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凌白锦姝一路繁花》 第1章 杀妻取血 天禹国,景王府。 漆黑的天空一声炸响,惊雷滚滚。 房间里,电闪雷鸣映照出男人暴怒狰狞且可怖的脸。 “贱人,芸儿已经把正妃的位置让给了你,你不感恩戴德,还想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锦姝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拼命摇头:“不……不是我,我没有推她……”火山文学 “本王亲眼所见,你的陪嫁侍女也说确实是你所为,这般铁证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敖景完全不信她的解释,拔出手中的匕首,刀刃散发着森森寒光,朝着地上的白锦姝一步一步逼近。 “如今,只能取你心头血入药,才能保住本王和芸儿的孩子,白锦姝,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取她心头血入药? 白锦姝被惊的瞠大双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柳湘芸这是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 如此险恶的用意,他竟也信了? 白锦姝此刻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了一把,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她不远万里,从小便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 她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不惜绝食也要逼迫他们,用和亲的方式嫁到天禹国的景王府来。 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成亲不到三天就纳了侧妃,一年过去,而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十年倾心,换来的却是负心薄幸。 看着敖景眼底的阴狠暴戾,白锦姝止不住害怕地往后缩去,脸上挂满泪水,颤抖着声音解释道:“王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我的血也不能治病,你放过我……”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敖景赤红着双目,疾步往前一把扼住白锦姝的喉咙:“你放心,本王的刀很快,不会要你性命,但倘若你不幸死了,那也是你为了弥补错误甘愿牺牲,父皇他们定会原谅你伤害皇室血脉之罪!” 白锦姝面色骇然,绝望与悔恨笼罩全身,纤柔的脖颈被大掌狠狠掐住,想说什么嘴里却再也发不出半个字来。 “轰!” 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天际,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注。 胸前,尖锐的痛感袭来。 白锦姝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敖景那张俊美的脸庞,心中再无往日的欢喜。 敖景冷眼看着已然气绝身亡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与烦躁。 半晌,他才蹲下身准备取血,结果手刚碰到白锦姝的衣服,却猛然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幽冷冰寒的眸。 没死? 敖景心底一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只纤纤素手飞快地拔出自己胸前的匕首,奋力起身,朝他一刀刺过去,随即扯住他的头发,往桌角狠狠一撞。 “你!” 敖景脸上满是惊愕震怒,鲜血从额角渗出,身子缓缓的倒下。 痛…… 白锦姝一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后背像是挨过板子,伤口和衣服粘连在一起,撕扯着皮肉,疼的让她想要骂人。 她来自二十二世纪的隐士医族鬼罗门,医学界的传奇人物,门中最年轻的一任门主,年仅二十一岁便自主研发出了人类史上最顶端的医药系统,却被最信任的师哥陷害算计,想要抢夺她的成果,最终与他同归于尽。 没想到,死后居然穿越到这个和亲公主身上。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白锦姝。 竟然跟她同名同姓。 大晋国郡王之女,母亲曾是天禹国公主,后被送到大晋国和亲,而如今,她又作为大晋国公主,被送到天禹国和亲。 “?!” 所以,她嫁给了自己表哥? 还是个表里不一,宠妾灭妻的死渣男! 手腕忽然一阵刺疼。 她抬手一看,一道耀眼紫光划过,形成一个淡淡印记,随即又缓慢消失。 这是……她研发的医药系统天之眼? 白锦姝震惊。 紧接着,变成狂喜。 她的医药系统竟然跟随灵魂一同进入了原主的身体,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锦姝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忽然开始发热,应该是医药系统检测到她身上有伤,便立即启动了自我修复模式。 看了眼晕在地上的敖景,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白锦姝生平最讨厌对老婆不好的男人,杀妻更是罪大恶极。 这个仇,先记着。 狠狠踹了敖景两脚,她才推门顶着暴雨离开。 雨声盖过了所有动静,白锦姝朝着王府后门走去。 她刚走没一会,柳湘芸等的着急,命两名婢女过去查看情况,到了门口,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两人迅速跑进房间,看到王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来人,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 王爷受伤,王妃失踪。 整个王府炸锅了! 敖景被扶回自己房间,大夫很快将他救醒。 “白锦姝那个贱人!” 他简直快气疯了,怒火烧的他双眼猩红,咬牙切齿地吼道:“她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给本王搜,就算把王府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本王抓回来!” 府兵立即倾巢而出,对白锦姝展开了大肆搜捕。 白锦姝被追到一片竹林的入口,入口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禁止入内,擅闯者死”八个大字。 “王妃!” 身后,远远的传来府卫兵惊慌地喊声:“快回来,不能进去!” 白锦姝理都没理,头也不回的跑进竹林。 既然擅闯者死,那么,他们肯定不敢轻易闯进来。 “王妃!” 果然,府卫兵追到竹林入口便再不敢往里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锦姝的身影越跑越远。 “老大,王妃跑进了狱刑司禁地,还追不追了?” “你想死啊,狱刑司禁地谁敢乱闯,你派人封住所有出口,如果王妃还有命出来,就立即把她带回王府。” “是!” 白锦姝提着一口气,跑了很久,直到确定身后的人没敢追进来,这才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 特么。 上辈子可没这么被人追过。 她喘了口气,虽然浑身已经湿透了,但周身被暖流包裹着,倒也没有太难受。 随着时间,身上的痛楚也在慢慢减退,歇了会,她抬步继续往前。 雨势依旧很大。 这地方原主也没来过,想到入口处那八个大字,连景王府的人都不敢追进来,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 白锦姝没敢放松警惕。 在雨中狼狈的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不远处有间竹屋,她连忙加快速度往竹屋走去,却突然一脚踩空,身体猛地往下坠落。 眼前倏地一亮。 她掉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白雾蒙蒙,隐约有幽幽暗光传来。 白锦姝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湿透的衣服沾了泥土,整个人又脏又累她也顾不上,鬼使神差的朝着那雾气朦胧的方向走去。 穿过浓浓的白雾后,忽感有什么危险在向她靠近,她猛地一侧头,视线赫然与一双血红瞳眸四目相对。 白锦姝惊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昏暗的光线下,那是一张如妖如魅的脸。 五官精致深邃,眉眼如画。 可他的皮肤却白的近乎透明,薄如蝉翼,半边脸颊上布满了乌紫色的青筋血痕,薄唇殷红如血,像个妖物恶鬼一般,乍眼一看,能把人吓个半死。 此时,那双混沌而邪魅的血瞳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眼神,好似要透过她的身体看进她的灵魂,不由的让人一阵心惊胆寒。 白锦姝呼吸骤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打扰了!” 反应过来,她迅速转身。 然,不知为何,刚跑两步,一股吸力将她给吸了回去,直直撞入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浑身滚烫,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但身体比较虚弱,被白锦姝这么大力一撞,两人顿时倒在一起。 气息相交,一股陌生力量从男人身上窜进她的心脏,脑海一道声音炸响。 命运同体,生死相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啥? 带着疑问,白锦姝感觉眼皮一沉,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2章 如妖如魅 翌日。 白锦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身上干干净净,伤口已经好了,衣服也被换过。 这是一间竹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回想昨晚的那个男人,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命运同体……什么意思? 顾不上想那么多,她赶紧爬起来逃离这里。 出了竹屋的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很快,白锦姝发现,顺着一条小道可以离开。 只是,她前脚刚走,身后便出现了两个人。 “属下该死,竟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还请爷责罚。” 作为狱刑司武功最高的暗信首领,牧言很忐忑,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入狱刑司禁地。 还是个女人! “无妨。”低沉磁性的嗓音,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有一种脾气很好,性子很温和的感觉。 但牧言深知,那只是错觉。 宗政凌目光盯着白锦姝离开的背影,薄唇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妖冶的俊庞已然恢复了自然,深邃的眼瞳也变成了墨黑。 容颜倾世,绝代风华。 “牧言,让苏北去看着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啊?” 牧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女人擅闯禁地,爷没杀了她,还要派人保护她? 不过,看爷今天的状态,似乎是近几个月以来最好的时候,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去?” 见牧言半晌没动,宗政凌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去,牧言忙应一声,转身消失了踪迹。 白锦姝顺着小道,顺利的走出了禁地。 一到大街,她便发现景王府的府卫兵还在四处追查她的下落。 原主虽然不受景王待见,但毕竟还是大晋国的和亲公主,是孝贤皇贵太妃的亲外孙女,所以,就算敖景想杀了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白锦姝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原主死的悲愤又窝囊,她现在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个仇必须要报。 况且,这摊子烂事如果不解决干净,她往后的日子也别想过的消停。 白锦姝盯着两名府卫兵走过,立马闪身进入旁边的一家卖衣服的店铺。 她身上没有银子,利用头上的簪子买了一身深色衣裙换上,还有余钱,又买了两个包子填饱肚子。 等到晚上,她才开始行动。 在景王府住了一年,原主的记忆对这里十分熟悉,后院的小门旁,是整个王府院墙最低矮的位置。 白锦姝顺利翻进王府。 夜色中,有不少府卫兵和下人在巡视和走动,但她熟悉地形,脚步也比较敏捷迅速,还从几名侍女的口中得知,敖景此刻正在柳湘芸的房中。 很好。 省得她一个一个去找了。 “景哥哥,是芸儿没用,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芸儿你别急,等找到那个贱人,取了她的心头血给你入药,孩子一定能保住。” 敖景坐在柳湘芸的床边,正柔声安慰,忽听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柳湘芸一抬头,脸色微微一变:“你……”随后又立马恢复如初,露出一副柔弱而惊喜的表情:“王妃姐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闻言,敖景转身一看,眼底骤然腾起狂怒。 “贱人,你还敢回来!” 不给白锦姝开口的机会,他冲上去便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本王杀了你!” 白锦姝眸色微冷,没有任何动作,只等他的手伸过来,碰触到她脖颈的瞬间,一剂麻醉已然注入了他的身体。 