看到她过来送饭,就灰头土脸的带着面罩过来赶她:“快回去,很多人得了风寒,别传染给你了不许来了。” 安七恩一怔突然想到了于兰的话,她心里隐隐不安问:“哥哥,怎么少了那么人?” “告假了,不知怎么的很多人发高烧了没办法上工,你赶紧回去戴面罩,无事就不要出来了。” 这时突然有个匠工过来大喊:“安管事的,不好了告假的刘老三死了,跟他一起告假的那几个人就只有一个是活气的了.....” 第146章 封城 安七恩不安感更重了,安时安紧皱眉头焦急的准备找陆博初汇报,安七恩拉住了他。 怕引起恐慌她把安时安拉到一边说了于兰跟她说的情况,她怀疑瘟疫可能传到荆阳来了。 安时安更紧张了,额头沁着薄汗,双手叉着腰焦心的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匠工们。 安七恩忧心说道:“自古瘟疫都是会麻烦的,难治时间又长了,眼下这情形看似是传开了。” 安时安愁眉紧锁叮嘱她:“你保护好自己赶紧回去,想想法子能不能快速治疗好,趁现在还没大乱,大乱就麻烦了,我跟王爷商讨下对策。” “你赶紧回去,这里不安全!” 安七恩不放心的叮嘱他:“哥哥也要做好防护,七恩先回去了。” 安时安一秒都没耽搁赶紧过来找陆博初,陆博初也带着面罩,不仅如此所有的匠工们都带面罩了。 这是他强制要求的,他感觉到这次高烧流感容易传染,怕传染的越来越多耽误工程就想了这个法子。 他刚交代完管事注意事项就看到安时安走了过来,碰巧看到了安七恩远去的背影。 他心里瞬间不得劲了这人来都来了,怎么不过来给他打声招呼,好歹他是王爷。 陆博初刚想问安七恩送什么好吃的来了,就听到安时安大事不好的声音。 “王爷,卑职有要事汇报。” 说话间他给陆博初使眼色,示意到无人的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休息室,安时安把瘟疫的事和匠工们死的事告诉了陆博初。 眼下虽然没确定是百分百的瘟疫,但目前情况也是趋势也是十分严重的。 陆博初蹙眉一脸沉重吩咐:“停工,让他们不得外出,多请些郎中确定下是不瘟疫,城门严加看守。” 安时安立刻就去办了此事。 工人们纷纷停工回家,陆博初又命令人给所有的工人们送了一份退烧驱寒药。 大面积百姓发高烧已经让荆阳处草药不足的情况,陆博初把荆阳所有的郎中都聚集一起。 让他们想办法快速治疗,这些郎中这几日都陆续接了些发高烧而死的人们。 一开始都没在意,而眼下这种病例越来越多,同时也有郎中被传染高烧后因咳嗽不止而死。 郎中们综合分析是荆阳确实出现了瘟疫,感染期慢但一旦发病要是没有对症治疗基本都是快速死亡。 郎中们个个都带着面罩,围帽,围的是严严实实。 他们提议封城,采取隔离制,不然大面积感染局势会更混乱。 陆博初当即命令人封城,并命令百姓不得外出,街道上不许有一人。 没有药物就控制不了瘟疫,而且荆阳也需要大批量消毒药物,陆博初快速写了封书信给昌顺帝,信中他把荆阳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但上京离荆阳太遥远了,要是坐等上京的救助的话,荆阳恐怕熬不住。 陆博初正想办法从邻近的城市或是其他国,购买草药。 郎中根本就不够用,因为有的人受不了高烧咳嗽的罪,跑出来找郎中了,一开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没一会儿人呢越来越多。 谁也不想在家里等死,郎中就这么多,全靠自己争取才行。 有的郎中胆小怕死害怕被传染,就告病在家了,这就使得目前形势更加的水深火热。 陆博初得知街头上感染瘟疫百姓在到处找郎中,他顿感不好,突然想到什么紧张的命令阿贵:“带几个官兵守去守安府,千万别让安娘子出来!” 她会医术,荆阳有的人是知道的,她又心善,陆博初就担心她给病人看病,这可是瘟疫,感染了可不得了! 陆博初再三叮嘱阿贵:“不能放她出来,谁放她出来,我要谁的命。” 阿贵没想到王爷这么在乎安娘子,他毕恭毕敬回:“是,奴才这就办。” 陆博初也没意识到无形中他这么在意安七恩了,要是普通的病她看就看了,这可是瘟疫!他不能冒一点点的险。 可当阿贵带着官兵来到安府时,安七恩已经带着面罩围帽做了基本的保护措施,也带了手套给病人看病了。 好几十口病人,躺在她家大门口,,府里的丫鬟熬药都熬不过来,她给这些人把脉,看诊,严重的就先喂药。 青碧,白露,明花三个丫鬟,也是做了保护措施在照顾这些感染的瘟疫的百姓。 阿贵见状连忙求安七恩回府:“安娘子,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王爷已经在管这事了,求您回府里吧。” 安七恩手没停下来,喂着一个高烧老婆婆药,漫不经心对他说:“现在郎中明显不够用,我若是再不管,那就是遍地尸体了,到时候更严重,别在我这浪费时间,去跟王爷说在各个街道消毒,控制好城门。” 阿贵劝不动,匆匆跑回府复命,陆博严也没闲着,一直在写书信让人送出去,内资不足只能寻求帮助。 安时安从奇国那买了一批去高烧的草药,匆匆运了回来,正好听到阿贵汇报说:“王爷,安娘子家门口已经躺了好些瘟疫的病人,她正在一一给看病,奴才没用劝不了安娘子。” 阿贵头低低的,深感自己的无能。 安时安听到妹妹在救治瘟疫的病人,自己也十分担心,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找不到治疗瘟疫的法子,荆阳城的人都跑不了。 陆博初紧皱眉头,看到安时安来了就急问:“草药买回来了?” 安时安抱拳:“回王爷买回来了,但估算只够三日。” 陆博初神情凝重吩咐:“分发给有需要的人,现在命令人用苍术末、红枣,捣为丸然后烧掉,全城消毒。” 他是经历过瘟疫的人,宫里发生瘟疫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方法消毒的。 安时安抱拳:“卑职这就去做。” 陆博初不安的去找安七恩,下了马车,地上全是得了瘟疫奄奄一息的人们,全都睡在了安七恩家门口。 有的人还拿了被子枕头来,看来是死也要死在安七恩家的门口。 有人看到陆博初来了,病央央地坐不起身子,伸长着手低声喃喃求救:“王爷,王爷救命.....救命.......” 安七恩正忙的不可开交,一会给这个病人喂药,一会给那个病人喂药,一口气的空闲都没有。 陆博初看她瘦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忙忙碌碌的,心里一阵苦涩,莫名的心疼感涌了上来。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安七恩正好刚刚给一个小孩子喂药,或许是蹲了太久她正起身一下没起稳,顺势要到一屁股拍坐在地上。 突然一只宽大有力量的手从身后托住她的胳膊,并把她往上拉才没让她坐在地上。 安七恩紧张的一回来眸,从男人深邃坚韧的眸子她认出了此人是陆博初。 安七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温婉有礼的福身:“王爷,万福。” 陆博初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眼睛,心有不忍的嘱咐道:“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这儿本王会让人来管着。” 安七恩恭恭敬敬低眉回:“王爷,目前形势严峻,郎中人手不足,七恩只想尽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担心,七恩会做好防护的。” 陆博初是劝不动她的,知她性子执拗,认定的事一定要去做,他也没再说什么。 望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们,他沉重道:“辛苦你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治疗瘟疫的药方。” “娘子,不好了这个老爷子不行了。” 突然青碧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七恩急匆匆的走过去,老爷子已经没气了,而他一个时辰前才喝了去烧药,突然就不行了,安七恩神色严重,她现在也找不到对症的药方子。 陆博初命令下人把这个死的老大爷抬走处理掉,顿时场面就混乱起来了,咳嗽的咳嗽,喊冷的喊冷,说难受呼吸不了的比比皆是。 看到有人死了,这些得了瘟疫的人心里更加恐慌了。 这时前来安七恩这求救助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陆博初觉得这不是个法子,恐怕安七恩没找到治疗的药方子,人就会被累死了。 他当即道:“会有郎中过来,你跟本王走。” 话落,他也不管安七恩同不同意,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马车走,安七恩一怔这大庭广众下男女授受不亲的,王爷居然拉她,这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别人说闲话,心跳跳的异常快,脸不由的也烫了起来。 这时得了瘟疫的人见到安七恩要走,跪在地上哭喊:“王爷,救救我们啊......不能把安娘子带走啊,不然我们都死路一条了。” 一听安七恩要离开,躺在地上的人们立刻慌了,都哭求着安七恩留下来。 安七恩于心不忍,但她眼下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陆博初威严凛凛道:“你们把她累垮了,谁给你们看病!会有郎中给你们开药,该回去的赶紧回去,这是瘟疫若是传染给了安娘子,那是更多百姓的损失。” 陆博初一发话,这些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坚定的拉着安七恩往马车走,安七恩确实也吃不消了,府里是没办法待了,不然她早晚不是被累死就是被传染。 到陆博初那她可以好好研究下药方。 第147章 去瘟荷包 安七恩跟陆博初到了王府,陆博初给她安顿了住处,又命令了人找几个郎中过去给安七恩家口的病人看病。 安七恩哪有心思休息,她翻阅医书焦急的想着救人的法子,安时安在外面负责消毒工作,也是十分危险的,她早点配对药方,哥哥也能少受一点苦。 陆博初命令府里的丫鬟给安七恩做了些可口的饭菜补汤,他没在府里多留,因为手下急匆匆的跑回来汇报:“王爷,有很多人抢砸街上的商铺了。” 陆博初赶忙带官兵去镇压,得了瘟疫的人实在是没法子了,因为官府发的药根本就不管用,他们只能抢砸街上的药铺,随便找药吃,无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到中门就碰到了一脸着急要出门的安七恩。 看到陆博初回来,她温婉福身:“王爷,万福。” “天黑了,这是要去哪?” 安七恩如实回答:“七恩去药铺,方才想到了一个方子七恩想试试。” 陆博初看了眼天色道:“本王跟你一道过去。” 安七恩微微颔首,两人一同来到集市上的药铺。 安七恩的药铺被抢了些草药,进来的时候痕迹很明显,虽然陆博初吩咐人收拾了一番,但还是能看出来,因为少了太多的药物。 这个时候安七恩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事,如果那些药能救大家命,抢了也就抢了。 安七恩从药铺上搬来药物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从袖子里拿出几个荷包袋子。 陆博初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这些草药,他轻声的叹了口气,这次瘟疫来势汹涌却无药可医,他揪心的一直皱着眉。 安七恩将苍术,桔梗,细辛附子(炮,去黑皮,各一两)乌头(四两,去皮、尖),弄成细末装在刺绣的奶白色荷包里然后一系,弄好后她递给陆博初:“王爷这个是避瘟疫的,您带在身上安全些。” 陆博初暗沉的眸子一亮,怔了一秒看着安七恩递过来的荷包,心头一暖眼里露出欣喜之意:“给本王的?” 安七恩额轻声的嗯了声。 面罩下的脸不由得一红遮住了她的尴尬,她故作自然道:“现在瘟疫横行很危险,这个可以带在身上避免传染。” 陆博初收下荷包,随而挂在了腰间,沉闷的心情不由的好了些。 安七恩接着提议说:“我这里还有些草药弄做些荷包,可以给没感染撒上瘟疫的人先提供。” “王爷,可以先购买这些草药苍术,桔梗,细辛附子,乌头,制作荷包,目前没有对症的药,只能先想办法隔离了。” 陆博初若有所思也认为目前只能采用这个方法,他随即道:“本王这就安排。” 话落,他满是欣赏之意的盯着安七恩看,情不自禁夸赞:“那么多郎中,只有你最尽心尽力,最有点子。” 安七恩淡淡一笑:“是王爷放大了七恩的优点,大夫们都是很尽心尽力的。” 她说话的时候手也没停着一直在做荷包。 陆博初深邃的眸子泛着暖光,他想着也不能干坐着看她干活,于是提议:“教练本王,本王跟你搭把手。” 安七恩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拿了个荷包给陆博初。 陆博初接过荷包,故作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打趣道:“有劳师傅多多指导了。” 安七恩明眸漾起甜美的笑意,他总是在她面前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让她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苍术(一钱)。” 陆博初跟着她学,也拿了苍术(一钱)放在荷包里,他眉眼透露着无比认真的样子。 安七恩接着做示范:“桔梗(二钱五分).........” 陆博初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不一会儿弄好了一个荷包,他像一个期待老师夸奖的学生,高兴的把成品拿给安七恩:“师傅看看如何,我这个学生是不是还可以?” 安七恩接过荷包仔细瞧了瞧,故意夸大的褒奖他:“”不错,不错,悟性高,接受能力强。” 陆博初被夸的隔着面罩安七恩就知道他咧着嘴笑了,跟安七恩在一块他总能很轻松很舒服。 “是师傅教的好,师傅竟然进了领我进门了,可要负责啊。” 他说这话时,狭长漆黑的眸子带有探究性直勾勾的盯着安七恩,语气是故意轻松带有开玩笑的韵味。 安七恩对视上他的眸子,四目相对暧昧滋生,她羞赧的低下眉眼,陆博初的意思她不是没听懂,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博初又说:“这天下生死都是一念之间,变故太多了,你这丫头总是拿本王话当耳旁风,不怕本王发脾气啊?” 他低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看,她越是逃避这个问题他就越逗趣她。 安七恩躲不开他的视线,难为情的低声说:“都说王爷不会哄女人,七恩觉得王爷是藏拙了。” 陆博初眼神里满是暖光,声音低沉暗哑:“没办法,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孤寡吧,就算我想,父皇那我也过不了关,你说你这丫头是不是不信我?我知道突然提出跟你成亲是有点唐突了,但我确实是认真的。” 安七恩脑子晕乎乎的,心里防线一点点崩塌,她当然信王爷会一位很好的夫君,但她的身份太特殊了。 安七恩思绪很混乱,而且目前局势瘟疫盛行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现在说这事不合适,还是先解决瘟疫的事,再考虑个人的事情。” 陆博初突然沉沉的叹了口气:“唉,这万一本王也突然染上瘟疫驾鹤西去,这不得提前让你知道本王是认真的吗?” 安七恩紧张的嗔陆博初:“呸呸呸,王爷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分担忧陆博初了,陆博初的眼睛暧昧带光的盯着她,安七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陆博初心中暗喜:“行,听你的,先把瘟疫的事解决了,解决完了本王再来找你负责。” 安七恩的脸更烫了就跟发烧似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陆博初又拿起了荷包一边放草药一边说:“不早了,做完手上的本王送你回去歇息。” “好。” 安七恩故作自然的接着弄荷包,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敢看陆博初的脸,一看脸就红心跳也会莫名的加快。 两人弄好了荷包后,就一起回去了,前后两辆马车,路过安府时安七恩挑开帘子看了眼门口,门口的人已经被陆博初让官兵弄回家了,并且完全消毒了。 安七恩对驭夫说:“停一下。” 驭夫一声驴,马车就停了下来。 后面陆博初的马车见她的马车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 安七恩下了马车,陆博初也跟着下马车了。 安七恩屈膝福身:“王爷,七恩觉得还是不去王府了,现在的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王爷不必担心了。” 陆博初担心道:“本王就怕还有人躺你门口,去王府安全些。” 安七恩低眉顺眼道:“王爷,白天也就算了,这要是在王府留宿,会影响您清誉的,听闻王爷搭建了专门收留感染瘟疫的人群,也给他们安排了郎中,想必不会有人再来了。” 这时陆博初的手下骑着马匆匆而来,下马车手下单膝跪地汇报:“王爷,城外聚集了大量瘟疫感染人员,据线报说是一个镇的死了好多人无药可医,听说王爷在全力救治瘟疫人员就纷纷涌来了。” 陆博初紧皱眉头当即发问:“当地知府没管这事?” 手下回:“据线报当地知府官兵无一幸免,现在城门防御的人根本抵不住发了疯的百姓,请王爷下令是否射杀。” 这种大面积射杀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可若让瘟疫的人全部涌进来只会让更多的百姓感染,到时局势更难控制了。 陆博初下不了这个决定,思虑再三说:“放烟雾炮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射杀任何一个百姓,另外在调一支队伍过去严加看守城门。” 手下领旨:“是,卑职这就去办。” 陆博初不放心,吩咐阿贵:“去城门!” 上马车前他看向安七恩叮嘱:“如是有人上门,一定派人来通知本王。” 安七恩点头:“是。” 陆博初匆匆交代一句就要转身上马车,安七恩担心万分情不自禁的喊他:“王爷。” 陆博初闻声回眸。 安七恩叮嘱:“当心。” 陆博初眼里潋起笑意,叮嘱安七恩身边的丫鬟明花:“照顾好安娘子。” 明花屈膝:“是,奴婢遵命。” 话落,陆博初就上了马车前往城门。 安七恩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了黑夜中....... 陆博初等下城门楼顶,往下看乌泱泱的人就跟丧尸似的撼动着这坚固的城墙。 城门被推的砰砰响,好似随时都能被推开,陆博初命令人放烟雾弹驱散感染的了城外的瘟疫人员,并大声说道:“本王在这就不会不管你们,眼下城内局势不明朗,硬闯进来只会让局势更糟糕,你们安心在城外等着,本王会派郎中送药物过去。” 第148章 陆博初感染瘟疫 城楼下的难民被烟雾弹呛的咳嗽不止,只能退了回去,陆博初的话也起到了安定的作用,难民们在城楼下苦苦哀求,悲泣声震耳欲聋。 陆博初焦急万分的又去救治瘟疫人员的驻扎地查看情况,这里搭的全是简易的帐篷,还没靠近老远就听到了跌宕起伏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阿贵跟在陆博初身侧担心道:“王爷,奴才进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就不要过去了,里面都是感染瘟疫的,您得保重身子,荆阳的百姓都靠您主持大局呢。” 陆博初紧皱眉头,已经到了他不可能不进去,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安七恩给的去瘟疫荷包,内心里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感染。 “本王现在是这里的管事的,岂能做缩头乌龟让百姓失望?” 陆博初毫不犹豫步伐稳健的朝着棚子里走去,一进棚子就看到了地上躺着一排排的病人盖着单薄的被子奄奄一息的发出声音。 大夫们个个忙的手忙脚乱,看到陆博初来了,一个经验老道的郎中愁眉苦脸过来汇报:“王爷,情况不容乐观,感染的人越来越多,目前还是没有药物可医,王爷莫要再进来了,您得保重身子主持大局啊。” 陆博初更加的忧心了,外面的官兵还在陆续往这边送人,马上这里就爆满了。 他如火烧眉毛似的无计可施,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完全没意识到不远处有一个得了瘟疫的小男孩盯着他腰间的荷包。 小男孩的症状很轻除了有点高烧没其他反应,小孩子很有活力哪怕是生病了也有力气跑来跑去。 小男孩是老扒手盯上陆博初的腰间的荷包后,他就拿出自己的特制小刀,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陆博初身边经过的那一瞬把绳子给割断荷包偷走了。 陆博初的心思全在怎么控制局势上面,自然就忽略了面前经过的这个小孩。 大夫叮嘱陆博初此地不宜久留,虽然人人都带着面罩围帽,但仍然有感染的风险。 因为又有两个大夫在防御措施做的很足的情况下感染了,并且已经奄奄一息。 陆博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当即跟阿贵说:“去跟时安说加强管理,不得有人员到处流动增加感染的风险。” “是。” 阿贵领旨即刻就去做了。 陆博初没在这多留,立刻又吩咐手下召集荆阳所有文武百官商讨此事。 令陆博初没想到的是,这些文武百官有一半都得了瘟疫。 剩下的一半也是束手无策,有个官员提出:“王爷,自古瘟疫都是没得治的,要么就是全城覆没,要么就是现在把这些感染瘟疫的人全部烧死才可以隔断感染源,虽然残忍但是最后的办法了。” 此方法一出,各位大臣都赞同,如果不采用此方法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荆阳就被感染个遍了。 陆博初于心不忍,好生生的烧死还有气的人,他是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定,但目前这形势确实没有更好的了。 他焦心又无奈,只能说容他考虑两天。 商讨结束后,陆博初依然没闲着,又命令安时安连夜出城去奇国购买荷包里避瘟的草药。 如果人人身上都有一个荷包,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减少感染了? 目前他只能先试试这个方法了,回到府里陆博初就命令府里的丫鬟连夜裁剪荷包。 安七恩这边也没闲着,全府的人都在做荷包,府里有一间房是库房专门用来装草药的。 安七恩把能用来避瘟的草药全部都用了,这一忙就忙到了后半夜才歇息。 次日,安七恩大清早又起了,昨晚听闻城门出事她心里不安想去看看,因为安时安连夜出城了,现在外面到处是瘟疫,她也担心安时安疏忽防护。 她刚出府就看到了阿贵急匆匆的赶来,喘着粗气急的都要哭了:“安娘子不好了,王爷高烧了您快去看看吧。” 安七恩心头一紧担心问道:“多长时间了?” 她就怕王爷是半夜发烧,不想打扰她休息才让阿贵来的,凭她的经验拖的越久越危险。 阿贵红着眼睛说:“奴才也不知,王爷没让小的守夜,奴才是天亮了去伺候王爷更衣,才发现王爷高烧了。” 安七恩面色更紧张了,匆匆前往王府。 她到了陆博初的寝房时,陆博初面色虚白额头全是薄汗还是睡着的状态。 丫鬟说:“王爷醒了一次喝了退烧药后就又睡下了。” 陆博初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虚弱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带着围帽,面罩的安七恩。 安七恩正俯身给他把脉。 “你来了。”陆博初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安七恩收回嫩白纤细的手,心揪的跟麻绳似的,万分担心又错综复杂。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般,艰难的发出了一声低声:“嗯。” “咳咳咳........”陆博初难受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差了。 安七恩心里更加的着急,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帮他拍拍胸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她意识到了失态就又缩回了手。 安七恩努力让自己平定心神,叮嘱陆博初身边的丫鬟:“屋内要通风,另外王爷屋内,三个时辰消毒一次。” 丫鬟恭恭敬敬的屈膝:“是,安娘子。” 安七恩又对陆博初说:“王爷,七恩去给您熬草药,王爷虽然感染了瘟疫症状还没有那么严重,王爷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陆博初吃力的坐起靠在床头,眼神半眯的看着安七恩,目前的局势恐怕是而控制不住了。 他想趁他还活着就交代好后面的事:“七恩,你跟时安说如果本王熬不过去,你就让他把感染瘟疫的人全部火烧死,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全部百姓感染。” 安七恩听这话心急的嗔陆博初:“王爷说这什么话,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王爷会好起来的,不许这么丧气。”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陆博初说话。 陆博初围帽下的脸轻轻潋起弧度,嗓音暗哑的逗她:“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安七恩懵了一瞬,围帽下的脸立刻羞红了,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否认,也怕陆博初熬不过这个坎,她就默认似的宽解陆博初的心情。 两秒后她低声说:“王爷,先好好歇息,七恩去给您煎药。” 话落,她就退下了。 陆博初的药是她亲自熬的,虽然下人能按照了配方熬药,但她不放心似乎只有亲力亲为她的心才不会那么慌张了。 青碧跟在安七恩身边,心疼道:“娘子,奴婢看着药吧,这几日娘子操心劳力的奴婢就怕您累坏了身子。” 安七恩沉沉的叹了口气:“累一点倒没什么,就怕最后大家都会死于这场瘟疫。” 她语气越来越沉重道缓缓道:“听闻二十年前宫里也有场瘟疫,盛行两月有余,宫里的太监丫鬟各个宫里的嫔妃们死的没剩下几个了,整个太医院全军覆没,昌顺帝没办法就下令把宫里凡是感染瘟疫的,哪怕是没感染瘟疫只要是有风寒症状的全部火烧死,进行全面消毒后才保住了宫里为数不多的人。” 青碧也跟着叹息:“娘子,荆阳这情况恐怕也要冠以此行了。” 安七恩没说话,面前的药炉子里面的药水已经烧沸腾,盖子冒出热气咚咚的响。 药好了她立马弄到碗里给陆博初端来。 陆博初还是坐着的,虽然已经病到此地,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全城的百姓。 安七恩进来的时候,陆博初刚刚交代完赵宴什么事,赵宴正抱拳退出:“王爷放心,卑职一定办好此事。” 话落看到安七恩端着药走过来,赵宴心里情绪复杂但只能隐忍克制,在生死攸关的面前儿女情长全是小事。 安七恩微微颔首跟赵宴打招呼:“赵公子。” 赵宴:“安娘子。” 他想叮嘱她多多注重身子,但碍于王爷在这而且安七恩跟王爷之间的暧昧事他也听到了三言两语,关心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赵宴就去忙了。 安七恩端着精心熬制的药坐在陆博初床前的凳子上,她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冒着热烟的咖色汤药,一边轻声道:“王爷,喝药了。” 陆博初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虚白的脸泛红,他没有摘下围帽哑着嗓音说:“药放这吧,本王自己喝,你回去吧现在这瘟疫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安七恩继续搅拌着汤药没听陆博初的,她疑问:“王爷怎么会感染呢?王爷身上不是佩戴了去瘟的荷包吗?” 这个荷包是很有作用的,据她观察和史书记载一般佩戴的去瘟草药荷包的再加上带围帽面罩防护这么好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感染的。 陆博初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瞬间被气笑:“被一个小扒贼偷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反应如此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的人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偷了东西...... 第149章 事态严重 安七恩不由得也是低头一笑,她还记得当初在马球场她险些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陆博初反应那是一个快啊,几乎是一眨眼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博初给救了。 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小孩偷了东西。 陆博初隔着白色的围帽面罩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弯起的眉眼,见她笑他心情也好多了,接着语气温和道:“药本王一会儿喝,本王现在是危险人物你还是远离些比较好。” “王爷真是跟小孩子一样,说让七恩负责的人是你,现在将我推开的也是你,王爷现在是不把自己的威严不当回事了?一会一个样?” 她语气半嗔半宠,这个时候她肯定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陆博初一怔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同意成亲的事,他眼神瞬间一亮不确信的问:“七恩,你这是?” 安七恩抬起眼皮秋波一样的眸子,温柔的看着陆博初,略带羞涩的说:“王爷说的对,既然损了王爷的清誉当然得为王爷负责,所以王爷现在好好喝药,康复了七恩才能好好负责呀。” 陆博初兴奋的突然像浑身充满了力量,但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潋起笑容的脸一下僵住了,不自信说:“不用可怜本王,你这丫头长的漂亮又有本事,想娶你的男子能从荆阳排到上京,你不用在这个时候可怜本王。” 安七恩没想到陆博初小心思这么多,她可不是为了一个为了可怜别人就搭上自己一辈子的人。 她认真回:“王爷可以反悔,七恩也不会放在心上,七恩这身份还真没资格可怜王爷,现在说这些也不合适,王爷还是先喝药吧。” 陆博初见她较真了再说下去恐怕要不开心了,但他还是不想摘下面罩让她面临感染的风险。 安七恩不顾他的犹豫,直接弄了一勺药送到陆博初的嘴边,声音轻柔也霸道:“王爷若不自己动手摘,七恩就上手了。” 为了不让陆博初担心,她补充了一句:“我身上有去瘟的荷包,王爷不必担心。” 陆博初见她如此坚持只好摘下了面罩,头上的围帽依然遮着两边脸,安七恩看到了他无血色苍白的脸,将草药喂到陆博初唇边。 男人不薄不厚的唇轻轻一启,苦涩的草药渗到喉咙,他抬眸看着眉眼认真的安七恩温声道:“有点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安七恩又喂了一勺下去,陆博初皱眉的样子好似跟孩子般怕吃药。 她这次配的药方子确实是奇苦无比,之前的药方没效果,她也不会给陆博初用只能换方子了。 陆博初抬眸看她,不巧撞上了安七恩的眼睛,四目相对暧昧滋生,这次安七恩自然多了没有快速躲开。 陆博初皱着眉喝下她喂到嘴边的药:“得亏是你送来的,不然本王还真的喝不下去。” 安七恩收拾视线自然道:“是苦的,但一般的药没效果,七恩只能给王爷配下清热解毒外加些去高烧的药,等会王爷还要喝些清肺的药,王爷再怕吃药,也得闭着眼睛全吃了。” 陆博初心态很好的说:“恩,辛苦你了,若这新药方有效果本王也算幸运中做出了点小贡献。” 话落,安七恩的勺子又喂到了他嘴边,陆博初是每一口都是皱着眉喝的,若不是安七恩喂他,他会选择最快的方式一口闷就下去了。 现在是一口一口的喝,主要是享受被喂的感觉。 安七恩唇角微微扬起,得了瘟疫心态也是非常影响病情的,陆博初心情好起来,安七恩心里也就没那么焦灼了。 药喂完后陆博初就躺下了,浑身酸软的他头晕乎乎的只想睡觉,安七恩也不管那么多了,把碗递给旁边的青碧就上手给陆博初塞被角了。 内心里她也怕陆博初活不了,到时候她想做这些都没机会做了,人生苦短她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声誉了,只想不留遗憾。 陆博初知道是她在塞被角,但他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或许是吃了药的原因,困意来的很快。 安七恩看到陆博初秒睡心里不安了起来,这不是个好症状,她配的这个药方虽然有安眠作用最重要的是提气的。 结果陆博初喝了就睡下了,这会造成两个极端要么就是睡过去不醒了,要么是醒来后症状减轻。 她不敢离开,一直守着陆博初,为了观察的仔细些她把陆博初的头上的围帽摘了,陆博初整张脸就暴露了。 安七恩一点一点记录他的变化,起先什么反应都没有,一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但依然睡的很沉,安七恩立马打湿帕子给他降温,但陆博初出的汗越来越多,脸色红烫又一次高烧。 照这么发热下去陆博初轻则晕厥重则就挺不过去了,安七恩心急如焚的给他扎针灸,额头扎了三根,后背需要扎两根银针,她抛弃了所有女德的束缚,将陆博初的被子掀开时才发现他的被子全被汗湿透了! 安七恩一刻也不敢耽搁,果断脱掉他湿漉漉的贴着身子的白色寝衣,阿贵吓的心惊肉跳红着眼睛过来帮忙,嘴里一直哭着叫:“王爷,王爷,您可别吓奴才啊,王爷.....“ 脱掉上衣后,陆博初的身上汗淋淋的,阿贵上手扶住陆博初的身子让他稳定的侧着。 安七恩扎了两根银针在他后背上,随后拔掉银针,在他胸膛又扎了几根。 陆博初的面色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理来说扎这么多银针早会被疼醒,可陆博初还是没醒来。 安七恩焦急的给他把脉,还是有生命体征的,但就是不醒来,安七恩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只能一直给陆博初把脉试图找到病因,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两个时辰后陆博初突然喃喃:“好冷......“ 安七恩正坐在他床前一直给他把脉听到他的声音,安七恩欣喜的望向他,陆博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上身无衣蔽体也有没有被子在身上,看到安七恩在他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伸手找被子。 安七恩意外的发现他退烧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陆博初气息不足,肺部如焚,接着就会咳血而死。 安七恩顿感不好急忙跟阿贵说:“去看看安大爷回来没有,快点!” 她想用的药目前已经没了,安时安去奇国购买草药到现在都没回来,眼下迫在眉睫,安七恩只好催阿贵去看看。 阿贵急忙领旨下去,安七恩又命令青碧:“快把清热止咳的药先拿来给王爷服用。” 青碧也急急忙忙的去弄药。 陆博初已经难受的咳咳咳了,他是进来忍没忍住,看着安七恩焦急的样子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身体发冷的他摸到被子盖在了身上。 “七恩,我.......” 陆博初发现自己呼吸有点困难,说话上不来气,他想交代些什么又怕她接受不了。 安七恩神情浓重眉头紧皱,什么都来不及想迫在眉睫的在他上半身扎了不下五十个银针。 “王爷什么都不用说,会有办法的,王爷也必须的撑着,这是王爷的责任荆阳的百姓都等着王爷呢。” 陆博初就静静的看着她,浑身酸疼的他楞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如果死了,能在她面前死去也不算遗憾了。 安七恩一直认真的给陆博初扎针,完全没意识到了陆博初正眉眼缱绻的盯着她。 青碧端药进来了:“娘子,药来了。” 安七恩赶忙扶起陆博初靠在床头,她身形娇弱扶陆博初一个壮汉有点吃力,但她还咬牙弄动了,她身子贴着他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缭绕在她的耳边,酥麻而捏人心魄。 安七恩心跳扑通扑通的,她来不及想其他的,接过青碧递来的药一勺一勺的送到陆博初口中。 陆博初喝了药后,半眯着眼,艰难说:“我要是不好起来就太不起了你了。” 安七恩心惊肉跳的,一直绷着一根神经,突然这时有下人进来匆匆忙忙汇报:“王爷,外面大乱了,大夫只剩下3个了!感染瘟疫的人没人管,现在在门口闹事非得要见王爷。” 陆博初急火攻心怒斥:“让人驱散!” 他拼尽全力说出来的话分贝小的很,这种无奈如末世来临感觉侵蚀了他。 “噗嗤.....” 一口鲜血从陆博初的嘴里喷了出来,安七恩又惊又慌,连忙拿帕子给陆博初擦嘴边的血。 她带着哽咽的哭腔说:“王爷,你一定要挺住,好不好?” 陆博初惊奇的发现吐了一口血后,他没那么难受了,没吐血前他的肺部就跟要被火烧死似的,现在好了而且呼吸顺畅了些。 “赵宴呢?”陆博初问下人。 安七恩惊奇的发现他声音底气足了很多,她像抓住一线希望似的给陆博初重新把脉。 把着把着她眼里的希望越来越大了,陆博初肺部没烧那么厉害了,元气增加了许多,这是非常好的一个迹象。 下人回:“赵大人还没回来。” 第150章 像男人一样主持大局 陆博初眼下卧病在床,外面又是一团糟,安七恩也很慌她想出去替陆博初稳住局面,可她没有身份没有资格,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话语权。 见陆博初病重又要为此事担忧伤元气,外面又闹哼哼的官兵好也镇压不住了,在没人出去主持大局那些人恐怕要冲进王府了。 安七恩深思熟虑后认真问陆博初:“王爷是真的想娶我为妻子吗?” 陆博初毫不犹豫的回:“是。” 安七恩眼神更加坚定了:“那七恩既然会是王妃,王爷现在不能去外主持大局,那就让七恩去吧,总不能让他们全都涌入了王府。” 陆博初迟疑他不想让她一个弱女子去面对这样糟糕的局势,外面感染的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放她去主持大局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子云在外面镇压应该没什么事,你一个女人家根本镇压不了这个场面。” “现在人心惶惶,哥哥还没回来,药物匮乏大夫没几个了,这个时候没人出面稳定,情况只会更糟的,王爷我们现在只能背水一战了,总不能让他们踏平了王府,到时候七恩还是死路一条的,两权相害取其轻,王爷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七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陆博初。 陆博初思虑再三终于把印章交给了她,并主动握住她的手,眉眼缱绻的看着安七恩说:“本想让你做王妃享福的,没想到却是这无法逆转的苦难。” 他的手很大很暖,将安七恩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安七恩心如小鹿乱撞也坚定的握上了陆博初的手。 “即使不做王妃这苦难七恩也还是要受的,最起码王爷是这世上除了哥哥外最认可我的男子。” 四目相对,两人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对视了几秒后给陆博初把印章给了安七恩。 安七恩叮嘱下人照顾好陆博初,她拿着印章就出去了。 府里的丫鬟下人个个手里拿着棍棒戒备十足的守在院子里,青碧白露明花三人点着灯笼跟随安七恩去门口。 门外官兵正镇压着百姓,因为人数太多根本就起不到威慑作用。 子云扯着喉咙手里拿着长剑怒斥:“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外面感染瘟疫的人不计其数,乱哼哼的大喊:“我们要见王爷,给我们药!” 安七恩让人打开大门,子云看到安七恩出来吃了一惊,感染瘟疫的百姓看到王府大门开了个个激动的要往屋里涌。 这些人都以为王爷不管他们了,没药没大夫所以才一天没出现。 安七恩绷紧着神经,举起陆博初给她的印章大声说道:“印章在此就是王爷在,王爷感染了瘟疫,不能出来见大家,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现在人人自危急需要药物,大夫,但目前没有对症之药,你们围堵王府也无济于事。” “如果惊扰了王爷治疗,王爷不能康复的话,这全荆阳的百姓就真的坐以待毙的等死了,王爷并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他命令我哥哥外出奇国购药,命令大臣外出找大夫,哪怕自己自身难保,还在担忧荆阳百姓,你们这么闹对的起他们吗!” 这是她第一次扯着喉咙气势十足的怒斥众人。 这些感染瘟疫的百姓面罩,围帽都不戴了,个个病央央的,颇有种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感觉。 安七恩接着气势十足道:“是谁为全城的百姓发粮?是谁在为荆阳修建河渠,是谁在为荆阳的孤寡孩童建设遗童院?是谁荆阳出现瘟疫后,夜以继日的想办法!这一桩桩一件一件为的事哪一件不是王爷做的!” “瞧瞧你们在干什么!王爷仁心没有采取火烧活人的方法,才让你们这么放肆,难道真的要他下令把感染瘟疫的人全部烧死,你们才能不闹?” “他事事为百姓着想,眼下自己也得了瘟疫,你们居然还斥责他不作为要踏平王府!我看谁有这个胆子,印章在此,不退者格杀勿论!” 有个男人心虚问:“我们也没办法啊,难道要等死吗!朝廷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安七恩严肃的看着男人:“我哥哥,从荆阳出现瘟疫开始到现在几天了没睡过一个觉,不是在消毒就是在维稳,要不然就是给大家买药,直到现在他带着兄弟们都没回来。” “荆阳的高官,大夫,死的死,病的病,剩下的一部分仍然在坚守荆阳,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不作为?他们到现在都在为你们奔波,你们在干什么!” 大家被问的哑口无言,人群中咳嗽声不断,哀嚎声不断,无人再胡闹。 子云趁机带领兄弟们驱赶瘟疫人员:“都赶紧回去,不然就真的杀无赦,不要给王爷添乱!” 百姓们纷纷退了,本以为没人管他们了才闹事的,现在既然有人在管他们就没有闹下去的必要了。 尤其是知道陆博初也得了瘟疫,若是陆博初真的被闹腾死了,他们这些生如蝼蚁的百姓就真的没人管了。 百姓心里还是记着陆博初的好,不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退下。 安七恩看到这些人都陆续退下,她紧绷的神经松了口气,有种一下被抽空的感觉,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像男人一样主持大局。 起先她心里还是害怕的,担心自己没能力劝退这些人,没想到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安七恩又速速回陆博初那,陆博初虚弱的躺在床上,见她安然无恙接回来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陆博初吃了药又犯困了,他叮嘱安七恩:“多亏你了,不然今日我这王府就保不住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安七恩坐在陆薄初病床前的凳子上,把印章放到了他床头轻声且坚定的说:“我在这守着王爷,等王爷好了我一定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陆博初感动又心疼的看着她:“本王是怕你身子熬不住。” 安七恩故作轻松的笑笑说:“王爷放心吧,我懂医的不舒服的话我自己就会去休息的。” 陆博初见她执意如此就没再说什么,浓烈的困意让他没坚持两分钟就睡着了。 安七恩就在他床前守着,一个时辰把脉一次,她让阿贵给她准备了笔墨纸砚。 然后安七恩把瘟疫所有的症状记录下来,也做了一份汇总,哪些药物没用,哪些药物有轻微的效果。 她聚精会神的整理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到了半夜,陆博初又一次高烧安七恩重新给他准备了一副去毒退烧药。 陆博初被烧的迷迷糊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安七恩在给她喂药。 安七恩刚给陆博初喂药后,白露跟青碧突然也高烧呼吸困难了,安七恩给她们俩把脉,出乎意料的是带了去瘟荷包的两人也感染瘟疫了。 安七恩心里更加绝望了,也就是说她也有可能感染了只是还没发病。她来不及恐慌连忙让人把青碧白露送到房里休息,安七恩给她们喝的药方是跟陆博初喝的那个方子。 明花留下来照顾青碧跟白露,安七恩又重新回到了陆博初的病房。 既然去瘟荷包只是延缓感染不能免除感染,她感觉自己连戴面罩的必要都不用了。 但她想摘下的那一刻还是停住手了,她守在陆博初床边失神疲惫的盯着床上睡着的男人,不知不觉精疲力尽的她趴在陆博初床边睡着了...... 她歪着头枕着双臂趴在陆博初的床边,男人抬手隔着白色的面罩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盘。 酥麻感让安七恩睁开了眼,突然意识到失态的她立马绷直身子,紧张的喊了声:“王爷。” 陆博初正侧着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安七恩看到男人面色眼睛都很有神,不可置信的问:“王爷现在还难受吗?” “有点。” 陆博初声音如常,听着完全不像病人那般苍白无力。 安七恩紧张的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问:“王爷哪里不舒服?” 陆博初故意逗趣她:“饿了,想吃大白饭。” 安七恩紧张的神色渐渐舒展,慢慢的满脸的欣喜和不可置信,从陆博初的脉像看,他是康复了! 安七恩难以置信问:“身上还酸疼吗?还有力气吗?胸口还闷吗?肺部还难受吗?” 陆博初眼里的兴味更浓了,语气低沉暗哑:“你不是把脉了吗?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安七恩还真的有点不相信了,眼里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王爷,别跟我卖关子了。” 陆博初不逗她了,认真说:“不难受了,感觉浑身舒畅极了,你昨夜给我吃什么了?” 安七恩心中大喜,没先回答陆博初的问题急忙道:“王爷,我先去看看青碧跟白露,她们也感染了吃了同样的方子。” 说完安七恩就急匆匆的去找青碧和白露,如果这个方子可用,荆阳的百姓就有救了。 安七恩来到青碧跟白露的房间,两个丫鬟也醒了,明花正在照顾她们继续喝药。 第151章 怕什么,你马山就是我的王妃了 安七恩给白露和七恩都把脉了,发现她们症状轻了很多,元气也很足虽然没完全康复但能证明昨晚的药是有效果的。 青碧跟白露也说没那么难受了,安七恩估算如果效果一直这么明显那么服用三天此药方就能康复。 陆博初用了两天时间这跟她扎针和自身的抵抗力脱不了关系,安七恩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博初。 陆博初立马吩咐人前往各地大批量购买这些草药,并且把药方公之于众,让家里有这些药物的百姓可以先行服用。 陆博初刚好就出去稳定民心,安七恩劝他休养两日牢固身心,可他不听劝,心里挂念着全城百姓。 百姓看到陆博初康复了,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陆博初让大家一定就坚持住要不了多久大批量的药物就会送达。 没两天药物到达了荆阳,陆博初搭建了棚子跟施粥似的熬了好大锅的药,症状轻的拿碗排队领药,症状重的由安时安吩咐人一个一个喂。 这三天全荆阳没感染瘟疫的百姓全来帮忙了,林烟云也来了躲了好些日子现在她可得好好在陆博初面前刷存在感。 林哲华官职被削现在就是普通人,他渴望着东山再起这个时候主动捐款三千银两为荆阳百姓购买草药和粮食。 于兰也带人过来帮忙了,她时不时盯着安时安忙进忙出的身影,心里的爱意愈加的明显。 安时安正指挥手下维持秩序,无意看了眼旁处不巧就看到了于兰在盯着他。 他落落大方对于兰微微颔首,于兰羞好的微微一笑,红着脸收回视线低眉。 安时安没多想继续忙自己的事。 于兰那心脏扑通扑通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脸也越来越红了。 她不敢在明目张胆的看安时安就收敛了些。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么奋战的,感染瘟疫的百姓体抗力好的已经有了不少人康复了,还有些人症状好转只需要继续服药就好。 陆博初给城门外的百姓也提供了药,城门大开不再关着,昌顺帝派来了三千官兵,两名大夫匆匆而来,没想到荆阳已经战胜了瘟疫。 这些官兵和大夫又原地返回了,陆博初给昌顺帝写了封信,信中写到荆阳是如何处在水深火热中的,自己也感染了瘟疫,是安七恩救了他,救了全城百姓,他要娶她为王妃,希望陛下恩准。 这封信快马加鞭的被送到了昌顺帝面前,昌顺帝知道荆阳死伤无数,横尸遍野差点全城覆没,这些日子他跟皇后是寝食不安的,没想到陆博初还真的染上了瘟疫。 看到信中写道是安七恩救了全城百姓,昌顺帝刚想激动说要大赏就看到了后面的要娶安七恩为妻的话,陆博初的态度很坚决,昌顺帝跟皇后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看不上安七恩,而是权衡利弊,陆博初娶一个和离过的弃妇这是会被世人诟病的。 皇后深思熟虑道:“陛下,若不没有七恩恐怕我们连儿子都没有了,名声算什么呢?女子和离虽然声誉不好听但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不光对朝廷有恩,对天下百姓也有恩啊,这样的女子能成为王妃说不定是百姓的福气呢。” 昌顺帝叹了口气无奈道:“随他吧,大难不死,朕也别无所求了。” 当即昌顺帝就回信同意了此事,但现在瘟疫刚过他跟皇后就没办法参加他们的成亲礼了,人不到赏赐会加大。 这封信是连夜跑死了好几匹马终于送到了陆博初手里。 这时的荆阳已经陆续恢复正常了,集市上正常开业,只不过天冷了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人这就让集市上显得冷清了。 安七恩今日也是第一天开业,忙完瘟疫的事她在府里休养了好几天,身子恢复差不多了次才开了药铺的门。 这一刚开门,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纷纷跪在她门前磕头:“姑娘是观音菩萨转世,多谢姑娘救了我们......” 跪在门前的男女老少都有,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堵着街道了,本来百姓们是想跪到安府门前谢恩的,但大家想到安七恩这段日子那是夜以继日的忙碌,不能打扰她休养。 这不她一休养好百姓们就络绎不绝的来跪谢,这一幕刚好被林烟云看到了,她心里不平衡气鼓鼓的,他们林家可捐了三千银两呢,出银子出力的,这些白眼狼为什么不跪到她家门口感恩戴德! 这些人就是贱骨头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 林烟云看着被人拥戴的安七恩,气的火冒三丈! 她气鼓鼓的转身就了,喜儿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 突然林烟云看到了陆博初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去安七恩的,林烟云低眉顺眼的去给陆博初请安。 “王爷万福。” 陆博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恩。” 应了声陆博初就跟她擦肩而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被冷落的林烟云当即难受的就跟掉到了冰窖里似的,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陆博初走远后,她悄悄的走了回去,站在角落里静静观察陆博初的动向。 安七恩这边受宠若惊让跪谢的百姓们快快起来,百姓们感激涕零就是不愿意起连连磕头的。 安七恩被弄的感动万分又不好意思,青碧白露明花三个丫头急忙招呼大家起来,可没有一个人听的。 陆博初看到这一幕是感动万分也感触颇多,百姓们看到陆博初来了又对陆博初磕头叩谢。 “王爷万福,谢王爷不弃之恩,王爷仁心天地可鉴,是百姓们的福气.......“ “都快快起来吧,这是本王该做的事,安娘子还要开门做生意,你们就别堵着了。” 陆博初双手背在腰后,身形挺拔健壮语气温和,话落他视线看向屋子中央的安七恩。 四目相对眼神柔情交汇,这是瘟疫后两人第一次见,陆博初一直忙着瘟疫后的善后工作一直没空闲,今日才得空就过来看安七恩了,没想到看到这暖心的一幕。 百姓们为了不打扰安七恩做生意终于纷纷退下了。 陆博初走进来,语气温和的对安七恩说:“得空吗?跟本王出去走走?” 安七恩屈膝点头。 陆博初没让丫鬟奴才跟着,就他们两个人到外面走走。 林烟云看到陆博初跟安七恩两人关系匪浅的散步,心里更气了,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入不了王爷的眼,这让她心里越来越扭曲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扭头气走了。 陆博初看了看两边的街边店铺感慨道:“如果没有你,这荆阳恐怕就是空城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爷就别再说那些话了,我也是在自保而已。” 这些日子听了太多感恩戴德的话,她是实在不想听了,本来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大家对她感恩戴德的。 陆博初笑笑温煦如春风人:“那好不说这个,说正事父皇同意我们成亲了,本王选一个良辰吉日就能成亲了。” 安七恩一惊没想到这么快,突然就成亲了她心里怪怪的,但不成亲也说不过去了,陆博初感染瘟疫时无论白天黑夜她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还看了他的身子。 她骨子里是传统的,是得该对人负责了。 她羞赧的红着脸温声软语道:“王爷定就好。” 陆博初心情大好,看了眼羞涩的安七恩,他唇角的弧度上扬的更好看了。 冷风呼啸而来,吹拂起他们的衣摆,陆博初解开身上的披风,温柔有礼的披在安七恩身上。 安七恩绷紧着神经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她身上是有披风的冷不丁的又披上一个暖和又厚重。 陆博初给她系上带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逗趣似的捏了下她白皙的脸颊:“都认识这么久了,还害羞?” 他的手劲不大也不重,但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红印,因为她的脸太嫩太滑了就跟婴儿的肌肤似的。 安七恩更羞涩了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的让人看到多难为情啊,她低声的叫了声:“王爷。” 陆博初又故意捏了下她肉肉的脸颊,挑逗她:“怕什么,你马上就是我的王妃了。” 安七恩害怕影响不好,下意识的就伸手打开陆博初的手,抿唇羞笑:“王爷,被看到不好。” 陆博初见她笑了就不逗她了,接着说:“你就安心等着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跟你哥哥处理。” 安七恩点头。 这成亲是大事肯定要写信回去告诉安正远跟江氏,这样一来成亲的日子恐怕要定到年后了。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陆博初的声音:“我记着下月九号日子不错,就定那边吧,怎么样?” 安七恩懵了下提醒:“王爷已经到月底了,这中间就只有十天?” 陆博初想想十天太漫长了,但又觉得九号前没好日子,他若有所思道:“九号就是长长久久的寓意,其他的日子都不好,本王也觉得太久了但这是最近的好日子了。” 第152章 男人得拿捏 安七恩没想到陆博初安排的这么匆忙,如果定在九号上京父母那的流程就没有了,成亲可是大事,江氏对她这么好,她不想终身大事寒了江氏的心。 安七恩有所疑虑道:“王爷,七恩没有觉得慢,这九号会不会太匆忙,上京离荆阳很远,成亲是大事,礼数上父母要知道的,母亲将我视如己出,我不能寒了她的心。” 陆博初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温和道:“都怪我给时安安排太多活了,这事时安早就问过安大人的意见,他们夫妇俩都没意见,本来我是想派人接他们过来的,但想到大瘟疫刚过去,他们二老来恐怕对身子不好。”