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 1. 第一章 当一天的农忙结束,汗水一滴滴滑落,虽然辛苦,但眼里不由有了些许放松。 我抬头看到了天边即将垂落的太阳。 没有云彩遮挡,金灿灿的阳光落在我红彤彤的脸颊上,我直起了腰,然后忍不住锤起酸痛后背。 长久的劳作令我的身体疲劳不堪,好在我还很年轻着,只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能够原地满血复活了! 放下卷起的裤脚,同时也收拾起邻居曾中途路过送给我的柴火,我将它背到了背上。 好重!这就是生活的重量吗!? 我已经有独自生活数年了,小孤女的身份让村里人同情,但其实我内心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到这个小山村里,就已经面对这样的处境了,后来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孤儿并不少见。 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田野间,远处的飞鸟翱翔过天际。 天气虽然还炎热,不过对刚刚还大汗淋漓的人来说,吹过来的风尚且算得上凉爽。 走着走着,我在路边看到了个扎紧的袋子,想着是不是有人遗失的物品,我停下来紧了紧肩上的绳绊,防止它滑落,然后就弯下腰来把它捡起来。 入手以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只装满了水的袋子。 奇怪,不像是有人拿来喝的,那样应该会用更好的材料才对。 好奇之下,我决定打开系住的口子,看到了袋子里面有十几只窜地游来游去的小蝌蚪。 “什么啊!原来是蝌蚪啊。”我不由笑了起来。 一下子就想起,在这片田埂上经常有小孩子打闹来去,也许就是他们抓了又遗忘脑后吧。 如果不管,当袋子里的水彻底流干,它们也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虽然你们看起来如此微弱渺小,但到底也是生命啊!”我嘀咕着把水袋的口子对准了水田里,“好好活下去吧!” 小蝌蚪们甩着细细的小尾巴,争前恐后地朝着水里游去。 “啊!记得长大以后要多抓点蚊子哦!”我忍不住叮嘱道。 天知道我最烦恼的事情就是夏天要被蚊子咬…… 想到只要它们能活着,人间就能少点害虫,我就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背上的木柴很重,我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过多的停留,结果等我一转过头。 身后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我被吓了一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之前还四下无人? 等我定下心神仔细地看向他,这是个黑发赤眼的少年。 他赤色双目如盲人那般失着焦距与色彩,又犹如看透世间一切的通透清澈。 双耳上还挂着十分显眼的太阳耳饰,额头有烈火烧灼般的红色胎记。 此时某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划而过,但十分模糊的难以抓住。 忽略了这点异常,我注意到虽然他衣着相当寒酸破旧,可从手足上露出的细腻皮肤却是瓷白的。 农家人可养不出的好皮肤,我暗暗想。 我推测他应该是个走丢的盲眼落魄贵公子? 嗯,在这个纷乱世道里似乎也很正常,发生什么都不意外,我平淡无惊地想。 我见到他,不由心生怜悯,于是朝着他伸出了手,“如果你无处可去,不嫌弃我一无所有,请来我家住上一晚吧。” 我的好心,完全是出于村子里的邻居们对我的友好,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顺利活下来。 所以我也要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 少年那失焦的双目微微转动,这一刻我会觉得他其实能够看见,甚至能看透一切。 他没有说话。 难道还是个哑巴?那就实在太可怜了,我一下子心肠就变得软哒哒的,尝试地牵住他的手,他并没有反抗挣脱,于是我就把他带回家中…… 走过了一段距离回到村子里。 我熟门熟路的径直拉开了家门,门当然是没有上锁的,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 就是这么一穷二白,有强盗过来可能还得给我捐点。 “你先坐一会吧,我去准备晚饭,等到明天我再带你去镇上找你的家人。” 我已经完全把他当做盲人那样照料了,说不定还是个哑巴,所以我也没打算得到回答,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我并不想去找家人……” 我正在倒水的手霎时顿住,“原来你会说话?” “不想去找家人?难道说你是离家出走?” 他这个年纪干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是禀告了家人,在他们的同意下独自离开的。”他声音很好听,端坐着缓缓说道。 “是吗……” 我语气迟疑,望着他透着几分稚嫩的脸庞,突然意识到什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所以说,你看得见?” 他又用他赤红色,通透神采的眼眸看向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看得见。” 我内心爬上了尴尬,原来完全就是一场乌龙啊!好像把一个手脚健全,完全健康的异性给带回家了? 此时我心里那股对弱者的同情怜悯已经完全消散。 不过他沉静到乖巧,话少又从容的态度,让我心生好感,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很清秀帅气啊! “这样啊!”我忍不住抓了抓脑袋,“那你就是路过咯?实在很抱歉,擅自把你带回家里。” 说着已经感觉有热气在往脸上冒了!太!太尴尬了! “没关系。”他说的相当轻声,“正好,我无处可去,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说完后稍稍侧过脸,耳饰也随之微微晃动,“你是一个人住吗?” 他很体贴温柔,化解了我的尴尬,我的心好像跳得有点快,“嗯,对……不对不对,不是。” 他又重新转回头来看着我,当面对他那奇异的眼瞳时,我浅浅吸了口气,然后呐呐地说,“是的,我一个人住。” 一开始当然是下意识说了实话,后来又觉得告诉一个陌生男性一个人住似乎是不太恰当的,怎么也该说父亲或者哥哥出门去了! 可最后对上他那略显漠然无感的红眸时我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他应该是个好人,我就是有种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直觉。 “那,你,你先喝点水吧!”我慌张的给他倒了水,然后急匆匆地走出了门,紧接着把双手放到了脸上,“好烫!” 我打开了水缸,里面照出了一个双颊如天边夕阳云彩一般的少女,就好像太阳的余温还未散去。 在外面稍微冷静了一下,顺便把菜洗摘干净,我在准备晚餐前又走回屋子里。 少年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十分礼貌。 等我一走进来,他的目光又跟随我转动起来。 这么明显,我到底是怎么把他当成了盲人的……我心里吐槽着自己。 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你有什么忌口吗?” 他摇了摇头。 “那我就随便做点什么了。” “等等。”在我即将走出去前他出口阻拦,清冽的语气里带有几分迟疑,“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他说话十分文雅,一听就受到过良好教育,所以我贵公子的猜测应当是正确的,实际上,我已经有些适应他的存在了。 “是哦!你可以叫我惠!如你所见,一个农民~”我转头笑着对他说,还做了个摊开手势。 他双目像猫儿一样略显讶异地圆圆睁起,过了一会,才不急不缓地说,“我叫继国缘一,是一名……僧侣。” “哦,好的。”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毫不犹豫地踏了出去。 僧侣啊!我脑海里面浮现出光头,又想起他扎高的茂密黑发,听说这里的僧侣是可以带发修行,也可以俗世那样结婚生子,不过他好像没穿僧服。 我赶紧甩甩脑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对了,他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继国缘一?好名字啊!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就是有点点耳熟……继国……继国什么!?? “砰!”我重重一刀下去,圆圆的白萝卜片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就好像我的心一样。 一下子就冲回屋子里,我喘着气问,“你你你,说你叫什么!?” “继国缘一。”他重复了一遍,神色微微迷惑,似乎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继国缘一!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 用呆滞迟钝的死鱼眼看向他的太阳耳饰,还有额头上的那片胎记…… 什么胎记!那就是天生斑纹啊! 他就是传说中那个以神明之姿在凡尘行走的无敌武士! 单手虐鬼王的日之呼吸创始人!!! 天生拥有通透双眸,能够看透人体血液流动,肌肉收缩乃至骨骼结构……天才一般的人物,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人类,想到这些评价,我脑子里翻涌着无数念头,完全没发现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抬起头说不清是充满希望还是绝望地再次问,“再说一遍吧,你叫什么……” 拜托不要是那样啊!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答我了。 而是低下头,“你的手在流血。” 我的食指正在往外冒着大串血珠。 因为刚才突然石破天惊的想到了他到底是谁,所以一时大意狠狠给自己手指头来了一下! 伤口豁得很深,血一直在往外淌。 可是,这种时候!我这无关紧要的手指头还重要吗!还重要吗!!! 我忍不住在内心咆哮。 他可是继国缘一啊!这代表着什么! 不仅仅他是威名流传百年的传奇武士,还代表着这可是有不死鬼王和他手下众多以人类血肉为食的恶鬼世界。 是超超超高危世界! 我忍不住面部扭曲,像我这样的小村民,那些鬼根本就是一口一个,当点心吃好吧! 不行不行,以后晚上都不要再出门了!太危险了! 不对不对,我这种毫无防护的家,对那些鬼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阻拦作用啊啊啊! 我简直在暴走边缘。 “你真的,真的叫继国缘一吗?”我不死心地再次问。 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无论是耳朵上红白色的太阳耳饰还是额头上的斑纹…… 以及他这个人。 绝不可能是其他的,冒牌的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令人油然而生的信赖感。 “到底为什么啊……”我捂住脸,有点欲哭无泪地哀叹着。 最害怕鬼的我,居然穿到了到处都是鬼的世界里。 “我的名字,让你害怕吗?” 他好心地扶着陷入崩溃的我坐下,天生拥有通透双眸的少年——继国缘一困惑而小声地说。 “不单单是这样而已。”我朝他无力地摆摆手。 深呼吸着勉强平复心情。 他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刃,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加入鬼杀队吧? 我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剧情,他创造的呼吸法延续到了几百年后,他的哥哥会成为黑死牟,他使用赫刀击败了不死鬼王鬼舞辻无惨,却没能彻底杀死他…… 我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打转,他是这样的人物啊! 不过,这些有发生吗? “你是说你刚离开家吗?”我试探地问。 “有几年了。”他十分诚实的回答了我。 那应该是还没有吧?我心里嘀咕,搜肠刮肚……实在太过久远了,只记得他天资卓绝却不为人知,从小不得父亲喜欢差点被弄死,母亲病逝,而他的哥哥在察觉他武士一道上的天赋后转变了态度,心生嫉恨。 如果不离开家就必然会迎来兄弟反目的下场。 这么说无处可去倒也不是冤枉他。 这么想想他童年还挺惨的。 我趴在桌子上想。 我因为恐惧而产生的不安也会传递给他吧?毕竟就算是天资超凡,也不过是少年而已,再强大无敌,现在也只是个失去母亲又被兄长厌恶了的孩子。 “其实……”我故作坚强的从桌子上爬起来,举起手勉强笑道,“没错,手是还挺痛的。” 手指上的血迹早就干了,但还有一阵阵的疼痛提醒着我眼前的一切并非做梦。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我的脸,“如不嫌弃,我可以帮忙做饭。” “哎?可以吗?” “本来就是因为我而受伤的吧。”他非常好脾气地说。 “这怎么行……”让无敌武士给我做饭也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我刚站起来又转念一想,这样的机会下辈子也不会有了啊! 于是我又重新DUANG一下坐回椅子,笑眯眯地说,“嘿嘿,那就麻烦你了哦。” 虽然一开始抱怨手痛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这个,不过好像有意外收获呢! …… 在我的指导下,很快他就端上来飘着清香的两菜一汤,因为多了个人,我在准备食材的时候特意多加了一菜一汤,否则平时那么穷的我都是随便做个菜打发自己的,更多的时候就是蛋包饭。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夹了菜放到了嘴里,唔~ 味道还不错嘛!完全可以说的上心灵手巧了!仔细看萝卜的每一片厚度都相同。 “应该还合胃口吧?”他简短问道。 “挺好吃的。” 他闻言似乎身形也有所放松,啧,看来他就是紧张吧!我刚才那样……额,好像确实有点吓人。 我纠结地咬住了筷头,“刚才因为一点私事好像表现的太过失礼了,你应该没有被我吓到吧?我有时候是会有一点控制不住情绪,这是我的问题,你不要太在意了。” 我企图努力说点什么维持自己的形象。 “而且,刚才也不是在恐惧你的名字,是这样的……” 我决定胡言乱语了! “我很穷,之前有个大债主,他一直派打手来跟我威胁讨债,他的名字就叫继国缘一……”我随口编了个故事糊弄过关。 见他认真耐心地听,我心里冒出一点心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谎话说完了。 等我停下以后他问,“你把钱还给他了吗?” 我不住点头,深怕让他觉得我是那种借钱不还就跑的可恶混蛋。 闻言他目不转睛地说,“既然债务已清,也没必要再害怕他了。” “本能,本能……”我说。 “如果他还派打手来骚扰你……”他顿了顿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赶走的。” 实在是太可靠了!真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我抓紧添油加醋地说,“不只是债主啊!我还害怕鬼呢!就是路上走得好好的就会把人拖走吃掉的那种!超邪恶的!超坏蛋的!” 疯狂暗示了有木有! 他歪了歪头,难得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动作,“确实有听坊间说过恶鬼出没的传闻,不过那应该只是吓唬小孩子的,惠小姐不必担心那种事的。” 他还安慰起我了,他不相信有鬼,我的脑袋微微卡壳。 他嘴角露出了一点淡淡笑容,赤眸轻柔剔透,“如果真有鬼,我也会保护你的。” 扑通扑通。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救,救命!聪明的老实人撩拨起来好像更为致命啊! 我捂住了心脏,不太稳地说,“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视线朝下落到了我心脏的位置,表情没有太多改变,眼神也纯洁无瑕, “你心跳很快。”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我随便编编的谎话,他也照单全收了,趁着他去洗碗的功夫,我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 我想的果然没错!他现在都还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呢!那肯定是还没遇见了! 这真是令人喜忧参半的消息,喜的是,鬼应该还没到普遍存在的程度……忧的是,它确实有啊! 在这个世界里,鬼是普通人绝对无法对抗的,碰到就只有扑街一种下场,鬼的弱点是砍下头颅,前提是能砍得到才行,又不是生化危机里那种慢吞吞行走的丧尸,而强大的鬼甚至能克服头颅的弱点再生…… 更别提有五个大脑,七个心脏的鬼王了。 真是越想越绝望。 但紧接着我又重新振奋起来,继国缘一!秒杀鬼王的实力天花板,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紧接着我就拧眉苦思起来,说起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加入鬼杀队的来着……啊! 剧到用时方恨少啊!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在我拼命头脑风暴是,他拉开门走进来。 “好快!”我震惊扭头。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洗了碗,备了热水吗? 反倒是我这个作为屋主的人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我连忙站起来,突然意识到他大概是要叫我去洗澡,“你先去吧,嗯,我还得准备一下。” 他沉默着。 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好。”他大概思考一番后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作出了怎样的心理活动。 然后他就抬起手取下了耳饰。 我看着它们,据说这是护身符来的,我心里好奇极了,“我可以看看它们吗?” 于是他便将它们放到了我的手心。 这么大方的就给了我,实际我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很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似乎还有点暖暖的。 我捧着它们,“我会暂时替你看护好的。”因为知道它们的重要性,我没有随意对待,抬起头来对他说。 “谢谢你。” “应该的。”我看着他脸上火焰的纹路,脸上莫名一红。 紧接着,他就散去了自己的头发,这样也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柔和了。 我这才看出来他的头发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很深很深的红色。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交给我,“这个也可以吗?” 这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还真是掏心掏肺,也不怕我卷走他的财产逃跑,我心里想。 虽然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就是了,我还希望他能够保护我呢! 我把他的物品都放到了一个小方盒子里保存,然后把屋子里面重新改造了一下。 找到,拖出来以前的旧门板,清扫干净,权当是床板了。 然后又铺了层旧棉被,草席,备用枕头…… 等干完了活下来,我也有点热了,不过看到布置出来的地方以后还是暗自点头,简陋是简陋了一点,但应该算是能睡了。 紧接着,我又想到他明天可能就会走,然后徒留知道了真相的我一个人面对这个有鬼的世界…… 这样的事,不要啊!!! 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就好了,我情不自禁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世界上还有比在他身边更加安全的地方吗QAQ 虽然目前看他身上没有一点攻击性,没有一点武士的作风。 我想到遇到他以后……有点呆呆的,武不武士的不知道,但年纪轻轻就已经看得出将来是会成为很好欺负的老实人了? 不过,这样不是正好吗! 就抱着他的大腿哭着求他留下,一定会被同意吧!!! 于是抱大腿计划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成型。 他从外面走进来,我立即拿着毛巾递给他,颇为狗腿地说:“你的东西就在这里,还有这个,是我帮你准备的床,是刚才临时准备的!抱歉啊,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你介意睡我的也可以!” “……” “这个就很好了。”他语气平淡地说。 “那个,那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从一问一答里,他默默从我手里接过了毛巾然后道谢,可不知怎么的,我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感觉到了一点别样的情绪,应该不会是开心。 “你满意就好。” 他反应也太冷淡了,和下午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我有点郁闷,等走出门后,我一拍自己发热的脑袋,“在搞什么啊!” 改变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啊! 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自觉的诚惶诚恐起来,态度也变得讨好起来,满脑子无敌的武士,世界BUG的存在,可他真的需要我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吗? 虽然不说,但他一定能察觉到这种可耻的谄媚。 “怎么样都随便好了,保持平常心啊!”我用手夹住了脸,拍得痛痛的。 那种一定要使他留下的狂热执念也减退了下去。 不愿意的话总不能绑起来吧?他一只手指头就把我扬了……应该。 …… 等到我洗完澡回来,他头发已经擦到半干了。看到他还在,我心放下来了一点,还好他没跑路。 他就坐在我为他准备的一亩三分地里,没有半分越矩,甚至连自己耳饰什么的也都没有拿。 像从邻居家里借来的猫。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了,因为我太过客套,他不知如何是好,就也只客客气气起来,本来也就不是能和别人相处。 我轻轻笑了,这是一个腼腆的人啊! 我拿盒子随意地递给他,“是你的东西,不拿是准备要送给我了吗?” 然后我就坐到了榻边开始给自己擦拭头发。 和他不一样,我头发细细软软的很容易干,从窗口支起的缝隙里也送来了一股股微风。 他捧着盒子沉凝半晌,“如果惠小姐真的想要的话……” “不用了吧,和你开个玩笑啦!”眼见他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我赶紧打断,然后看向他,“这些应该也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内心os :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传承道具啊!我要拿来做什么!找鬼王单挑吗?别太地狱啊! “这是母亲赠予我的。”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我小时不曾开口说话,我的母亲以为我有耳疾,从太阳神社为我求来的护生符,母亲她很怜悯我。” 他说着抬起了赤红的眼瞳,“就像惠小姐以为我看不见才将我带回家一样。” “咳,那种糗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转移开了目光。 突,突然无法直视这天真纯良的视线。 “那你还是好好戴着吧,唔,其实我觉得你戴着它还挺好看的,没别的意思。”我摸了摸鼻子。 他见我确实不想要就不再提了。 只是很小声地说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很像惠小姐的债主吗?” 啊,他还相信着呢。 “也没那么像……之前完全是条件反射,仔细看,你可比他年轻帅气多了。” “……” 没有等来回答,他低着头,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我要熄灯了。” 拮据的我必须要省点油了。 于是我吹灭了灯,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外边的月光印出来一点朦胧的暗影。 听着就在不远旁边几近于无的清浅呼吸声,我当然没法入睡!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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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她们看来是理所当然,好心劝说,家里要是有了男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事情就都会轻松很多,说实话,我真的有亿点心动,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了。 可是…… 我一股脑把村子里那些拉着我说教的画面通通挥散,不要再动摇我了!我是不会被农民的苦难所打败的! 日常生活上的烦恼渐渐盖过了我对鬼的恐惧,毕竟它们现在更实在一些。 过了好久好久以后, 我似乎听到了很轻很轻得一声提问, “惠小姐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 “当然会……总是一个人怎么会不寂寞呢?可我还没有堕落到因为寂寞就要着急慌忙的嫁人……”我抬手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呵欠,“而且时间久了,也习惯了,不过也许是还没习惯的彻底,不然也不会把你带回来了。” 我好像说得太多了。 我转过头睁着已经酸涩困顿的双眼看到隔有一定距离的模糊侧影,手肘枕在了脑袋下面侧卧着。 可能是睡着了。 闭上眼睛,在半梦半醒间睡着前,“惠小姐是想……吗?” 我努力地睁起眼,保持清醒,“什么?” “没什么。” 好可惜,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我抱着枕头,已经有点神志不清地在问了,“说起来,你离开家应该也经历了很多吧?能告诉我一些吗?” 我想找到一些关于鬼或者勾起我关于剧情的蛛丝马迹。 可我完全没听到什么,忙碌一天的我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中了。 第二天,当我在咯咯咕咕的叫声中起床。 揉着脑袋转脸,屋子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床板被褥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是不告而别……已经走了吗? 不仅没来得及挽留,连再见也没有,多少也应该要个签名啊! 我心里后悔极了。 算了,不能倒霉到就会遇到鬼,实在不行就去找鬼杀队?但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行,没有继国缘一的鬼杀队实在太弱了,就算找到他们也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反而更加危险,还不如想点靠谱的药理方面的知识来应对呢! 比如说鬼怕紫藤花这一点……我就可以,在心里想着这些,我分神地打开了门,外面清透的晨曦和着啾啾的鸟鸣,似乎又揭开了,平静,美好,幸福的一天。 我出来时似乎有两只野生麻雀的黑影从我家竹蓠上面飞走。 我关在笼子里的鸡群在地上挤做一团,啄着碗里的饲料。 他在里面,小鸡们完全没把他当成陌生人,簇拥在他的身边,吃得毫不见外。 我保持着拉门的动作:呆。 他转身要往厨房里走。 “等下。”我拦住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才是客人啊!” 他闻言不动声色的看向我被包起来的手指,缓缓说,“你受伤了。” /你的手受伤了,又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家徒四壁,可怜得不行,我觉得我得帮你。/ 我莫名就是从他眼神中读出了这些话。 * 我单手拎起勺子,早餐是青菜粥,毕竟我家里什么都没有。 他把蛋剥好了放到碟子里……看起来是很擅长照顾人的类型。 然后就脊背挺直的安静正坐着,一言不发,突出的就是一个温柔贤良。(雾) 我把勺子送到嘴里,低头陷入沉思,简直怀疑自己不是手受伤了,而是直接半身不遂了。 请问,我带回来的是田螺小子吗? 记忆中无敌武士的形象支离破碎,重新组成的是眼前性格温良的少年人。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水缸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他突然开口说,“我要到哪里去打水呢?” 我放下了勺子,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家里没有水井。 “你也没必要……”我放下碗,“做到这种程度吧?” 他好得让我受宠若惊了。 ……我好像对好人这个概念又有了新的认知? “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他垂下了眼睛,淡淡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要谢谢你。”我的食指勾了勾描摹着他的形象,“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我微笑着对他说,“很高兴能够认识到你。” 我完全转变了自己内心的看法,不再把他看作传说中无敌的武士,而是个腼腆好相处的人了。 他抬起通透的双眼,似乎有一瞬间的明亮,有神秘的光彩在其中流动,显得十分美丽。 · “缘一要什么时候离开呢?”我有些试探地问他。 “应该会到你手上的伤好为止。” “突然就有点希望手伤不会好了。”我耸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今天是最轻松的早晨,即使起得稍微晚了,也不用急急忙忙的奔波处理各种家务,还有煮好的早餐。 身上的重担好像一下子就卸掉了一大半。 我有一些贪恋着这样的感觉,已经不单单是因为害怕鬼而已了。 “如果惠小姐想让我留下来的话……” 等等,我听到了什么? 我扭头看向他,“哎!?你说你可以留下?” 他又重复一遍,“如果你同意……” “我当然同意!”我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好吗! “你不会反悔吧?”我看向他。 他摇摇头,“我会留下来,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无敌武士要和我一起住!这是多么有安全感的事啊!!! 超超超高危世界不是一下就变成简单模式了。 要是遇见鬼?哼哼哼,对不起!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将来能够击败鬼王,瞬间砍出一百五百多刀的男人!建议抓紧时间跑路哦~ 我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我不由拍起了手掌,喜上眉梢地说,“不需要你?不存在的!除非你能消灭世界上所有的鬼。” 他有些懵懵懂懂地向我提问,“惠小姐难道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虽然他没有改变表情,但——非常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我确实看出了这样的想法。 ……我想了下,还是闭上了嘴,算了,不要提前吓唬他了……虽然可能他才是那个吓唬鬼的存在。 “嗯,我胆子很小的啦!从小听着鬼故事长大,晚上也经常做噩梦,半夜醒来就孤零零的面对黑暗。” 我故意把自己说的很可怜,他果然露出了一点悲悯的表情。 善良,好骗。 我心里忍不住偷笑。 不过我又回忆起刚来到这里时内心有多么崩溃,甚至企图自杀回去,不过最终我还是活下来了。 他十分安静地看着我,似乎能够看透我内心,我们来到了友田家。 友田太太给我开门,她惊讶地看向我身边,“哎呀呀,这位是?” “他叫继国缘一,暂时会住在我家里。” 他也放下了桶,非常恭敬的行礼。 “这可真是,实在太客气了,快请进,快请进……”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出位置。 我和友田太太笑完,回头看他,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平淡起来,知道他一定是又开始紧张了。我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用手掩在嘴边,用口型说,“没关系,跟紧我就好了。” “这是我家里的小鸡刚下的蛋。”我把鸡蛋提着给了友田太太。 她说:“惠还是自己吃吧。”看着我瘦条条的胳膊,“要照顾好自己啊。” “不过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吧……”在我和友田太太说话的时候,他就紧紧靠着我。 “水井就在那里,请取用吧。” 趁着他不在,我告诉她,继国缘一是我收留的一个无处可去的人。 她也很理解,因为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 “真是个俊俏的孩子啊!”友田太太收回目光,嘴角挂着笑容,“而且看起来也很老实,惠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过吧。” 看来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可以让她们对我少点督促,我也就懒得解释了。 继国缘一走回来,最终在我的说服下,友田太太还是收下了鸡蛋。 继国缘一平时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友田太太对他的印象也是老实。 他的存在感只有面对鬼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来,我扭过头,“还好吧?友田太太是个好人,你不用太紧张的。” 他停顿了一会,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回去路上,挑起水桶的继国缘一身形稳定极了。 我看着不禁感叹,我往常……会被彻底压弯腰,半死不活的扛水回家,然后还要干别的活。 每天光是打水就是我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我边走边说:“我们村子里的公用水井在离我我家很远的地方,我力气不算特别大,路上走走停停,要歇息好久才能回家里,可是因为我没钱修井,只能这么日复一日。”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抱怨我的日子有多难过。 “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然后有一天我坐在友田太太家门口休息,她开门出来我还以为她要赶我走呢,结果她看到我后捂着嘴说,多么可怜的孩子啊!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以后别再去那么远的路了,就来我家里打水吧。” “我和友田太太的缘分就是这么形成的。”我说完双手被在身后,朝着他单眨了眨眼说。 “而且友田大叔人也非常好,他们一直以来也都很照顾我……” 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我的话不会被无理打断,他也不嫌我啰嗦,即使只是一些对日常生活的碎碎念。 等到我把一堆车轱辘的话说完后,“对了。” 我还惦记着他昨晚没有说完的话。 “你说你离家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我睡着了,都没有听见……” “实在是抱歉,那个,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吗?”我带着几分祈求的,期待的口气,其实我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说,大概率是没有。 但大概是在我的带动下,他的话也变得多了,“我离开了家,跑了很远很远……觉得,很自由。” 我疯狂点头,“嗯嗯嗯,然后呢?” 他说他来到了寺庙,住了一段时间。 “我告诉一名僧人,他脑袋里面长了瘤子,这是他头痛的原因,可是他让我立即闭嘴不要说这样危言耸听的话……” “后来,那名僧人死了。其他人认为是我的诅咒,就把我逐出了寺庙。”他说话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愤懑。 即使如此,我也忍不住有点生气,“真无知啊!只要去看大夫怎么都能诊断出来吧!之前分明就有排外的嫌疑,根本就不仅仅是这件事而已!出家嗔念还这么重,死后也是见不到佛祖的!” 我挥舞着拳头说,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啊痛痛痛……” “你不要生气。”他犹疑,“需要看医师才能知道吗?” 等等,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 我捂着手,“昨天晚上,你说我的心跳很快,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能看到你心脏跳动的频率。”他诚恳地说了大老实话。 “原来如此。”我抽抽嘴角,止住自己想要吐槽的话,假装才知道的样子。 “其实一般人只能看到头发,皮肤,眼睛之类皮肤表面……看不到血肉啊骨头的,所以那名僧人才不相信你,不过他本身也有问题啦!” “其他人都看不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兄长大人也这么说,所以我确实是怪胎。” 他迷茫而失神地看向了远方,“原来是这样的吗?” ! “没有!”我立即打断。 “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想想就超酷的好吗!这一定是神明赐予你的天赋,有其存在的意义!你看你不就成了未来战力天……嘶,优秀医生!” 我差点咬到舌头。 并朝着他竖起大拇指,“救死扶伤超方便的,想想就了不起!只要不用来害人,做什么不行?” 他在我劝说下好像有一点想通了,“虽然我并非能够成为多么了不起的人,但如果能稍微起到一点作用的话,母亲大人应该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谢谢你,惠小姐。” 前所未有,他朝我露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犹如朝阳升起。 我不禁有点看呆掉了。 明明拥有超出众人的天赋,其人却谦逊得近乎可怕。 “啊……”我回过神,把尴尬不知如何摆放的手背到了脑后,“也,没什么好感谢的,我也只是说了人人都懂的道理而已。” 完了,我好像也跟着他变得哪里不正常起来了。 他弯起的赤眸也如日晕那样荡漾着,“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番话的人。” 我脸上好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外冒热气了。 “哪里……”我嘀咕着扭过头去,却发现家门已经近在咫尺了。 哎?以往漫长无比的路程竟然也可以变得这么短暂吗?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等到了晚上,我在吃完晚饭后对旁边的空气说:“今天晚餐很棒对吧?” 继国缘一:? 他朝着我旁边看,很确定那里是什么也没有的。 我继续仿佛和某人对话似的,“你说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是啊,他会住下来。” 我半弯下身,捏了捏空气,“别不高兴,以后他也是家庭成员之一了,要好好相处哦。” “惠小姐……”他小声问,“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小绿啊。”我朝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它有一头绿色的头发,少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是居住在我家里的鬼魂。” 我想起来什么似的,“它不在我都忘记和你介绍了。” “实际上我是巫女哦,也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存在。” “所以才会害怕鬼?” 我努力忍笑,一本正经地说:“对,有小绿这样的好鬼,就会有恶鬼,而我能看到你身上超异的太阳能量,能够震慑住那些恶鬼!” 他好奇地往我身边看,“它还在吗?我会伤害到它吗?” 啊!他信了他信了!心里面的恶作剧分子往上不停冒。 “在啊!”我扭头,“它正在看着你呢!”我掐了个手诀,“好了,我布下结界,你的力量不会影响到它了。” 我又摸了摸空气的脑袋,“好啦!不要害怕了!不要揪住我的衣角呢,会沾到死气的。” 他已经被那团不存在的空气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我故意说:“你想摸摸它吗?” “可以吗?” 我抓住他的手腕,“来吧,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抬着他的手在即将碰到那团空气前,我终于破防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伏在桌上抖动着肩膀大笑出声,“抱,抱歉,哈哈哈,我……其实那里,哈,咳咳,那里什么也没有。” 抬起脸,我笑得眼角激起了生理性泪水,“肚,肚子都笑痛了!” “我被骗了吗?”他被捉弄后并没有恼羞成怒的生气,手往前挥了挥,似乎是想触碰到什么,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嗯呐!”我用食指抹去了泪,“缘一真可爱啊,怎么会相信我这么幼稚的谎言?” “我从来没有被人捉弄过。”他说,“小时候除了哥哥,大家都是离我远远的。” 被捉弄的人反应平平,我笑着讪讪了起来,双手老老实实放在了腿上,低头说:“对不起啊,我太过分了。” “不用道歉。” 我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只捕捉到他消失在门外的衣角。 反倒是我留在昏暗的房间里,豆子大小的灯芯之火晃动着阴影重重,我毛骨悚然起来。 “别,别走啊!” 我连忙追了出去。 “不是没有鬼吗?”他低头对我说。 “万,万一有呢?”我跟着他,嘴硬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这些话惠小姐还是只说给我就好了。” 我们来到厨房里,他接着说:“要是被别人知道会被特殊对待的。” 我眨眨眼,他是怕我受到同样的遭遇吗? 特殊对待?其实就是排斥和厌恶吧。 “我知道了。”我坐在边上晃动着腿,“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和别人开玩笑的。” “因为缘一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人,我才这么做的。” 我隔着灶台有点呆呆的看着他红色火焰斑纹下的眉宇透着英气,很少外露情绪的精致如玉。 他长得很耐看,越看越觉得非凡了。 —— 继国缘一在我家住了下来, 我双手托腮,望着院子里的人影。 未来那个几乎将不死鬼王逼入绝境的天才,现在正搁我家里头劈柴,挑水,洗衣服,当田螺小子……感觉像做梦一样。 等我走出门,果然,什么都做了,只有一个……我打开了空空的水缸。 他显然是有点社交恐惧症在身上的。 “要出门了吗,惠。” 在我的纠正下,他总算不再叫我惠小姐了。 “是呢,缘一~” 我领着他一起出门,也和相熟的人打起招呼,偶尔也会有人和他搭话。 他话很少,不过还是非常礼貌的回答了。 “在惠身边,其他人也对我友善了起来。”他突然说道。 “就算没有我,其他人也会这么对你的,缘一本来就是个值得被友善对待的人。” 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信。 完全不止一点点啊! 我思考着,心里面有了个模糊的主意。 等到了友田家,我们被友田太太好好招待了,从树上刚刚摘下的新鲜的李子酸甜可口,他还是会像条沉默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后。 很少会主动和其他人交流,这样的自闭儿童表现可不行。 完全没想到他以前是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完成蜕变的。 他好像真的不是随便说说,是打算长久住下来? 我盘算,如果是这样,家里的房子就必须要扩建了,这样就得找木匠帮家里重新设计一下了,到今天为止储存下来的积蓄……应该够用。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确认一遍,我拆下手指头上的绷带,递过去,“你看,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自己干活了。” 我手指上的切口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表皮痕迹了。 “你真的要留下来吗?”我用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对他说。 他轻点头,小声地说,“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虽然知道他并没有讨人可怜的意思,可我还是心里软了软,“既然如此的话……”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怒发冲冠的家伙从远处冲了过来。 “你!这!家!伙!”充满愤怒的话语从空气中扩散出去。 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短袖,身上都是腱子肉,长相凶恶的高大少年。他一把提起继国缘一的领口,一脸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这家伙,趁着我不在都偷偷做了什么!” “野,快住手!”我眼见如此,大惊失色地说。 你不要找死啊!!! 而继国缘一在她手上并没有反抗,他的身形虽然更细瘦一些,但个子并不下于他。 “居然还偏袒他吗?”野望着我,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紧接着又恶狠狠地盯着始终面无表情的继国缘一,“都是你的错!” “偷奸耍滑溜进女人的房子里,我要狠狠揍烂你这张无动于衷的脸!” 他一把推开继国缘一。 而木桶也再不能维持平衡了,于是辛苦挑回的水撒到了地上。 我头上冒出来小小的十字青筋喊他。 他停顿后,“惠,你就好好看看这种村子外面来的野男人到底有多么软弱吧!” 他手臂肌肉鼓胀,攥起了砂锅大的拳头,我看的心脏骤停,“别!” 我扑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可是向来冲动,正在气头上的野不管不顾地挥开,“闪开!不要碍我的事!” 我一下子就被扫了出去,脚腕没支撑住,扑倒在了地上。 而一直不吭声,不反抗,任由野对他打骂的继国缘一在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实在太过分了。” “哈?”野用小指扣扣耳朵,“只会像个娘娘腔一样骂人吗?惠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个没本事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 说完眼神一狠,“还有,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揍你!” 他下一秒就握拳朝他脸上挥去。 这一拳下去若是落到了实处,少说也是鼻青脸肿的下场,恐怕牙齿都会被打脱几颗。 但只见身形薄弱,扎着高马尾的少年,脚步不慌不忙的平移,轻描淡写就躲避了拳头的攻击。 随后他后撤半步,抽出挑木桶的扁担用快到难以捕捉轨迹的速度一挥!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武士也无法躲避的攻击,更别说只空有蛮力的乡野少年了。 野倒地痛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几乎要断掉的胳膊,额头上应激产生的冷汗淋漓。 刚才,一瞬间爆发的,难以想象的可怕巨力,如果他手上不是粗笨的扁担,而是随便一把利刃,恐怕他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段了。 野往前看,手持扁担的少年睁着血琉璃般赤红的眼瞳望着他,音色冰凉,“请你立即向惠道歉。” 虽然他的语气还维持着平静,可是野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眼前这个刚刚还毫不起眼的少年,在一瞬间转变成了恐怖暴力的机器。 绝对无法战胜。 他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他什么都没看清,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就已经被打翻在地了。 · 当我揉着碰破皮而发痛摸手肘回头看, 场景僵持,无人讲话……野忍痛咬住了下唇,似乎是对自己痛叫出声感觉到丢失了颜面而懊悔。 我头上挂下了黑线。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野,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结果就是我这个受伤的人还不得不忍痛在两人当中打起了圆场。 我先是对野说,“野,你太冲动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清楚吗?哪有上来就动拳头的,你是不是想要被关禁闭。” 他这才看到我受伤,“你没事吧?” 