敖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直挺挺的倒下。 柳湘芸:“……” 躲在房顶的苏北:“……” 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位景王妃……需要他的保护么? “你……” 柳湘芸脸色骇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白锦姝尖声质问:“景哥哥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锦姝视线扫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冰冷的寒意。 她没搭理柳湘芸,而是搬来一张椅子,费力将敖景扶起来,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白锦姝淡定自若的做完这一切,柳湘芸彻底傻眼了,刚反应过来想要大声叫人,见白锦姝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 柳湘芸有些狐疑,白锦姝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胆大,连王爷都敢打? 她莫不是疯了? “白锦姝,你别过来,你要是敢伤害我,景哥哥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 白锦姝冷笑一声:“现在是我不会放过你们。” 从医药系统取出一把手术刀,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柳湘芸走去。 柳湘芸看着她手中明晃晃的刀,心底竟生出一丝恐惧。火山文学 但一想到平时那个唯唯诺诺,任谁都可以捏古两把的白锦姝,她表情又变得阴戾起来,指着白锦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 手腕被白锦姝一把握住,刀尖轻轻从她脸颊划过,便是一条血印。 “啊……” 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却只叫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一张嘴,白锦姝突然往她嘴里倒了一包药粉,呛得她一阵干咳,苦涩的味道黏在嗓子上,熏得眼泪直流。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锦姝,我要杀了你!” 白锦姝捏住她的手腕,顺便摸了一下脉象,红唇倏地勾起一抹森寒的弧度:“假孕?” 柳湘芸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目光阴冷地盯着白锦姝:“你胡说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害我和景哥哥的孩子。” “是吗?” 白锦姝鼻子比普通人灵,刚靠近柳湘芸时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还伴有一丝丝铁锈味道,本以为是有小产迹象,没想到脉象显示根本没有怀孕。 看来,这女人正在来月信。 用假孕陷害王妃,还撺掇敖景那个大冤种杀妻取血,这女人,着实可恶! “柳湘芸,刚才我给你喂的那包药粉是毒药,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想要活命就主动向敖景交代你所做的一切,否则,你就等死吧。” 柳湘芸闻言脸色一白,但显然不愿相信:“你敢给我下毒?不,你不敢,想诓骗于我,白锦姝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信,你可以试试。” 白锦姝不想跟她废话太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转而走向敖景,用手术刀柄狠狠戳在他额头的伤口,直到包扎好的白纱布再次渗出鲜血,让他被生生疼醒。 敖景痛的哀嚎一声,一睁眼,便看见白锦姝那张白净绝美的脸,顿时暴跳如雷:“白锦姝!” 然而,被绑在椅子上没跳起来。 “不想再晕一次就安静点。” 白锦姝实在受不了:“别动不动就咆哮,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厉害。” “你!” 敖景额头青筋暴起,被气的双眼赤红,头顶快要冒烟,只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把白锦姝活活打死,奈何身体却只能软软的靠在椅背上,使不上半点力气。 一阵尴尬声传来。 随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令人一阵作呕。 “芸儿你……” 敖景被突发的一幕惊住了,有些错愕地看向床上的柳湘芸,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芸儿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 “景哥哥!” 柳湘芸自己也吓到了,她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身下不断地,控制不住地往出喷泄东西,小腹开始绞痛。 肠穿肚烂。 白锦姝的声音犹在耳边,让柳湘芸心底一阵阵发寒。 “景哥哥救我,是白锦姝,她给我下了毒,她要杀了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死到临头了还不悔改。 白锦姝也不急,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什么?” 敖景又惊又怒,房间里的臭味熏的他胃里一阵翻滚,怒气攻心没差点又晕过去。 “来人,快来人!” 他大声冲着门口喊道。 随便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被她迷晕了,这个时间点,外面的府卫兵以为他们歇下了,没有紧急情况也不会进来打扰。 只是,这个味道白锦姝属实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有点后悔给柳湘芸下这个药。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啊,好疼!” 柳湘芸肚子越发疼的厉害,已经忍不住在床上打滚,伴随着恶臭的排泄物,沾染的浑身都是,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白锦姝,你太恶毒了,本王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和离。” 白锦姝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 敖景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两个字。 当初不是她求着嫁给他的吗? 如果不是她,他早就娶了太傅嫡女,有了太傅的全力扶持,加上他皇嫡子的身份,太子之位基本就能稳操胜券。 害的他失了太傅的扶持,又把芸儿害的这么惨,还想和离? 休想! 他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无法平息他的心头之恨! “柳侧妃,等肠子烂了再吃解药可就不管用了。” 白锦姝看着敖景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淡然自若的从袖带拿出一颗黑黑的药丸,声音懒懒地道:“解药就这么一颗,你若实在不想要,那我就……” 她作势要毁了药丸,柳湘芸慌忙大喊:“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景哥哥。” 柳湘芸哭喊着从床上爬下来,疯了似的爬向敖景:“对不起景哥哥,是芸儿的错,芸儿骗了你,用假孕陷害王妃,想借景哥哥的手杀了王妃……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敖景见她向自己爬过来,本能的想躲,奈何被绑着躲不开,只能任由她抱住自己的裤腿哭诉,整张脸皱到了一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你说什么?” 闻言,敖景眼珠子瞪得溜圆,那表情,极度扭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柳湘芸却顾不上他的反应,一股脑说完,便立马转头看向白锦姝,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仿佛她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人。 “王妃姐姐,我已经全都说了,你快把解药给我吧,我求求你了。” 白锦姝目的达到,便将手中的药丸扔给了柳湘芸。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就是泻药罢了。 而这所谓的解药,也不过是她进来之前在院子里顺手捏了一块泥巴。 柳湘芸自掘坟墓,敖景自会收拾她,接下来,只要想个办法把和离书拿到手,就能彻底摆脱景王府。 “白锦姝,还不快给本王松绑?”敖景俊逸的脸上依旧难掩怒气,对白锦姝命令的口低吼道。 “你今晚就在这里好好陪你的芸儿吧。”白锦姝说完,抬腿便要走。 门外却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您睡了吗,出事了!” 第3章 命运同体 “滚进来。” 敖景正恼怒不已,听见侍卫长萧七的声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让人进来。 房门被退开,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萧七忙捂住口鼻,内心有些崩溃。 这什么味道,王爷拉屋里了? 目光扫过去,当看清里面的情况,他脸色一变,赶紧快步走到敖景身边,拔出佩剑将绳子割开。 “王爷,出了什么事,是谁绑了您?” 敖景脸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白锦姝,便立马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 萧七有些不明所以,目光惊诧看了白锦姝一眼,就马上跟了出去:“王爷,太上皇出事了,皇上下令让所有皇室子弟即可入宫。” “出了什么事?” “具体什么情况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突发疾病,怕是……” 白锦姝走出房间,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 她一抬眸,隐约瞧见敖景的唇边一隐而过的笑意,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 敖景也看见了她,面色阴冷地道:“收拾一下随本王进宫。” 白锦姝知道,太上皇突发疾病非同小可,作为景王妃的自己,这趟宫是必进不可的,而且太上皇是原主的外祖父,替她进去看看也是应该,便顺从地点了下头。 半个时辰后。 景王府的马车直入宫门。 穿过一条深长的宫道,能看见两边都是斑驳的红砖宫墙,高耸入云,令人望而生畏。 一下马车,高高的阁楼印入眼帘,金碧辉煌,琉璃瓦顶反射着银白月光。 太上皇居住在较为清静的朝阳殿。 白锦姝跟随敖景进入正殿,里面已经跪着很多人,个个衣着华丽,面容哀戚。 这些人,全都是太上皇膝下的皇室子弟,以及各家的王妃和子女。 见两人进来,皇后立马朝敖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跪到自己身边来。 敖景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越过众人跪到最前面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珠帘后,嘉庆帝敖弘站在太上皇的床边,孝贤皇贵太妃瘦弱的身体半趴在太上皇身边,看着前两日还精神奕奕的老头,今天突然病倒说不行就不行了,一时难以接受,泪流不止。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了两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太上皇眼看着气息只进不出,御医断定,咽气只怕就在这一夕半夕之间。 白锦姝跪在敖景的身侧,衣袖下的双手微微紧握。 拥有医药系统天之眼,里面各类药品齐全,或许,能救太上皇一命。 只是,救,还是不救? 如果要救,至少得让她有机会单独接触太上皇,否则,想要说服皇上让自己给太上皇治病,只怕不太可能。 就在她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丝木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身望去。 夜色中,一张梨花木雕花轮椅被缓缓推入殿中。 轮椅上坐着一名俊美绝伦的男人。 一袭宽大锦缎紫袍,包裹着颀长如玉的身姿,腰间挂了一枚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五官如雕刻般精致如画,眉眼深邃,只是那皮肤看起来很白,没有多少血色,似乎身体十分羸弱。 白锦姝看清那张脸时,心底陡然一惊。 是他? 昨晚那个像妖物恶鬼一般的男人! 虽然他脸上那些紫色的青筋血痕没了,眼瞳也变成了墨色,可那样如妖如魅的一张脸,白锦姝绝对不会记错…… “怎么了,不认识凌王?” 身旁的敖景目光扫过白锦姝的脸,她脸上并未透露太多表情,可视线分明在凌王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想起昨晚她跑到狱刑司禁地,不但安全的回来了,而且之前身上的伤仿佛也全都好了,不禁冷冷的蹙起了眉头。 凌王? 白锦姝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关于这位凌王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他是天禹国唯一一个留在京都的异姓王爷,并且手中留有实权,在朝中有着居高无上,不可随意撼动的地位。 异姓王,这么说,不是皇室中人? 原主在大晋国长大,又一心只扑在敖景这个渣男身上,对天禹国其他的人和事关注不多,所以了解的也少之又少。 “白锦姝,本王在问你话,你聋了吗?” 见白锦姝不搭理自己,敖景顿时怒火中烧,奈何此刻又发作不得,只能压低声音,在白锦姝的耳边低吼问道。 白锦姝揉了揉耳朵,正想开口让他闭嘴,忽然感觉身侧有阴影笼罩过来,她一抬头,视线与宗政凌的黑眸对了个正着。 他的瞳色深凝如海,那一瞬间像是要吸附人的灵魂,让人头皮微微发麻。