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先在荆阳办回京后再办一次,这样可好?” 办两次?安七恩觉得这样不妥,但也没更好的方法。 自古王爷成亲都是大操大办的,他们现在都身处异地,无法回京,这么匆忙办婚礼的话对两边都不好。 安七恩还是有所迟疑:“其实王爷可以不必这么匆忙的,年后开春也可以呀,时间充足礼数也全就不会落人口舌了。” 陆博初自然知道年后成亲礼数足,但他不想再拖延了,总有种确定感生怕安七恩会反悔。 她经过侯府的事,一直坚定不再嫁人,这次是经过了瘟疫了她才可怜他答应做王妃,陆博初不敢赌必须得尽快完婚,不然他心里不安。 但他又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男人嘛都要面子,更何况他还是身居高位的王爷。 陆博初若有所思道:“这事确实难两全,荆阳这么公事繁忙,我跟你都没办法回京完婚,二老也不能到荆阳来,如果到年后我就怕夜长梦多,早点完婚也好让边疆公主死心。” 他刻意透出边疆公主看上他的信息,就是为了让安七恩知道他是个很香的饽饽。 最重要一点是为了说明,成亲匆忙确实是迫不得已。 安七恩思来想去确实是这样,她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好在哥哥在长兄为父出嫁的时候哥哥可以送她。 陆博初见她答应了,开心不已,当即就回去让人把安时安请来商讨此事。 他准备了厚厚一本册子上面全是聘礼,当安时安看到这些名贵又多的聘礼时,他合上册子庄重的起身对陆博初抱拳:“七恩能嫁入王府不光是她的福气,也是整个安府的福气,卑职斗胆发表自己的意见。” 陆博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你说。” “卑职觉得,成亲是终身大事,眼下定的日子太匆忙了,家父家母赶不过来,王爷虽然不介意此事,但这对七恩不太好,因为她跟侯府和离过,如果眼下匆匆嫁入王府,长亲又不出场的话,这恐怕会引来些流言蜚语。” 陆博初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您顾虑什么,可你那个妹妹你是知道的,主意大的很本王好不容易说服她了,就是怕她反悔额,年后还要好几月,本王没耐心等。” 安时安信誓旦旦道:“王爷,卑职了解自己的妹妹,王爷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怕她反悔,那么王爷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七恩虽然主意大,但绝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陆博初还是隐隐担忧,端起茶盏闷不吭声。 安时安继续说服道:“王爷若是匆忙举行成亲大礼,恐怕会给七恩落下心结,父母尚在却不能让他们看着自己成亲,这对她来说不光是名声的事,还望王爷三思。” “本王跟七恩回京后会在举办一次,不会存在你说的这个问题。” “卑职觉得不妥,自古就没有成亲,举办两次的,这不但会引起非议,对王爷和七恩都不好,不过就是两三月的事,卑职还是觉得开春成亲稳妥些。” 陆博初被说服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懂我的心哪,你妹妹这要是反悔了,我拿你是问!” 安时安温和一笑,王爷如此紧张他妹妹,若不是真心喜欢肯定不会这么迫不及待。 安七恩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他这个当哥哥也算是放下了心头大事。 “王爷放心,七恩不会反悔。” 有了安时安的保证,陆博初才放心了些。 ...... 安时安回安府把这事跟安七恩说了,安七恩对这个哥哥瞬间是肃然起敬又感到不可思议:“哥,你是怎么说服王爷的?” 王爷那个脾气一般人可说服不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说服。 安时安喝了口热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七恩道:“你的夫君虽然是王爷,但也不能事事顺着他,这是人生终身大事,哪能父母不在场,我可以理解王爷迫切娶妻的心情,但这事还是得按规矩来。” “您若事事顺着他,我怕你成亲后更无主见了,夫妻相处之道若想要长久那就得男人听女人的,王爷是个不错的男子,你更得懂得拿与捏,让他养成尊重你的习惯,哪能婚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王爷也得讲理呀。” 安七恩没想到安时安想的那么长远,开心的笑着打趣道:“王爷若是知道哥哥这个心思,恐怕会把哥哥骂的狗血淋头。”” 安时安道:“那也没办法,你看暖暖就是事事听刘严的,弄成了一院子的小妾,刘严也不把她放心上,可起先刘严还算是个好丈夫的,这就是她惯男人的代价,那个乔江鸿也是你惯的才敢这么欺你,所以女人既要柔也要硬,懂了没?” 安七恩觉得安时安说的有道理,心头很暖的看着他幸福道:“哥哥,你怎么那么好呢,有你当哥哥真是我的福气。” 她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少女的撒娇感。 安时安宠溺的看着她:“又开始拍马屁了。” 安七恩乐呵呵的冲他笑,就跟小时候一样。 “娘子外面下雪了。”青碧看到窗户飘着雪兴奋道。 安七恩伸手推了下窗户,外面的冷风就仆仆的吹进来,外面飘散着稀稀疏疏的雪花,她看了一眼感叹道:“时间过的好快啊,马上又要过年了。” 安时安也望了眼窗外道:“是啊,转眼又一年。” 他起身想着去遗童院看看:“天冷你就不要出去了,我去一遗童院看了下。” 安七恩关上窗户,也起身跟着安时安:“哥哥,我跟你一块过去,今儿下大雪,咱们买点羊肉,弄点白菜粉丝羊肉汤给孩子们暖暖身子。” “行,一道过去。” 遗童院已经建设好了半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孩童和老人,不仅如此陆博初还请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习字。 安七恩跟安时安来到遗童院,孩子们都在屋子里唱歌,远远的就听到了于兰的声音。 安时安脸上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这于家大小姐居然在这地方亲力亲为的教孩子们唱歌,这是荆阳所有大户人家千金小姐都不会做的事。 雪越下越大,两人进屋,于兰惊了下声音戛然而止,孩子们看到安七恩来了,个个欢呼雀跃。 “安娘子我会背三字经了。” “安娘子我的字有进步了。” “安娘子我也会背三字经了。” 孩子们围绕着安七恩汇报自己的成就,这些日子安七恩时常过来,不是给他们做好吃的,就是教孩子们读书习字,因此这些孩子都很喜欢她。 安七恩温柔的这些孩子们笑笑,然后一一检查他们的功课,让每个孩子表现了自己。 她夸了孩子们一番后就开心的对他们说:“等会我们吃白菜羊肉粉丝汤哦。” 孩子们听了个个欢呼雀跃。 于兰走过来笑着跟安七恩说:“孩子们就喜欢你,瞧她们多开心。” 安七恩微微一笑:“熟了孩子们就都喜欢了,等会你就别回去了跟我们一起吃大锅饭如何?” 于兰那是求之不得,她爽快的应承了下来,随后对安时安微微颔首打招呼:“安大人。” 安时安也对她微微颔首。 安七恩去膳房做饭,于兰也跟去了,安时安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于兰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想帮忙也是有心而无力,看着安七恩忙来忙去,她束手无策的不知自己该干嘛。 安七恩冲她笑笑说:“你陪我聊天就好。” 于兰挺不好意思的,但她确实是帮不上忙就难为情的说:“好吧。” 一边聊天一边做饭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白菜粉丝羊牛肉汤就做好了,安七恩又蒸了一锅白花花的馒头。 大家一人一大碗羊肉汤一个大白馒头,三五个的围一桌,孩子们个个兴奋喝汤啃馒头。 安七恩,于兰,安时安他们三人一桌。 饭桌上于兰很拘谨,吃饭都是刻意保持着优雅不能再优雅的姿势,安时安很自然,平常怎么吃饭他现在就怎么吃饭。 于兰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安时安一眼,刚想夸安七恩羊牛肉汤做的好吃突然就不小心胳膊碰到了碗,一碗热腾腾冒着白烟的羊肉汤就洒在了她的大腿上,陶瓷碗顺着她的腿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一声碎了一地。 “啊......”于兰吃痛的尖叫。 第153章奸淫 安七恩立马起身拿帕子帮于兰擦拭,这种人前不雅的事情对于大家闺秀而言是十分芥蒂的。 况且还是在她最喜爱的男子面前,于兰觉得丢脸丢大发了,难为情的红了脸, 安时安一个男人面对眼下的情况也第一时间转过身避嫌了。 安七恩把于兰带到了内室擦洗,又吩咐丫鬟准备一身新的衣服。 于兰换好了衣服,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了,地上屋顶上树杈上白白一层。 安七恩让安时安护送于兰回去,她也不是傻子看不出于兰的心思。 她也是打心眼里觉得于兰跟哥哥很相配,嫂子走了这么多年了哥哥也确实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 年关越来越近,昌顺帝的赏赐陆续都到了,之前陆博初写信回去告诉昌顺帝成亲的事虽然放在年后了,但礼数上的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就怕这天高路远准备的不及时怕耽误。 这赏赐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这不荆阳就传开了王爷要娶王妃的事。 安时安最近购置的东西都是嫁妆,这让大家都猜测王爷要娶的王妃是安七恩。 这消息越传越广,很快就传到了林烟云的耳中,这赏赐都来了说明这婚事陛下已经点头同意了。 板上定钉的事,林烟云知道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事实了,但她不心里不甘心不想让安家兄妹俩这么好过! 安时安害死了她母亲,这个血海深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安七恩那个好命的贱女人,现在有王爷当靠山,稳稳的王妃,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动她了。 那么这仇就要从安时安身上下手了。 她让喜儿派人打听安时安最近的行踪,终于有一天她逮到机会了。 安时安在酒楼跟人喝完酒后,醉醺醺的出来,天色已黑林烟云打扮成年安府丫鬟的样子,上前搀扶安时安上自己事先安排好的马车。 安时安半眯着眼睛一身酒气的上了马车,林烟云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出去。” 安时安虽然醉了,但不成体统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他昏昏欲睡的靠着轿子嗔斥丫鬟模样的林烟云。 他根本就看不清丫鬟的长相,酒醉上头的他突然就昏睡了过去。 林烟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如同这黑夜一般阴森。 马车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安府的小厮石头带着车夫来酒楼接安时安,酒楼的小二却说他们家大爷早走了。 这下可把石头急坏了,到处找人可这天黑漆漆的,找人可没那么容易找,集市上除了酒楼铺子都关门了,连个路人询问都没有。 石头急的满头大汗急忙回安府向安七恩禀告这个事,安七恩心里不安,安时安一向是特别稳重的人,从不夜不归宿,哪怕是喝醉了都会回来。 眼下人不见了,肯定是出了大事。 安七恩立刻吩咐人打着灯笼寻找,可找了一夜未果....... ....... 安时安头脑发胀发疼,迷迷糊糊的感觉胳膊被人压了许久发酸又发麻,他睁开眼瞬间惊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他惊斥怀里的林烟云。 林烟云故作被吵醒的样子,一睁眼就泪眼汪汪的演起来了。 她扯着被子放在鼻尖委屈万分的抽泣:“你还想问我怎么在这!安大人昨夜强行要了我的时候,任由我怎么求你,你也没有停手,我的清白被你给毁了,我没脸见人了.......” 说着说着她哭的更大声了。 安时安一头懵,完全记不起有这个事,突然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林哲华跟喜儿闯了进来,看到地上盖着被子上身露出光洁肌肤的二人,他瞬间没脸看,又羞又恼的食指指着安时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气的他长叹一口气后,气恼的转过身去:“赶紧穿衣服。” 喜儿也慌张的提醒:“今儿是古园举行梅花宴欣赏的日子,这外面人来人往的,小姐跟安大爷一同出屋肯定会被人看到的。” 林烟云委屈大哭直言:“我不活了,我没脸活了,爹你要给女儿做主,是他强迫女儿的,这是奸罪。” 安时安依然是一脸懵,慌张的捡起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他只记得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被丫鬟扶上了马车后面的记忆全没了。 按照目前这情况他确实跟林烟云有了肌肤之亲。 林哲华恼怒道:“云儿你放心,这事爹爹自会给你公道。” 林烟云抽抽搭搭的穿上衣服,她跟安时安一起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刚好有几个妇人在赏梅花。 几个妇人是荆阳有头有脸的人的家眷,这事被她们看到了恐怕荆阳人都知道了。 她们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们,这种奸淫的是道德沦丧也人们背后最乐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哲华没脸见人,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把安时安压到了王府,这事一定要王爷给他们一个公道。 陆博初得知这个事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急忙让阿贵去把安七恩请来。 安七恩还在派人找安时安,听到这个事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被林烟云下套了。 她火急火燎的赶往王府。 王府。 安时安垂头耷脑的,林烟云一直捏着帕子啜啜泣泣。 林哲华抱拳恳求:“王爷,小女清白之身已被毁,这以后还在怎么嫁人啊,林家也成了整个荆阳的笑柄,还望王爷给小女主持公道。” 陆博初坐在主位上,难以置信的皱着眉宇问安时安:“时安这是怎么回事?” 安时安头到现在还有点疼,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他跟林烟云确实的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是不负责的男子,如实道:“王爷,卑职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怎么了就成了今天这个状况。” 陆博初是了解他的,安时安本来就不近女色,即使找女人也不会找林烟云,但事情已经出了,这件事上他是男人,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他都要负责任。 林烟云哭诉道:“你强把我拉上了马车,带到了古园又不顾我的反抗强行毁了我的清白,现在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大爷平时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人畜不如奸淫的事来!” 安时安想解释额却发现目前这种情况哪怕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陆博初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权衡利弊后就说:“时安,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续弦了,这事弄巧成拙也是喜事了。” 林烟云一口一个奸淫,看她的意思是要告安时安,让他接受当朝律例审判。 这事若真的上公堂,安时安无论是声誉还是仕途都会受到影响,眼下唯一的好办法就是让安时安娶了林烟云。 安时安听到这话,每个毛孔都在反对,他抱拳抵触道:“王爷,卑职无法自证清白,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但卑职没有续弦的想法。” 他是不可能娶林烟云的,这样的女人歹毒心思,他是领教过的,而且这个女人老是跟他妹妹作对,若因为这个事妥协,不但是他心里不舒服,安七恩心里也会不舒服。 而且娶妻不娶贤,那是毁三代的事! 林哲华当即不乐意道:“你毁了我女儿的清白,让一个本来可以拥有一段好姻缘的黄花闺女现在无人敢娶,就算你接受刑罚但罪不至死,刑罚过了后你依然过你的日子,可我的女儿呢,她哪怕是不嫁人去姑子也会受人诟病!” 林哲华抱拳恳求陆博初:“王爷,除非安大人以死谢罪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若只是刑罚就让我女儿以后无法做人,那这事小民是不答应的。” 陆博初冷着张脸压迫感十足:“你是在威胁本王?还是在教本王做事?” “小民不敢。” 林哲华抱拳低头,事已至此他必须得为女儿争取到最好的处理方法。 林烟云才不想嫁到安府,她只想让安时安死,也让安七恩体会额失去亲人的痛苦。 “王爷,民女不嫁奸淫之人,只想让奸淫之人不要活在这世上以免再祸害其他女子。” 陆博初若有所思道:“这种事情的处理方法都是有律例的,按照我朝律法,应当仗行并入牢三年。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将影响最小化,本王也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慎重考虑,切勿冲动。” 安七恩面色沉重道:“王爷有所不知,其实哥哥已经有了心上人,并已经商定好,等父亲母亲来了之后就商讨结婚的事。” 安时安一惊,不解的看着安七恩,他什么时候有心上人的,他怎么不知道? 陆博初也满眼困顿的看着她。 安七恩不疾不徐道:“是于家的小姐,这段日子跟哥哥生了情愫,哥哥不想负于家小姐所以才执意宁愿受罚也不娶妻的。” 安时安又是一惊,这丫头为了救他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跟于家那姑娘话都没说过几句。 第154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被逼为妾? 林哲华毕竟老奸巨猾他可没那么好忽悠,安七恩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林烟云成正妻。 他心里火气更大了,这事说破天都是安时安的错,正妻的位置他还是勉强让自己接受的,眼下居然拿于家小姐说话,想让他女儿进安府做小妾想都不要想! “既然安大人已经有了正妻的人选,我家小女再怎么轻贱也不会为人妾室,况且这事还是安大人不图谋不轨,若于家知道这事恐怕也不会想跟有奸淫之罪的人做女婿。” 他这话很明显,要么让他女儿做正妻,要么这事他追究到底。 他就不信有任何一个男人甘愿放下大好前途,入牢为囚! 陆博初意味深长道:“这事你们都冷静冷静,本王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若这三天男不娶,女不嫁,那就上公堂该在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林哲华没意见,安时安也闷不吭声,林烟云是一直哭哭啼啼的。 陆博初让他们各自回府好好考虑这事。 林哲华把林烟云拉回了林府,一到正厅林哲华就没压住火气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林烟云怒骂:“你糊涂啊,跟你那个娘一样蠢死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自己女儿设下的圈套,这哪是报复安时安,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烟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里的狠毒散发了出来,除了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对付安时安了。 她心仪的男子是王爷,可王爷与安七恩的婚事已经板上定钉了,既然嫁不了王爷,她也就没嫁人的心思了。 她也知道这事蠢,可想到能让安时安死,不死也能扒层皮她心里就快活极了。 “他害死了娘,王爷也要娶那个贱女人了,我就要让他臭名远扬,就得让他蹲大牢!” 林哲华恨铁不成钢的又抬起手想打这蠢货,但终归因为心疼懊恼的把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你娘做的那些蠢事,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啊,你把自己的清白给毁了,对男人而言无非就是受刑罚,你呢,你的下场可比他惨多了!” “荆阳人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安家现在如日中天,事已至此你只有嫁到安府才能保住你自己,保住林家的名声。” 林烟云每个毛孔都在反抗:“我才不嫁给他,他是我的杀母仇人!爹爹怎么能让我嫁给这样的人!” “是你娘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没人害他,是她咎由自取,你给我清醒点,这事只能这样了,不然我林家出了门我都没脸见人。” 林烟云轻嗤冷笑:“所以爹爹是为了林家脸面就把女儿往火堆里推吗!” 林哲华对这蠢女儿是失望透顶了,他也懒得跟她废话了,下了最后通牒:“林家没了清白的女子要么嫁,要么一条白绫吊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林哲华就拂袖而去。 林烟云气的嚎啕大哭,原本以为出了这事,安时安会被打会被关进牢房里被折磨致死,没想到她爹居然逼她嫁给他。 林烟云死也不会妥协的。 ........ 安府。 安时安说了昨晚的事,才知道昨晚那辆马车不是安府的,这就让他更加确定这是林烟云的阴谋了。 他气愤道:“我是不可能娶那阴险毒辣的女子!” 安七恩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她以为林烟云老实了,或是大彻大悟了,没想到弄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眼下这情形就算查出这事是林烟云有意而为之的阴谋,但安时安是男子,他确实动了她。 光凭这一点他就没办法翻案,安七恩深谋远虑道:“哥哥,不要意气用事,事情已经出了,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前途。” “而且就算她进安府的门,也只是小妾,一个小妾能掀起什么风浪?哥哥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需要妥协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嫂嫂,我相信嫂嫂在天之灵也希望哥哥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安时安很抵触林烟云这个女人,哪怕是为妾室他都不想让这样的女人进安府的门。 他愁眉苦脸问:“你说那于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阿贵通知安七恩这个事的时候,于兰也在场,她得知安时安不见后就过来一起帮忙找人了。 她相信安时安的为人,认定是林烟云下的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为了进安府当续弦的正妻,她主动跟安七恩说了如果安时安不嫌弃她,她愿意嫁他为妻。 这个时候于兰做出这个决定,无异于是救安府于水火。 安七恩把事情的经过跟安时安说了,并补充说:“哥哥,于兰是真心爱慕你的,虽然她没说出口,但我能看出来,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人品看来她都是一个好女子,也一定会是好的当家主母。” 安时安沉默了,没想到于家姑娘居然对他有此意,如果是旁的姑娘这实话早收起爱慕之心了。 他心里虽然感动,但还是没有娶她的意思,这对于兰来说不公平,他心里一直住着亡妻,没有一点位置装别的女人了。 “七恩,不用劝我了,这事我认,不过三年而已,从头再来也没关系。” 安时安语气坚定。 安七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哥哥,你是长子,安府靠着你传承呢,你总是要娶妻的,嫂嫂也希望你有自己的孩子呀,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父亲年龄大了,你是唯一的男丁,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啊。” 安时安沉默不语,眉头紧皱,传承这事不能在他这断了,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安七恩:“哥哥,你好好想想吧,于兰真是好姑娘,这个时候想必也只有她愿意趟这趟浑水了。” 说完安七恩就走了,让安时安好好考虑。 第二天的时候于兰来了,外面传的是满城风雨,这事若再不定下来,空怕就对安府的声誉不好。 她已经跟家里说了看上安时安的事,虽然家里父母也反对,但见她执意于此,安时安也确实是个踏实值得可靠的人,所以也就没反对了。 她跟安七恩聊了几句,就来到安时安的院子里了。 安时安正苦闷的坐在茶座上,本想看书安定心神,哪知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听到脚步声,他以为是安七恩就眼皮子都没抬:“别劝我,于家姑娘是好,但我不能把她拉下水......” 话说到一半,安时安一抬眸看到来人是于兰,他神情怔住。 于兰身穿淡紫色的长衫,外面披了件同款颜色的披风,外面的冷风将她白皙的脸吹的白里透红。 她福身温婉问好:“安大人。” 安时安僵了一瞬把书放在了桌子上,局促的站起来微微颔首问候:“于姑娘。” 于兰有些羞涩,浅浅一笑,她也没绕弯子就着刚才的话说:“既然安大人觉得我是好姑娘,我也觉得安大人是好男子,组合在一起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瞒安大人,于兰喜欢你很久了,一直碍于面子没敢说,如今有了机会,我也不想错过了,能嫁给安大人对我来说不是水坑,而是得偿所愿。” 安时安刷的一下脸红了,他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兰。 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他想了想说,:“这对于姑娘来说不公平,我不想连累于姑娘,也不想连累于府。” 被拒绝于兰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还是接着劝道:“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安大人为何执意于此呢,林烟云就是想让你坐牢的,你若真的坐牢了不就趁她的心意了吗?” “哪个男人不娶妻不纳妾呢,安大人这么聪明的人为何执意于此,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亡妻,可你有没有替你的父母想过?有没有替安家族人的命运想过?儿女情长不过是小事,我嫁你不求你什么的,你能尊我敬我就好。” 安时安又沉默了,心中开始动摇。 于兰走进了一步,意味深长说:“安大人,七恩年后就要跟王爷成亲了,你难道想让她有个坐牢的哥哥,受人诟病?” 安时安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妥协抱拳道:“多谢于姑娘相救之恩。” 于兰一惊,没想到他答应了。 她顿时眼里又惊又喜松了口气。 安时安被书说服后,立刻就像于府提亲了。 刚好这两日左右安正远和江氏就要来了,这事礼数上就不会少了。 安七恩特意让人放出了安时安跟于兰的婚事,林哲华听到后心神不安,他原本于府不会同意的,没想到于府一点都不介意这事 于兰成正妻,那他女儿不就是小妾了? 林哲华慌乱无比,思来想去他亲自去安府找安时安。 两人在正厅落座,丫鬟端茶倒水后就退下了。 林哲华沉不住问:“你辱没了我女儿的清白,现在连正妻的位置都不给她?你不要太过分了!” 第155章气死了 其实他自降身段来到安家已经处于下风了,这事明明是他占理可没想到腾空出现于家的事。 安时安面色沉重一副让林烟云为妾室已经是他最后的忍让:“林老爷,我与于家的事在这事之后,于家不计较林小姐为妾室,我已经很感激。” 林哲华脸色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义愤填膺道:“你搞清楚了是你做了伤风败俗又违乱冈法的事,一个正妻的名分还是我们不得已接受而为之的。” 安时安目光坚韧的看着林哲华:“我纳林小姐为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况且这事怎么发生,我相信林老爷比我更清楚,若是追查下去林府不光丢了脸面,林小姐也只能是个妾室。” 林哲华一噎,没想到安时安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但这种事情是最难查的,即使查出来林烟云咬死不承认就行,毕竟这种男人占了便宜的事,他就得负责任。 他故作镇定态度坚决:“那你查好了,让天下人看看衣冠楚楚的安大人是如何做了丧尽天良的奸淫之事。” 安时安也不怕,临危不乱道:“那日从古园出来,那么多人看着一人传十人传百人知,百人传天下知,我这名声早就不用传了。” 林哲华脸色被噎的更难看了,看样子安时安是破罐子破摔了,他不甘心问:“你真执意如此?我林家女儿现在虽然不是达门显贵出身,但也是千娇万宠的,断不可能给你们安家做妾室,既然你破罐子破摔,那大家就鱼死网破吧。” 他越说越气愤,只能用最后一招吓唬吓唬他。 安时安是始终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大牢就大牢,区区三年而已,若不是考虑到家族名声,他真的宁愿坐牢也不纳林烟云那歹毒女子。 “那林老爷请便,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林哲华心脏就跟火烧了似的,他原本以为安时安会权衡利弊,没想到他是真的轴。 他恼怒道:“你可以不顾你自己,安家全族人的命运您都不顾了?你这是大逆不道。” 安时安镇定自如:“纳一个不良之人才是最大的大逆不道。” 林哲华:“你..........” 他是气的说不上任何一句话了,这翻谈判的还不如不谈,真是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他气哼哼的走了,不甘心受这个憋屈又去找陆博初了。 王府。 林哲华老泪纵横的哭诉安时安的欺人太甚,本来出了这事他家女儿委曲求全嫁入安府就算了,没想到安时安欺人太甚居然让他的女儿做小妾,这天理何在。 陆博初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安大人了,他的性子不吃软也不吃硬,他若执意上公堂恐怕事情会更难看,他跟于家的事在先不可能因为这事就毁了跟于家的亲事。” “而且林夫人之前对安娘子做出那样不可原谅的事,他愿意退一步纳妾已经是最好的处理了。” 林哲华又吃了一肚子的憋气,王爷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事若再闹下去就是两败俱伤。 无奈之下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小妾虽然会被人看不起,但最起码能保全林家的名声。 可林烟云知道这事气的要上吊,安府正妻之位他都看不上,怎么可能E去安家做小妾。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气的是她是想置安时安于死地,哪怕不死也要他掉层皮的。 这怎么搞成她要承诺这一切的恶果了?她若进安府当小妾那不得被安家兄妹俩欺负死了。 林烟云气的拿白绫到林哲华面前要当他面吊死:“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去做妾,更何况还是当杀母仇人的小妾。” 话落她就故作一副要把自己勒死的样子以此要挟林哲华。 林哲华对这个女儿失望透底了就算她真的寻死,他也会任由她去了。 “随便你,要么死要么做小妾,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完林哲华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烟云没想到最疼爱她的爹爹,现在不管她了,她一下子像失去了支柱似的从凳子上倒了下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哪里敢死,活都没活够呢,一想到只能去安府做小妾,林烟云的心就跟挖掉了一半似的疼......... 临过年的前两天,安正远跟江氏不远千里来了,不光人来了还带来了大量的嫁妆。 江氏说嫁到王府虽然日子富裕,但多陪嫁点安七恩的日子会更有底气。 没想到一来到就得知了安时安的事,两口子都是十分了解儿子为人的人,不用上公堂就知道这事是被陷害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事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化解了,林家那上不了台面的女子入府当小妾,那就是跟下人一样,对他们安府来说没什么损失。 眼下最要紧的事,他们得去于府提亲。 这于家的姑娘的好,他们是略有耳闻的,而且安七恩时常夸她,江氏心想那一定是好女子了。 他们一刻也没耽误过,带上媒人去了于家。 于家对安家很满意,双方父母都比较满意两个孩子,事情谈的很顺利并选了良辰吉日。 婚期就定在了元宵节后,刚好安时安的事办完后,就可以办安七恩的事。 两件成亲大事互不耽误。 ......... 过年的时候,陆博初来了趟安府,送来了大量的荠菜,目的不言而喻。 他以晚辈身份自居跟安正远和江氏打完招呼后,就去找安七恩了。 现在他也不避嫌了,来到安七恩的院子张口就亲昵的喊:“七恩,七恩........” 安七恩正在刺绣鸳鸯荷包,远远的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来了。” 青碧开心提醒。 安七恩放下手中的荷包,粉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起身去迎接陆博初。 刚走到门口白露就带着陆博初进来了。 安七恩温柔福身:“王爷万福。” 哪怕是即将成亲的关系,她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一声王爷万福。 陆博初就没她那么墨守成规了,直接上手扶着她臂下,温和道:“我又来麻烦你了。” 安七恩微微皱起柳眉,陆博初能麻烦她的事少之又少,她着实想不出来他要麻烦她什么。 说话间两人朝着屋中榻坐走去。 安七恩吩咐青碧:“给王爷沏壶龙井。” 青碧:“是。” 两人在软榻的左右落座后,安七恩才问:“王爷有何吩咐?” 陆博初笑笑:“哪敢吩咐,是劳烦。” 他在她面前没一点王爷的架子,可她还是处处墨守成规。 他又用轻松自然的语调说:“这不冬天来了,我最爱吃你做的荠菜馅的包子,我命令人挖了不少野菜,就辛苦你给我包些了。” 原来是这事,她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安七恩放松一笑:“这小事王爷就不用说劳烦了,七恩会包好了让人送去王府。” 陆博初不由得感慨:“明年本王就不用厚着脸皮来这请你包包子了。” 安七恩微微一笑,想到两人即将成亲,她心跳就不由得加快,耳根都烫了。 “王爷喝茶。” 她羞赧的岔开话题。 陆博初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接着感叹:“等我们成亲了,我就能每天吃到你包的包子了。” 安七恩下意识的打趣他:“王爷跟七恩成亲就是为了顿顿吃包子嘛。” 陆博初接她的梗:“还为了有麻花鸡和肘子吃。” 安七恩被他逗笑,端起茶喝了口茶缓缓自己跳动是失常的心跳。 陆博初看到桌子上没完工的鸳鸯荷包问:“七恩这么心灵手巧,这鸳鸯绣的栩栩如生。” “王爷过奖了。” “是送我的吗?”他直言不讳问。 一般这种鸳鸯绣荷包都是送爱人,丈夫的,他自然就认为安七恩是送给他的。 “恩,七恩打算成亲后送王爷的。” 陆博初脸上的笑容更开怀了,心头暖暖的:“那我定日日戴着,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安七恩微微低头抿唇笑笑。 陆博初从袖口里掏出一支做工精湛的金钗送给安七恩:“这个送给你,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可喜欢?” 安七恩接过金钗,材质做工,色彩都是一流的,而且上面还镶嵌了一颗成色难得的蓝色宝石。 这样的金钗在市场上不光价格昂贵,还特难买。 “喜欢,多谢王爷。” 安七恩当即就戴在了头上,她有很多名贵的首饰,陆博初送的虽然不是最好看的,但确是她最喜欢的。 见她很喜欢,陆博初心里更开心了。 两人聊了许久,陆博初都没有走的意思,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安七恩只好隐晦提醒他:“王爷,包子明儿给你送过去。” 陆博初这才起身离开...... 安七恩跟三个丫鬟一起忙活,第二天就包了一百多个荠菜包送去了王府。 本来她没想亲自过去的,但江氏说她不出面不好有失礼数,所以这包子是她亲自送过去的。 没想到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第156章成亲 安七恩正要回去,陆博初却握住了她的手,她吓的浑身毛孔紧绷,白皙的脸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一抹红云。 “才来多会就要回去?” 陆博初浅浅的语调带着恩温柔的宠溺感。 安七恩下意识到的缩回手,陆博初却握的更紧了。 她娇羞的低下头,温声软语道:“王爷,我来了三个时辰了,天色黑的早,得早些回去了。” 陆博初感觉她才来了会没想到居然过了三个时辰:“才三个时辰而已,多留一会。” 他顿了下又道:“咱俩都要成亲了,晚一点也没关系。” 安七恩心跳加快,陆博初的手很暖,包裹着她泛凉的手,一时她大脑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当她茫然无措时陆博初居然把她往怀里搂,她紧绷的神经让自己更加僵硬了。 “王爷........”她娇羞的抗拒。 因为表现的不明显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陆博初眼里兴味正浓,语调温腻轻佻:“抱抱也无妨。” “不合规矩。” 她低声,娇羞的眉眼都没抬。 话落她人已经在陆博初的怀里了,男人的胸膛宽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安七恩的高度只到他脖下方,双手轻抵在他胸间,整个人全是懵的。 陆博初却自然多了,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低头眉眼温柔的看着安七恩不禁感慨:“这还是本王第一次搂女人呢。” 安七恩心想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搂呢,她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毕竟成亲那么久没被男人搂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神经绷紧一瞬间连呼吸都不会了,就这么僵硬的被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陆博初才意识到怀里的人儿紧张的极其僵硬,他这才松开了安七恩。 安七恩脸色红烫低着眉眼,紧张的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我确实应该回去了。” 陆博初轻捏了下她红如晚霞的脸语气带宠道:“书中说女子只有遇到心仪的男子才会娇羞而脸红,没想到七恩这么喜欢我。” 安七恩一怔脸色更羞红了,低声道:“王爷怪会打趣的。” “是本王跟你接触的时间太少了,总让你墨守成规的,不如你以后每日来一趟,顺便提前熟悉王府,我们俩也好互相了解。” “王爷怪会打算的,哥哥马上就要成亲了,府中的事可不少,而且这也不合规矩还是不要落人口舌为好。” 陆博初随即道:“那我去安府落人口舌也是我的事,这个名声我担了,咱俩本来就是要成亲的规矩,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其实有的该摒弃。” 安七恩:“..........” 他是王爷谁能拦得了他呢...... 果然如此从那后陆博初每天都会去安府待上两到三个时辰,而且是专门在她的院子里。 她看书他就陪同她看书,她写文章他也提笔然后两人互相品鉴乃至阿谀奉承。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安七恩确实对陆博初没有那么墨守成规了..... 元宵节后就到了安时安成亲的日子。 娶妻纳妾全部在同一天。 于府那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林府则是死气沉沉的,因为是妾室林哲华原本打算的给林烟云陪嫁的嫁妆也打了对折。 林烟云是由媒婆去迎接的,于兰是安时安亲自八抬大轿去迎亲的。 正妻从大门由新朗扶着入府,而妾室则由下人扶着从侧门入府。 林烟云气的几度想逃婚,这破小妾谁爱当谁当去。 但没办法她贪生怕死,心想着去了安府若没好日子过,她肯定会找机会收拾这些贱人。 大不了放老鼠药来个满门毒死。 拜堂后于兰就被送进了新房,安时安在外面招待宾客,半醉后他也终于应酬完了这些人。 最后的流程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安时安带着一身酒气进了贴满喜字的新房。 于兰紧张的坐在床上,尽管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不由得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她双手攥紧放在小腹前,情不自禁的握出了一手心的汗。 心心念念的男子今日终于成为了她夫了,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幸福又紧张。 安时安喉咙滚动莫名的情愫翻滚而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娶妻,莫名的这次的感觉跟之前的一样,紧张兴奋还有点无措,甚至他还有点愧疚之心觉得对不起亡妻,不应该在今日感到窃喜。 他越走越近,于兰也更加的紧张了。 走近后安时安拿起龙凤呈祥的秤杆紧张的挑起于兰头上的喜帕,喜帕被挑起于兰白里透红的脸更加的娇羞了。 安时安拿下喜帕,又一次喉结滚动,两人四目相对生疏里夹杂着害羞。 安时安又端起桌子的交杯酒递给于兰一杯,他坐在她身侧与她手臂交缠喝交杯酒。 两人一饮而尽后于兰的脸色更加羞红了,安时安也有点不自然,他正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于兰就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鼓起勇气主动靠近安时安,越靠近男人放大的五官时她就越紧张,最后她闭上双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主动送吻。 谁知就在这快要得手的千钧一发之际时外面传传来了林烟云丫鬟喜儿的声音:“大爷,大爷,林姨娘有喜了,正吐的厉害请您过去瞧瞧。” 于兰一怔心里想骂娘,她奶奶的林烟云居然在这春宵一刻之际搞事,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吻到了她想了千万遍的唇了。 安时安方才也正准备接受这命运的馈赠时,突然就被这晴天霹雳般的声音打断了。 莫名的他还有些失落,听到林烟云有喜他除了震惊没有一点欢喜。 虽然安家多年无子嗣,林烟云怀的也是他第一个孩子,理智告诉他这个孩子虽然无辜,但也是炸雷。 他并不希望林烟云产下任何孩子,并非狠心而是为了杜绝后患。 于兰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她得有当家主母的大度:“大爷,去看看林姨娘吧。” 安时安镇定道:“今儿是你我的大喜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有喜大夫去看就行,我又不是大夫。” 于兰很震惊,原本以为这是安府第一个孩子肯定重中之重,安时安肯定会去林烟云那边,没想到他却表现的很漠然,好似这个孩子可有可无。 她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时安倒显得没那么不自然了,主动自己宽衣解带了。 脱完衣服他看到于兰还在愣着,就主动鼓起勇气手伸到了于兰脖子下的领口处,紧张的喉结滚动慢慢解开扣子........ 林烟云这边得知安时安不愿意过来,居然继续的洞房花烛夜她气的呼呼大喘气。 一气之下她拿起剪刀目光愤恨坚决的命令喜儿:“就跟太太说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既然安家人不在乎这个孩子,就趁他们的心意。” 喜儿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的去江氏那把林烟云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江氏虽然讨厌死了林烟云,但这毕竟是安府第一个孩子。 是他们安家盼望多少年才有的子嗣,她跟安正远都异常的紧张,立刻让丫鬟点灯笼带路前去林烟云的院子。 刚到院子就听到了林烟云鬼哭狼叫的:“既然他们安家人都不在意这个孩子,我也不用自取其辱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搞大我的肚子对女人薄情寡义就算了,没想到他的I亲生骨肉都这么冷血。” “这孩子原本就不是该有的,孩子娘对不起,娘同你一起去算了........” 江氏听到这话脚步更急了,三两步就带头闯开了林烟云房间里的门。 林烟云正着一把黑色锋利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腹部,声泪俱下的说遗言。 江氏和安正远吓的灵魂出窍般急忙上前阻止。 “你这是闹什么,谁说安家不要这个孩子了!”江氏很想骂她,但顾忌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江氏就态度很好的哄她。 安正远也放低姿态:“今儿是大喜之日,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郎中,这个孩子不光是安府的也是你的。” 林烟云冷笑:“大喜之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吗!你们的儿子奸淫了我,迫不得已让我为妾,是你们安家对不起我,如今我有了身孕,罪魁祸首的安大爷呢!他以为我想替他生这个孩子?” “不能我还想着如果他态度好,能真心待我,我也能接受这现实为他生孩子,可现在他呢?他在干什么!居然都不过来看一眼,那我也就无所谓了。” 话落,她故作要一刀刺破肚子。 江氏跟安正远吓的,急忙吩咐下人:“快拉住她!” 两个婆子急忙要上前抢夺林烟云手里的剪刀,林烟云见状直接剪刀贴着肚皮了。 两个婆子吓的不敢轻举妄动。 林烟云更加放肆的挑衅:“大喜之日你们安家就逼死了有身孕的妾室,我看你们安家还要不要这个脸!” 安正远和江氏都深知这事传出去安府的声誉肯定会严重受损,声誉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们安家想要这个孩子! 第157章 新婚之夜 安正远紧张的阻止她道:“过了今日时安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们安家的骨血怎么可能不在乎。” “不行,必须让他现在过来,我这刚有喜他就不过来,还等明天等以后?” 林烟云撒泼的无理取闹,今儿她必须得坏了安时安的良辰美景,她得永远让他记得这一天,让他想起就堵心。 剪刀头又一次加深戳到衣服。 安正远急的立马答应她:“好,我现在就让人去把时安叫过来。” 林烟云心中窃喜,就当她以为目的即将达到时突然就听到了安七恩的声音。 “随她闹,要死要活随她去。” 林烟云一怔恼羞的指着安七恩的鼻梁大骂:“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江氏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她当然有资格,安家的女儿怎么没资格说话!” 林烟云心里更堵了,江氏居然为了一个庶女出头,一个庶女都能欺负她,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你们安家厉害都欺负我,那我们娘俩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她故作真的要戳死自己的动作。 江氏跟安正远魂都快要吓飞了,急忙大喊:“别,别冲动.....” 安七恩额命令自己带来的人:“夜深了,把老爷爷太太请回去歇息。” 丫鬟婆子请安正远和江氏回去。 安正远和江氏半信半疑的看着安七恩,怕安七恩弄恼了林烟云这个孩子更保不住,但他们又觉得安七恩做事很运筹帷幄,思虑在再三的情况下两人提心吊胆的离开了。 林烟云一看更慌了急忙大喊:“你们安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真是够丢人现眼的,那么大的一个安府居然听一个下贱庶女的话,我看这安府的男人都是个没脊梁的.......” 安正远听这话火气一下冲到了脑门,若不是林烟云肚子里有安家的血脉,他早就让人打林烟云板子了。 他跟江氏快步出去了,留下安七恩收拾林烟云。 林烟云看到两夫妇都走了气哭的扯着喉咙嗷嗷叫。 安七恩就静静的看着她表演,气定神闲的吩咐丫鬟婆子:“都出去,随便姨娘是死是活,不许任何人伺候她,若她出了这院子发疯打扰到了哥哥跟嫂嫂的良辰美景,那就禁足于此具体时日等哥哥明日定夺。” “是。” 丫鬟婆子我异口同声的应着。 安七恩吩咐完转身就走,林烟云万万没想到安七恩是这种鬼操作,她宁愿安七恩跟她据理力争的大吵闹,也不想被她无视的拒之不理。 这就意味着安七恩看透了她的尿性。 安七恩确实看清楚了她的尿性,像林烟云这种人最后寻死觅活,但也是贪生怕死的。 想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安家,这次若惯着她,下次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的得寸进尺。 林烟云崩溃的大喊:“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安七恩像没听见一般走了。 房门一关里面就剩下林烟云跟喜儿了,林烟云气恼的就跟疯了一样,鬼哭狼嚎的把房间砸的稀巴烂。 `喜儿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毫不夸张的来说,现在的林烟云就跟那鬼似的。 ........... 次日。 于兰红光满面的跟安时安一起给安正远和江氏请安,发了一夜疯的林烟云也来了。 看着人家夫妻伉俪情深的她心里的火啊要把她烧焦似的。 江氏心满意足的看了于兰一眼,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跟是她赞赏有加:“以后啊有你照顾辅佐时安我就放心了。” 于兰恭恭敬敬落落大方回:“母亲放心,这是儿媳妇分内之事,儿媳妇一定会侍奉好夫君,孝顺公婆。” 江氏跟安正远都颇为满意的看着于兰。 跟于兰说完话后又看了眼林烟云,两人心里都是万分嫌弃,若不是看在她有孩子的份上,根本就不会让她出现在这里。 昨晚上闹的要死不活的,现在不也好好的? 她这样的人就该安七恩去治治她。 江氏跟安正远从这件事上也看出来了林烟云就是个狐假虎威的怂蛋货。 林烟云也高傲的很没主动开口请安,她的目的就是站在这里气人的。 原本以为江氏跟安正远会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对她卑躬屈膝的,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了空气。 更气愤的是吃早膳,居然不让她上桌。 林烟云气的要上吊,安时安冷漠的送了她一句话:“请自便。” 林烟云气的差点上不来气,她才意识到这一招对安家人来说没用! 从这后她就安分了几天。 转眼间就过了元宵节,安七恩跟陆博初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林烟云又开始恼火了,整个安府都在忙碌安七恩出嫁的事,准备的嫁妆那是让人眼红啊。 林烟云看着府里忙上忙下的,恶狠狠的攥紧拳头她一定不会让安七恩风风光光出嫁的。 那一天她绝对要让安七恩知道她的厉害。 江氏跟于兰再三叮嘱下人准备的嫁妆吃穿用度,一定要仔细再仔细绝对不能有纰漏差错。 府里的人对这事那是格外的重视,准备好了十里嫁妆就迎来了大喜之日。 青碧跟白露黎明就给安七恩梳妆打扮了,抹到白粉时白露忽然闻到了粉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安七恩用的白粉一般都是玫瑰花的香味,而此刻这个味道显然是夹杂了其他不知名的香味。 白露疑惑的闻了闻粉的味道,确定有异常后她递到安七恩面前:“娘子,您闻闻这粉的味道是不是跟之前的不同。” 安七恩细细闻了这白粉仔细看了看确定里面含有大量的金属铅,这种东西放多了是有毒的,抹在脸上会使面部毁容。 她跟刘娘子学过一些熏香胭脂,自己也懂医术,这个白粉是她自己亲自制作的,根本就不存在金属铅超标的情况。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放东西进去了。 在这个时候放东西进去的人只有林烟云的嫌疑最大。 安七恩合上白粉,今儿是她的大喜之日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收拾林烟云。 但她也不会受这窝囊气,当即对青碧说道:“把这个“还”给林姨娘。” 青碧手下白粉会心一笑:“是。”当即就出去了。 正好这一幕被安时安跟于兰看到了,安时安是过来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没想到林烟云那个神经病又不老实了。 安七恩看到安时安来了就起身:“哥哥,嫂嫂。” 安时安双手背在腰后极力控制自己冲上来的火气叮嘱安七恩:“今儿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就尽管开开心心出嫁,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于兰也握上安七恩的手真心嘱托:“她就想你这个时候出乱子,切莫趁了她的心意。” 安七恩唇边漾起好看的笑容,微微点头。 随后她继续梳妆。 安时安这时已经让人把林烟云控制起来了。 安七恩戴上凤冠霞帔最后盖上喜帕,陆博初带着数不胜数长长的聘礼胸前带着一朵红团喜气洋洋的来迎亲了。 婆子扶着安七恩来到了正事厅,陆博初已经恭候在此了,看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安七恩,陆博初激动不已,心跳加快了几分。 一直抵触成亲的他,没想到成亲是这么美妙的事情。 两人跟安正远和江氏行了大礼后,陆博初就牵着安七恩的手走出了安家大门。 上轿子起轿放鞭炮,敲锣打鼓整个荆阳街道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到了王府,因为昌顺帝跟皇后都没来,他们只行了夫妻对拜之礼。 随后安七恩就回到了喜房,嬷嬷就没有教她如何行使闺房之乐,心想毕竟她之前已经跟乔江鸿成亲几年,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就没有教她的必要了。 安七恩就一个人乖乖的坐在床榻边等着,她是知道枕头下面有张教男女如何行闺房之乐的图,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她没看,因为完全没有看的要。 