然后自责地低下了头。 面对继国缘一……我看着他冷凝而变得认真的表情。 似乎在哪里见过,我错开了眼眸,脑子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他好帅啊……的想法。 当然,我是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波动,别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缘一作为被动反击一方,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教的,而且他刚才应该也有所留手,否则野这个憨憨绝对没办法这样全须全尾的站在我的面前。 他安静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在脸上刻着好弱啊三个字,嗯,没错,鬼舞辻无惨也是这么想的,后来被当鱼身那样片了? →_→ 最终结果是以野讪讪道歉为终结,我拒绝了他说要照看我的说法。 以前不会同意,现在当然更不会同意! 于是他只得不满地看了继国缘一一眼,满肚子牢骚话,却因为理亏而说不出一句,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时我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但为了减少节外生枝的情节,我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望着地上撒空的水桶,今天实在是太顺利,“算了,先回家再说吧。” 缘一扶着倒霉的我一瘸一拐回到了家里,然后我坐下来除掉了鞋袜,脚腕那里又红又肿,我尝试着转动,动一下就痛的不行。 “嘶,真是痛啊!野这个莽撞鬼。”我一边吸着气,一边抱怨道。 真的就是飞来横祸。 一直在旁边默默没说话的继国缘一蹲下来,手指在我红肿的脚踝上,似乎在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线路游走着轻轻划过。这突如其来的轻微触感因为受伤而格外敏感的皮肤上泛起了一点点痒,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脚。 “这里错位了。”他手指停下后说,然后抬起头来询问我,“要去找大夫吗?” 我闻言愣了愣,不自觉的注视着他红澈的瞳孔,里面像是藏有秘密那样的透着虚无之感,是于普通人而言究及一生也难以窥探的通透世界。 我突然想起来,我是说谎,他才能看见不同寻常。 但紧接着,回归现实,我的第二个念头就是,如果要去找大夫那就意味着要花钱! 和身体健康相比这都是其次了,关键是,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这种宝贵生物啊!!! 大夫。 这种配置,至少也要镇子上才有,至于粗浅的三脚猫医术……村子里倒也有人会一点,医不医得好完全靠缘分,就算找来了说不定还不如能清晰看到人体肌肉骨骼的缘一好使。 我左思右想了一会,咬咬牙说,“缘一,你看得见错位的地方对吧?” 他点点头。 “既然只是扭伤而已。”我下定决心说,“那你帮我正回去吧,动作快一点就好。” “我?”他有些意外地疑问,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种意见,因此而微微的放大了眼瞳,显得异常圆润可爱,然后很快他就收敛了表情,迟疑地说“我没做过。” 他没有医治别人的经验。 “没事的!我相信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于对他究极无敌的信任感说道,“你就当是在做实验好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了。” 他望了我一眼,见我意志十分坚定,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而是垂下了眼,神情也变得相当认真起来。 他握住了我的脚,就好像是刚才握住扁担当做刀柄一样,气势在一瞬间就产生了某种转变,“那,我开始了……” “慢,慢。”我抬起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变得相当紧张,嘴里开始唠叨, “你,你刚才就不要提前告诉我了啊!这种事就是要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你告诉了我,那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伤口上肯定是会很痛的嘛,你就应该当做很简单的事,和我谈谈天,随便聊点什么别的话题……” 话唠时间持续中。 等到我独角戏一般的叽里咕噜说完了一大堆废话,确定脑细胞里榨不出来一个字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没那么紧张了,精神状态也非常ok!你可以开始了!” 说完我就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做好巨痛来袭的降临。 错觉一般的,我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已经结束了。” “哎?”我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极浅的笑容,简直就像第一抹晨曦那样柔和温暖。 在我还有些晃神的功夫,他就已经动作温柔的把我的脚放置到了鞋里,“已经和完好的样子别无二致了,你可以走走看。” 我傻愣愣的,不太相信的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腕,确实是和刚才一动起来就痛的感觉不一样,能够完全自如活动了。 站起来走了两步,真的不痛了! 我顿时相当高兴地说,“太厉害了!缘一!我就知道你办的到!” 他被我毫不吝啬的夸奖弄得有一点脸色微红,只是微笑着。 虽然脚腕扭伤好了,但摔倒的手肘擦伤也就只有慢慢治愈了。 “最近真是倒霉啊,手上的伤才刚刚好,结果其他地方又受伤了……得想办法补偿补偿自己”我感叹着自己的时运不济,同时动起了家里鸡崽子的心思。 想!吃!肉!肉! “所以说缘一你可以……”我说着转头望向他,结果只见他面色恢复了往常,令人难以看透情绪,只是垂下的密腻眼睫,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些不安的轻轻颤动着。 “抱歉,我是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 他低着头手抚向了胸口位置,我知道那里有和他贴身不离的布包,他向来不怎么透露情绪的脸上变得有些伤感,额头上红色的斑纹似乎也因为阴影而黯淡了下来。 我看着他透着失意的表情心里暗暗叫糟,刚才一番话似乎无意中激起了他的神经,大概是唤醒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要就这样陷入记忆当中去啊少年! 我内心大喊,立即语速略快地说,“手上是因为我粗心大意,这个是因为野急躁鲁莽推倒了我才导致的,什么给别人带来不幸,说这样的话太不负责任了,再说了,刚才缘一不是才治好我吗?我正打心底里感激着呢!” 说完我干脆双手抱胸扭过头来低头对旁边的空气说:“我们家里新来的小红真让人担心啊,你说是不是,小绿。” 我又开始捏造不存在的小绿了,因为缘一的红头发红眼睛,干脆就叫他小红。 假装被回应了,我紧接着说,“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心情好起来呢?” 我用余光瞥到他似乎是动弹了一下,然后才朝我边上看,慢吞吞地说,“小绿,在白天也可以出现吗?” 见到他有所回应,我心里放下了一些,然后往后比划着,“当然咯,因为它是头上顶着一柄荷叶伞出现的啊!腿上也有了新的支撑,这么一说,这个新形象还挺合适你啊,你看起来都漂亮了不少,平时你白天都不会出现的,是因为家里来了新人对不对?” 我假装拍了拍,点头,“我一夸它就很高兴了呢,甩着它的头发在原地蹦蹦跳跳的,真可爱,可惜你看不到它。” 我绘声绘色的说明着不存在的东西,一般人见到了多半要疑神疑鬼的说句有病。 可是他眼中刚刚堆积起来如阴雪一般的灰翳消失了,“不,我感觉,我好像能看到。” 能看到? 我动作顿住后往旁边看,哪里有???我只是在顺嘴胡说啊!难道他才是能看到鬼的人?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我们身边?缘一说有的话不是没有那种可能啊! “开,开玩笑的吧?” 我警惕起来,努力寻找着也许就隐藏在哪个角落里的鬼,然后他的手穿过我面前虚拢着,我回过头,发现他靠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旁边。 “惠的身边确实有小绿存在,因为相信这一点,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暖和起来了。” 然后他眼眸轻轻转动向我,“谢谢你们承认我是家人。” 扑通扑通扑通……我好像听到心脏在剧烈地鼓动着,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出来添乱了啊,心跳声! 我努力打岔的心思漫游着想,说起来,他说的话是不是变多起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小绿是不存在的,只是我幻想中的产物。 甚至都没有具体的形状,名字还是那一天随口说的。 但小绿也存在,每当我因为寂寞找不到人说话时,就会选择自言自语来面对困难,但那样实在太傻了。 于是,我会盯着某一处想,也许就在那里,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真的有什么在陪伴着我。 只是我的大脑仍然保持在正常人范围内,就过于清晰明了——不存在谁,这个铁打的事实。 可是昨天似乎被人打碎进入了这个密封的空间里,气流都变得通畅了起来。 “不愧是正派角色啊,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有这么大威力,简直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照耀着啊!”我摸着下巴说。 他晨光之中的身形纤长,即使是粗糙破损的烂麻衣穿在身上也难掩其清秀的容貌,温和的气质。 美少年!果然是看一百年都不会腻! 我内心高呼。 不过很快我就记起了正事,“咳,昨天有没说完的话,是有事想和你商量来着。”我走到门边上扶着小心翼翼坐下来,脚腕扭伤治好的同时也要注意不再复发才行。 “如果你要留下来,我打算找人把现在的屋子给扩建一下。”我用手比划一下,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 这地方两个人住就实在太狭小了,他也不能一直睡木板上啊!简直就成了苦命长工啊!对天花板这么做,将来会被神给打入地狱里吧? 虽然他本人看起来倒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 “我会找村子里的人帮忙设计参考,你会比较想住在哪边?” “都可以。” 啊……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一脸不出所料,“好吧,那到时候就听后野前辈的意见好了。”接着我话风一转,“本来想立即去的,但我们家的水缸好像彻底空掉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然后我露出了一个非常核善的笑容, “今天你一个人去,缘一的话,一定没问题吧?” …… 旋即我就往后一靠,用一种摆烂的姿态说,“哎呀,腿痛腿痛!今天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随着我浮夸的演技他才明白要面对什么,微不可查的一瞬间僵硬后说,“我可以背你过去。” “……那你要怎么同背我回来呢?” 这个理由是致命的。 过了一会后,他才对我说,“其实公用水井的位置也不是很远。” 这家伙。 一直都表现非常配合顺从,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嘛,我磨了磨后牙。 “可是不好吧。”我故作苦恼地说,“突然就不去了,要是友田太太知道说不定会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满了。” 我远目,“哎呀呀,说起来你可能不太懂,其实彼此需要,互相扶持也是维系人际间关系的重要手段,要是草率的这么做了,说不定就因为这样而冷淡下来了呢。” 我说着偷偷拿目光扫过去。 他表情里有一瞬间对人心的茫然,最终似乎是屈服在我的碎碎念里。 “好吧,我会去的,你好好休息。” 见达成目的,我忍不住露出笑意,双手扩在嘴边,“那就拜托你了哦~早去早回~”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再这么自闭下去可是不行的啊。” 我之前也没有想过年轻时的武力天花板居然是这样害羞腼腆,不谙世事的性格。 “不过,怎么办啊!”我把双膝合并着把下巴轻轻搭在膝盖上,歪过了头,“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真的很棒哎。” * 继国缘一从惠的小屋出发,村里已经有人熟悉他了,毕竟他的外貌也属于让人过目不忘那个级别了。 “呀,是缘一啊!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已经有人热情的和他搭话了。 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迟钝了一下才转身朝着门口扇扇子的大爷说:“惠的腿受伤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威力。 “这可不得了啊!”大爷闻言立即从门口起身,进屋,塞东西到他怀里,动作一气呵成,“这是我们家的土蜂蜜,你带一点回去吧,对伤口有好处。” 、 一路上只要他回答完这个问题,怀里的东西就会+1。 渐渐,身上塞满各种慰问品,后来,他终于学聪明了,不再逢人就说大老实话——惠受伤了。 “她有事在家。”当他面无表情的这么说完,问话的人无事离去,才悄悄松了口气。 有效。 终于抵达友田太太家,她开门后,有一点惊讶,“哎呀,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放下水桶,脸色平静地说:“嗯,惠在家里。” “也是,你应该也熟悉这边的环境了。”她点点头问,“还习惯吗?” …… 平时担任着和友田太太说话任务的是惠,他只负责跟随,打水,挑水,回家。 可今天,他还需要聊天! “嗯。”他闷闷的回答了一声,虽然并不是有意冷漠,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 “你这孩子。”友田太太包容地笑了,“未免太老实过头了,啊,好像也不是,听说你昨天把野给打了?” “我……”他张口。 友田太太:“你们这个年纪,打打闹闹很正常,我想肯定是他脾气火爆的惹了你,毕竟他……有时候太冲动了,稍微教训一下倒也不过分。” 于是他又重新合上了嘴。 “不过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受欺负人会是你,野下手还挺重的……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受伤呢。” 她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 “如果不嫌我啰嗦的话,要不要听我多说两句?” “有关惠的。” 他点点头。 “前几年爆发了非常可怕的疫情和灾荒,她是在那时候失去了亲人的,原本的房屋也被恐惧瘟疫的村民烧掉了。” 友田太太说:“之前我有动过要收养惠的念头,只是我的丈夫恰巧在那时候病了……可惜没能帮助到她什么,还好那孩子不依靠任何人也像根顽强的野草那样活下来了……” “她一个人照顾家里和田地,就算是我都不一定能做到,她还那么小的年纪,谁都没想过她竟然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友田太太看着少年行走的速度变慢,微微侧过耳作出了聆听状。 “说来惭愧,我打算收养她时被拒绝了,在最被需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朝她伸出手,心里会不会责怪着我们的冷漠,光是想想,我就已经感觉到难过了。”她捂住了口,“抱歉,似乎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年我们总想着弥补她一点什么,可是……” 他突然打断说,“她没责怪你们。” 友田太太闻言怔了怔,眼前耳边有着模样奇特的花札的少年对她说,“她积极活着,对友田太太你,对村子里的人,对我,甚至是对最微小脆弱的生命都有着最纯良的善心与怜悯。” “她曾经跟我说过,村子里的人对她很友善,这种情绪传递后,才做下收留我的决定。” “而且,友田太太你是被需要着的。” 她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落泪,掩面而泣,“我真的,真的很后悔……” 继国缘一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友田太太会这么想,是因为太温柔了。” “她真的这么说吗?”她用袖子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唏嘘说,“是我太狭隘了吗?那孩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缘一。”收起了眼泪,她问道,“我不知道,听说你要留下,我们都希望她能过更幸福的生活,你是怎么看待她的对我很重要。” 他完全看不懂友田太太眼神中的复杂,只是回想起初次见面时,她正蹲伏在杂草野花之中,纤细的手指探在一圈圈荡漾开波纹的暗色水面,明亮的眼睛里倒影着生机勃勃的绿意,兴致盎然,充满生命力的色彩,如春风一般的怜悯仁爱。 他眨了眨眼后回答,“是天上的神女。” —— “阿嚏!” 我在家里擀着面条,因不慎吸入面粉而侧头打了个喷嚏。 正好朝小窗外看两眼,“奇怪,要这么久的吗?”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注意看! 现在在后院下方站立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有夫之妇,神情震惊,另外一个是神选之子,面容平静。 就在刚才,他们对一位相貌平平,身材平平,哪里都平平无奇的女孩进行了一场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对话。 “噗!”友田太太率先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再也止不住了。 继国缘一只是看着。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要是惠能听到就好了,虽然有一点夸张,但她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她提起袖角,“不过这么说,你的心意我也算明白了。” “?”他眼底略过一丝困扰。 “相信以后也会一起把日子过好的。” 友田太太此时完全是看上门女婿的眼神了。 不善言辞的继国缘一并不知晓,表情相当清和平稳,“好的。” “至于野那边,”她思索着,“我会好好说他的。”她叹口气,“流水落花,无情有意啊。” · · · 虽然我不觉得继国缘一会在村子里出现什么危险,不过当我搭着凉棚眺望到他回来才放下心来。 “咦?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拿掉包裹,“路上有很多人送了东西。” “你有这么招人喜欢吗?” 我小小震惊了一下,难道说,这就是正派角色的万人迷属性吗? “不是。” 我歪了歪头看向他。 …… 等我听完他的解释不由拍腿笑出声,“你这么说肯定会这样啊!嘛,有时候是需要撒一点善意的谎言……” “是因为大家都很喜欢惠吧。” “村子里面的人都互相认识,有交情是很正常的,喜欢?这么说也没错,但可能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果然没感觉错,他的社交能力完全是0,彻底的光蛋。 突然,我想起什么,急忙转身进屋,“啊啊啊,面,面要坨了!” 吃完了早午饭,我们出发去找村里的能工巧匠,后藤先生。 “你的腿……”他目光落下。 “这个啊。”我立即大踏步,双臂摆动,表现的很轻松,然后竖起大拇指朝他wink,“托你的福,好像已经恢复了呢~” · “后藤先生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做木匠的,手艺很厉害,不只是修缮房屋,做的桌椅板凳也都很精巧好用。” 说着便来到了连绵的山野,进入探寻后找到了被包围着的竹林,林里微风习习,沿一偏僻小道,有一竹屋若影若现,竹蓠围起来的是一个颇有半隐于野之意的居所。 一个头发半白的削瘦男人正在屋前推削着木刨,手工制作着什么。 我推开了篱门,大方走了进去,然后也不打扰,拉着缘一在旁边坐下来,等待着他竖起椭圆的板子,把一个灯笼椅拼装好再开口。 “您好,后藤先生,我是惠,想要修缮和扩建一下现在的屋子。” 知道他不喜欢废话,我说完后递过去了个袋子。 他拿起来掂量,然后冷淡地扫了我一眼,“修缮不需要这么多。” “嗯嗯,还要扩建的。”我提醒。 “你一个人要住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是钱花不完吗?” 我:“……” 没有错,后藤先生虽然是能工巧匠备受尊敬,但最最不招人喜欢的地方就是……毒舌。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后藤先生从来不留情面的发言了,如果不是这样孤僻古怪,也不会一个人搬来这种地方居住。 “是这样的。”我耐心地说,“您可能没有注意到。” 我指了指身边自动神隐的缘一,随后站起来给他画了个凸现轮廓,“是要给他住的。” “哦?”他眉毛一挑,语气上扬,疑问了一句,然后才一副发现继国缘一的样子转了头,上下看了一眼后兴致缺缺地说,“除了一张不错的脸和还算健康的身体外,看起来似乎还不如野。” “咦???” 我满头问号。 只是后藤先生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她,“那我就收下了,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应该是达成交易了,我说,“可以的话,当然是越快越好。” “明天早上我会到你那里去的。” “那就拜托您了,还有这是拜访您的礼物。”我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又拿出薅了家里的鸡蛋送出去 走出去,关上门。 我兴奋的一小跳,拍手说道,“太好了,后藤先生设计的房屋都很美观,听说友田太太家就是,不仅如此还会土地勘测,似乎那口井也是他打的。妥妥的为人高冷孤僻的奇人异士了!其实我都做到被拒绝的准备了。” 我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他答应了,他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说着我发现继国缘一从刚才就一直在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怎么了吗?难道你不开心吗?” 他转开眼眸,“今天友田太太跟我说,她曾经想收养你。” “啊,是有这件事来着。”我回忆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色彩,“前几年村子里爆发了瘟疫嘛,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听说她丈夫生病,友田太太日夜不寐的照顾着,才侥幸让他从死神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只是重病在床,家里又没有经济来源,我又怎么能在那时候过去给她添麻烦呢,不过,她同意我过去打水,从此就方便很多了。” 我食指抵在下巴上说,“她当时脸色看起来苍白憔悴极了,只是我也没办法帮到她什么。” 要说起这个,那段时间还真是黑暗啊!打开米缸颗粒可数的那种,每天都要饿肚子,不仅如此还要看着别人受苦。 要自己是个什么医学生,农学家来的就好了,可惜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我不由望着他那双特殊的眼睛说道,“如果在某方面有才能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才对,因为能够更好的守护身边的人。” “不是妖术,怪物什么的吗?” 他慢慢地说,“我是不祥的人,母亲是因为我而生病,离开家也是正确的选择,走吧。所谓特殊才能的存在对他人而言只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不幸,曾有人这么说过,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眼神里透着雾一般的悲伤,心中始终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无法愈合。 “这么说的人,他只看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异,而没看到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剥夺人的所有,只剩下一颗心脏,为最深刻的东西而跳动,难道回忆里就只有他自己吗?”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目光灼灼,“远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很可怜,但不是你,而是说这句话的人,真可怜啊!明明我们也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却只能通过指责毫无过错的人来获得满足。” “难道说你真的因此就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吗?” 他在我的手中摇了摇头。 “那就别再为这种话而感到迷茫了?”我趁机顺手捏了把脸,然后微笑起来,“别太傻了,要是因为过于强大而感到惭愧,这才是傲慢之极的想法呢!” 我开着小差。 啊,手感真好,偷偷欺负武力值天花板也很有成就感,成功的一天,暗自点头。 “你说得对。”他缓缓张口,我似乎从他的眼瞳深处找到了自己,“要是,能早一点遇到惠就好了。” 他的表情还有一点呆呆的,似乎还有一点发亮,看起来很可爱,我不由自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现在也不晚啦!” 于是他望着我说:“我不会赚钱。”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泄气。 虽然话题跳跃巨大,但我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挥手表示,“没关系,你没有这才能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的天赋应该是全点在杀鬼上了。 在普通过日子的人家里来说,他最大的优点大概是勤奋能干,除此之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雾) 应该是刚才花钱的事让他记在心里了。 “其实我手里还有一点钱,等集市可以买点材料做点东西到镇子上卖。” 我顿时变得眉飞色舞。 我的计划是等房子修好,解决好住所问题就去集市上摆摊! 一直以来做生意的念头在我脑中盘旋,做什么,怎么做,方方面面都考虑了,只是最大难关是我怎么也无法解决的,那就是常常在街上混迹的地痞流氓加小偷! 要是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一旦被市井无赖找上麻烦,轻则血本无归,重则小命全无! 可现在,我还怕这些! “嘿嘿嘿……”我傻笑出了声,已经开始无限畅想未来了,总有一天要吃好的!穿好的!全都要! 到现在为止,鬼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此时的我还远远不知道将来某天确实实现了现在的这个想法,但……还不如不实现! 我美滋滋地笑,想着得给缘一吃点好的,才能合理拜托他帮点小忙。 然后,我看到家门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坛。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摆在门口正中心的白色坛体上有着扭曲漆黑的墨点。 微风一吹,尘土飞扬,更显得诡异十分。 它的存在实在和周围太过格格不入了。 看起来像骨灰坛……或者其他什么。 突然,我好像触碰到了记忆中某个神经触发点!嗖的一下跳起来,猴子爬山似的窜到了继国缘一的背后,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把怕死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鬼鬼鬼!一定是鬼!”我的声线都带着颤抖。 我肯定!我发誓!我在哪里见过这种坛或者壶之类的东西!不仅会直接把人拖进去生吞掉,还会组成了奇怪的人体造型,把身体全部都扭曲到一起的桀桀桀笑的那种! “只有一个坛子。”身前传来平稳清澈声线,我手臂皮肤上能感受到他声带的颤动。 语气别这么风淡云清,缘一俨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这可是上弦啊!啊!我想起来了,是鬼王鬼舞辻无惨手下名叫玉壶的鬼! 眼上长嘴,嘴上长眼的,身上长着婴儿手臂,让人疯狂掉san值。 “那个坛子可能是鬼!” “可是……” “要小心,别轻易靠近。” 虽然相信缘一的实力,但他现在还没掌握呼吸法,身边也没个趁手的武器,还有个拖累。 嗯,没错,就是我自己。 他沉默后说,“太阳还没下山。” “就算太阳还没下山又……”我说到一半转头,天边圆圆的大太阳。 乌鸦从头顶上飞过。 “噢,还没下山啊……” 鬼是无法克服惧怕阳光这一点的,有太阳在的环境是安全的,而且,这时候有玉壶吗? 我似乎太紧张了,简直跟个树袋熊一样盘着,悻悻的下来道歉,“对不起啊!就是,这个坛子勾起了我一点不好的回忆。” “没事,惠害怕鬼,我知道的。”他的语气很温柔。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我是害怕真实存在的那种鬼啊!我大概会被以为是想象力很丰富,胆子特别小的人了吧,缓缓滑跪。 就算如此,我看着奇怪的坛子还是选择保险起见的扯着他的衣袖慢慢走过去。 他揭开了坛子。 “怎,怎么样?” 不用回答。 我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飘荡过来的酸泡菜的特有味道了。 好香。 于是从他肩膀后面悄悄露出半张脸,眨巴眨巴。 看到了坛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的酸白菜,“原来只是泡菜啊!” 我彻底从他身后走出来掐腰,一下子气焰就上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啊!往别人家门口莫名其妙放一坛泡菜,很吓人好不好!” 缘一把坛子扭了一下。 原来上面是用碳笔歪歪扭扭写出来的字体,我跟着念出来,“对,不,起?” 我站原地想了一会,灵光一闪,“我知道是谁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冒失啊!我头上挂下来三根黑线想。 ·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了门外野大嗓门嚷嚷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我在门口看到了咋咋呼呼的上村! 他说:“凭什么拦着我!你这外来者!” “拦住你有什么不对,你简直就像是要来上门找茬的。” “惠!”野本来满脸不爽,看到我后眼前一亮,“我昨天送你的泡菜收到了吧?” “收到了收到了。”我无奈地说。 差点没被那坛泡菜吓死。 他回头又用了凶恶的表情说,“少碍事!”一把推开继国缘一朝我走过来。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他手臂上裹着层绷带。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我努力克制着不去翻白眼。 我会受伤到底是因为谁啊! 他也知道原因,脸上露出了一点尴尬,“对不起,我是我太冲动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下次一定》 经典,太经典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胳膊怎么样?” 他知道这事儿就算过了,露齿一笑,讨好地说,“这点小伤,根本没放在心上,都是家里人大惊小怪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一回来就抓紧给你送来了。” ……那天的惨叫声是幻觉吗? 我无语,“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是不是应该要用友好一点的态度来对继国缘一?” “友好的态度?凭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啊。” 兼生活搭子兼靠山兼树洞。 “只是朋友?” “那不然呢?” “你居然还问我!?”他瞪大了眼睛,“我还要说你呢!随便放一个男人在家里,要是这家伙要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村子外的坏人很多啊!你也别太善良了,而且你看他贼眉鼠眼的!肯定就不是个好人!哼,脸上还有那么丑的胎记!” …… 槽,槽点太多了!! 先不说别的,贼眉鼠眼?就算是毒舌的后藤先生都还吝啬的夸了一句脸长得不错。 我眼神震惊地望着野,这扭曲事实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了!!! 而且动手动脚,谁,他吗?对谁?我? 我嘴角一阵抽搐,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线条。 然后看向了一旁目光澄明,脸庞清秀,隐隐还带有几分单纯的缘一,真是倾尽全力也无法想象到野描述的那个画面。 他在一边当然也听到了野对他肆意抹黑的话,可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波澜。 昨天也是野在推到我以后他才动的手。 真是隐忍善良的过头了,要是一般人被这么说早就已经把野揍一顿了。 野说完以后大喘气,见我们两个都沉默着,“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本来就是再说歪曲的话,现在底气更是没那么足了。 我叹口气,返回屋子里搬出来菜坛,“这个我还没有动,你拿回去吧。” 野闻言如遭雷劈:“为什么!?” 我看向他,“你继续这样冲动莽撞,不讲道理,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以后也没有必要往来了!” 听到我的话连一边的缘一都动了动。 这是一句重话,但不这么说,他是不会反省自己的。 “你竟然……” 他愤怒又伤心,“竟然……为了那个家伙!” 他往旁边一指,“要和我断交!” 野对继国缘一这个态度,我心里模模糊糊是清楚点原因的。 他……大概是对我有好感,毕竟理论上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比我大两岁,可我完全把他当成弟弟那样来看待。 实际上,自从意识到他也许喜欢我以后,我都有点躲着他了。 “你不能对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的人这么差的态度。”我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缘一人很好,你不可以欺负他。” “可受伤的人不是我吗?”他举起手臂,一脸委屈。 “先动手的人也是你!” 上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没道理的。 “那是因为他擅自住在你家里。” “是我邀请的,你要责怪的人是我。” 他看向我有一点不可置信,“你……他是男狐狸精吗?把你迷得神志不清?” “啊?男,男男男狐狸精!?”我结结巴巴,声音不由有点走调。 “是啊。”他双手抱胸,眼角吊起,不善地看着继国缘一。“看这妖里妖气的红色纹路,娘里娘气的花牌耳饰,还有这尖尖瘦瘦的下巴!肯定是山里面狐狸妖怪变的!” …… “噗!哈哈哈哈!”我弯下腰,捂着肚子,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野顿时停下来话,一脸愣逼地看着我。 我已经乐得肚子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狐,狐狸,哈哈哈哈,精?。哈哈哈……” 在眼泪模糊了视线前,我看到继国缘一无辜且淡定的脸色,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脑袋后面缓缓冒出来的问号。 武力天花板上的男人(×) 男狐狸精(√)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我实在接受不了,跪下来猛锤地面。 野完全不知道我的笑点在哪里,茫然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叩叩叩。” 故意的敲击声后,中年男人声音冷淡的响起,“没有打扰你们吧?” 后藤前辈来了。 我终于费力止住了笑,爬起来把手搭在野的肩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说,咳咳。” 因为笑得太过而声音有些沙哑,我清了清嗓子,“野,你也别太离谱了。” 传说中的日呼使用者被他说成是男狐狸精,也不知道在未来鬼王和柱们听到这个形容词用在继国缘一身上会是什么表情,不行了,光想想我都要笑出鹅叫了。 搓揉着笑歪的脸,收拾好心情,我去迎接后藤前辈的到来。 他拉着工具从外面进来,看到缘一和野挑挑眉,“你们在真是帮大忙了。”说完扔下刀具和斧头,“没事做的话就去山上砍点木头和竹子回来。” “这是……”野问道。 我跟野说了扩建,他知道后心情好受了不好,并且产生了强烈的积极性,简直恨不得一天之内就把房子造好! “你得先为今天的失礼道歉。” 笑也笑完了,事情我可还没忘呢。 总之,野顺着口胡没什么诚意的道了歉后就斗志满满的卷起袖子,“干活才能一个男人的真正实力的证明,等着看吧!我会比那家伙有用得多!”他大拇指朝向自己,满脸挑衅的看着继国缘一,发动了挑战。 虽然态度还没那么友善,但至少应该不会再恶语相向了。 于是我也就放心的去厨房准备食物。 等炖好了鸡汤从里面出来,野双臂垂落握拳,满脸不甘心的站在了数量差距巨大的木材堆前。 后藤半蹲下来,“不只是数量,这边切口平面也更加平整干净,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他往边上看,“你是不是挑了长势更好,接受阳光充足照浴的枝干?” 继国缘一点头。 “啧,我对你改观了。”后藤站起来说,“这算是良材了。”他一语双关道。 “可恶……都是因为我手臂受伤的缘故。”野说。 “既然如此,开始下一轮比试吧。”后藤前辈勾起唇角。 野:“比就比!” 继国缘一:“……” 于是后藤前辈又扔了两把锯子。 我见状摇摇头,有后藤前辈在倒是不用担心野会闹腾,但他是不是有点玩起来了?明显就是在故意捉弄野啊! 缘一干活是当然的,野你到底图个啥?我无语起来。 算了,还是煮饭吧。 三个年龄不同的男人在外头热热闹闹的,野则大呼小叫,时不时掺杂着后藤的指点声或者毒舌的批评,他转向缘一看了几眼确认没问题以后就会继续盯着野了。 妥妥的包工头脸。 …… 等我把鸡汤端出去,微笑着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倒是没做什么。”后藤老神在在的坐下端汤,闻了闻味道,喝了一口。 野也自觉放下了手里的活过来,吹着气,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好好喝。”然后开始吃汤里的鸡肉。 看来是不用过问他了,我转头看向后藤前辈,“味道怎么样?” “还算不错。”他眉角一动。 “那就好,那您先用。”只要不是被毒应该就算是夸奖了。 我看向还在边上已经进展到测量环节,正认真干活的缘一,正要过去,野已经喝完吃完了,他一个跨步直接机警地拦住我。 夺过了我手里的碗,“我去送就行了!” 我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是缓和关系的契机,“好好说话。” 他露齿笑,“交给我吧。” 信誓旦旦的走过去,然后, “喂!你干嘛?离我远点!”上村端着碗,往后跳走。 而缘一只是简简单单做出拿起木板的动作。 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怂,实在是昨天的阴影太大了! “少威胁人啊你!” 他总算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喏,惠给我们熬了汤,让我顺手给你带一碗过来。” “谢谢。”继国缘一对他说。 “只是多出来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啊,我也只是要过来顺便带来的而已。”也不知道缘一是什么表情,野听了他的道谢以后,反而语气很不自在,故意凶巴巴地说。 正面。 缘一微笑真诚地看着他。 野绷不住了: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他就一点也不会生气吗!至少露出一点凶恶的表情出来啊!这样弄的他就像是个十足的恶人,难道不是他乘虚而入,偷走了惠吗?可恶可恶可恶……不要再用这样纯真无邪的目光看了!仿佛里面映射的全部都是自己丑陋的嘴角,话说,我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太好,好有负罪感…… 他一系列心理活动结束后狼狈地扭过了头。 · 之后我就肉眼可见的看到野的气焰一点点萎靡下去。 一部分是怎么也比不过的绝望事实,还有一部分,就是缘一实在太老好人了!无论他发脾气也好,恶言相向也罢,就算是动手,全部都没有意义……因为野打不过。 野一脸斗败的表情,不再找他的茬了,准确的说,是后藤前辈开始找起野的茬。 但不论怎么被说,他只要一看到旁边的缘一就立刻充满奋斗意志。 “我是不会输给你。” 后藤前辈敲他的头,“专心一点吧你,又弄错了方向,这很难吗?我的眼睛真是时刻不能离开你。” “痛啊!老头!”野捂着头叫。 后藤面无表情,“不是你说要今天全部干完的吗?你这个效率下辈子都干不完。” 野:%$&…… 继国缘一侧过脸,又回过了头。 因为对比进度,后藤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冷言冷语地说,“看来缘一是看你可怜,想放水让你赢啊!也是,从头输到尾很没面子吧。” “什么!”野瞪大了眼,立即冲过去揪住缘一说,“你是想小瞧我吗!告诉你不管是干活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我都会自己争取!你要是敢放水,我马上就把惠带走,你这种男人根本配不上惠!” 缘一眼神中有了细微的改变,虽然不知道野的话中前后到底有什么关系,但…… “好。” 明知道不合逻辑,可还是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绝对不可以让他带走惠。 “那就这么说定了!” 斗志满满的野。 被迫燃起斗志的缘一。 后藤:“嗯,年轻真好。” —— 我洗着碗又一次看向窗外。 看到两人已经能站到一起说话不由欣慰的笑了。 果然一起干活还是相当能增进感情的嘛!虽然野一开始是目的不纯的攀比心,但总体来说结果是好的,希望两个人,尤其是你啊野!火药味不要那么重! 你这是上赶着要去当反派角色是吧? 充裕的干活总是显得时光短暂,我也是把屋子整理一番,太阳西斜时,今日收工。 就算是后藤这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我承认是我看走眼了,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良才,有兴趣来学木匠吗?……至于野,你可以让他明天别来添乱了吗?” 我:幸好野去解决个人问题了。 把后藤前辈送走后,野回来了。 他说:“我承认他是会干点活,但比我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我朝天看了一眼,然后敷衍着点头。 他扭捏说:“既然房子还没建好,那你要不要来我家……”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今天因为野的阻拦,我一天完全没机会和缘一说话。如今终于剩下两个人了,我吐了一口气,对他笑了笑,“今天好像还没和你说,辛苦了。” “不辛苦。”他回答我。 真乖啊。 我按下了想摸摸头的手,看向他身后的拥挤。 因为改建,他平时睡的板板没收了,位置也被占据,所以, “今晚你大概只能和我挤一下了。”我摊手说道。 说是睡一起,其实还是有各自的被筒,只是靠得更加接近,对缘一我当然绝对放心。 他给我的感觉是,即使绝世美女脱光了站他面前也会无动于衷的那种人,那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等到了夜晚,月亮升到了窗户上头。 我进来后很快就吹灭了灯。室内陷入黑暗,我看不见,我从角落的位置慢慢摸索过去然后钻进自己的被窝。 这几天对他该了解的我都套得差不多了,多年的倾诉欲望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我发了个呵欠,今天我并不打算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睡觉,毕竟明天一早起床就要开始干活了。 缘一也要好好的休息吧。 “缘一,晚安。”我说完闭上了眼睛,可是却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回应。 等过了一会,我听着距离很近的青青浅浅的呼吸声,我睁开完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朦胧的感觉他应该并未睡着。 “还不睡吗?”我问道。 “野似乎很希望你成为他的家人。”他开口说道。 我心里有点惊讶,他今天居然主动和我聊天? ……他察觉到了啊,不过他只是单纯想野对我好,大概还不明白这背后的意义吧?否则应该不会问出来才对。 “家人吗?嗯,他是有这个意思,”我模糊着回答,“因为是从小就认识,非常熟悉。” “可是他不喜欢我,惠,会成为他的家人吗?” ……莫非他是在担心我丢下他吗?虽然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但会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从表面看,比起缘一,我是更有成为野的家人的理由的,我不由开小差。 在缘一出现前,我确实产生过这个念头。 不是缘一口中的那种亲情羁绊的家人,而是另一种,而是把自己托付出去。 没有更好的人选了,要不然就是他吧,已经坚持的足够久了,野也很不错了啊! 这些想法一个又一个从脑袋里冒出来,简直就像是有只狡猾的魔鬼一直附在我的耳边吹着气说话,要我放弃似的。 接着就是动摇,宛如大山倾倒不断的动摇着。 可是,“幸好缘一出现了。” 我现在已经不会那么想了,也清晰明白那些心底里所产生的,都只是孤独和寂寞而滋生出来的卑鄙与胆怯。 卑鄙的企图利用他人,胆怯的想要逃避现实。 如果没有抵抗诱惑而糊涂答应,那么对不起的将会是两段遗憾的人生啊,预料得到,最后也是各自品尝痛苦果实而已,因为野并不是能够走进我内心的人。 “我,出现了?” 我在黑暗里无声的笑了笑,他心中恐怕还停留在对亲情的眷恋上吧,关于爱情这方面……唔,应该属于知识盲区? 又想摸摸头了,虽然已经过了摸头杀的年龄段,可是他好可爱啊。 “我产生过那个想法。”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但那是不正确的,是你的到来让我重新坚定下来。” “为什么不正确,是因为惠不喜欢吗?”他小声而困惑地问。 “这个……”我拉着被子。 “等以后就会自然而然明白了,我暂时不会离开你的,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柔和地说。 缘一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吧?到时候他就会明白了。 “嗯。”他应了一声。 虽然被这么回答了,可是……他伸手按压在心脏。 到底,这里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呢? 暂时,他在心中咀嚼这两个字。 是什么时候呢?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两周后。 “只有至亲的血缘才能被称为家人吧?”友田太太说,“朋友?同伴?这些关系虽然说也很亲密,可说到底也没有非生活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吗?” “怎么了,突然向我问这个?”友田太太双手端起了茶杯,看向面前正襟危坐,衣衫褴褛的少年。 他异常空净的眼眸里仿佛有一个谁也无法看到的世界。 随着熟悉,也逐渐能了解他是个淳朴善良的孩子,虽然不说,但友田太太心里也十分疼爱怜惜他。 往日里总沉默寡语的人,今天突然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能感觉到这个问题也许已经困扰了他许久。 他向她问成为家人的方法。 “所以她才说我是……朋友?” 友田太太有几分了然,但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没有出声。 缘一的眼神中隐隐有一层看不透的东西,很难从表情上推测出他真正的心思,不是说深沉,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善于表达吧? “野为什么可以……是亲人吗?”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双手撑地,低下了头喃喃。 友田太太终于意识到,他看起来聪慧,在某些方面真是意外迟钝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缓缓开口, “是想和谁一起生活才问的吗?” 他点头。 “那你希望是多久呢?”友田太太笑笑,“别在意,毕竟同一张脸总是看呀看的,会有腻烦的一天吧?也许某天你突然就产生换一个更好的‘家人’也不错的想法。” “不会,我希望是永远。”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友田太太看着他,在察觉到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以后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她放下茶杯,“可即使是有血脉关系嗯家人也没有永远在一起的理由吧?