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便挪开了,快的好像根本就不曾看过她。 随即,牧言掀开珠帘推着他走了进去。 见宗政凌没有得到里面的传唤就这样进去了,皇后跟敖景对视一眼,眼底泄露出一丝丝紧张,像是在防着宗政凌什么,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见状,白锦姝没有犹豫,也顺道跟着他们进了珠帘后。 进去后她才看清,躺在龙床上的老人面容沉静,有些许泛红的嘴唇微张,虽然气息微弱,却丝毫没有被疾病缠身,或将死之人的枯槁面相。 这面相奇怪。 “凌王,你来了。” 嘉庆帝面容沉痛,对宗政凌的态度却温和的有些过分:“按说你身子弱,应该好好在府里养着,可太上皇这边……” “多谢皇上体恤,微臣的身体无碍。” 宗政凌漆黑的眸,划过几分锐利深沉,目光淡淡的扫过跪在地上的御医们:“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太上皇治病?” 几名御医连忙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凌王的话,太上皇现在完全丧失了吞咽功能,施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怕……” 这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们就如此轻易放弃了?” 宗政凌眸色一沉,似有愠怒在眼底跳跃。 他的气场太强,只是这两年被未知病魔缠身,消磨了他身上的戾气,让他看似变得羸弱了许多。 但几名御医还是吓得把头重重磕在地上,颤声说道:“太上皇的气息几乎全无,臣等实在……”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宗政凌身上,白锦姝悄然挪动脚步,靠近龙床的位置。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让眼睫有了几分湿润。 孝贤皇贵太妃在床边守着,想要给太上皇探脉,必定瞒不过她的眼睛。 “外祖母,您别难过,外祖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锦姝站在孝贤皇贵太妃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搭在太上皇的脉搏上。 从旁人的视线看去,都只当是她在安慰孝贤皇贵太妃。 “好孩子,外祖母没事。” 皇贵太妃因为太过伤心,并没有发现白锦姝的小动作。 成功摸到脉搏,虽然没有经过任何仪器检测,可白锦姝的中医也是登峰造极的厉害,她几乎立马就确定了,太上皇根本不是什么突发疾病,而是中毒。 这就好办了。 如果是突发什么疾病,众目睽睽之下,白锦姝无法动用天之眼里的医疗设备,也就没办法实施抢救,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中毒,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天之眼里有成千上万的毒药,解药自然也不少,其中,光是可解百毒的解毒剂就有几十种,所以,不管太上皇中的是什么毒,注射任何一种解毒剂,都可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之后,再慢慢清除毒素。 “白锦姝,你在干什么?” 白锦姝本想趁着没人注意她,迅速给太上皇注射一支解毒剂,不成想,忽略了敖景那个狗男人。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白锦姝的手,冷眉竖眼地质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你想对皇祖父做什么?” 白锦姝反应迅速,在自己的手被敖景举起来之前,就将解毒剂收回了天之眼。 可太上皇的情况紧急,再耽误下去恐怕就真的要毒发身亡了。 “我有办法可以治好太上皇的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敖景最先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白锦姝,你脑子没坏吧,宫里这么多御医都没办法治好皇祖父的病,你懂医术吗,就敢口出狂言?” 跪在地上的御医们闻声看去,才知这话是出自景王妃之口,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娃,心中不由叹气,暗道这大晋国长大的女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有几斤几两,随随便便就敢说出要为太上皇治病? 宗政凌的视线也看了过去,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瞳色很深,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锦姝,太上皇的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嘉庆帝目光略带严肃的看向白锦姝,声音不怒自威:“你还是出去候着吧。” 这是压根没把白锦姝的话当回事。 “景儿。” 皇后给敖景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把自己的王妃带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捣乱! 敖景收到母后的信息,立马拉着白锦姝就往外走,白锦姝猛地挣脱他的手,转身看向嘉庆帝,无比严肃地说道:“皇上,我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一定可以治好太上皇的病,如果治不好,您拿我问罪便是,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言,只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白锦姝!” 嘉庆帝还没说话,敖景率先怒道:“你想死就死远点,休想祸害皇祖父,他老人家已经饱受病痛的折磨,你还想害他,你怎么这么恶毒?” 第4章 竟是假孕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白锦姝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拽,白锦姝被拽的一个踉跄,后背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稳稳拖住,这才没有摔倒。 是宗政凌。 白锦姝转头看了他一眼,心绪有些复杂。 “没事吧?”宗政凌表情淡淡的问道。 “没事,谢谢。” 白锦姝道了声谢,敖景看到这一幕很是不爽,眼底的怒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他正想再次朝白锦姝伸手,却听见一声呵斥。 “够了!” 是孝贤皇贵太妃,她脸色冷冷地看向敖景,当着嘉庆帝的面就教训道:“景王,你怎可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的王妃,她不过是想给太上皇治病,就算没有本事治好,她也是一片孝心,何罪之有,你要这般恶言相向?” “……” 敖景脸色难看至极,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当着嘉庆帝的面公然顶撞皇贵太妃,只能先咽下这口,想着等回府以后再慢慢收拾这个该死的贱人。 “锦姝,你过来。” 皇贵太妃教训完敖景,脸色稍稍缓和之后才看向白锦姝,声音温和中透着几分急切:“告诉外祖母,你当真有办法可以治好你外祖父?” “可以。” 白锦姝回了她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御医们见她这般笃定,不由一阵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 小女娃太过天真,她医术再好,能好得过宫中所有御医? 绝对不可能! “本王信她。” 忽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掷地有声地在寝殿内响起:“皇上,既然御医们束手无策,不妨就让锦姝公主试试吧,如果,以她一人的性命做担保您不放心,那就再压上微臣的命,倘若她治不好太上皇,微臣愿与锦姝公主一同被问罪!” “……” “……” 所有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把性命压在一个不懂医术的和亲公主身上,凌王当真是病糊涂了啊! 嘉庆帝目光看向宗政凌,眼中似有幽光闪过,但无人察觉就已敛下,沉声开口:“既然凌王开口了,锦姝,那你就尽力替太上皇医治吧。” “父皇,她哪儿会什么医术,您不能……” “闭嘴!” 敖景还想阻止,被嘉庆帝呵斥一句,只得悻悻闭上了嘴。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今晚究竟玩的什么花样。 治不好皇祖父,被父皇赐死,他正好可以另娶太傅孙女为正妃。 还有这个凌王,早就看他不顺眼,相信白锦姝这种蠢货,真是自寻死路。 皇后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本就对白锦姝这个儿媳妇不满,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将这个没什么本事又爱出风头的蠢货轰出殿外。 白锦姝没管大家的反应,只是对宗政凌莫名的信任觉得有些疑惑,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皇上好不容易松口,她不敢耽误时间,快步来到太上皇的床前,再仔细为他检查一番。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清场是不可能了,医药系统里的仪器不能用,她只能凭借中医,诊断出大概是哪一类毒,毒素扩散的程度,以及毒性的强弱,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暂保性命绝对没问题。 一顿检查之后,白锦姝心中便有了数,将之前准备的解毒剂换成另外一种。 只是,这种解毒剂需要注射,身后的那些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看,她也没办法做任何遮掩…… “怎么样了,锦姝?” 皇贵太妃离得近,看的也清除,几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白锦姝,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 “放心吧外祖母。” 白锦姝故意把她往旁边拉了一下,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便能稍微挡住众人的视线,随后快速拿出解毒剂,撩开太上皇的宽袖,消毒,注射,动作一气呵成。 而这一切,皇贵太妃看的真真切切,也看的心惊肉跳。 白锦姝猜得没错。 皇贵太妃是个很聪明的人,白锦姝只是拉了她一下,她就明白了白锦姝的意思。 虽然她心中也存有很多疑虑,却还是配合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尤其是看到白锦姝用那么大的针尖扎进太上皇的肉里,几乎吓得魂不附体,还是强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敖景没看到白锦姝的动作,便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看见她把太上皇的宽袖放下来,不由皱眉,刚想开口询问,就听白锦姝声音率先传来。 “我已经给太上皇用药了,不出意外的话,暂时应该不会再有性命危险。” 白锦姝隐瞒了太上皇不是突发疾病,而是中毒的事。 在这个宫里,想要给太上皇下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她不信这么多御医没有一个人能看出太上皇中毒,所以,这件事的背后必有隐情。 她只管救人,不想牵扯太多。 听见她说太上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所有人还是不肯相信,依旧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几名御医在嘉庆帝的示意下,连忙上前查证,摸脉,查瞳孔,探鼻息,听心跳,一通操作下来,御医们的神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这脉搏,确实要比之前强劲一些了,呼吸好像也变得平稳下来。 只是,能不能活过来,现在恐怕还言之尚早。 “启禀皇上,太上皇的病情看似好像是有所好转,不过,不知景王妃给用的什么药,微臣现在也不好判断,但微臣认为,现在就说太上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还是太过武断。” 其中一名御医转身向嘉庆帝禀报,他话里话外,对白锦姝依旧颇有微词,认为她不知道给太上皇乱用了什么药,表面看着像是有所好转,实则,是不是回光返照也未可知。 其他几名御医也都纷纷跟着附和。 嘉庆帝皱眉,沉冷的目光看向白锦姝问道:“你给太上皇用的什么药,能否告诉御医。” 白锦姝不慌不乱,清冷的眸淡淡扫向几名御医,语气透着几分微嘲:“这药是我自己炼制而成,乃我师门密不外传的方子,各位大人,请恕我无可奉告。” 不等他们开口,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宗政凌忽然笑着说道:“这药才刚用上,诸位也不用着急,不妨再多等片刻,或许,你们就不会再这般认为了。” 原本,白锦姝的话,御医们还敢反驳一二,可从这位爷嘴里出来的,他们只能默默低下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嘉庆帝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 果然,随着时间,解毒剂的药效发挥作用,太上皇的脉搏,呼吸以及心跳越发平稳。 就连不会医术的皇贵太妃都能看出来,这种情况,太皇上是真的暂时脱离了危险,她心底激动万分,握住太上皇的手喜极而泣。 御医们则是被惊到无以复加,再看向白锦姝时眼神都变了,很是复杂,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羞愧难当。 太上皇明明已经无法吞咽,她是怎么给用的药? 奇了怪了。 嘉庆帝也很是高兴,一连问了白锦姝几个问题,问太上皇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醒过来以后还会不会发病之类的,白锦姝都耐心的一一作答。 