这一次她也没有看,因为嬷嬷没开口说这个话,她也不好意思问。 终于陆博初应酬完了就推门进来了,并且让丫鬟婆子都退下了,屋中只剩下二人。 挑喜帕喝交杯酒这些流程的事都做完后,他才能好好看安七恩。 灯影摇曳橘黄的光映衬着大红喜字,这光景在黑夜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四目相对,安七恩眉眼如丝中带着娇羞。 陆博初内心也有几分紧张,故作轻松自然道:“咱俩不是混熟了,怎么又红了脸?” 安七恩低眉轻语:“今日不同往日。” 陆博初觉得有道理,想到下面的流程他就更加血脉膨胀了,不由得说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安七恩懵了一瞬,她能指教他什么?她除了能在医术上指教她,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可以指教他的。 “王爷是指哪方面?” 陆博初也不好意思将那事说出口,就隐晦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安七恩天真的立刻帮陆博初宽衣解带,因为紧张她动作很快,哗哗两下把陆博初的喜服脱了........ 第158章本王抱着自己的王妃天经地义 陆博初浑身燥热而不由得喉结滚动,他也伸手给安七恩脱衣服,安七恩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下身子开口道:“王爷,臣妾自己来。” 说话间她就自己伸手解开胸口的口子了,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但还是紧张不已毕竟没有经验。 陆博初心想虽然她有经验但毕竟是女人会比较腼腆害羞,他是男人这种事还得他主动。 想到这他就鼓起勇气一下子把安七恩扑倒在床上了,安七恩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双手下意识的抵靠在胸前。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胸口火热,脸发温似的烫了起来,一瞬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男人的身子压着她,目光炽热的盯着她,她一对视扑通扑通的心脏跳的更猛烈娇羞了。 陆博初呼吸粗重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安七恩的唇,安七恩就懵懵的任由他亲着.........然后慢慢探索了开发了属于他的乐趣....... 终于他要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给安七恩了。 长枪直入。 “啊......” 安七恩吃痛的叫出声。 陆博初懵住,怎么回事?他刚才好像闯破了一层障碍物,他急忙低头一看,床单上清晰的印着大红色鲜血。 陆博初又是一惊随而一喜,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他真是捡了个大宝贝! 安七恩脸色羞红难为情道:“之前没做过,第一次这样。” 陆博初脸上的笑容乐开了花,小心翼翼起来:“那我慢慢的,我不知是这个情况。” 他以为安七恩只是跟乔江鸿感情不好,乔江鸿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才让安七恩决意和离。 没想到她成婚几年,乔江鸿居然从来没得到过她! 陆博初顿管无从下手,生怕弄疼了她。 安七恩看出他不敢动了,就主动勾起他的脖子,陆博初才敢有下一步动作....... 于此同时林烟云被关了起来,安时安亲自端来了一晚去子药,吩咐两个婆子:“让林姨娘喝了。” 林烟云看这架势,安时安严肃如冰山的面孔就知道这碗汤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惶恐的后退一步反抗道:“我不喝,我没有不舒服。” 这个孩子现在是她最的筹码,虽然她从来没想要过这个孩子,但现在不是时候。 一个婆子端着药碗,一个婆子上前按住林烟云。 林烟云更加慌张了斥责安时安:“这可是你亲生的骨血啊,你可真够冷血无情的,你对得起安家的列祖列宗吗,你没有权利让我失去这个孩子,我要见老爷,我要见老爷........” 喜儿不敢上前阻拦,就战战兢兢的开口劝道:“大爷,这是安府第一个血脉啊,您第一个孩子啊。” 安时安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骨血,也比任何人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但他是理智的,这个孩子即便出生了也不会幸福,只会成为林烟云的傀儡。 与其成为亲娘的傀儡,不出生也是对这孩子的仁慈。 两个婆子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安时安,就更加强硬对待林烟云了。 林烟云拼死挣扎:“我不喝,我不喝........” 可她柳弱花娇的根本就不是婆子的对手,被逼灌下了去子汤药。 安时安见她喝下了汤药冷漠的走了。 婆子也跟着出去了。 林烟云气恼而无能为力,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她如瘫烂泥瘫软坐在地上。 她癫狂发疯似的大笑,怎么也想不通她一个高贵的千金怎么就落的如此境地。 这个世界充满了妖魔鬼怪任何脏东西都能容的下,但就是容不下她。 林烟云恨不得立刻变成厉鬼,咬死安家所有人。 笑着笑着她的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她感受到了异样的疼痛,眸子更狠厉了命令喜儿:“这是他们自找的,那就全部毁灭吧!” 喜儿大惊失色,胆战心惊提醒:“姨娘,这么做会连累林府的这可杀头之罪姨娘三思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姨娘以后不会没有机会的。” 林烟云开始动摇了,确实为了消灭安家人搭上林家全族人的命运不值得。 她的肚子开始剧烈疼痛,难忍的让她满地打滚,嚎啕大哭。喜儿慌张无措的急忙道:“姨娘,您忍忍我这就去给您找大夫......” 话落喜儿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次日安七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陆博初没在身边。也是这个点正常人早就起了,她是因为昨夜折腾的太精疲力尽了才睡到这个点。 她刚坐起白露就笑盈盈的走过来服侍了:“王妃醒了。” 安七恩听这一声王妃心里有别样的感觉,是位高权重的幸福感,是多年期盼才有的归属感。 “王爷呢?”她浅浅的声线里带着疲惫感。 白露拿着衣服过来服侍:“王爷有要事出去了,说是一会就回来了。” 她顿了下又兴奋道:“王爷对王妃真好,一大早就吩咐青碧跟明花去采摘玫瑰花瓣,王爷听闻玫瑰花瓣泡澡不仅对皮肤好,还养气静神女人用来泡澡是最好的。” 说话间白露已经服侍安七恩穿衣,然后坐到铜镜面前梳妆。 梳洗打扮好陆博初就回来了。 两人在一起用午膳,陆博初贴心的给她夹菜,并叮嘱说:“多喝点汤。” 这是百年人参汤,是陆博初特地吩咐下人精心煲的汤,昨夜他都把她戳流血了,又折腾了那么久,她那小身板若不补补,他就怕她不给他折腾了。 安七恩喝了口汤,心里暖呼呼的,她想过的日子就是这样啊,先不说夫妻间有没有情意,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日三餐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多谢王爷的体恤。” 陆博初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摸她的头,菲薄的唇角慢慢勾起:“王妃客气气了,这是身为夫君该做的。” 在陆博初的手摸她头的那一刻,安七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坦然相对过,她的心跳还是乱了节拍。 “王爷也多喝些,河渠那边公事繁忙,王爷也要多注重身子。” 陆博初温和叮嘱道:“下午你多睡会,府里的一些琐事都交给嬷嬷打理,你就养足精神明日我们一起回门。” 安七恩到现在都感觉疲惫,浑身像散了架子腰软腿酸的是得好好休息。 “是。” 不管陆博初对她怎么宠爱,她始终规规矩矩的,心里也始终切记那句伴君如伴虎。 陆博初知道她是墨守成规惯了,冷不丁让她改肯定也改不过来,他突然伸手往她柔软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掐了下,挑逗道:“小恩子,给本王笑一个。” 安七恩本身就怕痒,陆博初的手一放在她腰间她就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王爷......” 她是知陆博初正经时比谁都正经,不正经时比谁都幽默调皮。 她娇羞的低下眉眼抿唇微笑。 陆博初见状又挑逗的在她腰间掐了下,安七恩被弄的咯咯直笑,旁边的青碧白露都抿唇偷笑。 王爷王妃感情好是她们最开心的事。 安七恩更娇羞了,柔声提醒:“王爷,别闹了都看着呢不好。” 青碧乐嘻嘻的急忙说:“王爷,王妃慢用午膳,奴婢退下了。” 白露也跟着附和:“奴婢退下了。” 两个丫鬟都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陆博初更加放肆了手又在她腰间轻捏,安七恩痒的直笑躲着身子,三两下的就被陆博初拥在了怀里。 陆博初宠溺的搂着她,语气带着挑逗:“小恩子,真懂规矩。” 安七恩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自古以来王爷都是威严无比的,真没见过哪家王爷像他一样爱逗自己的王妃。 “王爷,注意形象,这吃饭呢。” “注意什么形象?本王抱着自己的王妃天经地义。” 他不以为然的又搂紧了她。 安七恩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陆博初,没个正行。但在外面又是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 安七恩拿他没办法,也就任由着他抱着。 ....... 次日安七恩就跟陆博初回门了,陆博初跟安正远安时安品茶聊天,安七恩就跟江氏和于兰一屋说些女人家的话题。 江氏看到夫妇两人都是红光满面的她心里开心极了:“王爷待你这么好,以后你也要做好王爷的贤内助,夫妇同心把日子过好。” 安七恩恭恭敬敬的对江氏低头:“谨听母亲教诲,王爷尊我敬我,七恩定会一心一意把王府打理好。” 江氏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 于兰道:“咱们这日子都苦尽甘来了,以后大爷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我也能时常陪陪王解解闷,一切都是好兆头。” 于兰自从嫁到安府后感觉幸福极了,虽然有林烟云那个扫把星时常作妖,好在安时安非常尊重她这个妻子,人一感到幸福,笑容都是发自肺腑的开朗。 安七恩也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正聊的开心时,喜儿过来汇报了:“奴婢给王妃,太太,夫人请安,林姨娘抹了一盒有问题的百粉,若是大夫去晚了,那脸恐怕就保不住了。” 第159章 毁容 喜儿神色慌慌张张,语气带着浓烈的哭腔。 江氏语气平静不急不慢的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那就去找大夫。” 喜儿为难道:“可是没有大爷的吩咐奴婢出了府,还望太太开恩。” 江氏一副这事她也做不了主的样子:“那这事你就去找大爷好了。” 喜儿更加为难:“可大爷在招待王爷,大爷身边的丫鬟说,大爷吩咐了不得任何人进去打扰,奴婢也是万般无奈才来找太太的。” 江氏依然是慢悠悠的神色:“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起身又对安七恩跟于兰说道:“跟我一道去瞧瞧。” 安七恩跟于兰微微颔首跟着江氏一同到林烟云的院子.......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林烟云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我的脸,我的脸....啊........” 听到院子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喜儿带大夫回来了,她担忧的眼立马充满了希望,从铜镜面前跑出去迎接大夫。 没想到看到的是江氏带着安七恩和于兰来看笑话。 一向高傲的她立马捂着两颊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她不情愿的做着表面功夫,屈膝福身:“太太,夫人。” 她顿了下,看了眼红光满面的安七恩,心里就像堵了个石头似的,万般不情愿的问候:“王妃万福。” 她说出这句话时,感觉自己浑身被敌人万剑刺穿,她不光痛不欲生还气的要炸了这世界。 安七恩这个庶女这个弃妇,居然成了人人敬仰的王妃,尤其是她还成了安家的小妾更低她一头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江氏装模作样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林烟云知道江氏是明知顾问,但她又不能不回:“回太太用了不好的白粉就成这样了。” 这盒白粉原本是给安七恩大喜之日用的,没想到被这盒白粉却到她脸上了。 她本沾沾自喜的等着安七恩顶着一张吓人的鬼脸跟王爷洞房花烛一定会被王爷当场打入冷宫,说不定还会被休掉。 林烟云是越想越气,次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才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又毁了脸,这层层堆积的仇恨太深了。 江氏仔细盯了盯林烟云的脸,她两颊开始发黑丑陋无比。 “什么白粉能成这样?” 林烟云心里着急死了,脸上灼热的痛感清晰的提醒她大夫再不来她这张脸就毁了。 “就是普通的白粉,不知怎么的就成这样了,还望太太开恩请大夫给贫妾看看。” 林烟云终于放低了姿态,语气满是恳求之意。 于兰道:“林姨娘既然是用了普通白粉,想必是不碍事,在观察一会说不定红肿就退了。” 林烟云可不敢说自己用的是有问题的白粉,她又恳求道:“夫人,太太,贫妾这脸有些严重了,若大夫再不来就保不住了,之前是贫妾不懂事贫妾知道错了,还望太太夫人给臣妾一次机会。” 这个时候了她不得不低头,还是先保住脸重要。 喜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江氏:“太太,姨娘知道错了,恳求太太给姨娘最后一次机会。” 江氏面色淡然道:“去请大夫吧,就说是我让出去的。” 喜儿喜出望外嘭的一声磕了个响头,急忙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安七恩一句话都没说,就静静的看着林烟云着急上火的样子。 林烟云的脸越来越痛了,她预感到自己的脸等不到大夫来了,万般无奈下才跟安七恩求情:“能有劳王妃给贫妾看看吗?” 安七恩没开口,青碧就代替拒绝了:“林姨娘这脸怕是要出血,王妃刚新婚不宜见血,恐怕是不能给林姨娘看看了,方才喜儿已经去请大夫了,林姨娘耐心等等吧。” 林烟云料到安七恩不会爽快答应的,若不是不得已她才不会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求她。 “求王妃开开恩,贫妾这脸若是毁了恐怕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林姨娘今儿有点风大,还是到里面安心等大夫吧,我这刚新婚见血确实不吉利。” 林烟云几次想置她于死地,安七恩怎么可能给她治脸! 今日种种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林烟云更慌张了,姿态没办法再低的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氏道:“风大,兰儿带你王妃妹妹回去继续喝茶吧。” 林烟云一听这话气的差点把牙齿咬碎,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林烟云几度要崩溃发疯。 ........ 回到正厅堂屋,于兰心里那是极度快活:“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咎由自取。我看她没了那张脸,还如何作妖。” 江氏也乐呵呵的:“她一个小妾再毒辣能掀起什么风浪,这以后啊她的苦日在后头呢........” 安七恩淡淡一笑,只是惋惜了那无辜的孩子,投胎到这么心狠手辣的娘胎里。 “她为妾还不安分,真是蠢之又蠢。” 江氏突然也想到了那无辜的孩子,不禁捏起帕子擦泛红的眼睛心疼道:“那孩子真是投胎投错了娘胎,可惜了安府的第一个血脉。” 于兰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也是自己深爱男人的骨肉,就这么没了,怎么能不可惜呢。 她安抚江氏:“母亲,不要伤心了,妾身会调养好身子争取早日为安府开枝散叶。” 江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林烟云这边终于等来了大夫,看她的脸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无法医治了。 两颊黑乎乎的,她看起来就跟怪物一样,林烟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捂着自己的脸发疯似的大叫:“啊.......” 尤其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就更加崩溃了。 喜儿抱着发疯大叫的林烟云安抚:“姨娘,姨娘,慢慢医治总会有办法的,姨娘刚失了孩子,还在坐月子不可伤了身子啊。” 林烟云犹如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癫狂后整个人又痴痴呆呆在半疯半傻中游离。 她哭了笑,笑了哭,祖宗八代的话骂了一遍又一遍。 喜儿怕被人听到传出去不好听,就把房间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林烟云疯癫了好一会儿,带上了黑色面纱遮挡住这丑陋的面孔,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她只能卧床躺着,女人做月子最少得一月,她得养好身子今日受的种种,她一定会加倍奉还给这些人。 她躺在床上虚弱的吩咐喜儿:“你去林府跟老爷说这事,让老爷来看看我。” 现在喜儿是她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对喜儿非打即骂了。 喜儿为难的欲言又止,又想到这个事她早晚都要知道,就跟林烟云说了实话:“姨娘,老爷说您的事以后都自己处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让您在安府好好待着。” 林烟云伤心欲绝的嗤笑,她原本以为爹爹娘亲是最疼爱她的,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可自打娘亲死后,爹爹没多久就续弦,她这个千娇万宠的女儿也弃之敝履。 她现在是孤身一人了,林家再也不是她的倚仗了。 虽然她知道林哲华是忌惮安七恩如今是王妃,很多事情他越插手事情越糟,但她还是恨林哲华,恨他在她最需要帮助关怀的时候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那个娘家也没有要的必要了。 喜儿宽慰她:“姨娘,老爷是不想得罪王妃,如今形势对姨娘很不利,姨娘日后得好好做打算啊。” 林烟云难过的掉眼泪,伤心欲绝道:“算了,我对他也不抱有幻想了,好在娘走前给我留下了保身钱。” 喜儿不忍心看到林烟云毁容终身戴着黑色面纱,就鼓起勇气劝她:“姨娘,奴婢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烟云:“说。” 她嗓子因为哭的太久很沙哑。 喜儿小心翼翼道:“姨娘不如说两句好话哄大爷,王妃跟大爷的兄妹情很深,王妃更是有医圣的称呼,说不定王妃会有法子呢,一时低头只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抬头,奴婢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林烟云也想不了那么多,为了保住自己这张脸,只能厚着脸皮求安时安了。 她最怕的就是安时安查到这盒白粉是出自她之手,但思来想去他们肯定是没证据不然安家人早找她算账了。 林烟云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的说道:“去求大爷过来。” 喜儿欣喜的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喜儿匆匆忙忙的来到安时安的院子,安时安刚送走了陆博初跟安七恩。 “大爷,姨娘的脸因为用了有问题的白粉受伤严重,大夫来看了说是医治不好,还请大爷念及姨娘刚失爱子的情况下,请求王妃给姨娘看看脸,不然姨娘的脸就毁了。” 喜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见安时安冷着脸,她就嘭嘭嘭的直磕头。 安时安听到白粉两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160章 以退为进 那女人还有脸求安七恩治脸,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毁容的就是安七恩了。 林烟云心思何其歹毒,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时安不为所动冷淡道:“王妃什么身份,她一个小妾哪来那么大的脸子,回去跟姨娘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喜儿又嘭嘭嘭的磕头哭求:“大爷,姨娘知错了,求求大爷看在姨娘孕有一子的份上帮帮她,求求大爷了,求求大爷.......” 安时安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冷漠的脸如千年冰霜。 两个的得力的婆子把喜儿架了出去...... 林烟云看到喜儿哭丧着脸回来了心里最后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眼里的狠光更加的毒辣....... 一月后。 安府全府上下喜气洋洋,尤其是江氏跟安正远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因为于兰有了身孕。 安时安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激动万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于兰有了点感情。 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全部按照于兰的喜好处理。 各种名贵有营养的补品是络绎不绝的往府里购买,于兰身边伺候的丫鬟又多添了几个得力的。 林烟云看到这景象心里更加的不平衡了,她有身孕的时候安府可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更别提这些国宝般的待遇了。 都说母凭子贵,而她的孩子是母凭子贱。 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全围着于兰转,林烟云刚出了月子元气恢复了些,就是那张姣好的脸庞彻底毁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也彻底想明白了,硬来她是刚不过安府的,那只就只能慢慢渗入来阴的,因此这一个月她躺在床上把《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看了左一遍右一遍。 出了月子她每天就不能免了给于兰请安。 当她带着黑色面纱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于兰面前低眉顺眼的请安时,于兰觉得挺惊奇的,她之前可都是跟刺猬似的,趾高气昂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今儿太阳像打西边出来了,林烟云居然规规矩矩的给她请安来了。 看来是这几次跟头让她学乖了。 “林姨娘身子可好些了?”于兰也装模作样客套的问了句。 “多谢夫人关心,贫妾身子好多了。” 林烟云现在说话是毕恭毕敬的,宛如跟之前高高在上的林烟云判若两人。 于兰心想或许是失去了容貌,她不收敛了嚣张跋扈。 “你这出了月子,平常就不要在院子里闷着了,多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还能解解闷。” “是,现在正值春季,百花盛开,夫人现在有了身孕真是个好时候,若夫人不嫌弃,贫妾可以时常陪陪夫人在府里逛逛。” 于兰刚想说什么时,安时安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喊了声:“兰儿。” 看到林烟云在这时,他兴奋的脸顿时僵了一瞬,里面就严肃里带着冷漠。 林烟云低眉顺眼的福身:“大爷。” 安时安一惊,今日的林烟云像被剃光刺的刺猬。 于兰也温婉福身:“大爷回来了。” 安时安立马担心心切的扶着于兰的胳膊:“夫人,还难受吗?” 于兰眉眼温柔一笑:“多谢大爷关心,妾身今日好多了,早上母亲送来了解腻的营养酸汤,下胃后舒服多了没再吐了。” 林烟云听这些话就跟刀扎心脏似的,她有身孕的时候安时安是一个好脸都没给,就更别说贴心的话了。 而且她的孩子还是安时安亲手去除的,她怎么可能不恨! 安时安温柔的搂着于兰的肩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贫妾很乐意受这份苦。” 两人夫唱妇随的,在场的林烟云就跟空气似的。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牙齿她就不信逮不到机会报仇。 这时丫鬟进来汇报:“大爷,少夫人,王妃来了。” 林烟云心里一怵又更加的愤恨,经过这几次她是真的有点怕安七恩了。 安七恩总是安安静静的毫无知觉的打的她一个出手不及,每次都能将事态扭转成林烟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她又是王妃了,她更得夹着尾巴做人。 于兰欣喜的望着安时安道:“妹妹来了,咱们快去。” 自从上次安七恩回门后到现在差不多一月了没见了,安时安确实有点想妹妹了。 安时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扶着自己的夫人去见安七恩。 正厅里安七恩正在跟江氏喝茶,正聊着于兰有喜的事。 江氏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安家的嫡子。 于兰跟安时安来了,于兰福身对安七恩行礼:“王妃万福。” 又侧过身子对坐在另外一边的江氏福身:“母亲。” 安时安也正要作揖,安七恩急忙起身走到于兰面前亲和的握住她的手,先跟安时安说话:“哥哥,这是要做什么,这是在家里还跟我见外?” 她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约束亲情。 安时安唇边扬起温和的笑意:“妹妹今日终于来了。” 于兰附和:“大爷前几日还念叨着妹妹,说是妹妹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可把大爷惦记坏了。” 安七恩漾起温婉的笑容说:“这些日子王爷忙着河渠的事,府里有些小事也需要打理。” 她顿了下看着于兰笑容加深说道:“得知嫂嫂有喜我这就来了,我给嫂嫂把把平安脉。” 安时安高兴道:“七恩,你快给你嫂子把把脉,哥哥最信你的话,你嫂嫂这几日孕吐严重,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看看调什么方子给她补补。” 安七恩立刻就给于兰把脉。 “嫂嫂脉相很稳定,我给嫂嫂调点营养汤药。” 安七恩神情愉悦道。 于兰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明朗了:“妹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江氏开心的嚷和:“别站着了,都坐下聊吧。” 大家纷纷坐下后,江氏就跟孩子们聊了些家常,谈着谈着就说道安正远的事。 “你们父亲还有几日就要回上京了,京城公务在身不能在这地方待太久,现在兰儿有身孕了,我就留下来照顾她,等孩子落地后,我就打算回上京,林姨娘也不能在这地方待,到时候让她跟我一并回去,时安你就跟兰儿好好过日子。” 安时安恭敬点头:“听从母亲安排。” 江氏又看向安七恩叮嘱:“现在王爷身边就你一个女眷,日子也宽心些,你也好好调理身子早日为王爷诞下一儿半女。” 安七恩听话的点点头:“母亲所言极是,女儿也正有此意。” 之前从来没想过有自己孩子的她,现在是从成婚后就打算生育跟陆博初的孩子了。 女人嘛除了管家宅大院,就是养儿育女了,王爷对她不薄,她当然愿意生孩子了。 江氏跟安时安都好满意的笑了笑,对于他们来说安七恩愿意生孩子,说明她愿意踏实跟王爷过日子。 这个话题大家聊的很开心,江氏让下人准备了丰盛的午膳,安七恩在这吃了午膳后,又跟于兰聊了些闺房话就回王府了。 ........ 安七恩回到府里没多久,陆博初就回来了,紫宁来了一封信,陆博初看了这封信后勃然大怒。 阿贵立刻就来到安七恩这汇报:“王妃,请您过去看看,王爷花了好大的火。” 陆博初一般从来不在王府发脾气,成婚这一个多月以来对待她也都是呵护有加温声软语的。 这时候发脾气想必一定有理由,安七恩眉眼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发生什么事了?” 阿贵如实回:“紫宁公主来了一封信,王爷看了信后就发了好大的火。” 安七恩听后立马就快步前往去找陆博初。 陆博初正在书房气的喝了一盏茶又一盏茶消火,安七恩走过来看到陆博初脸色都气的通红。 陆博初见她过来,立马转变脸色温文尔雅的上前迎接她:“七恩。” 两人双手握着双手,夫妻和睦的对视一眼。 “今日回娘家可好?若不是有急事要处理,我就跟你一道过去了。”陆博初温和问。 “娘家那边一切都好,嫂嫂脉相也很平稳,王爷不必担心。” 安七恩顿了下又问道:“王爷怎么了?” 陆博初眉眼沉重了几分,拉着安七恩的手走到座椅下在下把安七恩紧固在他大腿上坐着。 “紫宁来信了,信中说五皇子蛊惑父皇,让紫宁去边疆和亲,边疆那边局势躁动,唯有和亲才是最简单低的和平方法。” “那大汗六十多岁,紫宁如此年轻,若真去和亲了这辈子就没幸福可言了,这几年天灾人祸,祸事不断,朝廷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打仗,父皇权衡利弊后有了动摇让紫宁去和亲的心思。” 安七恩没想到是这个事,以她对紫宁的了解那是宁死不会和亲的,如果对方跟她年岁差不多,说不定还有缓和的余地,而对方是个可以做她爷爷的人,这不是要她命吗! 安七恩皱着柳眉道:“这事对紫宁来说确实不容易解决,自古皇家儿女的命运都是难以自我掌控的。” 第161章分居两地 陆博初是最不想紫宁和亲的人,但他再厉害再会权谋,掌权的毕竟是昌顺帝。 信中紫宁说道皇后对此事都无能为力,紫宁是昌顺帝唯一的公主,平时也是最疼爱她的。 眼下若非迫不得已昌顺帝是不会送自己的心头肉去和亲的。 陆博初一想到紫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那么单纯,只能在上京招个实诚有担当的驸马,若是去了边疆就她那性子,处事方法恐怕会有吃不尽的苦头。”陆博初满脸愁容道。 安七恩知道他疼爱紫宁这个妹妹,若不回上京看看,恐怕他会茶不思饭不想。 她深思熟虑道:“王爷,回上京看看吧,和亲是大事,只有回去了才好处理,王爷在这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陆博初愁眉苦展的,他不过是个皇子,和亲是迫不得已的大事,他若没有万全的处理方法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边疆有了逆反之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安七恩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听闻边疆也就是看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才有了逆反之心。 突然这个时候陆博初想到了一个点子,眼中带希望说:“不是只有公主才可能和亲,皇子也可以,紫宁是唯一的公主,皇子那么多,如果能劝服父皇让皇子去边疆入赘,也能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安七恩觉得这是一个法子,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昌顺帝目前所剩下十二个皇子,陆博初是最小的,并且所有的皇子都成家立业了。 就算昌顺帝为了保紫宁,现生一个皇子出来也赶不及了。 “关键是现在没有合适的皇子。” 陆博初深邃的眸子露出坚韧的光芒:“五哥。” 安七恩一怔,五皇子? 五皇子比陆博初大了十岁,早就成家立业,他聪明果敢做事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是争夺太子之位最具有威胁性的一个皇子。 三年前他丧妻,留下七岁儿,三岁女但没想到两年前全都感染天花死了。 如今府里就三个小妾服侍他。 五皇子年岁大,丧妻子又丧子的这属于不祥之身,这样的人和亲是最忌讳的。 安七恩知道陆博初是因为五皇子掺和昌顺帝让紫宁和亲,他才将矛头对准了五皇子。 细细分析五皇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对付陆博初,毕竟如果紫宁在宫里的话,昌顺帝肯定会更加偏爱陆博初。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问:“王爷,什么时候动身?” 陆博初这新婚燕尔的根本就不想独自出远门,可这事他不回去不行。 思虑再三他道:“你跟我一道回京吧,放你一个人在荆阳我不放心。” 安七恩抿唇暖笑,这种被人惦记在心里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她理智道:“王爷山高路远的你带上臣妾恐怕会耽误行程,这事情况紧急,臣妾一同跟你回京,王爷定会事事照顾臣妾,这样一来耽误时辰是必然的。” “王爷放心,哥哥在荆阳呢,还有这么大的王府护着臣妾,臣妾不会有事的。” 陆博初听这话眉眼黯然,安七恩说的对,这事确实耽误不得,他一个男人连夜跑死几匹马都没事,但她一个女人家身子娇弱肯定不能这么赶路。 他纠结万分,成婚后他每日都很忙,还没好好陪陪自己的王妃,如今又要出远门了,这种滋味就跟那百爪挠心般难受。 虽然成亲一个多月了,但安七恩自从洞房花烛夜后那次就来了月经,这一来就来了半月,剩下的半月安七恩都在调理身体。 两人仅有新婚之夜那一次,陆博初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安七恩的身子早日好起来,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事。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下巴抵在安七恩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心之神往的更舍不得跟她分这么长时间了。 安七恩不知道温柔的宽慰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必纠结于这一时的分离,我就在这里等王回来。” 说话间她双手捧起了陆博初的棱角分明的脸,眉眼如丝的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清隽但却透露出几分委屈的男人。 陆博初沦陷在她的温柔里,心脏不由得柔软了起来,燥热的身子让他情不自禁的黑眸炽热,随而直勾勾的盯着安七恩的红唇,一秒都忍不了的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两人沉沦在酥麻的柔吻中...... 陆博初的动作越来越猛烈,手也不由得在她身上游离,安七恩脸色粉红缺氧的难以呼吸。 她欲要推开他时,陆博初松开了她。 两人四目迷离,情意缱绻的看着对方,内心浓烈的情愫扑涌而来,安七恩还是懵的,她不知道陆博初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对她好的,还是心之所向。 她对陆博初的情感也很特殊,说不清道不明,一切来的太突然,她能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做个好妻子。 ........ 陆博初一刻都没多停留,叮嘱好府里的事又多派了几个身手高超的手下保护王府,他就前往上京了。 他走后安七恩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不像陆博初在的时候踏实。 她在府中也没什么事要做,平常就到遗童院,教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这日她刚教完孩子们《论语》中的一篇文章,让孩子到院子里放松放松活动活动。 就看到了赵宴来了,她是许久没见赵宴了,她大婚那日听说他病的很厉害就没到王府喝喜酒。 他现在整个人确实憔悴瘦弱了一圈。 “王妃。” 赵宴低头抱拳恭恭敬敬的问好,这么长的时间疗伤他本以为放下了,没想到一见到她,他才知道这种遗憾的伤痛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更深刻。 安七恩微微一笑语气如常问:“赵公子最近身子可好些?” 她现在毕竟是王妃了得避嫌了不能随便给男子把脉。 “多谢王妃关心,已经好多了。” 他顿了下又说:“还请王妃不要见怪,王妃跟王爷成亲那日,我没有前去喝喜酒送祝福,着实是身体不适。” 赵宴语气恭恭敬敬带着分寸感,如今她是王妃了,再怎么爱而不得他也不能给王妃带来困扰。 安七恩微微一笑:“赵公子多虑了,赵公子的心意我跟王爷是知晓的,你身子不适当然得以养好身子为重。” 孩子们放松时间也到了,平常赵宴得空也会过来教孩子们读书,孩子们对他有不生疏。 为了避嫌安七恩没多待简单的跟赵宴说了两句就走了。 她走后赵宴跟孩子们上课也都是六神无主的眼里的落寞是那么的凄凉。 ......... 陆博初回上京没几日,安正远也回上京了。 河渠那边的事就暂由安时安代管,所有他就忙了起来,基本上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于兰孕吐严重平时就卧床待着,也伺候不了安时安。 林烟云最近这日子过的也处处不顺心,江氏时不时打压她,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要以退为进。 天气越来越暖和,风和日煦,若天气热起来她每天带着面罩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没放弃治疗这张脸,她听说有个偏方,不仅可以修复好破损的面部,还可以易容成倾国倾城之色。 但是代价非常的昂贵,她现在全部的身家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支付费用了。 所以她就想着从安家弄点银子。 林烟云这几日都睡的很晚而且特地在中门等安时安。 一开始安时安看到她都是熟视无睹的,她也像变了性格似的低眉顺眼不说一句话。 后两天她又到中门等安时安了,安时安没忍住就问她:“你有事?” 天色漆黑,夜风泛凉,石头跟喜儿打的灯笼傅亮着微弱的暖光,只能朦胧的看到彼此的样子。 林烟云低眉顺眼的回:“大爷,最近公事繁忙,夫人有了身孕不易伺候照顾大爷,贫妾只想为夫人和大爷排忧解难。” 安时安心里轻嗤一声,不知道林烟云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想来她这阵子确实是老老实实没做妖。 “不用你伺候,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就行。” 安时安语气带冰。 林烟云低头不语,一副被欺负却无力反抗的样子。 安时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冷漠的与她擦肩而过了。 夜风凉透了林烟云的心,安时安这么讨厌她,想改变他对她的态度不是件简单事。 为了自己的大计谋她现在不得不卑微到尘土里。 摸黑回到自己的院子,喜儿伺候她洗漱,林烟云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带着黑色面罩的自己,她自己都嫌恶万分,更别说别人了。 “喜儿,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烟云满眼凄楚的问。 她一向是好命的,从小到大穿金戴银,在林府说一不二,这一切的待遇都在她要做王妃的那一刻鸡飞蛋打了。 如果她没遇到王爷,不认识安七恩这个显眼包一样的贱人,她的人生会不会一直顺风顺水? 喜儿宽慰道:“姨娘,没有人会一直倒霉的,您只要想办法服软,治好了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62章 对男人这么有瘾? 林烟云叹气:“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又不沉迷女色,哪有那么容易拿下,更何况于兰有孕了......” 说到这林烟云就气不打一处来。 喜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凑到林烟云耳边嘀咕。 林烟云眼里立刻露出了阴险得意的笑容,也难得的夸赞了喜儿一番:“喜儿你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喜儿美滋滋的能得到主子的认可是她最开心事...... 于兰喝了安七恩配的营养汤药孕吐没那么严重了,这段时间忽略了安时安她也有点内心过意不去。 对她而言丈夫第一,眼下是特殊情况她才没办法侍奉夫君,内心也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夫妻情会在这个时候淡化,她问过大夫三个月后只要仔细点侍奉一般就没问题。 虽然她还没三个月,但也得时常夫妻同床,不然就会离心离德。 她对安时安是不把稳的,她知他心里深爱着亡妻,娶她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必须得时刻警惕着才能保持自己正妻的位置。 今儿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让小厨房准备了些安时安爱吃的饭菜,早早的就在中门等安时安了。 安时安今儿天没黑就回来了,也让人提前跟于兰说了,主要是他自觉知道这段时间疏忽了于兰,才特地早点回来陪她吃晚膳。 安时安走到中门看到于兰在等他,心里又暖又担心,扶着她的肩膀温和道:“夫人,身子重不宜久站。” “无碍的大爷,大爷这些日子太忙,妾身不能为大爷分担,就准备了几道大爷喜欢的小菜。” “夫人有心了,这阵子也确实太忙了,对夫人疏忽了今儿好好陪夫人。”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的,前往于兰的院子。 喜儿立刻把这消息告诉了林烟云,林烟云的狡黠一笑手里攥着求来的佛珠。 喜儿阴狠道:“姨娘,您看夫人都不顾有孕的身子还要勾着大爷,可见她也是怕失宠”” 林烟云得意道:“大爷啊你说他深情也深情,说他薄情也薄情。” “于兰若不是死乞白赖的倒贴,大爷怎么可能看上她,就她那样黑不溜秋的,又没腰身要不是靠着于家的家世,农夫都不娶她。” 林烟云一向是看不上于兰的,就因为于兰皮肤没她白,身材没她腰细,她妒忌于兰样样比她强,就颠倒黑白的诋毁于兰。 喜儿也睁眼说瞎话:“她要不是使手段也不会有身孕,姨娘比她漂亮的可不止一个档次,依奴婢所见啊,她说不定会忍不住跟大爷同房呢。” 林烟云阴森一笑,她巴不得于兰这么下贱:“她那种女人,就是靠身子才让大爷正眼瞧她的,多同房也好,我巴不得她天天这么下贱,早点把那贱胚子给弄掉才好。” 林烟云越说越气愤,她的孩子活不了,于兰的孩子也休想活的了。 她又问:“事情准备好了吗?” 喜儿胸有成竹道:“姨娘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林烟云心里乐哉极了:“我现在就看她先张狂,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话落她突然又想到什么问:“王爷走了也有一段日子了,那个丢人现眼的女人还真沉的住气,居然没回娘家,我看她是有过日子过了,压根就不想有这娘家了。” 喜儿附和:“都是表面现象,一个庶女而已,太太怎么可能拿她当亲生的,她心里也知道是这么回事,都是为了面子而已,她现在是王妃了,也就是表面上回来看看。” 说到王爷安七恩,林烟云心里遗憾又落寞,眼下她没办法去报复安七恩那个贱女人,现在只能先把自己的脸治好,把安家一步一步的搞垮,再考虑安七恩的事情。 林烟云淡淡冷笑:“这天下男人我就没见过有专情的,那个死女人我看她嘚瑟多久,我看啊要不了多久王爷就会有侧王妃,小妾,王爷不过是图新鲜感,新鲜感一过她的下场才叫惨。” 喜儿跟着阿谀奉承,林烟云跟她聊的很开心,这日子也就没那么枯燥了。 她吩咐喜儿:“大爷那边你盯紧了。” “姨娘放心,奴婢都打点好了。” ...... 安时安跟于兰用完晚膳,天色已黑夫妻俩聊聊天就上床休息。 于兰依偎在安时安怀里,心里感到非常的满足,满脸幸福道:“大爷,你说咱们这孩子是会像你还是像妾身?” 说话间于兰摸了摸肚子。 安时安一脸憧憬着说:“像你像我都好。” 于兰听这话很窝心,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脸往安时安的脖子处贴了贴。 “我是希望咱们的孩子像大爷一样,刚正不阿,有勇有谋。” 安时安在于兰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高大伟岸的,成亲之后她对安时安就越来越崇拜了。 安时安听这话心里也暖暖洋洋的,这心里一感动就躁动痒呼呼的,四目相对缱绻的目光柔和如丝,情到自然的两唇相贴。 于兰闭着美眸感受安时安温柔的吻和爱抚,这一吻就如那瀑布似的欲罢不能。 慢慢的退去了身上的障碍物,于兰心里惦记肚里的孩子,但又不想让安时安失望,也就抱着忐忑不安的继续享受了....... 这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让夫妻二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早上安时安特地嘱咐小厨房给于兰准备了人参乌鸡汤,于兰醒时被窝里还是暖乎乎的,只是旁边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安时安公事繁忙,平常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也是常见的事不足为奇,丫鬟伺候她洗漱梳妆打扮,她原本打算去给江氏请安的,小厨房的妈妈端来了温度适中人参乌鸡汤。 她就喝完了汤才去给江氏请安。 江氏这,林烟云早早的就来了请安了,虽然江氏看她不顺眼,处处提防着她,但她还是厚着脸皮来。 毕竟她要想在这安府生存,外面的功夫她还是得做一做的。 江氏一脸清冷的睥睨她:“你回去吧,不用过来给我请安。” 她是看到林烟云就烦,宁愿她一辈子就待在她的院子里不要出来惹人嫌。 林烟云低眉顺眼的:“母亲,贫妾先告退了。” 这时候于兰红光满面,眉眼又有几分疲惫的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了。 江氏的脸少了往日的一丝柔和多了些严肃。 林烟云抬眸刚好看到江氏微妙的脸色变化,心里窃喜于兰踩了江氏的雷区。 她恭恭敬敬的退下,看到于兰时低头给于兰请安:“夫人安。” 于兰客套的唇角微微一扬,两人擦肩而过。 她继续往前走到江氏面前,恭恭敬敬的屈膝请安:“母亲。” 自打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了江氏严肃的压迫感,因此她也小心翼翼了几分。 “坐吧。” “谢母亲。” 于兰恭敬的坐在侧坐旁,丫鬟上前端茶倒水后退下。 江氏第一次在于兰面前摆起婆婆的款来,她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开茶叶喝了口茶道:“兰儿,你一向是懂事知分寸的孩子,有些是事我这当婆婆的也不好说的太白,尤其是你现在身子贵重的时候,就十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于兰脸被臊的通红,低头认错:“是,母亲,兰儿知错了。”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不适合夫妻同房的,因此她没有因为这话对江氏有不满。 江氏担心孙子心切又道:“能有多大的瘾?这样吧这段时间你们就分房睡,等孩子生了月子过了你们在住一块。” 于兰一听这话呢内心里是抵触万分的,她可不想跟安时安分房睡,那么好的夫君她巴不得天天绑在裤腰带上,让她分房那种感觉就跟要她接受酷刑一样。 “母亲,兰儿不会了,大爷每日公事繁忙,兰儿也想好好伺候照顾大爷,这段日子兰儿不会再做出让母亲担心的事了,还请母亲给兰儿一次机会。” 江氏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她可不信这话,这年轻气盛干柴烈火的能控制住才怪。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母亲的良苦用心。” 话说到此,于兰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没用了,她只能妥协:“是,母亲。” 江氏松了口气随即就吩咐下人给安时安收拾一间房出来。 于兰给江氏请完安后回去,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她跟安时安现在正是夫妻建立加深感情最好的时候,却分房了! 她真怕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淡薄了,这心里一舒服她就想到了早上林烟云也在江氏那的情景。 她认定是林烟云告状挑拨离间的,于兰没压住火气当即就去找林烟云了。 林烟云没在自己的院子里,正在江氏院子外面的竹林里采摘新鲜的竹叶。 于兰看到林烟云在亲自采摘竹叶,她是越来越搞不懂林烟云到底是怎么了。 于兰之前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林姨娘还亲手摘竹叶了?” 第163章反转贼喊捉贼 林烟云把刚摘下的新鲜竹叶放在篮子里,起身微微一笑回答:“太太近日为府里的事劳心伤神了,贫妾就想着弄点新鲜的竹叶给太太清心除烦。” 于兰一听这话更恼了,没想到林烟云现在玩起了心机,居然想讨好江氏和大爷了。 于兰摆着张臭脸问她:“林姨娘最近对大爷,母亲不是一般的上心,这是想通了要好好过日子了?” 林烟云心里得意极了,她就喜欢看于兰这乱了分寸的样子的,表面上她恭敬回:“回夫人,贫妾既然入了安府为妾,命既然已如此,就只能接受了,贫妾之前是做了不少混账的事,现在想来后悔不已,眼下贫妾只想平平静静的在安府度过一生。” 于兰轻嗤一笑,她才不信林烟云这鬼话。 “你若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挑拨是非,这一点还是很简单的,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 “我警告你若是再在母亲面前挑拨事非,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于兰也不是吃素的。” 林烟云立马一副林黛玉滴滴答答落泪的样子,她委屈的捏着帕子抹眼泪道:“夫人这是何处此言?贫妾最近都是老老实实的,该说的不该说的,贫妾都像个哑巴一样没有言语半分,夫人这真是误会贫妾了。” 林烟云这副娇滴滴假惺惺的样子更让于兰恼怒了:“你今早给母亲请安时说了什么!” 于兰直接了当问。 林烟云老老实实回:“贫妾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太太请安而已。” 于兰更不信了,斥责道:“你就不是想离间我跟大爷的感情吗,大爷从来不去你屋,你就羡慕妒忌恨的跑到母亲面前挑拨是非,大爷知道我有身孕宁愿要我都不多看你一眼,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妒忌在心吗?” “前几日你还日日天黑到中门等大爷,就你这种歹毒心肠的女人,无论你怎么伪装大爷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于兰是越说越气,醋意也越来越浓。 林烟云委屈十足的掉眼泪,一个劲的直说:“夫人误会了,贫妾从没妄想得到大爷的爱,只要大爷好,贫妾就心满意足了。” 话落,林烟云一抬眸就看到了于兰身后不远处走来的江氏。 这番话让于兰醋意更深了,内心里她就不允许有女人对安时安有心思。 她恼怒的红了脸,气愤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的下场是你预见不到的惨。” 林烟云故意刺激于兰:“夫人,贫妾是没资格,但贫妾既然已经是大爷的妾室,就一定会一心一意爱大爷的,贫妾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夫人一样生下大爷的血脉,贫妾是真的死心塌地跟大爷了。” 于兰听不得这话,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林烟云的脸上。 “啊......” 林烟云顺势倒地,捂着脸吃痛的尖叫一声,柔弱的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兰儿!” 江氏严厉的呵斥一声,她没想到于兰是这般的无理取闹,之前于兰给她的印象都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于兰一惊,立马转身脸上没了嚣张气焰恭恭敬福身:“母亲。” 她心里忐忑万分,懊恼让江氏看到了她打人的一幕。 “这是怎么了?” 突然传来了安时安的声音。 于兰心里更紧张了,她很在意自己在安时安里的形象。 江氏一副是失望又严肃的样子说道:“你有身孕脾气大,我也是能理解的,但因为争风吃醋的事动手打人确实有失当家主母的分寸。” 于兰低头紧张道:“母亲,大爷,兰儿确实是冲动了,兰儿只是想警告林姨娘安分些。” 安时安冷眼瞥了眼坐在地上手捂着脸,泪眼汪汪的林烟云,他语气很冰冷的问:“你又作什么!” 林烟云委屈道:“大爷,贫妾只是在这摘新鲜的竹叶,竹叶泡茶喝可以清心除烦,太太最近为了府里的事伤神不少,贫妾就想着摘点竹叶给太太。” “是贫妾做的不好,不该不问夫人一声就私自讨好太太,夫人可能是对贫妾有误会,认为贫妾到太太那告状离间了大爷跟夫人的夫妻情,才让大爷跟夫人分房的,贫妾是真的没有挑拨是非。” 她顿了下看向江氏恳求道:“还望太太帮贫妾给夫人解释下。” 江氏心里更气了,认为于兰这是借着怀孕的事恃宠而骄。 “林姨娘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过去给我请安,兰儿你有孕脾气再大,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于兰忐忑的地下头恭恭敬敬听训:“母亲是兰儿误会了,兰儿知错了。” 江氏担心她不死心当着安时安的面又说了一次:“时安,兰儿现在有身孕是至关重要的时候,你们俩暂时就分房睡,这是我的意思,别乱怪罪人。” 安时安知道自己昨夜没控制住自己着实不应该,可夫妻分房这就严重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孕妇是最需要关爱的。 “母亲这样不妥,兰儿现在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 于兰听到安时安也不愿分床,心里暖极了。 江氏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安时安欲言又止不好再说什么。 林烟云还哭兮兮的优雅斜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捏着手帕擦眼泪。 江氏看了眼林烟云,心想她这段日子确实回头是岸,她母亲做的事也不能怪罪在她身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时安,把林姨娘从地上扶起来。” 安时安心里是抗拒的,但他又是个大孝子只能勉强的伸出手扶起地上的林烟云。 