人是从出生起就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途,天生就是孤独的。起初会有家人的陪伴,可最终还是会独自一人,当我们被从家庭中分离出来以后。” 友田太太想到了什么神态和语气变得深邃起来,“人啊!就会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找,用一生去寻找……能踏上相同旅途的人。” 在友田太太的描述中,继国缘一慢慢抬起头,他认真聆听着,这些质朴至简的道理,还没有人告诉过他,使他原本心中浑浑噩噩的地方逐渐变得清明,本身,他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这样啊,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微笑,里面没有气馁和挫败,“既然如此,无法被承认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如此重要的角色啊。” 他顿了顿,语气也从迷茫变得从容镇静,“即使我无法成为那样的人,也会守护惠到‘他’出现为止的,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了吧。” 友田太太怔住,看着他,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的微笑很温暖,温暖到简直想让人落泪,显然,这也绝不是成年人客套虚伪的谎言,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样的话——已经完全超越绝大部分凡人的境界了,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勘破和明悟之类的心境。 这有多难,想想看继国缘一出现后野的表现就明白了。 这孩子身上难道就没有长出一点儿属于人类的自私心吗? 她这样想着,神情不由恍惚复杂起来,“你……” · 与此同时,另一面。 在野的胡搅蛮缠下,今天的缘一也是一个人去友田太太家里的,我有点担心,没忘记他似乎是个社恐,虽然缘一看起来并没有很勉强,可他一贯就很能隐忍啊! 我也对野,说老实话,感到了一丝丝心浮气躁的厌烦。 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起初还好,可是这几天就越来越无法忍耐了。 但是!我在心里握拳给自己的耐心打气,这两天完工后他也没理由一直再来了! 终于可以……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而野又恰巧提起他,“惠,你干嘛要收留那个戴着奇怪耳饰的娘娘腔?” 我剥着豆子,懒懒地瞪他一眼,“缘一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他摸着鼻子悻悻的,“好吧,你为什么收留他,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要谨慎吧,难道是因为好看吗?” “你之前不是还说他长得丑?” 野被噎住,“额,仔细看看也还行啦,刚开始确实对他的造型很不喜欢。” 原来还有这一层理由吗? 我手上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为什么收留缘一……完全是阴差阳错吧,本来只是出于同情心,想把这有眼疾的少年送回家而已,后来知道了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而他是唯一能对抗鬼的人,是个人都会想要把他留下来保平安吧! 结果因为我的手受伤,他主动愿意留下,怎么说都沾了点巧合的运气,而他似乎也是无法拒绝别人请求的那种类型……这些理由到底要怎么说出来! 光是鬼这一点说出来他一定会嘲笑我的! 于是,我用最务实的理由回答,“我存了钱想去镇子上做点小生意,有他在我会安全上不少,而且平时也有人分担家务……” 话音还没落,野闻言急了起来,打断我说,“那我不是更好吗!你说的我都能做到,我比他有力气,也能干更多的活!” 我:…… 这是什么免费劳动力上岗争夺战!槽点太多我已经懒得吐了。 丢了豆子到碗里,看似随口地说,“野,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再多我就无法偿还了。”我抬头看他,“你明白吗?”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那,你就不怕欠他人情吗?” “缘一不一样。”我不假思索地说。 “哪里不一样!?” “那当然是因为……”我说着不由愣住,是啊,哪里不一样?低头沉思起来,说起来我似乎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和野不同,用起他来就有种得心应手,顺理成章的感觉?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实在想不通的事,我也懒得再去想,反正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和野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过一会,后藤先生把我喊了出去,他已经完成了所有后续的精细收尾工作。 他将大部分的钱退还给我,“我没出多少力,你有个好帮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冒出来一个声音。 “是吧!我是帮了很大的忙~”野从后面窜出来插嘴说。 后藤先生说:“你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被你装错的地方我还要重新弄。” 野被说了后缩了缩脑袋,看来这几天被教育的不轻。 然后后藤没好气的把野给赶走了,对我说,“既然已经任务完成,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啊,您不留下吃个饭吗?”我连忙问。 他摆了摆手,冷淡地说:“不,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四个人就叫多了吗? “那好,改天我再登门道谢吧。” 他这下没再拒绝,反而是双手被在身后沉吟着什么,最后似乎是下定决心地开口,“可以的话,把他也带着。” “谁?野吗?” “我不想看到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带回来的那个。” “哎?”他不是不喜欢人多吗?我眨了眨眼,还有,为什么您突然要拿后脑勺跟我说话! “就这么说吧。”他也不和我多解释,就要离开,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回头,“记住,做正确的选择。” 朝我丢下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后,他再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 · 等缘一回来吃过了新居的庆功宴后,我亲自出门去送走了野。 面对他的嘱托,我全部敷衍答应。 然后等回来以后我彻底原形毕露,望着焕然一新的家直接扑在地上狂蹭,终于拥有崭新的榻榻米了!啊!好香! 全部由竹木制成的天然防虫防蛀的房屋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甲醛问题啦! 超级开心的打滚来打滚去~ 终于,我滚累了,气喘吁吁的呈大字型躺下,然后侧过脸看到缘一端端正正坐在座桌前垂目看着我。 我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爬起来,他好像真的有什么神隐技能,坐在那里和一朵花,一棵树……也没什么区别,连呼吸声都浅得叫人听不见。 在自己家里,我没什么好顾及形象的,用盘腿的姿势坐在蒲团上。 不得不感叹,就连后藤先生免费赠送的蒲团也好软好舒适! 我彻底满足了! “真是太棒了,这才叫做家啊!”我双手托腮笑眯眯地说。 对比下来,我以前住的,那完全就是猪窝!抱着得过且过和节约的念头,从来就没有好好打理和修缮过,屋顶漏雨也是随便拿东西填补。 后野先生检查完旧屋构造后评价没人被压死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现在有了人就不一样了——用猪窝来招待未来的斩鬼剑士未免太过失礼了,这是我不惜动用存款来改造的原因 在那个念头后面又悄悄浮现了这样的想法,这样才算是家吧? · 收回心思,我双手交叉地抵在下巴。 望着对面的继国缘一,既然已经这样坐下了,又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我总算可以畅所欲言的和他谈谈接下来的打算了。 “明天我们去镇子吧。”我说玩看向他身上洗了穿穿了洗的衣物……即使并不脏污。 可手腕脚腕都露出来一截,并且从布料泛白的颜色和破损拉丝的情况上看,这衣服应该年代相当久远了,过去几年他想必也过着寒碜的日子。 “好。”他回应着,伸出手指抚平了叠起皱痕的布巾。 我没有提及,只是在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我们要去买的新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材料,后面我想尝试……巴拉巴拉。” 我说的他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实在是……太听话了。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梳理一下脑子里思绪而已,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主要是没有纸笔用来记录就很麻烦。 “如果有忘记的,你提醒我一下。” 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下去后,缓解有些干渴的嗓子后,我问,“你呢?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说完后我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扫过他的衣服。 可是,果然,他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东西。 我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想搓搓他的脸,让他吐出一点话来。 这衣服再穿下去,你将来迟早有和我裸奔见面的一天吧!? “算了……”我说:“我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他抬起眼眸等着我说下去,只要我说出来,他就会去做,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揉了揉额角,未免太好说话了。 竖起一根手指后我对他说,“拜托你完成一项重要练习。”笑着朝他眨眼,“缘一要加油哦,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做生意可就靠你了~” …… “需要我做什么?”他目光转动着说。 我勾着手指,摆出认真严肃的模样,“嗯,来,先尝试做个凶恶的表情试试?” “凶恶?”他轻轻疑问。 我确定颔首,表示他没有听错。 “凶恶……”他再次重复这个词,似乎在脑海里寻找和它对应的表情。 于是,我看到他非常努力的……把腮鼓胀起来,眼睛也睁的圆圆的,就像一只可爱的河豚。 我抽了抽嘴角,然后拼命咬住下唇,双手也死死攥紧。 这是什么表情???不要逗我笑啊可恶! 偏偏他还很认真的做完问正憋闷着笑意的我,“是像这个样子吗?” 我低下头,脸憋的通红,主要是我怕笑出来会打击他的积极性,不愿意配合,那就很头疼了。 深呼吸!深呼吸!做得到! 费劲千辛万苦,我把笑容给硬生生忍了回去。 “当然……” “不是!” 这要是凶恶,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反正我教了很多的方法……然后收获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表情包。 期间数次我都差点破防,在忍耐中怀疑自己会是第一个被笑憋死的人。 虽然很努力,可,怎么说呢……总有哪里不对啊! 缘一这张脸上做出来这么多表情应该算很难得了,我自我安慰地想。 但完全没有达到我最初的目的啊!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我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为什么放在别人脸上明明是很凶的表情,可是他做出来却……很平淡? 我反复观察着他,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啊!我知道了,是眼神!”我大叫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的眼神,实在太平静无波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那些情绪根本就没有传达到他的心底里嘛! 情绪很重要,可他是个很少有情绪波动嗯人。 于是我开始给他讲故事。 “据说有一个人,他不仅打骂孩子,羞辱妻子,还嗜赌成命!默默忍受的妻子劝阻他不要赌钱,孩子们都快要饿死了,结果这个男人不仅不听,还把她打了一顿丢下来弃之不理,结果妻子受伤后吐血,由于没得到医治,就那么死掉了。” “他回来后不仅没有忏悔自己的过错,还把孩子也卖掉,后来这个人被赶出了村子。” 我观察着他的神情,终于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波动。 方法是对的。 我心里一喜,当然不能表露出来,我故意叹了口气,“我,就是其中的孩子。” 他的神情态度做出了改变,眼底透出泠冷,轻抿着嘴唇说,“无法原谅。” 我眼前骤然一亮,虽然和想象中的凶恶不太相同,但这样似乎更为合适呢! 我兴奋的用双手托起他的脸庞,却被他眼神中还残余的那种冰冷所慑,既美丽,又危险。我愣住了,心脏出于本能嗯缓慢了一拍,仿佛有种死亡的窒息感。 不过这感觉眨眼就没了,快得宛如幻觉。 “你很生气吗?” “怎么能够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还孩子,而且还是你……” 我:“记住现在的状态,然后来跟我学下一步,” “汪汪!” 他下意识就想听我的话,嘴唇轻轻地张启着,接着在发出音节前意识到了不对,就连本来因生气而缩小的瞳孔也因情绪变化而放大圆润起来,然后,他拧过头来看我。 被我激起来的情绪全部瓦解,赤红的眼眸透着些许的错愕和困惑。 他一系列的转变近在咫尺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情绪内敛,不是没有,认真观察下才能捕捉到的细微变化,似乎更加有种令人沉醉其中的美感。 因为,这是只有我能发现的…… 我的心跳声失衡了,只是这次不是害怕,而是……某种触动。 大概是距离,角度,氛围,光线,气味………各方面都很合适。 也可能是我刚才忍笑弄坏了脑子。 反正我觉得脑袋里有根神经抽搐了一下,然后我无法控制的,低头飞快,蜻蜓点水的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吻。 当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才从这种被神秘力量控制的状态里抽离。 现在我完全愣住,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也迷茫迟钝地缓缓眨了一下眼。 随后,在沉默中,他用手覆盖住被我亲过的地方看向我,目光清澈地问,“惠,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4.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第十五章 刚才…… 我脑袋里犹如被洪钟撞击而产生了暂时的晕眩,被谁虚空打了一巴掌似的,无措的后退了两步, “我……” 我双手交叠着捂住了自己的嘴,非常震惊和混乱,同时一股异常的,火辣辣的情绪袭上心头。 条件反射似的立即鞠躬道歉,“非常抱歉!!!这,这完全是意外!” 意外,这是可以说出口的理由吗?我自我唾弃着,心里也有点崩溃,那还要怎么解释呢!? 对不起啊,因为刚才某一瞬间觉得你实在太过可爱了,所以就没能忍住…… 这是什么中年猥琐老色批发言啊!我听了都想一拳锤飞了自己。 可是还有其他辩解吗?完全没有了啊!!! “意外啊……” 正处于混乱的我,完全没有听出来他那一点点低落下来的语气。 “好吧。” 他说完后看向对面:惠不见了。 当低下头来,结果就看到我化成一滩在地上…… (阴暗)(扭曲)(爬行) 正在企图往地缝里钻。 …… “惠,你做什么?” 听到他问,我也感觉到他抓住我的衣服尾巴,企图拉我出来! 我内心落泪,多么善良的人啊! 可是我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别阻止我了,我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我生无可恋的说道。 他顿住,语气疑惑,“为什么,你只是亲了我一下而已?” 啊啊啊! 我双手捂住耳朵,缩成一团,内心疯狂尖叫!他说出来了!!他完完整整的把我丧心病狂的行为说出来了!!! 再一次提醒了我刚才非礼未成年的事实!!! 真的羞愧想死……让我去吧。 蛄蛹~蛄蛹~蛄蛹~ 可由于他阻止,我无法遁入到那片黑暗之处,于是我决定调转方向——出去挖个坑埋了自己。 就在我要爬出门框的时候,他似乎意识到不对,扯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扒住门框,视死如归,“你不知道我犯了什么天大的罪恶,真的!还单纯无知的你根本不会明白我这样的行为有多肮脏丑恶,除了死,我想不到别的方式来谢罪了!” 死? 问题好像比想象中的还严重,他语气变得有点急切,“没这个必要,我没有怪惠的意思。” 已经变成阴暗扭曲生物的我睁着死鱼眼看他,“啊?难道你不觉得我这种行为有多冒犯吗?”我说完就自言自语起来,“也是,你根本不知道,以后你就会觉得恶心了。总之,让我现在去死,还能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我环顾四周,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一把长度和锋利都合适的小刀,我握住了它。 我闭上了眼睛,他却双手握住我准备自戕的手按了下去,捏着我的手腕制止,“可我不想惠死啊!” 他的声音响起,我睁开了失去神采的双眼,一寸寸从被禁锢的手部转移到他的脸上。 发现他始终淡淡的表情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急切,紧张兮兮地盯着我,他是真这么想…… 数次被阻止后,我也终于犹豫起来,“你难道不会觉得讨厌吗?” “没有。”他补充着重语调,“一点也没有。” 真的吗?我还能活下去吗?属于人类的身体叫嚣着重新复活,“你真的能原谅我刚才的行为吗?没有一点违背心意的,我发誓,我就只是单纯的,单纯的……” 像被蛊惑了一样。 可恶,我摇摇头,甩开这个思绪。 这不就成了受害者有罪论吗!?事到如今我竟然还想甩锅!我彻底在思想的漩涡里扭曲了,或者我本来就是如此扭曲的,完全搞不懂了,还以为自己至少是个心肠不错的人,看来是高估了自己呢。 果然还是变成淤泥渣滓吧,彻底腐烂,坏掉…… 可是我感觉手被一点点攥紧,甚至有一点痛起来,就在我皱起眉头时,力道又放松了一点。 接着,我的手被抬起来,就这么往他自己脸上搁,可是我的手上还有刀啊! 这么做只会划伤他,“放开!你会受伤的!”我着急地说。 他的动作如此果断,不可抗拒。 为了不伤害到他,我只好选择松开手,任凭手上的小刀无声的落在榻榻米上。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我松口气。 可是他没停下,最后我的手还是敷到了他的脸庞。 皮肤触感很好,细腻柔软,不热不冷,恰恰好的温热,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我望进他深海底红珊瑚漂亮通透的眼里,“虽然不知道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么介怀……但我希望你能活着,好好”他稍作停顿,似有一点羞涩地偏开了目光,“一起生活。” 就在我要沉入无底黑暗里,仿佛看到了他背后有神圣光圈,这一瞬间我被洗礼了!又有了活下来的勇气,我热泪盈眶,“你你你,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不愧是最温暖的太阳!平等的照耀着每一个人,包括内心如此丑陋的我。 “呜呜呜~我发誓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我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因为他怕我伤害自己而被捉着,所以无法做到。 都是为了保住我的命,才勉强原谅的叭,他就是这样善良啊!擦着眼角的泪,我说,“总之,如果你要我去死,我随时就去死。” 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以后我的命就是他的了,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啊,对了……”我想起来什么的说道,“如果以后有其他人像我这么做,你一定要及时阻止啊!” “虽然我知道你人很好,但这样的事,千万不要因为善良就勉强同意。” 我叮嘱着,已经开始有点担心他这样不太会拒绝别人的性格会在这方面吃亏。 “包括我在内。” 已经犯下不可饶恕错误的我,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啊!我对自己的道德感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 “我知道了。”他乖巧地点头,然后突然歪了歪头问,“那惠呢,以后也会去亲吻别人吗?” “哎???”我被他这个反问弄的有点措手不及。 只是单纯好奇吗?还是…… 他表现的异常平静,我摸不准他的想法,坦诚的视线也让我有一丝身体在被灼烧的热感,没有任何顿挫,他继续问道,“或者说,已经有这样的人了吗?”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5.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第十六章 面对这个问题,我大可以用和你没太多关系吧或者我也不太清楚呢,来搪塞避开,毕竟我确实没有非回答不可的义务。 但他此刻莫名显得格外认真的眼神,我居然…… 非常心虚,弱气中有点娇羞(?)的说还没有。 可恶! 我走在乡野的小路上,用手揪掉了路旁一朵盛开的白色无辜小花,并无意识的一瓣一瓣扯着,这么漫无目的想着,事到如今,回想都有种自己在哪里输了的憋闷感。 至于吗?我虽然犯了错,也不至于从此就被拿捏了吧,我可是有供他吃喝,虽然目前看来干活更多的人是他,占便宜的人是我……但但但怎么说,好歹算是给了他一个家吧! 我还特意扩建了房子呢!我也做了很多啊! 我重新抬起头,扬眉吐气,迈出了自信的步伐。 经历刚才的事,我实在没办法立即自如的和他单独相处了,就找了个机会单独出来,我承认,是稍微有一点逃跑的嫌疑啦! 不过我也是真的有事,之前就已经说好要从某好心邻居那里借头驴,用来承担明天购买物品的负重。 十分顺利的从邻居家里把驴牵出来,我挥手道别后折返,刚开始还好好的,但随着走远,没有了主人,它和我又不熟悉,渐渐就开始不配合起来。 时不时就停下来,我是好言好语,又哄又骗,磨了一路,可以说是半拖半拉回来的把它带到了家门口。 我内心疲累,深刻明白了为什么说一个人倔会说是驴脾气了,是真的驴啊!我都产生了要不还是还回去吧的想法了。 费了千辛万苦,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结果它居然开始往后退! “喂喂喂!我又不是要拿你做驴打滚,给我老实听话一点啊!”我一路上的耐心都消耗完毕,结果它根本不鸟我,昂地叫了一声,扬蹄掀起灰尘对我发脾气。 地上的尘土弄得我满头满脸。 “呸,咳咳咳!”但我不能去抹,也不能松手,双手死死抓着绳子。 让它跑了,我上哪找头驴来赔啊? 可这牲畜力气大得很,我硬是被它拖着往前,即使脚底下都快磨出火星,也制止不了它的行动方向。 “给我停下来啊!”我怕绳子从手上滑脱,绕了好几道,此刻被勒进了皮肉里。 正焦灼着,身后有人搭住,从我背后伸手越过我去抓住缰绳,圆润突出的骨节如玉石,破旧起毛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皙白皮肤的手腕,手背因用力而青脉浮现。 即使不回头看也知道是谁,他另一手放在驴的脖子上顺着, 神奇的事发生了! “昂……”臭驴的吟唱打断。 只见本来完全不听我的,躁动不安臭脾气的驴子扭头看换了人迅速安分守己了,乖得仿佛刚刚那路上朝我吐口水,扭脖子,直喷气,简直把暴脾气写驴脸上的不是它一样。 并且还低下头,很小驴依人的用脑袋拱了拱缘一的手心。 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 你不认识他吧!?好歹也是我从你主人手里把你借来的吧?这个待遇差距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等到驴子停止暴动,他担心地看向我。 我:…… “我没事……”我见它被控制下来,便松开了手,虽然手上留了几道红痕,不过过一会应该就会消失了。 说完后再次怀疑地看了眼转变成安静如兔的驴子。 该怎么说呢,这种差别待遇还真是挺让人心灵受伤的,这就是神选之子吗……我回忆自己连喂鸡都要被啄出血的惨痛经历。 而他,在家里被鸡仔围着团团转,甚至只是张开手就有天上的鸟儿飞下来到他手里啄食,现在,连头小毛驴都听他的!合理吗? 我只想说…… 无敌剑士(×) 迪士尼公主(√) 缓缓捂住心口,我无语凝噎,有些人被嫉妒是真的有理由的! “缘一,麻烦你帮我牵住它吧。”我头痛地揉额角,那头倔驴靠着他恨不得化身咩咩叫的小绵羊,主打一个柔情似水,呵,我属实有点气乐了。 绿茶驴! 缘一朝我点点头,表情上没太多变化。 我掐腰朝天望。 我不气,我很好,世界和平! 刚安慰好自己,一低头,折好的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的布巾递到了面前。 我眨眨眼,记得没错,这应该是他用来包着最珍藏事物的布巾。 “不用了。”我用衣袖随意擦着脸上的灰尘,打算先忍一忍。 他捏着布巾垂手。 为什么感觉他正在失去颜色啊! 我接了过来,“谢谢。” 擦完还给他,他帮我细致的擦掉了脸上遗漏掉的地方。 这,我不由屏息,眼神不敢往他脸上搁,转开视线在他衣襟里看到了一只小小的陈旧竹笛。 “这个竹笛……” “是我哥哥赠予我的。”他轻声回答。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六眼柠檬精啊! 和缘一不同,他的哥哥将来会因渴望强大实力和长久寿命而背叛鬼杀队,成为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最强手下。 ——传说中的上弦一,黑死牟。 我感叹着,原来布巾包的就是这个吗? 我悄悄抬头看向他平静无波的脸,他立即就察觉到,转过了眼眸。 呀,偷看被发现了。 我莫名有点慌张,装模作样向前看,又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想起了一点剧情而已! “咳。” 我掩饰的咳了一声,双手背着故意稍微领先了两步,这样无法看他,他也看不到我脸上表情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解释清楚,“对了,其实我父亲不是赌鬼,刚才是骗你的,抱歉啊。” “我知道。” “我知道是有点过分……嗯!?你知道?”我闻声转过头,眼神震惊。 他抬眸说道,“嗯,友田太太告诉过我,”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瞳色在夕阳下,如连成金红一片的海空,“惠的父母是病故的。” 好绝美啊!等下,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不由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 “因为惠想要我相信,所以我就相信了。”他顿了顿,略略地垂眸说,“而且,想到那个画面情不自禁有些生气。” “这样啊……”大概是太阳光太强烈,我感觉脸上热热的,抿唇转身,影子拉长。 · 到了夜晚,万籁俱静。 我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尽量不发出声音。 怎么可能睡得着!放头脑空闲下来,我再次用手触摸嘴唇,那时候,我是这样亲下去的吗? 太快了,完全没料到,都还没有细细的感受。 我果然……是个变态! 提起被角蒙住脸,我在里面心烦意乱憋闷到睡不着,唯一能庆幸的就是缘一搬到了旁边,否则…… 要是我兽性大发怎么办? 想想都害怕,还好他手里没刀,不然一定会被大卸八百八十八块吧! 我在房间里翻来覆去…… 可是,他态度好平静啊!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如此,真的没生气吗?完全看不出来,要是真的没在意就太好了…… 可是能不在意吗?不会已经被讨厌了吧?那样的行为太可耻了,又不是情侣,以己度人,肯定会讨厌啊! 越想越绝望,算了,至少表面上是被原谅了,我咬住被角郁郁了。 看向窗外,才发现深夜的黑居然不知不觉过度到深蓝了,我整整亢奋一夜没睡! 见状火速闭眼:还是珍惜被缘一大度救下的狗命吧!别熬夜猝死了! 我精神一松弛,睡得很快…… 起得更快! · “早。” 第二天,我顶着深黑的黑眼圈,打着呵欠对缘一说。 然后望着天边的黛青色,这一觉有睡到三个小时吗? 平时倒还能补觉,可今天要去镇上。 “野不来吗?”他往外看。 我又打了个呵欠,没精打采地说,“他又不住我家,和我们一起去干什么?之前一直来只是他好胜心作祟啦,别理就好。” 我实在太困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好,那我去牵驴。” “嗯。”我搓了搓脸,强打精神,怎么觉得他语气有点轻快? 出发后。 “你很困吗?” “有点。”他之所以问是因为我一路上呵欠连天就没停过。 “那你骑着它吧。”他停下说。 其实我早就想了,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放他一个人走路而已,既然他提议了,我连连点头。 他扶着我骑上毛驴。 我有点阴影,“那个,你要离开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我怕你一走,它就会把我颠到地上。” 它干得出来!我可没忘这头绿茶驴的真实面目! 他答应了一声, 镇子离村很远,我骑在小毛驴上,而缘一在侧前方牵着绳子走。 清晨被昏暗的墨蓝色光晕笼罩,空气里有烟火和无名的野草香,系着红绳的铃铛清脆响声悦耳动听。 蟋蟀,鸟,不知名动物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奏响了催眠交响曲。 我几乎要合上眼了,模模糊糊的看着边上有一头深红发的少年,他的侧脸弧线优美,落在额上的碎发被风吹动着。 美好的像一场无法触及的梦境。 他似乎没发现我在看他,于是我想: 这个高度好合适,头发看起来茂密柔软,好想摸摸头啊! 呸呸呸!今天想摸摸头,明天还指不定想干点啥呢! 我打消意动,立刻收回乱窜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再接着不久,熬夜一整晚的我犯困到直接倒下去抱着驴的脖子睡了。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它不耐烦地喷气,可因为缘一在边上我很安心, 量它也不敢撅我!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6.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第十七章 想在镇上摆摊卖东西要交税和保护费。 在商贩的抱怨声中,我也听出了,幕府武士大概属于保护了个寂寞。 生存……果然很不容易。 我倒也没有很意外,一路连买带逛,结合之前了解的信息,我还是确定了以食品为优先级最高的选项。 方便携带又是必需品,应该不愁销路…… 我迅速购买了原材料,最后,我颠了颠下去一大半的钱袋,还是咬咬牙带缘一去了打听到的,镇上最好的衣料店。 老板得知我的来意后介绍着让我挑选布料,我选了性价比最好的。 接着挑选颜色。 继国缘一静静站立着任我施为,说实话,我有点上头,找到了童年喜欢给芭比娃娃换装的快乐。 还是尊重一下个人的意见吧,“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都可以。” “那就听我的了。” 继续愉快的换装play。 虽然我更喜欢蓝色……可是蓝色衬得他太冷漠,本就不是很多情绪的人,显得更难以接近了。 不行不行,pass。 黑色,很不错,深沉又神秘,衬得是肤白貌美可口(划掉),但总觉得气质有哪里对不上。 绿色不合适吧,白色好像太亮了…… “可以不用换的。”我挑选着,他忍不住低下头来说。 我摇着手指,头都不抬地说:“没有拒绝的余地,好好装扮你,是计划的第二步哦~” 最终拿起了赭红色布料在他身上样了样。 我往后退了退,看着整体感觉感叹,“果然,还是红色最适合缘一了。” 他眨眨眼,然后开口,“因为我是小红。” 我闻言愣了愣。 随后不由打趣,“什么啊,你还记得这个梗啊!真难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嗯。”他答应完后,居然还乖乖点了下头。 嘶!拜托请不要再无知觉释放可爱因子了!话说我怎么不知道缘一少年时竟这么……这么。 我看着他,明明以后是神话,满脸写着无敌……现在却。 糟糕,手痒……想捏。 我强行扭头。 “两位感情真好。”衣店老板见我选中走过来,“光是在旁边看你们相处,就不由感到幸福了。” “不不不,我们不是……”我连忙朝她疯狂摆手。 太离谱了,怎么看都不可能吧! “不是吗?”她吃惊了一下,朝着我鞠躬,“实在抱歉。” “没事。”我扶住了她,让年纪比我大的人行礼实在太奇怪了。 在衣料店里定了两套红色羽织,这可以说是此行中第二大血本了,可生性节俭的我竟一点也不觉得心疼,甚至想到他穿上新衣服后靓亮的样子就非常期待起来! 接着,我开始此行最后一个目的,寻找花店。 结果根本没有。QAQ 没有办法,我抱着尝试的念头在路过一个摆满了晒干草药的摊铺时蹲下去问,“请问,你这里卖紫藤花吗?” 中年摊主懒懒抬起丧气脸,没好气地说,“没看到这儿摆的都是山货药草吗?到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好凶! 我摸着鼻子讪讪走开,他这样真的能卖出去东西吗!?看来是找不到了。 “我们走吧,缘一,我们回家。” 紫藤花的事只能先搁一搁了,反正有缘一在,我心里也不是很急,普通恶鬼来了也只是送头而已。 正要离去,后面出现了一阵骚动,“来了来了,那群混混又来了!” 嚷嚷声里,小商贩们手忙脚乱纷纷收拾包袱跑路,我仿佛幻视城管来临的场面。 一行约五六个人一步三摇的过来,抓住跑的慢的,包括刚才的丧气脸摊主,都被提起脖子勒索钱财。 我迅速拉着缘一退到一边去,冷静观察着,确定了他们只是求财,没有伤人性命的打算。 这一行有六人。 其中最具威胁的是为首一个身上带刀,扎着流浪武士头的高个男人,大概二十出头,气质比较沉稳。 其他几个看起来要年轻很多,脸上还未脱稚气,恐怕在未成年这个范畴里,身上也携带着棍棒之类的武器恐吓。 缘一他似乎想要走出去帮那些受要挟的商贩,我拉住了他,“先别去。” 我朝他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我的神色,选择听从我的意见。 再过一会,在武士姗姗来迟前,混混们骂骂咧咧,带着收取的保护费大摇大摆离去,场面恢复平静。 看完全程后,我心里有了打算,“我们先从这里离开吧。” 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官匪没有彻底沆瀣一气,这样的话……我在回去的路上思考着。 驴子安分的驼回了物品,我和继国缘一一起去还了驴。 顺带一提,分别时它叫得相当悲伤…… 虽然不太应该,但我竟然觉得有点爽,故意挽住继国缘一的胳膊,挑衅地朝它看了一眼。 哼哼,我建议你注意分寸,说到底,你是别人家的驴! 隔日携缘一,带礼物去拜访了后藤前辈,无需过多寒暄,我向他提出制作一把木刀的请求。 他答应了下来。 之后得到许可,可以摆摊卖一些糕点,位置说巧不巧,正好在上次那个卖草药丧气脸摊主旁边。 我朝他露齿一笑,“好巧啊,居然在你旁边。” 才过去几天而已,他显然对我还有印象,摊主半死不活地哼了口气,“上次不是都看到了吗?这不是你们该来的,我劝你们趁早回家去。” 我笑着摊了摊手,“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眼神复杂了一下,“随便你吧。”也懒得继续再劝。 我生意还不错,运气也好,那些混混今天居然没来。 我心里有点遗憾的开始收拾摊子。 旁边的草药摊主嘀咕,“你这家伙运气可真不错啊,居然顺利度过了第一天。” 当然,运气是不可能一直好下去的,没过几天,那几个人还是来了。 而我也终于知道草药摊主为什么跑不掉了,因为他瘸了一条腿。 每次我们来他就在,走的时候他也没离去,死守着摊子没离开过一步。 我故意收拾的很慢,于是和草药摊主一起被围住。 出乎意料的,草药摊主居然维护了我,“这个女孩昨天才来呢,你们过几天再来收她的吧。” 只是大白天出来抛头露面的女性很少,他们看到我眼前一亮,“这里的老面孔都看腻了,新来的,懂这里的规矩吗?” “以后有我大哥罩着你们。” 我没理睬那个说话的人,而是看着武士头男人,望向他的佩刀,“这里的人,你们总来也薅不到什么油水吧?明明有着强壮的体魄,却只敢朝最穷苦的平民下手,也配称为武士吗?” 虽然我说的是你们,但我看的是武士头男人一个人说的。 草药摊主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宛如看一个死人,你是在找死吧? 他脸上大概是这个表情。 “你!”一个少年往前一步,却被武士头男人扬手拦住。 他没有被我激怒,沉声开口,“你说得对,但世道如此,别无他法。” 武士头双眼细长尖锐,颧骨高,嘴唇薄,他对我说,“我比你们强大,正如狮虎对羊群捕猎,弱肉强食,这是生存下去的道理。” “强大才更有活下去的理由吗?那如果情况刚好相反呢?”我问道。 “我们老大可是赫赫有名的流浪武士!”他后面一个小弟叫嚣着。 另一个说,“老大,让我去教训教训她吧!” “你觉得你比我强?”武士头扬唇说道,看得出他已经有几分愉快了。 “不是我。” 我指着边上被所有人都忽视,仿佛不存在一般的继国缘一。 “我有一个比你强的人。” 我继续说,“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的刀,你的武技,因此……”我朝他微笑,“来打个赌吧。” “他?”武士头看向继国缘一。 “是的。” 我向继国缘一示意。 继国缘一双手抱胸:[凶恶][冷漠][不好惹] 我暗地里朝他点赞,满意回头。 “哇!老大!这小子,摆出了一副非常嚣张的表情哎!好欠扁!” “老大老大!我来教训他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出手嘛!” “我不想欺负你。”武士头淡淡说,“他不会是我的对手,你们老老实实交保护费,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难道说你怕了?”我挑衅道。 …… 他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太久没出手了。”他握住刀柄眯着眼说,“你想赌什么?” “很简单。” 我掏出了两颗土豆。 “你和我身边的少年比试,一会我会将土豆抛到空中,在它落地前,谁斩的次数多谁获胜。” 没错,就是水果忍者的玩法。 武士头:一个体型削瘦的少年而已,年纪轻轻的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吗? 他不屑说:“我对一般赌注没兴趣。” “如果我们赢了,你们不可以再来,反之,如果你们赢了,”我顿了顿,“以后我挣得所有钱全部都交给你们没有半分怨言。” 武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这可不够,不仅如此,你还要任凭我们处置,以及那小子。”他指过去,“我要他切腹自尽。” “还赌吗?” 现在压力来到了我这边……他在试探我的底线。 在外面混世的人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还好我边上是绝对的王牌。 不能露出一丝胆怯,“好啊。”我手指指着下巴,“不过你那边也需要加一点筹码吧?” “要是我们赢了,你从此要以我们马首是瞻。” “有点意思,我答应。”武士头抽出刀后双手握住,“就由我先开始吧。” 随着拔刀见刃,空气中火药味越来越足,他后面小弟开始往后退。 这一听要出人命,草药摊主扯了扯我,“听我句劝,求个饶就算了,怎么也能活,他很厉害,别拿你男人的命冒险。” 我本来对线对的好好的,差点被这句话整破防。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输的。”我说完抬起一只手,“那就开始吧。” —— 百分百会赢。武士头男人很自信,那个少年虽然刻意摆出凶狠的表情,可沉浸武技多年的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绝对没有练习过剑道。 想要虚张声势来以小博大?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而这个世道,天真的代价用生命来付也毫不过分。 他无情地想,同时集中精神,盯着土豆高高抛起。 随后挥舞刀刃,在落地前足足将土豆切成了三十二份。 十六刀! 这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看来神也站在他这边。 “我的天,老大也太厉害了!” “我们赢定了啊!”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实力的差距!” “喂,老大!我都想好了,赢了就让她当众脱衣跳舞吧?怎么样?”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 他听着身后的吹捧露出必胜的笑容,于是朝着前方看去。 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害怕的脸。 可那少女脸上不慌不忙,“啊,原来只有这种程度吗?” 只有……这种程度? 武士头笑容消失,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同时内心也有些许的动摇,都已经这个地步了……她为什么还能这么自信?她是真的相信那个少年能超过自己吗? “缘一。” 少女话音一落,武士头男人就看到她身边那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戴着奇怪耳饰的红发少年动了。 缓缓走到对面,看起来毫无威胁。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7.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第十八章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武士头男望着对面额头上布着奇怪红色斑纹的少年。 身后的小弟们还在为他欢呼,可刚才得意的情绪里已经掺杂了一丝不安。 “这小子手上拿的是木刀吗?”他身后有小弟在问。 对面少女在嘴唇前竖起手指,笑眯眯地说,“是啊,他超凶的哦!刀见血才出鞘,对付你们木刀就足够了,你们也不想死的那么轻松吧?” 小弟们沉默一瞬,七嘴八舌地愤怒道。 “好狂妄啊这女人……”“希望你等会跳舞的时候可别哭!”“还有很多羞辱的主意呢。”“别想轻松死掉!” 武士头男人心中愈发狐疑。 再次不动声色地扫过红发少年,那个少女的信心就是他吗,可看起来实在孱弱,手上也没有练武的厚茧,她这自信到底从哪里来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给最心腹的人使了个眼色,机灵的少年立即走出来一步,“喂!你把土豆拿出来,我要检查一下,谁知道你有没有做手脚!” 少年接过土豆捏了捏,然后张口就咬了一大口,“嗯,似乎是没问题,但还是我来扔吧。” 为了赢不择手段很正常,如果他是遵循武士道的人也不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了。 “所以,你们是真的那么想的吗?” 一道清澈悦耳的嗓音响起。 那少年突然开口说话了。 “当然了。”“老大,先别让他死了,亲眼看到会更难受吧?” 武士头男人后面的小弟们为了给他撑场面说得非常恶毒。 红发少年的眼神变得愈发红了。 机灵少年招呼不打一声,直接低低抛起,嘴角也露出狡猾的笑容,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少年的身影转瞬即逝,紧接着在他面前刮起了一道难以抵挡的飓风风,他脸颊刺痛,眼睛也无法睁开。 而距离他不远的武士头男人,因为距离的稍远,他勉强捕捉少年在启动时的红色残影。 接着他所看到的,只有人类视觉眼花缭乱的错乱。 空气中的土豆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同样的,少年也是。 突然,他脖子上一热,空气呈倍重的增压往他的肺腑里挤,同时体温也在急剧的升高。 他僵硬迟钝的略略转动了眼球,只看到了一点深红色的发尾梢。 什么时候,这么近的。 对一个刀口舔血的武士来说,被人毫无知觉的靠近和死了没有区别。 爆发是一瞬间完成的,少年是顷刻间抵达的,一切突如其来,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线拉长—— 武士头男人在迟了无数瞬间,才见到他交错后飘落下来的深色红发,重新落回脸颊边。 实际上,他已经是在场里反应最快的人了,濒临死亡使他提前进入了走马灯状态。 其他人的动作都好像放慢了,只有他的身形依旧无法捕捉,已经超过了死神的速度……他被拖入了一个单属于他才能体会的空间里。 在这里,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不住的颤抖着自己的瞳孔而已。 当少年的侧脸再度映入他眼里。 从他微开的嘴唇中,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吐气声,一道白气带着极度炽热的温度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因为他感觉到了那种热度。 这还是人类的呼吸吗? 然后,少年才慢慢转动那双印不出任何事物,通透赤红的眼眸宛如死物一般盯着他。 “是我赢了,对吧。” 声音传入耳中,他此刻脆弱的神经轰鸣着,血液流动如开闸的水泵,激烈的冲向身体每一处。 此时身体才做出了应对的反应。 颤抖和臣服。 好恐怖。他被杀掉了。一下就被杀掉了。 “老,老大?” “老大!” 他已经无法听进去任何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靠着本能去捂住自己的脖子,想制止割裂伤口后的血液喷薄而出…… 他低下头,自己的头发被削落在了地上,下一秒就应该是血了吧。 以及他面前一双最普通的草履,素白色的长袜被布带紧密缠绕到小腿,正转动着朝向他。 可恶……这就是他人生中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吗,费力地抬头。 垂落下来的木刀,正一寸寸烧成碳黑色,尖部似乎还有一点火星余烬。 这一刻他意识到, ——这少年,是个怪物。 他回忆起自己闯荡曾亲眼见过在黑暗里赤红着眼的邪恶怪物,流淌着涎液,撕碎人类的身体。 他逃跑了。 这一幕打消了他所有的斗志,人,是不可能战胜那种怪物! 这个少年……说不定和它们是一伙的。 可惜现在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 虽然被耍诈了让我有点生气,但我还是相信继国缘一能赢啦! 只见他非常优雅快速地转动手腕,完全看不清动作,空中的土豆直接变成了土豆丝。 似乎还熟了? 再看,他已不知何时到达了那个武士头旁边去了。 很明显了。 我说着肚子里早就打好的草稿,故意说, “呵,差距有多明显已经看到了吧?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最好信守陈诺,不然的话,现在还只用木刀而已,如果他拔出自己身侧的那把,你们……” 我没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后面的小弟脸上惊慌失措,而他们引以为傲的老大刚才突然双手捂着脖子跪在地上。 突发恶疾?什么情况? 我满头雾水地走过去,隐隐闻到空气中有股木炭和腥臊味。 我朝武士头男人看去,抽起嘴角,不至于吧? 难道输了以后被威胁切腹什么的人不是我们吗? 武士头男人的头发散落下来,他背后那个小揪揪落到了地上。 是缘一干的? 我不由朝着他看去,发现他脸上表情很不错,眼角眉梢里冷凝的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尖刀。 我还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这完全超出了预期啊。 过了一会,武士头男人眼神迷茫地喃喃, “我……没死?” 我看着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缘一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于是我点头,“嗯嗯,你活着呢。” 他就好像是一个从某种噩梦里惊醒的人,突然开始上下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虚脱地坐到了地上。 “是我赢了,对吧。” 他语气很冷,我不知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 武士头男人眼神惊恐地结巴着,“是,是是你赢了。” 乖乖,都学会威胁人了! 小弟们惊呆了,只有刚才扔土豆的少年同手同脚的走回来,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奇怪地看着那个少年和武士头一眼,我懒得追究他们的耍诈了,决定最后把话说完, 我蹲下来,“粗暴的思想只能被更粗暴的方式来对待……”我看着他眼中失去光彩的恐惧,当然不是对我的。 然后继续说道,“你应该能理解,这是多么悲哀的道理吧?” 随后我拿起他被割下的发髻。 原本计划里没有这一环,可效果出奇的好,看来武士头是真的很珍视他的头发。 我递回给他,企图化敌为友,“额……你拿着,黏回去应该还能用?” · 我们被来迟的武士带到官府,理由是聚众斗殴。 混混们抬着他们的老大飞快溜走了……真是经验十足。 只有我和缘一被带了过来,违法的人你们不抓。 我用以杂耍的形式欺骗那些混混,吓唬他们的刀其实也并不存在,我看人脸色打点一番,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他说,“惠看起来很擅长这些事情。” “都是为了生存啦生存!” 他应该不是在讽刺我吧? 