其实太上皇中的是慢性毒,发病慢,但毒性强,而且这个毒很狡猾,潜伏很深,很多症状或许等到人死了之后才能显现出来,所以,这些御医看不出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医术就很差。 只有从小玩毒,熟知各类毒性,研究过各种毒药的毒医,才能在没有任何仪器的帮助下才能诊断出来。 比如,白锦姝。 作为鬼罗门的门主,门中精通各类医术的五大长老都是她的师父,辨毒解毒对她来说,是她小时候最基本的课业。 白锦姝告诉嘉庆帝,太上皇最快也得天亮以后才能醒,而且后面还要继续治疗一段时间,他的病才能彻底痊愈,当即,嘉庆帝便下令,让白锦姝今晚留在朝阳殿侍疾,再留下两名御医供她差遣,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 下完令,嘉庆帝就先行离开了,等天亮后再过来。 皇贵太妃不放心,执意要留下等太上皇醒了再走。 皇后没有多留,让敖景在出宫前去她那儿一趟,似乎是有话要跟他说,而白锦姝,不过是歪打正着出了风头,她依旧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对于此,白锦姝压根也不在意。 寝殿外的人,没有旨意不敢随意进里面打扰,只得陆陆续续的离开。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白锦姝,敖景,和宗政凌几人。 趁着太上皇没醒,皇贵太妃让白锦姝去偏殿休息一会,担心她饿了,又叫卫嬷嬷去准备点吃的给她送去。 出了大殿的门,敖景跟在她身后。 “锦姝公主。” 他憋了一肚子问题刚想开口问,却听宗政凌那低沉悦耳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白锦姝回过头看去。 这个男人,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甚至,她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昨晚在山洞遇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和凌王并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要帮她? “你……” “没什么,本王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卫嬷嬷准备了夜宵,咱们边吃边聊,可以吗?” 宗政凌表情淡淡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整个人十分温和有礼,没有半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但不知为何,白锦姝还是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很强势,温和的语气下,透着的是不容置喙。 “凌王,她是本王的王妃,你应该叫她景王妃,而不是锦姝公主。” 白锦姝还没开口回话,敖景先忍不住冷声纠正道。 他脸色很难看,看得出来,他在强压心中的怒火。 “景王妃?” 宗政凌唇角的笑意缓缓加深,似乎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笑过之后,脸上的神色才渐渐收起,一瞬间,变得深沉冷厉:“很快,就不是了。” 第5章 自损八百 说完,身后的牧言便推着他率先往前而去,远远地还传来一句:“锦姝公主,本王在偏殿等你。” “……” “……” 白锦姝微微有些错愕。 敖景则是满脸惊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转头瞪着白锦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宗政凌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快就不是了?他也太嚣张了!” “你问我,我问谁?” 折腾了一晚上,白锦姝现在很累,不想搭理这个暴力狂。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也迈步往前,却被敖景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还真想去偏殿找他?白锦姝,你要点脸,你敢去见他,本王就打断你的腿!” 话音刚落,感觉一股劲风袭来,敖景仓惶后退,惊险避开白锦姝手中的麻醉剂。 看见她手中拿着的针管,那么尖,那么长,他脸色阴沉至极,忽而,却又得意一笑:“白锦姝,你当本王傻吗,同样的招数,你觉得本王还会让你得逞?” “是吗?” 白锦姝红唇微勾,收起手里的麻醉剂,另一只手在敖景的身前轻轻一扬,一股香气瞬间钻入他的口鼻。 “对付你,我有的是招数。” “白……” 敖景怒目圆睁,满脸不甘的倒下去。 为了不让人发现,白锦姝费劲巴拉拖着他的腿,将他拖拽进一间空房,扔在冰凉的地砖上,然后关上房门,大步离开。 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她觉得,这具身体太弱,得练练才行。 想到宗政凌,她不禁蹙了下眉。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看着的那般人畜无害,他的城府与嚣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哪怕是坐在轮椅上,看似身体孱弱,也依旧挡不住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 令人不自觉的心生敬畏,还有恐惧。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心中确实有许多疑惑没解开,那便去见一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偏殿。 白锦姝迈步走进去。 宗政凌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牧言不知去向。 “你还真来了。” 他嗓音淡淡的,看向她的眸色很深,让人无法窥探半分。 白锦姝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唔……对,本王让你来的,那就坐吧。” 宗政凌薄唇噙着一抹笑意,妖冶的俊庞显得更加魅惑丛生:“不用紧张,本王不会吃了你。” 明明是很轻浮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语气确实却是再正经不过。 白锦姝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声音不咸不淡地道:“王爷想多了。” 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桌上有卫嬷嬷刚刚端来的夜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饥肠辘辘。 实在是,一天一夜了,早上吃了两个包子之后,她便再也没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喝一口,又折腾了这么久,不饿才怪。 “先吃饭。” 不等白锦姝表现出窘迫,宗政凌就善解人意的先执起筷子,夹了一块卤牛肉放在白锦姝面前的空碗里。 他神色自然,丝毫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锦姝强行压下想吃的欲望,目不斜视的看向对面的宗政凌:“你为什么要帮我?” “本王帮你了吗?” “你用性命帮我争取了给太上皇治病的机会。” “那不是为了帮你,是为了救太上皇的命。”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能治好他?” 宗政凌看她一眼,直言道:“当时那种情况,让你治,便还有一线希望,不治,就只有等死了。” “……” 如此说来,倒是她想多了? 一通快问快答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他忽然又道:“你问了本王这么多,现在换本王问你。” 白锦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你问。”火山文学 “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和离?”宗政凌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她的私事。 白锦姝心底立马升腾起一抹防备,神色微微冷了一分:“这个跟你无关。” “是吗?” 宗政凌笑了一声,也不生气,只道:“你吃饭吧,本王该出宫了。” 说罢,他朝外喊了一声:“牧言。” 一个高瘦俊逸的黑衣男人推门而入,垂首步履轻盈的走到宗政凌身后,推着他离开了偏殿,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谁也没发现,黑暗中,一个俏丽的身影躲在房檐后,看着宗政凌从偏殿离开,漆黑凤眸充满阴鸷算计。 难得安静,让白锦姝好好的吃了顿饭,顺便也好好想了想接下来的打算。 吃完饭,在偏殿休息了一会,约莫太上皇快要醒了,她才准备往朝阳殿去。 外面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一进殿门,就听见皇贵太妃惊恐的声音传来:“快,快去偏殿叫锦姝来。” 听见这声音,白锦姝加快脚步冲进去,一眼瞧见床上的太上皇,一张脸变成乌紫色,她立马检查了一下,发现不只是脸,全身上下都开始发黑发紫。 “锦姝……” “嘘!” 皇贵太妃吓得脸色发白,几度浑身瘫软。 见白锦姝冲进来,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但还是十分急切,想要询问怎么回事,白锦姝倏然用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看往珠帘外看。 两名御医应该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正急匆匆的赶来。 “外祖母,您相信我吗?” 白锦姝轻声在她耳边问道,见她眼中闪过犹豫和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那好,我现在必须立马给外祖父放血,耽误不得,您帮我拦住那两个御医,不要让他们进来干扰,您放心,放完血外祖父就能醒过来了。” “好,好。” 皇贵太妃哆嗦着唇连说了两个好,什么也没多问,转身便出了寝殿。 白锦姝抓紧时间,寝殿里还有两人,一个是皇贵太妃身边的卫嬷嬷,另一个是伺候了太上皇几十年的傅公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只是,他们现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点主心骨都没有,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劳烦嬷嬷去帮我拿个盆,别怕,很快就没事了。镇定点,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白锦姝一边从天之眼里取出合适放血的银针,一边从容不迫的吩咐道。 卫嬷嬷闻言,忙不迭去拿盆。 等她拿过来,白锦姝让她端好,随即又让傅公公帮忙,把太上皇双手手腕固定住,让他的十根手指伸直,搭在床前。 白锦姝的速度很快,下针又狠又准,每一针都扎在太上皇的指腹上,随着银针进入皮肉,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卫嬷嬷见状,端着盆的手猛地一抖。 傅公公更是脸色骇然,惊道:“景王妃这……” “公公。” 白锦姝打断他,手中的动作不停:“您在宫中这么多年,想必很多事您应该比我看的明白,心里知道就行,不必言明。” 语罢,指腹开始往外流出乌黑浑浊的血液。 傅公公和卫嬷嬷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还是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腿脚发软。 到这个时候,他们自然看明白了,太上皇压根就不是发病,而是中毒! 黑血流满一个盆底,太上皇脸上身上的乌紫才慢慢开始褪去。 白锦姝见差不多了,迅速止血,将用过的银针一并扔进血盆里,然后用鬼罗门特质的小药贴,贴在太上皇的指腹上,可以帮助伤口加速恢复。 “嬷嬷,这个血一定要小心处理,先藏起来,等没人的时候找块空地埋了。” “好,老奴知道了。” 卫嬷嬷颤颤巍巍的将血盆端走。 傅公公替太上皇把双手放好,一个劲擦额头的冷汗。 当然,除了惊恐以外,他更多的还是愤怒。 在这个宫里,居然有人敢对太上皇下毒,实在是罪大恶极! 外殿。 两名御医急匆匆跑来,被皇贵太妃拦住,虽然满心狐疑,却也不敢违抗皇贵太妃的命令硬闯进去。 不过他们也不肯轻易离开,就跪在大殿里,一旦听见寝殿内传出什么异常动静,他们便能立刻进去查看太上皇的情况。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一袭明黄龙袍的嘉庆帝突然迈步走了进来 皇贵太妃心底猛然一惊,表面却还是稳的一批,故意将声音微微拔高道:“皇帝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这个时间,您不是应该上早朝去了吗?” 嘉庆帝走到皇贵太妃身旁,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御医,没问怎么回事,只道:“朕不放心,想过来看一眼父皇再去早朝。” “老身知道皇帝素来孝顺,不过,你父皇还没醒过来,且景王妃说了,不宜惊扰……” “不打紧,朕看一眼就走。” 说罢,嘉庆帝便径直朝着内寝走去。 就在他伸手准备撩开珠帘时,一只纤长白皙的手先一步伸出来。 白锦姝从里面走出来,清冷淡漠的眸中不由带了一抹喜色,语气轻快:“太上皇醒了。” 第6章 宫里出事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在场的几人惊诧不已。 醒了? 真的醒了?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两名御医,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太上皇出事的心理准备,亦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未真正相信过白锦姝能治好太上皇。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嘉庆帝面露喜色,连忙进入寝内。 皇贵太妃也激动万分地跟着进去。 