林烟云窃喜,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刻意整个人往安时安身上贴了贴,淡淡的桃花粉香味弥漫在安时安的鼻尖。 他刚硬的心似乎不由得一软,但立马又想到了林烟云做的那些心狠手辣之事,他脸上的嫌弃藏不住了。 “多谢大爷。”林烟云温声软语的低眉答谢。 看出安时安脸上的万般不情愿,她很识趣的主动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于兰憋屈的低着头,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一切,正当她以为事情就这样时,突然听到林烟云说。 “太太,大爷,夫人,贫妾有一事还想请你们做主。” 江氏:“什么事?” 林烟云温声道:“贫妾的脸因为抹了有问题的白粉导致毁容,这个白粉是府里库房给的,还请太太,大爷,夫人查下此事,贫妾也不知得罪谁了,此人居然这么用心良苦的想置贫妾于死地。” 安时安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贼喊捉贼! “这东西不是你给七恩用的!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烟云故作一副惊讶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大爷,您就是给贫妾一百个胆子,贫妾也不敢啊,那可是王妃啊,伤着了王妃别说是贫妾了,就是贫妾的娘家人也要跟着陪葬。” “贫妾就是再傻再蠢也不会做这种连累家族命运的事,贫妾今日才得知自己莫名的背了这锅,还请太太,大爷一定要彻查此事。” 安时安皱着眉审视林烟云,林烟云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刚正模样,这让笃定的安时安开始半信半疑了。 “真不是你做的?” 林烟云举起手指天发誓:“贫妾发誓,这事若是贫妾所为,贫妾不得好死。”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立马矫正:“各路神仙,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们就全当我刚才说的话是屁话。” 她这一发誓,江氏,安时安都有点信。 “这事是得好好查查,我看到底是谁有这个狗胆子敢在我安府兴风作浪。” 话落,江氏就威严凛凛的朝正事厅走去,安时安,于兰,林烟云都跟着去了。 到了正事厅,江氏立马就命令人把库房负责胭脂水粉的押来了。 丫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求饶:“太太,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干活的,奴婢不会偷懒了。” 江氏冷着一张严肃的脸质问她:“这盒白粉是你负责送给各房里的,林姨娘用这盒白粉后脸就毁容了,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丫鬟满眼的惶恐心虚道:“太太,奴婢没有做手脚,还请太太明察。” 林烟云提议:“太太,这种东西是不是劣质,有没有毒只有专业的人一看便知,太太不如把库房的白粉胭脂水粉都拿出来检验,便可知库房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了。” 江氏觉得这主意好,立马吩咐身边的妈妈:“去把库房里所有的百粉胭脂水粉拿过来,再去请庄娘子过来。” 庄娘子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些白粉胭脂水粉有没有问题,她闻一闻看一看便知。 下人立刻领旨出去办事,没一会儿白粉,胭脂水粉全都摆在了正事厅的桌子上,足足三大箱子。 庄娘子来了,江氏跟她客套了几句后,庄娘子就开始一一查验里面的白粉胭脂水粉....... 第164章 改观 庄娘子检查了好一会儿,才把所有的白粉胭脂水粉检查完毕。 她脸色凝重的对江氏说道:“安夫人,这些东西全是劣质的。” 她顿了下手指着分裂好的几盒白粉胭脂水粉接着说:“这一堆全是带有毒性的用了就会毁容,这边的全是劣质的用了会过敏,轻则皮肤不适会痒,短时间看不会出问题,长时间用就会让皮肤粗糙老化。” 江氏一身冷汗难怪她这段时间她的脸总是莫名的痒,本以为是天气逐渐热导致的,没想到她也差点毁容了,这一刻她很感激林烟云提出彻查此事,不然她的脸也没有。 不光是她,于兰,安时安都晴天霹雳一惊,所有人都认为这事是林烟云做的,没想到来了个大翻转。 江氏不能压住火气,客客气气的让人送走了庄娘子后,才大发雷霆的命令:“把库房管事的叫来!” 库房管事刘妈妈没一会就来了,这些东西全是她采购,丫鬟负责运输清点在库房的。 江氏质问刘妈妈:“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刘妈妈问心无愧,她确实没做手脚一点都不慌的答到:“太太,这些东西每一笔都有账目,奴婢没有理由以次充好您过目。” 话落,刘妈妈把这账目交给了江氏,江氏没有轻信这些表面功夫,潦草的翻了下账本。 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屡见不鲜。 安时安吩咐人:“去把卖这些胭脂水粉的掌柜的请来。” 石头领旨立马出去办事。 江氏义愤填胸的怒斥二人:“这些东西,只有你们两人过手,不是你们两是谁!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放眼整个荆阳哪家的丫鬟有你们月俸高,喂不熟的白眼狼。” 跪着的丫鬟心虚的低着头,手指不由得颤抖,惶恐的不知所措。 刘妈妈一点都不慌,硬气道:“太太,奴婢没有做任何手脚,太太若不信你报官查,奴婢也是问心无愧的。” 这时掌柜的来了,安时安让他辨认这些东西是不是他们家卖的,掌柜的摇摇头道:“这些东西,我铺子里从来不卖的,虽然仿的好但全是劣质的,无法用在脸上,我祖辈三代全是做胭脂水粉生意,从无半点掺假,就更别提这么多劣质的了。” “生意人最讲究诚信,我也不可能自断生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坏自己的名声,往严重的说这些有问题的胭脂水粉已经触犯了我朝律法,我建议夫人还是报官处理吧。” 安时安看掌柜的不像说谎,就道:“就报官处理吧。” 慌张的丫鬟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流恐惧的求饶:“太太,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求太太,大爷不要让奴婢上公堂,奴婢错了,奴婢一定会改。” 上了公堂那肯定会被打的半死不活,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想到这丫鬟就恐惧万分。 江氏怒不可遏的拍桌子指着丫鬟大骂:“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是谋财害命!” 丫鬟哭着说:“奴婢错了,家里父母生了大病,没钱医治奴婢就动起来一次冲好的念头,把好的胭脂水粉拿出去卖了换钱给家里人看病。” “奴婢没想害人,这些东西卖给我的人说只是效果不好,用了不会有危险的,奴婢才信了,太太奴婢是真的没想害人......” 丫鬟嘭嘭嘭的磕头认罪:“求大爷,太太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江氏气红了脸,怒问:“卖你东西的人是谁,把她给我找来!” “是古木村的,一个道姑,姓陈奴婢只知道这些。” 安时安随即吩咐石头去把这个道姑给找来。 丫鬟不断的求饶,江氏气不打一处来,亲自上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个贱人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丫鬟一个劲儿的哭,事到如今她除了求饶别无办法。 过了一会石头匆匆忙忙回来了汇报:“太太,大爷,道姑死了,村里人说是去山上捡菌子,被野猪撞死了。” 安时安我感觉这道姑死的有些蹊跷,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一大半了,他命令道:“把人送到衙门去,再让查一次。” 石头:“是。” 丫鬟撕心裂肺的喊救命都于事无补,被拖了下去。 江氏拍拍自己受惊的心脏,侥幸道:“还好烟云让彻查此事,不然我的脸也毁了。” 林烟云窃喜万分,这事已经让江氏跟安时安对她就有所改观了。 “太太,这是贫妾应该做的。” 江氏看林烟云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于兰心里有了危机感,她明显感觉到林烟云开始暗里藏刀了..... 她内心漂浮不定隐隐不安,差丫鬟去了王府让安七恩回来一趟。 于兰就不相信这事情跟林烟云没关系,但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洗白了自己。 安七恩正在书房看书,青碧挑帘子进来汇报此事:“王妃,安府出事了。” 安七恩一怔,眸子从书上抬起看向青碧。 青碧继续道:“王妃还记得大婚那日用的白粉有问题吗?” “怎么了?” “现在府里查出来是库房的丫鬟调了包,以次充好这事已经上报衙门了,安少夫人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想让您回去跟您谈谈心。” 安七恩放下了书,她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反转。 随即就去了安府。 来到安府后她又得知了哥哥嫂嫂分房睡的事情,于兰是满面愁苦,只能跟安七恩聊聊解解心中的苦闷。 她哀叹道:“妹妹,你是不知她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是事事讨好母亲,对大爷也很上心,最近是每天都摸黑在中门等大爷,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安七恩听出了于兰的醋意,她之所以愁容满面的就是担心分房这段时间,安时安会跟林烟云弄出感情的事来。 虽然林烟云是安时安的妾室,他去林烟云那住或是发生男女之间的事都是正常的。 可是她一想到与她缠绵的男人,把对她做的事,对别的女人做一遍,她心里就万般不是滋味。 安七恩听了半天,白粉的事暂时没有可疑的地方,这事已经报官了就等着衙门处理了。 分房睡这事,她也管不着,首先她是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事一般轮不到她插手,而且这事是江氏要求,安时安是个大孝子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她只好安慰于兰:“嫂嫂,放心哥哥心里知道你的好的。” 于兰还是担心万分,男人是最没定数的,林烟云又是个不安分的货色,她最怕的就是林烟云上赶着勾引安时安。 这些拈酸惹醋的事她也不能说出口,不然就会落一个善妒的名声。 她只能故作轻的笑笑说:“现在啊,我只盼望着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话题到这就轻松多了,两人又聊了些欢快的话题,于兰心情才好多了。 从于兰那出来,林烟云就去了安时安那,刚好看到安时安跟林烟云从屋中走出来。 表面上看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了。 安时安并不知道安七恩来了,明显的吃了一惊,随而笑着热情问:“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下人通传我一声。” “哥哥,我来了好一会儿了,陪嫂嫂聊了会天,正打算回去就想着既然来了就跟哥哥打声招呼在走。” 安七恩语气如常回。 “王妃万福。” 林烟云恭恭敬敬屈膝问好。 安七恩掀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安时安热情道:“怎么就一会就要走了,陪哥哥用完膳再回去。” “好。”安七恩微微一笑。 安时安随即命令小厨房准备安七恩爱吃的菜,林烟云很识趣道:“贫妾先告退了。” 安七恩也感觉出来现在的林烟云像变了一个人,她不信林烟云会对哥哥有真感情。 虽然林氏的死是咎由自取的,但里面的证据大部分都是哥哥找出来的,才让林氏毫无辩解之地,最后以死谢罪。 正常女子对间接让自己母亲去死的男人都不会有感情,更何况是林烟云。 她之前可是爱慕王爷的,心心念念要做王妃的,就算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七恩也不相信她别无用心。 小厨房准备了好饭菜,一家人围着原实木桌坐着,江氏合不拢嘴的给安七恩夹菜。 饭桌上江氏络绎不绝的说了白粉的事,最后总结性的说了一句:“林姨娘那孩子现在也怪可怜的,有那样的娘也不是她的错,她一个千金小姐现在沦为妾室,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活也真是难为她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来了家里后一直是老老实实的,今天这事多亏了她,不然我的脸,兰儿的脸都没了,她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江氏停顿了下来,视线看向于兰继续说道:“兰儿,她不过是个妾室,你们以后就和睦相处,以前的事就算了吧。” “是,母亲。”于兰恭恭敬敬的低头应声。 安七恩知江氏性子,心软特爱给犯错的人机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在她这都不是事。 所以她作为一个庶女这些年却有了嫡女般的待遇。 第165章舍身相救 娘家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就说了一句:“安分就好。” 安时安没发表任何意见,于兰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一点情绪,奈何什么都没看到,这就让她更加不安了。 安七恩没在安府多留,用完晚膳就回王府了。 回了王府她吩咐子云重新调查此事。 ....... 三日后。 仅仅是三日,于兰心里就憋的很,安时安这几日忙,她是白天见不到人影,晚上也看不到人,内心里仅存的安全感一点一点的没了。 她坐立难安又没有别的办法,本来是想让安七恩从中说和的,但安七恩什么都没说,把自己定义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知道安七恩现已出嫁不好管娘家的事,但心里还是有点怨恨。 这几日她都觉得度日如年了,不可能熬十个月,她左思右想吩咐身边的丫鬟说:“你去跟大爷说,就说我这几日心慌夜里睡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的厉害。” 只有这个借口最正常,也最理直气壮。 丫鬟立刻就去办了此事。 此时的安时安正在回来的路上,天色暗沉看似要下雨了,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几分。 好巧不巧看到了对面林烟云,她身边跟着喜儿,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只见她胳膊处跨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些东西。 林烟云也看到她了,温婉的走过来打招呼:“大爷。” “天色都要黑了,你这是去哪?”安时安语气如常问。 街道上基本上已经没人了,她刻意压低声音说:“贫妾做了些婴儿肚兜小鞋子趁着夜黑拿出来卖。” 安时安不解的皱着眉头,他虽然对她很冷漠,但月俸没少过她,而且林家也给了些陪嫁,她不可能会缺银子花。 他不解问:“你的银子花完了?” 林烟云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手摸了下面罩,低声道:“贫妾只想多赚点银子,医治好自己的脸。” 安时安心里莫名的动容了,也是这天下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突然正在这时,林烟云看到安时安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持着一把锋利的长剑,正目光凶狠的对准安时安的后背刺杀过来。 林烟云眼疾手快,立马把安时安往自己的身后拉:“大爷小心。” 她背靠着安时安的背,歹毒那锋利的长剑刺杀在了她胸口。 “啊.......” 林烟云痛苦的尖叫一声。 安时安反应过来,立马身手敏捷的与黑衣人对打,显然黑衣人身手没有他好也没有他敏捷。 黑衣人见打不过,立马用轻功飞走了。 安时安没去追,因为此时的林烟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喜儿慌的不知如何是一直叫着昏迷的林烟云:“姨娘,姨娘,你醒醒啊.......” 安时安慌忙弯身半蹲下来抱起地上的林烟云,他眉头紧蹙,健步如飞的往安府跑。 于兰的丫鬟柳儿刚出府,就看到大爷抱着一身血的林姨娘回来,她慌的也就没说于兰交代她的话。 府里的人看到林姨娘受伤了都慌了,安时安急切的命令下人:“快去请大夫来!” 下人赶忙去请大夫。 安时安把林烟云抱到了自己的房中,睡在他的床上,看着昏迷的女人,他心急如焚。 无论林烟云之前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刻她就是他的恩人,若不是她舍身相救自己定必死无疑。 他对林烟云的敌意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了。 很快大夫来了,对林烟云进行了紧急救治,江氏得知了林烟云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身受重伤,可把她感动坏了。 她担心万分火急火燎的赶来,地上,丫鬟端着水盆全是血淋淋的,江氏看了都揪心不已,急问大夫:“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手没闲着为林烟云服着止血丸:“庆幸没有伤到心脏,内脏,姨娘伤的不轻,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但也不没生命危险,夫人放心。” 安时安跟江氏都松了口气。 于兰这边也得知了林烟云受伤的事,她没想到林烟云来真格的,为了安时安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种震撼就跟晴天霹雳似的,她感觉心要被掏空了,任何男人都抵御不了这种付出,安时安肯定会对林烟云好的,一想到这于兰的心就跟被人挖了似的。 她沉不住气要去看看林烟云,柳儿急忙阻止:“少夫人,太太说了您有身孕不能看血腥的,您还是别去了。” 于兰顿住脚步,心里干着急,巴不得一下就把孩子生了,这样她就能看到她心爱的男人了。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只能让柳儿去打探情况..... 林烟云这边大夫已经帮她包扎好了伤口,只是她还没醒来,江氏让大夫在府里住一晚,以免林烟云发生突发状况。 忙活了一圈房间里就剩下安时安跟躺在床上的林烟云了。 安时安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虚白的女人,他的心情很复杂,始终也想不明白应该恨他入骨的林烟云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而救他? 他脑海里不由得想了些跟林烟云相处的画面,才发现他们接触的时间少之又少,平时他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脏,说过的话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安时安心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不由得想到两人那晚的鱼水之欢,是她主动的他醉酒下又有药物的辅助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那晚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也确实让他舒畅了一番。 不知不觉他在林烟云的床头坐到了半夜,他不知的是林烟云早醒了只是为了让他心里更愧疚才一直装着,她也想看看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能不能虏获这个男人的心。 只有安时安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离她的目标才会更近一步。 后面她是真的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才醒,也如她所愿安时安守了她一宿。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安时安,她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大.....爷......” 说话间她想坐起来,奈何身上的伤重,她痛苦且吃力的支撑不起来。 安时安一脸疲惫看她要坐起来立马紧张府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道:“好好躺着,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就别坐起来了。” 林烟云被他弄回床上躺着,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安时安对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她虚弱问:“大爷,你没事吧?” 安时安心里更感动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他。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且想要死心塌地跟随他了? “我没事,多谢你给我挡了一剑,其实你不用这么做。” 安时安的语气很温和。 林烟云淡淡一笑:“我也不想的,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想让大爷出事,那种感觉就像那晚我失去我们的孩子一样痛苦。” 她泪眼津津的,更加让人怜惜了。 安时安羞愧的垂下眉眼,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就为了防止她作妖! 林烟云善解人意道:“大爷不必羞愧了,这些日子烟云也想通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安时安内心羞愧不已,没有母亲失去孩子不痛苦的,林烟云现在提起他内心痛苦和愧疚才会放大。 安时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现在为止他的脑袋还是凌乱的。 正在这时于兰过来了,昨晚的血腥场面她看不得,一大早就听说林烟云醒了,她随即就过来了。 没想到看到安时安还在这坐着,看着两人谈话的氛围就知道他们的关系缓和了。 于兰心里落空,眉眼黯然,谁能看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她人眉目传情呢。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知书达理的走过来福身:“大爷。” 安时安闻声起身看向于兰:“你怎么来了?” 他这语气是担心她身子的,可这时的于兰很敏感,认为是安时安苛责她,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于兰低眉顺眼的回:“林姨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妾身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 林烟云欲要起来给于兰行礼,她身子不适根本就起不来了,痛苦的低吟声听起来娇而惹人怜。 “夫...人.......” 安时安急忙转身扶着林烟云躺下:“好好躺着。” 于兰的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温柔如水,她的醋意席卷了整个身子。 表面上她还要装作很大度的样子:“林姨娘不必行礼,你受伤这么重应该好生养着。” 她顿了下接着说:“我让人重新把你的房间布置一下,再多派两个丫鬟伺候照顾你。” 林烟云刚想答谢就听到安时安说:“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就在这住吧,我这丫鬟婆子照顾她也方便一点。” 于兰的心更痛了,强颜欢笑摆出从容大度善解人意的样子:“还是大爷思虑周全。” 林烟云受宠若惊,没想到安时安居然让她在他这住,看来他的心已经开始软了。 “大爷,我还是回我自己院子里吧,你公事繁忙,烟云不能让你分心了。”她欲拒还迎。 第166章 你居然想把我嫁出去! “无事,这几日我把事情安排下就没那么忙了,你受这么重的伤肯定得在我这好好养着。” 林烟云毕竟是因为他受的伤,他不好好照顾她的话良心上过去不去。 于兰的心像被人挖了一半似的,痛的她有苦难言,她怀着身孕也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安时安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照顾林烟云。 于兰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这心里一不平衡就容易产生怨恨。 林烟云故意用一副不敢接受的样子看于兰,这就让安时安认为平时林烟云受于兰压迫了。 于兰知道林烟云是故意的,她立马挤出笑容说:“大爷思虑周全,林姨娘就听从大爷的安排吧。” 她说这话时,心简直是在滴血。 “多谢夫人和大爷的厚爱。”林烟云现在是一颦一笑都惹人怜。 于兰是有苦说不出,她这一夜都没怎么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心里担惊受怕的,事情果然如她怕的那样,安时安的态度已经往林烟云那边倒了。 她突然就难受的头昏了,柳儿见状急忙扶住于兰:“夫人,您昨夜担心大爷就一夜没合眼,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啊,大爷这边也无事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于兰撑着自己的身子,虚弱道:“我没事。” 她立马又故作嗔责柳儿:“你说这些干什么!” 内心里她开心极了,柳儿就是她最得力最懂得审时度势的丫鬟,柳儿这么一说安时安就知道了她心系他的事。 安时安面露紧张神色,温柔的扶着于兰担心道:“让夫人担心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身子要紧赶紧回去休息。” 于兰得到安时安的关心,心情好多了她微微一笑道:“大爷,我没事,林姨娘受这么重的伤,索性没有性命之忧,大爷也一夜没合眼了,我在这照顾林姨娘,您回房休息吧。” 安时安怎么可能让她照顾林姨娘,他温暖开口道:“我送你回房休息。” 林烟云知道于兰是刻意做样子的,她也客套道:“多谢夫人的好意,您有身孕,不易操劳,还是跟大爷一同休息吧。” 安时安扶着于兰往外走:“夫人,我同你一起。” 于兰听到这话,所有的坏心情都一扫而过了,她唇角漾起好看的笑容,眸子温柔如水的看着安时安。 安时安贴心的扶着于兰,看着就是一个好丈夫,可他从来不知道于兰内心的患得患失。 两人回到于兰的寝房,同坐在床榻上,于兰担心问:“大爷,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吗?怎么会突然有人要刺杀大爷?” 安时安蹙眉若有所思,他为人和善从没与人树敌,公事上也全是按规章制度办事,他实在想不出得罪了谁,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室的人。= 他是陆博初的心腹,自古皇室争权,身边的心腹都不会有好下场。 为了不让于兰担心,他道:“没什么事,夫人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于兰还是不安:“就怕此人不甘心,会一而再再而三。” “大爷出门还是多带几个身手灵活敏捷的以防万一。” 安时安点点头:“夫人放心,你现在身子最重要,快上床歇息会吧。” 于兰眉眼温柔的撒娇:“大爷陪我一起可好,妾身几日没见大爷很心慌。” 安时安正想答应时,外面的丫鬟进来汇报:“大爷,夫人,王妃来了。” “大爷我同你一起去见王妃妹妹。” 安时安怕她身子支撑不住,温声哄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昨夜一夜没合眼,现在必须得好好休息,听话,妹妹到我去就可以了。” 于兰不好说什么,她现在也确实困的厉害。 “那大爷跟妹妹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安时安轻柔的拍了拍的她的肩膀,亲自伺候于兰躺下并帮她塞好被角时他才离开。 来到正厅,江氏已经跟安七恩说了大致情况。 安七恩满脸担心道:“哥哥这几日还是不要外出了,我从王府调几个侍卫过来保护哥哥。” 江氏一听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谁不知王府的侍卫个个是顶尖身手,有了侍卫的保护,她悬着的心就能放下了。 “七恩这就麻烦你了。” “母亲客套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哥哥平安无事就好。” 安时安也感恩道:“让妹妹担心了。” 安七恩跟江氏和安时安聊了会,就去看林烟云了,林烟云这次的表现简直是震惊了她! 林烟云喝了些药,躺在床上休息,安时安带安七恩进来时,她又是那副弱的跟纸片一样的样子,欲要起身行礼。 “林姨娘身子不适,就不用行礼了。” 安七恩语气如常。 林烟云现在对她是恭恭敬敬。 安时安也急忙安抚她躺下:“你伤着,就别乱动了。” “见王妃不能失了礼节。”林烟云虚弱的看着安时安,无神虚白的眉眼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若不是毁了容,她这张容貌是很多男人都为之心动的脸颊。 安时安看着她脸上的面罩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加的内疚了。 “你这是伤着了,还是为我哥哥所伤,这特殊时候自然是不需要注重礼节的。”安七恩神色淡淡的又不失气质风度。 这时丫鬟进来恭敬汇报:“大爷,知府大人来了。” 安时安是陆博初的心腹,他有个风吹草动知府那都悬着心,这事若处理不好,他们也怕王爷回来会怪罪。 这不就早早来了解情况关心慰问了。 安时安:“我去招待下。” 安七恩:“哥哥快去吧。” 他一走房间里就剩下林烟云跟安七恩了。 安七恩眸子审视着林烟云,因为眼神拿捏恰到好处,没有给人压迫感十足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含沙射影问:“林姨娘真是勇气可佳,那么长那么锋利的剑说挡就挡了,多亏了你,哥哥才能安然无恙,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林烟云虚弱的微微一笑,气息不足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瞒王妃说我是认命了,在安府的这些日子,也慢慢对大爷产生了感情了,虽然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感情的事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不然我也不会奋不顾身的为大爷挡这一剑。” 她知道安七恩在怀疑她的目的,她只能把这种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行为归结于感情的变化。 这样合理又自然。 安七恩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淡淡一笑:“林姨娘想通了就是好事,毕竟很多事情多行不义必自毙,安安分分的凭哥哥的本性他也不会为难你,如今你为他舍命相救,哥哥自然会对你更好的。” 她这话是在警醒林烟云,最好这事不是她自导自演,不然她的下场不是一般凄惨了。 林烟云平静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王妃所言极是,贫妾之前执念太深,现在才恍然大悟,好在遇见了大爷,让我这颗原本浮躁好高骛远的心安定了下来。” 安七恩定定的审视着林烟云,好似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林烟云淡然无波澜的对视她。 安七恩唇角微微上扬,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林姨娘这样想是对的。” 林烟云最后说的那番钟情于安时安的话,刚好被提前回来站在门口的安时安听到了。 知府大人来关心慰问他,他心里不安怕安七恩会因为之前的事对林烟云有偏见从而为难她。 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林烟云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安时安就匆匆跟知府大人说了几句后回来了。 没想到让他听到了这番晴天霹雳的话,他心里一震茫然又无措,内心的感觉很复杂。 原来想进去的他,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转身走了...... ........ 陆博初回到了上京,反对紫宁和亲远嫁。 朝堂之上众大臣众说纷纭,大部分的意见是都是支持紫宁和亲远嫁,这是最小的成本,不用一兵一马就能缓和边疆的关系。 可对于陆博初而言,紫宁是最大的成本,且不说路途遥远,就是她那和亲对象就能当紫宁爷爷了。 而且紫宁自小撒泼惯了没规矩,这要是去了边疆被欺负都没人保护她。 陆博初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最爱疼爱的妹妹去受这个苦。 没上朝之前他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昌顺帝说破了嘴皮,昌顺帝还是不为所动。 昌顺帝做这个决定也是权衡利弊,舍小家为大家。 这下大部分官员都支持紫宁和亲,这让局势对紫宁更不利了。 陆博初据理力争:“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和亲,男子也行,紫宁尚年幼,儿臣还是认为不能让紫宁去,陛下众多子女中,现在只有五哥和紫宁没有另外一半,五哥沉稳见多识广,大汗有个女儿比五哥小几岁,这若是和亲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五皇子听到陆博初这番言论,吃惊的瞪大双眼,当即激动反对:“十二弟我没得罪你吧?你居然想把我嫁出去???” 第167章 和亲之事告落 五皇子被气笑,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鼻梁:“让我一个大男人去和亲?哈哈,自古以来也就你小十二能提出这么荒谬的想法。” 众大臣也议论纷纷,自古就没男人去和亲的说法,男人若是去和亲了那是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陆博初不疾不徐道:“五哥,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大汗就只有一个女儿,他们那个部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大汗百年后那部落可就归五哥管了,这样更有利于朝廷跟边疆的关系,日后也不用和亲了,一招永逸的事!” 坐在九五至尊宝座上的昌顺帝,听完陆博初这通分析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原本反对的大臣也觉得此言有理,五皇子和亲确实比让紫宁公主去和亲利益更大。 只是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去和亲的先例。 五皇子急了,怕昌顺帝动摇作揖道:“陛下,自古就没有皇子和亲的先例,大汗肯定也不会同意,儿臣理解十二弟心疼紫宁妹妹,可这是国,家,大事,不能儿女情长,望父陛下三思。” 陆博初也作揖又道:“陛下,儿臣就是为了长远考虑,才觉得五哥去和亲利益最大也最稳重,只要五哥去和亲,那日后我朝的公主就再也不用受边疆和离之苦了,牺牲五哥一个人,保护的不是紫宁一个公主,而是日后无数个公主。” 五皇子更急了,咬牙切齿的瞪了眼陆博初:“十二弟,你就再看我不顺眼,也不用出这种让祖宗丢尽脸的损招吧。” 陆博初依然不疾不徐道:“五哥这可就冤枉我了,我真是为你好,边疆的部落的总统领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五哥过去了边疆才能逐渐汉化,更利于团结统一。” 五皇子气的嘴哆嗦:“这么好的事,还是十二弟去吧。” 陆博初淡淡一笑:“五哥说笑了,如果我是光杆司令,此事不用陛下多言,我定会自告奋勇。” 五皇子不悦的白了陆博初一眼:“说的好听。” 昌顺帝心里已经偏向让五皇子去和亲了,只是确实没有皇子和亲的先例,他有些犹豫就道:“这事朕会好好考虑的,今日就到这儿了,散朝!” 五皇子心里胆战心惊的,若是昌顺帝没有动摇,当朝就会下令不许有这思想。 可昌顺帝说要好好考虑,这对他来说不是好兆头。 下了朝五皇子就开始走关系了,送了好些东西给有权势地位的大臣,希望他们就继续支持紫宁和亲边疆。 五皇子除了笼络大臣外,还笼络几个平日关系比较好的皇子。 他的目的可是边疆那点边角地,他想做的可是继承皇位! 在五皇子心里,陆博初之所以绞尽脑汁想把他赶去和亲,就是为了跟他争夺太子之位。 他跟陆博初都是昌顺帝最看好继承皇位的人选,如果他去了边疆这万人之上的天下就是他人的了。 五皇子绝不甘心是这个结果..... 紫宁这边要死不活的,一会要跳河,一会要喝毒药,一会要上吊的,哭死也不想去边疆嫁老男人。 昌顺帝下早朝过来,看到心爱的女儿宁死不去边疆和亲,他心中更动摇了,但是表面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呵斥紫宁:“再胡闹,朕就让人把你绑起来。” 紫宁泪眼朦胧的,可怜兮兮的哭诉:“父皇,你不爱女儿了对不对?不然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比您还大十岁的老头!” 昌顺帝心里也痛苦这是国,家大义,他也是身不由己,他那么多孩子只有紫宁一个是公主,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爱她。 “别胡闹了,朕就是太惯着你了,做事情都得要顾全大局,不能耍小性子。” 紫宁更委屈了:“就像十二哥说的那样,凭什么和亲的就得是我呢,父皇您不光有女儿,还有那么多儿子啊,十二个哥都能看明白的事,父皇您这么英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昌顺帝见不得女儿哭闹,这个时候他也心烦意乱就命令下人:“看好公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陛下。”下人们异口同声应答。 话落,昌顺帝就拂袖走了。 紫宁又要大闹,这时一个头脑灵活的丫鬟把今日早朝的内容打听到了,并对紫宁全盘托出。 紫宁瞬间不胡闹了,眼里充满了希望,她心想如果昌顺帝执意让她去和亲就不会说在考虑考虑了。 她急忙问:“十二哥呢?” 丫鬟回:“想必是打通关系去了,这事若是说服大部分官员,公主去和亲的概率就小了。” 紫宁看到了希望,松了口气,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宁死不去边疆和亲。 她叮嘱丫鬟:“盯紧点五哥,他肯定会使手段的。” “是。” ........ 陆博初这一天都在走关系,见了不少朝堂之上有权势基本都说服了,天色将暗未暗之际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准备回王府。 马车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行驶,突然从酒楼冲出一个酒鬼东倒西歪的撞上了陆博初的马车。 马儿受惊急高仰起马蹄,长叫一声,驭马有术的阿贵立马稳住了马儿。 陆博初挑开链子往外看,只见倒在地上的醉酒男缓缓起身迷糊大骂:“没长眼啊,撞到人了!” 这声音很熟悉是乔江鸿。 “大胆,居然敢对王爷不敬!” 阿贵跳下马车呵斥。 乔江鸿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后背默默渗出了冷汗,他慌忙跪在地上:“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见谅。”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颤音。 陆博初看了眼乔江鸿语气淡漠道:“乔家公子这是喝多了!” 乔江鸿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慢慢掀起眼眸偷看陆博初,他是在陆博初去了谷阳后才知道他是王爷。 听闻王爷在荆洲成亲了,因为身负重任所以要三年五载才能回上京,不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回王爷,小民跟好友聚了下就喝多了些,惊扰了王爷了,小民该死王爷恕罪。” “念你醉酒本王就不跟你多计较了。”陆博初放下帘子不想与他多言。 乔江鸿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安七恩在荆州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因为弃妇的身份受人刁难。 这些年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从梦中惊醒,常常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对安七恩不好。 不应该让这么好的娘子弃他而去,他现在的生活毫无盼头,侯府也是一团糟一日不如一日,他除了喝酒找不到可以度日的方法了。 突然看到了王爷,心里不免又想起了那个他后知后觉的爱上的前妻,他想知她一人在荆阳好不好,如果可以他愿意放弃上京的一切去荆阳找她。 眼见着马车要动了,他终于鼓起勇气斗胆说道:“王爷,小民斗胆有一事想跟王爷打探。” 他拿出了全部活着的勇气,在位高权重的陆博初面前,即使满身酒气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着。 安时安跟跟王爷关系如此好,又都在荆阳肯定知道安七恩的情况的。 朦胧的天色下,陆博初没有挑开帘子,菲薄的唇角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微微扬起,慢悠悠道:“什么事?” “王爷,小民的前妻七恩也在荆阳不知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她过的非常好。” 陆博初嘴角胜利者的笑容更深了,眼神里流露着鄙夷乔江鸿眼瞎错过这么好的女人的得意感。 乔江鸿还想问些具体情况时,就听到陆博初命令阿贵:“走吧。” 马车随即动了起来,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温暖的晚风把乔江鸿的心吹的七零八乱,他以为安七恩会过的不好,会想起他甚至后悔跟他和离,没想到她过的很好。 乔江鸿不认为她会过的很好,这世道对女子繁文缛节的要求都够她受尽苦难了,不然她也不会刚和离就被安家人赶去荆阳寺庙祈福诵经。 一转眼两年过年了,最多还有一年,她就会回来了,他主动认个错安七恩会原谅他的,到时候他重新娶她为妻,与她好好过日子。 乔江鸿疯魔的认为安七恩是因爱生恨,经过三年的沉淀,他认个错她一定会重新爱他的。 这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可不知为何他却越来越难过,心越来越空旷凄凉....... 陆博初回到王府,阿贵跟在他身侧鄙夷道:“王爷,乔家那世子现在是空有名头,侯府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居然还有脸问王妃近况,真是不知道扫泡尿照照自己。” 陆博初心情大好道:“本王还得谢他眼瞎之恩,不然本王怎么会娶到这么好的王妃。” “王爷所言极是。” 说到安七恩,陆博初甚是想念,这出来也快有大半月了,不知她会不会一人待在那么大的王府而感到孤独。 这些天他时常想到她,虽然她是个聪明稳重的,陆博初还是不放心她。 想着想着她不禁喃喃自语:“紫宁这事早点消除危机,我也就能早点回去了....” 第168 为她不惜代价 朝堂上。 文武百官恩唇枪舌剑,据理力争,大多数都是站在陆博初这边,这些人可不傻,理智分析确实是五皇子和亲比紫宁公主和亲利益大。 而且陆博初是昌顺帝最疼爱的皇子,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比五皇子大,综合分析这帮老狐狸也是会审时度势的。 五皇子气黑了脸,有的人他明明私下送礼了也答应会站在他这边,没想到这些人背叛了他。 昌顺帝本来就动摇了,眼下又这这么多人支持五皇子和亲,昌顺帝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小五,还是你有福气,大汗的女儿可是倾国倾城之色,这份福气你得好好珍惜。” 昌顺帝一锤定音,五皇子在不愿意也不敢表现出分毫,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儿臣遵旨。” 和亲的事尘埃落定。 紫宁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高兴的欢天喜地:“我就说嘛,没有十二哥搞不定的事,快吩咐小厨房做些十二哥爱吃的东西。” “公主,十二皇子让人过来传话,他已经回荆阳的路上了,说是荆阳那边也有要事,十二皇子不放心,只能速速回去,十二皇子说了,等荆阳的河渠修建完善回来后会跟公主好好聚聚的。” 紫宁古灵精怪笑呵呵的说:“我看哥哥是惦记我那王妃嫂嫂。” 丫鬟跟着抿嘴憋笑。 陆博初此时确实是快马加鞭往荆阳赶了。 乔江鸿胆战心惊携带一封给安七恩的书信来到了王府,他虽然觉得王爷不乐意管这些闲事,但也只有他能将信件送到安七恩手中。 之前他自己往荆阳寄了好几封书信都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乔江鸿心想他的书信若是由王爷亲手交给安七恩就不会被退回了。 安七恩看了他的书信说不定会原谅他,两人和好如初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可当他来到王府拜托下人去通传王爷一声时,才知道王爷早快马加鞭走了。 乔江鸿失落的拿着书信回侯府了。 沈书梨看他失魂落魄的就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世子这又是没玩到花姑娘不开心了?” 乔江鸿嫌恶的睨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懒得跟她说。 沈书梨因为永和王的关系,被乔老太太放了出来,她依然是姨娘的身份,但管理整个侯府,这些年若不是永和王帮衬,侯府早就吃了上顿没了下顿。 所以沈书梨有了底气,在这侯府里理直气壮的生活。 见乔江鸿不理她,沈书梨更气了,又阴阳怪气道:“世子也就只能给我摆脸子,外面的女人也不嫌脏,半点朱唇万人长尝,世子是一点都不介意!” 乔江鸿癫狂似的哈哈自我冷笑,笑着笑着他就笑出眼泪来了,他自嘲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脏的人吗?你都我能用,花楼女子怎么就用不得了。” 这些年他每每看到那个小杂种心里就跟插了把似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家族名声他是如吞了大便似的要容下那小杂种,还要让那小杂种叫自己爹!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沈书梨自知理亏,这些年才一忍再忍的,没想到他居然拿自己跟青楼女子比! 她一心一意为了侯府,到头来她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沈书梨也生气了:“我怎么了!我只有那一次,你呢你那么多女人还不知足,凭什么你可以跟那么多人,我就一次而已你就耿耿于怀。” 乔江鸿从来就没见过如此不守妇得还大言不惭的人,他简直是佩服这样无耻至极的人。 他对沈书梨嘲讽似的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牛逼,牛逼!”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回了文渊居。 沈书梨气的原地跺脚,猛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 林烟云的伤养了几日,整个人有了些精气神,这些日子不光是安时安经常陪着她,就连江氏也时不时的来看她。 林烟云的地位那是一夜之间平步青云。 安时安找来了荆阳最有名的装颜师,林烟云半倚靠在床头休养时看到安时安带装颜师傅来她受宠若惊。 这个装颜师她早几就拜访过,但医治费用十分昂贵,她正想办法筹银子,没想到安时安今天把装颜师带来了。 装颜师是见过林烟云的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林姨娘的脸,我是看过的,医治难度非常强大。” “您放心,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修复好她的脸,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安时安没等装颜师说完下面的话,他就把装颜师顾虑打消。 既然银子不是问题,那装颜师就可以放心为林烟云医治了。 “林姨娘的面貌毁容严重,还有一个时间问题,估计得一月左右才能慢慢好转。” 林烟云感动万分的看着安时安:“多谢大爷为我费心。” “举手之劳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为他险些丢了性命,他不过只是出点银子帮她治脸,这点小事根本就不足以跟她的恩情相比。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冷漠疏离,而是默默的有了一丝温度。 装颜师从袖口里掏出一瓶自己随身携带的修颜粉,她问:“林姨娘是想恢复原先的容貌,还是想换副面孔?” 林烟云的本意是想换一副更漂亮的面孔,但听闻换脸可受罪了,之前她还觉得自己有耐力受的了痛,但经过这次受伤,她是一点疼都畏惧了。 犹豫了下,她看向安时安问:“大爷觉得哪个好点呢?” 安时安不假思索的回:“你原本就有沉鱼落雁之姿,还是原本的面貌好些。” 林烟云温婉道:“听大爷的。” 她又看向装颜师道:“有劳辛苦您了。” “姨娘客气了。” 话落,装颜师就伸手摘林烟云的面罩,林烟云抵触的别开脸,难为情道:“大爷别看,贫妾怕吓着大爷了,还请大爷先出去。” 安时安想说他不介意,但又想到哪个女子不想美丽示人,所以他就默默退出了房间。 装颜师这才给林烟云摘下了面罩,朝她的面部撒独门秘药,涂抹完后装颜师说:“以后我每天都来给姨娘上药,今儿的药不疼,过几日的药就会有些疼,姨娘忍过去就好了。” 第169章 要死不活的 装颜师给林烟云抹了药,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就走了。 林烟云心情大好,这次受伤真是太值得了,安时安现在对她的态度简直跟从前判若两人,她所有的吃穿用度跟于兰相比毫无差别。 喜儿端来温汤药伺候林烟云服用,林烟云心情好喝药喝的也快,她心情好了喜儿的日子也跟着好了。 “姨娘,大爷现在都很少到那边去,若不是她肚子里的,大爷肯定早就把她抛到脑后了。” 林烟云得意一笑:“这才到哪,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大爷为姨娘真是用心了,花费这么多银子给您治脸,想必要不了多久姨娘定会恢复倾城倾国之色的。” 林烟云摸了摸自己的丑陋的脸颊,她迫不及待的想等那一天的到来额。 只有恢复了容貌,她才能更好掌控安时安,安时安现在对她的种种好不过是因为愧疚想要报恩而已。 她真正的目是必须要安时安为她死心塌地。 林烟云眸子深了深,狡黠的目光充满了阴谋诡计,给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于兰这边每天萎靡不振,精神萎靡,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吃不多睡的少,这又听说安时安为了林烟云花了大价钱请了装颜师,于兰更气的浑身不适了。 本来有身孕的人养的应该是珠圆玉润,而她却似病央央的脸上连血色都没有。 柳儿把这情况跟安时安汇报过,安时安给于兰请了调养身子的师傅在府里专门照顾她。 可他不知,他才是于兰的心病,患得患失的感觉几度让她崩溃。 柳儿手里端着安胎养身的汤药,碗身已经凉透了,怎么劝于兰都不喝。 柳儿急的都快哭了:“夫人,您别跟自己跟孩子过不去啊,您身子现在已经虚弱了,奴婢把这汤药热一热,您一定喝好吗?” 于兰双目无神的坐在软塌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看院子里的花,她不禁感叹:“都说花无百日红,大爷对我的好却还不足百日,顶多算个昙花一现。” 她失落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却怎么都照不暖她那冰冰看似没温度的脸。 光下破碎的美人面孔是那么凄美清晰。 柳儿恭敬的站在一旁劝慰:“夫人,大爷不过是谢她救命之恩,您跟大爷才是夫妻和睦啊,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上了林姨娘的当啊。” 于兰的冷笑更深了,夫妻和睦?呵呵,当初是她上赶着一意孤行要嫁给他的。 他对她的好更多的是夫妻义务和感恩,眼下这些好都渐渐消失了。 于兰摸了摸肚子,嘴角的笑意泛着苦涩心酸,为了孩子一口水都不想喝的她逼着自己端过柳儿手里的汤药仰头就是一口闷。 “夫人凉.......” 柳儿话落,于兰就把汤药喝完了,浓浓的苦药味在她味蕾散开,她反胃的受不了,没一秒又全吐出来了。 柳儿吓坏了,急忙吩咐别的丫鬟:“快去找大夫。” 她又手忙脚乱的帮于兰擦拭,于兰要死不活的失笑,柳儿看她这样子心慌的得了,很怕她得了失心疯。 把于兰伺候好在床上休息后,柳儿就偷偷从后门出去了。 来到王府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安七恩的面前,泪眼朦胧的恳求:“王妃,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这些天不吃不喝,身子越来越不好,您要是不去的话,奴婢担心主子可能会想不开寻短见。” 安七恩大吃一惊,她记忆中的于兰聪慧温婉,笑颜如花,眼下有了身孕更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怎么就突然到想不开的地步了? 她紧张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儿把安时安花大价钱给林烟云治脸的事说了,并说了这些日子安时安对林烟云那是异常的上心,于兰怀着身孕安时安没去看过几回,于是她家主子便有了心病。 安七恩听了这事立即就去了安府。 她看到往日那个红光满面眼睛亮闪闪的女子,如今憔悴消瘦的好似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于兰,安七恩心揪的很疼。 她给于兰把脉让人按她的方子给于兰煎药。 于兰强颜欢笑:“惊扰到王妃妹妹了,实在是不应该。” 话落她嗔了眼自作主张的柳儿。 于兰这么疏离的态度,让安七恩有点不舒服,她是聪明人知道于兰为什么疏离她。 就因为上一次林烟云的事,她没有帮于兰说话,从此产生了隔阂。 安七恩心情很复杂,她知道于兰是个注重感情的,可这深宅大院光靠情情爱爱的长久不了,她也希望于兰能明白这一点。 林烟云那么蠢的人都从里到外发生了质的改变,于兰身为当家主母有该改变了。 安七恩握着于兰的手真诚道:“嫂嫂,何必为难自己呢,养好身子平安的生下自己的孩子,日子总是顺的,哥哥不会是不义之人,也不会宠妾灭妻,眼下你就应该顺着他,帮他安顿好了林姨娘,减少接触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啊,怎么能跟自己的身子置气呢。” 于兰听着话苦涩一笑,黯淡的眸子终见委屈的泪光:“妹妹可能不会懂,因为真心才会痛心。” “这家宅大院,真心贵而难得,但想要获得长久的感情平衡还是要会点权谋的,眼下嫂嫂在这傻傻的等,傻傻的作贱身子,这是最不理智的做法。” 