不过今天的事让我总结了经验: 第一,人很狡猾,要不是缘一太强,说不定就吃亏了,以后要三思而后行。 第二,缘一是大杀器,还是不要轻易动用的好。 我总觉得那武士头一副要留下终生阴影的样子? 说起来……我好奇地往他身上瞟啊瞟,他到底干了啥?于是也就问了出来。 “我只割断了他的发髻。”他平静地回答。 我倒是不觉得他会骗我,抵着下巴,“真的吗?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拿出那把木刀,双手握住,敛眸说道,“惠的目的是保护那些商贩,因此需要展示保护别人的实力,我觉得……这样可能更好。” “确实,不过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想能平平安安做生意而已。” 其实能正面击败武士头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会令缘一为难,我才用这样折中的方法。 他不喜欢伤害别人。 可是,“喜欢和讨厌都是重要的情绪。”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办法啦!人很多时候都要抱着讨厌的情绪活着,做不喜欢的工作,讨好不喜欢的人……诸如此类。” 是啊! 我眼神复杂,善良单纯的他将来终究要成为鬼杀队的支柱,拿起真正的日轮刀斩杀恶鬼。 可鬼……也是人变的啊!真不知道他到时候是以什么样的情绪挥刀的,总之肯定不是愉快。 还是提前开解一下吧。 “嗯,那个,你刚才是什么心情呢?” “害怕,还有点紧张……” 哎?我还以为是不忍呢。 “紧张我倒是理解。”我嘀咕着,“害怕?” “嗯,害怕会输。” “啊?”我顿时笑了起来,“不可能啦,你怎么会输。” 我对战斗才能是两眼一抹黑,就用了最为保险的方法,能片了鬼王的人,砍个土豆能出什么问题? 他抬起头问,“为什么……惠对我这么自信?” “因为……”你是大气层啊! 他紧接着说,“我做不到,我害怕要是输了,惠会像他们说的那样被对待……”他语气十分低落, “很丢脸吧,明明答应了这件事,临到头来却后悔不已,和坦然自若的惠相比,我简直就是……胆小鬼。”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8.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第十九章 原来……这才是他问的原因。 我还以为他无师自通的会威胁人了! 不过,他居然是这么想的。→_→ 我眼神右移了一下, 说来也是,他还没体会到无敌是多么寂寞,会有这些烦恼小情绪似乎很正常,可也不能全怪我吧,他要是更擅长表达自己一点我也不会察觉不到…… 对了,开解!开解! “咳,是因为有缘一在,不然凭借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 “对不起嘛~”我往前走一步,贴住他因低落而垂下的额头,轻轻踮起脚,“别这样,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冒险了。” 大概起了作用,他眼睫轻轻颤动着,眼皮一点一点往上掀起,像纹路清晰,开启的白色贝壳那样,露出了因晕染潋滟而如少女唇上胭脂般洇红旖旎的美丽眼瞳…… 我!直!接!看!呆!惹! 然后他轻抿着唇,还亲昵地往下压了压脑袋,就像小兽要接近主人那样毫无杂念的,他湿润温暖的呼吸落在了我脸上,缓缓开口, “我不害怕冒险,只是不希望你陷入危险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很在乎这一点。” 我屏住呼吸,凭借着超强自制力,用听起来很平静的语气说,“是,是嘛,好的,那我下不为例。” 我觉得自己也许是个超人。 他神情变得轻松了少许,目光下落,“你……” 我打断他,“对对对,没错,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有病。” “?” 我面不改色,“我有一被人靠近就心跳疯狂加快的毛病,严重起来可能还会动手打人,发疯咬人什么的,上一次……你也看到了吧?那还是我克制的后果!” 我故作沉痛,“所以,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以后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我为自己瞬间编造的绝妙谎言点赞,还能为上次的冒犯行为找到借口! “没关系,我……” “我有关系!”我双手疯狂摇动退后,你别过来,我不想犯罪啊啊啊! 他闻言沉默了一下点头,后退,保持到安全距离。 我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只是再望过去 不知怎的,竟觉得他孤单身影里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错觉,嗯,一定是错觉。 · ·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草药摊主也没一开始那么冷漠了,他说自己的腿是为重病的妻子寻找药材时摔断的,家底也全部都卖掉了。 听起来真是可怜人。 他为之前的态度道歉,还掏出了本医卷,说是捡来的,可他不识字,索性就送给我们了,也算是感谢礼物。 我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竹筒,记载着草药的百科全书。 我没什么兴趣,倒是继国缘一似乎很感兴趣,每天都看,看得认真,看来他是真想成为大夫。 没过几天, 彻底剃了头的武士头男,啊,现在应该说是光头男了,找过来了。 只是没有前呼后拥众多小弟,而是变得老实低调,他打着圈绕过看书的继国缘一,到我身边。 “按照约定,以后我会为你们马首是瞻。”他说完怯怯地看了眼我旁边不远的某人。 我:…… 这要不是一模一样的脸,我会以为换了人,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啊,这个世界的鬼似乎没有这个功能。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严重怀疑缘一砍掉的不是他的发髻而是男性自尊心? 昨天自称为狮虎,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几天就变得温顺懂事,甚至都开始自觉给我打下手了! 这是直接从1砍成0了吧? 我内心止不住怀疑。 “不用……”我制止他。 开玩笑,谁知道他是不是想投毒什么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小声地说。 而旁边的继国缘一卷了卷书,抬头看了我俩一眼发现没有产生矛盾,就放心的低头读书了。 拜托你快用通透世界看看武士头男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虽然察觉到我的目光,但完全没有get到我的点!他疑惑地望着我,然后有点羞涩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捻下来了一点碎屑。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无语地转回脑袋,心里浮出了一个念头,啊……这样心态天然的缘一,搞不好更加可怕了。 等这气氛诡异,万分煎熬的一天结束,我对武士头男,也就是千羽承平说,“我们没有真的要你当牛做马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做人,不要再走歪门邪道,欺负弱小。”我吐露出了真实想法, “就这样,明天你不用来了!” 别人看到他那是加快速度往外跑啊!谁敢来买东西? 偶尔一两个客人迈着不情愿步伐过来的内心想法搞不好是:如果我不买东西,他可能会揍我。 我说完后,他眼神又用幽怨小媳妇似的眼神往不为所动的继国缘一身上看。 …… “别看他啦。”我手背贴着额头,“其实昨天是骗你的,他不凶,也很好相处,你不用害怕他会报复什么的。” 他把我拉到一边,“你不会懂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 他仰头回忆,“那一刻的恐怖,就好像一颗渺小的石子,不是蝼蚁,面对一整座高不可攀山峰,碾压,不只碾压,那不是凡人可以触及的境界,到底是如何达到的……” 虽然但是,有这么夸张吗? “知道死神在你耳边呼气的感觉吗?” 我摇头。 他眼神虚虚的落到我背后,坚定地说,“嗯,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要你心甘情愿啊!你走!!! 我回头,缘一朝这里看。 完了……我木然地想, 真变0了。 · 好不容易打发了他。 临走前,他表示明天一定会来,而我则是面色如土,如丧考妣。 回家路上,我委婉地表示,“缘一,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哪里不一样?” 他看起来不太在状态,被问及后思索了一会回答,“嗯,他看起来改过自新了。”然后看着我,“看来惠的方法很有用。” 我眨眨眼:不是,这锅也能甩我头上吗? · 几天冷冷清清的门路让我忍无可忍,还是拜托缘一让他别再来了,问就是没钱雇佣。 他说不要工钱? 抱歉,我们不是那种压榨劳动力的无良商家,真的,和他凶恶的长相没有一毛钱关系。 :) 生意慢慢回暖,我也如愿过上了财富一点一点积累的快乐时光。(尽管这个时光短暂。) 缘一研究医书后,向我提出想帮草药摊主妻子看病的建议。 “惠提醒了我。既然有这样的能力,我想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说得我心坎一软,就答应了。(没想到从此钱财是路人。) 能够观察到人体状态的通透世界,简直就是BUG!他一去就看出了摊主重病在床的妻子的病症所在,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我在一边无所事事,想着他不会真改行成大夫吧。 他到底怎么加入鬼杀队的来着? 鬼灭的剧情主要发生在几百年后的大正,继国缘一的生平并不详细,我也只对他单枪匹马虐鬼王,无敌战力天花板,太阳耳饰祖上传,以及正片出场的上弦一哥哥等碎片化东西印象深刻。 我看着摊主妻子病若游丝的面孔,隐隐觉得某些东西呼之欲出,他好像…… “走吧,我觉得她能治好。” 思绪被打断了,继国缘一走过来,然后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 “那就好。”我点点头,那一抹疑云从心头消失。 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啦! “我找到了有紫藤花的地方了!” “嗯。” “我要好好种花!” 他迟早会离开的,我有这种直觉,他要过危险的生活,因为没人能取代他,而我多半不会冒险。 “惠喜欢花吗?” “喜欢啊!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吧?除非过敏!” 他过了一会后问, “所以惠喜欢紫藤花?” “额,也不是,”我是为了保命,要说真的喜欢,我随意地说,“还是比较喜欢蓝色的花吧。” 于是他没再开口,我看到他缄默安静的侧脸,很是心满意足。 这样每天早早起床,为了生计而忙忙碌碌,接着日落而息,进入无梦香甜的睡眠的生活,最普通平常不过了。 可却和以前的枯燥灰暗完全不同,世界突然变得色彩斑斓了。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他来到我家竟然已经快两个月了,曾令我感到辛苦漫长,没有尽头的生活变得飞快无比,每一天都不够用。 继国缘一像是突然降临的座敷童子,让我变得幸福快乐起来。 啊,果然,坚持生存是对的,会碰到幸运的事情呢,等以后,也会是珍贵美好的记忆吧。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19.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第二十章 阡陌的尽头点缀着零星的宁静村落,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散融入正慢悠悠飘走的低矮云层。 一处屋落不远处生长着紫藤花爬藤,使这小屋添了几分娴静幽远的美,想来里面应该住着格调高雅的人家。 屋内。 我坐好,怀着谨慎,守财奴一般倒出了钱袋,一颗颗数着,无论多少次,都只能数出一个结果,两年过去不仅丝毫未涨,甚至还少了两个蹦。 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哎。” 我双手托着腮,惆怅地望着屋外悠闲的白云,它们变得金灿灿,长出了翅膀快快乐乐的飞走了。 得收回之前的话了,座敷童子什么的不一定,散财童子倒是实打实。 和一个毫无私心的家伙在一起是存不住钱的,我用空荡荡的钱袋明白了这一点。 救济最弱势的人,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我明白这个道理,因而企图保持理智,可当面对他投注过来的清澈目光,我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违背祖宗的决定。 ——就像古代昏君会满足绝色妖姬的所有无理要求那样毫无保留。 “哎!”我又重重叹了口气。 日子呢,也不是过不下去,可我梦寐以求的大富大贵就别想了,我也变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不再那么热衷了。 毕竟总是要送出去,远目。 有时我会产生奇怪的想法,可能富贵与缘一是不可兼得的,这样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院子的门被轻轻推开,有节律的轻缓脚步逐渐靠近,我拢起了桌上那点可怜仅有的财产扎着口袋,习惯的放到胸口位置保存。 从窗户往外看,是他背着满满当当的柴火回来了。 时光荏苒,少年人的身高像茁壮的小白杨似的飞速增长,他变得纤长高挑,四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说话就令人忽视了。 鹤立鸡群。 这身高在这时代很少见,简直令人望而生畏,连之前的千羽承平现在在他面前也要矮半个头。 他也不比我多吃点什么…… 看着心里就郁闷,因为和他相反,我只长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他恰巧从我前面经过,为了方便干活而卷起的衣袖露出了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朗。 我的目光受到吸引,不由自主的落上去。 脑子里浮现:一个异性,一个即将成年的异性,在我家里四处随意活动着,还表现的人畜无害。 我有意识地转开眼,为偶尔冒出来的想法而感到有些烦恼,可爱可爱可爱……可口。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啊! 我以道德感克制着的蠢蠢欲动,现在越来越不能了。 就在我沉入思绪时,他放下了背篓朝我走来,送上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美丽花朵。 “啊,今天也有啊!”我抛开念头,惊喜地接过来,微笑着说。 他经常会给我送花。 我归咎于大概是我种植紫藤花的行为,我没有解释和阻止这种行为,试问,有哪一个女孩会不喜欢被帅气可爱的少年送花呢? 他点了点头。 我很珍惜的用指尖触摸着柔嫩的花瓣,它美的惊人,我把玩后将它插入了不远处,作为第七朵的花瓶里。 我心情很好地托着腮欣赏着。 之前采摘来的花,呈现不同程度的曲卷腐败。其中色彩黯淡的,弯下了头,一脸恹恹的模样。 只是没有彻底枯萎,我心中还是不忍舍弃。 而这最鲜艳的一朵把头一歪,挨在了最垂头丧气的花朵边上,就像在安慰它似的,我眉头舒展,刚才生起的烦恼顿时无影无踪。 当我回过头,他还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他也许有话想说,于是和他静静对视着。 又开起了小差,他的五官比之前轮廓更加深刻了,可眼神里依然充满赤忱和天真。 并非什么也不懂,他很聪慧,只是那些冷漠自私的道理一点也没往他身上沾,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散发的,从容优雅的气度。 我想了一圈,他还没有动。 最后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缘一?” 他缓缓眨眼,才说,“今天的花,你喜欢吗?” 声音悦耳,低低的,像弹奏的钢琴声。 “当然喜欢啊!每一天的都喜欢!”我双手抱搭在窗台上轻快地回答。 他闻言也淡淡笑了,然后扭过头默不作声的走开。 他要说的就是这个?我追上去,“喂喂,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他猛然停住脚步,我差点就撞到他已变得宽阔结实的后背,他转过身,眼里闪动着,似乎在期待什么……像突然亮起来的大灯泡,镀着一层光晕,眼睛红得发烫,连额上的红色斑纹似乎都活过来似的明艳着。 弄得本来想说点什么的我停下了话头,踟蹰起来,拿不准主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个……”我斟酌着小心翼翼地说,“明天不去镇上,紫藤花开了,我想挖几株幼苗送人,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啊,亮堂堂的灯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 他沉默的点点头,表情没变化,但这不是明显失落着!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在期待我说什么。 于是我从实际角度出发,想想看,对于一个发育期的少年,每天都在体力劳动中度过,生活里又没什么娱乐,他能期待的事情果然只有一件…… 我琢磨过味来了,自信满满地看着他说,“嗯,还有今晚加餐!” ··· 第二天一早,推开门就看到他在晨光中读书。 “早。”我打招呼。 他放下,“早。早饭做好了。” 我打了个呵欠,迅速地拍拍脸,想要精神一点,一天到晚都睡不醒的样子像什么话。 我坐到他旁边。 “你可真努力啊!”我盯着那密密麻麻的病症记录头晕眼花,不由感叹。 这是奔着当神医去的吧?说起来他治病一直免费,多亏了他,我们在这一片的声望很高,别人很尊敬他,连带着我也受到了不少照顾,买东西都是最低价。 他很受欢迎,如果想走,去更富贵的家里做幕僚,医师,也没人不欢迎。 “还不够……” “嗯?”我歪歪头,有点疑惑。 他说,“我还是没找出你说的那种靠近别人就会心跳加快的病症。” 居然……放到了心上。 望着他朴实纯质的脸庞,我心里痒痒,“你知道暴露疗法吗?” 我朝他那边挪了挪,“就是说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要面对什么……” “这种方法,也许我们可以接近,只要你同意……” 这样就可以了吧?伪装成非常可怜的样子,反正也没什么不对,他那么善良,一定会答应的。 他赤红色的眼眸坦诚,没有一丝阴霾,如我所料地说,“好。” 他抬起手来,怎么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让我的良心都隐隐作痛了。 真是沦丧啊!只有被恶魔蛊惑了才会说出这样可耻的话,诱惑对欲望一无所知的人。 我后悔了,往后仰了仰干笑,“哈哈,开玩笑的啦,还是别勉强了。” 紧接着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去吃饭了。” 灰溜溜跑掉的我并不知道,他在我背后望着自己抬起的手,轻声说道,“可是,没有勉强……” · 下午我们去拜访了周围的邻居,今天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送花送祝福也算合理,我们也接受了回礼。 只有来到友田太太家,她语出惊人,“你们的事成了?” 什么事成了,成了什么事? 别瞎说啊! …… 当我解释来意,她若有若无地瞄了继国缘一一眼,神情是我看不懂的微妙。 趁他去培土种花的时候。 日常聊天中, “咳。”友田太太战术性轻咳,“眼看着缘一已经是结婚的好年龄了,这孩子是百里也难挑一的,不得不说,惠,你可真会捡,这样性格好,样子俏,还勤劳能干,绝对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男人,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 这写到脸上的明示。 话说这些话好耳熟,两年前曾听过的,不是用来形容我的吗? 我战略性喝水。 望着茶杯里晃荡的脸,不是妄自菲薄,客观说,我是真不觉得自己这张脸能有什么魅力去吸引别人。 我的手一点也不纤细柔美,我的皮肤也很粗糙,至于五官,倒是还算清秀。 但和真正的美人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也只有友田太太会那样夸奖我。 …… “总之,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友田太太疑问。 理由太多了,我懒得向她一一解释,只得保持沉默? “不过,看他模样估计是贵族人家的孩子。”她沉思后试探地问,“据说贵族家中从小就会给孩子结亲,你是知道他有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妻子才这么说的吗?” “怎么可能……”我举杯,嘴里说着,突然动作一僵。 《青梅竹马》《从小定亲》 啪叽一声,茶杯从我手上滑落了下去。 “好像,还真有。”我失神地说。 我终于想起继国缘一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了! 不就是因为他妻子死在恶鬼手里,家破人亡才去的吗?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吧?怎么现在才想到! “这样啊……不过奇怪,为什么我没听那孩子提起过,以他的秉性,应该不至于隐瞒……” 友田太太接下来的话我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了,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接下来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对话。 等憋了一肚子话回家,才转身问,“你有结婚?” 他表情有一瞬间地微怔,立刻摇头,“没有。” 我这才发现自己也许问了个蠢问题,他要是结了婚,怎么可能还和我住! 那就是说…… 他还没有喜欢的人,我心里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那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 紧接着我就皱起眉头来……要不要告诉他呢?那不是变成了诅咒吗? 现在一切问题的根源是,他有喜欢的,并有和其结婚打算的人选了吗? 于是,我的心又往上提了提,有点紧张地问,“那,缘一有青梅竹马的对象吗?或者未婚妻什么的?很想和谁结婚过日子的人?” 在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有点顾头不顾尾的急切,各种情绪在胸口膨胀,说不清到底都有哪些。 “没有未婚妻。” 没有? “这真是太好了!” 他定定地望着我。 我这才发现话好像有点歧义。 “因为担心……”我小声,游移视线。 只是单纯担心他糟糕的未来而已…… 没有我还有机会,他还可以继续和我生活以及我能不能乘虚而入诸如此类的想法。 绝对没有! 他用慢吞吞地语调说,“最后一种有。” “……有想结婚的人。” 他还特意强调了! 我顿时如遭雷劈, 是之前得了天花的女孩?还是服饰店老板的女孩,或者那个有空就假借买东西名义来看他的小镇贵族少女? 我早就注意到了! 是吧!就是这个!那……还真是个样貌打扮都俏皮可爱到让人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的家伙。 合理了。 我强忍酸涩,哀叹自己的命运就像不远处花瓶里那枯萎的花,都快死了还要被光彩照人的家伙按着头摩擦。 呜呜。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0.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1. 第二十一章 头顶上那一弯柔弱的新月藏在了枝头后,世界顿时陷入了晦暗不明。 我坐在地上,举起头来,微薄月光撒下的清辉穿不过拘束的云层,穿不过浓稠的枝梢, 落不到我的心头。 阴郁中。 我感觉有些寂寞…… 我不能说。 这是他的回答。 是一个怎样神秘到不能告诉我的人!我把猜测的想法用玩笑的方式说了出去,他只回给我一个含蓄的微笑。 蒙娜丽莎都没你会笑! 什么啊!别太谜语人啊!抓狂! 说出来又怎样,大不了就撒花祝福嘛! 虽然想当做不在乎,可,我还是失眠了,心里那点心思根本就没法藏掖。 “哎。要是能单纯当成弟弟什么的就好了。”我把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暗暗在心中叹息。 春天的夜风那么一吹, 顿时打了个哆嗦,这心里冷,身上也凉,忧伤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就觉得屁股也坐的有点痛了。 搓搓胳膊,我开始想念自己温暖舒适的被窝了,这么着得感冒吧? 和啥都能过不去,不能和身体过不去,我正打算回屋,背后肩头上落了一件宽大的长衣, 明显不属于我的尺寸。 我愣了一下回头,他在阴影里俯身为我披了外套。 “我看你坐在这里很久,怕你着凉。” “哦,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正打算回去呢,毕竟要是生病了,缘一就要照顾我了。”我的手按在外衣上,想要疏远客套的拎起来还给他,可最终还是拢得更紧了。 “生病需要花钱买药,惠还是不要生病的好。” 啊,他看透了我的本质。 我往边上看到他侧脸的线条流畅,弧度优美,淡薄浅色的内衫下宽肩腿长,身材修长有力。 暗暗吞了口水,这还真是,难怪友田太太替我着急…… 可强扭的瓜也不甜吧?再说想扭也扭不动啊!谁能扭他啊! 我更唏嘘了。 “衣服给我,你不怕着凉吗?”我深思不属。 他微微侧过头,我似乎看到了他耳饰晃动的轨迹,他矜持地说,“我不觉得冷,身体很好,还没有生过病。” 好吧。人和人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我有点好奇,难道说是天赋异禀吗? 话说会日呼的男人身体会不会比常人更加滚烫炙热,不过他夏天也没比别人多出汗? 我开始发散性思维,难道这就是没有冰呼的原因,因为人类身体不能像冰块一样寒冷? “惠为什么睡不着?” “啊?哦。”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单纯的失眠了。” 于是他颇为随意的坐下了,经过我常年调,教,他总算是不像之前动不动就姿态端正的正坐了。 因为那样弄得我也很拘谨! 虽然坐姿改变,但多年保持的习惯依然让他后背挺直。 他从胸口里掏出了竹笛,细细地擦拭后,随后手指捏着孔洞放到了嘴边吹奏起来。 幽远灵动的无名小调流泻而出,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在吹到某个固定音调会发出跑气的声音。 应该是竹笛哪里损坏的问题。 无伤大雅,我感受到吹奏者的温柔情绪,心灵随着曲调慢慢安宁了下来。 似乎连月光也要瞧一瞧他,扒拉开了云偷看。 他披散着深色微卷的浓密长发,优美的面庞笼罩在阴影之中,垂下的发丝遮住了额头红色如烈火般的斑纹。 月亮用指尖在他的鼻梁上抹上了一层银精灵的亮彩,好像遥望孤远的高山雪。 ——因为太阳歇息了,他便恬静地坐在月光下,化成了美神的模样访到了一处普通人类的居所。 美得如梦似幻。 我不由放慢了呼吸声,安静地看着他。 不知不觉一曲罢了,瑕不掩瑜,我说,“真是优美动听的曲子。” 他放下手后,“这是母亲大人常常在小时候哄我入睡时哼唱的曲子。”然后转目,“献丑了。” 他的面孔上似乎有种特殊的神采。 拜托,别再这么好了,会让我产生一丝……他说不定喜欢的人是我这种想法。 可我很确定没有,日常相处里他就没有一点类似爱慕的眼神!还有,我靠近他都不脸红的!这能是喜欢的表现吗?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我一想到这些,还是不太甘心地问。 我想不通啊!我就差算上家里的母鸡了! 难不成……不是异性?额,不太对吧?我的思想一定是出了问题。 好奇的猫爪子怎在心里挠着,我实在太想知道了!无论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敛下了眼眸,旋即用淡淡的语气说,“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我心里拔凉,总觉得他说的话透着股冷淡抗拒的味道,该不会,他终于发现了我可耻的想法才这样说的吧。 其实心里已经对我有所厌烦了吧? 我强烈地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否则真的会病,病得很严重。 于是我岔开话题,“我能揍你吗?” 他愣了一下,慢慢点头。 ? 我是说要揍你啊!这也太平静了,倒是给点特殊反应啊!果然,他应该就是因为非常不在乎我才说什么都同意。 我苦涩,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好了,退散吧。” 弹了他一个脑蹦后,我聒噪的心终于清静了,同时我做下了一个决定。 · 我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来到镇上,那青春美丽的少女又来找他了。 眼里的心思就是路上的蚂蚁都看得出来。 “啊,我的手绢掉了。”少女捂着嘴,眼里惊慌。 我捏扁了手里的豆糕,明明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 缘一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你,缘一君。”她羞怯地笑。 …… 我保持惯例,不做声,不阻止,满脸冷漠。 搞不好继国缘一那张无动于衷的脸下正高兴着呢。 呵。 我再次看向少女身上,她穿着红色碎花的振袖和服,好像春天里的一朵白梨花那样美好香甜。 身边跟着侍奉的仆人,和继国缘一站在一起显得郎才女貌,登对一双。 …… 既然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本人可能还没意识到,但明显,已经不适合再住一起了。 “缘一,我觉得你不能住我家里了。” 等一天结束,尽管艰难,我还是说出来了。 “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成为惠的家人吗?” “这是不可能的。”我拒绝,自动以为他是说成为没有血缘的亲弟弟。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头,“我……明白了,我会离开的。” 其实我赶他走也是小小的试探,他要是问为什么,我就说原因,那他要是喜欢的是我,不就直接说出来了? 很显然,希望落空了,他只是单纯想当我亲人。 气氛一下就变得很尴尬起来,这还是头一次。 他对我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但不是那种感情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总比长痛要好。 回到家里我扔掉了花瓶里所有的花,他沉默的收拾着东西。 我一声不吭,背对他躺着,握着拳头控制自己的心情。 心里止不住的难受,两年了,就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我还…… 他会去哪儿,做什么,我统统都没问,知道又怎么样表现得十分冷漠,因为本来也没资格过问吧? 他很快就来向我告别了。 “请照顾好自己。” “看我带什么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野咋咋呼呼走进来,破坏了离别的感伤,“我家里酿的梅子酒!惠快拿碗来,我们一起喝,啊!你这家伙也在啊,那就让你也顺便蹭一口吧!” 我调整好情绪转过头, 野一看到缘一就拉下脸。 不过其实只是好面子,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对缘一早就没刚开始那么大敌意了,在我来看,他们关系还不错。 我去拿了碗,盯着桌子上的那坛酒。 酒!酒!酒!好啊!来的正是时候!我一碗碗喝着,野都被我的架势给吓到了, “虽然是果酒,但喝多了……” “怎么了?”我醉醺醺地抬头。 “啊,已经醉了。” 说着说着,他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缘一你背着包袱做什么?” “我……” “他在收拾东西而已。” 我打断说到,不想让野知道的那么早。 野左右看看,突然脸色严肃地放下了碗。 “你跟我来。”他把我喊了出去。 走到花圃里, “出来……做……什么?”我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已然忘却了所有烦恼。 他先是背对着我,然后一反常态地问,“你知道了对吧?” “什么意思?”我摸不着头脑。 他回过头表情认真,“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等我回答就接着说,“村里的人让我不要再纠缠你,破坏你和缘一的感情了,可恶,明明是我先的。” “但我也知道,那家伙识字,治病,干活勤快,最可气的是长得还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我放弃了。”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喜欢他吗?只要你回答我,我就立马死心。” 我在原地呆了好一会,被酒精麻痹而迟钝的大脑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也知道不应该用缘一来当做挡箭牌。 可如果为了避嫌回答:你完全搞错了!我和缘一就是生活搭子的关系,他给我提供庇护,我为他提供吃穿,我和他毫无关系。 要是这么回答了。 和你尚有一丝可能有什么区别! 在该选择的时候做选择。 我脑袋里闪现过这么一句话。 借着胸中的酒意,我说,“啊,我还以为已经很明显了。” “没错啦,我是非常喜欢缘一,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了,正好他也无处可去,我就私心作祟,带回来当做未婚夫养了。” “他,嗯,就像你说的,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我相当满意,可能再过不久就会结婚了。” 我夸张地说,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了,也碍不着什么。 我说完后野后退了一大步。 他有点吃惊,“果然是这样,但我没想到你一开始就……”他欲言又止。 我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继续大放厥词,趁机抒发自己现在压抑沉闷的内心,“我就是这么心思不单纯的人,要说起来,他根本就是十全十美,未来丈夫的不二人选嘛。”我干脆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谎言迟早会戳破,所以我求的是他对我形象的彻底颠覆。 野目瞪口呆,显然被惊世骇俗的世纪告白给震惊到了。 哈哈哈,看他傻乎乎的样子。 我偷乐。 他默默咽着口水,“……我竟然输了这么多。” “嗯,都听到了吧,那惠就放心的交给你了。”他突然大声地说。 “交给……你?”我疑问着重复。 我感受到了不太妙的讯息,迟疑机械地转动脑袋,果然发现继国缘一就在身后,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他来了多久,听了多少?那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冷汗直流,醺醺然的酒意瞬间清醒了。 “我……嗝!” 我吓得打起了酒嗝。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1. 第二十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2. 第二十二章 那么离谱的谎言不会有人信的对吧! 对吧!!! 野!!你这个祸害! 我怒气冲冲地瞪他,快说点什么啊。 “哎呀呀,既然酒喝完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家了。”野佯装没看到,双手背在脑后,吹着口哨,抬头望了望天后自在离去。 喂喂,不要那么一脸轻松的说话后走掉啊!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还有,你走了我怎么办? · 我还在不住地打着嗝,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反正脸涨得通红,心里全剩两个字。 完了。 好想逃,可是喝了酒,醉了的双腿软绵绵,没力气。 当只剩两个人,他不再停在原地,而是跨过来。 怎么才发现他如此高大,还没靠近,我的影子就被完全覆盖了。 无法承受于这样的压迫感……一直下意识后退,阵阵清香扑鼻,头顶上垂下一颗颗葡萄籽般的紫藤花,像是紫色的花边帽子一样。 如果换做平时,恪守礼节的他一定不会再继续往前了。 可, 今天不一样。 我背后抵到了树上,“我刚才……嗝……” 刚想说话就又打了一个嗝。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话都说不全。 “那些话……嗝,你……嗝……” 随着他继续的靠近,我双手捂住嘴,“你……嗝……你别过来我…打,打…嗝。” 他没有任何迟疑地伸出手从我的腰部环过去,顺着空隙往上…… 若有若无的触碰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仿佛被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末梢,我心率快得像是痉挛。 他低下头,轻轻替我拍着后背。 只是这个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的视角看,都简直和拥抱没有任何区别吧。 只有彼此才清楚还尚隔着距离。 我连嗝都忘记打了,不稳地扶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我好多了。” “不过我,我的毛病犯了。” 他靠得太近让我很不适应。 他停下了拍动的动作,却没有收回手,语气里透着冷淡,“我问了很多的人,真的有这种病吗?那为什么野靠近你就不会有事。” “我……” 我知道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可为什么是今天,我说不出话。 他强势冰冷的仿佛换了个人。 不像是始终散发着温暖温度的太阳,反倒更像他的哥哥……我突然明白,他搞不好是在生气,因为什么生气? 他轻声地说,“没有的,对吗……” “我搞不懂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呼吸着,没有再继续。 我一边安慰自己,他不会对我更凶了,一边壮起胆子抬头对上了他透着困惑,复杂,不解,难懂,眼尾泛红的眼眸,他望着我开口,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 “什么,哪一边是真的?” “你对我和野说的话完全相反。” “刚才的话,我只是,只是……”我头脑空白,却无法继续说下去,要是时光倒流我一定收回。 “你是在对野说谎,你讨厌我吧。”他突然地说。 “啊?”我睁大眼睛。 “说不许我靠近,这样的谎话,难道不是因为……实际上你讨厌着我吗?” “我讨厌你?”我不可思议地说。 这是从哪儿推理出来的答案?简直就是错的离谱! “从一开始,你亲了我,就要自杀。” 我解释,“那是因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等等,这种黑历史就不要提了吧?” 好不容易忘掉,能不能不要拿出来鞭尸了! 他沉默地注视着我。 【你连提都不想提。】 我莫名就读出来这种情绪了。 我:…… “后来你就禁止我靠近了,除了讨厌,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那是因为……” 我有着不能做的事情的准则,他不知道,我的灵魂, 是个肮脏的大人呢QAQ 他双目是空洞无底的红,不落寞,不愤怒,不悲伤……一切情绪都为空。 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我也许永远也无法得到喜欢的人的喜欢了,兄长大人,你,都是这样,你们怜悯我,再不知不觉的厌弃我。” “我能得到的,也只有在送花的时候残留着怜惜的注视。” “哎?喜欢?” “我喜欢你。” 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候,我听到这轻飘飘地四个字,人开始逐渐呆滞。 我瞠目结舌,“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事已至此,也不是很难说出口的话。” ??? 他说,“本来……你赶我走,我就应该走,可是现在却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怀有一点希望。” 他低低的眼睫半遮着,拖着细碎的落影,宛如蒙上了乌云的灰色阴翳。这坚实可靠,不需要担心的人,却如孩童那样无助,好像已经在等最残酷的宣判了。 “不不不,我们重头捋一下。”我脑子从浆糊状慢慢清楚,“如果我讨厌你,怎么会拜托你和我一起住。” “因为你可怜我。”他毫不犹豫地说。 然后轻转动着眼珠,张开嘴唇,“你需要我。” 我哑然。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说对了,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要是用贬义一点的说法,可以说是…… 我想利用他的善良来保护自身的安全,他从来不说,可是什么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想被需要,是你说的,人与人之间不是独立的,有必须存在的联系,可今天你不要我了。” 指,我要赶他走。 我用手背扶住额头,“不,等等,起初说想和别人生活的人不是你吗?” 虽然这么说……他似乎好像大概从来没提过别人? 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啊……因为我过于冷淡的态度,让他以为我心里在讨厌着他。 想通后我豁然开朗。 “别人?” “咳,是你说的!”我想起他昨天说的话,“你说有想结婚的人了,还不告诉我是谁……” 他微微讶异,“可我见过的所有异性都否定了,那个人,不就只有你了吗?” 我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可他竟然宁愿离开也不说? 有够嘴硬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想听到更多……他的内心。 他闻言沉默了一下,转过脑袋,我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吞吞吐吐的口气说话, “要是……明明白白说出来被拒绝就……没有理由留下了。” 我心情复杂,这种感觉是什么啊? 就像你在考场里做选择题,题面复杂难懂,于是你决定瞎蒙。在四个答案里,你扫了一眼就信誓旦旦地大喊着,绝对不可能是A!天王老子来了这个答案也不可能是A!然后就大力地一脚把A这个答案踹出了你的卷面。 愁眉苦脸的在BCD里反反复复做着选择,最终艰难落笔,结果等考完公布正确答案……赫然就是A。 恭喜你啊!优先排除了正确答案。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你一点暗示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我底气不是很足。 “我说了。” “?”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嘶,好像有类似的话……我以为是想当我没有血缘的亲弟弟。 “那……”我词穷,继续努力争辩,“你干嘛不直接说喜欢我。” “可是,”他歪了歪头,似乎感觉到了我态度的软化,语气变得轻越起来,“喜欢又不代表能生活在一起。” 好朴实无华又无法反驳的话。 这是直接从……我好像有点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生活吧……直接忽略所有过程,跳到了最后一步? 我陷入沉思,仔细想想他的亲近之意一直都挺明显的,反倒是我的态度由于某种自我约束虚虚实实,遮遮掩掩,要没有八百个心眼子确实很难猜,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他喜欢我啊,我已经被这句话刷屏了。 “所以,哪一边才是真的?”他轻轻问。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我嘴角好心情地勾起来,声音都变得轻盈了,“嘛~那就姑且算是……这边吧。”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还在考虑这边是哪边。 “好啦!我不希望你走。”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就留下来吧。” 他沉默,貌似语气沉稳地说,“你喝醉了,还是等醒了再回答更稳妥。” 难不成他还以为我说的是醉话? 我恨恨地跺了下脚,“我的酒早就醒了。” 被你的出现吓的!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迟疑着,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所以,那个人真的可以是我吗?” “我想成为惠子的丈夫,这是可以的吗?” 噗。 丈,丈夫? 这个词,我面红耳赤,他刚才,是说了这个词吧?这也太直球了!我好喜欢!(划掉) 怎么有种刚想谈恋爱就直接步入正轨的感觉, 他的眸光实在清明澄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想成为我的丈夫这么赤裸裸的话…… 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羞涩的,胆子很大嘛!可以!和我很配! “这个嘛……让我想想。”我心里当然一万个答应,可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谁会直接答应啊!那也太不矜持了。 我佯装不以为意,“总之,先把你的东西摆回去,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所以我不会被赶走?” “要看你的表现呢。” “那我还可以给你送花吗?” “想送就送。” 于是他慢慢从刺猬形态温顺下去了,不再说话,沉默的跟在我的身侧,我偷偷瞄他,充满心猿意马的。 一想到他喜欢我就情难自禁, 结果我也根本就没矜持多久,刚到门口就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襟拉下来,往后一撞,慌慌张张在他下巴(其实本来瞄准的是嘴唇)……上啪叽了一口。 我根本就没看他的反应,亲完就连蹦带跳的跑了。 一直到了被子里裹起来,抱着枕头疯狂打滚, 啊啊啊,我做了什么啊,我把天花板堵在墙角里亲! 太没世面了。 哼!这才哪到哪儿,等他以后成为我的丈夫岂不是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在哪里亲就在哪里亲! 根本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可以啊!住在我家,不就相当于我的人? 哎呀,刚才太糗了。 我停止了滚动,手挠了挠脸,居然只亲到下巴,接着我闻到了被子里的酒味,又庆幸还好没亲到嘴。 不然第一次接吻是充满酒气的……额,想想就下头。 必须要香喷喷的~ 等下……我在想什么,已经开始期待接吻了吗? 成年人了,很正常吧?我双手捂住烧起来的脸颊,不不,还是腼腆一点吧!这种事应该轮不到我来主动啊!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开始胡思乱想,他什么时候亲我。 时而想到他俊秀帅气的脸,时而想到他赤红通透的眼眸……小脸通黄的。 “嘿……嘿嘿……” 这都是我修了十世的福报该受的! 只是等我从那种激动中稍微有一点平复,突然的,我傻笑僵住,某个忽视的事实冒了出来。 我猛地掀开被子,桥豆麻袋! 要是答应了结婚…… 他那倒霉早死的妻子,该不会正是, 区区,不才,在下, 我吧? 福报突然打了对半。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2. 第二十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3. 第二十三章 好消息:你的老公超强,谁都打不过他,长得还标致俊俏,简直人间一枝花,超长寿!在这个年代活到80岁!!! 坏消息:你会早死。 真是令人感到悲从中来。 我喜忧参半地仰天长叹,“怎么了?就不能所有好事通通落在我头上吗?” 很明显不能,我又不是天选之人。 生活和往常没有区别,甚至还平添了几分尴尬,我想象中甜蜜的日子并没有到来,他依然保持着不靠近的习惯…… 我的。我反思。 我慢慢将态度软化,企图改变这一切,不再刻意忽视他的感受。 终于在一日午饭后,他搁下筷子对我说,“明天你有空吗?” “嗯?” 我心里搁着事,本来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闻言不由振奋了一些。 “怎么,有什么事吗?” 他轻巧无声的收拾着碗筷,筷箸码得整整齐齐的搁在了碗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出发,我看方向似乎是后藤先生的住所。 说起来后藤先生不喜欢人多,和村里也很少有人情往来,但却经常叫他去下棋,关系应该挺不错的。 起初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后藤先生家,可越过了那片林子,我们还在往前走。 慢慢地, 我走到了他平时砍柴打猎的山林里。 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狂野成长的植物,到处都长得一模一样。 数不清的树。 繁杂的鸟鸣声从一头到另外一头,仿佛在隔空愉快的对话。 晨曦变成了千万根天使手中的白色长剑穿透重重树干和树叶,艰难的将阳光照耀了进来。 过于密集的树吸收了热量,让这里的空气温度比外面还要冷一些,地上甚至还有一些霜花。 他对路径很熟悉,脚步似乎都轻了许多,轻车熟路的走着。 我轻一脚重一脚的,脚有一点泛酸,身体被他养得比以前娇气了很多。 因为家里的体力活都不需要我来做了。 他察觉到了,就也慢了下来,还频频回头望我。 最后他向我伸出手,“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吗?” 我想,真是的……还这么客气。 我向他抛了个没好气的眼神。 “不可以?” 眼看他就要收回手,我连忙抓住,“可以!” 拜托拜托,现在怎么也是同居这个级别了吧?就算他晚上要来和我一起住我也会推诿一番就同意啊!他居然还在问能不能牵手?到底有没有恋爱经验…… 哦,没有。 我神色如常,心如止水了。 · 我被他牵着手。 