太上皇半坐半靠在床上,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有片刻的迷茫和空洞,等看清寝殿里的所有人,不禁微微蹙眉,沙哑的嗓音说道:“怎得这么多人在这里,皇帝,这一大早你不去早朝来孤这里作甚,赶紧走。” “父皇,您醒了就好,儿臣这就去上朝,您先歇着,等下了朝儿臣再过来给您请安。” 嘉庆帝语带恭敬,但面色无常,就好似平常来探望一般,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太上皇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孤好得很,一会也不必再来请安。” “……是。” 嘉庆帝顺从的退下。 “你也回去吧。” 皇贵太妃的脸色看着憔悴的很,太上皇一看便知道她定是在这里守了一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岁了,当自己还是那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 “臣妾再陪陪您。” 这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还没说上两句话,皇贵太妃哪里舍得走。 然而,太皇上却态度强硬的把她给赶走了。 两名御医站在寝殿外,想要进去帮太上皇诊下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传唤,结果傅公公出来通知,说这里不用他们,让他们都退下。 他们不知道太皇上现在的身体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可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先行告退。 很快,所有人都走了,寝殿里就剩下白锦姝和太上皇两个人。 “是你救了孤?” 这老头一醒来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白锦姝便猜到,他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她说。 “是。” 白锦姝纤瘦的身体笔直地站在床前,不动声色。 太上皇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不记恨孤了?” “记恨?” 白锦姝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有些狐疑:“我为什么要记恨您?” “一年前,你要嫁给景王,孤不同意,阻拦了你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拦住你,为此,孤也冷落了你一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这是原主做的事,跟她无关,再说,事实证明,太上皇的阻拦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过。” 太上皇突然话锋一转,似乎颇为欣慰:“孤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医术,这次更是救了孤一命,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救他,是因为他是原主的血亲,至于赏赐什么的,白锦姝还真没有想过。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想清楚了再告诉孤,机会只有一次,别浪费。” 这句话说的,似乎话里有话。 白锦姝思索,若是自己提出与景王和离,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同意? 如果太上皇能同意,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过来。” 太上皇生怕她会胡乱要一个赏赐,便岔开了话题:“你先跟孤说说,孤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说起这个,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一分。 白锦姝想了一下,不答反问:“您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 她怀疑,这老头应该是知道的。 “孤又不是大夫。” 太上皇深褐色的眼眸轻闪了一下,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才道:“丫头,孤没多少日子了,这次是你运气好,救了孤,但孤这……病,想要彻底治好,只怕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谁说的?” 白锦姝反驳道:“不出意外的话,寿终正寝,问题不大。” 太上皇一怔。 “你知道孤是……” “是中毒。” 白锦姝懒得跟他绕来绕去,干脆直接言明:“昨晚我给您服用的解药,可以暂时压制您体内的毒性,等我研制出专门解您身上这种毒的解药,您便可痊愈。” 闻言,太上皇又是一怔。 这个毒,她竟然能看出来? 可想要解毒,谈何容易,这小丫头口气不小,半个月就想研制出解药,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太天真。 白锦姝一看太上皇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压根不相信自己能解他身上的毒。 她也不解释,只道:“在这期间,您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派人出宫来叫我,我也会隔三差五进宫来看您,最重要的一点是,中毒的源头,您找到了吗?” 太上皇眯了眯眸,暗暗打量了白锦姝几眼,褐色带着浊气的眼珠转动了几下,似探究,又似疑虑,过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丫头,你只管给孤治病,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明白吗?”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听他这么说,白锦姝就闭嘴了。 刚来这个陌生世界,她确实不想招惹麻烦。 随后,她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朝阳殿。 敖景昨晚中了她的迷迭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白锦姝只能凭借记忆,自己一个人出了宫去。 回到景王府,一进门,就听见柳湘芸正在她的房间里乱砸东西。 “贱人!” 她一边砸一边怒骂:“白锦姝这个贱人,敢算计我,害我在景哥哥面前出丑,等她回来,不弄死她我就不是人!” 白锦姝迈步走进房间,见她手中正举起一个花瓶,狠狠砸下。 很好。 她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拽住柳湘芸的头发,用力的撞在墙上。 柳湘芸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抱着脑袋回头看去,看见是白锦姝,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恨不得要吃了白锦姝一般。 但她这回稍微学聪明了点,目光看向旁边的两名侍女,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后,才猛然朝着白锦姝扑过去,想要挠花白锦姝的脸。火山文学 手才伸到一半,蓦然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捏住了手腕,用力往后一掰,只听“咔”的一声,她整条手臂顿时被拧变了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骨头响了一声,骨裂般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抽气连连。 另一边,两名侍女在柳湘芸扑过去的同时也冲了过去。 可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景王妃好像变了个人,浑身都散发这个可怕的气息,让她们有种本能的恐惧,刚冲到她前面,伸手想帮柳侧妃按住她,却突然听见柳侧妃的惨叫声,吓得她们又连忙把手给缩了回去。 就这点胆量,还想当恶奴? 白锦姝不屑的嗤笑一声,猛地推开疼的快要昏厥的柳湘芸,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小巧的蝴蝶刀,清冷纯澈的眼眸附上一层嗜血搬的冷戾之气。 “柳湘芸,你抢我嫁妆,砸我东西,还撺掇敖景来取我心头血,这个仇,你说我该怎么报才好呢?” “你敢!” 柳湘芸跌坐在地上,疼的半天起不来。 她又惊又怒,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却还是疾言厉色地吼道:“白锦姝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景哥哥和我爹爹都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白锦姝好笑地看着她:“你是真不长记性,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我再帮你重新回忆回忆?” 闻言,柳湘芸身子微微一抖。 想起昨晚的事,她是既惊恐又愤怒,听得白锦姝这么说,心中更是憋着一口气,想发不敢发,不发又难受,只能眼神怨毒的瞪着白锦姝,恨不能直接就把白锦姝给瞪死。 她实在想不通,以前明明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白锦姝晃了晃手中的蝴蝶刀,吓得柳湘芸连忙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生怕白锦姝这个疯子真的会挖她眼睛。 欺软怕硬的怂货。 眼底有杀意一闪而逝。 在离开景王府之前,她会杀了这女人。 “柳湘芸,我给你一天时间,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怎么拿走的,就怎么给我还回来!” “什么……东西,我没拿你的东西,你少要污蔑我!” 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天黑之前,若是我还没见到属于我的东西被送回来,柳湘芸,后果自负!” 冷冽的话音落,白锦姝一把拽起她,一脚给踹出了门外。 两名侍女见状,连忙灰溜溜的跟着离开。 “站住!” 刚走到门口,忽听身后传来白锦姝幽幽的嗓音:“青兰,哪儿去?” 走在后面的那名侍女身子猛地一僵。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陪嫁侍女吧,怎么,把你从大晋国带到天禹国,就是为了让你卖主求荣,帮着别人一起欺负自己主子的?” 第7章 面相奇怪 原主一共从大晋国带了两个陪嫁侍女,一个在半个月前失踪了,另一个,也就是眼前的这位青兰,吃里扒外,竟然倒戈做了柳湘芸的狗腿子,帮着柳湘芸一起来欺负原主。 似乎,那个取血的主意就是她给柳湘芸出的。 因为只有她知道,原主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曾经喝过雪山鹿血,这种鹿血据说人喝了之后有机能再生之功效,所以敖景那个蠢货才会相信,什么心头血可以救柳湘芸肚子里的孩子这种鬼话。 当然,敖景其实也早就存了杀妻的心思。 因为原主挡了他的路。 青兰慢慢的转过身,抬起头看向白锦姝,脸上有着惊惶之色,眼底却缓缓聚起一抹怨气,颤音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奴婢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可你作为主子,如此软弱无能,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欺负吗,你有帮过我们一次吗,挨打挨骂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如果我不选择跟着柳侧妃,恐怕我早就被折磨死了!” 越说,语气越是理直气壮。 闻言,白锦姝轻轻皱了下眉。 回想一下,原主那时候其实有护着她们,只是,她性子确实软弱,有时候自己都要跟着挨欺负,更何况只是奴婢的她们。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能成为她卖主求荣的理由。 况且,原主就是因为她向柳湘芸出的那个主意才导致丢了性命,所以原主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白锦姝眸光冷厉地看向她,声音淡漠:“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随着话音,她举起手中的蝴蝶刀,一步一步缓慢朝着青兰逼近。 “出卖主子的奴婢应该是什么下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青兰白着一张脸,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当然清楚背叛主子的奴婢,下场会有多凄惨。 只是,白锦姝一直都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纵使背叛了她,青兰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偶尔帮柳侧妃出出气,自己在这个景王府里就能有好日子过。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锦姝竟会在突然之间有如此大的转变,连柳侧妃都敢打,据说昨晚还打了王爷,这怎么可能? 她实在不敢相信,但刚刚亲眼所见,又由不得她不信。 见白锦姝离自己越来越近,手中的蝴蝶刀闪着森寒的冷芒,青兰强忍着下跪求饶的冲动,哆嗦着唇道:“公主,奴婢可以将功折罪,奴婢知道青竹的下落……” 青竹。 是原主另外一个陪嫁侍女。 于半月前失踪,原主找了她很多天,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为了您吃尽了苦头,公主,您可不能不管她啊!” “她在哪?” 白锦姝眸色一沉,冷声问道:“是你害了她?” “不不,奴婢没有害她,是她不肯为柳侧妃所用,不肯……背叛您,半个月前,柳侧妃让她给您下药,想陷害您与人私通,好将您赶出景王府,她死活不愿意,柳侧妃一怒之下就把她卖到了京都城最大的秦楼里。” 说到这里,她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不敢看白锦姝的脸色。 