于兰泪珠一颗一颗滚落,她现在是真的有点瞧不起现在的自己,软弱而无能。 安七恩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安抚:“嫂嫂,谢谢你真心爱哥哥,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于兰被安抚了一会,心里好受多了,喝了安七恩配的药方就睡着了。 她终究是嫁人了,不好管这府里的事,但于兰的痛苦她不能视而不见。 在正厅喝茶的时候,她隐晦提醒安时安要对于兰上心些,又借机提出:“哥哥,最近劳心林姨娘的事了,嫂嫂又有孕在身眼下不能好好伺候照顾哥哥,妹妹知道有一个温顺的姑娘,哥哥要是有意,改明我就带她来给哥哥瞧瞧。” 第170章 纳妾 江氏好有意向,能被安七恩看上的姑娘自然是好姑娘,多个人伺候自己儿子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笑着说:“这自然是好的,你看上的姑娘我是放一百个心。” 话落,江氏视线看向安时安,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安时安一向对女人就没什么兴趣,这家宅后院的是是非非全是女人多惹的祸。 眼下府里已经有两个女人就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多来一个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多谢妹妹好意,府中有夫人也有姨娘已经很好了,我是无心再纳妾。” 安七恩知道安时安不会轻易答应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前嫂嫂去世那么多年还不肯续弦。 她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喝口茶,放下茶盏后安七恩意味深长的看着安时安道:“哥哥,你觉得为什么朝廷需要文武百官?按照实际的岗位官职只需要一多半的人,可历朝历代总有些不需要但却一定必须得有的官职?” 安时安本来平静的眸子有了些无奈的动摇,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出安七恩话里一语道破的本意。 他怎么会不知于兰的内心的苦楚,可于兰若善妒不改,这家宅大院也是无安宁日子的。 靠多纳一妾来制衡平衡后院关系,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但也无其他的好办法。 安时安没再说什么,同意了再纳一妾。 安七恩就着手准备这事。 于兰得知安七恩让安时安纳妾,聪明的她一下就看出了安七恩的本意。 王妃如此帮她,她不能再自甘堕落了,多一个人分担安时安对林烟云的宠爱,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不怕男人走肾就怕男人走心,只要做的不太过分她也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眼下她还有身孕安时安却经常在林烟云的院子里,这是她不能忍的。 眼下这特殊时候安时安都对她态度淡淡的,就更别提日后了。 林烟云在她最需要夫居宠爱的时候,抢夺了她所有的恩宠,她必须要反击了。 因为这个事于兰心情大好,吃的也比往常多了,并且还让柳儿悉心为她装扮了。 人一用心打扮看起来就神采奕奕多了,大半月没出院子的她,今儿特地去江氏那请安了。 江氏知道于兰这些日子耍小性子,不吃不喝的善妒,她也是故意冷落于兰,若不让她知道此风不可长,以后就这后院就全是捏酸惹醋的乌烟瘴气的事。 今儿她能主动过来,神色还这么好,就说明她想开了些这是好事,江氏自然是对她笑脸相迎,毕竟这儿媳妇她还是很钟意的。 于兰陪江氏喝了会茶,两人又到府里的花园散步说了些贴心的话,婆媳两人感情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林烟云这边可恼火了,得知安七恩给安时安纳妾,她不屑的冷哼嘲讽:“贱女人,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的地位?做梦!” 喜儿紧张的向外张看一眼,压低声音提醒:“姨娘,这不是咱自己的院子,隔墙有耳还需谨言慎行。” 林烟云一双明亮的眸子绷紧着死死的透露着很狠光,白皙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还是有所忌惮的压低声音愤恨的说了一句:“都出嫁了还管娘家的事,多管闲事的贱女人,她怎么不给王爷多纳几个!” 喜儿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劝不住她只能提心吊胆的跑到门外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没人后她又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喜儿才敢给自己主子支招:“姨娘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男人都喜欢通情达理的女人,您想想夫人她都有身孕了这段时间还不是因为吃您醋的事,跟大爷冷战,大爷可没有因为她闹就顺着她,相反冷落了她,您说是不是?” 林烟云细想还真是如此,她若这个时候原形毕露自己大小姐脾气,那她这段时间所伪装出来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就全露馅了。 喜儿给了她非常有用的建议,她看喜儿的眼神也不是从前那般尖酸刻薄了,反而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自从母亲去世后,只有喜儿对她最好。 她若再不对喜儿好,就没有人真心待她了。 林烟云目柔和的望向喜儿:“多亏有你,不然我还真会乱了阵脚。” “能为姨娘分忧是奴婢分内的事。” 喜儿死心塌地的回话。 ........ 没两日安府就来了一个叫茹茹的姑娘,此姑娘相貌秀丽身形纤盈凹凸有致。 原是商户人家的庶女,后来家道中落无奈才要嫁人为生。 安七恩也是看她性子温顺不挑事端规规矩矩才选中了她。 进府的第一天,茹茹给安时安和于兰敬茶。 于兰细细打量了番茹茹,看着低眉顺眼是个好拿捏的,她也拿出了正室的姿态微笑接茶。 于兰喝了口茶以教导的口吻对茹茹说:“这往后你好好伺候大爷别生事端就行。” 茹茹是个乖顺的,这话她作为庶女从小就耳濡目染了,恭恭敬敬的回:“多谢大爷,夫人收留贫妾,贫妾定规规矩矩做人,尽心尽能力伺候大爷。” 茹茹的回答很令于兰满意。 下一步就是安排住处,于兰谨记这些日子吃的亏,所以她也故作善解人意的提出:“本来你应该跟林姨娘住一个院子的,但林姨娘现在养伤需静养,府里的院子不多,你就跟我一个院子吧。” 小妾跟正室一个院子?大户人家从来不会这样安排。 安时安立刻就反驳道:“她还是跟林姨娘一个院子吧,林姨娘的伤情已经进入稳定期了。” 他顿了下望了眼于兰的肚子语气更温和些接着说:“你现在身子更需要静养,这些日子忽略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于兰听这话心里暖极了,她要的不过就是丈夫的认可和贴心,果然还是得宽容大度些,安时安才会跟她说两句暖心的话。 她温柔的摇摇头,欣慰道:“大爷最近也辛苦了,妾身没能好好服侍大爷心里也很愧疚,如今多了一位姨娘伺候大爷,妾身也能放心些了。” 第171章 亲自喂她喝药 茹茹被安排进春花阁,林烟云伤情稳定了,江氏就安排人把林烟云也送回了春花阁。 林烟云住采光好冬暖夏凉的主屋,茹茹住采光不好原本是用来装林烟云杂物的偏屋。 于兰给茹茹配了个丫鬟连儿照顾她,并送来了吃穿用度,做足了正室的脸面。 林烟云本来一个人住在这破院子就一肚子气,想当初她还没出阁的时候在林府住的院子那叫一个大和阔派,院子里各种名贵的花,还有人造甲山小溪的美景。 一个破院子她一个人住都觉得小而压抑,而如今又多住进来一个人这不是故意堵她的心嘛。 林烟云越想越气,脾气上来了药都不喝,喜儿哄劝了好久,药已经热了两回了,她就是不喝。 喜儿依然耐着性子卑躬屈膝的哄着:“姨娘,您这伤情大夫叮嘱了必须每日都要都要按时喝药,不然伤情复发就不好了。” 林烟云气的一把推开喜儿喂到嘴边的药,嘭的一声,陶瓷碗摔落在地碎的七零八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苦药味。 “怎么了?” 突然安时安的声音传了进来,林烟云闹脾气的眸子一惊随而快速替换成温柔如水的样子。 安时安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林烟云发脾气了,突然她又发脾气不知为何安时安内心里却没有以前的烦躁。 “大爷,都是奴婢的错,药太烫了烫着姨娘了,姨娘才打翻了药,都是奴婢的错。” 喜儿对于替主子背锅这事已经轻车熟路,麻木不仁。 安时安又不是傻子哪这么好忽悠,但他明知这是喜儿的托词也没觉得林烟云过火。 人一旦心里有了感激,就会拓宽宽容的底线。 “去重新弄碗药来。” 安时安语气温和,丝毫不恼。 他落坐在林烟云的床边,眉眼温和的望着林烟云:“我喂你,这样就烫不着了。” 安时安的话温和的如徐徐而来的春风,悦耳而舒适,林烟云心里一顿,知道安时安没这么蠢的,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她在无理取闹。 而他什么都没说,还这么温暖如玉,这一点一点的改变从单薄凉薄到客气,从客客气气到温和这其中的日子不过是大半个月。 她还以为掳获他的过程会非常的漫长,这么看来不过如此。 “大爷,不用这样待贫妾,大爷百忙之中能抽时间过来看贫妾,贫妾已经很满足了。” 她虽低眉顺眼的,但字字句句语气里都是小任性。 “别耍小性子,药该喝还是得喝,下午你还要吃脸部的药,两个药大夫交代要隔着时间的。” 他语气很耐心,毫无责怪之意。 林烟云低头不语,那样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无法诉说似的。 她这样不过是在试探安时安对她的忍耐宽容度。 安时安细细猜想她可能是不愿意回来春花阁楼住,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这府里终归是要有规矩的,我知你从小锦衣玉食,住这么小的院子不适应,等回了上京院子就会大很多,暂且就委屈你了。” “大爷说笑了,贫妾知是姨娘,住这样的院子已经很好了,贫妾不敢有怨言,贫妾也知大爷是因为我为你挡了一刀,才待我这般好,这一切都够了,大爷也不必将这事久久挂记在心里。” 安时安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因为事实就是他就是为了报恩才对她这么好的。 这时喜儿重新端了一碗药恭恭敬敬的双手供上给安时安:“大爷,药来了。” 安时安趁机转变话题:“来,喝药。” 他搅拌了下药,没有照顾人经验的他,直接弄起一勺药喂到林烟云嘴边。 林烟云脸上带着面罩,她不会把自己丑陋的面貌给安时安,她抬起一双秋波潋滟的眸子难为情的看着安时安:“多谢大爷好意,贫妾还是自己喝吧。” 安时安把药又重新放回喜儿手里,然后眉眼坚定的看着林烟云,缓缓抬起手摘她的面罩:“无碍,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他语气温柔而小心翼翼,像是在哄她。 林烟云撞上男人温和如光的眸子,心里怔住了,虽然心里很抵触被人看到丑陋的面貌,但安时安的手已经放在她耳边正准备摘下面罩了,她也想趁这个机会考验下安时安,所以就两眼一闭任由他摘下吧。 安时安缓缓摘下面罩,随而看见的是两颊发黑又发红,本来一张明眸皓齿的脸因为这个瑕疵,让林烟云看起来就像个怪物。 安时安眼里一闪而过惊讶,心里心疼她受的罪,林烟云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勇气睁开眼与他对视。 安时安轻声安抚她:“会治疗好的,别担心,先喝药。” 他没有被吓跑,亦或是嫌弃就走,而是语气比之前都温和的哄她。 林烟云缓缓睁开眸子不可思议的看他,仿佛想在他眼里看到嫌弃之色,可她盯了很久都没有在安时安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嫌弃。 四目相对,莫名的感觉夹杂着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林烟云又一双明亮自带故事感的眸子,安时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立刻你挪开视线,努力让自己自然些。 他接过喜儿手里的药,弄了一勺药喂到林烟云的嘴边:“来,喝药。” 林烟云懵懵的有点受宠若惊,她张开嘴,一下秒:“啊......烫......” 她嘴里咖色的药汤从嘴角溢到下吧,被子上也吐了一口,她以为安时安会嫌弃的斥责她,没想到他只是面色紧张的把碗给喜儿,自己从袖口里掏出帕子,一点都不嫌弃的帮她擦嘴角擦下吧。 林烟云怔住,呆呆的看着安时安,男人眉眼温柔认真,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他们很恩爱。 男人的指腹轻轻触摸她面部的肌肤,撩的她心尖震撼又难受,复杂的感觉缠绕着她。 她的眼神的光更是错综复杂,安时安又擦拭了被子,擦好后他重新从喜儿手里接过药碗。 这一次他对着勺子里的药,轻轻的吹着,模样认真的好似在呵护他最在乎的人。 第172章 试探他的底线 安时安从来没有这样照顾人,第一次他显得认真又小心翼翼,有了刚才的莽撞,他现在就像喂婴儿似的喂林烟云。 林烟云眼神里依然是难以相信这是安时安给她的温柔,但这是个好迹象,说明他在一步一步靠近她了。 林烟云脑海里浮现往日种种,她的理智瞬间就回了,面对眼前害她就家破人亡的男人,现在是哪怕把心,肺都掏给她,她也不会原谅他。 她要把自己失去的一切统统都还给他! 林烟云故作柔弱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安时安喂来的药,终于没一会儿药全部喝完了。 她语气失落又满怀期待的说:“大爷这么惯着我,烟云会又有小性子的,患得患失很不好。” 她的大小姐脾气,在荆阳可是有名的。 安时安从前对她也是无感又厌恶,但不知为何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与安原配亡妻的影子。 多年前他的妻子就是这般年轻,活泼,有小性子,经常跟他没大没小,两人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 骨子沉稳的他,天生就喜欢活泼又小作的女人,仿佛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给他带来乐趣。 就像于兰,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个当之无愧的正牌夫人,可他对她更多的是尊敬。 安时安唇角微微一扬:“小脾气耍耍没什么,但不能太过分,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他在警告她平时下作他都能接受,但要是做坏良心的事,那不行。 林烟云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她嘟囔着嘴,模样可爱十足:“我知道啦,今非昔比,我怎么敢在安府乱搞事情,大爷放心吧。” 安时安满意的点点头。 林烟云见他来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走的意思,她下意识问:“大爷,该回去了,不然去西屋看看新姨娘吧。” 她这是在赶他? 安时安貌似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但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意思再待着了。 “嗯,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贫妾得去院子里走走,这趟了这么久,再不走走贫妾都怕自己的腿废掉了。” 她现在的说话的语气完全取决于安时安的态度,她在一步一步试探他的底线。 安时安想都没想就接她的话:“我今日没什么事,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吧。” “这怎么能行呢,今儿对于茹茹姑娘而言可是大喜之日,大爷可不能在特殊的日子晾着人家。” 她说的理直气壮,可在安时安听来,倒有些醋意。 “不该你管的事别管。” 安时安语气温和有些霸道。 林烟云重新戴上面罩,委屈巴巴的看着安时安,用善解人意的语气道:“大爷,贫妾可不想树敌,今儿日子不同,你快去看看吧。” 安时安没想到她现在这么善解人意了,可不也是一直都守空房吗? 自打她进入府中后,安时安没在她这睡过,两人关系干净的就跟清水似的。 她现在倒催他去茹茹那,难道她心里还没有放下王爷? 安时安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他没表现出来随口道:“那我过去看看。” “恭送大爷。” 安时安略有失落的走了。 喜儿纳闷问:“姨娘为什么这个时候推开大爷呢?,这个时候姨娘更应该把握机会才对。” 林烟云清澈的眸子倏儿深了深,满是深谋远虑道:“这叫欲拒还迎。” 话落,她掀开被子下床,喜儿急忙扶住她,主仆两人往外面走。 安时安这边来到了茹茹这,茹茹房间布置的差不多了,她恭恭敬敬的给安时安倒茶:“大爷,请喝茶。” 毕竟才刚刚认识,两个人都很陌生拘谨。 安时安没有坐下的意思,站着说:“不用忙活了,我等会就走了。” 茹茹低眉顺眼的放下茶水,默默的站在一边就跟随时待命的丫鬟似的。 安时安一到这屋浑身就不舒服,刚想走就看到窗户外喜儿扶着林烟云主仆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锻炼走路。 林烟云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走的很缓慢,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猛然就想起还在林府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在风和日丽下翩翩起舞。 那时的她天真活泼无忧无虑,想到此她情不自禁的就扬起裙摆,忘记了自己身子还未康复的事,随而扭动腰肢和腿,下一秒,嘭的一声她摔倒在地。 喜儿惊吓的连忙弯身扶她:“姨娘,姨娘,伤到没有。” 林烟云吃痛的捂着腰,哎呦哎呦的叫唤几声,感叹到:“我这年纪轻轻的就腿脚就不好用了,以前可都是活蹦乱跳的。” 喜儿安慰她:“姨娘这不是还在养身子嘛,等身子养好了,姨娘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林烟云心想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她在喜儿的搀扶下起身一抬眼就看到了安时安站在窗前望她。 她恭敬福身示意问好。 安时安脸色已如常,方才她摔倒那一下,他的心跟着颤了下。 林烟云继续跟喜儿练习散步,安时安从走了过来:“我陪你散步。” 话落,他心有紧张面色却自然的扶着林烟云的胳膊,林烟云顿了下,突然被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她没想到自己也会紧张。 “大爷,我就在院子里,不去外面的。” 言外之意,不用他陪着就可以,毕竟茹茹那双眼睛还在看着。 “恩,慢慢练习,大夫说你身子好多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康复的。” 安时安像没听懂她的话,自顾自的扶着她走路。 林烟云不再说什么,只好接受了,她走的很慢,安时安很有耐心,一点都不着急。 她不禁感叹:“我以前呀跳舞就跟会飞一样,现在年纪大了又受伤了,太遗憾了,就算还能再跳舞也不会有这么轻盈了。” 安时安若有所思问:“你想体会飞的感觉?” “那当然了,贫妾都快憋坏了,可惜贫妾又不是鸟,又怎么会飞呢?” 她用豁达的语气表达自己的失落。 突然,“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安时安拦腰抱起。 “让你体会下。”安时安的声音如风般温柔。 第173章半夜被人弄醒 下一秒他们腾空而起,林烟云惊诧的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刺激的兴奋感让林烟云惊喜尖叫。 安时安英姿飒爽抱着她在空中飞来飞去,他们就像鸟儿般自由自在,轻盈的让人艳羡。 从院子里飞到屋顶,再从屋顶飞来飞去,林烟云开心的大叫,她太喜欢这种自由的味道了。 自从进了安府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人的快乐。 安时安见她开心,就一直抱着她飞来飞去,往日林烟云种种阴谋诡计在安时安心里都烟消云散了。 他只记得她不顾性命救他的事了,不知为何见她笑,他内心里的快乐是那么的真实清晰。 柳儿搀扶着于兰往春花阁走来。 “夫人,二姨娘是个庶女,也是个听话的主,您不用太担心。”柳儿知道于兰醋意大,总是时时不安慰她。 于兰心情很好,面带笑接话:“王妃送来的人,自然是可靠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春花阁,刚进院子就听到空中林烟云的欢声笑语。 于兰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林烟云在空中亲昵你侬我侬的飞来飞去,她的心顿时就像停止跳动了,情绪卡在喉咙中,让她难受的只能怔怔看着。 柳儿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家夫人了..... 喜儿看到于兰来了,立马过来恭敬问候:“夫人万福。” 茹茹也恭恭敬敬的走过来屈膝问候:“夫人万福。” 于兰捏紧手里的帕子,紧咬着后槽牙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唇角扬起的安时安问林烟云:“还要不要再飞会。” “大爷累不累?”林烟云无比兴奋的贴着安时安的脸庞,感受着疾驰惬意的风在她身上每寸肌肤拂过。 两人都忘乎所以了丝毫没注意到于兰来了。 安时安正回:“不累。” 话落,他就看到了于兰在下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安时安而立刻抱着林烟云从屋顶飞下来了,林烟云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看到满眼寒意的于兰了。 她立刻拘谨了笑容消失了,从屋顶上下来后,她低眉顺眼的屈膝:“夫人万福。” 安时安:“夫人来有事?” 于兰心里的酸意苦楚排山倒海而来,她硬是生生的咽着,若她因为这点小事就争风吃醋在安时安眼里定是小肚鸡肠的女人。 她挤出一抹从容的想笑容,温声回道:“妾身是过来看看,二姨娘这是否安顿好了,下人们有没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茹茹屈膝:“多谢夫人,贫妾这儿一切都很好,夫人请放心。” 于兰微微一笑,视线转向林烟云,她从容道:“林姨娘气色好多了,” 林烟云低眉柔声回:“多谢夫人关心,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是好多了。” “你早点痊愈,好好伺候照顾大爷,咱们这安府啊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是咬牙切齿违心的说了这些口是心非的话。 林烟云窃喜得意着,只有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大度,心里肯定是气死了。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石头过来汇报:“大爷,王爷预计明日下午到荆阳。” 安时安吩咐:“我知道了,备好马明日去城门迎接王爷。” 林烟云心里一顿,难怪这些日子安七恩回安府,王爷没有跟着回来,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王爷跟安七恩夫妻不和睦所以才没来。 没想到王爷是离开荆阳了,这么久没见王爷了,她是想的心痒难耐,等她整死安时安,她就想办法去做王爷的妾室,然后一步一步干掉安七恩。 这个痴心妄想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未来充满了希望。 安时安有要事处理就走了,于兰也没多留,假惺惺的关心几句也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于兰就恼羞成怒的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扑倒在地,看到什么砸什么,柳儿也不敢劝,只能看着于兰发泄。 最后满屋子狼藉,于兰气到动了胎气,捂着发疼的肚子,痛苦的坐在地上,柳儿吓坏了,慌忙去叫大夫来。 同时又吩咐别的丫鬟把房间打扫干净,万万不能让太太和大爷知道夫人是争风吃醋才动的胎气。 柳儿速速请来了大夫,大夫给于兰把脉,好在胎儿无大碍,于兰服用安胎药后情绪稳定多了。 江氏得知这事立刻就赶过来了,好在柳儿做的周到没让江氏看出于兰动胎气的真正原因。 于兰跟她说的是,走了太多的路气息不稳导致的,江氏就没放心上,孩子无大碍,江氏就没让人去通知安时安。 林烟云这边得知于兰动了胎气,畅快无比。 这来日方长,有的是于兰的罪受,就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掉价的自动送上门让安时安娶,要不是于兰,安府正妻的这个位置就是她的。 所以这个女人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 半夜,整个人间都是黑漆漆,万籁俱寂。 安七恩正睡的香甜,陆博初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他退去衣服,轻轻地掀起被子躺在安七恩的身边。 本来他不想清扰安七恩的美梦,可躺着躺着心就不安的躁动了,不由自主的从被子里摸安七恩的手,侧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安七恩朦胧的面孔。 安七恩突然感觉到有人动她,她猛然惊醒,下意识的从被窝里蹿起来尖叫:“啊...............” “是我。” 陆博初温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安七恩受惊的心顿时安宁了下来,她惊魂未定的扑到陆博初的怀里,娇嗔他:“王爷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呢?吓死臣妾了。” “我不想吵到你睡觉,没想到还是吓到你了。” 陆博初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宠溺的哄着。 安七恩紧紧抱着陆博初问:“王爷不是预计明天下午到吗?怎么半夜就到了?” “大概是马儿吃了太多的粮草,很有力气给本王省了时间。” 他没好意思说他是太想她了,所以才日夜兼程赶回来。 第174章男人体力真好 安七恩抿唇娇笑,这番说辞傻子才听不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呢。 来来去去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她守着王府,虽然有自己的事情做也没觉得时间空虚,但还是难免记挂他,希望他早日回来。 本来预计估算是明日下午到城门的,她已经想着要亲自做些他爱吃的,没想到这人半夜来了个突然袭击。 “王爷这么日夜兼程就不怕累坏自个的身子?” 安七恩语气里满是担心的娇嗔。 “我身子好着,王妃莫要担心。” 安七恩这么关心他,陆博初心头暖暖的,四目相对眉眼如丝躁动的情欲在陆博初深邃的眸子里翻转,逐渐炽热而无法自拔。 他的目光从安七恩的眼眸到粉滴滴的唇,陆博严终于难以抑制脸凑了过去,低头一吻。 安七恩心跳加速,本来被陆博初这么炽热的盯着她就浑身不好意思,这猝不及防的一吻让她整个人都怔住。 唇边相贴,柔软的触感如电流从头到脚激发挑起她的自然反应。 新婚一别这么多日,陆博初如脱缰的野马狂猛而热烈,安七恩慢慢的欲生欲死..... 地上撒着凌乱的衣衫,寂静的黑夜满是四肢交缠的,低吟与闷哼...... 他终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释放...... ........... 次日,日上三竿,安七恩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如散了架子般酸软,昨夜折腾了那么久,让她即使是醒来还有浓烈的累意和困意。 被窝里还有很浓的暖意,只是枕边人不知去哪了,安七恩心想男人体力是真的好,昨夜他可是特大主力卖了这么多力气,早上居然还能早起,真是让她羡慕不已。 白露挑帘子进来额,她一脸窃喜的娇笑进来伺候:“王妃醒了,小厨房给您煲了燕窝银耳粥呢,是王爷特地吩咐膳房做的。” “王爷呢?” 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声音里还带着疲惫感。 白露:“王爷去河渠了,说是天黑前回来。” 既然陆博初没在家,安七恩就索性躺下再睡一会:“我再睡会,过两个时辰叫我。” 白露笑的更开心了,王妃跟王爷感情好,她比谁都开心:“是,奴婢出去候着,王妃好好歇息。” 白露出去后,安七恩很快又睡着了。 陆博初一回荆阳就到河渠看工程的进度了,安时安看到他时也惊诧不已。 本来安时安下午要去城门接王爷的,没想到在河渠看到了王爷。 他恭敬作揖:“王爷归来卑职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陆博初春风满面的:“无碍,你把河渠管理的这么好,替本王分担这么多,本王得好好谢谢你。” 安时安:“这是卑职的分内之事,能为王爷排忧解难是卑职的福气。” “听闻你家夫人有喜,恭喜了。” 陆博初岔开话题。 “多谢王爷。” 两人边走边在河渠边行走,视察工程。 直到傍晚天色沉沉才散值回去。 安时安一回府直接到了春花阁,林烟云坐在床上,旁边点着油灯,每日都困在屋里养身子,她觉得无聊极了就刺绣打发时间。 安时安一进门就看到她安安静静的刺绣,模样乖巧认真,看到她似乎他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喜儿看到他进来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大爷来了。” 话落,便识趣的退出去了。 林烟云抬眸停下手中的动作:“大爷回来了。” 她语气带着俏皮的期待,眉眼盈盈的看着安时安,他这一回来就直奔她这,这可是个非常好的迹象。 “恩,在绣什么?” 他语气温和,话落就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床边。 林烟云把没半成品鸳鸯图给安时安看:“贫妾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安时安盯着上面的鸳鸯问:“为什么绣鸳鸯?” 林烟云笑笑接话:“女人家嘛总情情爱爱的,不绣鸳鸯绣什么呢?而且贫妾懂的也不多,女工做的也不好,书读的更不好,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般境地,不过好大爷人好,待我很好,不然换做我以前的性子就真的觉得这人间不值得了。” 说着说着她就感慨起来了,用豁达的语气说自己,顺便虚伪的拍拍安时安的马屁,她发现这招对安时安是百试百灵。 安时安确实挺有感触的,以前她做的那些混账事,他不再觉得她是心狠手辣,而是觉得她是年少无知耍小孩脾气。 “以前的事都不提了,以后好好的,每个月我会多给你些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在林家没受过委屈,到我这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曾经可是千金小姐,吃穿用度可都是最好的,眼下成小妾自然是没她在林府时的待遇好。 “真的?大爷每个月给我多少两银子?” 她两眼冒金光似的盯着安时安,安家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安时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五十两。” 这个数目对于普通姨娘来说挺有吸引力的,可对林烟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她欣然接受:“多谢大爷。” 两人七聊八聊的天都黑了,安时安没用膳也没有走的意思,林烟云提醒他:“大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安时安是想留宿下来的,但又薄不开面子,只好有些不舍的起身:“明儿我再来看你。” “嗯,云儿等着大爷。” 她冲他甜甜的笑着,温柔如水的眸子让安时安莫名的情愫涌来,心跳不由得加速。 他喉结滚动,用气声嗯了声就出去了。 走到院子里,茹茹在她门口站着,对着安时安温婉福身:“大爷。” 她进了安府,安时安还没有跟她进行过交合之事,夫人今儿嘱咐她晚上必须要留下大爷。 她没有底气,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安时安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茹茹心急了,又道:“大爷,贫妾吩咐膳房做了些可口的饭菜,大爷若是还没用晚膳的话,就到贫妾这来吧。” 第175章 有喜 安时安顿了下,眼神毫无波澜的看了眼茹茹,拒绝的是毫不拖泥带水:“我还有事,就不留在这用膳了。” 话落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茹茹落寞的低头站在原地,心里的苦楚排山倒海袭来,同是姨娘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也是她一个庶女拿什么跟人比,可王妃也是庶女不还是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闷不吭声的默默回屋,喜儿看到这一幕沾沾自喜的汇报给林烟云,林烟云更加笃定她在安时安心里是站了位置的。 于兰这边得知安时安一回来就去看林烟云,对茹茹那是熟视无睹,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新的女人都不能吸引安时安的注意力,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男人心里有了更重要的女人。 于兰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心里就跟被扎满了针,这些日子安时安的变化她是亲眼所见的,对她原本还是很温和的,如今对她只有一纸文书上面的尊敬。 于兰再一次陷入了患得患失的自我内耗中,又是吃不下睡不着了。 柳儿看到自家主子这么痛苦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出主意道:“夫人,奴婢去请大爷过来,就说您孕反比较严重。” 于兰怅然若失的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橘黄的燃油灯摇曳晃影,将她的脸映衬的更加破碎凄美。 她之前不是没这么做过,可结果呢?求来的关心也不是她想要的,镜子里看到的花,跟亲手摸的花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从前是那么开朗敏锐,如今就像个痴痴呆呆的疯子,每天盼望男人给她一点可怜的爱意。 “不必了,心都不在这,人来了又有何用。” 于兰不由得红了眼眶,她不甘心的用帕子抹开眼角的泪。 柳儿宽慰她:“茹姨娘,若是个有用的要不了多久,林姨娘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夫人来日方长不可气馁呀。” 于兰沉默,看着橘黄的油灯发呆,很久了这漫长的黑夜的她的被窝没暖过了........ 王府。 安七恩休息了几日后,精神气十足,这府里就她一个服侍王爷的,自然就没有糟心的事,也没有婆媳矛盾,日子过的平凡也幸福。 白天她就忙自己的事,不是在药铺忙活就是在遗童院日子过的很充实,陆博初也每日忙河渠的事,隔三岔五就很忙。 好在安七恩不黏人,可以让他安心做事,日子日复一日,转眼到了过年。 过年的时候陆博初才是最轻松的时候,安七恩还一直在忙,她药铺生意一直不错,有的穷苦百姓看不起病,她会免费给医治,从没空闲过,只是最近突然就嗜睡了,胃口也变好了。 细细想来她才记起月事延迟了,王爷回来也有好些日子了,而且折腾的都挺厉的,她的所有症状都符合有喜了。 安七恩自己给自己把脉,发现确实是有了身孕,她欣喜不已这么多年了,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安七恩就早些回府了,想把这好消息告诉陆博初。 她刚到中门就看到安时安正一脸愁眉苦脸出来,看到哥哥脸色不好,安七恩闻声询问:“哥哥,怎么了?” 安时安心疼自己的妹子,可皇命不可违,沉闷说道:“西南起战乱了,领头的大将军战死了,陛下命令王爷即刻前往西南领兵。” 安七恩犹如晴天霹雳,战场上刀剑无眼,陛下有那么多儿子为何把最爱的小儿子送上战场? 她有点混乱有点不知所措,眼下她又有了身孕,是最需要陆博初的时候,为何他们夫妻就不能一直团聚过日子? 安时安知道她心里难受,宽慰她:“王爷自幼善战,西南的战事持续一段时间了,死伤无数,陛下派他去也是无可奈何。” 安七恩怔住没说什么,皇命不可违她是知道的,只能舍小家为大家了。 送走了安时安,她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有身孕的事告诉陆博初,告诉他怕他分心,不告诉他又觉得他是孩子的父亲必须要知道这个事。 陆博初已经让阿贵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就要起程,他也正为难不知该怎么跟安七恩说这个事。 他这一走不知何时归来,说句难听的那就是九死一生,本来娶她就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的,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都身不由己。 安七恩故作轻松走进来:“王爷。” 陆博初正来回踱步,听到安七恩的声音,他不安的心终于平稳了。 “回来了。” 他迎上前,双手握住安七恩泛冷的手,温柔的低头贴着安七恩的头:“天凉了,要多穿些衣服才是,手有点冰。”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互相传达着彼此的体温,安七恩很喜欢有很留恋这种温存。 她唇边漾起温婉的笑容,轻声软语的:“臣妾不冷,刚从外面回来手自然是凉的。” 说着说着,她声音不由得就哽咽了,想到即将分离,归来不知何期,她就不舍难过的像喉咙被人堵住似的。 “怎么了,七恩?” 陆博初紧张的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的擦拭她眼角的泪,随而捧起她的脸庞,满目不舍的看着她。 “哥哥跟臣妾说了,臣妾有点担心。”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陆博初,他掌心的温度,眼里的温柔都是如此真实,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舍。 陆博初无奈的松了口气,原本还愁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眼下她知道了也跟他预想的那样泪眼朦胧的不舍。 陆博初心里很不是滋味,亲了亲她额头说:“辛苦你了,总是经历分别,我也没有经常陪着你,总是亏欠你。” 安七恩抬手轻捂住他的嘴:“王爷没有亏欠我,王爷给了臣妾很平凡也很幸福的日子,能嫁给王爷是七恩的幸运。” 四目相对,情浓蜜意,陆博初不由得红了眼眶,他生来不畏生死,可现在他怕的要死,他是她的倚靠,他必须得好好活着,就因为这个信念,陆博初才而更加的不舍。 安七恩主动吻上陆博初,两人深情的吻着,不知过了多久安七恩停顿了下来,声音嘶哑说:“王爷,一定要好好归来,臣妾跟孩子等着你,永远等你。” 第176章征战沙场 陆博初惊喜的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蒙起一层水雾,温柔的捧起安七恩的脸不可置信的问:“你有喜了?” 安七恩秋波潋滟的眸子泪光闪闪,即使是哭也美的不像话,她点了点头。 陆博初喜极而泣的亲了下她的嘴唇,他的心更加不舍了,这世界上他又多了一份软肋。 安七恩紧紧抱着他说:“臣妾等你回来,臣妾会照顾好自己,带着孩子等王爷。” 陆博初愧疚感占据了整颗心脏,现在是安七恩最需要他的时候,而他不得已要去征战沙场,千言万语都无法将他的愧疚表达到位。 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留恋的多感受她身上的馨香和温存..... 晚上他们小心翼翼的在离别前拥有彼此最后一次,看着男人酣畅淋漓的汗珠聚集在脸上,胸膛,满脸情红的安七恩很满足也很不舍,两人黏腻的身子拥抱在一起,轻声软语的畅聊,直到安七恩安静的睡着,陆博初盯着她情红没退潮的脸,久久的无法挪开视线....... 第二天清晨,夫妇两人用了早膳,安七恩跟安时安一同送陆博初启程。 两人都是恋恋不舍的红着眼睛,陆博初叮嘱安时安好好照顾安七恩。 安时安抱拳信誓旦旦表态:“王爷,放心臣一定会照顾好王妃,河渠的事王爷也放心,此行山高路远,祝王爷一帆风顺,凯旋归来。” 陆博初委以重任的拍了拍安时安的肩膀:“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安时安抱拳:“王爷请放心。” 陆博初心情沉甸甸的,看着安七恩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只想掉眼泪。 安七恩红着眼睛,努力挤出笑容:“王爷保重。” 陆博初也对她挤出笑容:“嗯,你也是。” 话落,他就不顾那么多人的眼神拥抱住安七恩,温声叮嘱她:“辛苦你了。” 安七恩努力憋住眼泪:“不辛苦,臣妾很幸福。” 两人都恋恋不舍的,最后还是阿贵过来提醒时辰到了,陆博初才狠下心来上马,策马远行,安七恩看着逐渐模糊的身影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 ........... 陆博初走后半月,安七恩的孕反越来越严重了吃不下,睡不着的,整日在府里无聊的待着。 江氏心疼她一人守着这么大的王府,就提议王爷回来之前让她回安府住。 于兰快要生了,她过去住的话平常也有人解闷,安七恩是挺无聊的,她这有喜了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平常就想找人说说话,所以她也欣然接受回安府住。 那宅子本身就是她的,所以她没有觉得不合适。 林烟云听说安七恩要来安府养胎,内心里欣喜不已,她正愁着找不到机会对安七恩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这下可有机会了真是天助她也。 她现在脸好了,又是貌美如花,在安七恩面前是一点都不自卑,这些日子她安安分分,时常到江氏面前献殷勤,因此江氏现在对她也不错了。 江氏准备了一桌好吃的接待安七恩回安府,于兰挺着大肚子强颜欢笑的,饭桌上没吃几口菜,安七恩看出了端倪,这些日子没动静她以为于兰跟安时安和好了,没想到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多了。 饭桌上江氏也是时不时就夸赞林烟云,这让安七恩看出了林烟云不仅虏获了安时安,还虏获了江氏。 于兰这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用膳后,安七恩就跟于兰到院子里走走,年后没那么冷了,中午的阳光还暖和些。 于兰一手挺着后腰,一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还在跟安七恩强颜欢笑:“妹妹如今也有喜了,这日子过的真快啊,两孩子相差不大,有个伴玩了。” 安七恩温婉笑笑:“是啊,日子过的很快,等侄儿出来了,嫂嫂也能轻松轻松了。” 两人正说的开心的时候,林烟云突然来了。 她恭恭敬敬的屈膝:“王妃万福,夫人。” 怎么看她都是安分守己的姨娘。 安七恩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段日子不见林烟云从头到脚都像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容光焕发,面貌越来越姣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国色天香级别的。 这么美的女子,男人怎么可能不迷糊呢?况且她身上的那点小俏皮,跟安七恩的前嫂子太像了。 安七恩神色如常:“林姨娘的面貌真是比往日美多了,清透白皙,这样的美貌,难怪哥哥现在对你不同往日了,林姨娘真是好福气。” 于兰看到林烟云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张脸祸害了她平静的生活,她步步隐忍,可林烟云却时不时的刺激她。 她阴阳怪气的说林烟云:“林姨娘可不是一般的好福气呢,我从来就没见过有比林姨娘过的还好的小妾。” 林烟云低眉顺眼的很谦和回:“大爷不过是可怜贫妾才对贫妾关心一二,在大爷心里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林姨娘还真厉害,连大爷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安七恩插了句话:“哥哥是比较心善,林姨娘现在觉悟比较高,很贵有自知之明。” 她之所以插话,就是提醒于兰不必跟林烟云争风吃醋,逞口舌之快。 对待小妾表面就要宽容大度,和和气气。 于兰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又刻意摆出一副正妻的样子大度说:“你对大爷有恩,府里自然不会薄怠你,我跟王妃还要散散步,你就退下吧。” “是。” 林烟云屈膝,心里得意的很,她就喜欢看于兰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回到春花阁,喜儿就关上门低声说:“姨娘,夫人这肚子怎么还没点反应,算日子也该生下来了。” 林烟云嘴唇扯出一抹坏笑:“不是越大越难生吗?难产死了才好呢,省的我费事了..........” 第177章 艰难生产 喜儿满脸狡黠:“自古胎大难产都是九死一生,奴婢最担心的是现在王妃在这,万一被她发现蛛丝马迹就麻烦了。” 林烟云胸有成竹一笑:“发现又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肚子是她自己天天山珍海味吃大的,而且所有的食材都是太太每日派人试毒过的,她就是翻个底朝天,这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林烟云悠哉自信的拿着镜子洋洋得意的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镜子里的她明眸皓齿,皮肤嫩白如剥了壳的鸡蛋,嫩白的能掐出水。 她是越欣赏越满意,不禁又自恋的认为,王爷若是看到她现在的容貌肯定会惊艳入心,她还是有那个自信能迷倒王爷的。 想到陆博初她心情就美的不得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喜儿看到自家主子想心情大好,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奴婢是担心王妃医术高超,夫人若是有三长两短她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在王妃手上起死回生的都有好几例。” 林烟云满脸的不屑:“可显摆她了,她有本事让她救去,就算于兰没死成,最起码也让她遭受罪一场了。” 怎么算她都不亏。 又过了七日,下了一场大雨,天气阴沉沉的,刚退去的好寒意又复潮了。 于兰房间生着火炉,坐在塌上烤火,稳婆都在偏院候着,就怕她突然生了手忙脚乱,所以江氏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于兰发动了。 于兰正看书解闷,突然肚子抽疼了下,她以为是肚子里的孩子调皮就没在意。 没一会儿她的肚子又痛了,而且接着就是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肚子也更加猛烈了。 于兰惊慌失措吩咐柳儿:“要生了,快去叫稳婆来,叫大爷来.......” “是。” 柳儿慌张跑到偏院叫稳婆,四个稳婆急急忙跑到于兰屋子里来,丫鬟们都准备好了生产工具,全部秩序井然的站着等待候命。 于兰被扶着躺在了床上,剧烈的痛感让她嚎啕大叫,生不如死的抓住床单拼命的咬牙忍着。 接生婆往被子里看了眼,于兰疼的不由自主缩紧腿,另外两个稳婆把她的腿分开,不断的鼓舞她:“夫人加把劲,一下就好了,用力。” 于兰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力气用劲,她除了哭就是哭。 江氏,安七恩,安时安都匆匆赶来了,没一会儿林烟云也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过来关心于兰。 安时安听着屏风内的于兰撕心裂肺的哭喊,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林烟云善解人意的安慰他:“大爷不必太担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母子平安,生个白胖小子的。” 安时安心急的情绪缓和了些,这几日他都很忙早出晚归的一回来就在自己院子里睡了,谁那都没去,今儿在这看到林烟云,突然就有一种心心念念后的满足感。 “嗯。”他温声应了声。 “不好了,胎儿大一直下不来,夫人也快熬不住了,已经侧切了还是生不下来。” 突然稳婆着急忙慌一手鲜血出来汇报。 安时安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稳婆:“估摸着这孩子个头不小,比较难生,现在夫人持续性的流血,若是再生不下来,恐怕会一尸两命啊。” 安时安听到这不由得腿软,吓的六神无主。 江氏是直接没站稳,好在有丫鬟扶着不然也跌倒了。 安七恩是直接走进去了,看到床上的于兰精辟力气,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躺着,稳婆一直在让于兰用力,急的不得了。 安七恩赶忙给于兰把脉,气息不足,元气跟不上照这样下去直接就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了。 于兰虚弱的半着眼对安七恩说:“妹妹,我可能挺不过去了,你让大爷进来好吗?” 安七恩从袖口里掏出一颗助力产妇生产的药丸,直接塞在于兰的嘴里,急哭的端来了一碗温水给于兰喝下。 “嫂嫂放平心态,怀胎十月不易在拼一拼,我叫哥哥过来。”安七恩温柔的握着于兰的手,话音刚落安时安就过来了。 “兰儿。” 安时安语气焦灼的半蹲在于兰的床边,看着生不如死的于兰他也心疼万分,只能鼓舞她:“兰儿,你可以的,就差最后一步了,再加把劲好不好?” 于兰泪眼朦胧的看着安时安,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可她没力气了,成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安时安担心她的样子。 于兰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兰儿怕是个无用的。” 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安时安情不自禁的也哭了,他心疼的给于兰擦眼泪,而他的眼泪啪啪落在于兰的脸上,情急之下安时安跟稳婆说:“保大人,弃小的。” 于兰很惊讶,心头很暖,她以为安时安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他们之间的所有情谊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没想到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他会选择保护她。 有他这句话,就不枉她义无反顾的爱他一场了。 她笑着拼尽全力说:“有大爷这话,兰儿没有遗憾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不许说胡话,好好活着,我欠你太多了,兰儿你听话,拼最后一次好不好?” 安时安哭的像个孩子,他始终是愧对于兰的,如果于兰是因为给自己生好孩子而死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稳婆这时一直在催于兰用力,安七恩见这情况无奈之下给于兰额头扎了一颗银针刺激她用力。 果然她嚎啕大叫,用尽全身力气,感觉一下子有东西出来了,下一秒就是婴儿的洪亮的啼哭声。 于兰瘫软的松了口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终于心安了。 安时安感动的亲了下于兰虚白的唇,温声道:“辛苦你了。” 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唯有林烟云由沾沾自喜到心中懊恼。 稳婆开怀大笑的抱着孩子过来给安时安看:“大爷,快十斤的小子呢,恭喜大爷,恭喜安府喜得贵子。” 第178章 女人多了真是个自找麻烦的事 安时安激动的心情不可名状,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紧张的想抱抱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抱。 虽然孩子比一般的婴儿超重不少,但再大人眼里也还是小小的肉团子,让人稀罕又紧张不知该如何抱,生怕抱的姿势不对让他不舒服。 安时安紧张的手都颤抖了,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儿子,浓烈的情感让他的眼泪更加热泪盈眶。 他抱着儿子在于兰面前,感动万分的说:“我们的儿子,辛苦你了。” 于兰虚弱的看着儿子幸福的笑了,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铠甲了。 这个安府喜气洋洋一片,江氏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这么多年了安家终于有后了,终于对的起列祖列宗了。 她吩咐下人给于兰煲人参汤,又觉得这屋子不够暖兴高采烈的吩咐丫鬟:“多烧点炭火,坐月子不能受凉,不能透风。” 刚吩咐完炭火的事又想到别的事:“还有兰儿喜欢喝鸡汤,快去农妇那买老母鸡,一定要农家喂养的。” 林烟云看着江氏为于兰忙前忙后的心里破防了,如果她的孩子没死现在也有两月了吧。 江氏是不是也会这么开心?本来她就没打算留那孩子,所以被安时安强制喂了堕胎药后,她只有恨没有心疼。 可当她听到于兰的孩子的哇哇啼哭声,仿佛一瞬间打开了她母爱的开关,如今想到那个孩子她也会痛心不甘,甚至会不由得红了眼眶。 所有人都为嫡子的出生兴高采烈,只有她后知后觉的怅然若失在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中。 她默默的回到了春花阁,呆呆的坐着,情绪低落的如沉入湖底窒息又满是寒意。 喜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姨娘,别气坏自己身子,这来日方长,夭折的孩子已经屡见不鲜了,咱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喜儿你说若我肚子的孩子活下来,会是男娃还是女娃呢,你看大爷多开心,都开心哭了。” 喜儿一惊,没想到林烟云难过的不是于兰生下孩子,而是她那失去很久的孩子。 “姨娘,莫伤心了,若姨娘想有孩子很轻而易举的,现在大爷对您很上心的。” 林烟云冷笑,给安时安生孩子,她还怎么做王妃啊? 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枷锁。 “她也真是命大,十斤的孩子硬生生被她生下来了。” 林烟云岔开话题,本来以为于兰是凶多吉少,没想到居然让她死里逃生了。 安府这正妻的位置,看来她还是要多花些心思才能坐上。 喜儿:“还不是因为王妃在,今日若王妃不在她早就凉了。” 林烟云一想到安七恩就头疼不已,赶又赶不走,她现在的脑子也想不出害人的好方法,可把她愁死了。 喜儿见她发呆,又说道:“王爷这一走,九死一生的,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我看王妃是没有多少时间好日子过的。” 林烟云心里一顿,王爷若是回不来,她所有的信念都会崩塌,她不就是想成为王妃,才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吗? 可喜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自古战场上刀剑无眼,这能不能回来还真不一定。 