好神奇的,我看着我们牵起来的手,就从这样简单的连结,仿佛有他身上里无限的力量和温暖传递到了我的身体,带来了无限活力。 这就是恋爱的魔法吗? 和想象中的一样,简直温暖到滚烫,他手心温度确实很高,我切身体味到了。 我轻轻地摇晃起了手, 哎,好想就这样走到天荒地老哦!哪儿来的天荒地老……再过不久就该噶了。 想到这我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点烦闷。 我又不是那种能闲得住的人,“缘一。” 我喊他的名字。 他看我。 “……没事,就随便喊喊。” 过了一会,我又突然叫他,“缘一。” …… 我像个傻逼一样乐此不疲。 脾气再好的人都该说你最好有事了,可他一点也没有发火的迹象,目光温良又纵容。 相交的手上渐渐出现了湿腻的汗水,可他始终没有松手。 其实他也很想牵着我的手吧?我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这个念头。 “缘一。” 当他再一次看我时,我终于开口问出了心里藏着的疑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自私,贪财,胆小……” 我想不明白。 “惠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吗?”他停下来,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脸色,他很少如此动容。 “咳,难道不是吗?” 虽然我觉得我这些算是正常人类都有的通病,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开口说道,“但在我眼中,你是心肠最柔软的人。” “你珍惜每一条弱小无辜的生命,简直如神明一般慈悲,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这…… #你一定是在哪里带错了滤镜。# “有吗?”我开始怀疑他在形容小镇少女了,为什么会想到她? “我那些帮助别人的行为只是为了在你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我话都还没说完,他突然之间弯眼呵气似的轻笑了一声。 弄得我还怪害臊的,“笑,笑什么?难道不是事实吗?” 他敛起了笑意,表情又变得波澜不惊起来。 “抱歉,我突然发现……” “原来惠根本就没搞清楚。” 他侧过脸,日轮耳饰在尖刺白光的反射似的显得耀眼灿烂,“即使没有我,你也会那么做的。” “那可不一定……”我忍不住想要反驳。 可是面对他直视的目光。 那通透的,了然的,直达心底的目光,从我虚假的身体里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了灵魂所属的位置,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意识深处。 最纯粹真实的。 本我。 他用陈述地语气说,“你想法设法掩藏自己的善良,常常把它们归功于其他人,村里的人的帮助,友田太太的善意,还有我……” “我什么也没有做。” 他将另外那只手盖在了我的脑袋上,语气温柔地说,“想去帮助别人的是你,要好好正视自己的内心啊。” …… 我这是……被摸头杀了吗? “哦,我懂了。”我低头语气不明地说,“那我要是不善良,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吧?” 没错,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动作呆住。 呵呵,天真,想要三言两语打动我可是行不通的。 显然,他还没有被女友三十问严峻拷打过,看着他,我心里有恶作剧的种子冒出来。 朝他靠近恶魔低语:“呐 ~要是我老了,皱巴巴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毕竟我也会老去。”他回过神说。 “哦,我要是脾气变差,无理取闹呢?” …… 诸如此类的问题,他一一耐心回答,我又找到了新的小游戏。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他没有前女友这种生物,不然可以问好多有意思的问题。 不过…… “那如果我和你哥哥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先救谁?” 我超激动地,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可以问出来这么经典的问题,还以为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了。 “惠不会游泳吗?”他歪了歪头问。 “不会。” “那救惠,兄长大人会游泳。”他从容不迫地给出了答案。 经过二十九问的拷打,他似乎很了解这类问题的精髓了。 已经自动学会抢答了,“就算兄长大人不会游泳,也会先救惠的,因为惠是女人,兄长大人是男人,并且兄长大人的身体也更为健康强壮,能在水里比惠坚持的更久。” 啊……他真是从各方面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十分冷静准确的给出了答案。 我相信他会按照话说得去做,貌似占了是女人的便宜,完全称不上是情话,可我心里泛着甜软,叹气,“好吧,算你通关了。” “通关?” 我说:“嗯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还没有承认我是你的家人。” “当当当当~是男女朋友哦!以上你回答我的问题,也是我对你的回答,我也不会嫌弃你老,你丑,你脾气差……” “男女朋友?” 我看着他困惑地表情解释,“……就是,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比联系还要紧密,是可以发生更多肢体接触的关系!” 我眼神疯狂暗示眨动。 “这真是太好了。”他握紧我的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别太快满足啊!可恶!这气氛,都到这了,你倒是做点什么! 我对他那张淡淡表情的脸有一些不满起来,要是能更丰富一些就好了…… “男女朋友要对彼此忠诚。”我眯了眼,他还浑然没有察觉到我微微有些不善的语气。 “嗯,当然。”他说。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给沫纱捡手绢?” 我可是把她当做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还耿耿于怀,不吐不快呢。 “沫纱?” “就是小镇上那个总来买糕的漂亮女孩子!” “哦,就是你上次提到过的……她叫沫纱?” 我抽抽嘴角,她不是非常郑重其事的跟你说了姓名吗? “对,就是她。” 他回忆了一下场景,直白的叙述,“当时她的手绢掉了,我就捡起来还给她了。” 然后看向我:有什么不对吗? 。。。 我突然内心有些无力,“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了。” 他连名字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彼此喜欢的关系,但凡我随便他多问一句都知道答案了,却因为自己的妄加猜测差点错过。 “总之,以后不许捡。” 我才不会告诉他,沫纱喜欢他呢,本来没注意到的事要是被我这么一提醒发现了,搞不好会促成婚外情……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一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 他似懂非懂的点头。 “呐~我是不是太霸道了?”我有些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问。 “没有这种感觉,惠这么说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搞不好……是无脑护妻狂魔的那类人。 我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拉大。 · 我都变任性了,他的锅! “好远啊,还没到吗?”都聊了这么久了。 “快到了,还有一点路。” “我累了,你背我吧?” 他二话不说的半蹲下来,我爬到他背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侧脸,小孩子一样的忍不住开始摸摸他的耳饰……不像看上去那么脆弱,耳饰实际上还蛮柔韧的,厚度适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仿佛有温度。 把玩了一会耳饰后,我手指上移,摸到了他的耳垂,好玩的动用食指和拇指并拢搓动小小的肉珠。 接着是耳骨……耳尖。 他一整个左耳都被我玩的通红发烫,和白白的右耳呈现鲜明对比。 我早就感觉到他背部肌肉在逐渐隆紧,上涨的热气透过面料…… 忍了又忍,他把我往上提了提,最终侧过脸躲避开我的手,用强压着无奈的语气说, “惠,请别再摸我的耳朵了,感觉,有点奇怪……”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3. 第二十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4. 第二十四章 “对不起嘛……”我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说完后还故作惊讶地说,“呀,缘一,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这么烫呢?都是我的错,我帮你吹吹。” 我满是促狭地翘起嘴角,然后凑近过去,靠着对他的耳畔,浅浅吸口气,“呼~” 他的耳饰被我吹得浮动不止,翩翩而舞。 这么做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不仅没有好转,反倒让那抹血红色蔓延到了脸颊。 他停下步伐,我双臂贴在他脖侧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低头就看到他浅色皮肤下的青色经脉如觉醒的游龙般鼓胀起来,身体如张到极致的弓箭那样绷着。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缓侧脸,转过眼,不咸不淡地说,“惠。” 我莫名感到了股压力,一动不敢动,我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趴到他背上,双手绞在一起。 “知道了,保证不闹你了。” 接着抓他一簇头发挡住了脸,只露出双无辜的眼睛眨啊眨地望着他,“真的。” 他叹口气,从紧绷的状态恢复,“别再这样了,我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脏的位置挤,控制不住的上涌和扩散……有点像愤怒,但又不完全相同?”他详细地描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有……” 他突然停顿。 ——升起了某种类似烦躁,急切的情绪,可并不是讨厌,更像是不够。 我听了说,“啧啧,这听起来,可能是心脏类的疾病啊!” “搞不好就是我传染给你的……你已经是重度病症患者了,没救了。” “心脏类病没有传染性。”他肯定的回答? 我笑起来,“没有吗?那你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一切呢?” 他不说话了,轻轻拧着眉毛在思考着什么。 我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脊背,然后贴着他耳朵,“呐,缘一……你那么厉害,将来不会家暴我吧?” 继国缘一:…… * 我真是在一个好人的忍耐限度边界线上反复横跳啊。 可很好玩,不是吗? 我能玩他一辈子! 当路过一处山上银涧,溪水泠泠,我趁机跳下来,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怕自己做更过分,来到溪水边掬水喝,“好甜啊!” 就是有点凉,不过刚才被暖了那么久,也没所谓。 对面草丛惊动,我抬脸,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大大眼睛。那是一头幼年鹿,头上的角都还没长出来,鼓着两个包包,花色也不明显,看起来跟个傻狍子似的。 它往后退,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林深见鹿,还真是如此,早知道摘点野果丢给它了。 “你好啊!”我高兴地朝它挥了挥手,因为隔着条溪水,它觉得自己安全并没有逃跑。 它没理我,重新踱步出来,自顾自低下修长的脖颈,优雅地舔着水,耳朵还时不时地耸动着。 毛茸茸天下第一可爱!我兴致勃勃地看着它。 我透过水里的倒影,发现他在偷偷看我,我不着痕迹的整理起仪态。 坐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再顺着溪水往上走一截,树木稀疏了一些,终于,隐藏在寂静山林里的房子半遮半掩的出现了。 我惊奇,“这个地方竟然还住着一户人家吗?” 住在这里这么久,我竟然从来不知道? 说完看向了继国缘一,突然明白了,“难道说……是你,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是这里吗?” 他点头。 他居然造了一栋房子?我惊讶极了,脱鞋径直打开门走进去,“哇!好大!” 屋子外表普普通通,却内秀其中。 十分精致,还宽敞明亮。 视觉上就十分舒适了。 空气里充满了竹木宜人清香,山林的冷气仿佛都被屋子阻挡在外,里面竟然很暖和,比山下还暖和。 我四处打量,发现已经有了茶杯等简单的家具,不过看起来还崭新的未使用过。 我感到不可思议地扭头,“你一个人建造的吗?” “后藤先生给我提供了不少建议和帮助。” 然后他接着说,“如果被赶走,我就会来这里居住。” 我说他怎么一声不吭说走就走…… 一个人来这里住吗?那未免太过寂寥了,而且这房子的设计构造看起来也不是给一个单身汉住的。 这里每一处都很用心,我好像来到的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他的内心世界里。 我安静下来,仔细观看,才发现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成双成对的。 这家伙。 我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像是的来检阅成果的领导验收着,走到来后院,又是让我眼前一亮。 里面种着花,紫藤花,野百合,山刺玫……一团团簇拥成了个秘密小花园,旁边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红白锦鲤。 再远,甚至还有专门养家禽的竹舍,只是目前还空荡荡的,边上有一块刚刚翻新,颜色较深的土地。 “土地还没开垦好……”他说。 种田,养花,喂养家禽…… 简直……就是隐士心中的神仙日子。 人类能想象中最适合居住的地方,与自天,鸟,花,山,自然作伴。 我内心仍感到了一丝震撼。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而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打磨,而且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的。 他难道不是就上山砍柴而已吗?我内心充满问号,他也没比旁人回来的更晚啊! 我把这里考察了一圈, 眨眨眼问,“刚才问了你这么多问题,我竟然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 “缘一,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面。”他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么早!我都有点记忆模糊了,只记得他个子还没那么高,还有些柔弱沉闷,内敛羞涩,而且那时候不是才…… 啊,小小年纪就居心不良了。 ("▔□▔) *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朝着某处看去,“花开了。” 他在提醒我? 花不是一直都开着吗?我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这池塘竟还别有设计。 我迟疑,“那是,一个人?” 池塘边上栽着一颗小树,我起初并不在意,仔细看才看出是类似人形的。 它有着绿绿的头发,脸庞小巧,一只眼睛凹着深洞,并拢缠绕的根系伸到了池塘里,看起来就像在嬉水似的,头上还顶着大大阔片叶,此时,在它耳边盛放开了一朵非常美丽的蓝色花朵。 “这是……小绿。”我喃喃自语。 “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很像你形容的小绿,觉得你会喜欢。”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的胡言乱语都当做真呢? 我慢慢地坐下来,脸上微笑,泪水却不由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心像眼泪泡涨的馒头那样又酸又涩,可最终还,是泛着甜意。 “我很喜欢,超喜欢……这里的一切,我们到这里来居住吧。” 我没出息地哭了一会,用手背擦掉了眼泪,再看小绿,它耳边的花如昙花一现的消失了。 “咦?” 我揉揉眼,“花没了。” 好可惜,还想多看一会呢。 我望着他。 “嗯。”他淡定点头,“蓝色彼岸花的花期短暂,等明天早上再来就能看到了。” “哦。”我听了先是点点头。 …… “等等?什么花???”我猛地抬头。 我张大了嘴,眼泪还滑稽的挂在眼角,刚才感动到不行的心情退去,只剩下三个字。 什么鬼? “蓝,色,彼,岸,花?”我一字一句的重述。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我僵硬机械地看向了小绿脑袋边上头发乱乱的地方。 救了个大命! 这不就是鬼舞辻无惨寻找上千年也没找到的,能让他不再惧怕阳光,彻底变成完美生物的花吗? “你……从哪弄的?”我艰难地说。 他没察觉我佛心情有多跌宕起伏,语气十分平淡的回答,“砍柴路上看到的,医书上见过,它是我这两年见过最漂亮的蓝色花朵了,就把它种到了这里。” “……” 他看我,“说起来也可能不准确,书上还提到它花期时间不定,有时一年也不一定开,可它几乎每天早晨都开。” “起初我还以为弄错了,仔细核对过确属,也许是运气好,捡到了品种比较好的?”他歪歪头,对花不符实的行为感到困惑。 《路上捡的》《每天都开》《运气好》 我麻了,何等凡尔赛的发言。 我眼神复杂地看他,只能说……不愧是神明眷顾的满级人类吗?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24. 第二十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五章 时光悠悠,又是整整一年过去。 这天,我托着腮面对太阳思考。 在友邻的祝福下,我和缘一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在此期间,非常遗憾,没有任何天灾人祸等事件发生。 甚至,我低头捏了捏肚子上的一层赘肉,我又胖了……悲愤! 我幻想过,鬼杀队的人会过来……他会为了拯救世界而离开,我选择含泪分手,孤独安享晚年。 或者,因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所以我书信一封,收拾包袱趁夜离去,我选择潇洒分手,从此流浪半生。 ……后来想想是多想不开要趁夜离开……谁知道薛定谔的鬼在不在,万一我记错了,死的是未婚妻,岂不是死皮球了…… · 又或者,他,他见异思迁喜欢别的女人,我其实就是个炮灰,我选择伤心分手。 多看别的女孩一眼,我要冷酷分手。 以上,没一件达成。 我想,只能如此了,他今天要是左脚先踏入屋子,我就提分手! 听到动静,我扭头,他踩着新木屐,右脚踩了进来。 他端着洗好的水果,塞了一颗给我…… 我恨恨的一口咬下去,囫囵吞了说, “过几天我要去友田太太家,从那里出发……”我怎么这么自然的就开始聊结婚事宜了! 我们早就在这里住了,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唯一的差别就是之后会合住到一起…… 没错,小半年过去了,我们还是分开睡的。 :) 这不是完全没接收到我的暗示嘛! 他漂亮得就像是个还没开封的礼物盒子,成天在我脸上晃悠,我太好奇里面都有什么宝贝了! 可还不能强拆! 我有了要是不结婚就不可能一起睡觉的觉悟……想白嫖都不行。 难怪说色字头上 一把刀。 看来很早以前的人就明白,人为了瑟瑟,总得冒一点小小的,嘎腰子的风险? · 平平无奇的日常,没有任何波澜,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结婚当天。 友田太太为我准备了非常漂亮的嫁衣。 我化了妆,说起来我的皮肤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大概是少了风吹雨晒,山上灵气滋润,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了。 村里的人都打趣说缘一很会养人……什么啊!明明是我在养他! 我正想着,友田太太一边勒紧我的腰,“吸气。” “喘 ,喘不过气了。” “忍耐一下吧,就今天一天。” 我被勒成了A4腰,代价是不能大口喘气。 她给我戴着角帽,整理着服饰,有些责备地看着我,“你该注意管理一下身材的。” 紧接着说,“要胖也得婚后再胖呀。” 货已售出,概不退回是吧? “知道了,不是都已经到今天了吗?”我也没多胖吧?倒是更加可爱了呢! 我都变得更喜欢照镜子了!A4腰是对绝代美女的要求啦!我们就去普普通通小美一下就好了,说起来,缘一也夸我更加可爱了。 整个婚礼过程并不复杂,村里的人都来的都来了,很热闹,过程顺利,没有一点意外。 就连后藤先生都来了,这可是最讨厌热闹的后藤先生呀!虽然他只是单独坐了一会,送了礼物就离开了。 喝下敬酒,我们在神明的见证下成为了一个整体,一个家庭。 村民热情的簇拥下,花瓣如雨,我最终嫁给了那个心仪已久的少年。 村里的热闹久久不能平复, 他背着我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呼吸一直保持的很平稳。 今天保持了大半天的晴朗天气,却在热闹过后的返程路上下起了雨。 其他人帮忙把箱子抬了进来。 我来到了新房,看到合卧一起的喜庆被铺,忍不住摸了摸。 此时,因为下雨,天外已经昏暗了下来,他虽然话少,但不像以前那般腼腆了。 “辛苦了。” “哪里,恭喜啊!新郎子!” “恭喜啊!” 其他人等雨小了一阵就走了。 我听到没了动静,干脆出去帮忙一起收拾整理箱子。 等弄完,正喝着交杯酒,最后一个步骤了!我心里激动着, “咔嚓嚓——”一道惊雷打下, 突然之间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外面这糟糕的天气简直可怕极了。 “我得出去一趟。”他把杯子放下,朝外面看了眼后转头对我说。 “这种天气……”我皱眉 “风太大了,我得去把防风板拿出来加固,否则后面的家禽和田地都会坏掉的。” 他说得对,那样损失太大了。 “你要小心……” 我看着他闯进了夜雨当中,虽然想和他一起去但是我这一身实在太不方便了。 暴雨将院子里的花瓣打落,我有一些不安的坐在房内,结婚的时候突然下这么大雨……实在太反常了,很难不让人产生过度联想。 尤其是顶着早死妻子名头的我。 我找着一把匕首,紧紧地攥在手,藏在袖子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一声奇怪的响声敲动,我坐不住,倏而站起来,惊疑不定地走到了窗边,掀开一点缝隙,雨落到了我的脸上,原来是被狂风吹拂敲打在门窗的祈福木牌。 我重新封好了窗。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我侧耳听,很快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门被拉开,果然露出了缘一湿漉漉的脸,他身上新服都潮透了,我拿了衣服给他。 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他并没有在我面前直接换衣服的习惯……毕竟才第一天。 他回来后,我把匕首放到了梳妆台的抽屉里,然后找到了两条干净毛巾。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虽然因天气不好而有一点小插曲,但好在没有更多的意外了。 接下来……我看着他,“过来吧,我帮你擦头发。” 他的头发还是潮湿的,这样换的衣服也会湿掉。 他走过来跪到了我的腿边,安静地低着头。 在红色灯烛,温馨的暖橘色光线下,我取了披肩来给他搭上,又用毛巾仔细替他擦拭着。 起初有水落在我的手背还没当回事,以为是雨水,可是雨水会是热的吗? “缘一?” 他抬起了脸,密长的眼睫上凝着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的晶莹, 他居然哭了? 哭了! 我停下动作,怎么有人能这么不动声色的哭!一点声儿都没有! 他一只手抚摸在我的脸上,目光恍惚,“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已经不能再幸福了,惠嫁给了我,这竟然真实发生了。” 他朝我靠近,像是为了要把我看得再仔细一点,以确定这是我。 红色的披帛从他肩膀上滑落。 我一只手正轻轻提起他潮湿的深红色长发,它们大半缠绕在我的手背和手腕上,我的袖口也被染湿了一些而色泽更深。 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剩余的部分。 ……我突然理解野为什么一开始说他是男狐狸精了。 他平时头发一丝不苟地扎着,话少,表情也近乎于无,可披下头发却又是另外一种韵味,差别竟然可以这么大。 他握住我的手腕, 如雨后初晴般干净透彻的红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并正在逐渐放大,占据了我整个视野。 我感觉到了! 气氛,是暧昧的气氛! 我在他的靠近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激动着, 要来哩! 我感到额头位置落下了温暖的触碰,我的身体不由颤栗了一下,心头升起了愉悦。他近距离地说,“谢谢你,惠,很累了吧,接下来请交给我吧。” 交,交给他……我面红耳赤。 他在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顾胡乱点头答应,啊!他亲我了!还让我交给他! 嘤!交交交!什么都交! 随后我就感觉到他的头发从我的手上抽离,我等待了一会,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我睁开眼睛…… 发现他正在一边擦头发。 我:…… 哦,他说要自己擦头发啊。 我失落了一下。 很快找到理由,嗯,也是,头发半干不干呢,会影响体验吧?我想入非非,眼巴巴地看着他擦着。 他转眸看着我说,“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也没有很困……”我低头扭扭捏捏的对着手指。 不过我还是去一边脱掉了外衣,拆取了头饰,缩到了被窝里——我能说是为了待会好办事吗? 接着,我睡到了半边,特别开心,充满幻想的等待着。 很快就可以贴贴啦! 好不容易熬到他头发弄干,吹了灯烛,室内陷入黑暗,我胳膊一凉,他掀开被角躺了进来。 我心提起来,接下来就就就该……那个了吧! 我矜持的躺平,苦等良久,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发生,我忍不住探手在被子里勾了勾他的手指,“我说,缘一,你就这么睡了吗?” 你是不是少了什么关键步骤啊! 我说完后侧过身‘单纯’地看着他。 他显然也没睡着,沉默了一会后,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的,“嗯,那就……失礼了。” 接着他转过来,慢腾腾的伸手显得有点僵硬的搂住我,在我的额头,眼睑和脸颊上珍惜地轻吻着。 好舒服…… 我闭目享受着他这份动作里的怜爱……心里仿佛装满了一颗一颗的粉粉棉花糖。 他没什么规律的在我脸上亲了好一会,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然后就把我一整个按到了胸口,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好了,可以睡了。” 我感到不对,睁眼:? 不是,亲亲的感觉是很享受没错啦,但…… 就这?就这??? 接下来他果然一副已经完成任务的模样闭上眼睛睡觉了。 我是真想把他晃醒啊,可他抱得太紧了,我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我,我还没拆盲盒看宝贝呢啊喂! ——关于新婚之夜被自己的丈夫当大型公仔抱着睡了一整晚动弹不得这件小事。 · 接下来几天我用十分幽怨地眼神看着他。 看死你,看死你。 然而他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并且因自己被注视而非常开心着…… 我愤愤地托着下巴, 难怪啊难怪,我说他怎么能那么大大方方的说要成为我的丈夫,还眼神清澈不脸红的,好家伙,感情搁这等着我呢! 那除了睡一个被窝,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啊……他搞不好是会说出孩子是土里挖的,树上结的,神明赐福送的。 真是上了他的当了。 “啊!好想要一个孩子啊!”我幽怨能量值满条,已经能不要脸皮的这么说了。 他闻言眼神柔和下来,十分从容淡定,“放心,只要我们坚持每天一起睡觉,肯定很快就会有了。” 《坚持睡觉》《很快就有》 我用死鱼眼无神地看着他。 呵。他果然说出来了。 别清纯了,快给我完成你丈夫的职责啊混蛋!(愤怒挥拳! 为您提供大神 布绘鸽鸽 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快更新 第二十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6. 第二十六章 三合一 但这件事要怎么说,向别人求助?太奇怪了吧?结果还是由我来吗…… 本来是想做个淑女的。 我做足了准备,头发,洗好吹干,k。衣服,k,凑近后看,嘴唇水水润润,没有脱皮,kk。 时间来到夜晚, “且慢!”我阻拦住他的动作。 起初还有点害羞,如今对单单当抱枕毫无兴趣, 他收回了手,放弃的也太轻松了!就好像他根本不想抱我似的! 但我又觉得也许并非如此。 “你不想抱我吗?” “惠不是说不可以吗。” “之前友田太太曾经跟我说过一些……这样好像不太对。” 没办法了,请出来救一下场吧! “总之,你先别动哦。”我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平着躺着,然后哼哧哼哧的坐他身上。 我面对他的目光有点不适地扭过头,干干地说,“事先声明,这可不代表我是什么经验丰富,急于求色的人。”我转回头,抬起手把发簪从盘起的发根上拔下来,乌色的头发立即散落了下来, “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做的。” 我把一边头发挽到了耳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刚才开始他就一副失神看呆的模样,这样的表情很可爱,让我觉得有趣也稍微有些安心下来,“来,把手给我。” …… 我双手捧着他的手。 先是与自己相对,对了大小,他的手比我大很多,也更加粗粝,我只到他第一指节第一指节之间,只要他想,可以随时包住我我整个手。 他的手掌内有长期做活的薄茧,他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指甲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我把着玩了一会,把手彻彻底底的摸熟了,眼神柔软下来,接着放到脸上蹭了蹭,有点刺刺的,我若有若无的在无名指亲吻了一下。 据说无名指有一根血管是直接连接心脏的。 他身体一瞬间绷紧了。 “惠……在做什么。” 他说着就往回收了收手,以他的力量竟然没有挣脱,在软绵绵的,迟缓的行动中,以一种恰好无法挣脱的力气…… 感觉像在捕食一样。 我垂下眼眸去看他,他动容的表情让我增添了信心,于是我微笑着把他的手放到我心脏的位置。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着。 我伏下去,长长的黑发从两侧滑落遮成了一片私密空间,落在枕边妖娆成蛇。 低低如蛊惑的声音从我口中响起,“你能看到,现在……也能感受到。我心跳很快,这确实不是病,是我喜欢你,它就会不由自主地这么做,因为无法解释,就只好说谎了。” “……你觉得我好看吗?缘一。” 他整个人都处在没有任何动作,完全放空失神,只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半晌,“嗯,好看。” 我当然察觉到了,嘴角往上翘起,“那,你喜欢我吗?” 虽然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不介意再听一次。 “喜欢。” 在一问一答间,我慢慢地撩开他额前的红发,露出了那被视为不详的红色火焰斑纹轻轻抚摸着,我是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接触这里。 既然成为夫妻,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他身上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这里没有特殊的热量,就是普通的皮肤的温度,也很平滑,就好像印在这里的特殊纹案。 这就是天生斑纹吗? 他偏过头来,主动靠近我的手,随后问,“是仙力吗?你总能轻而易举将我的空洞不安填满。” 这话,显然是喜欢的。 “也许是这样,谁知道呢。”我朝他眨眼说。 顺着一路摸到他的眼尾,他轻轻地眨眼,毛茸茸的眼睫在我指尖刷过,泛起了直达心底的痒意。 同时,他的身体温度在升高。 他抓住我的手,郑重地说,“虽然很舒服,但别这样了,会没办法控制。” “控制什么?” “一些奇怪的反应……我怕伤害你。”他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的。 “是你不喜欢吗?”我歪了歪头问。 “并非如此……”他迟疑开口,眼眸中又涌出了迷雾,朦朦胧胧的。 他平稳的心有点乱,不知道是该制止还是, 享受。 “那就好,我对你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做的,不是冒犯,也不是失礼……就像这样。” 我趁机抓紧时间洗脑, “惠……真的,想做什么都可以吗?”他手指一点点曲起,语气里多少带着点困扰。 我点了点头,先是亲吻了他的薄薄的眼皮上,天知道我早就觊觎这有如旭日明珠的地方多久。 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即便是双手无法使用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又不是要跟他打架,既然他不讨厌,那就干脆去亲吻他的嘴唇,我张口含住轻轻的磨着,尝试口感。 再试探地伸出一点舌尖从他微张的唇瓣上划过,其实如果想更加热烈一点,应该探索的更深入……只是我也是第一次搞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打算浅尝辄止。 我就想着大概这么糊弄一下,可是察觉到我要离去的态度,他松开了手,直接扣住我的后脑勺,“唔……” 他加深了这个吻,主动的亲吻,并侵入我的唇舌之间。 这和他之前的亲吻完全不同,不再单单是怜惜了,而是混入了更多的欲.望。 他简直吻得我浑身发软,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说出口,但……这里果然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相濡以沫更令人沉沦,无法自拔。 我的头脑昏昏沉沉,在我呼吸不畅的时候分开,我急忙的呼吸着,这个吻比我想得还漫长,有种至死方休的味道。 再次开口,他的嗓音已经比平时要沙哑了, “好软,”他凝望着我,那双红眸仿佛在燃烧着一般炽热明亮,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我的嘴唇上,瞳色更加深了,“好甜。” 说完就想要继续,我立刻抬手捂住。 刚才光是亲一下就快没力气了,要再来一次,我恐怕就直接瘫软了,那还怎么进行我的拆盲盒大计! “等等,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他呼吸一滞,脸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不是一成不变的……目光彻底被我的一举一动所吸引,我的举手投足都能够使他天塌地陷,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了,也许,不用好像。 啊……这是不赖的感觉。 准确说,很满足。 我抵住他的额头想,就请继续这样热衷于我吧,我也会同样如此。 接下来…… 我转了转眼珠子,终于可以开始拆盲盒了! 我的心跳又快了,怀着紧张激动简直要落泪的心情, 回望这段日子,对于第一次搞男人的艰难,简直就是简直了! 谁知道会如此困难重重,路途坎坷!早知道我就……我就,嗯,也没啥办法。 我拆!我拆! 他转过了眼眸,不过没有阻止我的非礼行为,我刚才都打预防针了嘛!夫妻之间,这都是正常啦!正常! 当‘礼物’被层层拆封后,我忍不住双手捂住发热的脸赞叹,“呀!巧克力板~” 是对腹肌的称呼~ 这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简直就是造物主的馈赠!我擦了擦口水, 看起来一块一块的真结实啊!我戳了戳,哇塞!真的可以像石头一样硬哎,这是人体能达到的吗?好厉害! 平时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虽然早预料到他身材不会差,不过还是比想象中的出色,我摸了摸下巴,嗯,这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那种类型吧? 在我好奇研究,对他胡作非为,为所欲为中,完全没注意到他眼神产生化学反应一般的变化, 我很满意看到的!礼物还没有拆完…… 我抬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礼物了,应该学会自己拆自己了。 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用平时听起来有点发嗲软绵绵,但是放在这样场合刚刚好的声线说,“呐……你也可以像我这样,解开我的衣带了哦~” 此时此刻,我们衣衫不整,动作姿势,无论任何人闯进来看,都说不得是清白的了。 他先是浅浅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将手抬了起来, 摸到了我腰侧那根细长脆弱的白色衣带上。 扯开。 我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心里还是挺羞涩的,把脸埋到了他的颈部, “很美……” 我的腰被搂紧,调转了位置,他擒住我的手腕,他淡漠的,没什么起伏的音调和表情,似乎都变得危险起来,“我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对吧?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再仔细看看,刚才产生的感觉都像是错觉, 可是身上的寒毛都遇到天敌似的站了起来,肯,肯定是冷的……我偷偷咽了咽口水,别被骗了,他就是童子鸡而已! “是,是啊!” 他把我的手腕压到了枕边,叹息似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灯烛下的身形逐渐融为一体。 在我胸口之上的火焰,燃烧了一整个晚上,期间我恍惚无助地抬起手,在异常的灼热中好像真的见到了低垂眼眸,怜悯着我的神明。 …… 说来可能不太适当,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在梦里一只身体扭曲,长着红彤彤眼睛的恶鬼突然闯到了我的家中,将我四分五裂的暴力拆开。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不便描述。 我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呆呆愣愣地望着非常熟悉的天花板。 啊……我还活着。 产生了这样劫后余生的感叹后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做不到,身体不受指令。 痛……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当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我想用手拍自己的额头,可是胳膊太过酸痛。 呵呵。 突然对会做噩梦这件事不意外了。 我承认,一开始是我动的手!但后续发展是不是有一点脱纲了?他不是不懂吗?在我的想象里昨晚应该是在我的引导下顺利完成生命大和谐,告别处男之身,然后靠在一起再羞答答地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现在弄得,好像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话说我是不是被泡在乳酸里了?我也不是缺乏锻炼的人啊…… 艰难地翻了个身,我眼角泛泪地扶着腰,“嘶,痛痛痛!” 我咬住被角,想不明白这种事到底哪里享受了,分明痛得不行,可恶啊,被给骗了! 要说享受……根本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事嘛! 我好像一不小心的完全释放了他沉睡在体内的天性。 完全就是在自作自受。 想了这么多……我都这么难受了,他人去哪里了? 我滚出了被窝往外爬,好可怜啊我!这样子不简直就是被丈夫用过就扔的破布娃娃吗?呜呜呜~男人果然都是冷血无情的生物!缘一也不例外,渣男! 我拉开了门,发现他正端坐在庭院里,目光遥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金色的阳光给他渡了一层绒绒的边,侧脸看起来很恬静安定,似乎和往常没有差别。 不过我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的气质似乎更加内敛成熟了,以前偶尔会缠绕在眼目中的迷雾彻底消失不见,变得更加通明。 琢磨了半天,我觉得大概可以用更有男人味了来形容,他内心完成了某种蜕变。 “小红~” 才没管他变没变,我张口虚弱地喊着他,一开口才发现竟然连嗓子都在痛。 他似乎从某种境界里抽离出来,转头看向我,朝我走过来蹲下, “抱歉,刚才在想一些事,因为你一直没醒,我就稍微出来坐了一会。”他轻而易举把我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刚才还抱怨着被丈夫抛弃了,我抛在脑后,撒娇道,“我饿了……还渴。” 他把我放到了被铺上,“我准备了午饭……我拿来给你。” “啊?都已经到午饭了吗?”我坐起来往窗外看,太阳的角度果然不太一样。 这何止是中午,不是都快落山了吗! 他拿来清淡可口的饭菜。 “缘一,可以喂我吗?” 不是我矫情,是真的人快没了。 我朝他靠过去,他突然脸上变红,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我一脸莫名其妙。 低头才看到自己自己刚才蹭开了衣襟,露出的皮肤上都是暧昧可疑的红痕…… 我看了倒没有太多感触,就是觉得简直像被殴打了似的凄惨。 惨,大写的惨。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害羞了?” “呵,晚了,你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 人活一世,全凭嘴硬。 他敛眸。替我系好衣带,“对不起……” 我心里刚完一软。 “下次不会了。” 刚刚准备吐出的话卡在嗓子眼,表情变得僵硬,下,下次?不可能有下次了好吧! 我的肚子咕咕叫着替我回答了,总之,还是先吃饭吧。接受完保姆级的伺候,我舒舒服服躺回被子里休息。 · 晚上他居然要和我分被子睡! 什么意思! 就算什么都不做抱着睡觉也很舒服啊……搞不好一开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真是自讨苦吃。 我白天睡得多,晚上不怎么困,就偷偷把手钻到他的被子里,见他没反应就继续摸啊摸, 黑暗里他叹了口气,侧过身来说,“我无法抗拒,可你也不想受伤吧?” 明明是非常清淡无奈的声线,怎么感觉像是威胁。 勾起了某些不太妙的回忆,我老实地缩了手,顿时对他要分开睡没有任何意义,举双手双脚赞同。 · 经过几天的休养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那种事我是不敢再提了,挺惨痛的有点。 现在的相处方式就很好,完全不需要再更近一步了! “今天晚上……要不要早点歇息?”他突然说道。 我筷子啪嗒一声落到了桌子上,这反应好像有点大了,我捡了起来,磕巴着说,“早,早点歇息?” 我好像……听懂了!他是在暗示那件事吧? 我装聋作哑,硬着头皮说,“嗯……好像平时睡得就挺早的了。” 他给我夹了块鸡腿。 可恶,休想拿鸡腿贿赂我! 今天,被子只剩一条了,用意不言而喻。 首先,我不反对贴贴,但是我反对过度贴贴! 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个,缘一,要,要不晚上我们来打纸牌吧?好长时间没玩了,有点无聊呢!哈哈哈……”我僵硬地笑着。 他看了我一眼,陪我打着纸牌,我松了口气。 这一打就是半宿,我是宁愿浪费着灯油也死活不肯去睡觉。 硬是熬到意识模糊,开始小鸡啄米。 “惠,惠?到你了。” “哦。”眼前的牌分成了一四六八份…… 他说,“这么困,要不还是去睡吧……” 我瞬间清醒,睁着眼,“不困!一点也不困!月亮不睡我不睡!” 我说着就打了个呵欠,连忙喝了口冷水醒了神看他, 该死的,他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奕奕! 这一局打完,他按住我的手,“好了,不玩了,睡吧,只是睡觉。” “真的?”我如同获救。 “嗯。” “那你抱我过去……”我放下心,丢下纸牌说。 我在他怀里就要睡过去了,听着他回到了屋子里,把我放下后就有,我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缘一,你要去哪里?” “我回去收拾一下桌子。” 真贤惠,都这么晚了。 “明天再去吧。”我闭着眼抱住他的胳膊说。 “好吧,那你先放开我。” 他解除了外衣,躺了下来。好久没有一起睡了,我条件反射的往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了舒适的位置才停下来。 “可以吻一下再睡吗?”他在旁边轻声问道。 “嗯……”我模模糊糊答应着。 “唔。”黑暗里我下颌被捏开,钻进来湿软柔滑的海绵体,舌尖也被吮吸着,悠闲散漫的光顾着每一寸口腔……是个缠绵悱恻,温柔甜腻的亲吻。 真的很舒服,我几乎要在这个吻里睡去了。 甚至没有到底什么时候结束的记忆,只听到耳边再次出现了一个声音,“我稍微……掌握了一点诀窍,可以试试吗?你什么都不用做,不会像上次那样。”他的声音飘飘忽忽着,仿佛是直接在脑袋里面响起的。 “嗯……?”这其实是个疑问的回答,可是因为太过困顿无力,尾音拖得有点长,就像是一个答应的鼻音。 …… 当最终发生了什么后,我稍微醒过来一点,不是说亲一下就睡吗? 不过紧接着我就被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感受所吸引……身体像是飘在了云端上,原来不是骗人的,可以这么舒服的。 于是乎我也就不再抗拒,轻轻哼出了声,他抱着我,我就想像在晃动的摇篮里睡去了似的。 · 第一天醒来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我还没忘,因为太困了,没体验完整,我立刻抓住他再试一次,发现果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痛了。 兔胆肥了。 初初尝到了甜头,我也就食髓知味起来,恰好他也如此,我们可以说是过了一个多月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那种对人体探索的兴奋感才稍稍退却。 直到我向来准时的月例没来,才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会卵尽人亡的! 我们恢复了往常的生活,那个也有了默契的规律。 一天他对我说,“惠,你有可能……怀孕了。” “噗!”我呛了口水咳起来,“什么?我怀孕了?” 他目光下垂,再次落在了我的小腹上,良久后指着子宫所在的位置说,“这里和之前不一样了,有什么在有规律地跳动着。” “多,多长时间了?” “观察到异常是两周之前。” 我掰着手指算算日子……那不是根本就没多少日子么!直接就中了!我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啊啊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当父亲了?我要当母亲了。” 他表情变得有一瞬间放空,“父亲?好像是这样的。”接着喃喃自语,“是啊,你怀孕了,我会成为……父亲?” 我本来挺紧张的,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这是什么口气,难不成还有别人吗?” 他突然小心搂住我,声音变得轻盈,“我好高兴。” 我本来也挺高兴的,不过想到什么撇撇嘴,“缘一一下就看出来,我都还不知道呢!” 哪有父亲比母亲还要早知道的! 我有点耿耿于怀,“这样不是一点惊喜也没有了吗!” 他眨眼,仿佛做错事似地低下头,“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嗯嗯,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等到一天我通知你。” 他点头。 “现在。”话是这么说,可明知道已经是孕妇的我扬了扬下巴,颐指气使起来,“小红,倒水。” · · · 我们都陷入了家里迎来新生命的喜悦,虽然是缘一通透世界里直接看到的,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去镇上看有名望的大夫。 正好顺便去摆摊。 在大夫的确定中,也知道了确定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前怀上的,在缘一观察到胎心之前大约两周左右。 虽然说是怀孕了,但是时间还太早,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和平常一样跑跑跳跳的。 倒是缘一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 “别看啦,不会有事的。” “嗨呀,这个怎么不能吃了?” “我不仅跳一下,我还要跳两下呢!” “我说……”旁边的坡脚摊主一脸怀疑地问我,“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在和他说话啊?”