秦楼,那是什么地方? 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白锦姝脸色确实难看的紧。 青竹一直对原主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且从小跟原主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论如何,她也得把青竹从那个火坑里救出来。 晌午。 赶在敖景回府之前,白锦姝先一步出了王府。 她没有着急处置青兰,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青竹救出来。 出府之前,她先去逼问了柳湘芸一翻,确定青竹真的被柳湘芸以五十两纹银的价格,卖给了一家名为郁香阁的秦楼。 白锦姝气的打了柳湘芸两巴掌,并将她房间里所有的现银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 秦楼那种地方,卖进去是五十两,想要赎回来,只怕价格会往上翻几番。 况且青竹长的很是清秀可人,想必那老鸨定然也不会轻易放人。 为了方便行事,白锦姝换了一袭男装,打听清除郁香阁的大概位置后,便直奔那边而去。 郁香阁在京都算是数一数二的秦楼,据说背后的老板是个神秘人物,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阁中平时的负责人是一名女子,也就是郁香阁的老鸨,羽妈妈。 这位羽妈妈,白锦姝也打听过,是个特别难缠的人物,想从她手里捞人,要么,以强权压人,要么,给她足够多的便宜。 然而,以白锦姝现在的处境,空有一个和亲公主,或景王妃的身份,实则背后无人,孤掌难鸣,想要用强权逼迫羽妈妈放人,只怕是不太可能。 白锦姝没想太多,决定先进去看看,再见机行事。 按照打听好的路线,一路往前。 穿过一条巷道,再往前不远就到了郁香阁,只是,白锦姝刚进入巷道,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猛地回头,一抹暗红身影跃入眼帘。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来不及躲避,被白锦姝盯个正着。 白锦姝凝了凝眉,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信息。 她是大晋国的人? 红音,大晋国皇太孙东方昀礼的人。 “公主。” 红音见自己被发现,神色冷淡的道:“您别误会,属下不是故意跟着您,属下准备明天就回国了,以后您自己留在这里……好自为之。”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却被白锦姝叫住:“等等。” 白锦姝梳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 当初,原主执意要嫁到天禹国来,原主的父母亲人都是不同意的,而那位皇太孙东方昀礼,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将原主视作亲妹妹,原主出嫁后,他不放心,便安排自己的心腹跟来天禹国,为的就是保护原主的安全。 然而,原主却根本不领情。 她觉得红音是东方昀礼和父母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这一年来,从来没给过红音好脸色。 但凡红音说一句敖景的不是,她想都不想立马翻脸,认为红音对敖景有偏见,所以十分反感红音跟着自己,可红音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她的安全,没有东方昀礼的命令,也不得擅自撤离,否则,如此不分好赖的人,红音早就不想管了。 妥妥的超级恋爱脑。 关键,敖景对她也不好啊!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心塌地喜欢了这个渣男这么多年的,到最后连命都没了,在死的那一刻,她应该也后悔了吧?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白锦姝现在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红音的功夫不错,虽然她对原主很是不喜,但至少不会背叛原主。 红音一怔,回过头面带狐疑地看着白锦姝。 平时看见她,赶都来不及,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锦姝知道,想让红音对自己改观,怎么也得需要几天时间,她也不是个喜欢多解释的人,一切就交给时间,红音以后慢慢会明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白锦姝。 “换套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 一刻钟后。 红音换了一套暗红色男装,跟白锦姝一同站在了郁香阁的大门前。 她微微惊愕地转头看着白锦姝。 公主脑子不好,这又是想要闹哪出? “青竹在里面。”白锦姝目光沉冷的看向郁香阁的大门。 此刻还是晌午,里面的姑娘们才刚刚起床,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或清纯或妩媚,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靠在门边,向着站在门口的白锦姝和红音挥手绢。 红音正有些尴尬,听见白锦姝的话,再次转头看向她:“什么?” “我说,青竹在里面,我们现在要进去把她解救出来。” 白锦姝稍微靠近红音,目光看向前面,压低声音道:“一会进去,看我眼色行事。” “…啊,哦。” 红音愣愣的点头。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怪怪的。 “哟,两位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看着还挺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 一阵香风袭来,几名女子上前,在白锦姝和红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两人连拉带拽的拖进了郁香阁的大门。 红音强忍着不适,才没有出手一掌把她们拍飞。 白锦姝面不改色,被几名女子簇拥着进入大厅。 另一边。 敖景回到景王府,没看见白锦姝的身影,气的快要原地爆炸。 在宫里憋了一肚子气,想着回府就能好好教训白锦姝一番,哪成想人家根本不在府里,后来柳侧妃跑来告状,哭诉了一通之后,他才知道那女人居然去了郁香阁! 堂堂王妃往那种地方跑,她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若是被人知道,他景王府的脸面要往哪搁? “萧七!” 敖景气的双目通红,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戾,如嗜血的野兽:“带人去把白锦姝给本王抓回来,本王要打断她的腿!” “是!” 萧七连忙带人出门。 郁香阁对面,便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水云间。 此刻,三楼的窗户前站着一抹颀长身影,妖冶的俊庞面无表情,目光盯着下方,眸色幽暗,仿若深潭般沉寂,令人看不透分毫。 “爷,用不用属下……” “不用。” 宗政凌薄唇倏然勾起一抹弧度,转身看向牧言:“她身边的那名红衣女子是谁?” “是大晋国皇太孙派来保护景王妃……” 牧言说到这,忽然感觉自家爷的神色微冷,连忙改口:“保护锦姝公主的人。” 不对劲,爷真的很不对劲! 这锦姝公主已经嫁人了啊,爷该不会是想挖人墙角吧?! 第8章 本王信她 这京都城里多少王孙贵族家的大小姐想嫁给他,他理都不理,到现在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突然对一个有夫之妇感兴趣? 虽然,这位锦姝公主长的确实不错,但是…… 牧言心底闪过浓浓的担忧。 “爷。” 他踌躇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您对锦姝公主,您是想……” 下一瞬,接收到宗政凌凉凉的目光时,他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算了。 爷喜欢就好。 郁香阁里,姑娘们热络的围着白锦姝和红音,白锦姝刚准备趁机开口打探青竹的下落,就听二楼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 “姑娘们,还不把两位小公子请到楼上的雅间,好生伺候着。” 白锦姝闻声看去。 视线里,一名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身段优雅妩媚地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三十左右的年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眸含笑,水遮雾绕地,媚意丛生。 这位,不用问也知道,必然就是郁香阁的负责人羽妈妈,羽秦。 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和善,很容易就让人放松警惕。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不简单。 白锦姝和她对视了一眼,星眸微闪,随即立刻挪开视线。 给红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见机行事。 果然,一上二楼,羽秦就让姑娘们都出去,她自己走进雅间,视线在白锦姝和红音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白锦姝白嫩绝美的小脸上。 “小姑娘,我这里可不是女人能随意出入的地方,你们女扮男装而来,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羽秦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白锦姝和红音进来,她只一眼就看穿了她们。 不过,她倒是好奇,这两个小姑娘看着年纪都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知道究竟为了何事,敢冒险来这种地方,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被羽秦识破,白锦姝也不惊讶,她神色未变,淡淡地开口道:“羽妈妈如此爽快,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 “半个月前,我的贴身侍女被人拐骗,卖进了郁香阁里,我今天来,就是想把她赎回去,不知道羽妈妈能否行个方便?” “哦?你的侍女?” “没错,希望羽妈妈开个价,让我把人带回去,感激不尽!” “你的侍女叫什么名字?” “青竹。” 羽秦一听这个名字,神色微微一动,和善的面容渐渐沉下来。 “原来是那丫头,她确实是被我买回来的姑娘,不过,我精心培养了她半月有余,她如今还是个未开苞的处子之身,我本打算在这个月的花灯节,公开竞拍她的初夜,这姑娘长的也不错,我很喜欢,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能放人!” 羽秦这话,让白锦姝心底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青竹的清白还在。 “羽妈妈。” 白锦姝嫣然一笑,声音尽量友善地道:“多少银子,你尽管开价,只要你愿意放人,价钱好商量。” “多少银子我都不会放人。” 羽秦忽然变得冷厉起来,说罢,便朝着外面喊道:“来人,送客!” 连谈都不谈了? “羽妈妈,青竹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不妨再考虑一下,你们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呵,小姑娘,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那我就不妨跟你说个明白,青竹留下来,竞拍初夜,价格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且今后的几十年,她还能为我赚更多的银子,你觉得,你能拿出多少银子,我才会同意放人?” “……” 白锦姝显然没有想这么多。 竞拍初夜,这简直…… “所以,无论你出多少银子,我都不会放人。” 说完,羽秦转身便要走。 红音脚步微动,只等白锦姝一个眼色,就准备立刻动手擒住羽秦。 “等一下。” 白锦姝暂时没让红音动手。 那是最坏的打算。 “羽妈妈,你最近晚上是否总是失眠多梦,白日里提不起精神,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还经常头痛难忍?” “你怎么知道?” 羽秦猛地回过头看向白锦姝,声音紧张地追问:“你会医术?” 随即,她又立马否定:“不对,就算你会医术,可你又没给我把过脉,也不可能知道,你调查过我?” 说到最后这句,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怎么会。” 白锦姝依旧神色不变,淡淡地口吻道:“羽妈妈今天化了精美的妆容,也没能遮住眼底的乌青,脸上的倦容也十分明显,我只是随意猜了一下而已,不过看羽妈妈的反应,想必,我应该是猜对了。”火山文学 羽秦的脸色很难看。 红音表面没什么反应,心中却不免有些惊讶和疑惑。 公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还是说,她只在面对敖景时才会蠢的无可救药? 其实,白锦姝确实有猜的成分,毕竟没有做任何检查,也没把脉,单靠看脸色,就算羽秦真的生病,也不可能准确说出她的病症来。 不得不说,白锦姝运气不错。 还有一点,她的鼻子很灵,羽秦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淡很淡,而且用了上好的香料遮掩,所以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 而这个味道,应该是毒。 羽秦沉默了片刻,脸色又才渐渐恢复如初,掩面一笑道:“小姑娘,你猜的没错,我近日身体确实不大爽利,倘若你有本事治得好我,那么,我就给你个机会,一切都好商量,倘若治不好……” 她面色倏地一冷:“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来撒完野,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合着给她治个病,还得担着被扣留的风险? 白锦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色却是无常。 