她不敢往下想,对喜儿说:“等天晴了,去凌寒寺祈福你安排下。” 虽不得他人,也不得他心,她还是希望他岁岁平安...... ....... 这几日安时安都在于兰这,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于兰得到了久违的爱意和温暖。 有了爱的润色,于兰生产后恢复的不错,只是坐月子不能出屋她才在床上躺着。 安时安不是抱孩子就是想名字,江氏跟安七恩也时不时往这跑,于兰坐月子可开心得不得了,一点都不闷。 安时安要去安七恩的铺子抓些滋补的好东西给于兰补补,走到中门碰到了要去寒凌寺的林烟云。 “大爷。”林烟云温婉如常的福身。 “出门?”安时安语气温和。 他最近实在是太开心了,林烟云那也没空去了。突然碰他才觉得最近疏忽她了。 “嗯,去凌寒寺祈福。” 安时安一听这话心情就沉重了,林烟云去凌寒寺无非就是给她死去的娘祈福。 而她一直把江氏的归结在他身上,虽然他问心无愧,但面对林烟云还是有点愧疚的。 “好,去吧。”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烟云点了下头就走了。 安时安欲言又止突然喊住她:“烟云。” 林烟云顿住回眸挑起眼尾:“大爷?还有什么事?” “最近有点忙,没去你那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虽然没必要跟一个小妾解释那么多,不知为何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下。 林烟云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多谢大爷关心,府里新添了小少爷,大爷肯定会很忙的,大爷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烟云去祈福也会为安府和小少爷祈福,大爷就全身心的照顾好夫人和小少爷,切莫担心贫妾,贫妾一切都好。” 她这么懂事,安时安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有种两头为难的感觉。 一边是责任一边是动了心的,女人多了真是个自找麻烦的事。 “路上注意安全。” 他顿了下又吩咐喜儿:“照顾好姨娘。” “是。” 他始终有点心虚,眼神流露出不舍走了。 林烟云心情平静的很,像是没遇到安时安一样,满心期待的去凌寒寺给陆博初祈福了....... ....... 转眼间过了一月,于兰出了月子,整个人圆润了不少,有了孩子的她注意力从安时安身上转移了大半。 她现在平日就是管孩子,管府里的账目,要不然就跟安七恩聊天看书,或是跟安七恩学些医书,日子过的很充实。 不再患得患失安时安今天爱不爱她,她看开了,有了儿子她就要为儿子打家业了,男人?来她就欢迎,不来就算了。 况且安时安无论爱不爱她都是一个品行很好的丈夫,况且爱这个东西无法强求。 府里现在张罗着给她儿子办满月酒的事,荆阳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 第179章 白狼叼小孩 很快到了安府给小少爷办满月酒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全在忙活,荆阳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安七恩作为娘家人也忙着招待些女眷,只是她有身孕没一会儿就力不从心的感到疲惫了。 为了不人前失礼,她都是勉强硬撑着的,青碧在她耳边劝说了好几次,让她这注意身子回去歇息,但她觉得不合适就没有听了。 于兰忙着招待娘家人就没在意安七恩,江氏更是忙前忙后的。 安时安也是一点空闲都没有,一直在招待官场上的朋友。 小少爷安平先是于兰抱着招呼亲朋好友,后来孩子饿了于兰便让奶娘抱下去喂奶了。 小安平吃完奶就睡了,这么大点的孩子除了吃奶就是睡觉,奶娘看小少爷睡了就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去方便去了。 于兰叮嘱奶娘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少爷,奶娘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又想着小少爷睡着了,她就方便一下立马就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暗中观察的喜儿见奶娘去方便了,急匆匆回去跟林烟云汇报。 “姨娘,小少爷就一人在房里,不出意外的话今儿就是丧宴了。” 话落,喜儿狡黠的笑了笑。 林烟云淡淡应了声:“是这孩子命不好,怨不得我。” 喜儿附和:“就是小少爷命不好,让他多活这些日子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安七恩她就是神仙转世也救不了被毒蛇咬的小少爷,手脚干净别让人抓住巴炳了。” “姨娘放心,奴婢已经交代好了。” 林烟云有点于心不忍,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她跟这个孩子无缘无仇的,实在不应该拉这孩子下水。 可一想到她的孩子才刚刚发出萌芽就被安时安无情喂下堕胎药,她仅存的一点良知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她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喜儿上前扶着林烟云,主仆两人美滋滋的去看热闹。 这时一条黑色一米长左右的毒蛇围绕着小安平绕来绕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条毒蛇始终没有对小安平下嘴。 突然这个时候一条白色的小狼,嘭的一声撞开了门,小白狼的鼻子非常敏锐,嗅到了床上的小安平。 它兽性大发的跑到床边,张开锋利的小獠牙,一下就咬住了小安平的腿,叼着就跑。 小安平被痛醒,嚎啕大哭,洪亮的婴儿哭叫声,立刻引起了茅房里奶娘的注意。 她正蹲着还没解决完,肚子一个劲的想拉稀,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拉在肚子里,腚没擦立马提起裤子往外跑。 小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哪怕是搭上这条老命,也得保护好小少爷。 奶娘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急匆匆的跑出来,只见一条白色的狼嘴里叼着孩子往外跑。 奶娘魂都快吓没了,大惊失色:“快来人啊,小少爷让狼给叼了,快来人啊......” 白狼听到后面有人追,跑的更快了,小安平的头朝地被拖在地上,疼的孩子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林烟云听到小安平的哭声,挑起眉眼很疑惑,心想着孩子如果被毒蛇咬了,肯定毒发身亡,不会这么撕心裂肺的哭。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就听到了奶娘的哭喊求救声,接着就看到巴狼嘴里叼着小安平正朝她这边跑来。 白狼后面追着好些丫鬟小厮,前后夹击白狼愣在原地迟疑了两秒,这时林烟云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上前动作麻利的把小安平从白狼嘴里给抢了过来。 这一幕刚好被得知消息=争分夺秒的安时安看到了,安时安拔下腰间的长剑往白狼身上一射。 下一秒,白狼仰天长啸一声,银色的剑溢出了鲜血,嘭的一声倒地。 他三两步跑到林烟云面前抱过自己受惊受伤大哭不止的儿子,林烟云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不是绞尽脑汁想害死这个孩子吗?刚才如果她没有把孩子抢回来,说不定这孩子就被狼叼走了,肯定是死无全尸。 她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她想不通自己刚才的举动。 “平儿,平儿........” 于兰魂都快吓没了,一路腿软的跑过来,见平儿没被狼叼走,她慌张的心安了些,但看着自己儿子头上,腿上到处都是血,她又吓的没魂了。 她都不敢摸自己嚎啕不止的儿子,巴不得这些伤痛都在她身上。 安七恩也赶来了,让安时安把孩子抱回屋进行紧急救治。 安七恩给自己的侄儿医治,包扎伤口好在是皮外伤,没伤到内脏。 经过两个时辰的治疗,小安平才在药物的治疗下睡着了。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江氏也无心在招待宾客,早早送走了宾客。 于兰娘家人来看了眼平哥儿,见平哥儿无大碍才放心走了。 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江氏一巴掌把奶娘打在了地下,她从来没打过下人,这是第一次,平哥儿是她的心头肉,但凡平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她能把奶娘活活打死。 “你怎么看小少爷的,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就是这么守的?” 奶娘战战兢兢的哭着说:“太太,奴婢错了,奴婢只是去了趟茅房没想到有狼来。” 谁能想到家里会来狼啊,奶娘真的觉得自己很冤。 江氏气的拿板子往奶娘身上打,噼里啪啦的:“我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因为你我的平哥儿差点没命了。” 奶娘被打的嗷嗷叫,一个劲的哭。 于兰哭肿了眼睛,手里抱着刚刚睡着的平哥儿,她对着奶娘踢了一脚:“你该庆幸平哥儿还活着,不然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安七恩拉住激动的于兰劝道:“嫂嫂,侄儿才刚刚睡着,别吵醒了侄儿。” 安时安吩咐丫鬟:“把小少爷抱下去休息。” 于兰紧紧抱着儿子,生怕一松手平哥儿又会遭遇飞来横祸:“我抱着,我守着平哥儿。” 她顿了下坚定道:“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人故意害平哥儿。” 第180章 白狼叼小孩二 安时安冷着脸质问守着前后门的下人:“怎么守的门,白狼是怎么进来的!” 前后门的下人胆战心惊的跪下,个个低着头。 “大爷,奴婢真的没看到有狼进来。” “大爷,前门一直都有宾客来往,小的一直寸步不离没看到有狼进来。” “大爷,后门奴婢也是一直寸步不离的,真的没有懈怠一秒钟。” 安时安皱着眉,不安的感觉涌入心头,难道有人故意而为之? 到底是谁要置他的孩子于死地? “这白狼是身居在深山老林的,附近没有林没有山,可见这白狼是人带进来的。” 安七恩细细分析,她也想不通是谁故意在这个日子让小安平死。 本来最有嫌疑的人是林烟云,可小安平是她从白狼嘴里夺下来的,如果是她,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江氏满脸不安:“到底是谁?安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除了这个江氏想不到其他的,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问:“害平哥儿的人是不是那个要害死你的黑衣人,到现在都没查出那黑衣人的踪迹,会不会他又出现了?混进宾客里把白狼带了进来。” 江氏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一家人往后都要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安时安紧蹙眉头,之前被刺杀他追查了很久,但那黑衣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无从查找。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他沉重的叹息一口:“是有这个可能,那个人到底是谁!” 安七恩:“现在只能逐一排查,今儿能来参加酒宴的都是亲朋好友和荆阳有头有脸的人,我有个建议哥哥你派人去把酒宴上名单上的人都问一遍看看他们那天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哥哥也要好好想一想,官场是不是无意得罪了什么人?” 江氏吓出一身冷汗:“对对对,这事必须得尽快调查清楚,眼下你妹妹也有身孕了,咱们府里不能再出现一点意外了。” 于兰一直警惕的看着默默站在一边的林烟云,她就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安时安遇到危机是林烟云舍命相救,今日又救了平哥儿,她怎么那么有能,每次都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 她盯着林烟云语气带着审视:“林姨娘怎么会来这边呢?刚巧救下了平哥儿,林姨娘每次出现的时间真是准的不能再准。” 林烟云丝毫不慌,白狼的事确实跟她没关系,因此她更加理直气壮了。 “回夫人,贫妾只是出来逛逛,前院在接待宾客,贫妾不能去就只能在后院附近解解闷,无意就听到了少爷奶娘的呼救声,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白狼叼着少爷。” “贫妾从来没有害人之心,若这事跟贫妾有关系,贫妾就不会救下小少爷。” 她说的有理有据,于兰就是怀疑她也没用!反而会落下不知感恩疑心深重的话柄。 “只是巧合而已,多亏了烟云,不然我们平哥儿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安时安没怀疑过林烟云,很感恩她救了自己的儿子,他虽然有点顾虑认为这世界上能做到以德报怨的人很少,他对林烟云做过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可恨,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怀疑她。 于兰哭肿的眼睛好很犀利的盯着林烟云,她压根就没相信林烟云会改变。 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报应也终究会来的。” 林烟云泰然自若,心里轻嗤于兰说的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安时安杀死了她的孩子,老天就应该让安时安这辈子断子绝孙,而不是有了平哥儿这么白胖的儿子。 报应?只不过是无能者的自我安慰。 江氏打了句圆场:“出了这事,当娘的最忧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而不是起内讧。” 于兰:“最怕的是内外勾结。” 安七恩:“嫂嫂,平哥儿今儿受惊了,这样抱着他睡不舒服,还是回房睡吧,休息好了伤才能好些。” 于兰是耐不住性子的,没有证据的事就乱张口说来说去不但起不到一丝作用,反而会给人留下不沉稳的印象。 安七恩岔开话题就是点拨她,没证据前不要乱说话。 于兰也听懂了安七恩的意思,听劝的抱着平哥儿回房休息了。 安七恩也疲惫了,就起身把手搭在青碧的手上:“我也累了回去躺会了。” 安时安叮嘱她:“你身子重,这事妹妹就不要烦心了,好好养身子。” 安七恩想了下说:“哥哥,王爷给我留下的几个侍卫,人聪明身手又好,让他们查查或许进展会快些。” “这些人是王爷留下来保护你的,现在为我所用不合适,你安心养身子不必操心。” 他现在最担心的事,会殃及他这个王妃妹妹,如果安七恩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知道该如何给王爷交代。 “哥哥,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把事情查清楚才是最要紧的。” 江氏附和:“你妹妹说的对,查清楚了我们日子才能安稳。” 安时安没再拒绝:“多谢妹妹。” 安七恩微微颔首,犯困的她没多留在丫鬟的搀扶下回自己院子里了。 本来想回来就躺会的,明花兴冲冲的拿着一封书信来了。 “王妃,王妃,王爷来信了。” 明花兴高采烈的把信给安七恩,安七恩睡意全无,这是陆博初寄回来的第一封信,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她立马激动的拆开书信。 信中陆博初说了目前的战争形势,基本都是报喜不报忧,信里全是浓浓的思念之情。 安七恩立马吩咐白露:“准备笔墨纸砚。” 白露立刻准备好东西,给安七恩研磨。 安七恩提笔给陆博初回书信,写了她身子虽然月份小但很沉重,万分希望他打个胜仗回来,亲眼看看孩子的成长,写着写着她不禁红了眼眶,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宣纸上..... 第181章 残留的善良 春花阁。 林烟云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盏,寥寥白烟将她姣好的脸庞映衬的更加水嫩有灵气。 她若有所思始终想不明白那条白狼是怎么来的,除了她还有谁也想让安府家破人亡? 喜儿也疑惑道:“姨娘,那毒蛇居然没咬小少爷,蛇也不知所踪了下面的人说他把蛇放进去后白狼就叼走了孩子,怕露馅他就暂时没弄死毒蛇,可后来一看那蛇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咬到谁算谁倒霉,反正又查不到我头上。”林烟云不关心这个问题,她一直纳闷的是白狼是谁带进来的。 如果知道是谁,她还想着能跟对方合作,光靠她一人她还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拆散着安府。 喜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烟云,百思不得其解问:“姨娘为什么救小少爷呢?如果姨娘不出手小少爷八成是死了,您出手夫人也没念您的好,反而怀疑那白狼是您弄进来的,您真是好心好没好报。” 林烟云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当时脑子为何抽筋了,怎么就救了那孩子。 小安平被救下后,她居然还有种担心过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抱着那孩子,软乎乎的白嫩嫩的,当时就有种想哄他的冲动。 林烟云懊恼自己为什么还残留着这一丝善良,她敷衍的回喜儿:“当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糊涂了。” 喜儿也觉的林烟云是吓懵了没反应过来才救的小少爷,她突然想到什么说:“姨娘,听说王爷来信了。” 林烟云郁闷的脸出现了一丝小惊喜,随而又落寞来信又怎么样,又不是给她的。 她喝了口茶水轻叹了口气;“王爷不过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喜儿:“她就是靠肚子才得来王爷的牵挂,若是孩子没了,王爷回来白欢喜一场,肯定就会失宠了。” 林烟云眸子深了深,阴谋狡黠的笑意溢满了整个眼眶。 她现在就巴不得那条毒蛇爬到安七恩的院子里,一下咬死安七恩才好,省的她再绞尽脑汁想办法了。 ....... 安时安派人去把礼簿上的宾客一一细问当天的情况,下人回来汇报全是没有可疑人员的出现。 这就让安时安更无从下手了,这件事跟他被刺杀的事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到。 安时安更加不安了,他在明,敌人在暗,说不定什么时候敌人又会猝不及防的害他,或是害他的亲人。 他只能派人严加看守,日夜守夜丝毫都不敢懈怠。 整整几日安府都是提心吊胆的,小安平外伤逐渐伤愈,安时安才松了一口气去了春闲阁。 他让下人给林烟云送来了几匹上好的料子,对她说:“开春了,这些料子都是新款,你用来做几身衣服。” 林烟云看了眼丫鬟怀里几匹上好刺绣精湛颜色多样的布料,福身答谢:“多谢大爷的赏赐。” 对于安时安来说这些东西不算什么,林烟云救了平哥儿一命,这份恩情是他无以回报的。 安时安看林烟云的眼神柔和万分,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等着林烟云的手牵上来。 林烟云看着男人宽大纹理清晰的手,心里顿了下,两人只有成婚前那一次肌肤之亲,虽然现在关系缓和很多,她都没有让安时安碰过自己一次。 哪怕是牵手这种行为都没有。 她迟疑的目光缓缓落在安时安的狭长期待的眸子上,为了早日实现目标,她逼迫自己把手放在了安时安的手上。 肤色明显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安时安平静的心,起了波澜暖暖的如电流般充满了他整个身心。 他眉眼溢起了如沐春风的微笑,这个牵手对于他来说是林烟云内心接受他的开始。 安时安拉着她的手往,软榻上走,然后落座在两侧。 喜儿上前端茶倒水后识趣的退到一边守着。 安时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心情很愉悦道:“你也许久没回娘家了,若是想家了我就陪你回去看看。” 林烟云神色淡淡,林府对于她而言没有一点留恋之心了,她母亲给她准备了那么多嫁妆,被林哲华克扣那么多留给不争气的哥哥。 以前她以为爹爹是爱她,现在想来爱是有那么一点,但跟儿子和家族名声比起来,她就是不值得一提的。 那个娘家她要不要都无所谓了,都已经是小妾了,林府也没了官职了压根就给她撑不了腰。 “多谢大爷好意,贫妾还是不回去了,爹爹已经续弦了,烟云不想回去徒增伤心。” 她只能拿这个借口搪塞。 安时安想了想,她从小受父母恩宠长大,母亲去世没多久确实心里会有介怀。 “那过段日子再说,你若是闷了可以去听听戏曲,我多派几个人保护你。” 林烟云感觉到自己是彻底拿下安时安了,他这有殷勤献的太明显了。 “多谢大爷。” 她顿了下,想到白狼的事没有下文,就打探问:“大爷,白狼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安时安舒缓的脸,愁眉紧皱:“还是没有线索。” 林烟云也更加疑惑了,到底是谁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她好心分析:“那大爷想到有得罪的人了吗?” 安时安一向与人为善,这几日他把跟自己所有交集的人都一遍一遍的分析了,实在想不通是得罪了谁。 要说得罪除了林烟云,他还真没有得罪过旁人了,可又是林烟云救了平哥儿,这就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他满脸愁容的摇摇头。 林烟云又分析:“白狼肯定是藏在贺礼当中带进来的,据说白狼身上都有独特的味道,大爷不防把所有贺礼拿出来闻一闻。” 安时安一惊,他居然忽略了这点,急忙吩咐起身要去查贺礼。 突然这时一个婆子急匆匆过来汇报:“大爷,大爷,不好了王妃的丫鬟白露被毒蛇咬了,情况非常不好。” 安时安震惊,毒蛇?难不成那人又动手了,他急匆匆前往安七恩的院子..... 第182章 白露被毒蛇咬死 林烟云心里顿了下,有窃喜也有失落,心想那毒蛇要是咬死安七恩就好了。 她跟随安时安身后一同去看热闹...... 才刚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屋中啜泣的声音,丫鬟婆子忙成一团,江氏急匆匆的跑来,于兰怀里抱着平哥儿,个个急得不得了。 安七恩正在给白露排毒,她明知没有希望了,就是不愿意放弃,白露虽然是丫鬟但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若不是主仆身份在这摆着,她们之间的情谊跟姐妹差不多。 白露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奄奄一息的看着安七恩红着眼睛给她扎银针。 她用出全身力气握住安七恩的手,艰难道:“王妃,不用了,奴婢很开心有你这样的主子,下辈子奴婢还给您做丫鬟。” 安七恩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救了那么多人,唯独救不了她的白露,她懊恼自己的无用,心就跟要炸裂似的疼。 “别说胡话,我会治好你的,我等着你给我抱孩子,你这丫头最细心,别人带我都不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青碧跟明花都哭成泪人了。 “白露你休想偷懒,赶快好起来的,你的活我是不会帮你做的。” “你好好配合王妃不要再说胡话了。” 白露气息更弱了,视线越来越模糊,马上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对安七恩说:“王......妃.......跟阿贵.......说,奴婢.......等不了他了........下辈子........奴婢......一定等.........” 话没说完,白露就咽气了,她身上的温度快速退却,惨白的躺在床上。 安七恩没绷住,一个劲的摇晃白露发硬的身体:“白露......白露.......。” 她不顾形象的趴在白露身上痛哭,这种痛跟失去亲人没两样。 青碧跟明花哭着拉安七恩劝慰她。 “王妃,您注意自己的身子。” “王妃,您可得保重身子啊,不能让白露担心。” 安七恩接受不了白露突然离去,哭岔气了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青碧跟明花赶忙扶住安七恩,安时安将她拦腰抱起送到了内室歇息,吩咐青碧跟明花守着。 安顿好安七恩,安时安出来主持大局。 那条黑色的毒蛇已经被制服关在了封闭的笼子里,这样毒性极强的蛇I一般也只是深山老林才有,安时安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身冷汗往外冒。 那人又动手了! 江氏惶恐不安:“好在王妃没事,不然安府怎么跟王爷交代。” 她顿了下,深思熟虑提议道:“安儿,咱们府里现在不太平,你妹妹在这也会受牵连,不如把你妹妹送回王府吧,那好歹是王府,想动手的人不敢这么造次。” 于兰认同附和道:“母亲说的有道理,王妃眼下有身孕了,更的小心万分。” 安时安思来想去为了不连累安七恩,只能将她送回王府养胎了。 “母亲,哥哥不必为我担心,事情已经出了,我一定要给白露一个交代不能让她白白丧命。” 突然安七恩声音传了过来,青碧,明花在两侧扶着她。 她晕倒后没一会儿就醒来了,不顾青碧跟明花的劝阻又出来了。 江氏急忙吩咐:“快让王妃坐下。” 安七恩挨着于兰坐着,她愤恨的盯着屋子中央盒子里的毒蛇,双目红肿:“此人心极其狠毒,这毒蛇很稀缺,一般深山老林都不一定有,就更别提普通人家的院子了,被这种毒蛇咬了,哪怕是轻轻一口,神仙转世也救不了。” 于兰吓的紧紧抱着怀里的儿子,自从出现白狼一事后她整天就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撒手。 “那妹妹的意思是,能抓住这种毒蛇的人一定是这方面有经验的?” 安时安也跟着分析:“这种蛇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驯服不了。“ 他顿了下吩咐下人婆子:“整个府里都仔仔细细的翻找一遍,看还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每个角落都要检查仔细了。” 下人领旨立刻就全府搜查了。 江氏这才问:“白露是怎么被咬到的?” 青碧哭啼着回:“回太太,白露是看开春了花儿开了就想着摘点鲜花给王妃解解闷,没想到草层里会有毒蛇。” 江氏到现在额头还残留着被吓后的虚汗。 气氛沉重又压抑。 林烟云就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声不响,她是有自信这事查不到她的头上。 安七恩悲痛难忍,对安时安说:“哥哥,背后的人一日找不到,安府就要提心吊胆不会有安生的日子,你还有河渠那边的事要处理,这事我会启奏陛下,哥哥是功臣,陛下不会不管的。” 林烟云心里一咯噔,这事要是惊动了陛下她就危险了,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心里细细盘算,这事若惊动陛下,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朝廷就会彻查此事,她一定要在这半月内,把后面的事处理干净。 只要这事无从查证,陛下派人来也没用。 回到春花阁,林烟云就在喜儿耳边吩咐:“斩草除根处理干净。” 说着她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金元宝,足足三大个给了喜儿。 有银子总是好办事的,只是她银子所剩不多了,往后的日子就得盘算着过了。 好在安时安每个月会额外给她一点银子补助。 喜儿拿了银子就去办事了。 安七恩这边正在吩咐子云:“你去狩猎场打听打听,有没有擅长逮毒蛇的。” 子云抱拳:“是,王妃,卑职这就去调查。” 安七恩又叮嘱明花:“找几个可靠的人,盯紧各房丫鬟的出入情况,尤其是喜儿。” 明花屈膝:“是,王妃,奴婢这就找人看着。” “青碧准备笔墨纸砚,我给宫里写信。” “是。” 青碧准备好笔墨纸砚,安七恩提起笔将安府所遭受的一切都跟昌顺帝说了。 信写好后,就被信使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了。 第183章 不能再这么窝囊了 安七恩安葬好了白露,她从小无父无母安七恩是白露最亲近的人,本来安七恩打算等王爷凯旋归来,就把白露跟阿贵的婚事提上日程。 这一切都太天不遂人愿了,安七恩一连几日沉浸在痛苦中,交代查的事情还没有进展,身子又越来越沉重,别人像她这个月份的根本就不会显肚子,顶多是孕吐而她经常力不从心,每天巴不得都在床上躺着。 她想这或许是她怀双生胎的原因吧。 安府自从接二连三发生害人的事后,戒备森严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能第一时间打死,就算这样整个府里还是人心惶惶的。 于兰每日抱着平哥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夜都添了十几口下人看守。 本来她是安安静静带儿子过日子的,直到柳儿汇报说:“夫人,大爷最近给林姨娘不少好东西,江南上好的衣料按理都是先给正室的,可大爷他全给林姨娘了,除此之外什么燕窝,翡翠首饰金钗好东西都送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姨娘是正室呢。” 柳儿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于兰添堵,但她实在没忍住觉如果不及时掰正这不正确的关系,她家夫人早晚会被鸠占鹊巢。 于兰的心就跟扎满了针似的,她抱着平哥儿,怀里的平哥儿咿咿呀呀的甚是可爱。 她若在这么窝囊下去,恐怕她跟平哥儿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下,林烟云就是祸害,她在的地方就没有安生的日子。 本来林府的日子是如日中天,就因为她痴心妄想的要做王妃才把林家拖下水落败了。 后来到了安府,这府里就没安生过,不是有毒的白粉,就是大爷被刺杀,现在白狼,毒蛇都有了,她就不信这些事,她林烟云能脱离的了关系。 于兰眸子越来越坚定,她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犹豫。 柳儿以为于兰还是要用忍来息事宁人,她就更加为自己的主子不平了:“夫人,您是正室,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夺走了属于您的东西,大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心里还有您这个正妻吗?” “去把二姨娘叫来。” 于兰突然吩咐柳儿。 柳儿一愣,下一秒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样,欣喜道:“是,奴婢这就去。” 柳儿立刻就去把茹茹叫来了。 茹茹低眉顺眼的走进来屈膝:“夫人万福。” “柳儿给二姨娘赐座。” 于兰面容温和,举手投足尽显母爱,对着茹茹微笑后又对着怀里的平哥儿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脸。 茹茹落座后,于兰才语气如常目的不明显却一下就能听出是在点拨人的语气:“二姨娘来府里也有一段日子了感觉如何?” 茹茹低眉恭恭敬敬回:“夫人,安府待贫妾很好,日子很安稳。” 虽然安时安到现在都没碰过她,但吃穿用度从来就没少过,只是偶尔会受林烟云的气,其他的她还真说不出一处不好来。 “既然过的舒心就好,你身子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茹茹脸色暗淡,难以启齿,但夫人既然问了,她就必须要如实回答。 “回夫人,贫妾还是处,女之身,所以........” 她知道自己不得安时安的欢喜,她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妾能做什么呢?能有吃有喝就不错了,其它的她也不会奢求什么。 于兰震惊无比,不可置信安时安居然从来没碰过茹茹。 从有身孕到现在安时安也没碰过她,没碰她也没碰茹茹,男人不可能不解决问题,所以她们干旱的日子铸就了林烟云那边的洪涝? 于兰心就要跟断成两半似的,抱着平哥儿的手忍不住发抖,酸意与气愤混杂,她咬着后槽牙,难以接受属于她的恩宠在岁月流转间渐渐消失了。 “夫人,贫妾觉得虽然大爷对林姨娘比较上心,但从来没在她那过夜,在大爷心目中您始终是第一位的。”茹茹又补充了一句。 于兰一惊,堪比晴天霹雳似的震惊:“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安时安从来没在林烟云那过夜,他们的感情不早就浓烈的能拉丝了吗?这种事情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茹茹以为于兰知道这事,没想到她完全不知道。 “大爷每次只是在林姨娘那待一会就走了,林姨娘从来也没留大爷过夜过。” 于兰心情更加沉重了,林烟云这次的手段真是太高超了,她没用睡没用身体捆绑一个男人的心。 而是只用她这个人都让大爷是神魂颠倒了,于兰心里的危机感更重了。 她故作平静的嘱咐茹茹:“安府纳你进门,就是为了开枝散叶的,这事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有了孩子你也有了倚仗你说是不是?” 茹茹的低眉顺眼:“是,贫妾知道夫人是为了贫妾好,贫妾会想办法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争宠,但于兰的话已经吩咐下来了,她也是王妃送进来的,不能不听于兰的话。 回到春花阁后,她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傍晚时分的时候,特意到中门等候安时安回来。 安时安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茹茹低头在找些什么。 “在找什么?” 茹茹温柔抬眼,唇边微微一笑,屈膝回:“回大爷,贫妾不小心把进府那日夫人送的耳坠弄掉了一只,所以在这找找看。” 安时安:“那你继续找吧。” 他态度漠然无视茹茹这个人。 茹茹设想的场景根本就不是这样,正常男人且不说会亲自帮她寻找,好歹会让下人一起帮忙找找。 受不了美人计的男人,早会拉着她的手回屋了。 这大爷还真是一点都不沉迷女色啊。 茹茹心里一阵凄凉,照这样下去她猴年马月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回到春花阁后,她依然不死心,一直在窗口盯着窗外看。 终于他看到安时安手里提着一只麻椒鸡兴高采烈的走在院子中,他的步伐眼睛都是直奔林烟云那的。 茹茹管不了那么多了,厚着脸皮出去,舔着笑脸说:“大爷,忙活一天累了吧,贫妾准备了一些酒菜给大爷解乏。” 第184章 “杀人诛心” “改日到你那。” 安时安拒绝的是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句改日到你那,茹茹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热脸贴冷屁股的热情就是这么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的,她眼睁睁的看着安时安往林烟云的院子去,只能无可奈何的干杵在原地。 风拂过她的脸,顺带把她的心也吹凉了。 安时安高兴的拎着麻椒鸡,一进门就说:“云儿,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林烟云正坐在窗前的塌上给平哥儿亲手缝纫虎头鞋子,故作惊讶的起身笑盈盈的迎接:“大爷买什么好东西了?” 安时安晃了晃手中的麻椒鸡:“给你买的,口味极好。” “贫妾看着都流口水了呢,是不是在老刘家买的?” “就是那家,老字号。” 林烟云露出感动万分的神色:“那家可是要排许久的队呢,大爷为了贫妾排队,贫妾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福气。” 安时安眼神温和带着宠溺:“今儿不忙,就去排队买了,这都是小事不用记挂在心里。” 他岔开话题问:“你在忙什么呢?” 林烟云把婴儿鞋子给安时安看:“贫妾给平哥儿做鞋子呢,只是贫妾手笨做起来的不大好看。” 她白皙的脸漾起好看的笑容,如光照在一朵正在盛开的花儿。 安时安心尖暖洋洋的,火热又柔软的心脏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已经沦陷了。 “好看,我替平哥儿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暧昧滋生,情愫涌动,安时安有种下一秒就要跟她迫不及待交缠的欲望。 林烟云收回视线:“贫妾刚好饿了,我们吃鸡吧。” “好。” 情欲上头的安时安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冲动,故作自然的对林烟云笑笑。 两人走到窗边的榻上,坐在小桌子的两侧,喜儿将桌上面的针线收起。 拿了盘子碗筷装麻椒鸡,安时安扯下一个大鸡腿,亲自送到林烟云的嘴边:“来。” 他动作熟练又温柔。 林烟云被投喂习惯了,没有一丝不适的张开了嘴咬了一口鸡腿,细细咀嚼味道鲜美,又麻又辣很带劲,她朝安时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好吃。” 她吃的开心,安时安也跟着开心,一口一口的喂着就跟喂孩子似的。 林烟云也扯下另外一条鸡腿喂到安时安嘴边,两人是互相投喂,你侬我侬的。 吃完鸡后,安时安还没有走的意思,很多次他都想顺理成章在林烟云这留宿,但每次林烟云都不让他在这。 他一直尊重林烟云,心想今儿林烟云或许不会赶他走。 林烟云又拿起了自己刚做好的婴儿斧头红鞋子开心的跟安时安说:“大爷,你看这鞋子平哥儿穿会不会不合脚,贫妾没抱过平哥儿也不知道他穿多大的。” “喜儿,去夫人那把平哥儿抱来。” “让平哥儿试试就知道了。” 林烟云一惊没想到安时安会让下人把平哥儿抱来,于兰可是很忌讳她接近平哥儿的,安时安这么做无疑就是在于兰的心上扎针。 “是。” 喜儿兴高采烈的领旨去于兰那抱平哥儿。 平哥儿这时刚吃完奶,于兰正抱在怀里哄睡,来回踱步的低声哄唱睡眠曲。 听到喜儿说要抱平哥儿去林烟云那,于兰顿时就跟被人喂了馊饭似的。 柳儿摆着脸拒绝:“平哥儿到了睡觉点了,姨娘有心了把鞋子拿来吧,平哥儿能穿的话夫人会给穿的。” 喜儿:“夫人,是大爷让奴婢过来抱平哥儿给姨娘抱抱的,奴婢若是一人回去不好交差。” 于兰咬着后槽牙,忍着着屈辱,冷着张脸:“我抱过去。” 她亲自抱着平哥儿来到春花阁。 走到院子的时候就听林烟云跟安时安的欢声笑语,这些声音就跟那刀似的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 她强忍着不适,抱着平哥儿挤出笑容的走进来。 “姨娘给我们平哥儿做鞋子啦,我们来看看合不合脚。” 她语调轻快,笑容从容,没有一丝情绪的破绽。 林烟云心里腹诽:“还挺能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夫人万福。” 她恭恭敬敬的对于兰屈膝行礼。 “林姨娘真是心灵手巧,这虎头鞋子真是缝的惟妙惟肖。”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一双婴儿鞋子,口是心非的夸奖了两句。 安时安温和道:“云儿给咱哥儿做的,难为她有这个心思了。” 于兰教着平哥儿:“咱们试试鞋子吧,爹爹说好那这鞋子一定好对不对平哥儿。” 说话间她坐在了林烟云的那个位置,林烟云站在一侧。 于兰把平哥儿的白嫩的小脚从包被里露出来,套上林烟云做的鞋子。 “有点大了,平哥儿长长就能穿了。”她笑着说。 林烟云微笑着接话:“贫妾重新给小少爷再做一双、” 安时安:“云儿没抱过平哥儿,估算大了些也正常,云儿你抱抱平哥儿。” 于兰心里一顿,再不愿意也得藏住表情了,在安时安面前她必须的得体大方。 “来,姨娘抱抱。”她挤出一抹笑容。 林烟云心里得意极了,走上前抱平哥儿。小小一团的平哥儿长的有模有样,遗传到了安家人的高颜值。 抱着孩子的那一瞬,她的心不由得就软了,唇边的笑容自然也灿烂,突然平哥儿冲她咯咯咯的笑了。 这让林烟云更加开心了:“小少爷笑了。” 于兰心脏就跟火烧似的,也气儿子为什么要对这个贱女人笑,表面上她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安时安跟着笑:“说明平哥儿喜欢你了,平哥儿一般不笑,对你笑说明他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小孩子都是有灵性的。”于兰口是心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聊了一会儿后,她就以平哥儿困了要睡觉为由把平哥儿抱回去了。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柳儿准备温水给平哥儿洗澡,她才不会让平哥儿身上留下那贱女人的气息。 安时安还在林烟云这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大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林烟云又开口赶他了。 第185章 反击,陷害 安时安心里一顿失落感如潮水涌来,火热的心像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他脸色僵了僵,温和的眸子里满是困顿。 “云儿.....” 安时安欲言又止,明明想问她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缓缓的咽了回去,很多事情一旦捅破他怕眼前仅有的一点和谐都会被破灭。 既然她不愿意,那他暂且就耐着性子等等。 以往林烟云还会找借口搪塞忽悠下安时安,而现在她低眉不语,她已经拿捏到了他的性子,也不在乎他的郁闷不解。 “我回去了,你早些歇息。” 他连脸子都不会跟她摆,又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安时安黯然失色的离开春花阁。 茹茹默默的站在窗前,眼神落寞的看着背影凄凉的安时安,不得不说人跟人的区别是真的大。 她翘首期盼热脸贴屁股的求安时安来她这,安时安总是拒绝的好不拖泥带水,而林烟云呢,她怎么那么好命呢,就算赶了安时安无数次,他好像都初心未改。 茹茹心里也有了危机感,夫人让她尽快有身孕,她若连这点价值都没有,那她在这安府的日子可就难了。 ....... 安七恩的得知安时安现在过度宠爱林烟云,她轻叹了一声,她终究低估了男人的本性。 再品行端正的男子一旦对女子动了情,那底线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拉低。 安时安是重感情的,一旦动了情他就会沦陷进去。 他不会是个坏人,但这样的人在感情中就像是温水煮青蛙,除了痛苦就是煎熬。 “哥哥最近都没有去嫂嫂房里吗?”安七恩问青碧。 “柳儿说是一个星期只去一两次,大爷对夫人还是很尊重有待妻之道的,就是去林姨娘那很勤,夫人没有的好东西,林姨娘都有。” 安七恩脸色更沉重了又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青碧:“这近日府里的人进出都很正常,喜儿也没什么异常,只出去一次给林姨娘买糕点。” 明花:“王妃,奴婢猜测可能是打草惊蛇了,所以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了。” 安七恩倚靠在床头毫无睡意,满是心事爬上心头,王爷在战场上受苦受难,她这边也不得安宁,日子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 她皱着眉分吩咐明花:“明儿把子云叫来。” 明花:“是,王妃。” 次日,子云就来了。 他双手抱拳汇报:“王妃,卑职查到有一个狩猎者最擅长抓养毒蛇,可卑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出意外死了,家人说是不小心被毒蛇咬了。” 安七恩眸子深了深,很明显觉得这人死的蹊跷:“继续查下去,这幕后人还真不一般居然能让一个经验老道的逮蛇人被蛇咬死。” 青碧:“王妃,肯定是有人急了,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子云:“卑职会继续查下去。” 安七恩视线看向明花:“府里的丫鬟婆子必须还得盯着就怕是内外勾结。” 明花:“王妃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事情毫无进展,安七恩心情都是苦闷的,窗外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她起身道:“许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今儿出去逛逛。” 青碧跟明花上前在安七恩两侧搀扶着,主仆三人在安府到处逛逛。 春风和煦,草木花丛摇曳着纯天然的花香气息,闻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另外一边,于兰看着天气好也抱着平哥儿出来透透气,平哥儿的日常起居都是她这个当娘的亲力亲为,自从发生了白狼的事后,连奶娘她都不用了全是自己喂养。 为了有足够的奶水,她整日不是鸽子汤,就是鲫鱼汤再不然就是猪脚汤才短短几日她就明显的圆润了些。 于兰抱着平哥儿开心的指着花丛里的花:“平哥儿你看那是月季花,含苞待放的多好看呀。” “夫人万福。” 突然林烟云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进来,她恭恭敬敬的对于兰行礼,眼神却藏不住高傲的不屑。 于兰脸上挂着笑容,淡淡的看了眼林烟云,语气是面和心不和的:“林姨娘今儿也出来透透气呢。” 这么和气的语调一点都没有正室的架子。 林烟云微微一笑:“今儿天气好,贫妾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逛逛解解闷了。” 于兰抱着平哥儿温柔的面向林烟云意味深长道:“平哥儿你看林姨娘是不是美的跟花儿一样,温柔又含蓄。” 林烟云被这突兀的夸奖懵了一瞬,她脸上挂着假笑:“夫人谬赞了,少爷这么可爱,一眼就能看出日后一定是个一表人才的人,就跟夫人一样蕙质兰心。” “小孩子是可爱,林姨娘若是生一个肯定比平哥儿还可爱呢。” 林烟云谨小慎微的回:“贫妾的孩子怎么敢跟小少爷比呢,小少爷的地位是没人能比的了的,贫妾若是有幸有子女也定教育好他们嫡庶之分,一辈子听从少爷的。” 于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烟云:“林姨娘进府也有不少日子了,是时候为安府开枝散叶了,你可得抓点紧啊。” 林杨云心里顿了下这女人居然催她生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没反应过来就见于兰笑盈盈的把平哥儿往她怀里塞。 “你看,孩子多可爱啊,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多抱抱,老话说的好抱子得子。” 林烟云只能抱着平哥儿,她硬挤出一抹笑容,本想敷衍抱两下就还给于兰的。 没想到平哥儿突然大哭不止,林烟云慌而无措。 安七恩听到了平哥儿的哭声急步走过来:“平哥儿怎么哭了?” 于兰福身:“王妃万福。” 接着解释:“小孩子认生吧,不打紧的。” 林烟云抱着大哭不止的平哥儿给安七恩福身:“王妃万福。” 平哥儿越哭越凶,安七恩感觉到有异常就抱过孩子给孩子把脉,查出痛感来自于左胳膊。 安七恩立刻查看平哥儿的左胳膊,只见一根针从外面穿透衣服扎进平哥儿的胳膊里。 于兰见状愤怒的甩了一巴掌在林烟云脸上:“你敢害我儿子,贱人蛇蝎女子!” 第186章 以和离要挟 林烟云大惊失色,慌张失措才意识到中了圈套,难怪于兰今天一反常态的让她抱平哥儿。 平时平哥儿就跟宝贝蛋子似的,于兰一般都不给人抱,她真是太大意了。 林烟云的脸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嗡的,这一巴掌似乎是于兰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了。 她惶恐的解释:“不是我,夫人我没有,贫妾从没有害人之心,退一万步说即使贫妾有不好的心思,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多人看着呢,夫人贫妾一向敬重您,您为什么要害我?” “啪!” 于兰用尽全身力气又是狠狠的给了林烟云另外一边脸一巴掌,林烟云两边脸上都印着起清晰粉红的五个手指。 “你个贱人,居然说我害你,我是平哥儿的亲娘我会害自己的儿子?这天下我就没见过有母亲害儿子的。” “你这招虽然蠢,但胜算十足如果不是王妃来了,谁能想到平哥儿是因为被针扎了哭,那针若刺进肉里,无论孩子怎么哭,没有人会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慢慢害死我儿子!” “好在王妃懂医术,不然平哥儿就惨遭你毒手了,来人,把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给我关起来,报,官!” 林烟云更慌了,于兰这是要一招置他于死地啊。 喜儿急忙跪着求情:“王妃,夫人,姨娘真没有害人之心,这事就是个误会,王妃明察。” 两个婆子上前押住林烟云,林烟云反抗的挣扎开两个婆子,理直气壮的冲于兰说。 “你想害我,居然利用自己的亲儿子,拿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你是这天下最歹毒的母亲,你就不配做平哥儿的母亲!” “啪!” 柳儿上前甩了林烟云一巴掌,言辞苛责:“姨娘好大的胆子,敢对夫人不敬,陷害小少爷,还不知悔改,姨娘若是有理那就见官吧。” 安七恩默默的看着这出好戏,她轻轻的哄抱平哥儿,平哥儿小脸哭得通红,一双如葡萄的眼睛水汪汪的。 她哄好孩子交给青碧抱着:“平哥儿有点困了,抱下去多让几个人寸步不离的看着。” “是,王妃。” 青碧抱着平哥儿下去了。 于兰让人把林烟云嫁到了安府正厅,并命令人把安时安叫回来了。 江氏得知此事,又惊又气原本以为林烟云洗心革面了,没想到还是蛇蝎心肠。 她指着林烟云的鼻梁骂:“没想到你死性不改,这就别怪我安府对你不义了。” 于兰愤愤不平道:“说不定白狼和毒蛇的事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林烟云跪在屋子中央,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不是我,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我不可能去做这么蠢的事。” 安时安沉着一张脸,内心里他是不相信这事是林烟云做的,这么弱智的手段太容易露馅了,林烟云不可能这么蠢。 江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难怪府里有这么多奇怪的事,跟你肯定脱不了关系。” 林烟云据理力争:“太太,白狼如果跟我有关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小爷救下来?” “毒蛇如果跟我有关系,为什么咬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贫妾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那个胆子去弄毒蛇?” “这次是夫人把平哥儿塞到贫妾怀里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贫妾根本就没有作案机会!” 安时安是信林烟云的话,她确实不会那么蠢,这显然就有人要害林烟云。 他终于开口了:“白狼跟毒蛇的事跟云儿没关系,这次的事也得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下人不小心把针弄到平哥儿衣服上的。” 安时安的态度显然是站在林烟云这边了。 于兰顿时就满含失望的看着安时安,她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安时安居然还向着林烟云。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这次机会,这次若不整死林烟云,那下次的机会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破釜沉舟了。 “妾身明白大爷的意思了,既然如此大爷准备和离书吧,平哥儿妾身带回于府,就不在安府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还望大爷放我们娘俩一条生路。” 安时安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兰,她居然要和离? 他心里顿了下,慌的哑口无言,缓了几秒钟才问:“兰儿.......你说什么胡话。” 他从来没想过要和离,既然娶了内心里他是打算一辈子跟于兰相敬如宾的。 江氏慌的牙齿打架急忙劝道:“兰儿,好兰儿,娘知道你心疼平哥儿,你放心娘不会放过伤害平哥儿的人,谁都不行。” 于兰心灰意冷道:“妾身飞蛾扑火似的执意要嫁大爷,看上的就是大爷刚正不阿,是非分明的品行,本想安安静静在这安府过完一生,也算是了了心愿,没想到接二连三出现危及生命的事,既然大爷不信我,就放了我吧,本来娶我也非大爷多愿,就彼此成全了。” 话落,她作势要走。 安时安急了,站起来欲要拉于兰:“兰儿,这些事都还在调查,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于兰心灰意冷的冷笑:“交代?大爷如何交代?说一千道一万大爷还不是信这贱人的?大爷的心都在她那了,就算没有我的位置,难道连平哥儿的位置也没有了吗?” “平哥儿是我亲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 林烟云没想到于兰拿和离吓唬安时安,她胸有成竹道:“贫妾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贫妾也愿意报官,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白狼和毒蛇的事已经惊动了衙门,已经在查了,这次针的事件定那么多人看着,对林烟云确实不利。 安时安思虑再三道:“把林姨娘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林烟云泪眼汪汪的质问安时安:“大爷,你也不信我?” 安时安没办法直视林烟云的眼睛,狠心的别过脸:“来人带下去。” 林烟云被两个婆子拖下去。 于兰还是要走。 第187章 要我还是要她选一个! 于兰不顾阻拦抱着平哥儿回娘家了,安时安没拦住临走时叮嘱于兰:“你是许久没回娘家了,这次就在娘家住几天放松下心情,过几日我去接你。” 于兰没理他,第一次对安时安摆脸子抱着平哥儿坐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氏拿婆婆的架子压过于兰,并隐晦说她和离不仅会让家族蒙羞,也会让她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中,并不是人人都会像安七恩那么好命,和离后还能嫁给皇室。 于兰这次是铁了心要置林烟云于死地,她必须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逼安时安做出抉择,不然永无安宁之日。 江氏也没想到平日乖顺的儿媳妇,今儿连把她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看样子于兰是真要往大里闹了。 江氏被府里的事忧心的头疼,她也能看出安时安是明显偏向林烟云的。 “安儿,这件事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安时安犹豫万分只能敷衍说:“无凭无据的总要调查清楚。” 江氏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就无凭无据了,平哥儿可是兰儿用命换来的,难不成她会害自己儿子?” 安时安内心也不愿相信这是于兰自导自演,但也不相信林烟云会用这么弱智的手段。 “娘,事情总要查清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落,安时安就走了。 