我指着边上的缘一说。 他来回看,“是我耳朵聋了吗?他不是一句话都没说吗?” “哦,好像是这样,他不是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吗?” “你说的表情是指眨眼?”他都看半天了,他除了眨眼就没干别的! “他不是挑了一下眉头吗?” 我很疑惑。 草药摊主:…… 不是很懂你们。 说巧不巧的,穿着正经武士兵服的千羽承平找了过来,缘一退在远远站着。 我看到他怎么也不肯靠近,但又一脸有话要说,所以让缘一这么做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PTSD还没好呢!我在这里吐槽。 打了个弯,千羽承平来到我面前,“他真的不打算去做幕府武士吗?凭借他的天赋一定会名声鹊起,你会有一点小小的牺牲,但到时候也是一荣俱荣啊,难道你不想被人称颂吗……” 我已经拒绝他更多次了。 他想要劝说继国缘一效忠某个野心勃勃的主公卖命,许以种种好处,这样的事我当然不会答应。 因为无论表面上说的多么好听大义,实际上干的还不是杀人的勾当? 每当这种时候我突然就庆幸起继国缘一不是那种有大抱负,大理想的男人,否则拥有如此天赋他只要愿意,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武士。 但对于他的妻子来说……却并不是好事。 不仅要为他担心受怕还要聚少离多并接受无论多么爱,自己都不是他心中唯一的事实。 自以为是的人大概会说些,啊!你们女人永远也不会理解男人的抱负,和你们真是多说无益再潇洒的大步离开,留下懂事或者不懂事的女人孤苦伶仃。 结局不是武士死掉,就是女人死掉。 大多没个好的结局。 牺牲……人至少要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牺牲再说这句话吧! 名誉面子,争强好胜,侵害他人…… 舍近求远,无聊至极。 人之所以不得已牺牲,难道不就是为了自己和其他人能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吗? “无论怎么样,你不可能说动他,也更不可能说动我。”我转过身,冷淡地说,“我对当寡妇和让别人当寡妇都没有兴趣,放弃吧,我们现在很好。” 他再次却说,“可占柘是好主公……” “你能保证他一直都好吗?”我看着他说,“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自然能笼络那些受恵于他的人心和吸引同样抱负的人。” 我冷冰冰地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缘一喊回来了。”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好吧……我不说了,妇人啊,真是耽误事。” 我忍住没翻他白眼,那你在这跟我说个什么劲,还不是自己被吓破了胆。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如果不想杀人的话,不知道你们对杀那种东西有没有兴趣……”他摸着下巴,神神秘秘地说,“一种只在黑暗里出现的东西。” 我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他似乎察觉到我有了兴趣,狡猾一笑,“在我来的路上,离这不远的镇上听说了连环杀人凶案。” “我一听现场留下的尸体,就知道那略不是人干的,而是……”他顿了顿,“接下来,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案件是事实,每一晚都有人再死去,有这样凶残至极的杀手存在。” “你们可以不去加入什么势力的斗争,但是他……”承平眼神畏惧地看向了不远处的缘一,“他那种力量,要是不做点什么不是太浪费了吗?” “或者说听说了这种消息你们也可以坐视不管。”他耸耸肩,“你可以当做我是胡言乱语,反正那地方我是不会再去了,至于你们要不要去制止,我想……决定权在你。” 他说的一定是鬼,他心里确实在畏惧着。 “真是荒谬啊,凶手会有官府管的,我们只是普通的平民而已,能做到什么。” “官府?”他嗤笑一声,“那是和你丈夫一样非人类的东西,不是人能管的,得鬼神来。” “你才不是人呢!”我佯装愤怒,“缘……” “嘘嘘!我错了!”他把食指竖在唇前,生怕我把他眼里的煞神喊来。 “那东西到处都有,太平的就你们这一块罢了,我还听说有专门猎杀的人,似乎是叫什么猎鬼还是杀鬼队的,专门杀这种穷凶恶极泯灭人性的东西,加入这样的组织你总没有意见了吧?” ……他是有多看不惯我们咸鱼躺平的生活,非要给我丈夫找个活干,我内心无语。 “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我看你是想把我们骗出去拐卖了!” “真是说不通,妇人啊妇人。” “那你跟缘一说去。” “……” 他瞪了眼,看起来还挺唬人的,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你别以为我不敢和他说话。” “哦?” “我只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只要你不同意他就不会去任何地方的。” 他叹口气,“我竟然是这么想的,这无往不利的刀刃,只有你才能够真正的使用他,却被你这优柔寡断的女人封起了刀鞘,握在手里不知使用而浪费光阴。” 顺着眼里闪着冷酷的光,“有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死了,也许比活着更好。” 他的话让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甚至不是怀有恶意才这么说的,而是真的这么想。 “缘一!” 缘一走到了我的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聊完了。” 千羽承平撤远了两步。 我没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只是冷着脸说,“买糕。” “我不喜欢吃甜……” 我看着他。 千羽承平不情不愿地掏了钱袋出来,买了我的东西。 我从摊子边上扯下来个东西丢给他,“拿着它滚吧。” “什么东西?”他抓在手里嗅了嗅,“香囊?” 我拿给他的是紫藤花香囊。 我会送给一些看起来经常外出奔波的客人,虽然他说话很不中听但到底是条人命,而且目前看似乎还是容易遇到鬼的体质…… “你刚才生气了。”继国缘一看着我说。 我揉了揉额角,“我只是从他的话里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算了,没什么,不理他就好了。” 那香囊送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怎么处理,我懒得再做叮嘱。 后来千羽承平还真被这香囊救了一命,此乃后话了。 接着我没什么兴致,很快就收了摊陪着缘一去拜访镇上人家。 都是一些穷人家,手上卖剩的粗糕也就随手发散了。 我们来到一户人家,小小房子挤着十几个人,屋主走出来说,“是家里亲戚,今天逃难而来,唉!什么世道啊,人已经变得不像是人了……”他摇着头说道。 说的正是刚才千羽承平口中的无差别杀人案,那镇子上人心惶惶,逃了好些人。 屋主只觉得是世风日下,人心败坏导致的。 可我听着描述,夜晚出现,手段残忍,神出鬼没……这些都完美符合鬼的习性。 听起来似乎有盘桓下去的意思。 有鬼在附近大开杀戒。 知道了自己未来极有可能有被鬼杀死的可能,按理说知道后应该避其锋芒……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我很快做了决定, 要想不被鬼杀死,就得去把鬼杀了,这个思路应该没有毛病吧? 自从怀孕以后我就越来越神思不属,总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这也是我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必须要主动出击,杀掉鬼王或者找到鬼杀队成员,让继国缘一加入鬼杀队。 因为我想明白一件事,也许会有天命这种事。 最终我们还是踏上了寻鬼的旅程。 这个被鬼袭击的小镇其实比我们那还要大很多,只是家家闭户,路径萧条,从外面看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里面住。 我们到了客栈里,打听到最近被鬼袭击的人家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宅子看起来应该家底还是比较富裕的,从门牌上看,先代还出过功勋。 只是踏入了破碎的屋中,地上尚且残存破碎的木门,和干涸近乎于黑的血迹,空气里还有股血腥味。 我害怕地 贴着继国缘一。 “这里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他说,“看起来就像是野兽做下的。” 来到这里,他的气质和之前就不一样了,他实在太镇定了。 突然,他扯扯我的衣袖,“那里有人。” “哪里?” 他指着一个小小的柜门。 那柜子上泼撒着血迹,我的胃里一阵翻涌,只是还能强忍着,“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如果你感觉到不适就在外面等我吧。”他看着我说。 “没事。” 白天还是很安全的,鬼不可能在白天出现,可我还是想留在他身边。 他走过去打开了柜门,然后用不出所料的口气说,“有一个小女孩在里面。” 我走过去看到有一个穿着红色碎花布裙的小女孩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面。 她脸色铁青,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甚至手指甲都已经紧扣到了肉里。 看着就像是死了。 “还活着。”继国缘一说道。 于是我蹲下来,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感觉非常心疼,“没事了,已经到白天了,出来吧。” 我耐心等待着,她终于慢慢抬起了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她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只是空洞无比,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父亲母亲死了,而是, “昨天……是我的生日。” 我望着她身上鲜艳漂亮的着装,本来幸福欢快在家里过生日的一家,就在今天…… 只剩下她了。 · “真抱歉,来得这么晚。” 这一刻我内心五味陈杂,大慨是自己也要成为母亲了,我的心肠变得特别柔软,尤其见不得这样受苦的小孩子。 她跌倒一般的扑入了我的怀里。 继国缘一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适合问问题,还是让孩子缓缓吧…… 我们把她带回了客栈里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她睡着了。 我望着正逐渐西沉的太阳拧住了眉头。 缘一的通透世界是天生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觉醒赫刀,对上鬼……能杀死吗? 不过想来保命应该不会是问题。 “她睡着了,一定是太累了,好好睡吧,一切都会好的。”我给她整理好头发,然后把紫藤花包放到了她的枕头边上,她的神情似乎安恬了一些。 “我们走吧。”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后,转头对缘一说道。 第一步,得先让继国缘一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只要一见到他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鬼只有夜晚出现,要想找到鬼,我们也必须在夜晚出门。 可一连在镇上蹲守了几日,郁闷的是鬼始终都没有出现。 它似乎是离开了。 就连镇子里也觉得杀人凶手离开而气氛恢复了很多。 确定鬼是离开以后,我们也没有碰到鬼杀队的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唯一多了的是个失去父母的遗孤。 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自己叫麟泷雪。 话说我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是完全想不起来。 她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 想了半天,我们还是决定在询问她本人意见后,把她带上了。主要是她小小年纪就已经长得很漂亮了,这样交给别人实在不放心。 谁知道会不会被转手卖了。 小雪这几天恢复了一些,眼神略略有了光泽,只是十分寡言少语,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受到打击,和继国缘一一起俨然是大小两个锯嘴葫芦。 明明都不是一个色系的,我心里怨念的同时摸了摸肚子,你以后可不能是这样的! 一家闷葫芦我不得憋死? · 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群人往回返。 小雪攥着我的衣带对我说,“他们是镇子上的人。” 于是我走上去打听起了消息,人们见我是个女人,便放放松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前面有个长得像是猫头鹰的男人让我们不要再往前去了,说那边有鬼,我们刚从镇子里跑出来!” “什么鬼不鬼的哪有杀人狂魔可怕,但他舞刀弄枪看起来挺吓人的,搞不好会抢劫,我们决定换个地方走。” 难道说是…… 我腿上一重,麟泷雪把头埋到了我的裙子里,浑身都在颤抖着。 “小雪……你要不要先跟那些人回镇子里?” 前面的路可能很危险。 她摇摇头,“你们是来杀那种怪物的吗?”她说着看向了继国缘一,他腰上挂着木刀……没办法,铁刀太贵了,属于高档消费,远目。 不过后藤先生用最好的木刀制作出来的,除了硬度不比一般的铁刀差。 “我们听说这里有连环杀人犯,家夫不才,略有一点武艺,想来除个恶……” 继国缘一闻言频频看我。 看我干嘛? “根本就不是人……”麟泷雪咬住下唇,眼眶里含着湿润,“那是吃人的怪物,好可怕,哥哥真的能杀死那种怪物吗,可以替我的父母报仇吗?” “怪物?”继国缘一开口问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是什么样子。” “我被母亲藏到了柜子里没看清……”她双手捂住了耳朵,“好可怕,好可怕……妈妈,妈妈在叫啊!” 我安慰着她,“没事了,我们能杀掉那种怪物,别会给你报仇。”我看着她憋的通红的脸,“想哭就哭好了。” “不能哭,会被发现……” …… 她最后还是要跟着我们一起,亲眼看到那怪物死掉。 为了寻找鬼,我们走着夜路,我一只手抓着麟泷雪,亦步亦趋的跟着缘一,感觉倒是还好。 “前面有声音。”继国缘一说。 再走不久果然从山坡下面传来了隐隐的呼救声,这是意料之外的场景,不过, “你下去吧,我给你照着,和小雪在这里等你。”没办法,虽然很害怕一个人,总不能见死不救,还好有小雪在我身边。 “快去快回。”我补充道。 继国缘一下去救人,我们在上面等待着。 我想看清楚下面的状况就趴着往前面探去,松开了小雪的手。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把小雪抱起来就跑, “姐姐!”她尖叫了一声。 我被这变故弄得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那很明显是个人,我没法犹豫,再耽搁那人就要没影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前,前面的人,你给我站住!把人放下!” 那男人抱着孩子,孩子又挣扎,他跑得不算快,我体力也不差,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这样可能有鬼的夜晚上演追逐大战,想也知道有什么后果。 “啊啊啊啊!!!” 前面的男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面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等遇到鬼你知道不跑了?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 前面似乎已经有人遭殃了,黑暗里有可疑的咀嚼声,男人的惊叫声打扰了它的进食。那东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慢慢地回过头,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血腥的光。 “别,别杀我!”男人喊着把小雪抛了过去,转身就朝着我这个方向跑过来。 这个人渣! 但是这鬼却嫌弃的把麟泷雪打到了一边,正好摔到了一个尸体上面。 紧接着就速度极快的扑咬向了那个背对他奔跑的男人。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发出,血液喷洒出来,很快就没了声。 我咽了口口水,强行转开视线,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敢看,朝着小雪的方向走,只是刚走一步,我差点腿软的跪了下来。 不行,这样都会没命的,我拧转着腿上的肉,在痛觉的刺激下,我快步地朝着小雪走去,她正从地上爬起来。 我拉住她的手,想要继续往远离鬼的地方走。 “啊!姐姐!”我的手上突然一重,一股拉力外把她往回拽,回头看到那只鬼居然把手像面条那样拉长拽住了小雪的腿腕。 我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从头麻到脚,太恶心了,太可怕了。 “姐姐……”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我看着她眼瞳中倒映着面带恐惧的自己。 光顾着害怕的话,什么都做不了,只会都死在这里,我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了匕首,狠狠地刺向了那只鬼的手腕。 它的手缩了回去,同时也停止了进食,转过那奇形怪状的脑袋,盯着我看。 这副尊容谁能想到竟然是人变的。 鬼想要杀死我们实在太简单了,它没第一时间上来杀,而是舔了舔被我刺伤的手臂,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我一只手提着匕首,挡在身后,“快点跑,别回头。” 我推了她一把。 “去找缘一来救我,我能坚持一会,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当然是撒谎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鬼的手上坚持一会。 可是麟泷雪大概以为我很厉害,“我,我会来救你的。”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着。 鬼看着她一会,对那团小肉没什么兴趣。 “你们的身上有一股令人讨厌的气味。” 它双臂延长把我捆了起来,同时还把我身上的紫藤花香囊给拽掉,扔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有神志,能够说话的鬼。 少量接受了鬼王之血的人类,会变成没有神志只知道杀人的恶鬼,只是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一点小玩具。 而这样的鬼,它们拥有智慧,也就意味着……我的脑海里划过了某个念头。 “我已经饱了,小小的人类竟然刺伤我。”它把我拉近,近距离看更丑了。 “我要把你,”它缠住我的双腿,猩红的眼睛充满了残忍,“一口一口的咬碎。” 它之所以跟我废话,大概是想要看到我更多惊恐的丑态,我也确实非常害怕,但是我更想活下去。 我孤注一掷地说,“我知道蓝色彼岸花在哪里。” 它的牙齿只差一步就可以咬碎我的脸,却停了下来。 我攥紧的手掌已经完全汗湿了,我自己都佩服,我居然还能张口说话,而不是失声尖叫? 我本来也就是那种恐惧到了极点后,看起来反而表现得更加冷静的人,实际上大脑还在不在工作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赌的是, 作为为了帮助鬼王搜集蓝色彼岸花而被制造出来的恶鬼,即使在狩猎状态也有最基本的一点意识,并且对这句话是有反应的,而且一定是最高级别的反应。 它冰冷到毫无情感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停留,而没有做出进一步伤害的动作。 我赌对了。 “带我去……见你们的,那位大人。” “告诉我,否则我直接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杀死我。” 它犹豫了。 我知道它不会杀我了,它卷住了我的腹部收紧, “别碰我肚子!”我朝它大声喝道。 鬼一愣,我也是一愣。 作为鬼生平第一次被人凶…… 下意识就…… 它果然松开,转而捆住我的手脚,裂开血淋淋的口牙,喷出熏死人的口臭,“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真的。” 几个弹跳,带着我消失在了丛林里。:,,. 27. 第二十七章 有着五脑七心的男人 没过多久就从山坡跃上来一人,他放下了背在身后的男人,疑惑的朝着四周望。 被救上来的男人咳了好几声,显然受伤不轻,“多谢这位侠士……” “我叫炼狱太寿郎,你……” “不见了。” 太寿郎怔问,“什么不见了?” “我的妻子。” “什么?”穿着破损黑色羽织的太寿郎闻言挣扎着爬起来,“不好,我们得快点追上去,这座山很危险,她可能会遭遇不测。” “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继国缘一转身问道。 “我有追踪的办法,但我的腿……”他扶住自己摔折的腿。 继国缘一走过去迅速把他的腿接好,还做了一点简单的包扎处理。 “还没有好,但是能走了。”他语速较快地说 “多谢。”太寿郎也知道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我们走吧。” 他们朝着足迹消失的地方找了过去……在路上就听到了哭声,顺着声音找到了在丛林里迷路的麟泷雪。 “你,你们快去,姐姐遇到了怪物。”她浑身都变得脏兮兮,抽咽着往一个方向指着。 找到小雪后,他们迅速来到了受袭的地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马车已经快烧尽了。 面对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人,他心中感到了悲伤,“还是晚了吗……” 总是这样。 太寿郎翻过了趴在地上的男人尸身,“果然是他。” “我和队员围剿这只恶鬼,顺着鬼的气息来到这里,结果路上遇到了他,他突然把我推到山坡下面。” 这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太寿郎站了起来,看向身边这个身高和他相仿的年轻男人,通过武者的敏锐感觉,他的状态和刚才不太一样了,虽然他脸上看起来没有变化。 他正在观察眼前的所有事物。 “姐姐!”麟泷雪扑到了个面目全非的女人身上,她身上服饰和惠穿得十分类似。 太寿郎感觉眼睛一花,身旁的男人消失,他心中一惊。 好快的速度! 他朝着那边抬步跟了上去。 和他同行的鬼杀队员全部被鬼杀死了,这鬼和以往遇到的不同,非常厉害,就算真的追上来,又能做些什么呢? 每一次战斗带来的都是深深的无力感。 可是他迅速坚定了心中信念,因为就算什么也做不到也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 “我不会放过这只恶鬼的。”炼狱太寿郎拍了拍旁边沉默僵硬的人,“请节哀吧。” “这个……不是我的妻子。” 哭到哽咽的小雪闻言抓住了继国缘一的衣袖,“真的吗?那姐姐还活着?” …… “嗯,她活着。”他握住了木刀,指尖发白,缓缓答道。 太寿郎看着面前被破坏到血肉模糊的脸,不知道他是怎么分别的,既然不是……恐怕也很难有希望存活,鬼靠吃人提升力量,他想不出那只恶鬼有什么放过他妻子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找下去吧。”虽然如此,既然没有找到尸体就要继续寻找下去! 他们一路追踪到天亮,最终还是丢失了踪迹。 “已经没有办法再追踪下去了。”他说,“前面和普通的山林已经没有两样了。” 只是他实在无法这样交代。 说完后他愧疚地看向了继国缘一,“实在抱歉,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 “她不会死……” 太寿郎忍不住说,“可是不会有人类在鬼的手上活到白天。” “我的妻子……她说不定早就知道有鬼的存在了。” 他的面部线条变得冷硬了很多,“她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遇到这种东西,她有办法活下去的。” “会活下去的。” 这话不知是说给太寿郎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早知道有鬼……”炼狱太寿郎闻言问道,“难道说在这里发散紫藤花香囊的人就是你们吗?” 太寿郎看到眼前有着赤色眼瞳的男人轻转眼看他,“嗯,是我妻子。”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么说的话,也许还真的有一丝可能。” 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杀掉这里盘踞的恶鬼,二是寻找给路人发紫藤花香囊的女人。 恶鬼害怕紫藤花,是鬼杀队在长期与之交锋后得知的特性,赠送路人紫藤花香囊的用意可想而知,知道这个消息的主公说, 去找她吧,她这么做未必不是在向我们发送想要联系的讯号。 眼下任务全部失败了,本来要杀死的恶鬼抓住或者杀死了他们要寻找的女人。 而留下来的, 他赞叹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淡泊的年轻人,实在是个人才,而且如果他的妻子真的是被鬼抓走的话, “你要不要来我们鬼杀队?”他发出邀请。 “我们专门和这种肆意残杀人类的恶鬼战斗,也许有能找到你妻子的希望,至于这种怪物的由来以及我们的来历……解释起来很复杂,我想由我们的主公来告诉你似乎更为合适。” · 从来没有觉得黑夜有如此可怕,在缘一在的时候。 —— 我过上了和鬼朝夕相处的生活。 它常常昼伏夜出。 因为赶路,白天藏在各种奇怪的地方里,神龛的夹层,破落的山庙,干枯的水井,只有我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老鼠都没它会藏。 每当白天它就把我整个绑在它身上,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性。 真是过于谨慎了。 它把我带着,寸步不离的看守我,包括夜晚狩猎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杀死一个个人。 在它大啖血肉的时候,我的肚子不适宜地响了起来,最初携带在身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我有两天没有吃任何食物了,虽然很饿很饿,但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向它提出。 它抬起了姑且被称为头的东西,舔舔手指,“怎么,你也想吃吗?” 我现在说不了话,为了防止我阻碍它杀人(因为我这么做了),它把我嘴给堵上了。 它拿着块人体内脏递到我嘴边,颇为大方地说,“吃吧。” 能够说话后,我皱着眉头扭开了脑袋,“拿走,我不吃人肉。” 这几天目睹了它吃人的血腥场面,我已经有点麻木了,普通人在它面前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如屠宰羔羊一般容易。 人真的有像小强一样的适应力,我现在都能直视它这张丑陋扭曲的脸了。 “真麻烦啊……” 它身上的肌肉组织发生改变,上身肉块膨胀一块块垒了起来,变得更像奇行种了。 之后它屠杀了一户人家,然后放任我在屋子里活动,它不觉得我能逃得出它的手掌心。 我得活下去。 找了点东西吃,尽量什么都不去想,我尝试着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身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想去哪?” “我透透气,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我吃不下。” 我闻言故作淡定嗯转过身,它不知什么时候挂在木梁上,四肢拉长,变成了缠绕的,像是虫蛇之类的生物。 除了有个人脑袋,其他地方都变形变得厉害,真恶心啊。 我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慢慢地啃咽着。 前几天过于惊恐,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的状态,今天终于可以想点东西了。 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缘一来救我的几率十分渺茫,我再一次把那个窜出来抢孩子的男人诅咒一万遍。 想拐卖能不能看看场合! 我咬了口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面饼,虽然临时用蓝色彼岸花保住了一条命,多活了几日,但等到了鬼舞辻无惨面前…… 我要怎么保守秘密啊! 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打死我也问不出来,可问题的关键是…… 我真知道,还就在我家,远目。 万一他知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最合理的手段就是赶快自.杀死掉。 可是……我想活着。 “喂,你在那里慢慢悠悠的吃,是打算拖延时间到白天吗?” 它腰变得很长,从上面垂下来,头像眼镜蛇般立起来对着我说。 我移开目光,装了一点放到口袋里,“你以为自己长得很下饭吗?我看着你真吃不下去。” 这也是原因之一吧,谁有个怪物在边上还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 “你!”它露出了一颗颗三角形的尖锐牙齿。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照照镜子吧!”我反刺道。 我已经彻底不怕它了,我想开了,反正要死八成也死不到它手上,那我还怕它干嘛! 而且我态度越是嚣张不恰恰正说明我真的知道吗? 果然。 我态度一硬,它反而退后了,眼神中闪过了和人类似的狐疑狡猾,游移不定的光泽。 本来……它也是人转变的,多悲哀啊,一个好端端的人类,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你真的知道吗?那完成任务的我……大人应该会赐给我很多很多的血吧。”它露出贪婪神色。 几天下来我也没想出任何应付的方法。 趁夜行动的恶鬼经过数天的赶路终于来到了最为繁华的京都。 和日落而息的村镇不同,京都晚上也非常热闹,很适合和人相似的鬼在这里生存。 带我过来的这只明显不算是,它应该也就是被随手制造出来到边缘地方打工的劣等鬼,属于鬼舞辻无惨手底下的底层员工。 在京都里躲躲藏藏着行动,它跑得很快,飞檐走壁的,我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扔到了一处深宅庭院里。 接着,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鬼五体投地,趴伏在地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到我的黄泉路了吗。 我揉了揉手腕坐在了地上,周围很黑很安静,只能远远看到一点模糊的凉亭水榭,假石奇峰……由此可见居住此处的人有多富足阔绰。 除了稀疏的虫鸣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这就是我们今晚要过夜的地方吗?”我佯装不知的要站起来,它却把我脚捆着,令我做出和它同样的动作。 “别乱动。” 身边的鬼浑身颤抖起来,“大,大人他来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只看到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周围虫鸣也是不知何时不再发出声音。 我听到一点响动,转头看那只鬼,它双目瞪得奇大无比,嘴里口水滴落地上,发出深重的喘息声。 要不要露出这么痴汉的表情…… 安静死寂的夜晚里,一股透着寒意的风拂过,带来了一丝腥甜的气息,接着周围渡上一层光亮。 我比那鬼迟钝得多,他确实已经到了,就在我身边, 我抬头, 他放低了灯笼,弯下腰,照亮了我的脸。 面前的青年,他的头发深黑的像潮暗涌来的墨水,长着一张苍白秀美到近乎虚幻的精致脸庞。 从这张脸上难以想象他有五个大脑七个心脏,是个十足的怪胎。 甚至当第一眼看到他,会觉得他的眼瞳简直犹如三月初盛放的樱花般脆弱美丽,引人迷醉。 但, 若仔细再看就会发现那层假象下藏着的是何等冷酷邪恶……仿佛有无数条通往深渊的黑暗裂纹,随时都能爬出恶鬼来吞噬世间一切。 他就是人间的至恶了,经由他手,直接或间接的制造着一场又一场的悲剧…… 他正低着眼皮,用冰冷的目光直视着我。:,,. 28 第二十八章 惑血 当看到这张脸我的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了某首吊诡的篇中曲…… 无疑, 他就是鬼舞辻无惨。 我身边的鬼颤抖着,“大,大人……我, 我给您带来了……” 沉默的空气中, 一道冰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有让你说话吗?” 那鬼立刻噤若寒蝉。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别的不说, 他长得……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有种雌雄莫辨的气质。 他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勾起颜色浅淡的嘴唇, 笑容虚伪,“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显然……不可能告诉他。 但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即使害怕也不能胆怯,听起来可能很矛盾, 但鬼舞辻无惨擅长捕捉人性的弱点, 如果轻易暴露自己的恐惧, 就只会被他玩弄股掌之间。 到时候形势会对我非常不利, 我学着缘一不动神色,我有时候为了逗他会学他。 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 “我怎么知道说了以后你会不会直接杀了我,杀一个人,对你们来说不就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大概唬住一点点了? 他那阴冷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 目光思索,在判断着我话中的真假。 他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了身边的人,淡淡地开口说道,“只要告诉我蓝色彼岸花的下落,我会约束我的手下, 保证你能顺利活到寿终正寝。” “反之,”他重新垂落下那双极为美丽的眼眸,藏在里面的恶意简直扑面而来,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如果你欺骗我,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我神经一直高度紧张,敏锐的从他语气里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那就好,我当然知道,并且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虽然如此,我还是慢慢抬起上半身,在旁边那只鬼惊恐的目光下站立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他任由我做出这一番动作,并没有加以阻止。 到目前为止,从外表看,我仿佛只是在和一个优雅高贵的贵族青年说话而已。 “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一个鬼说的话。”我看着他。 他问,“我们要互相取得信任,比如,我让你活过今晚,你告诉我大概的位置。” 有点不太对。 我眼角余光看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格外厚重,我的眉头一紧,伸手往背后一摸,摸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后背,而是一片冰凉黏腻的皮肤。 一摸到,就立刻溜走。 我回过头,看到了另外一只鬼,单薄的像一张纸,它鼓胀起来恢复了人形,这东西刚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黏在我的背上? 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可我也只能尽量维持着面无表情冷漠。 “大人,她刚才的话,没有说谎。”那鬼跪下说道。 鬼舞辻无惨这才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眼神,语调都变得轻盈了,他心情很不错,他轻挑眉角,“说吧。要怎样你才告诉我?要权利还是财富,只要说出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真是来自魔鬼的善意。 “我只想要活着。” “我会让你活着。” “你做得到吗?” …… 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点不耐烦,笑容冷却,“很好,你说得对,人类?我一只手就能捏死,说到底,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愿意和你说这么多,还是看在我多年夙愿终于能够完成,心情大好罢了。” “我的耐心有限,立即告诉我,你这愚蠢卑贱的人类。”他说。 只要得到蓝色彼岸花,他就可以不用惧怕阳光,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威胁到他,他将获得永生。 我说,“你看,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让我活下去的诚意。” 他眼神冰冷下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了吗?”随后看向身旁的人,扬了扬下巴说,“珠世。” 我听到这个名字,才看向他身边站立,沉默不语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盘着乌发,长相温柔的女人。 她迟钝地抬起了淡紫空洞的眼眸,对鬼舞辻无惨的话只是做出了一点反应。 鬼舞辻无惨脸上闪过了愠色,再次加强语气开口,“珠,世。” 被称为珠世的女人……或者说女鬼额头出现冷汗,她面朝向我,眼里充满了不情愿,可是她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不得不听从命令。 只能取出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皮肤。 空气中顿时出现了繁花当空的绚烂景象和非常好闻的花香。 在这花香钻入鼻腔的瞬间,我立刻想到了珠世的血鬼术——惑血。 可以让闻到的人或者鬼出现幻觉,大脑机能下降。 我脸色一变,顿时捂住了口鼻后退。 鬼舞辻无惨露出刻薄嘲讽的冷笑,“愚蠢的女人,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可恶……这样不是根本就没办法…… 我逐渐感觉到窒息,可是却不能放开自己的手,珠世纤细素白的手腕上,鲜血蜿蜒凄美的流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的眼眸中露出了悲伤和不忍,扭过了头。 不能呼吸,不能让这种气味进入到体内,可是……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倒退着想要从这里跑走,站在我身后的鬼抓住了我。 眼看着我脸色通红,一副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肯放开手的样子,他皱着眉,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把她的手拿开。” 鬼听从命令,掰开了我的手。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惑血的香气。 我的头脑顿时变得一片昏沉,如坠梦境。 我看到了我居住的屋子,缘一正在里面,他温柔怜惜的对我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缘一……” 他抚摸着我的后背,我依恋地抱着他,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而是问我,“蓝色彼岸花在哪里?” 不是你采来的吗?居然还要问我…… 我好笑着想开口,可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出现,不要告诉他,不要相信他…… 可他是缘一啊,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他真的是缘一吗? 心底里的声音冷静地问。 他是谁呢? 突然,我腹中传来了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啊!”我捂住肚子蜷起身体,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在剧痛的刺激下,珠世编织的幻境破碎,哪里还有什么温暖的小家,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黑暗现实,周围全是鬼的庭院里。 我弯下腰,捂住嘴,心里泛着阵阵恶心,好想吐,我心乱如麻,说出来了吗?他已经知道了吗? 我心里没底的往前看,他面色铁青地质问,“珠世!为什么不继续了?” “不是我不继续了,她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了。”珠世迅速放下了衣袖开口说道。 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浮现,转身掐住她的脖子,语气如寒冰,“你的意思是,实际上你只是养在我身边的一个废物,连问一个女人的话都做不到?” 浮着青筋的手正在用力。 珠世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我的血,咳,是毒,咳咳,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而且……” 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那个耐心听她说完,把她扔了出去,珠世咳着血,脸色苍白的伏在地上。 只差一点,最后一点了,这个女人恐怕真的知道蓝色彼岸花的下落,寻找了数百年,永生不死的解药。 空气中的血香淡去,我扶着额头,想要快点恢复清醒的意识,这个表现应该是还不知道吧,我松了口气。 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炙热的视线,那是鬼舞辻无惨贪婪狂热的目光,我简直觉得自己像个人参果或者生长在这里的彼岸花,下一秒就要被他吃掉。 “你知道啊……”他重复着,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确实知道。” 接着他一改态度,走过来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顶,我却只感到恐怖。 “说出来吧,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的喉咙里传来非常可怕的滚咽声,“何必与我作对呢,你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吗?你不想死吧?” “你以后还会杀人吗?”我问。 “哼,我不会杀你,只要满足这一点就足够了吧。” “既然你会杀人,总有一天会杀我。”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很不好受,一边要分神应付他,一边还要忍受着肚子里有什么搅动着似的疼痛。 我脸上布满了冷汗,艰难地说,“也许你可以杀我,就像你数百年前杀死那个医师一般,用斧头劈开我的脑袋,让知道秘密的人显示” 他身体骤然一僵,抓住我的头发,我被迫抬脸近距离的对上了那双冰冷厌恶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虚弱地说,“你猜猜看?我倒是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想刺穿我的脑袋,把我转化成鬼是吗?” 他脸色产生了变化,我知道我说对了。 从他的手摸到我的后脑开始,我就觉得脊背发凉。 “因为只要我变成了鬼,你就可以了解我的所有思想,彼岸花对你来说自然也就不是秘密了,确实简单有效,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转化成鬼的概率很低,一旦失败,你就又会失去关键线索,你还要继续找多久?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威胁道,“而且真的转化成功,我也会第一时间扭断自己的脖子,我不会以鬼的身份生存在这个世界一秒,你最终还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继续做个畏惧阳光的恶鬼,如果不信,你就试试。”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我累得喘着气,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应该只有这些手段了吧? 他语气厌恶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医师的冤魂吗?” 我实在没法说话了。 在维持了这个动作秒后,他还是放开了我。 握着拳头在原地来回走动,他时不时的看向,完全就是恨不得立即杀了我的眼神,可又不能这么做,对于本来就暴躁易怒的他来说,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最后,他冷酷无情地开口道,“我可以慢慢折磨你,总有一天你会无法忍受。” “大人,您恐怕不能这么做。”珠世对他说道。 “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大人。”珠世站起来捂住了胸口,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手腕,然后说道,“她怀孕了,我的惑香已经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伤害,她现在身体异常脆弱,您如果那么做,她极可能流产失血,在痛苦中死去。” 很显然,他不会让我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死掉。 我不能死。 他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盯着我,然后伸出手, 接着手指变成了数根肉色的管鞭,珠世被切下了小臂和腿。 那些带着虚影破空飞舞的管鞭在我身边地板抽打泄怒,地板被抽得粉碎,细小的石头飞溅刮伤了我的皮肤,流出鲜血。 我什么都看不清,就觉得自己这时候但凡伸伸手就会被绞成肉沫,我不敢有任何动作。 管鞭绷直贯穿了我的头顶,耳边,脖子周围,深入地面。 周围珠世,带我来的鬼,还有贴我背后的鬼,全部在这暴怒之中颤栗着。 我看到他在黑暗里愤怒发亮的绯色眼瞳。 他最终还是收回了管鞭,变回了手,态度晦暗不明地说,“先把她带回去。” · 带我来到这里的面条鬼见他要走,急忙说道,“大,大人……”它满脸期待地说,“那我呢!我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吧?” 他闻言停下来,冰冷看着它。 “你想要血……是吧?很多很多的血。”和刚才暴怒的表现不同,他现在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是轻松的,歪了歪头疑惑地问,“是不是要多到你能够取代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面条鬼脸色一变,“不,属下不敢,只要一点!一点就够了。” 鬼舞辻无惨勾起嘴唇,不带任何笑意地说,“一点怎么够呢?” 他五指插入面条鬼的脑袋里,眼神里掠过一丝残忍,“你想要就给你好了,连她拒绝的那一份一起。” 在我眼中,曾经和我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面条鬼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它的头脑突然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肉块。 它模糊不清地说,“不,不要了,求你了,大人!我一点也不要了。” 说完后脑袋就爆开了,深色的血液炸的满地都是,我虽然及时侧过了脸,但还是沾染到了一些腥臭的血液。 我看着只剩下脖子上的肉芽还在拼命生长蠕动的尸体,内心充满了复杂。 同情怜悯说不上,有的只能说是可怜吧。 在杀死了面条鬼后,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是你自己没用。” 说完后又冷冷撇了我一眼,随后离开。 另一只鬼也默默消失了,只有珠世走过来,她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她对我说,“没事了。” 没事了……吗?我缓缓眨眼,看着她温柔美丽的脸庞。 我真想扑到她怀里宣泄的大哭啊! 可不能,虽然后面她会成为让鬼舞辻无惨头疼的叛逃者,以及最终之战里杀死他的最强辅助,但她现在还是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受到他的威胁控制。 为了防止鬼舞辻无惨起疑,我不能表现出一点对她的信任依赖。 我轻轻点头,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精神都已经达到极限,我眼前一黑,还是昏了过去。 