羽秦不知道她的身份,连查都不查就敢如此狂妄,这郁香阁背后的老板,身份绝对不简单。 “怎么,怕了?” 见白锦姝没有立马答应,羽秦冷笑道:“没有那个本事,小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否则,容易把自个儿搭进去。” “是吗?” 白锦姝不急不恼,声音清冷淡漠:“你们郁香阁有郁香阁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坦白来说,如果不是为了青竹,羽妈妈你就算花钱来求我,我也不一定会来给你治这个病。” “……” 羽秦沉了脸。 她着实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小姑娘,胆子是真不小,竟敢公然挑衅她? 真当她郁香阁是什么好惹的地方? “那我今天倒是要好好领教一下,姑娘你的规矩!” 羽秦一拍手,顿时,十几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破门而入,将白锦姝和红音两人团团围住。 红音见状,连忙挡在白锦姝的面前,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 “搜!” 萧七带人闯进郁香阁,将大厅里早早过来寻欢作乐的几名客人全部撵走,随即大手一挥,二话不说就让手底下的人开始搜。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景王妃进了这里,所以,他们要尽快把人找到,然后迅速带回王府。 “哎哟几位爷,这是怎么了?” “我们找人,找到了自然会离开,还请各位姑娘配合,以免误伤!” 听见这动静,羽秦赶紧出去看了一眼。 她们做这行的,京都城里但凡是世家大族,有权有势的,无论是家臣还是侍卫长,羽秦几乎都认识,为的就是怕万一哪天起了冲突,不认识对方的身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看见楼下的萧七,羽秦立马就认出了他是景王府的人,得罪了会很麻烦,返回雅间后,她冷声吩咐道:“先把她们关进后院,别让楼下的人发现,等回头我再处理。” 说完,她骤然“嘶”了一声,柳眉蹙成了一团。 这个头疾,好像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她痛苦的轻哼了几声,十几名魁梧的男子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她,却被她狠厉骂道:“废物,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抓住她们,把人带走!” 一群人忙凶恶的冲向白锦姝和红音。 红音武功不俗,人狠话不多,当即一脚踹飞两人,再轻松拦住另外两个扑向白锦姝的人。 白锦姝趁羽秦头疼之际,启动天之眼里面的电力设备,疾步走到她面前,指尖流泄出一股电流,直击羽秦的心脏。 羽秦只觉心脏一阵麻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白锦姝从天之眼取出口罩戴上,对着红音低声喊道:“屏住呼吸!” 随即,一把药粉挥洒出去,顷刻间,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红音傻眼了。 “别愣着了,楼下的人是冲着我来的,赶紧,带着羽妈妈,我们从后院走!” 第9章 只管救人 “……好,” 红音满腹疑惑,现在却不是询问的时候,两人合力带着羽秦,顺利的从后院离开了郁香阁。 走到大街上,红音才忍不住问了句:“公主,我们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青竹,把这个女人带出来,后面我们会很麻烦!” “时间来不及,楼下的人是景王府的萧七,而且,如果我们直接带着青竹,后面也会很麻烦,想要干净利落的救出青竹,还得从羽妈妈身上入手。” 白锦姝和红音离开后没多久,萧七在郁香阁没找到人,只得回府禀报,而郁香阁的人,发现雅间里十几名打手被迷晕,羽秦和那两个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全部不知所踪,整个郁香阁顿时乱作一团。 “找,快点去找,就算搜遍全京都,也要把羽妈妈给找回来!” 水云间。 苏北微微抽搐着嘴角禀报完白锦姝的情况,抬头不解地看向宗政凌问道:“爷,这女人凶悍的很,压根不需要属下的保护,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属下去保护她?” 宗政凌站在窗前,静静听完苏北的禀报,听到他的问题,才慢慢回过身,漆黑幽暗的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再接这个任务?” 苏北一愣。 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位景王妃,看着柔柔弱弱,但真的着实厉害,景王在她面前,除了像个疯狗吼两句,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旁边的牧言见状,拼命给苏北递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问,爷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本王也不勉强。” 宗政凌收回视线,走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一口后又才说道:“正好府里刷马桶的小厮病了,你回去顶替一段时间,锦姝公主那边,本王会另外安排人去。” “……” 苏北脸都绿了。 “不不不,属下还是比较擅长保护人,刷马桶的任务太艰巨,爷您还是派别人吧!” 说完,破窗而出,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牧言扶额。 京都城西,一家精致的小院。 这里是红音在天禹国暂住的地方。 白锦姝将羽秦放在厢房的床榻上,仔细给她检查了一下,并抽了血,送进天之眼做化验。 之前给太上皇放血,她也留了样本,一并做了化验。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正如她之前的诊断,两人均为中毒。 而且,中的都是慢性毒。 这么巧的吗? 白锦姝仔细研究了一下,还真发现两人所中之毒有异曲同工之处。 虽然,毒的成分不同,所导致的症状也有所不同,但她还是细心的发现里面参杂了同一种毒素,就是这种毒素,让人难以察觉,普通大夫甚至无法诊断这是中毒所致。 可惜的是,白锦姝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毒素,她只能大致猜测应该是从某种毒虫,或毒花里提取出来的,实属太罕见。 不过,她能解。 “公主。” 红音端了饭菜从外面走进来,看向白锦姝的目光里满是复杂,强制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属下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您先随便吃点填饱肚子。” “谢谢。” 白锦姝也不挑,接过来就吃。 红音看的又是一愣。 公主从小被郡王和郡王妃捧在手心里长大,吃食用具都是最好的,被养的十分娇气,本以为,她看见这样的粗茶淡饭会嫌弃,却不想,她竟然会直接端过去就吃。 难道,她在景王府这一年多过的不好?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敖景真的对她不好,那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撵走,不让自己跟到景王府去保护她? 白锦姝快速吃完,看见红音脸上的神色,一会蹙眉,一会疑惑的,她也没理会,而是先抓紧时间给羽秦解毒。 这种慢性毒,并非一次性就能彻底解干净,但用过她的药之后,羽秦身上所有的症状会短暂性的消失,直到第二次用药的时间,如果及时服药,也不会再发作,就这样,连用几次,便能慢慢将所有毒素全部清除。 比起太上皇,羽秦这个简单多了,只需费些时日,不用再另外炼制解药。 “公主,您真的有办法治好她?” 红音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嗯。” 白锦姝只回了她一个字,便让她出去候着,一会再叫她进来。 红音不情不愿的走出去。 虽然,公主现在确实没以前那么讨厌了,但还是不招人喜欢。 算了。 等救出青竹,她就立马回大晋去。 白锦姝并不知道红音的想法,给羽秦用了解毒的药后,她又重新研究了一下两张化验单,静等了片刻,就见羽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 随后想起来什么,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握住白锦姝的手,声音狠厉地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怎么,有力气了?” 白锦姝眸色凉凉地看着她,眼底透着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羽妈妈,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对待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态度?” “你救了我一命?” 羽秦嗤笑一声:“明明是你把我打晕绑走,怎么有脸说是你救我了?” “是与不是,你自己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是骗不了人的。” 白锦姝懒得跟她争论,甩开她的手,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明白了再到前厅来找我。” 说罢,开口走出去。 红音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见白锦姝出来,连忙站起身来。 “公主,怎么样了?” 对于白锦姝能治好羽秦这件事,红音是压根不相信的,因为她从未听说,白锦姝什么时候学过医术的事。 所以,她现在也是越来越疑惑,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公主,很不对劲。 “她的毒暂时控制住了,后面再服用几次解药便能彻底恢复,红音,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等救出青竹,你想知道什么,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白锦姝把话说完,转身径直走向前厅。 红音拧了拧眉,沉默的跟着走进前厅。 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似的问了一句:“您说那位羽妈妈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白锦姝“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红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公主的表情,不太像有假的样子,可公主究竟是怎么看出羽妈妈中毒的,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奇怪。 “公主您……” 正想再问,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羽秦脸色沉沉的走进来。 “小姑娘,你说我是中毒,这怎么可能,我从生病以后看过许多大夫,从来没有一个大夫说过我这是中毒,你该不会是想诓骗于我吧?” 虽说语气还是质疑,但态度显然要好一些。 如此看来,她身上的那些症状应该已经暂时消失了。 这让她,多少有了一些信服。 “你看过那么多大夫,那你的病可有被治好,或者有所好转?” “这……” 自然没有。 不但没有,反而还越治越严重。 一开始头疼还能忍,后来随着时间,每一次发作都能要了她的半条命。 平日里不发作时,整个人也是有气无力,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里,都难以入睡。 “既然没有,而我,现在已经让你身上的症状消失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见羽妈妈脸上的神情开始松动,白锦姝心底也稍微放松了一下,目光看向旁边的椅子,淡淡地道:“羽妈妈,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羽秦眸色微动,随即,走过去坐下。 沉吟片刻,她脸上重新扬起微笑,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和善:“好,小姑娘你解了我的毒,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放心,我不会再怪罪你打晕我再将我绑走的事,之后,郁香阁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呵。” 白锦姝还没说话,旁边的红音就先听不下去了。 这秦楼里的女人,果然奸诈狡猾,还忒不要脸。 明知道她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青竹,她只字不提就想一笔勾销? 听见红音的冷笑,羽妈妈也不介意,勾唇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青竹,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一码归一归,我可以答应给你们一个赎人的机会,但是银钱方面,我是不会退让的。” 红音气的又要开口,被白锦姝用眼神阻止。 “羽妈妈,不知道你的命,和青竹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见白锦姝这么说,羽秦脸色当即又沉了下来:“你是想威胁我吗?” “算不上威胁。” 白锦姝平心静气,十分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遍,关于她中的这个毒。 “慢性毒,中毒时间至少在一年以上,按照你现有的症状来看,你每一次头疼发作都会比上一次厉害,那么,最终的结果,你会被活活疼死。” “……” 羽秦脸色白了白。 活活疼死,这句话,她信。 因为那种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大脑里爬行撕咬的感觉,她太有体会了! “可……可你不是说已经帮我解毒了吗?” “是暂时控制毒性!” 第10章 很快不是 半个时辰后。 羽秦妥协。 