江氏气的恨不得骂安时安几句,但最终没舍得。 安时安来到柴房。 林烟云手脚被捆着,人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努力分析查找漏洞,房间的门被打开,看到进来的人是安时安,她置气失落别开脸。 安时安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神色温和眉眼里还有几分心疼,林烟云这副态度他就更觉得这事她是被陷害的。 “云儿,给我点时间。” 林烟云唇边扯出一抹冷笑,给他时间?给他时间两头哄骗吗? 安时安息心里更加不好受了,眉眼温柔的抬手想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脸侧,林烟云抵触的避开。 安时安动作僵住,眸子黯然他淡淡一笑。 林烟云置气的不看她:“我不过是小妾,你们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夫人她是眼里容不下我了,必须要置我于死地,大爷若是真心为我好就给贫妾一些银子,休了贫妾,贫妾会远走高飞,这样夫人就不必担心我抢了他的夫君。” “我就是怕夫人多想不开心,所以才不敢留宿大爷,每天谨小慎微的活着,没想到夫人还是容不下我。” 安时安震惊,他原本以为林烟云不愿意跟自己同床共枕是因为她内心有隔阂,没想到是因为忌惮于兰的原因。 他内心复杂愧疚万分一把拥抱住林烟云,浓浓的情意透过身体的温度传达,他紧紧的抱着林烟云,语气里满是愧疚:“为什么这么傻,是我对不住你。” 林烟云僵着身子没动,眼泪啪啪往下掉,眼下只要安时安愿意相信她,她就有活路。 再不然放她走,她立刻去找王爷也是好的。 “大爷,我知道夫人不喜欢我,夫人是真心喜欢你的别负了她,她容不下我,你就随她的心意吧,放我走吧。” 安时安将林烟云搂的更紧了:“我不会放你走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她是他再次的就悸动,让他日夜都有期盼,想到就会不由自主心动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林烟云推开他的怀抱,目光闪烁的盯着他:“大爷是要和离吗?还是让两个女人一直互相折磨,我天性就是坏的,保不齐哪一天我也容不下她,大爷是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你看你总是口无遮拦,不该说的话别说,谨言慎行才能明哲保身,懂吗?” 他像是哄孩子一般哄她。 林烟云冷笑反驳:“我还不够谨言慎行吗?还要我怎样?” 她是越来越胆子大了,肆意妄为的说下不合适的话,就是因为知道安时安会惯着她。 于兰既然想置她于死地,通过和离逼安时安,就跟她不会逼一样! “大爷,要么你休了她,让我做正妻,要么你休了我放我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安时安觉得好笑,突兀的笑了声,这两个女人是把他当猴耍吗?都认为可以拿捏他? 林烟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这个笑容已经说明了,不可能。 他是一个权衡利弊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喜欢她惯着她就做出违背家族利益的事。 他起身走了,什么都没说。 林烟云慌了,冲他的背影哭喊:“你说的会保护我都是假的,正室就是正室,小妾就是小妾,我是自不量力才跟她比.......” 安时安听着这些扎心窝的话,心隐隐作痛,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了。 林烟云更慌了,这次的情形对她很不利...... 一连三日,安时安都没去看林烟云了,林烟云在这三日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安七恩来到书房找安时安。 安时安招呼她坐下,兄妹俩寒暄了两句,安七恩就说主题了。 “哥哥,嫂嫂回娘家几日了,是该去接她回来了。” 安时安神色沉重,缓缓道:“让她多住几日吧。” 安七恩心里一顿,感觉哥哥是一点都不着急,好似和离也可以。 她意味深长道:“哥哥,嫂嫂是个贤良淑德的人,现在有了平哥儿一家人更得齐心过日子才行,家和才能万事兴。” 安时安的脸色更沉闷了:“妹妹如此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兰儿的圈套,她容不下云儿才出此险招。” 安七恩一惊没想到安时安看出来,其实那日她就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她是默认于兰整林烟云的,所以这事就装眼瞎了。 “哥哥可曾想过嫂嫂为什么这么做?” 安时安沉默,难道争风吃醋就可以做如此卑鄙之事? 安七恩又道:“宠妾灭妻,后院定是不得安宁的,哥哥不是不懂这个问题,哥哥是先陷进去了,迷了心智吗?” 第188章 谈判 安时安不认为自己宠妾灭妻,他虽然喜欢林烟云但没在那留宿一日,平时也尽量掌握分寸了,是于兰心太小容不下林烟云。 “身为一个当家主母,善妒是大忌,今儿她能为了赶走一个小妾伤自己的儿子,他日也能为了达到目的牺牲平哥儿。” 安七恩虽然觉得这事于兰不应该这么做,但一定不会害平哥儿的,平哥儿可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平日更是宝贝的不得了,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哥哥,嫂嫂只是想家庭和谐不得已才这样,依我看你还是把林姨娘暂且送到庄子里去,等白狼和毒蛇的事情查清楚后再决定林姨娘的去留。” “她从小娇生惯养,庄子岂是她能住的地方?” 安时安一激动,语气都急了些,言辞里的关心藏都藏不住。 安七恩恍然明白,于兰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都要赶走林烟云了。 男人跟女人不同,这个时代的女人成婚后大多数是以夫为天,在夫家任劳任怨的。 而男人是他的心在哪人就在哪,陷入感情的男人比女人更迷糊,南墙是撞的头破血流还要撞。 “那哥哥打算怎么做?” 安时安沉沉叹了一口气:“兰儿是个好女子,就是太善妒,我从来没想过要休了她,她奔赴我一场,夫妻情意恩重如山,只要她改过自新,我们还是能好好过日子。” 安七恩反问:“哥哥是如何好好过日子的?嫂嫂进府后你是如何待她的?哥哥扪心自问你是对林姨娘上心还是对嫂嫂和侄儿上心?哥哥就不能顺了嫂嫂的心意,把林姨娘送到庄子去?” 安时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云儿对我有恩,对平哥儿有恩,我是不可能把她送走的。” 这就是男人的贪心,锅里的碗里的都想要。 这毕竟是安时安的家事,他不放话谁拿林烟云都没办法,安七恩是第一次被安时安给气到了。 “哥哥,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怎么就那么信她!” 安时安:“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她是女子,这些日子云儿一直都安守本分为何你们都看她不顺眼?” 再说下去兄妹俩就要红着脸了,安七恩憋着气什么都没说走了。 现在的哥哥就跟当初被沈书梨魅惑的乔江鸿一样。 天大地大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情爱重要。 安七恩吃了一肚子气回到她房里躺着。 青碧在旁宽慰她:“王妃,大爷就是用情至深的人,眼下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不如过几日再劝劝。” 安七恩满脸愁容:“你没听说过吗?变了心的男人比鬼还可怕,哥哥也是男人。” ......... 又过了几日,于家人沉不住气了,于家二老带着于兰回来谈判了,平哥儿没有抱回来。 他们于家不是小门小户,女儿受了委屈,安府若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别怪他们翻脸了。 江氏好茶好水的招待于家夫妇,一直赔着笑脸。 “亲家,安儿本打算这两日就去接兰儿回来的,想着兰儿好长时间没回娘家了,就让她好好陪陪你们。” 于母冷着张脸,一点都没给于兰面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初不是没有好姻缘挑选,是我家兰儿死心眼就看上了姑爷,姑爷是王爷身边的心腹,也是能力品行都出众的人,我们这才答应她嫁过来。” “如今你们是怎么对兰儿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你们不心疼我家女儿,那平哥儿总归是你们家亲生的,你们安府为了一个小妾宠妾灭妻,既然如此那咱两家就和离。” 江氏笑脸陪的更深了,求和道:“亲家严重了,我一直把兰儿当亲生女儿疼,这事呢不是时安优柔寡断,也不是他宠妾灭妻,而是这事就是误会。” 于父一听激动的不得了就差拍桌子:“误会?那么长的针都扎进平哥儿肉里了,你居然说是误会,平哥儿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们安府不拿他当回事,我们这个做外祖父,外祖母的就把他带回去,我们于家照样能把平哥儿培养长大。” 江氏态度一直都很好,于家夫妇摆脸子了她还笑嘻嘻的求和。 以安府的权势地位,江氏完全可以不鸟他们,但她是个明事理的,不希望儿子的小家庭不和谐。 “亲家说的哪里的话,我亲孙子哪有不疼的道理,我知道你们生气,生气是应该的,你们放心林姨娘的事我做主了,把她送到庄子去,以后时安跟兰儿好好过日子。” 于兰默默地听着,没有意见,只要林烟云不在这府里就行,死了更好死不了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林姨娘不会去庄子。”安时安不疾不徐地反驳,语气坚定不已。 于兰刚恢复好的心情又一次沉入底,于家夫妇刚刚缓和的神色又一次黑着脸了。 于父:“你既然这么偏爱小妾,我于家向来成人之美,那就和离吧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安时安情绪上没有一点着急,他坐在于兰的对面,眼神坚韧带有力量的看着于兰认真道:“若是兰儿真的不想跟我过了我成全她,对外界也会说是我负了她。” “若兰儿只是因为善妒以此逼迫我赶走林姨娘,这我就做不到了,兰儿你是个好女子,给我生育了平哥儿,在我心目中是一直敬重你这个妻子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赶走林姨娘就利用自己的儿子。” 于兰一惊,心慌到了极点,他知道真相了? 表面上于兰故作震惊:“大爷终究是信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她语气里满是心灰意冷,和显而易见的浓酸醋意。 安时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缓缓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针,这针是那日刺入平哥儿身体里的那一根。 他审视的盯着于兰:“你大概不知道安府的针都是区别的,正室用的针是一级针最上面有个1字的标记,妾室用的针则不会有任何标记。” 第189章 无地自容 于兰大惊失色,谁能想到安府的针都是有区别的,这种细节上的马虎终于造成了致命一击。 她僵着脸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于家二老也无地自容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善良的女儿也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争宠,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于氏家族所有的姑娘都没办法做人了。 真是丢死人了。 江氏吃惊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她不知道这个事,若是知道这个事她方才就不会卑微的跟于家求和。 她怎么也想不到于兰会做出这种事,虎毒还不食子呢。 江氏骤然变脸冲着于兰摆脸子,气的说不上话来。 于兰感觉在安府待不下去了,忍痛道:“大爷既然知道了,那就和离吧,你也能给林姨娘一个正室的位置。” “平哥儿呢?让他缺爹少娘的?”安时安很平静。 于兰激动的握着桌角:“平哥儿是我用命换来的,还望大爷把他给妾身,大爷若想有孩子,林姨娘,二姨娘都会给安府生。” 江氏激动的拍桌子:“平哥儿是我安家血脉,是安府嫡子,做什么春秋大梦,你做出这种丑事,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利用,你有什么脸要平哥儿,你就不配做平哥儿的母亲!” 这些话深深往于兰心窝里扎,她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啜泣,平哥儿是她用命换来的,怎么可能不爱不疼,她不过是步行险招以此去除林烟云,换日后平静的日子而已。 这招虽然蠢,但胜算极大,没想到还是输在了细节上。 于家二老颜面尽失,本来于家是很有理的现在倒好了真是无地自容。 安时安依然平静开口:“这事在我这就这样过去,日后万万不能再做这糊涂事,好些日子没看到平哥儿了,我也有些想他了,这两日就把平哥儿接回来吧。” 于兰震惊感动不已,她没想到安时安不计前嫌给她台阶下,并且没有任何责备。 她心里百感交集,也是他的份柔和宽容大度才让她更痛苦,他对自己这般对林烟云也这般,想到这她只觉得这是煎熬。 她不吭声了,茫然而无措。 于家二老露出欣喜之色纷纷开口。 “女婿是大度的,我没看错你,兰儿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混账之事,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事。” “夫妻俩都是有磨合的,磨合好了就行,兰儿我们也会好好教导。” 安家愿意不计较这对于家来说就是恩赐,这事若是闹开了于氏家族的未出阁的姑娘这辈子就毁了。 江氏摆着张脸警告于兰:“兰儿,我念你是初犯,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安府不讲情面。” 于母讨好的笑着接话:“亲家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两家父母商谈了会,留在安府用了午膳才回去,这事就这么处理了。 下午于府就派人把平哥儿抱了回来,江氏为了让于兰长记性就把平哥儿暂时带她那养了。 于兰虽然万分不舍,但也不敢有意见。 回来后于兰就坐在窗前的塌上发呆,怅然若失感觉这日子没意思极了,第一次后悔执意嫁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她宁愿安时安冷血无情些,也不想要这忽冷忽热的温柔。 柳儿宽慰了她一几句,于兰情绪低落的还跟绵延数月大雨后的潮湿的心情。 青碧扶着安七恩来了。 于兰收起六神无主的情绪,强颜欢笑的起身福身:“王妃万福。” 事情败露,她实在是没脸见王妃。 “嫂嫂免礼。” 安七恩语气如往常,对于兰没有一丝疏远隔阂。 于兰吩咐柳儿沏茶。 两人落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于兰想了想还是主动提了自己做的丑事。 “妹妹,其实我......我是没办法才....出此朝的......” 安七恩喝了口茶解渴,她怎么会不懂呢,哪个真心I爱丈夫的女子,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如胶似漆? 正因为爱之深,心慌乱才会做出阴谋之事。 安七嗯意味深长道:“嫂嫂,这天下不是林烟云一个女子,也不是哥哥一个男子,后院女子依附男人而活,必然会患得患失。” 她顿了下说起了自己在侯府的日子:“这天下最不可寄予厚望的就是男人的心,别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女子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小白兔当然不能做,有些事是没必要经过自己的手。” “齐国的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三人是结拜兄弟,挟功侍劳,目中无人,意图夺取政权,可最后却因为两个桃子全部丧命,宴婴没用一兵一马就铲除了恶势力。” “嫂嫂不可急于一时而乱了分寸,兵不刃血,借刀杀人,女子有谋而毒,女子善良而不可欺,才能在这深宅后院护养儿女成人。” 于兰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她目光闪烁感慨道:“今日听闻妹妹一席话,胜读一席书,受益匪浅。” 安七恩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要不了多久,咱们全家就要回上京了,到时候那么大一家子的事都要嫂嫂费心打理,不像这院子小人少没什么事,再不了几年平哥儿就要读书走仕途,这每一步得要谨慎,切勿落人把柄。” “妹妹所言极事,我就是太心急了做了糊涂事,日后做事定三思而后行。” 安七恩微笑点点头。 于兰往安七恩微微隆起的腹部看去,关心问道:“妹妹看着身子越来越重了,比我那时显怀多了,可得要好好休养。” 安七恩笑着接话:“我估摸着可能是双生胎,或是多生胎儿,月份太小把脉还不够准确,再过些日子就能把出来了。” 于兰惊喜不已,多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就是产妇太受罪了,自古基本就没几例多生胎。 “妹妹这看可是好福气啊,就是你要更辛劳些了。” 安七恩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温婉的笑着:“辛苦不算什么,只要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就好。” 于兰:“王爷回来看到几个孩子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第190章她不是要和离吗!为什么还回来? 谈到陆博初安七恩脸上的笑容绚烂了:“王爷信中说会争取在孩子落地前回来。” “那边战事很顺利?”于兰惊喜问 “王爷没怎么详谈,但他说会尽快回来,想必是顺利的。” 于兰开心不已,不光是为安七恩开心,王爷活一日,安府就有一日的靠山。 ....... 林烟云重新回到了春花阁住,经过这几日的折磨她整个消瘦了一圈,感染上了风寒整个人病恹恹的在床上躺着。 喜儿给她喂完了药就收走了碗,站在一旁伺候。 林烟云心里苦闷的要死,于兰回来了,她被陷害的事也没了下文。 她心里不服凭什么这事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过了,她要清白!她要让于兰付出代价! 她不是要和离吗!为什么还回来!死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大爷呢?去跟大爷说我病的厉害。” 喜儿脸色黯淡支支吾吾回:“大爷没在府里去外面忙了。” 林烟云:“那就去把大爷请回来。“ 她一定要让安时安给她一个解释,凭着两人现在的感情,她还是有信心拿捏安时安的。 喜儿更加支支吾吾了:“夫人的人不让奴婢出去,说是您若不舒服自由大夫给看。” 林烟云气的瞪眼:“她就这么明目张胆软禁我?贱女人陷害我,大爷居然不追究!” 喜儿宽慰她:“姨娘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大爷回来会来看您的,大爷心里有您,他想来是都拦不住的。” 果真,安时安傍晚忙完后就来看林烟云了。 林烟云赌气翻过身子不看安时安,更别说起来行礼了。 安时安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爱耍小性子,语气不温不火的说:“我从外面给你带些小食回来,你身子不适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人走了。 林烟云直接懵了,换做之前安时安会哄的,可现在是直接走人了! 喜儿忙去追安时安:“大爷,姨娘是感染了风寒不舒服才失了礼,还望大爷看在姨娘生病的份上不要跟姨娘计较。” 安时安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他语气如常回:“伺候好你家姨娘。” 走到院子的中央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喜儿以为安时安要返回去哄她家姨娘,心里暗暗高兴没想到下一秒,安时安往茹茹的房间走去,喜儿脸上的喜悦瞬间没了。 安时安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按照自己心意生活,若想后院平静就必须得雨露均沾。 于兰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他占很大原因,为了府里的平静,女人们的和睦相处他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茹茹看到安时安来受宠若惊不已,她热情的招待安时安。 “大爷喝口茶歇息下。” 茹茹亲自给安时安沏了杯温茶,安时安眼神略带生疏的接过茶水。 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后,平心静气道:“准备些晚膳,今儿留你这了。” 茹茹震惊到了简直不敢相信,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安时安从来没在她这用膳过,更别说是留宿了,茹茹楞了下后欣喜不已的吩咐站在不远处的丫鬟:“竹香,快准备些大爷爱吃的菜。” “是。” 竹香欣喜不已急忙去忙活。 茹茹高兴的都以为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用膳后,茹茹正想吩咐竹香准备灯笼送安时安回去,没想到听到安时安说:“今儿在你这留宿了。” 茹茹惊喜的不知说什么好,真是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开心又紧张的伺候安时安,没有伺候男人经验的她,第一次总显的娇羞无措。 安时安也有些紧张,但他毕竟是男人,就主动了些自己脱衣服,并让竹香退下了。 茹茹羞涩的脱掉衣服,只剩下大红色刺绣的肚兜,少女肌肤雪白如雪,整个人坐在床上如一颗让人嘴馋的樱桃。 安时安喉结滚动,主动抱茹茹随而把两人躺下,他在上茹茹在下,暗黄朦胧的油灯摇曳着属于夜晚的风情。 就在此刻他们终于行了周公之礼....... 林烟云站在窗前看着茹茹的房间方向,莫名的酸意愤怒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突然就有种崩溃的感觉,她明明不喜欢安时安,可看到他在茹茹那过夜,她还是会难受的浑身不舒服。 她盯着茹茹房间的方向,那抹朦胧的灯光让她不由得脑补出房间里的两人四肢交缠的样子。 这一幕让她直接火冒三丈,一下子把小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扑倒在地,喜儿站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 ............ 次日,茹茹红光满面的醒来,穿戴好伺候安时安穿衣,安时安在这她这用了早膳后就去了河渠。 林烟云也早早起了,就等着安时安早上过来看她,没想到人家吃饱喝足把她抛到脑后。 林烟云昨晚气到半夜才睡着,早上天没亮就醒了,因为这事她眼睛涩疼的很。 昨夜的气没消,一大早的气又上来了。 林烟云气问喜儿:“他这是什么意思,从春花阁走了,都不来我这看一眼,当我是空气吗!” 喜儿分析局势:“姨娘,可能是小少爷的事,大爷相信了是您用做的,他对您有感情但又生气,所以才冷落了你。” “他脑子是被狗吃了吗!我会那么蠢!”她气的口无遮拦。 喜儿吓的急忙压低声音提醒:“姨娘,有些话不能说。” 林烟云气的要死,在自己房间里反正又没人能听得到,她还不能卸卸心里的火了?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安时安对她的新鲜劲过去了,那么她在安府苦难日子才刚刚开始。 “林姨娘,若是还有口气的话就去给夫人行礼吧。” 突然外面传来了柳儿的声音。 林烟云吓的一激灵,她方才骂安时安的话没被听到吧? 她心虚的立刻藏起愠怒的情绪,对着外面回了声:“起来晚些了,这就去。” 之前她因为要养身子有安时安的特批不用去给于兰请安,现在不行了她必须老老实实过去请安。 给陷害她的人请安真是如鲠在喉...... 第191章笑死,我肚子是留着给王爷生崽的 来到文思阁,林烟云心里万般不情愿,面子上她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屈膝给于兰请安。 “夫人万福。” “坐吧。” 于兰坐在主座上瞅了眼旁边的侧坐,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语气轻飘飘的赐座:“坐吧。” 林烟云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从容的坐到茹茹的对面。 于兰不急不慢的品了口茶,余光瞥了眼精神气不好的林烟云,她心里是快哉极了,刻意给林烟云添堵。 “二姨娘今儿气色真好,比吃美容补品的脸色都好。” 茹茹娇羞一笑:“多谢夫人夸奖。” 于兰又补充道:“大爷昨夜在你那过夜,果真就不一般了,女人啊心情好,气色自然好。” 茹茹更不好意思了,这种事情不好说,接话了有显摆的嫌疑,所以她只是默默一笑没接话。 林烟云酸意有拥挤而来,她还以为安时安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会被女色所迷惑,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酸里吧唧的抬眸看了眼气色红润的茹茹:“二姨娘气色真好,伺候大爷真是尽心尽力。” 茹茹温顺接话:“这是贫妾该做的分内之事,能替夫人分担伺候大爷也是贫妾的福气。” 林烟云悄摸的白了眼茹茹,轻嗤她这虚伪的话,想男人就想男人呗,说这些烟雾弹的话,昨夜叫的那么欢,骚里骚气的贱人一个。 于兰微微一笑:“府里子嗣单薄,你们两个也要加把紧,不管是丫头孩还是小子都得生几个。” 茹茹微微颔首:“是,贫妾会尽力的。” 林烟云自动把这话当耳边风,她才不会给安时安生孩子,她要留着肚子给王爷生。 不能给王爷添堵。 于兰看林烟云不接话,直接点她的名:“林姨娘你进府也好些日子了,肚子怎么一点都没动静?” 林烟云正心烦听到于兰质问她,她脸上怪着假笑:“回夫人,大爷说生孩子太疼了又有危险不愿意让贫妾受这份苦,贫妾无奈只能听大爷的。” 她心里得意的要死,气死于兰这个死女人,就是要让她知道安时安心疼她道,连生孩子都舍不得她受苦。 于兰淡淡一笑:“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个建议,毕竟孩子才是女人后半生的倚仗,既然进了安府总要有点奉献的,不然年老色衰的时候就只能卖出去给人当婆子使唤了。” 就这?以为能吓唬得了她? 她是做王妃的人! 林烟云一脸的无所谓,心里鄙夷于兰是个傻子。 柳儿见林烟云不回话,严肃道:“林姨娘就这么目中无人吗?夫人跟姨娘说话,姨娘这态度就是藐视主母,藐视主母可不是小罪。” 林烟云立刻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表里不一道:“夫人,贫妾不敢对您不敬,贫妾是觉得夫人说的很有道理,正想着怎么劝说大爷,所以一时走了神,还请夫人不要跟奴婢计较。” 柳儿:“有了今儿的惩戒,姨娘下次才能不这么疏忽。” 林烟云恨不得掐死多嘴的柳儿,主子说话她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插嘴。 于兰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今儿天气不错,林姨娘就在春花阁的院子站到大爷回来的时候吧。” 林烟云:“.........” 她不得不忍辱负重,低头应道:“是。” 林烟云咽这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得意不已,自信的认为安时安看到她被罚站肯定会心疼万分,到时候肯定会给于兰摆脸子。 回到春花阁的时候,林烟云就从早上站到了晚霞散去,天空阴黑。 终于盼到安时安回来了,见到他的那一瞬,她僵硬酸疼的腿难以支撑就倒在地上了。 有表演的成分,也是真的疼。 安时安快步跑到林烟云面前,将她从地上拦腰抱起:“云儿。” 林烟云刷的一下眼泪下来了,可怜兮兮的故意推拒安时安:“大爷,还是离云儿远些,免得夫人不高兴了,云儿还要被罚站。” “林姨娘真是生了一张好嘴,这天黑了林姨娘为何不说成是郎朗白日。” 突然,于兰气势宏礴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烟云吓的心里一咯噔,这死女人这个点为什么还过来。 她心里忐忑不安急忙心虚解释:“夫人误会了,贫妾的意思是贫妾是在受罚,大爷如此关心贫妾不大合适。” 柳儿打着灯笼,替自家主子把林烟云受罚经过的事说了。 安时安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将林烟云从地上扶起来:“日后不得对夫人不敬。” 林烟云心被戳痛了下,以往安时安都是站在她这边,可如今他居然不护着她了。 果然男人的良心是不长久的,她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乖顺的有应了声:“是。” 于兰温婉的看了眼安时安:“大爷,妾身是过来给二姨娘送补身汤的,妾身就先过去了。” 话落,她屈膝准备去茹茹的房间。 安时安点点头:“去吧。” 于兰去了茹茹那,安时安抱着林烟云回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林烟云又开始抽抽搭搭了,如此娇美破碎的样子很难让男人不心疼。 安时安哽咽了下喉咙,眼神里满是无奈,轻轻拍了下林烟云的肩,温声道:“好好的,早点歇息。” 林烟云一惊,他这是又要走了? 以往他可都是恋恋不舍的不愿意走的,看来她在安时安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渐渐滑落了。 林烟云危机感十足紧张的抓住安时安的手腕:“大爷,不陪陪云儿吗?” “我今晚去兰儿那,你站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林烟云眼泪更浓了,委屈巴巴的问:“大爷是不喜欢云儿了吗?” “喜欢啊,可我不能只做我,我是丈夫,是父亲,关系权衡不好府里就要出事情,你或许不会懂,也不需要懂,我只希望你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们四目相对,男人眼里有情意缱绻,女人眼里只有挤出来的眼泪。 林烟云遗憾道:“我以为你待我的好会很长久,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大爷说的对,你不是我一人的,贫妾不该有别的奢望。” 第192章 他只是想做过好丈夫 安时安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又要耍小性子了,他虽然很想象以前那般哄哄她,可心里一直谨记宠妾灭妻没好下场。 当初乔江鸿就是薄待他的妹妹,才落的家族败落,那是前车之鉴,他也痛恨宠妾灭妻的男人,所以趁还可以回头他有一定要控制好自己。 “好好休息,改日过来看你。” 话落,安时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烟云心下落空了,气愤的捶打着被子。 喜儿战战兢兢的分析:“姨娘,想必大爷心里认定小少爷身体里的针是您放的,所以才对您冷落下来,咱们得想办法证明清白,只要大爷知道您是清白的对您还是会一如往昔的。” 林烟云气昏了头,怒气冲冲的:“他又不是傻子,倘若真的知道是我害他儿子,他怎么可能还留我,他肯定是装糊涂,糊弄这件事。” 喜儿觉得林烟云说的有道理,于兰回来后府里就像没发生过这事一样,最大的可能就是两家谈好了此事。 林烟云气的要死,照这样下去她只会离她的目的越来越远,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重新虏获安时安的心。 喜儿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继续道:“姨娘,奴婢知道什么情况了,肯定是王妃在里面掺和的,奴婢前两日听府里的丫鬟在墙角说悄悄话,说是王妃劝大爷不能做宠妾灭妻之事,大爷跟王妃一直都是兄妹情深,大爷肯定听信王妃的话了。” 林烟云咬牙切齿的攥紧被子:“又是王妃,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还回娘家当搅屎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当我是病猫!” 喜儿怕林烟云莽撞提醒她:“姨娘,陛下已经派人过来调查白狼和毒蛇一事,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碰王妃,千万得小心行事。” 林烟云不安的心思被吓住,安七恩现在是皇室的人,谋害皇室的人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她懊恼的捶着床,咬牙切齿的愤恨不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她这么好命,凭什么!” ...... 于兰前脚回到文思阁,后脚安时安就来了,于兰很诧异本以为安时安会在林烟云那留宿,没想到他居然来她这了。 于兰有些受宠若惊,不自信的问:“大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安时安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他就是来留宿,没想到于兰以为他是来说事的,可见他那段日子是多冷落于兰了。 “天黑了,当然是过来睡觉的。” 于兰眼睛一亮,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我这脑子真是迷糊了,我给大爷宽衣。” 说话间,她走上前给安时安宽衣。 安时安配合她宽衣,夫妇俩都宽衣后就上床了,两人自从于兰有身孕后就鲜少睡一起了,突然睡一起于兰还有点小紧张。 安时安侧着身子面对于兰,温柔的大掌轻抚她的脸庞,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兰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于兰被安时安这出整的猝不及防,她做出那样的丑事安时安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对她这么好。 她眼神里满是惊喜:“大爷,妾身不辛苦,辛苦的是你。” 安时安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磨动,眉眼温柔无比:“这一年多来,都没好好陪过你,府里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够周到。” 于兰心里愧疚万分,若是换做别的男人早会休了她,而安时安不但大度不计较,反而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男人,天下太稀有了。 于兰往安时安的怀里钻,声音带着感动的哭腔:“大爷,妾身很幸运嫁给了你,换做别人就不会这么宽容妾身了,妾身之后不会做糊涂事了。” 安时安搂紧于兰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哄着:“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人,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好丈夫,尽量保你纯真之心。” 于兰心里更暖了,泪眼闪烁的抬起眸子把这段日子的困顿折磨说了出来:“兰儿以为大爷钟爱的是林姨娘,娶我本就是迫不得已。” 安时安没办法骗她,他认为夫妻就是要开诚布公的,所以他沉默了几秒后对于兰说:“我是比较喜欢云儿,但我会注意分寸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会就尽量爱护你。” 于兰热乎的心突然就凉了大半,果真他是动了情的,而对她不过是责任而已。 她又纠结于此抱着安时安的手没那么紧了,眼神也有了几分自然的疏离。 此刻她又想起了安七恩对她说的话,来日方长,不必纠结于情爱,她是有儿子的人得为儿子看家守院。 她没本事让男人爱上她,那她只能做好自己,做好平哥儿的母亲。 如此想来她心情又豁达了几分:“兰儿也会做好一个母亲的” 安时安温柔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爱怜之心一起,他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她的唇。 似乎是要以这方式补偿于兰....... 于兰又一次沦陷男人的征服下,畅快的低吟了许久许久....... ........ 自从这日后,安时安果真做到了如他所说那样,林烟云和茹茹那他只是偶尔去,更多的时间都是来于兰这。 平哥儿也被安时安给抱回了文思阁,于兰过的是开心不已。 她这一开心了,就再也没想过对付林烟云的事。 林烟云是气的要死,本想用美人计的结果来了姨妈,今儿姨妈好不容易走了,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等安时安过来了。 安时安散值回来就来到了春花阁,早就站在门口翘首期盼的林烟云谄媚的上前迎接。 “大爷回来了,累了吧快到屋里歇歇。” 竹香谨小慎微道:“大爷,二姨娘身子有些不适,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的,请您看看姨娘。” 安时安欲往茹茹房走去,林烟云急的一把拉住安时:“大爷,贫妾等你很久了,二姨娘身子不舒服请郎中就好了。” 她满眼恳求的盯着安时安,白皙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妩媚一摸,暗示她要献身。 第193章 主动献身 安时安温和的拍了拍林烟云的手背:“我先过去看看。” 林烟云眼里的热情一下退却了,她故作得体从容的微微一笑:“大爷去看看二姨娘吧。” 她从前最不屑的争宠,如今也要努力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 安时安来到茹茹面前,茹茹坐在窗前的软塌上,脸色虚白无精打采,见到安时安她面前的支撑体力强颜欢笑的福身行礼。 “大爷万福。” 安时安伸手扶住她,语气温和问:“身子不舒服?” “贫妾可能是这两日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吧,待会就没事了。”茹茹温顺的对着安时安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以为男人要么只会把正妻放眼里,要么把最心爱的女人放眼里,如今她知道了还有一种男人,就是安时安这样的,无论他爱不爱你,都会尽力对你好。 他温润如玉,待待人谦和,能进安府做小妾,也算是她的福气。 “月事多久没来了?”安时安边扶着茹茹在榻上坐下,边温声询问,他有了当父亲的经验,女人一般这个反应不是闹肚子就是孕反。 茹茹细细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已经一个半月有余了。” 她向来月事时间不准,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安时安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立刻吩咐竹香:“去把郎中请来。” 竹香立刻兴高采烈的去请郎中了。 郎中来了后给茹茹把脉,双手抱拳恭贺:“恭喜大爷,二姨娘这事有喜了。” 安时安喜出望外,答谢完郎中让竹香送郎中出去。 他握着茹茹的手温声叮嘱:“你现在有了身孕,事事都要小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跟夫人说。” 茹茹开心不已,有了孩子她的生活更有盼头了:“夫人待贫妾都是极好的,什么好东西都会分贫妾一份,贫妾心里感激不尽。” 安时安:“我会多派两个人照顾你,你早些休息,今儿是去林姨娘房里的日子,不能乱了规矩。” 自从于兰善妒做出糊涂事后,安时安就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一个星期两个姨娘各一天,其余的五天他都在于兰那。 如果今天不到林烟云那就要等下个礼拜了,有失公允的长此以往恐怕会升起怨恨。 茹茹眉眼失落了一瞬,本以为她有身孕了,安时安会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在这陪她,没想到他这么守规矩。 茹茹挤出温柔的笑容:“多谢大爷,贫妾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快去林姨娘那边吧,别让林姨娘久等了。” 安时安微微点了下头,就起身去了林烟云那。 林烟云压住内心的小脾气,她现在一个星期只有见安时安一次的机会,若是在这个时候不分轻重的耍脾气,那她以后见安时安就更加困难了。 她笑脸相迎:“大爷来了,喜儿快把饭菜端上来。” 她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些安时安爱吃的菜,安时安见她今儿心情不错,容光焕发的,妆容精致让她本来就娇美的她,更加有绝美之色了。 安时安平静的心狂跳不止,这种自然无法压制的心动让他兴奋不已。 林烟云自然亲昵的挽着安时安的胳膊,仿佛这段时间的隔阂都烟消云散了。 她也看开了,想要在安时安这种男人身上要偏爱基本是不可能的,他待谁都好,看狗的眼神都温和无比。 他对她的那点好,全是本性使然,他这种人内心是更注重责任,所以她必须得改变战术了。 安时安眼神里满是受宠若惊,她之前可不会主动献媚。 喜儿端来了美酒美菜,林烟云贤妻良母似的拉着安时安的手在圆桌下坐下。 她笑盈盈的给安时安倒酒:“大爷累了一天,喝点酒解解乏。” 林烟云倒好酒,亲自端起送到了安时安手上,安时安接过酒杯心情难以平复问:“你今儿有点不一样。” 林烟云娇羞一笑:“云儿不敢耍小性子了,以前可以经常见到大爷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个星期只能见大爷一天,一个月也不过才四天,云儿只想这几天跟大爷开开心心的。” 她语气里先是失落后是无奈,最后是豁达,安时安听了是既心疼又内疚。 他感动的拍了拍林烟云的手,深邃的眸子满是情意缱绻,声音低沉暗哑:“委屈你了。” “不委屈,大爷心里有我,云儿就已经很开心了。” 心里面,她是暗戳戳的把安时安骂了一顿:“狗男人,说的好听!知道我委屈,还让我受委屈?狗男人去死吧!” 表面上她谄媚笑颜如花,魅惑人心。 安时安更感动了举杯跟林烟云碰杯:“我们往后都好好的。” 林烟云笑着跟他碰杯,一饮而下,她又忙着给安时安夹菜,行为举止充满了讨好韵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些小醉,小醉的林烟云美的更加让安时安缭乱,她白里透红的粉嫩双腮,迷离双眼勾人不已。 她借着酒意往安时安怀里贴,双手勾着安时安的脖子,眼睛一会睁一会儿避的盯着男人嘟囔:“大爷,你真好看,云儿好久都没这么近看着你了,你也许久没抱云儿了。” 安时安身心燥热,情欲浓烈,呼吸不由得粗重,脸不由得红了一片,他下意识的搂紧林烟云,即使迫不及待的想,没有她的同意,他是不会碰她的。 “那我今儿好好多陪你一会,好好抱抱你。” 林烟云没等安时安的主动,她就闭上眼睛把眼前的人幻想成王爷,主动吻了上安时安的唇。 安时安一惊,兴奋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下一秒他就主动的拥吻林烟云。 时而温柔,时而野性霸道...... 他将林烟云抱上床,迫不及待的征服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女人...... 林烟云脑海里渐渐的抹去了王爷的样子,清晰的看到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人是安时安。 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她没了理智,在欲望中沉沦...... 第194章 避子 次日清早林烟云是在安时安怀里醒来的,一夜的缠绵让两人距离拉近了很多。 林烟云搂紧安时安的腰身在他怀里撒娇:“大爷等会又要走了,云儿好舍不得你呀。” 安时安温柔的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内心当然也有不舍,但还是控制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就是大爷不来的这些日子,云儿觉得好漫长啊。” “我让人给你送些书来,女子读书能修身静心,下次我来的时候跟你好探讨书中的知识,日子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林烟云抵触不已,她最讨厌看书了,小时候读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想到嫁人了还要看书,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可眼下形势,她不得不答应,不然安时安会觉的她只是空有一张脸,于兰,茹茹都长的不错,也都读书习字过,她若在这方面差太多,就更加没什么胜算了。 “好,云儿就专心看书,等着大爷来考云儿。” 说话间她勾起小拇指在安时安面前:“拉钩哦。” 她模样俏皮可人,安时安情不自的唇角上扬跟她拉钩。 “拉钩上吊不许变哦,盖章。” 两人大拇指盖了个章,四目相对,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有情深意重。 眼看着时间到了,安时安没有再赖床了,起身穿戴好叮嘱林烟云几句后就走了。 他走后的第一件事,林烟云就吩咐喜儿准备了凉药(避孕药。),就这到处留情的狗男人,才不配她生孩子。 林烟云喝了苦涩的凉药后吩咐喜儿:“处理干净了,别让人发现了。” 喜儿胸有成竹回答:“姨娘放心,药渣奴婢都埋在土里了。” 谁会没事挖土! 林烟云放心了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安府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喜儿看了眼林烟云的脸色,见她情绪不好也不坏就汇报:“姨娘,二姨娘有喜了,夫人一大早就吩咐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林烟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安时安那到处留情的狗男人,茹茹有身孕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有就有了,一个小妾的孩子,生下来也是浪费空气。” 从小她就见惯了庶子的悲惨日子,林府的庶子也在她娘的折磨下无一存活。 她要做就做正室,生嫡出的孩子。 喜儿接着拱火:“这下夫人可称心如意了,二姨娘有了身孕,这往后地位肯定是母凭子贵,二姨娘又是夫人的人,两人肯定会合伙对付您。” 林烟云眼神凶厉一笑:“对付我?还不知道谁对付谁呢!” 喜儿:“姨娘,这深宅大院就是这样,若是没了主公的宠爱,那就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二姨娘这一有喜,竹香就高傲得不得了,去库房领用度,本来都是您在前,二姨娘在后的,可现在就成了全紧着二姨娘先用,您喜爱吃绿豆糕奴婢就心想着去库房领点绿豆,没想到全被竹香领走了,您说她这不是摆明跟您作对吗!” 林烟云气的咬牙切齿:“贱女人,居然跟我争,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知道谁是这春花阁的主人。” “她不是喜欢吃绿豆糕吗,去准备狗肉跟紫米放在膳房里。” 喜儿美滋滋去准备。 ......... 安七恩这几日一直没出院子,实在是孕反严重,哪里都不想去。 她坐在窗前的榻上,跟着青碧,明花一起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准备小衣服。 子云进来汇报,双手抱拳:“参见王妃。” 安七恩停下手里的活,视线看向子云问:“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子云:“卑职查到,贩卖毒蛇的沈老四后,他的家人第二天匆匆处理完丧事就举家搬迁了,目前还没查到他们的去处,卑职从沈老四的好友那调查到,沈老四生前透露过,说是接了一单大生意赚了很多银子,至于买蛇是谁,只知道是个男的,具体的就没有下文了。” 安七恩皱眉又道:“白狼的事调查怎么样了?” 子云继续回答:“卑职调查过,林家人在小少爷百日宴的前几日私下买了一只白狼。” 安七恩皱眉若有所思,平哥儿百日宴那天,安府并没有请林家人,那天林家人也确实没来,如果这事真跟林家人有关系,白狼是怎么带进来的? 难道是林烟云里应外合? 那日是林烟云把平哥儿从白狼手上夺下来的,倘若这事真的跟林烟云有关系,她大可不必救下平哥儿。 “继续追查此事。” 子云抱拳:“是,王妃。” 退下了。 安七恩叮嘱明花:“府里还得继续盯着,不能懈怠。” 明花:“是。” 这时从王府跟来的李嬷嬷从外端来了药渣子:“王妃您看,这是林姨娘身边丫鬟鬼鬼祟祟到到竹林后面,还特意挖埋了的,老奴感觉到不对劲,正常情况下的药渣倒了就倒了,谁会特地藏地底?老奴就挖了出来拿来给王妃瞧瞧。” 安七恩接过药渣闻了闻,柳眉轻蹙:“这是凉药。” 青碧惊问:“大爷昨儿是在林姨娘那过夜的,这侍寝完就喝凉药,林姨娘既然想争宠为什么要避子呢?” 明花:“林姨娘这招的真的让人挺难以琢磨的。”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微扬唇角:“她一个嫡女怎么可能安心做小妾。” 青碧明花更是一脸疑惑了。 安七恩神色忧远,本以为林烟云争宠是为了在安家站稳脚跟,没想到她志非此。 安七恩太知道一个女人为什么避子了,她当初在侯府的时候也是千方百计的避子,所以林烟云的跟她当初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她想离开安府,可林烟云一个伸手不拿四两的人,除了狠毒就是娇气一点赚钱的脑子都没有,这样的人离开安府能做什么? “这事别声张,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嬷嬷收起药渣就退了下去。 安七恩伸了懒腰打个哈欠,又感觉到困了。 青碧随口说了一句:“王妃最近越来越嗜睡了,看来啊肚子里恐怕有好几个小世子呢。” 第195章 给我挪 安七恩一怔突然想到什么,也发觉最近嗜睡太严重,饮食方面的都有王府的人把关,这屋里若是有一丝不寻常的东西,她也能闻出来。 细细想来若是有人想害她,是非常难的事,排除有人做手脚后,那就是她本身身子的问题了。 安七恩困意浓了些说:“这几个小家伙确实把我琢磨的不轻,想出去走走就没心劲了。” 青碧扶着安七恩上床:“那王妃就好好歇歇,千万不能累着了自己了。” 眼看快到晌午了,明花笑着问:“王妃,中午喝什么汤,奴婢让人去准备。” 安七恩最近都是喝老母鸡汤和排骨汤,今儿突然觉得有些腻了就换了个口味:“喝鱼汤吧,我不吃鱼只喝汤。” 明花:“好嘞,奴婢吩咐人去做墨鱼汤,墨鱼汤营养价值高,王妃多喝些对肚子里的小世子好。” 安七恩点点头,明花立刻就去小厨房吩咐人做。 ......... 喜儿给林烟云准备吃的时候,无意听到丫鬟们说要给王妃做墨鱼汤,王妃的小厨房光是做饭的就有五个婆子,外面还有五个丫鬟寸步不离了的看着。 可谓是戒备森严,这种情况下想做什么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喜儿连靠近都没办法靠近,只是远远的路过,王妃的人就会把她立刻驱散。 喜儿回到春花阁把这情况告诉了林烟云。 林烟云心里酸意翻涌,突然想起她娘在的时候,曾经给怀有身孕的小妾喝了甲鱼汤,没多久小妾就滑胎了。 安七恩只会验毒,但甲鱼又没毒,所以她根本就验不出来,眼下唯一要解决问题就是如何把墨鱼汤换成甲鱼汤。 喜儿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说:“姨娘,过几日就是太太的生辰,那天王妃肯定要跟太太要一起用膳。” 林烟云大喜,这不机会不就来了! 喜儿接着补充:“二姨娘也有身孕了,那日太太肯定会让她上桌,到时候就是一举两得!” 林烟云脸上的阴笑越来越得意了,那日的饭菜肯定是江氏吩咐人准备,她趁机把汤换成甲鱼,肯定不会发现。 喜儿又问:“那姨娘狗肉跟薏米还准备吗?” “准备,在厨房放着,她若是馋嘴自己吃了那不是更好?” 喜儿的得意不已:“还是姨娘想得周到。” 主仆两人沾沾自喜,已经脑补出了安七恩跟茹茹双双滑胎的场面。 喜儿给林烟云沏茶一抬眸就看到了窗外竹香抱着被子,拿出晾晒被子的木架子放在院子里阳光正照射的地方准备晒被子。 今儿天气好,确实晒晒被子去去霉气,喜儿觉得阳光照射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对着林烟云的窗户,若是给二姨娘晒了被子,会挡住林烟云房间的采光。 其实根本就没挡着,纯粹是喜儿觉得竹香是借机二姨娘有身孕,故意挑衅她们主仆。、 喜儿当即就没忍住拱火道:“姨娘,您看二姨娘这不是摆明欺负您吗?这才几天啊就把被子是晒在您这边,那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吹鼻子瞪眼呢。” 林烟云往窗外瞧了一眼,看到竹香在晾晒被子,她当即心里就不乐意了,放下茶盏吩咐喜儿:“咱的被子也要晒了,不能浪费了今儿的好天气。” 喜儿笑着屈膝:“是,奴婢这就把被子抱出去晒。” 喜儿先拿出晾晒被子的木架子,一脸不好惹的命令正在敲被子的竹香:“那你们的被子拿走了,我们姨娘要晒被子了。” 竹香看了眼趾高气扬的喜儿,据理力争回:“喜儿姑娘,这么大的地方你随便晒就是了。” 喜儿指着天上的太阳,又指了指林烟云窗户的位置大言不惭道:“院子那么地方,你偏偏晒在林姨娘窗户外的位置,挡林姨娘房间的采光,你这是什么意思!仗着你家姨娘有身孕了就可以欺负人了是吗!” 竹香差点被气哭,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林姨娘的窗户离这里远着呢,根本就挡不到光线,这是院子大家都可以用!” “那么大的院子,你哪儿不可以晒非得挡我家姨娘的采光,你这就是故意的,赶紧给我挪开。” “就这儿阳光最好,我当然在这晒被子了。” 喜儿懒得跟她废话,态度强硬的落下狠话:“你赶紧给我挪走,不然就别怪我上手了。” 竹香气红了脸,但丝毫不退让:“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谁不讲理?” 林烟云具有压迫感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竹香立刻是恭顺的低下头:“林姨娘。” 林烟云冷着张脸打量竹香:“这么大的院子,你哪儿不能晒被子,非得的挡我的光,你这不是摆明着欺负我?看我好欺负?” “奴婢不敢,只是阳光照在了这个地方适合是晒被子。” 林烟云凌厉的盯着竹香,一声令下:“这地方对着我的窗户,我正好也要晒被子,你挪走。” 竹香迫于林烟云主子的身份妥协了,刚动了下脚,就听到茹茹的声音传来。 “姐姐,这院子既然是个公用的,那就是先到先得,这么大的院子,姐姐还是重新挑个位置吧。” 同是小妾,茹茹当仁不让,更何况她现在有身孕了,跟夫人的关系也比林烟云的好,所以她为什么要受这个气? 从前受气也就算了,可此一时彼一时。 林烟云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妹妹现在真是母贫子贵底气十足了,这么大的院子你非得在我的窗户下晒被子,妹妹这是何意?” 茹茹面色没有情绪变化,眼神温和而有力量:“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单纯想晒被子,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闹不和太不值得了。” 林烟云:“所以呢?这位置你是挪还是不挪?” 茹茹:“不挪,我不挑事的,姐姐咱都是一个院子的,因为这一点小事真不值得,没一会儿阳光就会移动,没必要纠结于此,姐姐你说对吗?” 林烟云被挑衅气上了头,命令喜儿:“给我挪!” 第196章反将一军 喜儿得意的上手挪开茹茹的被子。 茹茹强忍着这欺上头的怒气,她咬牙切齿挤出一抹大度的笑容,同时心里有了另一个胸有成竹的想法。 喜儿把茹茹的被子挪到了没有光的阴凉地,把林烟云的被子放了过来,主仆两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者得意的笑容。 茹茹虽然没占上风,但心里更得意,她故作吃了闷气转身回房。 