29 第二十九章 害怕鬼的我最终还是住进了…… 我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 昏暗的环境里, 只有一点亮光,我朝着房间里唯一有声音的地方扭头看去, 珠世坐在桌子后面, 桌上煎着药, 在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她在身边照顾着我。 “你醒了?”她开口说道。 我往周围看, 这是一个格调和摆设都非常精致华丽的空阔房屋,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山水画, 花瓶造型优美,不远处有一层红漆木雕镂空屏风作隔断。 看来, 我现在在……鬼舞辻无惨的宅邸里了。 虽然浑身酸痛难忍,但是我不敢有一丝大意, 我坐起来问, “我睡了多久?” “没有一会, 天还没亮。”她放下了扇子, 倾倒液体, 接着起身来到我身边,她端来了一碗非常漆黑, 闻起来就苦涩的药汤。 “把它喝了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想到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不禁捂住了腹部。 “请放心, 你的孩子没事。”她望着我,声音格外柔软地说。 我知道后放松下来, 心底里对她说了声谢谢,我知道珠世非常善良温和,对她很信任。 但我口中冷冷说,“你是鬼,我怎么知道你端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在没有了解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属下达到什么程度前, 不能轻举妄动。 对于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不能这么轻易得到我的信任,轻轻地说,“我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一名医师,而且大人现在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对他很重要。” 她身上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是吗?”我心中一动,这么说着‘怀疑’地看向她,端起了药汤闻了闻,捏着鼻子喝完药。 我忍不住吐舌头,真是太苦了!苦得我眼前一黑! 珠世,“抱歉,药很苦吧。” 她温柔如水地望着我。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我抿了抿唇,伴随着热腾腾的药汤下肚,我的五脏六腑明显都暖和了起来,肚子里的痛苦也稍微减轻了。 “哼,还算有用吧,感觉好多了。”我板着脸说。 她从袖中掏出了几粒糖果给我,“你看这样是否好一点?” 珠世姐姐真的好温柔,好想蹭她啊!好想贴贴啊! “谁要你虚情假意。” 我忍耐着心里想法,冷淡接过糖果,丢到了自己的嘴里。 人与人之间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吗?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不着边际地想。 她收回了手,双手拢回到袖子里低下了眼,“你受惊后还很虚弱,不要轻动情绪,请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说完以后站起来,走出去,关上了门,室内重新陷入了黑暗。 这样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轻吐了口气,精神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酸软疲累,真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啊。 可……怎么睡得着。 真没想到,怕鬼的我最终还是住进了鬼屋里…… 一想到如今的处境我就头疼,嘛,眼下算是成功活下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过度忧虑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我拉住被子盖住全身,现在也只有把被子裹紧能给我一点安全感了。 我相信只要活着,总有一天缘一会来救我,现在的鬼舞辻无惨不认为有人类能够超越他的力量,根本就不把鬼杀队看在眼里…… 但他并不是无敌的,我只要苟住就行。 那么接下来要顺从讨好他吗?我想到了面条鬼的下场,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那种会对讨好产生愉悦感的人……额,鬼。 他自私冷漠,没有情感,被形容为昆虫,对他来说蓝色彼岸花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所以对自己生命无比珍视的他,只要一天不从我口中得到蓝色彼岸花的下落就不会让我轻易死去。 …… 我翻了个身。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不由感到惆怅,如果是以往,没有死亡的威胁,我现在应该躺在缘一身边,说着很多很多的话,然后陷入到香甜的睡梦中了,他的身体很温暖,哪像现在……在被子里都冷。 这屋子虽然装潢华丽,可就是透着股渗人心骨的冷意。 我一会又想到一路上惨死的人,还有就在不久之前被鬼舞辻无惨处罚而死的面条鬼。 鬼杀人,鬼杀鬼。 处处透着血腥残忍。 我一想到这些,胃里就止不住的翻涌着,连忙转移注意力,想念美好的过去。 “缘一,”我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一定……要快点来啊,我好……” 害怕啊。 过度劳累的我还是不安睡着了,就是在梦里也不得安生,总有被什么追逐上的恐惧,以及各种稀奇古怪,扭曲的事物,它们纠缠在我的心头。 最后变成了一团扭曲黑暗的集合物,长着一双阴冷邪恶的红眼,硕大无比,它就在背后一直凝视着我逃跑,我跑啊跑,可是和它的距离始终不曾改变。 我从梦中惊醒,眼前不是什么物体,而是一张极度放大的,惨白的脸。 脸? 我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身体先一步反应,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它避了过去,在半空中腾挪,轻巧无声的赤足落在了一边。 见我醒来就问,“你刚才在嘀咕什么呢?” 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它,将它认了出来,这就是贴在我背后的那只鬼。 他四肢纤细,身体薄弱,一头白发,身上也套着一层破麻袋似的过于宽大的长袍,露出细腰,两边的袖子垂落在地上,像收起来的翅膀,小小的一张瓜子脸,耳朵尖尖的,面色雪白,只在双目和周围泛着一层莹绿色的鳞粉。 额头长着两根触角,看起来像个大号扑棱白蛾子少年? “你是谁?为什么老是贴着我?”我提起被子。 “我是那位大人的属下。”他声音有点尖细,像个小孩子。 我看着他宛如敷着□□的奶油小生脸,甚至能抽空想…… 鬼舞辻无惨多少沾点颜控在身上。 虽然颜值在线但可不代表我能接受深更半夜有鬼跟我脸贴脸!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质问,“难道你想偷偷吃了我?” “当然不是。”它双手放在胸前做出否定的姿势,又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我误会。 我不会被他这副软萌可欺的模样蒙骗,要知道绝大部分的鬼都是非常残忍的! …… 我们僵持着, 他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我。 眼看我警惕地看他,他只得开口说道,“是那位大人派我来的。” “让我监听你是否会说梦话……” 我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居然想通过梦话得到线索,我不由感到齿寒,那邪恶的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馊主意都想的出来。 我睡眠不足的暴脾气顿时上来了!我已经有好久没有睡好觉了!可我看他那一脸未成年的样,怎么也没办法发这个火,我忍着怒气说,“他在哪里?” 他愣了愣。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你要去找大人吗?” “没错!”我掀开了被子,睡什么睡!这破觉睡不了一点! 他飘似的移动过来,看着我半天后,“你跟我来。” 他帮我拉开了门,回头看着我往一个方向去了。 今天能派个大白蛾子来恶心我,明天还指不定是啥呢!我可不想每天睡觉周围全是鬼看着,想想就恶寒。 我跟着他,来到了鬼舞辻无惨面前,直接地说,“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他穿着纯黑色长直衣,绣有暗金色花纹,腰上系着淡红色的宽束带,因为长得秀美随意摆出的姿势也分外好看,葱一样白净的手指拿开了书,他先是冷淡地看我旁边,开口说道,“一群废物。” 大白蛾子乖乖地跪了下来。 他往后靠在椅子上,随后移望我,眼神里隐隐透着厌烦,“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我的房间里不许有鬼存在。蛾子,老鼠,蜘蛛……谁知道干不干净,简直就是污染我生活的环境。” 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害怕吧? 我故意恶毒地说。 他合上了书,直言道,“这不可能。” 我缺少睡眠,眼前都在发黑,气得要死,怒极反笑,“好啊!那我就不睡了,我困死我自己,你看着办吧!” 我破罐子破摔了!连睡觉都不得安生,死了得了! 我说完就瞪着他。 他额头下浮现出了一道青筋,然后一把把手上的书捏成了一团,露出了暴怒的表情。 一只蝼蚁,居然敢威胁他。 要是眼神能杀人,我多半已经被凌迟了。 他的怒意只存在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发誓刚才绝对不是错觉,他是真想弄死我。 只是他不能罢了,除了不能见光,向来为所欲为,现在却被迫忍耐着内心汹涌着的杀意,“既然如此。”他张开薄薄的嘴唇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 我的头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他露出恶毒地笑容,看向了旁边的床。 我转过头,没错,就是非常古色古香,整洁干净的拔步床。 额…… 我整个人一哆嗦,发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 你说你,干嘛过来自讨没趣, 监听就监听嘛!反正咱也不说梦话,屋子里有鬼就有鬼嘛!就当是睡觉气氛组了…… “突然觉得房间有鬼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我微笑后退。 “那个,我们走吧……”我往旁边一看。 白色的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再往背后看,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我的额头上顿时垂下来豆大的冷汗,貌似也许大概现在这个状况……有点玄妙。 我回过头,干巴巴地礼貌婉拒,“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但如您所见,我已婚,有丈夫了,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那就这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我正要转身,背后幽幽的传来冰冷的声音,“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30 第三十章 今天你吃人了吗? 次日清晨, 产屋敷家族中。 炼狱太寿郎与继国缘一面见了主公大人,在听闻太寿郎的汇报后,他开口说道, “我相信你的妻子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继国缘一闻言抬起了头。 主公大人的脸上布满瘢痕, 虽然已经毁容但还是难掩骨子里的温雅气质。 他安慰着说,“在此之前, 我应要先向你说明,你所见到掳走你妻子,行走人间吃人血肉的恶鬼并非是自然形成,它们皆由鬼之始祖转化而来,他的名字,现在叫做鬼舞辻无惨, 他曾是我族中人……” 主公大人把当年鬼舞辻无惨是如何重病将死,在医师指导下服用治疗药物转化成鬼,祸乱人间等等细细道来。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将其消灭。” 最后他说道,“如果你的妻子还活着,那我想,她必然已经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很难与他抗衡, 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你的妻子救出来的。” 他说完以后温柔地看向了继国缘一, “只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可以笑请你先在这里安留下来吗?” “如不嫌弃,我想现在可以尽一份力。”继国缘一在听完故事种种后从身侧取下了木刀后放于身前,“只要能让我妻子活着回来,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好的,我会安排的。”主公大人看过颔首说,“就让我们为你锻一把专门用于斩杀恶鬼的日轮刀吧。” 主公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加入,每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力量,可以描述一下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继国缘一脸色柔和下来,“她叫惠,是个非常活泼可爱,善良聪明的人,她……很美,像春天一样。” 炼狱太寿郎说:“这么说我不禁好奇了。” 继国缘一侧过头:“如果你见到她,一定很喜欢她的。” 一提到惠,他整个人都变得重焕光彩,只是很快又沉寂,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怀着孕……” 太寿郎说:“你救过我,我就算是拼死也会帮你把她带回来的!” 主公大人笑了一笑,“看到你们能这么……”他突然身体不适的轻轻咳了一声,身后侍者为他顺了顺气,太寿郎也停下了话。 继国缘一看向主公的身体,随后说道,“你的五脏六腑每一天都在衰弱,药石无医,恐怕活不了很长时间。” 主公大人放回了手帕,“是的,这是上天降下的诅咒,对我们产屋敷家族的惩罚……”他说着看向继国缘一,眼神里产生了一丝疑惑,并没有直接相问而是说道, “从刚才的话能听出你们很相爱,”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善意地笑,“不过,你能否再具体描述一下她的外貌长相呢,我会让外面的人留意。” · · 我的要求是屋子里没有鬼吗?敢问他那一大坨是什么? 我内心无语的嘈他……最终含泪躺到了床边边上。 也算是小小的试探到了一点底线吧,他果然不会轻易杀我。 我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彻底失眠。 但他在房间里只是呆着不出声也不靠近,我慢慢眼皮就支撑不住,毕竟他不变成鬼的形态看起来还挺无害的。 在相安无事下,我还是蜷缩靠在床边小眯了一会。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而且房间里很暗,看起来没什么改变,我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小会。 理所当然认为现在还是黑夜,只是房间里很闷,我想开窗透透气,却发现所有的窗子全部封死,我精神还不错,就是感觉很饿,循着本能的走出了门。 外面光也很暗,整个走廊空间里见不到一点自然光,到处都点着幽暗的灯烛,空气里是种气味特别浓重的香薰。 一丝丝风都没有。 真是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的地方。 “真厉害,你居然真的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声音很熟悉,我侧过脸看到跪在一边的身影。 巧了不是,不就是昨晚神奇消失把我一个人丢给鬼王的白蛾子吗!? 他说这话该不会是奔着看我死球才带我过去的吧?难怪那么积极主动,这些鬼果然都是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珠世除外! “怎么,你是犯了错被罚跪在这里吗?不会是办事不力吧?”我没好气地说。 他抬起巴掌大的脸,“从今天开始,只要大人不在你身边,就由我负责寸步不离的照顾你。” 照顾……是监视吧。 “是吗?那如果白天我要去阳光下呢?”我随口说。 “……你竟然,还想着去阳光下?”他歪了歪头,疑惑地问。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莫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等等,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什么时候了。” “已经中午了。” 难怪我那么饿!中午?也是,鬼住的地方怎么会让我看到白天!我说这宅子怎么阴气森森的!还真是十足十的鬼宅,即使到了白天也几乎不怎么见得到光。 根本就不适合我这样的活人居住嘛! 你们这些鬼倒是住的自在,偌大一个宅子硬是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我跟着他,虽然嘴上威胁着要死,但我可没真打算这么做,只是表现得越豁得出去,才会让人心生忌惮。 说起来,鬼舞辻无惨干嘛去了?难道说一到大白天就躲起来了?不是没这个可能,倒是符合他胆小怕死的个性。 我疯狂diss中。 在空无一人的餐桌上独自吃过午饭,珠世过来帮我看病煎药,因为这次有白蛾子在边上,我都没怎么和珠世说话,她也没再给我糖果。 喝了药后她就默默离去了。 我又产生了一点困意,随即抱着毯子睡下了,大概是因为知道现在是白天,虽然一点阳光没见到,但莫名就是觉得更安心一点,也不在意边上有个白蛾子鬼要偷听我说梦话了。 据我所知,我睡相很好,不蹬腿不磨牙不打呼噜…… 等我醒来后,第一时间问,“天黑了吗?” “天刚刚黑。” “这样啊……”看来我睡了很久。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失落。”白蛾子鬼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你来说应该都没有区别了。” 反正都是不见天光是吧? “你不会懂的,就算见不到光,但只要知道外面是白天就会更加安心,因为天总会亮的。” 我朝着他说,手摸到了还平坦的小腹上,这里真的孕育着生命吗?如果不是昨天肚子疼,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我对晒不晒到太阳并不是很在乎,毕竟环境在这了,也只有忍耐,可它不行吧? 它还在生长呢,一点太阳见不着肯定不行的,可我又想到鬼舞辻无惨昨晚那张暴怒的脸,额,短时间内不要再去招惹他比较好。 哎,真不自由啊!连随心所欲晒太阳都做不到,我托着腮,左思右想,暂时也想不到办法,就看向了那只白蛾子鬼,穷极无聊地问,“说起来,你叫什么?” “白石洱。” “那我就叫你洱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和他聊起天来,“洱吃过人吗?” “吃过。” “哦。”完全是意料之中,“今天吃了吗?”于是我神色如常地问。 他看了我好几眼,“没有。” 他的脸看起来很年幼于是我问,“洱是怎么变成鬼的?” “我是在死人堆里被大人捡到的……” “你那时候年纪很小吧?” “嗯,九岁左右吧。” 他的神情逐渐诡异起来,这种唠家常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我一锤手心,“哇!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你看起来就很小一只!” 啧,这么小就成了鬼跟无良老板打工啊,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变成鬼多少年了?” “五十三年。” “噫,那不就是老头子了吗?” 他沉默,拿绿幽幽的眼睛看我,“那大人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 “我知道啊,所以他是老头子中的老老头!”我不无恶意地说。 这么老了,赶紧放土里埋了吧! 洱:“……” “我能摸下你头上的这个吗?”我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洱的额头上长出来的触角是半透明的,像海牛!这么大只海牛!我真有点好奇手感是怎么样的。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答我了,而是沉默一会才一脸木然地说,“你要是想摸的话,那就摸吧。” 语气听起来很勉强。 我才不管他心里高不高兴,是不是被迫营业呢,卷着毯子就兴冲冲的膝行过去,不过在即将接触到前我停下了手,有点怀疑地低头问,“你同意的这么快,这触角不会有毒吧?” 摸了我的手直接就化掉那种! 他并没有否认,“嗯,可以有毒。” 就是可以没有的意思? “那你不准放毒哦!珠世说了我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搞不好随随便便就没了,我没了你八成也会没。”我警告他。 然后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碰了碰触角,表面有一层奇怪的黏液附着在。 我的手指完好无损,看来他是懂我价值的,我就直接从上往下按了按,还没施加什么力它就害羞似的往回收缩了起来,变成了个蚊香圈。 “呀,它缩起来了,好可爱。”我惊呼。 “可爱?”他抬脸说。 我这才想起他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生物,顿时板起脸佯装地咳了一声,“只有一点点而已。” 接着补充,“嗯,想想还有点恶心呢。”我把手上的黏液擦掉。 其实心里觉得还好,有点像果冻胶。 他说:“为什么你不对我产生厌恶讨厌的情绪?人不都是害怕厌恶我们的吗?” “我怎么就没讨厌你了?我可讨厌你了。” “你说谎,我可以感受到人的情绪,触觉是最为敏感的。”他两边的触角轻轻动了下。 原来他会贴着我是这个原因啊,真是麻烦的能力……我想着,难怪鬼舞辻无惨会派他过来监视我,看来还是少摸为妙。 “好吧,只是暂时没有讨厌你的必要罢了。”我耸耸肩,理直气壮地说,“你看起来长得还行,我是个颜控。” 谁还没点颜控在身上了! 他闻言张口正想要说点什么,蓦然地闭上了嘴,从地上站了起来,“大人要见你。” “见我?” 我一肃,放下了毯子和散漫的心思,我没有拒绝见他的权利,“好的。” 他见我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现在最不利的可能性就是他找到从我嘴里撬出蓝色彼岸花所在的方法,应该没这么快吧? 我表面平静,心里七上八下地想。 31 第三十一章 你老公能比我有钱吗?…… 这次跟着洱, 我看得更细致,注意到他那过于宽大到垂地的白袖上有花纹似的墨点 还挺好看的,要是完全舞动起来肯定会像振翅的蝴蝶一样美丽吧? 走过一截路, 很快我就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光棍心态, 我又再次见到了鬼舞辻无惨。 他身上穿着和昨天完全不同的衣服, 脸色看起来格外冷淡, 撇过来一眼, 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道, “过来。” 话音落了半天,满室寂静。 我站在原地没动。 又没指名道姓,也许是在说洱呢?反正我是不想过去。 他隐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落到身后的洱默默推了我一把,直接明示了谁去, 我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 接着就停在了三尺远。 他也不说什么了,举步走过来用手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抬起来对着他, 眯起的眼里透着危险的味道, “刚刚说什么, 我看起来很老?嗯?” 他手上力道很大, 我感觉脸都要被他捏碎了,是洱告诉他的吗?不, 应该是……他在偷听我和洱的对话,居然还有脸发火!真没下限! 我刷新了屑老板的认知。 为了保住脸,我只好示软说,“没有,你看起来很年轻。” 他手上的劲还是没松,我磨了磨后槽牙, 硬着头皮违心夸赞道,“还特健康,一看就长命百岁。” 夸他长命百岁应该算诅咒吧,他听不出来~ 他很讨厌别人说他短命,病弱,相反的,说他健康长寿算是稍微能拍点。 果然,他垂下了眼,冷气稍融,慢慢地松开手。 我摸着自己解脱的脸,心里默默竖中指。 不要脸!不要脸到极点! 我为不得不说谎而委屈。 他才不管我的感受呢,自顾自的落座后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抬了抬脸,大发慈悲的说道,“吃吧。” 桌子上摆放着属于人类食用的精致食物,放眼望去,在这儿的三个,吃这个的只有我。 就是他这个动作表情,我琢磨了一会,怎么那么吃剩骨头丢给流浪猫猫狗狗的轻蔑口气。 非常之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只有对面还有一把椅子。 我走过去坐下来,默默拿起了筷子,在他的眼神下吃得那叫一个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完全就是机械重复的往嘴里塞东西。 他手指撑着下颌,坐在对面冷眼看着我吃。 我感觉自己在吃毒药…… 随便吃了一点我就搁下了筷子说,“我吃饱了。” 我放下手诚恳问,“我可以走了吗?” 他轻轻扫过了桌子上没动几口的饭菜,毫不关心我到底吃没吃饱,开口说,“你叫什么名字?” “惠。” 他冷笑一声,“土气到极点的名字。”然后看着我的脸,刻薄恶毒地说,“真是个土气丑陋,愚蠢卑贱的女人。” 对于他的贬低嘲讽我全盘接受,非要我回答什么,我就会说是是是。 我自以为用非常客气的方式说道,“嗯,是这样,所以呢?” 他又摆出了张十分生气的脸,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又生气,这世界上有能让他不生气的事吗? “毫无廉耻之心。”他说,“真不愧是乡下人,刻在骨子里的粗俗不堪,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我提了提嘴角,“那要不我走?您就当我死了?” 显然不可能,不达到目的他不会放我走,也不会让我死。 他双手合拢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蓝色彼岸花在哪里,之前你对我的种种冒犯我都可以不做追究,我依然保证你寿终正寝。” “如果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不应该对我有任何的违逆,我是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是完美的。” 如此中二的发言,他语气平淡,在他眼里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我没有动摇,“我告诉你……” 他动了动手指。 “它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桌面上的饭菜瞬间扫落一空,他怒极而笑,“好,很好。” 在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后,他拂袖而去。 · 待一切平静下来, 洱说:“你不应该彻底得罪他,现在就算你告诉他,以后也会很惨。” 我转过脸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说,“我是在告诫你。” “那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说:“这样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 晚上我独自睡着,洱依旧遵照吩咐在边上盯着我的动静,经过一天的相处,我似乎也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反正比鬼舞辻无惨好多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不知道那根名为厄运的绳索何时会掉落在我的脖子前,至少现在该吃吃该睡睡,他至少有两天没出现在我面前了,我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被我给气病了,那我岂不是错过策划逃跑的机会了? 今天,珠世在给我调理喝完药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带我来到了梳妆镜前。 我察觉到了洱不在。 之前我只对镜子梳梳头发,上面摆放的胭脂水粉我一样都没有动过。 镜中的我瘦了很多,脸色有些发白,但双目依然非常的漆黑明亮,看起来就精神还不错。 旁边挂着一套非常漂亮的和服,她替我拆下了头上的发簪,然后说道,“大人今晚要带你出去。” “出去?”我眨眨眼,这么好心? “嗯,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吧,一直在这很闷吧?” 珠世说着,她替我整理发髻和修饰妆容,我有些看不太懂她的手法,我不知道的是,这正是京城最近妇人最流行的妆发。 “惠真好看。”她替我化好妆后说道,“不要在意大人说的那些话,他只是……脾气不太好。” 那已经不止不太好了。 “和我说这些没关系吗?”我从镜子里看向她说道。 她微笑回答,“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他要我放松你的警惕心,接下来你要小心。” 我惊讶地看着她。 “不要紧的。”她在我面前摆了一只空药剂,“我用了一种药物,可以暂时摆脱他的控制……”她低声说,“他打算认真,要改变策略了,他会千方百计从你口中套问出来的。” “我知道,我能从这离开吗?” 她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他调回了他手下的鬼,虽然你表面看不到,但实际上这里被重重包围了,出去的话他不会离开你左右,我会想办法协助你逃出去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了!珠世……姐姐。”我动容起来,热泪简直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 我就知道!辅助就是辅助!最最靠得住! 她笑起来,眼神里微微有些伤感,“先把你送出去,总有一天,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我闻言欲言又止,心里面愈发坚定了一定要让缘一斩杀他嗯念头。 我们协定了交流的方法,她不能太多次屏蔽鬼舞辻无惨的感应,否则会被察觉,而且这样独处的机会很少,还要避开洱和明里暗里其他眼线,总之很不容易,但是我的心中到底是又多了一点希望。 …… 梳妆打扮出去后,鬼舞辻无惨俨然就是贵族清流的打扮,一身优雅贵气,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他打开折扇,朝我伸出手,脸上挂着笑,“记住,今天起你就叫知念里耶香,而我是你的丈夫,月彦。” “等下。” 又给我改名字,又给我按身份的,“我说过我有丈夫的。” 他面色不悦,慢慢扇动着折扇,微卷的黑发飘动着看起来愈发风流俊逸,嘴里说的话却是,“再提一句你丈夫,我就把他的骨头吃得都不剩。” “是吗……”我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快去。” 他动作一顿,看着我的脸。 “哦,他叫继国缘一,你别认错人了。” ? “你这女人变心的真快。”他打量我。 “啊?”我一愣,“不是,我觉得你有什么误解……” 他心情似乎好了些,打断了我,“哼,你这野妇那粗鄙的丈夫能比我有钱吗?不只是钱……还有更多。” 我认认真真看着他说,“没你有钱,但……比你好看。”还比你厉害。 他捏着扇子,眼神瞬间就变的冰冷了下来。 今天他就是捏死我,我也就这么一句话,我心里一横。 比你好看一千倍,一万倍,从里到外! 他脸色变了几变,合上扇子,拽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冷冷地说:“今日我就原谅你的无知短浅,等你见识了这京都的繁华富贵,就知道你跟你丈夫以前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你那赤脚朝天的贫困丈夫只会变成只吸血虫,想扒着你不放,从你身上捞钱,你以为我和你说笑吗?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京都。”他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诱惑下来,“在这里你能看到世界的包罗万象何等撩人眼目,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远非你那山野村落能比。” 他嘴角含笑,看起来高雅斯文,只眼里闪过了难以捕捉的不屑一顾,“你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了。” “好吧,我试试……” 他松开了手。 我揉了揉被他攥痛的手腕,敛目想道, 不管他外表如何表现。 他内心深处始终都不曾看起过我,不只是我,他傲慢自私,除了自己,从来看不起任何生命。 32 第三十二章 不是说好了什么都给我买吗…… 车轮滚滚向前, 即便天色已黑,在这没有宵禁的夜晚里也十分热闹。 在鬼宅里闷了好几天,终于能出来透透气, 我稍微掀开了点车帘,好奇地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市。 外面的人摩肩接踵,叫卖声清脆,被灯笼染成偏红色的灯光照了进来,我忍不住啧啧称奇。 和我们的小山村比,确实是两个世界啊! “想出去转转吗?”他说道。 我闻言放下了车帘,看起来还挺和颜悦色的……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这和珠世姐姐提醒我的改变策略有什么关系吗?我目前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只在心里暗暗警惕。 “等我们回来我带你来看看,有什么想买的, 我都买给你。”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过上流的生活。” 他摊开了折扇, 侧过脸,面容精致如玉。 再过一会马车悬停, 我们来到了一个高门府邸, 小厮出来迎接,他搀扶着我走下来。 在我准备在边上避开的时候,他按住了我的胳膊,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我嘴角抽抽,他来真的啊! 真想让我假扮他的妻子?按照他的要求审美我应该不在合格那一栏吧? 总之, 我被按着手,和他一起踏入了府中, 府主人看起来很尊敬他, 在门口弯腰等候寒暄。 然后看向我,“这位就是月彦先生的夫人了吗?” “嗯。”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府主人立刻拍上马屁“果然是兰质蕙心,秀外慧中啊!” 就在不久之前我还被称为乡野村妇呢。 他同人类一般作揖, 含蓄而笑,端得眉目风流,“哪里,大人谬赞了。”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府主说,“贵夫人怎么不说话?” “内人生性腼腆怕生。”他面不改色地说,然后又看向我,和平日里饱含恶意的模样不同,神态温柔细腻,“还孕有一子,怕她闷了,才出来转转。” “恭喜啊!月彦先生还真是好福气,家有如此美妻,之前又是何故隐瞒呢?竟到如今才知晓!”府主嘴里嗔怪。 他但笑不语。 “难不成是怕我们知道了去府上叨扰不成?” “正是如此,家妻体弱……” “真是难得。”府主侧过了身,“那快快里面请,别在站在这里吹风着凉,我可担待不起。” 鬼舞辻无惨化名月彦似是扮演初到京城的富商,还编了祖上三代弃文从商的身世经历。 在这儿的人眼里,他是又有钱又有文化,行为举止一看就非凡,是非常值得结交的人物。 这些都是我从府主夫人的口中得知的,“妹妹的福气真好。” 我无言以对,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小桌上摆满了无人过问的精致糕点零食,我真是哭笑不得,坐在女人堆里,被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当然,她们并不是对我有什么兴趣,而是和我打听着鬼舞辻无惨的八卦消息,生活起居什么的。 只在夜晚出现又俊秀白皙的月彦先生实在是太过神秘了,深深的吸引着女人们猫儿般的心。 “他怎么只在晚上出来?”“他多大年龄了……”“你们结婚多长时间?” 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府主夫人看出我的窘迫,中间劝道,“好了,人家初来乍到的,七嘴八舌的像什么话!” 几个女人推推搡搡,打着眉眼官司,最后推出来喝女人问我,“月彦先生他……只有你一位妻子吗?” 我谨慎的回答,“目前来说,应该是。” 他都活了几百年了,谁知道我是第几任……呸呸呸,我是假扮!假扮! 我话音一落,能明显看出有几个姑娘露出了春心浮动的表情,对比我只想说…… 可长点心吧! 别什么人都看上啊! 她们嬉笑着岔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诸如京城里谁谁最美,哪个铺子的胭脂好,下次要不要开个诗会…… 我左耳进右耳出,摆出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盯着桌上的零食……啊,好想吃。 我现在胃口变大了,总是想吃东西。 她们说的东西很无聊,我开始发呆,她们偶尔也会找我说话,我都是一脸茫然的抬头胡乱应着点头。 “真的吗?那可就说好了!过几日我们就呈拜帖,上你府里拜访。”一个女孩拍手说道。 “啊这……我不行,你们不能来。”我连忙摆手想要阻止她们的作死行为。 “怎么了?难道是家里藏了什么宝藏怕我们发现吗?” 没有宝藏,只有鬼…… “我们一起去找月彦先生吧!只要好好请求,他肯定会同意吧?” “好啊好啊!” “他看起来脾气好好,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等等。”我抬手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对着不明就里就发花痴的几个女孩说,“我帮你们问问好了,你们不要去找他。” 我怕她们得罪鬼舞辻无惨,噶都不知道怎么噶的。 被推出来说话的女孩叫晴子,她捂嘴直笑,“哎呀呀,里耶香好小气,是生怕我们去找月彦先生帮忙在他面前露脸吗?” “是夫妻呢,是吃味了吗?我要是有月彦先生这么完美的丈夫也会吃味的。” “晴子很漂亮呢,到时候扮丑一点再去吧~” 府主夫人连同其他几个已婚的夫人说,“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缠着里耶香了,让她为难了。” “你们几个没结婚的小丫头去像什么话?” “那夫人们也一起去吧,好不好,你们不是也很好奇吗?” “我们拜访的是月彦夫人哦~月彦先生也不能阻止吧。”晴子单眨了眨眼,俏皮地说。 “只要里耶香不嫌麻烦就好,我们是随意的。” 他不仅能阻止,还能把你们全鲨了……我无语抬头,貌似作死的规模又壮大了。 “你们看!你们看!”伴随着激动地语气,我看过去,远处的桂树边站着一位身姿卓越挺拔的青年,虽看不清面容,气质却雍容闲雅,他似有所觉,朝这边望来。 “是月彦先生呢。”我都还不知道那是谁呢,已经有人脱口而出了,估计得是个狂热爱好者,我看过去果然是晴子。 “是来找里耶香的吧?” “真好啊!” 一个小厮走过来在我耳边说话,我起来说,“他叫我回去了。” “他?”晴子疑惑地看向我。 我没解释,只是和几个夫人们点过头。 他没有走,我没有走。慢慢的,他眼神落在我的手上,小厮看着我们面对面不动,不由问,“是落了什么东西,要我回去取吗?” 他转头含笑,“恐怕是我来得晚了,让我夫人生了我的气。” “都不愿意和我回去了。”他说着朝我伸手,再次复述一遍,“回去了。” 我手捏成拳头后又松开,搭在他的手上,他一点温度也没有,就像只死人手,冷得人直打哆嗦。 他手上微微用力,我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从他身上混合着茶叶清香香,高级熏香,除此外,还有一股更深的,挥之不去的腥甜气息。 告别后,重新上了马车,当两个人相处,他的神色明显比外面更加阴郁了些,“好好当我的妻子,如果被别人察觉出了不对,我就把他杀了。” 他威胁的话,说得和今天天气很好没任何区别,眼底里满是对生命的漠视。 我一想到他这个性格,又想到还有一大帮女人削尖脑袋想去他家。 唉!美色误人啊! 要怎么开口提这个话呢?我心里愁啊! “晚上感觉怎么样?” 我一想到就满脸疲惫,把胳膊搭在车窗边,嘴撅起来,“别提了,真累。” 我什么也没做,莫名就邀请她们上门了。 他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瞬,随后转移开,“等你习惯就好了。” “你还要带我出来吗?”我的表情很微妙。 “你不想吗?” 想是想,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不过能出来总比被锁在鬼屋里强。 我艰难地摇头。 他往前倾身,用折扇撇过我的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趁机逃跑是吗?” “你就算是死也只会死在我手里。” 其实只有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吧……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到了吗?” 他掀开了门帘,外面赫然是热闹的街市,“不是说了带你来吗?走吧。” 我们就像是普通的夫妻那样悠闲的逛着夜市,我早就饿的前襟贴后背了,也不跟他客气,买了很多小吃屯回去,反正他估计穷得只剩下钱了。 最后我站到了香料店,在小镇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类店铺都卖很实用的东西,京都果然是应有尽有。 我问道,“请问有紫藤花香料吗?” “有的,夫人,您看看这品质……” 我打断他的介绍,手一挥,“好,给我来十斤!” 店主一愣,“十,十斤?” “没有吗?”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您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催催货,现在是没有的。” 我闻言失望,“那好吧,你这里有多少,都给我包起来。” 老板喜上眉梢,“好嘞。”开始积极打包。 鬼舞辻无惨转着绯红色的美丽眼眸,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我知道紫藤花只对一般的鬼有效,但他肯定也不会喜欢这个味道就是了。 凭什么他能恶心我,我不能恶心他! “看我干嘛?”我抬抬下巴,“给钱啊!”然后故意笑魇如花地挽住他的手臂,“不是说好了今天什么都给我买吗?不会反悔吧?亲爱的?以后我天天戴着给你闻好不好?” 33 第三十三章 二合一(两千营养液加更)…… 我明显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戾气。 他扯了扯嘴角, “这是当然的。”从身上拿下了钱袋。 继续平易近人的扮演着体恤我的丈夫。 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只要看到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的关系,心里都巴不得对方死,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无法动手。 我们夹杂在人群里慢慢往回走。 寻思着他为何如此委屈自己,无意中看到了个束着高马尾的男人, 我的视线便再也挪不开了, 从背影看,他身形高大, 比其他人要高出来一节, 身边跟着梳夫人发饰的女子, 我忍不住一直看着。 他似乎也是在陪伴妻子出来的, 当他转过头来, 我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是他。当然不会是他。 明知如此,我刚才的好心情转瞬即逝,低落了下去, 如果可以, 我根本不想过这种与虎谋皮的生活。 身边的这家伙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我忍不住想。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了视线。 他顺着我刚刚的目光看去, 勾起了略带嘲讽的笑容, “怎么,他让你想到了你的丈夫吗?” “真奇怪, 我的丈夫不是你吗?”我淡淡地说。 他被我说愣住,诡异地看我, 没再继续继续这个话题。 在他眼里我丈夫和我一样, 就是个粗野乡下人, 当然不以为意。 我走了一会, 感觉现在气氛还算好,他心情不差,于是就趁机说了夫人小姐们想来拜访我的事。 我紧接着说,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统统回绝了。” “让她们来吧。” 我有点意外,他答应了? 等下,他该不会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吧?女性的□□会美味一点?而且还是京都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各个肤白肉嫩的…… 真不怪我多想,他可是吃人的鬼,手底下还有一票呢,答应的这么轻松,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有什么问题。 他眼神轻松地拍了拍我手背,“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融入京都。” ……不是我融入得快,是她们对你感兴趣。 我无语,还是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吧。 他思索了一下说,“到时候你就在前宅里接待她们吧,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好。”我笑得很勉强。 剩下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乘着马车,回到那个阴森森的宅子里,我正要回自己的房间里。 他阻止我,“你要去哪里?” “回房间?”我指着前面说。 他静静站在原地,“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他演戏还演全套的啊? 洱靠着墙默默束手站在一边。 我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硬着头皮回他房间里。 我先洗漱换完衣服,警惕的贴身带着紫藤花香囊,聊胜于无吧。 然后胆战心惊的躺着,好在,他看起来没有休息的打算,夜晚才是他的活动时间,跷着腿坐在边上,穿戴整洁干净,看都没看我一眼,没有一丝要和我同床共枕的意图。 他对我毫无兴趣,目的似乎只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罢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共处一室就算了,和无惨躺一张床上眼对眼……这画面太美,我想都不敢想。 我睡得很浅,夜里惊醒好几次,发现自己一个人才又闭上眼睛。 这样睡可想而知,我心里压力有多大。 还好他到了白天就会自动消失,我根本不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由于晚上睡眠质量变差,我只能靠着白天补觉过过日子这样。 就这么和化名月彦的无惨又出去了几晚,我眼圈都黑了一层,到现在估计整个京都的上流贵族圈子都知道我是月彦先生的妻子了。 我也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很多闲碎八卦,心里也稍稍清楚了一些他的打算。 有一个倒霉妻子给他打掩护,能让他身上洗清不少可疑之处,自从他来这里以后,京都里命案悬案就增加了很多。 大多消失,偶尔找到的弃尸残缺不全,看起来像是野兽作为,可京都不比其他,查案破案的能人也多。 一个来历不明,年轻神秘的富商听起来就很可疑,但如果他是拖家带口,妻子还怀着孕,那就可靠放心多了。 他现在应该是想低调,并不想引起人类的注意,可只要鬼存在,就会在黑暗里猎食,只是做得精巧,不会被常人发觉罢了。 明知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就算我举报揭露他也没用任何用处,他只会杀死所有人,再改头换面以另外一个身份大摇大摆的出现。 除了这个,恐怕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我还没想出来。 下午醒过来,“早。” 我打着呵欠对洱说。 “已经不早了。”他说。 “我知道,但天还没黑。”否则就该看到另外一张脸了。 我的睡眠规律完全打破,导致我现在白天恹恹的,晚上反而睡不着,已经快和这些夜里精神百倍的恶鬼一个作息了。 我手里捏着质感很好的信封拆开,旁边还有一摞,从信里的内容,我恐怕无法阻止了。 尽管我暗示了好几次不方便,可还是有拜帖林至,其中就以晴子的最多,不巧的是,这事儿让鬼舞辻无惨知道了。 “为什么不让她们来,是害怕我会杀了她们?”他语气平淡。 我面对他些许探究的目光,心里一突,意识到他并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弱点,看来不仅得表现得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能表现得对他人性命太过在乎。 善良是美好的品德,但落到鬼的眼里只会是弱点。 “我只是怕她们唐突了什么,让你不方便罢了。” “看到了也没关系。”他抚摸我的头发,语气里满不在乎地说,“只是人类而已。” 我追忆结束后叹口气,只得提笔回信,我能争取到的……也只有白天了。 我们现在居住的宅子是前后吕字型结构。 前面是正常人类的住宅,用来迷惑人的,里面有正常的仆人,账房,管家,看起来充满了烟火气,有人拜访一般到的也就是这里。 而平日真正呆着的是后宅,死气沉沉,半只人影也无,只能偶尔捕捉到可疑的黑影,我怀疑是不是无惨的手下。 约定好时日, 托她们的福,我也是第一次来到前宅,见到了陌生的家仆和快半个月没见到的太阳。 他们从善如流的喊我夫人,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指示的。 白天里鬼不能出现,如果我趁机想办法出门,我扫了一眼周围,十几个强壮的打手家仆,这些人都是为无惨办事的,他们也是另外的人类眼线。 