答应白锦姝,回到郁香阁第一件事就是放人。 但前提是,她务必要帮自己彻底解毒。 当然,白锦姝也欣然同意。 一分钱没花,就把青竹解救了出来,虽然折腾了一翻,最后也全是完美解决。 这次,白锦姝和红音两人没再进去,而是在后院的门口等着,不一会,就有人把青竹给送了出来。 记忆中,青竹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小胖姑娘,半个月时间,她硬生生的瘦了一圈,但不得不说,褪去了不少青涩与稚嫩,确实比以前美了不止一点点。 “公主!” 青竹看见白锦姝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快步跑过去,跪在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哭的天昏地暗,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裤子。 “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之后,半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锦姝很不适应这样的……见面方式。 可见她哭的那么惨,也就强忍了下来。 “好了,再哭一会天就黑了。” 红音简直没眼看。 清白又没丢,有什么好哭的。 闻言,青竹这才抬头,看见红音,她露出了一个傻笑:“红音姑娘,真好,还能看见你。” “又没死,怎么就见不着了?” 红音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从身上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满脸嫌弃:“赶快擦一擦,把公主都弄脏了。” 这话说的。 白锦姝也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咱们该回府了。” 还有人,等着她回去收拾。 “回府?” 红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白锦姝,不确定地问道:“您的意思是,属下也……” “当然。” 白锦姝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我不是说了吗,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在哪,你自然也在哪,还是说,你不愿意?” 如果红音因为原主曾经做的种种,实在不愿意留在她身边,那她倒也不会太过强求。 “不是。” 红音下意识地道:“属下肯定原因,保护您是属下的职责,只是属下不明白,之前您不是一直不喜欢属下跟着您吗?” “之前是我眼瞎,不知道你的好,以后不会了。” 话音落,白锦姝率先转身往前走去。 留下红音,跟脸上还挂满泪水的青竹好一阵面面相窥。 公主这是怎么了? 回到景王府。 敖景正在大发雷霆,听见下人来报,说是王妃回来了,他怒气冲冲跑出去,上前就对着白锦姝一顿怒骂:“白锦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顶着景王妃的头衔到处抛头露面不说,连郁香阁那种地方你也敢去,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本王成全你!” 白锦姝被震的耳膜生疼。 不过,经过上两次的教训,敖景这次还是有所忌惮,只敢站在离白锦姝三步之遥的距离,也没敢朝她动手。 只是,他气的双目猩红,像只发了狂的野兽,看着着实吓人。 青竹小脸吓得灰白,对敖景怕的紧,却还是下意识想站到白锦姝的身前挡着去。 红音自然没那么怕他,脸色沉了沉,想开口骂回去,可又怕给公主惹出麻烦,而且一想到以前,每次只要自己开口说一句敖景的不是,公主立马就会跟她翻脸,想了想,最终还是忍着没有吱声。 “说完了吗?” 白锦姝不想搭理他,揉了揉耳朵,便越过他往里走。 敖景本来就气的快疯了,见她这态度,更是被气的理智全无,伸手就想去抓她,红音在后面看见,连忙拦住。 “王爷,王妃去郁香阁只是为了把青竹救出来,她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您又何必动怒。” 随即,青竹也忙跪下说道:“是啊王爷,奴婢被……坏人卖进了郁香阁,王妃她只是为了救奴婢出来,迫不得已才去了那种地方,求王爷开恩,不要再生王妃气。” 敖景看向红音,又看了一眼青竹。 青竹他自是认识的,不过他很少关注白锦姝院里的事,对她的侍女更是没什么印象,他哪里知道,白锦姝的侍女会被人卖到那种地方! 就算被卖了,一个侍女而已,用得着她冒着牺牲自己名声的危险亲自去救? “你又是谁?” 敖景目光不善的看向红音:“你不是景王府的人,你来做什么?” “她是我的人。” 白锦姝本来已经走了,见红音和青竹没有跟上,又返了回去,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青竹拉起来,脸色冰冷地看向敖景,声音亦是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我劝你最好少管我的人和事,最近几天我要给太上皇炼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准来打扰,否则,耽误了给太上皇的药,就算你是皇帝的嫡子,你也担当不起!” 说罢,她看向青竹和红音:“我们走。” “……” 敖景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些话,是出自白锦姝的口? 他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 “王爷,皇后娘娘宫里派人来问,昨晚让您去一趟您为什么没去?” 萧七来报。 敖景正有气没地方发,转身就是一脚踹在萧七的小腿上。 “为什么没去,还不是因为白锦姝那个贱人,不知道她对本王做了什么,让本王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你,从现在开始,给本王把她看住了,要是再让她踏出王府大门一步,本王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他大步朝着府门走去。 母后那边,不能怠慢,他得亲自进宫去解释一下才行。 至于白锦姝,仗着给太上皇治病,嚣张是吧,等着,看他不想个办法好好教训她! 萧七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满脸憋屈。 白锦姝回到自己的院落,让青竹带红音去厢房挑一间自己喜欢的房间住下,晚上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她就带着青竹,准备去找柳湘芸报仇。 结果,两人刚走到柳湘芸的院门前,就见好几名侍女守在门口,正紧张不已的四处张望,似乎是在防着谁一般,如临大敌。 “公主,她们这是?” 青竹还不知道白锦姝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心里其实是抗拒来这里的。 柳侧妃以前经常欺负她,就连其他侍女也欺负她,非打即骂,还用绣花针扎她,这些,她从来都没有跟公主说过,可她心里,真的对这些人害怕极了。 “别怕。” 白锦姝看出了青竹的恐惧,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就是带你来报仇的,把以前她们对你做过的事,通通还给她们。” “啊?” 青竹一听,连忙摆手:“不,不用了公主,奴婢没事的,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们了,万一到时候柳侧妃再对付您,那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走吧,跟我进去。” 白锦姝率先往前走去,青竹想拉她的衣袖没拉住,脸色越发青白,最后只得快步跟上。 因着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直走到门口,几名侍女才看见她,所有人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王……王妃你怎么来了?” 看这架势,这些侍女必定会阻拦,不让她们进去。 早知道,就应该把红音也带来。 不过,也无所谓。 天之眼里的电力系统已经启动,正好让她们尝尝被电击的滋味。 “我来看看你们柳侧妃,友情提醒,我身上长了刺,你们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她拉着青竹迈步就往里走。 那些侍女哪里会相信白锦姝的话,人的身上怎么可能长刺,反正这王妃也不受王爷待见,听从柳侧妃的吩咐准没错,一定得拦着她们。 几名侍女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一同冲上去,想着把白锦姝和青竹挤出门外。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王妃身上还真的长刺了,只听“滋滋”的声音传来,所有人被电的一阵抖动,有的连头发都竖了起来,脸色焦黑,头顶冒着白气,很快,全部都倒了下去。 青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小心翼翼的迈过她们,一句话不敢问,默默地跟在白锦姝身后。 到了柳湘芸的房间门口,隐隐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白锦姝这才知道,原来柳湘芸让那么多侍女守在大门口,是因为她正在和青兰密谋怎么对对自己。 “柳侧妃,您不能让奴婢动手啊,好歹她也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虽然背叛了她,可奴婢怎么能……” 青兰跪在柳湘芸的面前,面色为难的道。 当然,她并非是还顾及什么主仆情分,实在是今天早上的白锦姝把她吓了一跳,她不敢。 柳湘芸冷哼一声:“那我可不管,反正她不死,我是无所谓的,可你不一样,你背叛过她,你觉得她还会容得下你吗?” 这是在教唆青兰来杀她? 真是死性不改。 青竹听完也气的不轻,尤其对青兰,简直失望至极。 她怎么对自己都没关系,可她为什么要背叛公主?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干脆放手一搏,一会你就去找她,跪下向她认罪忏悔,等她放松警惕时,再拿出我送给你的这把匕首,一刀杀了她,你放心,尸体我会帮你处理,以后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会给你一笔钱,放你自由。” 这是在给青兰画大饼。 白锦姝在等,等青兰的决定。 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下一秒,传来青兰小心翼翼中充满欣喜的声音:“真的吗,如果奴婢杀了她,柳侧妃愿意给奴婢一笔钱,让奴婢离开?” 回答青兰的,是房门骤然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第11章 饥肠辘辘 白锦姝站在门口,夜风轻佛,吹的她衣袂和发丝翻飞,仿佛天神下凡。 明明是很美很美的一个人,此刻看在柳湘芸和青兰的眼里,却不亚于是见了鬼。 柳湘芸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青兰更是被吓得心脏骤停,脸色惨白一片。 怎么会这样? 柳侧妃不是说安排了很多人在院门口守着吗?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湘芸也慌了神,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王妃姐姐怎么来了?” 不过,她立马就镇定下来,脸上的笑意加深,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声音温柔地道:“王妃姐姐来的正好,妾身正在帮王妃姐姐教训奴婢,您看,您想怎么处置这个贱婢,妾身非常乐意为王妃姐姐代劳。” 青兰听见柳湘芸这么说,当场就急了。 白锦姝还没开口,她便连忙跪着上前,声音急切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公主,是柳侧妃,她想让奴婢杀了公主,还说会给奴婢一笔银子,放奴婢自由。” “哦?” 白锦姝一脚踢开她,走到前面的太妃椅坐下,神色淡漠地问道:“这么好的条件,那你答应了吗?” “没。” 青兰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稍微顿了一下,就无比坚定地道:“当然没有,奴婢怎么可能答应,奴婢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做伤害公主性命的事。” “你胡说!” 柳湘芸自然不会任由青兰一个人说,也走过去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声音阴戾地骂道:“你这个贱婢,休得挑拨我和王妃姐姐之间的关系,我刚刚只不过是替王妃姐姐试探你而已,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起了谋害自己主子的心思!” 说罢,她又看向白锦姝,义愤填膺地道:“王妃姐姐,这种吃里扒外的贱婢留不得,你若是不忍心,就让妾身替您把她处置了吧?” 不得不说,柳湘芸脑子不笨。 经过前两次,她深知白锦姝的厉害,以前真的是小看了这个贱人,没想到那些软弱和大度都是伪装的,事到如今,她知道不能再跟她硬碰硬,只能先假装服软,到时候再想个万全之策,一步将她彻底踩死。 “柳侧妃!” 青兰闻言,眼神渐渐变得凶狠起来:“你想牺牲我来保全你自己,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湘芸被青兰眼中的凶光震了一下,脚步微不可见的往后挪了挪。 白锦姝静静地看了一会狗咬狗的好戏,朝外面喊了一声青竹,待青竹进来,她才缓缓开口:“青兰是我的人,该怎么处置她,用不着柳侧妃你来操心,青竹,你先带她回去。” 青兰闻言,立马向柳湘芸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随即,才跟着青竹一起走出去。 柳湘芸见状,心底暗暗紧张了一下。 这白锦姝,看来是不好糊弄了,这般挑唆她都不上当? 连注意力都没能转移成功。 “王妃姐姐,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妾身也就不再多管,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您也早点回去休息,等明日,妾身再过去给您请安。” 柳湘芸心突突的,说这话时,都不太敢看白锦姝的眼睛,以前怎么没觉得白锦姝的气场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