竹香为自家主子鸣不平,进了房后小声吐槽嘟囔:“姨娘,您为什么要让着她啊,她这么蛮不讲理,这个时候都敢欺负您就更别提以后了。” “姨娘您为何不跟夫人说呢?夫人肯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茹茹微微一笑冲竹香招招手,示意竹香到她耳边,竹香把耳朵凑过来,茹茹手侧挡着在竹香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听完,竹香瞬间眉开眼笑:“奴婢这就去准备。” 话落,竹香就美滋滋的去办事了。 ....... 安时安散值回来,就抱着平哥儿在文思阁跟于兰两人逗着孩子玩,夫妻两人和睦不已。 于兰拿着拨浪鼓逗着平哥儿,平哥儿被逗的咯咯笑不止。 “平哥儿就喜儿这个拨浪鼓,娘每天都给你摇好不好。” 安时安抱着平哥儿,看着妻儿开心,他也感觉很幸福,在于兰这他总能感觉到很安宁,岁月静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虽然不是爱情但同样弥足珍贵。 “大爷,夫人,不好了,二姨娘过敏了浑身起了好多红疹子,非常严重。” 竹香哭哭啼啼的跑进来,一边说一边就跪下了。 于兰惊问:“怎么回事?请大夫了吗?” “已经请大夫了还没有来,而姨娘对桃花粉过敏,今儿太阳好姨娘就吩咐奴婢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晒晒,可林姨娘说挡着她的光了,就跟二姨娘发生了几句口角,没想到收回被子,姨娘想早些歇息就过敏了。” 安时安面露着急惊慌,把平哥儿交给了旁边的丫鬟后,夫妇两人就一同去了春花阁。 茹茹两人红肿因为瘙痒难耐抓住了一条又一条的粉红印子,她故作呼吸粗重情况危急的样子。 “大爷,夫人.......帮帮贫妾。” 于兰看着花容失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茹茹,宽慰道:“大夫马上来了,没事的吃点退过敏药就好了。” 安时安也心急不已:“大夫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 婆子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大夫立马就给茹茹进行治疗。 这时林烟云看到东院子出事了也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看到茹茹只是因为过敏而兴师动众,她瞬间有点失落,巴不得这女人现在就死在床上。 大夫给茹茹喂了药后,茹茹就没那么难受了。 安时安担心问大夫:“大夫,她没事吧?” 大夫收拾好药箱子回:“并无大碍,但姨娘已有身孕,还有身孕这段时间用药物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好,严重的过敏也会引起休克,所以还是格外小心的。” 安时安抱拳:“多谢大夫。” “大爷客气了。” 安时安吩咐下人送走大夫后,脸色就严肃盯着林烟云:“又耍小性子了?” 林烟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安时安:“大爷我怎么了?” 安时安审视的盯着林烟云的眼睛,方才他一进来就摸了茹茹的被子闻了闻,被子上果然有桃花香薰味。 林烟云喜欢用桃花香薰,身上的香包也是桃花味的,安时安知道她喜欢桃花味的香薰后就亲自买了几盒送给她。 所以他一下就能闻出这花粉味是林烟云那的,而茹茹花粉过敏的事,他也在林烟云面前提起过一嘴,叮嘱她避开茹茹用。 “我送你的桃花味香包,香薰呢,都拿来。” 林烟云感觉到事情不妙,突然恍然大悟为自己辩解:“大爷,你怀疑是我让二姨娘过敏的?” 安时安表情严肃:“你自己去闻闻。” 林烟云半信半疑的走到茹茹床前拿被子闻了闻,果然被子上的香味是她所用的香薰。 喜儿这时也把安时安买的关于桃花粉一切的香料都拿过来了,这是前几日新买的所以用的并不多,但里面有一瓶已经用了大半,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而且还跟茹茹被子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安时安拿起瓶子质问林烟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烟云震惊不已,脱口而出:“我是被陷害的!我不可能犯这么蠢的错。” 安时安:“那你说说,你这大半瓶的香粉都到哪去了?这个东西只有你有,你的东西也没有丢,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林烟云哑口无言,如果东西丢了还可以说是有人陷害她,可她的东西一直在她房里,茹茹被子的香味也确实是她的,她解释不出自己的是无辜的。 但也不承认是自己的做的:“我没有做这事,贫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爷我真的没有,这次的事就跟上次的小少爷的事一样,肯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 “住嘴!” 安时安呵斥她,他不许她提上次的事,就是想保住于兰的脸面。 茹茹痛哭流涕:“姐姐,我不过是想晒个被子,你跟我争那个地方,我也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平时我处处让着你,想着你是嫡出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我能让的都让了,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以此泄恨啊。” 林烟云急的百口莫辩指着茹茹:“你胡说,明明是你恃宠而骄,是你想除掉我!” 安时安:“那你解释下,你这大半瓶的香粉哪去了?” 林烟云:“.......” 她解释不出,这次确实是被下套了,只是她想不通茹茹怎么弄走她的香粉的? 她今天一天都没出门,茹茹去偷根本不可能,难道是喜儿?她不愿意相信是喜儿做的,喜儿医一直为她出谋划策,她们主仆二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安时安见她解释不出,只好痛下决心处罚她:“林姨娘善妒做出违背常理的事,禁足一月。” “按府规是要有惩戒,绝不能姑息了事。” 第197章 被打的皮开肉绽 江氏姗姗来迟,语气严厉,她最讨厌府里出现拈酸惹醋的事,一天天的全是这些破事,若不来个杀鸡儆猴,恐怕这种事以后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之前于兰争风吃醋若不是看她怀的是嫡子,早实行家规了,后来用分房来提点于兰,好在现在于兰安分多了。 真是一个安分了,另外一个就生事。 江氏板着张脸命令:“林姨娘争风吃醋,手段恶劣,禁足一月,板子三十下,如有下次,卖入青楼。” 林烟云晴天霹雳一惊,她从小到大在林府爹娘都没打过她,从来不知道板子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她愤愤不平但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哀求的眼神看向安时安,安时安虽然心有不忍,但这事都在明面上了,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林烟云,否则不光是于兰心有不甘,茹茹也会有意见,到时候府里更不得安宁。 他狠心道:“就按母亲说的做。” 安时安侧着身子,连林烟云的脸都没勇气看:“这次就让你长个记性,日子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搞些乌烟瘴气的事。” 林烟云难以接受,恨透了虚伪的安时安,平时说的多好听,用一颗真诚的心善待她,结果呢她被陷害遭如此惩罚,他没为她说一句话,反而跟这些人一起欺负她。 而平哥儿被针扎的事,于兰自导自演,他就装眼瞎! 好一个真心! 真TM恶心。 她泪光闪闪的盯着安时安的侧脸问:“大爷对我的喜欢是没半点信任吗?” 安时安:“那你解释解释花粉的事。” 她解释不出来,懊恼不已,愤恨的看了眼床上装可怜的茹茹,那眼神仿佛就跟要吃人般。 安时安:“你既然解释不出来,就跟你脱不了关系,晒个被子都争来争去的,也该在长长教训了。” 林烟云心灰意冷的冷笑,今日种种,他日她定全部奉还。 “来人,把林姨娘拖到院子里打三十板子。” “是。” 两个婆子把林烟云拖到了院子里,丫鬟拿来一条长的木板凳,林烟云被面朝地的压在上面。 屋子里所有人除了茹茹没出来,其他的都出来看烟云挨打。 林烟云浑身颤抖,恐惧的汗毛直立,小厮递给两个婆子又长又粗的木棍,林烟云的恐惧更是深了,颤抖的板凳不稳随时都能从凳子上摔下来。 两个婆子接过木棍,抡起就打。 “啪” “啊!” “啪!” “啊!” 两个婆子是打人的好手,力道十足,手起棍落,声音洪亮,林烟云痛的生不如死,哭叫声凄厉的仿佛能穿破天空。 安时安痛心不已,紧紧咬着牙关,实在不忍看这场面。 林烟云的长衫上就渐渐从里面渗透出鲜红的血迹,没一会儿面积越来越大,林烟云的哭叫声也越来越凄惨。 安时安别过脸,不忍直视。 终于林烟云挨完了三十个板子,生不如死的像一滩烂泥趴在凳子上,连呼吸都没力气了,而且呼吸只会加重她的痛感。 她这通打,让于兰心里好生快活,这么久了终于让这贱人吃点苦头了。 喜儿在旁哭成了泪人,心疼自家主子。 正当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江氏威严的声音。 “主子犯错,丫鬟同罪,喜儿也三十板子。” 喜儿满脸的就惊恐之色,哭的更厉害了,但丫鬟本身就是生如蝼蚁,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接受安排挨打。 院子里再一次传来了凄厉的哭叫声,林烟云心里暗暗发誓,即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安家的每一人都不得好死。 .......... 青碧兴高采烈的把春花阁的事汇报给安七恩听,安七恩淡淡一笑,慵懒的倚靠在床头:“二姨娘是看着老实,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这次算是给林姨娘一次就教训了。” 青碧:“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时明花神色凝重的进来了:“王妃,奴婢发现了白狼是怎么进来的了。” 安七恩一惊,瞬间精神十足:“怎么进来的?” “竹林后面的墙体被弄了个洞,虽然洞口已经填好了,但还是能看出与周围墙体的颜色不同,很明显是以来修补的,奴婢也在墙边看到了白狼的毛,大概就是从那进来的。” 安七恩陷入沉思,细细分析:“那这么说来,确实是里应外合了,如果是林家人,那么他们一定还会再行动的,派人盯紧林家人的一举一动。” 明花:“是。” ......... 林烟云被打后就一直禁足,安时安没来看过她,只让人送来了药,一日三餐也有人送来,但都是粗茶淡饭。 就跟喂狗似的。 林烟云一开始骂骂咧咧的不肯吃,她从小到大都是享福的命,哪里吃过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但后来她发现,她若不吃就只有饿死的份了。 后来就老老实实的逼自己吃东西,暗无天日的过了好些日子,转眼就要到了江氏生辰的日子。 林烟云还在禁足,心中的大计还没得已实施,着急不已。 喜儿宽慰她:“姨娘不必心急,太太身边有我们的人,她会动手的。” 林烟云担心道:“就怕我在禁足,她不敢动手。” 喜儿一脸胸有成竹:“她家人的命都在您手里握着呢,她不敢不听话,就算这次没动手,来日方长我们总有机会的。” 林烟云心里好受多了,她趴在床上到现在还不能平躺着睡觉,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把她折磨的都瘦了一圈。 外面府里喜气洋洋的都在忙活着江氏生辰的事,安时安也专门告假在家陪自己的母亲过生辰。 到了中午,全家人喜气洋洋的围着一桌用午膳,江氏亲自给安七恩装了一碗墨鱼汤。 “七恩,你多喝些墨鱼汤,对你对胎儿都好的,我还你哥哥姐姐时就经常喝这汤。” 安七恩温婉一笑双手接过鱼汤:“多谢母亲。” 安七恩递一勺鱼汤到嘴里,品着品着就轻皱眉头:“母亲说这是什么汤?” 第198章 露出马脚 江氏笑着回:“墨鱼汤呀,你不是喝过?” 王府的人特地给安七恩弄了一个小厨房,江氏也见过她们弄墨鱼汤给安七恩喝。 安七恩放下勺子,搅拌了下碗里浓白的鱼汤,冒着白烟香味的鱼汤味道更清晰了。 “看来是母亲身边有了糊弄您的人了。” 桌子的鱼汤,只有汤没有鱼,所以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鱼。 江氏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和蔼可亲笑着说:“不是墨鱼啊,那就先将就喝,娘等会吩咐人给你重新煲。” 安时安:“来人给王妃准备墨鱼汤。” 他一向疼爱这个妹妹,基本上有求必应毫不夸张的来说,对安七恩比对自己的妻子小妾都好。 于兰有喜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好过。 “哥哥不必了,我不是非要喝墨鱼汤,而是这是甲鱼汤。”她说了问题所在。 可桌上的人全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江氏问:“七恩,不喜欢喝甲鱼汤啊,那就吃点别的。” 于兰:“厨房准备不周,妹妹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妹妹重新准备。” 安七恩认真的看着他们:“有身孕的人是不能喝甲鱼汤的,喝多了会造成滑胎,小产。” 江氏,安时安,于兰都震惊不已,他们都不知道孕妇不能喝甲鱼汤。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事,这是怪我疏忽了。”江氏言语里很自责。 突然就想到不对劲了,歪着脑袋细想了一番,她记得明明叮嘱过厨房准备墨鱼汤。 就是因为知道安七恩喜欢喝墨鱼汤,才特地吩咐厨房的。 就算是厨房不小心搞错了,也不可能就用到了甲鱼,那么多鱼没用就用了甲鱼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蹊跷了。 江氏毛骨悚然:“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王妃都敢害,真是不要命了!” 安时安神色更紧张:“妹妹,家里是不安全了,陛下派了些人来保护你,依我所见,你还是回王府吧,回王府比在这安全多了。” 于兰附和:“大爷说的有道理,眼下妹妹有了身孕更是不能马虎的时刻,等这边天平了再把妹妹接来。” 安七恩淡淡一笑:“现在回王府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此人能在安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手脚,想必是府里的老熟人,府里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诡异的事,我若现在离开了,只会让他们藏的更加小心翼翼。” “七恩觉得,咱们就演下去,守株待兔,他们早晚会露出马脚。” 江氏觉得安七恩说的有道理,但又担心她的安危。 安时安自小就知道他这个妹妹主意极大,她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的,他只能多派些人保护她。 “就听七恩的吧,现在他们是不敢在明目张胆了,所以才会在食材上动手脚。” 于兰:“还好妹妹懂的多,如果是不懂的早就喝下去了,此人真的是心计好深,本来我以为有毒的才能害人,没想到无毒的也能。” 安七恩:“有些人就是专门利用食物相克的手段,善良的害人。” 江氏听了很不安,自己过了一辈子了从来没这些呕心斗角的事,现在二女成家了倒全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看来她得长点心了,不能稀里糊涂的做了帮手。 他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这顿饭高高兴兴的吃了,江氏还刻意在下人面前说:“七恩,喝了好些鱼汤,今儿的鱼汤做的不错,厨房的人都有赏,明儿再做一份给王妃送去。” 这话很快就传了出去。 连着好几日,都有人用甲鱼汤当做是墨鱼汤的送给安七恩喝。 时间过的很快,林烟云禁足的日子满了,她皮开肉绽的屁股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好的也差不多了。 打开房门的这一天,艳阳高照风里的味道都是甜的,阳光是暖的在她身上照出一层暖暖的光圈。 这种久违的自由味道真是太弥足珍贵了。 竹香跟茹茹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手里缝着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听到咯吱的开门声,她往林烟云这边瞅了瞅。 林烟云撞上茹茹的眼神,凌厉的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就收回视线了,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才不会逞口舌之快了。 茹茹放下手里快成品的婴儿肚兜,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姐姐。” 林烟云只觉得恶心,睨了她一眼,回都没回她。 就是这恶毒的女人,害的她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她就不信玩不死这个小贱人! 茹茹心里得意极了,又道:“姐姐,一月没出门,今儿天气好,好好晒晒太阳,气色才好些。” 喜儿憋着气为林烟云说话:“二姨娘自个晒吧,我家姨娘就不用您操心了。” 竹香:“喜儿姑娘,我家姨娘也是好心好意。” 她好心? 林烟云不屑的又睨了眼茹茹,真TM能装,百纳山川的河都没有她能装。 茹茹微微一笑,唇角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突然她的小腹剧烈疼了起来。 她弯着身子扶住旁边的竹香语气不稳的吩咐:“快.....叫....大夫.......” 竹香大惊失色:“姨娘怎么了?” 话落,只见茹茹痛的五官扭曲,滚热的血液从她的腿上顺滑无阻的流下来。 这一瞬间仿佛天塌了,她激动的大叫:“快叫大夫来.......“ 林烟云见状转身就往屋里跑。 嘭! 门被她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 这坏娘们又想害她,休想! 真是恶毒至极,又拿肚子里的孩子害她,妈的,人能蠢一次不能蠢两次, 喜儿一脸迷茫问:“姨娘,这是?” 林烟云:“还想被她陷害?” 喜儿恍然大悟,林烟云立刻跑到窗户口,偷偷观看的外面的动静,茹茹痛的坐在地上大哭,地上的越来越多。 小杂种生不下来了。 林烟云得意极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江氏带着大夫急匆匆赶来,于兰跟安七恩也过来了。 安时安没在府里,下人已经去通报了。 茹茹被安置回房间诊治,半个时辰后,大夫出来摇摇头脸色不好道:“二姨娘的孩子没保住。” 第199章 算账 安时安皱眉不解问:“大夫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些日子茹茹的日常起居都是格外仔细的,进口的东西都是验过毒的,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换谁都难以理解。 大夫神情凝重道:“二姨娘应该是吃了具有滑胎的东西,有些东西没有毒但食物相克也会引起滑胎。” 安时安神情严肃的问竹香:“二姨娘最近都吃些什么了?” 竹香毕恭毕敬的回答:“二姨娘,平常都是鸡鸭鱼肉这些东西,这些食物都是验毒过的,最近几天二姨娘吃了狗肉,紫米,绿豆。” 大夫叹了口气:“狗肉,紫米,绿豆孕妇是不能一起吃这个东西。” “狗肉?府里从来不吃这玩意,哪来的?”江氏脸色不好起了疑心。 竹香低头啜泣:“狗肉是小厨房里之前林姨娘买来吃的,后来林姨娘禁足吃不了这些东西,二姨娘觉得再不吃那些东南就要坏掉了,在验证没毒后最近几天都是吃狗肉,紫米,绿豆。” 安时安眉头紧皱,他不想怀疑林烟云,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怀疑林烟云。 先是安七恩的甲鱼汤,现在是茹茹的狗肉,紫米,绿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屏风内茹茹躺在床上悲痛欲绝的哭泣,于兰在里面安慰她。 安时安等其他人都在外面,坐在一起分析此事,丫鬟送走大夫后,安时安就吩咐人把林烟云叫来了。 林烟云还不知道茹茹是因为什么流产的,心里问候了安时安祖宗八代。 来到偏院,看到安时安冷着张脸,她就知道茹茹的孩子没了,毕恭毕敬给安七恩,安时安,江氏行礼后她就主动开口说。 “大爷,贫妾今日刚被解了禁足,贫妾没有招惹二姨娘,她的事跟我没关系,贫妾可以对观音菩萨,对死去的娘亲发誓。” 她说的信誓旦旦,眼神也是光明磊落的,直到安时安问出:“狗肉是你买的?” 林烟云心里怔了下,随而淡定自若的说:“是贫妾买的,贫妾听闻狗肉好吃,就嘴馋的买了些都放在小厨房了,后来因为被禁足就没吃到了。” 江氏没沉住气,脸色不悦的质问林烟云。 “你是不是故意的!茹茹就是吃了你买的狗肉才流产的。” 林烟云故作惊讶无辜的样子:“贫妾没有,贫妾觉得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姨娘所吃的东西都会验毒,贫妾再蠢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贫妾刚被解了禁足就又受到这样的诬陷,大爷,求您放云儿一条生路。” 说着,林烟云就泪眼朦胧的跪下了,她凄凄美美的破碎感,看了让人好生爱怜。 林烟云精准的掌握着最美的哭戏:“求大爷休了贫妾,既然安府容不下云儿,云儿走就是了,云儿真是怕了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现在安府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原本以为虏获了安时安的心,她就可以把这安府搅合的天翻地覆,没想到安时安个多情的也是个薄情的,他最重视的还是正妻。 最近不太平,宫里也派人来查事了,如果现在被休,她立马就启程去找王爷。 这也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她很有自信用美人计主动献身能得到王爷,战场上杀杀戮戮,她一个女人到那,王爷肯定会感动,也会把持不住。 做王爷的小妾,比在安府做小妾出息多了,而且只要她占据王爷的心,王妃这个位置都有可能是她的。 林烟云有了两手准备,最好安时安放了她。 安时安沉着脸没说话,他不知她是真想走,还是只是为了要挟他说的气话。 安七恩语气如常道:“小妾可没有被休一说,小妾的最后价值是被贩卖。” 林烟云心里骂了句安七恩是个死女人,怎么哪儿都有她这个搅屎棍。 她哭哭哭啼啼的恳求安时:“大爷,看在贫妾救您一命和救了平哥儿的份上,您就发发慈悲放云儿走吧。” 安时安心里五味杂陈,阴郁着一张脸眼神隐忍,他还是没吭声。 林烟云看出他不想放自己走,又委屈道:“你留云儿下来就是为了让云儿被陷害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吗?” 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还不如让人一刀刺死安时安算了,也没这么屁事了,真是一大失误。 安七恩:“林姨娘还是别费力气了,这天大地大恐怕是没你的容身之处了。” 林烟云心里一顿,安七恩语气虽然温和,但胸有成竹,让林烟云不安起来。 安七恩那话的意思就好像抓到她什么把柄似的。 林烟云继续装柔弱:“求王妃开恩,放了贫妾,求王妃了。” 说出这句话时,林烟云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安七恩淡淡睨了她一眼:“把人带上来。” 明花立刻就去把人带了上来。 小浅双手被困在腰后,蓬头垢面的,粗布衣衫上全是被棍子抽打破了口子,一道又一道的。 林烟云看着被折磨不清的小浅,心中顿时慌乱,她强迫自己镇定故作不认识小浅的样子。 安七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品了口茶,命令小浅:“说吧。” 小浅吓的浑身打哆嗦跪在地上。 江氏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失望,小浅可是她房里的人,她来了荆阳后就从市场上买了一批下人,虽然这些下人伺候她的时间不长,但她对待每个下人从来就没苛刻过。 看这样子铁定是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浅你怎么回事!”江氏拍桌子问。 小浅早就招了,现在只是重复一遍,她哭着说:“奴婢是林姨娘安插进来的,是林姨娘让奴婢把墨鱼汤换成甲鱼汤,奴婢的任务就是在太太身边打探情报。” “奴婢不敢不听林姨娘的,奴婢的父母都在林姨娘手上,若奴婢不听她的,奴婢的父母就惨了。” 说着,小浅就而痛哭流涕的磕头。 砰! 砰! “求王妃,太太,大爷饶了奴婢一命,奴婢给您磕头了。” 第200章 死到临头 安时安心就如撕裂般,最怕这事跟林烟云有关系,没想到跟她还真脱不了关系。 他已经在尽力感化她,努力让她在安府踏实过日子,可她终究心不在这。 他目光困顿的盯着林烟云,无言的痛让他一身内伤。 林烟云知道安时安在看她,她恨透了这个男人,对于他这样失望带着情意的眼神,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小浅指正她,她依然死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指着安七恩:“是不是她指使你的,我压根就不认识你,都是你们串通一气陷害我。” 小浅哭着说:“林姨娘,你狡辩不了的,奴婢全招了。” 说着小浅从袖口里掏出林烟云给她的报酬,是一块上好的玉佩,玉佩是定制的上面有林府的印记,印了个林字,这样上好的玉子拿到当铺能当五十两银子。 林烟云是因为手头紧才把玉佩当做报酬给了小浅,如果她手头宽松是绝对不可能把玉佩给小浅的。 没想到成了把柄。 “这玉佩是林姨娘给奴婢的,林姨娘狡辩不了了吧,不光如此林大爷也买通了奴婢,在竹林后面的墙上钻了一个洞,白狼是林你大爷放进来的,他对安大爷怀恨在心,所以就想害死小少爷。” 安时安震惊不已,这事居然是林家人做的,而且还在他府里安插了眼线。 于兰听到这话冲了出来,对着林烟云的脸就下重力的扇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害人精,你到哪儿都不得安生,你就是天生的坏种。” 于兰怒发冲冠力气过大差点没站稳,柳儿急忙扶住了于兰:“夫人,注意您自个的身子。” 林烟云癫狂似的大笑:“你们想害我,什么买通不了啊,尤其是你王妃!只手遮天的王妃!你说这些事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看啊这天下不用王法了,王妃一句话定生死!王爷若是知道你是这样歹毒的人,肯定最后悔的就是娶你为妃。” 安七恩淡淡一笑:“王爷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哥哥是一定会后悔纳了你这么一个玩意。” 她转头吩咐明花:“把东西和人都过来。” “是。” 明花领旨下去办事。 林烟云心头一紧,这死女人是又抓住她什么把柄了吗! 明花把药渣子和唐大夫带过来了。 林烟云看到唐大夫的那刻,绷紧的神经止不住的忐忑,仿佛是被人架在火上烤。 唐大夫抱拳:“草民参见王妃。” 安七恩态度温和:“唐大夫免礼。” “唐大夫有劳你过来一趟,你说说林姨娘都找你开了些什么药。” 唐大夫看了眼地上狼狈又愤怒的林烟云,虽然林烟云给了他不少好处。他也答应林烟云会守口如瓶。 但这事王妃出面了,王妃可是皇家的人,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欺瞒王妃,所以恭恭敬敬的回答。 “林姨娘找了草民开了些凉药进行避子。” 安时安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他原本以为林烟云对他也是有情的,不然不会冒死救下他,也不会这么风情万种的对他,没想到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他的心碎全写在了脸上,明花把药渣递到安时安面前给他看:“大爷这是林姨娘服用的药渣,平时服用完后,药渣就会埋在后院的小竹林里。” 安时安痛心不已的看了眼药渣,质问林烟云:“你既然不想跟我过,大可以提出来,我不会碰你,可你却导了这出好戏。” 林烟云狡辩不了癫狂一笑:“提出来,你就会放了我吗?我本是个千金小姐,就是因为你才沦为下贱的妾室,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没给你怀孩子吗?不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你就不配我给你生孩子,你亲手杀死我肚子里孩子的那一天就应该知道这个结果!” 安时安无言冷笑,终于知道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了,她为什么轮你妾室,孩子为什么没了,全都是她额咎由自取,哪来的脸大言不惭的指责别人!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跟她完全是讲不清道理的。 “你对我有恨,要报复你冲我来好了,王妃何错之有,茹茹何错之有你要这么狠毒!” 林烟云笑的更癫狂了,愤恨的瞪着安七恩,仿佛是要把安七恩碎尸万段。 “她何错之有?她罪恶滔天!若不是她,我就是王妃,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抢了我的位置!一个庶女一个弃妇有什么资格做王妃,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这么惨!” 安时安幡然悔悟,原来林烟云还没放下王爷!他心里的那点不舍全没了。 安七恩淡然自若,眼神坚韧有力量:“对啊,王爷宁愿选择我这个庶女,我这个弃妇都不愿意选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可见你有多差劲了!’ “还不是你用了狐媚手段,王爷是被你蛊惑了。” “放肆!” 啪! “敢言语对王妃不敬,林姨娘是不想活了!”明花上前就是一大嘴巴甩在林烟云脸上。 林烟云被打的脸火辣辣的疼,恼羞成怒的她只能干瞪着眼睛。 安七恩就淡定的看着她临死前的愤怒挣扎,她看了眼安时安道:“哥哥,还记得你被刺杀一事吗?” 安时安看向安七恩,难不成这事也是林烟云一手策划的阴谋? “记得,怎么了?” 安七恩:“让子云把人带上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都要追查到底,让林家人永无翻身之日。 子云把一个陌生男子押了进来,男子身形健硕,虽然一身伤,衣破血染,但男子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子云抱拳恭敬道:“安大人遇袭就是此人所为,他是林姨娘买通的杀手,那日是故意演一出舍身相救的戏码,目的就是博得大人的好感,好让大人给她治脸,并在安府站稳脚跟!” 安时安难以置信的盯着林烟云,死到临头的林烟云一个劲的癫狂发笑。 第201章 林烟云自杀 “我真恨那日没有一剑刺死你,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安时安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凉薄狠毒,眼里全是阴谋诡计,此刻正咬牙切齿要杀了他的人,才是林烟云真实的面貌。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这一刻林烟云让他颠覆了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他真是蠢透了,居然还天真的以为她改邪归正了。 “只可惜你错失了机会。” 安时安心灰意冷,没有一点留恋了,林烟云所做种种都不够她死八百回了。 林烟云癫狂的笑啊笑,深知难逃一死了,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安时安以为事情就到这了,毫无留恋的命令:“把她送入衙门。” “哥哥,等等,还有一事呢。” 安七恩给子云一个眼色,子云立刻去把一个妇人带了过来。 林烟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杀一个人跟杀一百个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妇人看到林烟云就立刻没忍住心底如潮水涌来的恨意,她冲到林烟云面前狠狠的掐着林烟云的脖子,恨不得立马就将这狠毒的女人碎尸万段。 “就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害死了我家男人,我要杀了你.....“ 林烟云被掐的翻白眼,白皙的面孔红如苹果,张着嘴巴眼看着就呼吸不了了。 明花立刻把妇人拉开,才不会让林烟云这个贱人死的这么轻松。 林烟云得已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呛的眼角溢出干涩的泪。 安七恩说道:“她就是专门涉猎毒蛇人的内人,林姨娘花钱从他那买了毒蛇,怕东窗事发就杜绝后患把人给杀了。” 妇人捏着帕子抹眼泪悲痛万分道:“我家幺儿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丧良心的事,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狠毒想杀人灭口,我家男人被害后,她又在追杀我们娘三个,没办法我才带着孩子们四处逃窜。” 夫人悲痛欲绝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翡翠手镯,这镯子成色好,剔透性强,能值不少银两。 妇女把镯子递给安时安继续哭着说道:“这镯子是她给我家男人的报酬之一,起先都是给银子,后来就是些贵的首饰,有一些我拿去当了,就留下了一个以防万一。” 安时安接过镯子,上面果然刻着林家的一个林字,很明显这就是林烟云的。 妇人又说道:“听我家男人说,这条毒蛇真正的要毒死的人是安府的小少爷,不知为何毒蛇那日在小少爷的身边爬来爬去,就是不见它咬小少爷,因此小少爷才躲了一劫。” 于兰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的恶狠狠的掐住林烟云的脖子:“你个挨千刀的,居然想害死我儿子,我杀了你!“ 柳儿急忙上前拉开于兰:“夫人,她是活不了的,您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这样的人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林烟云就是癫狂的冷笑,连狡辩都懒得费力气了。 安时安怒气填胸,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这狠毒的女人。 安七恩不急不慢的又来了重头一棒:“林姨娘是不畏生死了,还有一件事我就好心告诉你吧。” 林烟云目光如剑的狠瞅安七恩,那眼神就像在说,你就尽管放马过来。 安七恩故意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让林烟云的内心多几分煎熬。 毕竟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 果真没一会儿,林烟云眼里就出现了一丝着急。 安七恩看着她慢悠悠说道:“你哥哥林哲华购买白狼一事已经证据确凿,还有你父亲林哲华为官期间,收受贿赂金额巨大,欺君罔上,陛下已经派人把林府所有的人都押送督察院审理,不出意外的话,林家所犯的罪行将满门抄斩。” 林烟云闻言双目瞪舌,晴天霹雳,难以相信整个林家都遭遇了飞来横祸。 她再也绷不住了,癫狂大笑眼泪还不住的往下掉。 “你满意了,你胜利了!安七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记住了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有妖魔鬼怪缠绕你,那就是我,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啪!” 江氏怒气冲冲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往砸在林烟云的脑门上,杯落碎一地茶水落在林烟云的身上,她头上立马出现了新红的血迹,鼓起了一个包。 “都死到临头了,还口出狂言!” 林烟云冷冷对着江氏一笑,表情渗人。 “你也给我小心点,我会让你夜夜睡不着,拖着你的腿,让你疾病缠于一身。” 江氏气的拿起水壶砸向林烟云,谁知这时的林烟云突然快速头朝柱子一撞。 嘭! 砰! 倒地一瞬间,林烟云就没了气息。 所有人震惊不已,没想到她会自尽,真是便宜了她! 喜儿见状,也跟着一头撞过去:“姨娘等等奴婢,奴婢来陪您了。” 嘭! 砰! 死! 她们这样死了,江氏心里一点都不解气,只觉得晦气吩咐下人:“快把这两个垃圾拖下去。” ............ 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了,安府恢复了难得的平静,只是安时安郁郁寡欢了好些日子。 他回首这些日子所发生的切都如鲠在喉。 茹茹坐足了小月子后,他就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要将她送出府。 茹茹不愿意走,她真心觉的安时安是个可依靠之人,虽然孩子没了,她还年轻,以后不愁没孩子。 她跪着泪眼朦胧的求安时安:“大爷,就您别让贫妾走,贫妾只想好好伺候您,贫妾一定听话不争不抢,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求求你让贫妾留下来吧。” 安时安叹了一口气,一个女人他都应付的有心而无力,确实不想在两个女人中周旋了。 内心里他是怕了女子善妒会做出种种伤天害理的事,林烟云的事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以前担惊受怕还不如送走一个,保府里平安。 “你是个好姑娘,在府里只是浪费你的大好年华,这些银子足够你普普通通过一生了。” 第202章一胎六宝 茹茹痛哭流涕,安时安是铁了心要赶她出去,她无论怎么求都是没有用的。 最后万般无奈下,拿着银子走人了。 她走的时候,安七恩到门口送她,又给了她一笔很丰厚的银子。 茹茹感激不尽,红着眼睛下跪:“多谢王妃亲自来送贫妾,只是缘分浅薄,以后贫妾就不能给王妃问安了。” 安七恩扶起茹茹的胳膊,心里有愧道:“本想让你普普通通在安府过下去的,只是天不遂人愿。” “王妃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王妃,贫妾早就活不了了,是王妃救了贫妾,贫妾感恩不尽,大爷是个好人,只是贫妾没福气。” 茹茹的眼眶更红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安府也是有感情的。 安七恩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笺,意味深长的塞到茹茹手里:“这个你拿着,我给你寻了一个做小生意的商户,若你有意就去找他,一年时间为限。” 茹茹没想到王妃替她想的如此周全,普通人家的小妾不要了就是随便打发或是卖到别处去。 而安府却给了她一大笔银子,王妃连后路都给她想好了。 茹茹感激涕零再一次也跪下谢恩:“茹茹跟王妃磕头。” “快起来,你好好的就行。” 安七恩将她扶起。 说了几句话后,安七恩就目送茹茹离开了。 自从茹茹走后,府里就于兰一个女人伺候安时安,日子难的平静,有了于兰的陪伴安时安很快走了出来。 .........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年,安七恩肚大如球到了临产的日子,陆博初还没回来所以她是在安府生产的。 几个稳婆给安七恩接生,随着生不如死的痛感越来越强,安七恩咬紧牙关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小世子。 婴儿的啼哭声连绵不绝。 接生婆欣喜的接一个小世子就报一声:“第一个小世子.......” “第二个小世子........” “第三个小世子.......” “第四个小世子........” “第五个小世子........” “第六个小世子........” 江氏,安时安,于兰都兴奋不已,没想到安七恩一下生了这么多男娃。 精辟力气生产后,安七恩早就累昏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只见,江氏,于兰,安时安,和三个丫鬟怀里各抱着一个小世子围在她的床头。 安七恩看着自己生下来的儿子欢喜不已,突然间这世上多了六个她的亲人,这种幸福的感觉是不可名状的。 江氏欢喜不已:“七恩从小就拔尖,生孩子都比别人厉害,你看这小世子多像你。” 于兰笑着接话:“儿子大多数都像母亲呢,您看大爷就像您,平哥儿也像妾身,六个小世子也是像妹妹呢。” 安时安:“兰儿,我们得再生个丫头,总得有个像我的。” 于兰娇羞一笑,这些日子,夫妻感情修补的非常好,以往是相敬如宾,现在是多了些恩爱。 江氏跟着附和:“安儿说的没错,兰儿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该考虑给平哥儿添个弟弟妹妹了。” 于兰温婉应答:“兰儿听母亲的。” 安时安见于兰答应了,欢喜不已,突然又想到什么立刻跟安七恩说。 “妹妹,我已经给王爷去过家书了,汇报了你这个大功臣给他生了六个儿子。” 安七恩幸福的笑了笑:“一下六个,王爷回来有的是辛苦了。” 六个儿子就得六份家业,安七恩太喜欢这种甜蜜的负担了。 ....... 陆博初收到这封家书是正好打了胜仗这天,兵营里都在欢天喜地庆祝。 陆博严打了胜仗后本来是要回皇宫复命的,但他心系家中还有身孕算着日子即将临盆的妻子,就没回宫里了,而是准备直接回荆阳。 信使送来了家书,他立马就兴奋的打开了,越看越激动兴奋,当看到安七恩一下给他生了六个儿子的时候,陆博严更是兴奋的跳了起来。 “本王有儿子了,还是六个儿子。” 旁边士兵听了都高兴不已。 陆博严一刻也没耽误,立马起程回荆阳见妻儿。 .......... 安七恩一下生了六个小子,本来已经出月子了,但江氏说她生了六个需得多做些日子月子身体才能好恢复的更好。 正好这寒冬腊月的,外面冷的很,安七恩就在屋里躺着了,六个孩子奶水不够,只能让奶娘喂养。 平时她就一个儿子抱一会,六个排着抱没一会儿胳膊也会酸。 又坐了半个月的月子,她身子好多了,人看着也红光满面的。 这日六个小豆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躺在婴儿床里,安七恩就在屋子里爱不释手的盯着儿子看,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跟孩子说话,有了孩子她说话声音都嗲里嗲气的。 “你们六个,怎么长的这么俊俏呀,爹爹要是回来见到你们这般如此稀罕人,心都会被萌化了呢。” 青碧一直笑呵呵的看着六个小豆包:“六个小世子一模一样的,王爷怕是也分不出老大老小了。” 话落,她一抬眸,目瞪口呆的看着映入眼帘的男人:“王....爷....王爷......” 她这是做梦了吗? 安七恩听青碧声音不对,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调皮了,居然会拿我寻开心了。” 王爷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可当她循着青碧的视线看过去时,整个人也呆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一时间兴奋的脑袋空白的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这是她的幻觉,一呼吸幻觉就会没了。 “王爷万福。” “王爷万福。” 青碧跟明花两个激动的屈膝行礼,行礼完后就嘴角带笑识趣的退了出去。 安七恩这才知道不是幻觉,她高兴的温婉福身:“王爷万福。” 陆博严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胡子长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他走上前激动的将安七恩一把搂在怀里。 第203章 大结局一 安七恩还是愣住的,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气息,扎人的胡子,安七恩真实的感觉才慢慢回归。 她激动的问:“王爷怎么回来不通报一声?” “我若是让人通报了,你定你是要麻烦一番,主要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搂紧怀里软绵的人儿,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别就是一年,这一年他度日如年,全是靠着安七恩和孩子支撑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信念。 “信上说王爷还要隔几日才到荆阳,今儿就在臣妾面前了,定又是日夜兼程跑死了几匹马。” 安七恩难免有些心疼,看王爷这胡子拉碴的样就知道他这一年吃了不少苦头。 “念妻儿心切,我只恨自己没有剑的速度。” 安七恩心里暖暖的,只要王爷心里有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快看看儿子们等着王爷给孩子们取名字呢。” 安七恩松开陆博初的怀抱,想让他看看孩子们,谁知陆博初把她搂的紧紧的舍不得松开:“先不看几个小崽子,让我好好抱抱你,我最想的还是你。” 安七恩露出幸福的笑容,踮起脚尖眉眼盈盈的捧起陆博初的脸:“臣妾也非常想念王爷。” 四目相对,眉眼如丝,情到深处,陆博初不由得低下头想吻一吻眼前魂牵梦绕的女人。 安七恩用白皙的手挡住他的唇,温婉提醒:“王爷,孩子们都在呢,不得失了礼仪,不好。” 陆博初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几个小豆丁,简直是看不过来,他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他们还小不懂。” 这么长时间没跟老婆腻歪了,这种心悸的温柔让他爱不释手。 安七恩拿他没办法,本以为时隔一年没见,两人会有些生疏,没想到完全没有。 一见如故,情浓蜜意,没有因为时而搁浅了双方对彼此的感觉。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若不是安七恩执意不给他当着孩子的面亲吻,他早把她亲的天昏地暗了。 陆博初一一抱了儿子们,随性就起了名字:‘陆远思,陆远征,陆远风,陆远山,陆远流,陆远盼。’ 之所以取这些名字,也是为了让孩子们记住,他们是在父亲征战沙场,无比思念惦记安七恩一人十月怀胎的艰辛。 安七恩对孩子们的名字很满意,夫妇俩抱了会孩子,就传来青碧站在门口的汇报声。 “王爷,王妃,大爷跟夫人准备好了家宴在正厅等着呢。” 安七恩:“明花你进来。” 明花屈膝行礼:“王爷万福,王妃万福。” 安七恩吩咐她:“你留下来,跟着奶娘们一起伺候小世子。” “是,王妃。”明花毕恭毕敬应声。 安七恩跟着陆博初去赴家宴。 江氏看到女婿凯旋欣喜不已,福身行礼:“王爷万福。” 虽是女婿,但王爷是皇家的人礼数不能少。 安时安跟于兰也按照着礼仪给陆博初行礼。 “王爷万福。” 陆博初平易近的伸手虚扶江氏:“岳母大人不必行礼,都是自家人不必拘于礼节。” 他顿了下继续说道:“多谢岳母大人这一年来对七恩的悉心照料,让她平安的生下小世子,女婿不胜感激。” “王爷客套了,母亲照顾自己的姑娘是天经地义的事。” 江氏对这个女婿是无比的满意。 安时安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母亲准备了些家常便饭,王爷请坐。” 看着安时安毕恭毕敬的样子,陆博初还有点不适应,陆博初一直拿他当最好的朋友,胜过血脉相连的兄弟。 他拍了下安时安的肩膀,语气如常道:“大舅哥许久不见可安好。” 安时安抱拳:“托王爷的福,卑职一切安好。” 陆博初笑笑语气平和:“行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拘着了,一口一个王爷的,倒不如喊我妹夫舒心些。” 于兰笑着打圆场:“咱们都快坐下吧,边吃边聊。” 大家纷纷落座。饭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渐渐就聊开了,安时安说了些河渠事。 目前工程已经在收尾阶段,要不了多多久就可以回京了。 他们说了些回京后的美好生活,又夸赞了几番陆博初英勇善战的事迹。 这顿饭吃了很久,大家聊的非常开心,是陆博初一直车哦你一直憧憬的家庭氛围。 用膳后,当天陆博初就把妻儿接回了王府,王府一直有人打理,所以不用收拾,回来直接住就可以了。 回到王府一切如旧,这一番折腾就到了晚上就寝时间。 安七恩安顿好了六个小家伙,也有了疲惫感,梳洗完后就伺候陆博初歇息。 陆博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直从白天按捺到现在,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 安七恩的手刚紧张羞涩的放在他胸口的袖子上就被陆博初迫不及待的压倒在床上。 “王爷........” 安七恩娇羞的红了脸,突然同房难免会有些许紧张。 陆博初喘着粗气,一双深邃的眸子满是要跳出来的情欲,他低头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脖子。 手也没闲着,胡乱的脱安七恩的衣服。 “王爷舟车劳顿太辛苦了,还是改日吧。” 安七恩被亲的气息不稳,她不是不想跟陆博初亲近,而是担心他累坏了身子。 是真真的为了他的身子着想,现在回来了,这种事什么时候都能做不必急于这一时。 陆博初脱衣服的速度很快,说话间两人就赤诚相见了,他没有停下来,在吻中回她:“我不累,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出了月子了,该给本王尝尝荤了。” 安七恩被代入了进去,配合着陆博初,静悄悄的夜,他们的低吟声,闷哼声,让这索然不味的夜多了一丝撩拨....... 第二日,安七恩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陆博初出去忙公事了,安七恩幸福的又赖了赖床...... 第204章 大结局二 转眼两月过去,荆阳所有的公事都已办完,王府,安府都要举家搬迁回上京。 安七恩的药铺和宅子都托了专人打理,不用费心,遗童院也有赵宴执管。 这陆博初来到荆阳后,带着百姓安居乐业,收留孤寡孩童,荆阳的百姓生活比之前好了太多。 陆博初启程回京那日,全城百姓跪地伺候。 这事传到了昌顺帝耳中,所有皇子中,只有陆博初最得民心,而且陆博初打了胜仗,立下了汗马功劳,昌顺帝身子不太好,有了退位的心思。 陆博初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妻儿进皇宫给昌顺帝和皇后请安。 昌顺帝,皇后看到六个一模一样的小豆丁开心不已,合不拢嘴的,一人抱一会儿,马上就分不出大小了。 幸亏安七恩给六个孩子穿了不一样的衣服方便区分,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个大哪个小。 皇后抱着不愿意撒手,喜欢的不得了:“把我的皇孙留在宫里养吧,在外吃不好住不好的,本宫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昌顺帝附和:“你皇额娘说的不错,宫里如此沉闷有了这6个小豆丁,还能给我们解解闷。” 陆博初笑笑回:“父皇朝事辛劳,日理万机,母后也管理着后宫,十分辛劳,儿臣会时常抱着六个孩子来皇宫给父皇和母后请安的。” 他肯定是舍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就留在宫里养活的,也知道安七恩会舍不得。 哪有父母不想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养活的。 皇后怀里抱着的是老三,小家伙对皇后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把皇后的心都快给萌化了。 “本宫许久没见过这么招人稀罕的孩子了,这样吧,六个孩子呢,本宫跟皇上留两个在身边养,剩下的你们自己养如何?” 安七恩心头一紧,六个孩子个个是她的心肝宝,任何一个她都舍不得放在宫里养。 而且六个孩子是同胎生的,分离怕是会让孩子间产生嫌隙。 陆博初同样紧张:“能被皇额娘喜欢,是小三的福气,孩子尚小,又是一母同胞,母子分离实在是不忍,儿臣不孝,请皇额娘恕罪。” 皇后见状也就此作罢这想法。 “本宫知道你舍不得孩子,算了,本宫也不能无视你一片父爱之心。” “多谢皇额娘。”陆博初作揖。 昌顺帝宠爱十足的亲了亲孙子的额头,心有不舍道:“你这一下生了六个孩子,朕不过是问你要两个留在身边,也对啊,你这初为人父,定是舍不得与这六个孩子分开的,那就时常带孩子们到宫里看看朕跟你皇额娘。” 陆博初作揖:“多谢父皇抬爱,儿臣定经常带孩子们到宫里看您跟皇额娘。” 在宫里一直待到了傍晚,昌顺帝和皇后才舍得放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安七恩隐隐约约听到马车外,街道上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听说王爷可宠王妃了,王妃更是厉害一下生了六个孩子呢。” “贤王能文能武,王妃真是好福气。” 陆博初也听到了这些话,两人相视一笑,他握上安七恩的手,拇指温柔的搓着她的手背,夫妻情深,胜过千言万语。 ....... 乔江鸿听闻安七恩回来了,这几日一直在安府门前瞎晃悠,就是为了能见安七恩一面。 可一连几日都不见安七恩露面,他心里着急万分,再也没了性子,直接握着门上的铁圈。 嘭! 嘭! 嘭! 有个小厮拉开了门的缝隙,看到来人是乔江鸿后,顿时就没了好脸。 “乔大爷来做什么?” “劳烦小兄弟通知下你家二小姐,我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说。” 乔江鸿态度卑微,眼神恳求的盯着小厮,他从没这般卑微过,但他觉得只要能挽回安七恩一切都值得。 小厮轻蔑一笑,斥责:“王妃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 乔江鸿晴天霹雳一惊,什么!王妃! 安七恩是王妃?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小厮问。 “贤王妃,一般人可见不得,更何况是乔大爷你!你有什么脸面来找贤王妃。” 小厮鄙夷的把乔江鸿骂了一顿。 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乔江鸿凌乱了,魂就像被抽走了,呆若木鸡,忽而癫狂冷笑。 自言自语:“她嫁人了?.....她嫁人了.......哈哈.......她不给我机会了........” 乔江鸿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府的路上,这些年他一直在等安七恩,当她回头,等着弥补她,等着和和美美跟过日子,呵呵,没想到人家嫁贤王了! 贤王?他拿什么跟贤王争,他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 乔江鸿感觉活着没了盼头,现在的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回到府里,看到沈书梨正在跟野种嬉皮说笑,他顿时火冒三丈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他失去了那么好的妻子,给他生了个野种,让他迫不得已喜当爹。 这么多年的耻辱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冲上前恶狠狠的掐住沈书梨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掐起。 “都是你,不然七恩不会离开我,都是你,害我失去了七恩,老子再也不受这个气了,我掐死你。” 沈书梨双脚离地,已经发不出声音,面色通红,翻白眼,随时都可能没气。 乔江鸿凶神恶煞的,狠毒的要把她的脖子给掐断。 “爹,爹,快放开娘.......” 乔江鸿一脚踢开乔玉:“谁是您爹,我才不的你爹,你个小杂种!” 嘭,乔玉头撞到了桌子的拐角,当即就没了命。 沈书梨在这时也断了气,癫狂的乔江鸿受不了这个打击抽出一把刀猛的对自己的胸口一插,一刀又一刀,直到他没了气息....... 很快这件事传遍了上京,安七恩听了内心毫无波澜...... 三年后。 昌顺帝病逝,皇位传于陆博初,陆博初继位后,立安七恩为皇后。 从此生活和顺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