他敢放心让我白天出来,就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比如身边这个寸步不离的管家,比如那些没过两秒就要看我一眼的家仆,还有门口站岗的,蚊子都飞不出去。 啧,真麻烦啊。 我坐在主座上迎接,有人陆陆续续来了,前宅慢慢变得热闹起来,别的不说,精致美味的食物管够。 “月彦夫人家里的糕点真好吃啊!” 那当然,经过了我盖板认证才拿出来招待的,我看向了说话的女孩,朝她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眼光很不错嘛~ “月彦先生呢?他不在吗?” 他不可能在白天出来的,我说谎,“嗯,他在忙呢。” “这宅子真大,月彦先生很会挣钱吧,这样要处理很多事情的,我二哥是商人嘛,成天东奔西跑……” “这么大的地方,月彦夫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睡觉,吃饭,发呆,想怎么跑路。 “应该和大家差不多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大是大,但我听说这块宅子三十多年前是出过人命呢,一家上下几十口都被残忍杀害了,后来就荒凉了,有大师看过,说是风水不好是个凶宅呢,你们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该不会是无惨看中这宅子下的手吧?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了。 “外人大概是觉得便宜并不了解京都里的事吧,我们家很唯物,不信这些的。”我微笑。 只能捏着鼻子替他扯谎了。 有人在前面转了一圈,推开窗户说,“前面还好,后面的采光看起来不太好,但确实装修精细,风格古朴,是个好地方呢。” “后面屋子是做什么的?比前面还要大呢!” “是……储藏货物用的,家里做生意嘛!” “原来如此。” 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勉强应付着。 上次拜访的府主夫人,在京都里外号桂夫人,因为喜欢桂花,宅子里到处都是桂花。 私下里,桂夫人扯过我说,“你可要看着点这些小妮子,她们对你丈夫很感兴趣呢。” “啊,是吗……”我装作才知道的模样。 “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那种不喜欢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类型对吧?” “月彦虽然古怪孤僻了些,但外貌俊秀,才华横溢,不少觉得自己年轻漂亮能和你争一争呢,你已经孕有一子,要小心孕内出轨,这在京都里也是屡见不鲜了,尤其是晴子,她家啊是……” 夫人一脸过来人和我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在古代社会里有这种担心是很正常没错,可,不是,我们拿的好像不是一个剧本啊! 我才不关心无惨有几个女人,八百个都和我没关系,我今天只想把你们安安全全送出门就谢天谢地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强打精神点头,被她看到我心不在焉,“不要不当一回事,可要仔细听啊,你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抓无惨的心?他有七个心脏,我怕是抓不过来吧?得拿铁签串…… 我心里吐槽着。 · 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不一会就有人说,“咦?晴子不见了。” “真的啊好久没见她了。” 我刷的一下站起来,“她去哪儿了?” “刚刚说是去如厕了。” “但好长时间了。” “我刚才去了,她根本不在嘛!” “难道是走丢了?要不要去找找?” 我心里叫糟,“你们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找。” “我们一起去找找她不好吗?”有人站起来提议。 “是啊是啊!” “不行。”我表情严肃地说。 ……按照珠世所说,这宅子里恐怕藏了不少鬼。 桂夫人说:“稍安勿躁,大家还是听月彦夫人的吧。” “晴子在这儿是走丢不了的,外面的家仆看着呢。” 我感激得朝她望了一眼,然后走出门对管家说,“不要让她们胡乱乱走,再派一些人到前面找找。” “是,夫人。” 我加快了步伐,直接往后宅里赶,应该早点注意到的,她刚才眼神里就透着对那里的兴趣。 后宅很寂静,完全被后山笼罩,萦绕着阴暗不详。 我因为在这里住,熟悉地拉开一道道门,“晴子?” 最后我是在我平时休息的房间里找到她的,她正坐在桌子前把玩着茶壶。 见她安然无恙,我吐口气,“你在这里啊,怎么不说话?” “我一不小心走到这里的。” 你的脸色完全不是这样。 “这里根本就不是仓库。”她抬头望着我。 “真奇怪,这里这么到处点着灯烛,没有一点光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放下茶壶说。 “你别问了,快跟我出去吧。”我拉住她的手腕说。 “等等嘛!这里看起来是有人住的吧?”她拉住了一边蒙起来的布,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从里面暴露出来的洱。 “……啊,是有人住,我住的。” 我扶住她的脑袋。 “是吗?”她扯下我的手,怀疑地看着我。 “是啊……我怕热,这里很凉快,你不觉得吗?” 洱默默抬手把布蒙了回去,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晴子猛然回头,“这块布刚才是不是动了?” “不是你刚才扯了一下吗?好了,走吧,这里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我拉着她离开这里。 虽然洱已经长得很接近人类了,但那头上明晃晃的触角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啊! 她被我抓着走。 “干嘛有这么快!你看起来好紧张啊。”她还很感兴趣的往四周看,“这地方真奇怪。”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可一晃眼它就不见了,这里应该不止你住吧?” 我不回答。 “呐,月彦先生是不是也在这里?” “你别问那么多了。” “为什么不能问?” “有一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她嘴里嘟囔着,然后说,“这怎么有一道缝隙,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是门?我要去看看!” 她甩开了我的手,直接就推开了一个门,大大咧咧走进去。 “好暗!啊!我找到点灯的地方了。” 室内一亮。 我跟她进去。 哦豁,开到宝了。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鬼,至少有十几个。 只是它们都还在伪装着。 “哇,好吓人!”晴子拍了拍胸脯,“这些是什么东西?雕塑吗?” 她往里面走,好奇地拿手摸来摸去,每当她过去一步,在背后鬼都会转动眼睛盯着她的背影。 我眼睁睁看着她无知天真。 她回过头,它们又恢复了原状。 “你还没告诉我呢,是雕塑吗?” 我面无表情,“是,月彦爱好做点手工艺品……他很珍惜自己的作品,不喜欢被人碰,他会发火的,你最好别在这里呆着了。” “真是独特的爱好,月彦先生真厉害,它们看起来和真的一样,是为了鬼节准备的吗?准能吓到人。” “是啊是啊!”我敷衍着。 她吐吐舌头,终于跟我走了出来。 我得满足她的好奇心,“我们在这里,就是因为他有这样的爱好,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你也别到处乱说,这里弄成这样的环境,也是为了能给他更多的灵感。” 我顺着刚才的话,侃侃而谈,巧妙地圆了过去。 “哦,这样啊,月彦先生很喜欢雕塑吗?他好厉害啊!” “还行吧……” 她说道,“真冷淡呢。” “什么?” “我是说里耶香对月彦先生。”她大声对我不满的说。 她睁着圆溜溜的褐色眼睛看我,“你们不是夫妻吗?可是每次提到月彦先生,你的表情语气就特别冷漠。” 我抽抽嘴角,那不然呢?我还要和他谈情说爱不成? “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嫁给他是不是。”她鼓起勇气说,“是不是……只是为了钱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视线落在了她身侧的画像,它改变了形状……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不会吧这个也是?我之前住怎么没发现有这么多……大概是我比较惜命吧。 “就算是这样,”我看着它说,“这已经是事实了,和你毫无关系吧?” 必须想办法让她快点从这里出去。 “而且作为客人来说,你不觉得自己太冒失了吗?”我冷淡说道。 她眼眶红了红,咬住了下唇。 我口气软了软,“你就别想这些了,月彦他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跟我出去吧,你不该来的。” “我不要。”他缩回手,“真过分!你对月彦先生根本就没有真心!” “我不要跟你走,一旦从这里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她说完又折返往回跑。 “不是,你回来!”我跺了跺脚,我的天,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这么折腾人吗? 我找了过去,“月彦先生!”听到她惊喜清脆地叫了一声,我心里咯噔一声。 转过拐角果然看到了无惨和晴子在一起。 无惨居然在白天出现了,我心里感到不好。 深长幽暗的走廊将他的面部表情拉扯的暧昧不清,晴子完全不觉得这气氛有多诡异,还站在一边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又小小地喊了一声,“月,月彦先生,早上好。” “你还是……除了里耶香,第一个活着出现在这里的人呢。”他面上带着微笑,轻声说。 我感觉到他话里危险,本能小退一步,可看到站在无惨不远处的晴子,又不得不走上前去。 “晴子。”我说,“别惹月彦先生生气了,他应该刚睡醒,你快点过来吧。” “对不起,月彦先生会生我的气吗?” “当然不会了。” “好耶!”她雀跃了一下,语气欢快地说,“里耶香真是把月彦先生想得太坏了,她还说你脾气不好呢!” 她偷偷打小报告。 他若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 我:(▔□▔) 他牵起嘴角,“我偶尔是会发一些脾气。” 那不叫偶尔。 “在我眼里月彦先生人很好,我刚刚有看到月彦先生的作品,真的很棒呢,您真的……很有创意。”她扭扭捏捏地说。 “作品?”他重复了一句。 “是那些吗?呵,你喜欢就好。”他随意地说。 我提着心,看着晴子在钢丝上跳舞。 两人又聊了两句。 看起来似乎没事?也是,要是京都贵女在他府上出现意外怎么都说不过去。 “你是怎么跑到后面来的?”他和颜悦色地说。 “是因,因为想见月彦先生。” “见我?” “嗯,因为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你。” “是吗?”他微笑,“现在你也见到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虽然被赶了,可她脚步却不动,“月彦先生一直住在这里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不是。” “跟里耶香回去吧。” 晴子一步三回头,又噔噔噔跑回去,“月彦先生,虽然,虽然我知道您沉迷创作!可这样累坏身体也是不行的,您看这里,这么黑又不透气,您白天一直待在这里会生病的,她根本就没有照顾好你。” “要想身体健康一点,还是多晒太阳吧?”她伸出手,“月彦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晒晒太阳?” 晒,晒太阳??? 我被晴子的胆大震惊得说不出话,她她她居然邀请无惨晒太阳? 无惨突然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晒太阳啊,多谢你的好意,我也很想,可是似乎做不到呢。” “啊?为什么?只要走出去就行了啊?”晴子愚蠢地问。 是啊,只要走出去就行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那张苍白秀美的脸,看似纯净美丽的眼睛看着她,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劳你费心了,我看起来很不健康吗?” 我心中警铃大作,三两步上去推开了晴子,抱住他绝对已经蠢蠢欲动的手臂。 “你们也说太多话了,晴子小姐,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真的不要太过分呢。” “我当然是喜欢月彦先生的,晒太阳这种事我会陪他一起的,请你不要有这方面的忧虑了!” 我说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快让她走吧,真让人生气。” 说这些话让我身上起着鸡皮疙瘩,可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 他的手滑落在我的腰上,说了声,“好。” 晴子在一边气得直瞪眼。 …… 千辛万苦,终于把晴子送出去,不过她对我和无惨表现出来的恩爱模样依然保持着怀疑的目光。 我还忧虑要怎么阻止她对无惨的试探以及让她死了这份作死的心,可很快, 我就不用担心了。 因为她突然疯了。 就在家里,见人就咬,跟她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已经神志不清了。 家人无奈,只能把她关在铁笼子里。 这是谁做的,毫无疑问。 正是身边这个一脸风淡云轻剔着指甲的某鬼。 “她不是让你生气吗?” 明明是你生气了! “她很没有礼貌对吧?” 我无话可说,能做的都做了,可还是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怎么就看中这个自私残忍的恶鬼了呢。 “你最近睡得很不好是吧?”他看着我说。 他手指撑着下颌,“这样身体会变差的,我找了人过来帮你治疗失眠。” 一个精通催眠的卜师出现在我的面前。 真的只是治疗失眠吗?据我所知,催眠还能用于审问吧?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我心里紧绷起来,“不用了吧?我最近睡得还行。” “如果夫人你身体出现问题,我可是会担心的。”他温柔缱绻地说,“放心,对身体无害的。” 卜师并不知道其中利害,安慰的对我说,“夫人请放心,这不会伤害到胎儿的。” 在半胁迫下,我只能答应。 34 第三十四章 你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出生呢…… 按照卜师的要求, 应该要准备一个能够通风,更加舒适的环境,于是我们来到了前宅的一个房间里。 因为是夜晚, 鬼的活动范围就不止是后宅而已了, 夜晚的前宅和白天不同, 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仆人去了哪里?”卜师问。 “他们都歇息了。” 主人还在活动着仆人们却去睡觉?卜师心里感到奇怪, 不过并没有多想。 “这里可以吗?”我们来到了一处房间。 卜师放下了工具箱点头。 相当舒适的房间里躺了下来。 他指了一边的卧榻,“你在上面躺着, 放轻松就好……” 我慢吞吞走过去, 坐在边缘上, 看着站在卜师后面的无惨, 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 卜师往外掏着工具,“啊, 您还是出去的比较好。” “我不放心我的妻子和一个男人独处。”无惨淡淡的说道, 站在原地没有动。 听到他这么说, 卜师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说,“那……好吧, 不过要委屈您尽量别发出声音。” “嗯。”他眉眼冷淡的回答。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 在略显昏暗中,我表面配合, 可实际上我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 我知道绝对不能被催眠。 手指紧紧地扶着椅子。 卜师用了好几种方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无奈的说道,“请不要抗拒,闭上眼睛, 精神放松,放松……感受,想象着微风吹拂在脸颊上,耳边有树叶飒飒……” 有点像是在做ASMR…… 他语调慢慢,我心生困倦,确实感觉到了效果,精神很沉重。 可是! 我用力,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 “您真是完全放松不下来呢。” 卜师折腾了半宿,放下了手里的道路,无奈说,“看来今晚是不成了。” 他站起来转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无惨一直安静抱着手臂站在他后面,他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被阴影覆盖住,只有一张形状姣好,颜色浅淡的嘴唇张合, “继续。” 卜师一愣,“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您夫人可能是不适合……” “我说,继续。”他固定的姿势轻微改动,略略低下头,冷眼看卜师,“你没听见吗?” 卜师有点慑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踟蹰片刻后,只好又重新来到我身边,“您还要继续吗?” 我知道他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点点头。 “既然如此……”卜师咬咬牙,他看起来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了,虽然我努力坚持着,坚持到卜师平缓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您夫人真的不能……她应该休息。” “这是我的事,我会给你三倍的钱。”无惨的声音里透着冷酷。 卜师也终于发觉,这恐怕不是单单治疗失眠而已。 我不知道待了多久,卜师疲惫的脸色在我眼前晃动,我眨了眨眼,最后我的思绪已经完全停滞。 一个不停在眼前晃动的蜡烛被吹灭。 到底是怎么陷入睡眠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当我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我还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只是什么都看不清,某个瞬间我以为自己是瞎了,直到我眨动眼睛。 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里,有一道难辨喜怒的声音说:“你醒了。” 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我想要爬起来,可冰凉触感的手指捏住了我的脖后,力道不重的把我重新按到刚刚躺过的温热枕头里。 接着, “你已经……什么都说了。” · 他在我耳边说话,呼出的气仿佛死神的镰刀刮着幽冷的风,我转动眼珠,看到他红色美丽的眼。 就如梦里那样紧追不舍,摆脱不掉。 他那不带半分体温的指腹,就沿着我的后脖颈缓慢滑动,阴森的毫无情感,“吊了我这么久,接下来,我只需要划破你脆弱的皮肤,就可以品尝一下你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了。” 我闻言轻轻喘息着没有说话。 他继续恶毒说,“呵。你知道我是怎么对那个叫做晴子的女人吗?” “她那样毫不留情,肆无忌惮的嘲讽我,我啊……”他语气缠绵的钻入我耳中,“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抱着这样的心情,在晚上出现她面前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轻笑了一声,“她居然一脸高兴地扑到了我的怀里,说我终于来找她了。” “我真是搞不懂,她怎会如此天真?”接着他语气一转,“你要是有她一半天真就好了。” 我不自觉攥住了铺在身下的薄毯,在视觉不起作用的黑暗里,对于触觉的感知更加敏锐,我能清晰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从我的脖后划去了侧部,尖锐的指甲在皮肤表面留下轻微的刺痛感,我不知道是否划破了皮。 然后停留在我流淌着血液的动脉附近反复细致摩擦着。 “于是,我就趁着她说那些蠢话的时候,在这附近开了一道口子,给她注入了微量的血液。” “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语气疑惑,“是我太过温柔了吗?她是个美人……不过她让我恶心,我对她毫无食欲。” 我听完,艰难的开口说道,“她只是……喜欢你。” “喜欢?”他沉默后自私残忍地说,“是这样吗,那她一定很愿意为我付出生命了。” 他很蔑视人类的情感,认为那不值一提。 我紧紧地抿着嘴唇。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说,“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对你不够好?” 我脑子一懵,他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不不不,我刚才想明白了。” 他不觉得是自己身上有问题。 很快给出了解释,“是你的错啊,是你守旧又顽固,京都里不美好吗?穿得衣服不好看吗?为什么就是不流露出半点心动,心里还在在意你那丈夫吗?” “我不是更好吗?算了,无关紧要了,本来还想利用这种无聊的人类情感来达到目的的,现在不用了,因为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现在,在你死之前,可以交代最后的遗言了。” 他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我渐渐觉得窒息起来。 他似乎是真的想杀了我。 突然,我笑了起来。 他语气不悦地问,“都快死了,你在笑什么?” “别试探我了。”我一字一句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无比确信说,“鬼舞辻无惨。”我念着他的名字。 “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如果我真的什么都说了,你一定会直接撕碎我,而不是和我说一堆废话谈心。” 我这么得罪他,他没理由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催眠的效果不错,我刚才睡得很香。” 我说,“站在,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被你弄疼了。” 他的力道又重了一些,我仿佛听到了喉咙被他捏出了骨动声,最后,他还是松了手,我摸着脖子看到他在黑暗里愤怒阴郁的眼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含着冷气,怀疑问。 我手背擦过刚才被他摸过的地方,想擦去那残余的冰冷异样的触感,简直就像是被虫子爬过一样难受的不行。 “一个你看不起的,普普通通的人类。”我反讽。 我和鬼舞辻无惨一起走出了房间,看到了在外用茶的卜师,他的神情比刚来的时候已经多了惶惶不安。 看到我们出来,立刻站了起来,“您没事吧?” 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 “托您的福,睡了一个好觉。”他的眼神都不敢怎么往我身边脸色阴郁的无惨身上看,只有看到我才稍微安心一些。 看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样就好。” 我直接问他,“刚才他是不是问我蓝色彼岸花在哪里了?” 他整个人身体一僵,含糊着回答,“是问了……一些问题,不过您什么也没有说。” 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为了治失眠。我横眼看向了他,他毫无愧疚心地转开了目光,只留给我一个阴柔精致的侧脸。 卜师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了我们这诡异的感觉,提起箱子,“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无惨往上抬了抬下巴,“诊金。三倍。” 侍奉一边的珠世给他递出了钱袋,卜师哪里敢多要,他颠了颠钱袋就倒回了三分之一。 “我就拿自己应得的就好了。” 无惨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拿多拿少都没差别。 卜师如蒙大赦倒退着要离开,我见状往前走一步,“我去送送先生吧。” 无惨把手搭在我的肩头,转过脸来直直盯着我看,“让珠世去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先生你……”我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是啊,不必劳烦了不必劳烦了。”他连忙摆手。 我咬了咬牙,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脚步,分明看到墙角角跟随他移动着的黑影。 恐怕,今天过后都不会再看到他了。 无惨握紧我的肩头。 “真是无用的人,不过……”他说完靠近我,突然用特别好心情的愉快声音说,“我好像发现了,你在意的东西,还不是很确定。” 他垂下红色眼眸,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没关系,里耶香,我有漫长的时间可以陪你慢慢玩,”他不无恶意的目光落在我还尚且平坦的腹部,“你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呢,感觉已经……” “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35 第三十五章 再多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吧…… 它既是我的保命符也是我的催命符, 这么明显的弱点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计算着,时间不足一年, 六到七个月左右, 也就是半年,我低下头看,这里真的有什么吗?我到现在都没太多的感触, 除了上次肚子疼痛, 如果不是珠世来看过会提,我都快忘了,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拜无惨所赐,我现在睡眠更不好了, 心情也变得开心不起来,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连食欲都减少了。 真得说他折磨人是有一手的。 我的体重就这么一直轻下去。 就这他还有脸捏着我的胳膊不满地说,“怎么这么瘦?” 说完后看向了珠世。 谢谢,要是没有你在面前晃, 我每天少说能多吃三碗饭。 “不关她的事,是我吃不下。”我打开他的手说。 他眼底思索, 我怀疑他是在想我死前让我变成鬼的概率。 我及时打断,“没那么复杂, 只需要让我心情变好就可以了。” 他看着我。 我壮着胆子说,“那个, 我想晒晒太阳或者做一些娱乐活动。” “你不能让我白天也一直呆在这么阴森森的地方。”我目光谴责,“人类不是你这么养的!” 之前晚上还能出出门,自从上次催眠失败后他就以安胎的名义将我扣在家中,我也是从此事才明白, 他说的对我好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是想通过过资本生活腐化我的意志,让我变得贪恋物欲? “你最好打消和其他人类接触的想法,我不喜欢有意外发生。”他冷冷警告。 既然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他也就干脆的暴露自己冷酷无情的一面。 “既然你不同意我和别的人类接触的话……” 我掰手指头说,“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你,我,珠世还有洱,正好四个人!”我一敲手,“咱们来打牌吧!” “你们打吧,我不感兴趣。”他兴致缺缺地说。 “是吗……那你能再给我凑个鬼吗?要聪明一点,智力游戏,弄个傻子来就没意思了,最好再长得顺眼一点,我不想弄脏牌桌……” 我说了一堆要求后问,“可以吗?” 鬼舞辻无惨:“……” 他根本就没费那个心制造我口中高等级的鬼,大多都属于能用就行。 最后还是我们三鬼一人在深更半夜坐上了同一张桌台上。 “第一次和鬼打牌没有什么经验,先说好,你们不许使用特殊能力。” 洱解释说,“我的感知是天生的,不过只要不接触到皮肤就不起作用。” 对于洱我还是很放心的,珠世就更不用提了,唯一要担心刷诈的就是…… “你可以读心对吧。” “公平起见,你不可以用这一招。” 他坐在我对面,勾唇,“根本不需要。” 我反复看他几眼,他很自信嘛,我可是牌中老手! 我在手里切着牌,说明完游戏规则后,暗搓搓地说,“光玩没意思,要不输了的话什么惩罚比较好呢?” “说真心话?”他抬眸说。 “我是不可能在牌桌上把蓝色彼岸花的秘密告诉你的。” 他顿时变得不感兴趣了。 “赌钱吗?珠世和洱有钱吗?”我侧头问。 两人均是摇头。 “那要不你借我们点?” 他懒洋洋说,“那对我来说和把钱从左手交到右手有什么区别?他们两个从上到下,从头到尾都属于我的一部分,我只是在和你玩游戏而已。” 原来在他眼里由他转变成鬼的属下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他的所有物。 “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他们也是有独立思考,有情感的。”我忍不住反驳,可是看着他漠然置之的神情就知道根本说不通,“那不赌了,随便玩吧。” “赌,我已经想好赌什么了。” 他双手交叉,手肘抵在牌桌上,支撑着下巴说,“如果我输了就同意让你白天出门,如果你输了,就提前预支你的身体来支付。” “预,预支什么?” “身体。”他说完后颇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我,“手,脚,眼睛,内脏……你都可以拿来赌。” ??? 珍爱生命,远离和鬼赌·博。 我面无表情,“那我不玩了,睡觉吧,解散。” “呵,已经没有这个选项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脚腕被彻底变形的肉色管鞭和椅子腿捆到一起。 他舔了舔下唇问,“第一局,你要赌点什么?” 这根本就不公平!这个混蛋!挨千刀的!死鬼!虽然骂的词有些奇怪,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内心的愤怒和对他的诅咒。 我深吸一口气,“那就……头发吧,一次赌一根头发!” “干嘛!你那是什么表情,头发不也是从我身体上长出来的吗?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才不和他赌那些呢! “好的,头皮。”他颔首。 “喂喂!你不要擅自改词,是头发!头发!” 他眯起眼睛,“我可不是在说笑。” 和鬼赌果然没有好下场,我干嘛要提这一茬……泪目。 “那一次一百根头发吧,真的不能再多了!”我痛心疾首,“你根本就不知道头发对人类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啊!” 他看着我表现得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很怀疑,可又不似作假,最后我们还是谈妥了一次一千根……总计一万根,可恶,我根本就不止这么多,这简直就是污蔑我秃发! 牌局开始,我本来打算放松娱乐的方式变得紧张兮兮。 很快,我就把头发输光了。 原因无他,我左右坐着两只内鬼,每次我要赢的时候他们就会拦我的牌,无惨要出牌他们就放大海。 气得我手掌都拍痛了,也权当看不见。 难怪他说不需要读心,试问这个世界上哪个员工敢忤逆掌握着身家性命的老板…… 呵呵,真好,就喜欢玩这种非对称性对抗棋牌类游戏了,嗯,没错,五个鬼抓一个人类的那种~ :) “不玩了!”我及时收手,“困了,想睡觉。” “不玩了吗?我都想好了,下次就要你的心脏。”对于今天取得的战果他显然不是很满意。 心脏,眼睛,还有那根让他厌烦不已的舌头还一样都没拿到,等她没有存在必要了,就按照这个顺序来吧……他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浑身恶寒,汗毛倒竖,我可不认为他说的心脏是别的含义。 总之,是不可能有下次了! 我推开了牌,大声说,“哎呀,肚子痛,洱,你陪我去吧?” 洱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在把手伸给他以前,“等等,洱以前应该是男孩子吧?” 他一愣,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还是算了。”我用平淡地语气说,“珠世,你陪我去吧。” 我转变的姿态非常自然,没有。引起半点怀疑。 珠世朝着无惨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怎么把我大卸八块想法中的无惨点头同意了。 于是珠世搀扶着我,洱则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开,目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泽。 在平时里,我会表现得更加亲近洱疏远珠世,我本来就是想主动创造机会和珠世单独相处交流,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为了防止怀疑,我才先喊了洱。 她显然也在等机会,手里塞给我一张折好的纸,轻声说,“请你尽量不引起怀疑的购买这些物品。” 我表示知道,在厕所里强记下来后就把它扔掉。 我们的交流沟通很有限。白天洱跟着我,晚上无惨在我身边如影随形。 等再回到屋子里,白色的影子洱掠过珠世来到我身边,是洱。他扣住我的手腕,这一瞬间,我以为刚才的事被发现了,心中有一丝慌乱,我害怕连累到珠世。 洱一手穿进我的头发里,控制住真正的脑袋不能乱动,另只手放开手腕,拉长成了锋利的刀刃状。 我朝着前方望去, 无惨优雅的叠腿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看不懂意图的笑,我真怕他下一秒就说,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做什么吗? “我想应该先向你收点利息。”他这么说。 然后我觉得头上一凉,我头上的黑色长发落到了地上…… 洱把我的头发给强制剃掉了,按理说这也挺过分的,但和刚才我想象的可怕画面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什么啊,只是剃头发啊,我松口气,总比被发现在策划逃跑的好,可是却挣扎着,“放开我!” “洱!亏我真的相信你!结果你根本完全不帮我,还助纣为虐!呜呜,气死我了!” 他手上顿了顿,“抱歉,这是命令。” 当我看到地上掉下来的头发越来越多时,我这下是真愤怒,真心疼了! “你可真是个王八蛋!”我忍不住把肚子里的话骂出来。 面对无惨的目光,我说,“看什么,我骂洱的,又不是你!” 就是骂你的!我心里骂的更难听,洱只不过是听从命令的工具,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这个满脸高高挂起的家伙! 他起身,慢慢的走过来,蹲下来捞起了我掉落在地上的头发,然后看着我的脸,哼笑了一声,“是你让我玩的。” 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让他暂时不听他们的心声。 他撒开拍了拍手,模样很愉快的走了。 洱放开我,头发已经被剃光光了,是很沮丧难堪,欲哭无泪,但已经是能接受的结果了,我含着希望地看向珠世,“你那有快速生发水什么的吗?” 她淡紫的眼眸流露出歉意,“没有……但我可以帮你研制。” “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洱站在一边,我看到他就生气,哼了一声转过头,“你不要跟我说话,也不要碰我,我在生气。” 他看着自己的手,“嗯……我知道,都知道。” · 我顶着自己真正的头发出门了。 它们虽然还确确实实在我头上,但已经人发分离,被称为假发这个行列了,简单来说,我成光头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头发不是手指头,好歹还会长出来。 我谎称想透透气,买点人类的生活用品,和无惨一起出来逛夜市,顺便想办法购买清单上的物品。 我随手七七八八,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一副冲着糟蹋他的钱来的。 这些采买的数量不是一次就能买好的,以后还得再来,珠世的意思也是不用着急,我们都知道还有多长时间。 又继续闲逛了一会。 我心念一转,开始找起了花铺和香料铺,结果是全都没有紫藤花卖,说是缺货。 上次买的香料已经用完了,因为它们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丢失。 我经常一不注意,摸着腰间就是空荡荡的,第一怀疑人当然是洱,在我的逼问下,他承认自己偷偷扔掉了几个。 “这个味道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他皱着眉头说。 但是我丢的远远不止他承认的那几个,“还有呢!” 他心虚转开视线。 “快告诉我,肯定是哪个鬼干的!” 他在我的逼问下细如蚊蝇说,“是大人。” 行,那我没话说了…… 虽然会被扔掉,但我决定这次分批密封藏好,然后再买点紫藤花茶,不求别的,纯养生。 “奇怪……”我嘴里嘀咕着,“怎么没有了。” 一直懒懒散散跟在我旁边的无惨开口说,“你在找什么?上次那个卖香料的贩子?” “嗯,上次就在这附近吧。” “别找了。” 我回头看向他。 “他死了,京都里也不会有紫藤花了。”他用轻松写意地口吻说。 我脑袋一懵,这一刻我脑袋里想了很多,他居然…… 我早该知道他是这样的,一瞬间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自责,后悔,不应该意气用事。 可最后这些心情都变成了对他的痛恨。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成了身边还在走动的人流的阻碍,他们抱怨着我挡路。 鬼舞辻无惨会装成好好先生的模样,替我道歉,别人看他芝兰玉树,华贵不凡也就息事宁人了。 他拉着我,避在狭小的巷子里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他有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庞,简直就是神的杰作,眉目精细,眼尾微微上挑透着股薄幸的味道。 肤如雪,眉似黛,可以说美得雌雄莫辨。 可这样的脸皮下,是冷漠自私,恶毒残忍的灵魂,尽管已经知道,我仍忍不住闷闷地问,“到底为什么啊。” “再怎么说。”我咬住下唇质问,“你曾经也是人啊……” 为什么一点也不重视生命,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冷漠,即使不想做个好人,就非得坏的这么彻底吗?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曾经是人,连呼吸都担心自己随时会断气,那样也配称为是活着的人吗,你这么说到底是……” 他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本来散漫随意的表情产生了某种变化,他突然按住我,将我抵在墙上,抬起我的脸后吐出两个字, “有趣。” “你是在同情那个毫不相关的男人吗?” “我是可怜他,也可怜你。” “可怜我?”他重复我的话。 “因为你现在这样,”我说,“才不叫活着呢。” “我会呼吸。”他说,“我不用担心下一秒就会断气,我有悠久的生命,我还……”他的神情变得亢奋,隐藏在看似薄弱的身体下,肌肉鼓胀起来,“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看到了吗?我想掐死你,随时都可以,我的意志将永存不灭,我会活下去,永远活下去。” 他阴郁地盯着我,“而你,阻止我变得更完美,更强大。”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惧怕阳光吗?你只是个人,却病了,从来都没有好过,还胡乱杀人。” “你闭嘴!” “好啊。”他额头浮现出愤怒的青筋,眼里闪烁着狂乱的兴奋,他靠近我,“只不过是靠着自己的狡猾和我的怜悯而苟活着,却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和我的距离非常近,他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呼吸撒在我的脸上,他的皮肤苍白细腻,看不到一点毛孔,完美的仿佛是一个假人。 “很有趣啊。” “再多露出一点刚才那样的表情吧,然后摧毁,这让我感兴趣,你身上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了。” 外头红纸灯笼里透出红晕晕的光染上他的脸颊,使他变得像喝了酒那般酡醉艳丽,平时淡色的嘴唇因为兴奋,愤怒等等混合在一起的情绪也有些像鲜血那样的颜色了。 他的身上有种在黑暗里糜烂沉沦的美感,红得像盛开在地狱死亡彼岸的鲜花,却自以为寻找不可见的阳光。 而那浓重强烈的渴望直勾勾的表现出来,让我觉得他靠我那么近是为了咬死我或者吻我。 36 第三十六章 你是我妻子里最差的一个…… 以上两者都没有做, 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突然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放开了。 “真是狡猾。” 我狡猾?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就这么被他磨平了棱角,拔光了刺, 自此以后再也不去想怎么折腾捉弄他了,那些最终都会反馈到我自身, 人大概是真的要挨了巴掌才能记住痛吧。 因我的错误,导致了这样的悲剧发生,就算不说出来,心里又怎么会不感到难受。 就这么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之后两个月我的肚子明显开始有了轮廓, 有了一个弧度和曲线。 自从变成这样, 珠世每天都给我看诊,喝一些药, 并且提议我多晒太阳,这样就又要和无惨交流, 我内心是不愿意的。 也不知道珠世用了什么方法,鬼舞辻无惨居然真的同意了让我白天走动…… 虽然距离仅限于后宅附近不许米处, 但也很好了。 每天上午我会坐在躺椅上,数着一朵朵坐从山后飘开或者过去, 然后慢慢困了就像现代人工作后午休那样双脚放在脚凳上, 睡个甜美无梦的回笼觉。 天气正值夏季,当感到热了, 我就自觉麻溜的跑回来了。 这里是真冷, 简直就是避暑胜地…… 我的肚子开始有了变化后,洱就会长时间看,我的心情还算不错。 见到洱那巴巴的眼神,不由好笑。 他成为了鬼, 眼睛只是绿莹莹的一片,脸上表情也不是很丰富,可我能从他明显比以前更加关注我的目光中,看出他内心浓浓的好奇。 “别看啦!你这眼睛怪渗人的。” 他闻言抬起了巴掌大,玩偶一样雪白的脸。 “抱歉。” “你想摸摸看吗?” 他一怔,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我可以吗?” 某个瞬间我简直把他和年幼的缘一重叠,他们长得完全不同,可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类似的气质。 我迅速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眼前的是一只鬼!能有什么共同之处。 到底相处了好几个月,我说,“想摸的话就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洱,这个无惨放在我身边的监视者。 他实在过于安静内敛了,和强烈存在感的无惨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他几乎不对我的任何行为有异议。 按理说,我应该讨厌他的,他还剪过我的头发呢!可实际上连最初他惊吓到我的反感都已经磨到消失了。 如果现在无惨要用换掉洱让另外一个人来在白天监视我,我都是不同意的,除非那个人是珠世。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跟他说的。 “好啦。手给我。”我抓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我仰起脸问他,“怎么样?什么感觉?” 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吧,除了鼓了一点,我本人就是这样感觉的,实在安静过头了,要不是珠世跟我说孩子很健康,我都怀疑它哪里出问题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变化,隔了半晌才回答,“好温暖。” “是吗?”我笑了起来,“只是人类的正常温度吧?难道说孕妇的体温会更高一点吗?” “我不知道……” 他这么说着,把另一只手也贴上来,两只手在我的肚子上来回打转,眼神还专注地盯着,简直就像是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 刚开始还好,但很快我就感觉有点不太自在起来。 说到底这又不是什么物件,而是我的肚皮啊,夏天衣服又薄,他透着淡淡凉意的手心就更明显了,他好像不太清楚人类的界限。 我没好气地拍在他手背上,“你这是在做法吗?差不多够了吧,已经摸得够久了。” 我对他态度自然没那么拘谨客气。 什么啊,这就跟主人说请客人吃饭,结果客人想直接把米缸干光。 他闻言,双手才有一些恋恋不舍的放开。 我好奇问,“有这么好摸吗?” 他慢慢的敛下白刷子似的细密眼睫,点了点头。 “和因为长胖的肚腩摸起来有什么区别吗?不对,你应该也没摸过那种吧?” “是不一样的,那种比较软,油水很足。” 他思考了一下回答,然后目光又看了过来, 我无奈,“又不是只有一次,以后都可以摸啊!它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呢!” 他望着我眼睛亮了亮,声音轻悦地问,“还可以吗?” “你不害怕……我伤害你?”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我挥了挥手说,“因为有比你可怕一万倍的家伙,和他相比你简直就是个小可爱。” 他闻言眨眨眼,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还是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笑,和妖异的长相不同,看起来清澈纯真极了。 我晃了晃神,好像……知道他们哪里像了。 我也是不由诞生了一缕幽思,不知道缘一怎么样了,现在恐怕应该已经加入鬼杀队了吧?过着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了吧?他在找我吗?他一定在找我。 我慢慢的把视觉定睛向面前的洱身上,翘着嘴角,语气里掺杂着温柔地说,“我听说以后月份大了,孩子还会在里面翻身,打滚,施展拳脚呢,这些你都是可以摸得到的哦!” “真的吗,那这样你不会痛吗?”他跪坐下来说。 额。 面对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不知道,我也没有生过。” 于是我们面面相觑起来。 · 我的体重一天天增加着。 我也有在锻炼自己,因为我知道迟早要有动用到体能的一天,必须早做准备才行。 无惨对我表现得漠不关心,他似乎也放弃了怎么拷问我,等待孩子出生。 到了夜晚,我也很习惯与狼共舞,和他共处一室了。 我都能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的吃零食,看话本以及抠脚和放屁。 摸肚子,给我孩子讲童话故事。 就除了搁这换衣服。 “它还没出生呢,你说了他又听不到。”他讽刺道。 “怎么听不到。”我面不改色,“那怎么有的宝宝生下来就坏胚呢?可见学前教育要趁早,尤其是品德教育。” “来,我们昨天说完东郭先生与狼,今天说农夫与蛇,这很久以前呀,有只病的快死,啊不是,是冻的快死的毒蛇……” 我一边磕着坚果,一边冷嘲热讽。 他露出了无法忍受的神色,选择性无视我的话,而是用冰冷的红眸盯着我, “真邋遢,不要在我的床上吃东西。” 这床你睡过吗就是你的床,它都和我有感情了。 我腹议完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挪到边缘位置,他看了一眼算是勉强忍耐了。 我讲完故事,吃着坚果八卦,“听说你以前有老婆?” “嗯。” “很漂亮吗?” 白天的时候洱告诉我的,在早些年他有妻子,就这动不动生气,蔑视别人的垃圾性格也配娶老婆? 洱说,那个女人郁郁不得志而自杀了。 他目光在我脸上落了一下,傲慢地说,“比你好的多,你这样子完全登不上台面。” 我莫名其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接着评价,“你是我妻子里最差的一个,懒惰又邋遢,真是丢脸。” 我手里瓜子都差点掉地上:“……” 哦哦,我都忘了,我特喵的头上还顶着个他现任妻子的名号。 啊!恭喜我获得了最差妻子奖,要说我的获奖感言是什么…… 他系不系油饼? 我还想说他完全比不上我老公的一根头发呢,内心竖中指。 我卡巴卡巴吃着坚果,一会吃完拍拍手就觉得口干了,“桌子上的水递一下。” 我也是白天吩咐洱习惯了,语气没转变过来。 直到他冷冷看我,就差问一句,你是不是想死了。 我实在懒得动,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皮,看着就在他手边不远处的水杯,“咳,麻烦您了呐,无惨大人,可以帮我递一下就在您旁边的水杯吗?我真的很需要那个,拜托了。” 我唯一能够到的是他腰边那个垂带,就捞了过来想着拉一拉,谁知道就把他衣带松了,令他变得衣冠不整起来。 啊?这腰带这么松的吗?我拿着腰带,眼神无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他手直接掰断了椅子扶手,看得出真的很生气,然后站起来阴晴不定地看着我,我真觉得他要冲过来打我了,结果他只是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了……走了? 应该是怕把我打出个好歹,直接小命呜呼吧。 你也有今天,秉着他不开心我就开心的原则,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麻溜爬起来拿起水来,漱口。 等过了一会, 我心想这可是他不回来的,我直接利落门反锁,高兴的把腰带一甩,在床上来回打滚,忍不住欢呼说,“哇!太棒了!” 终于!终于可以在一个没有鬼的房间里睡觉了!要知道扯他衣带会让他气到待都不愿意待,我就应该每天都扯! 我熄灭了长燃的灯,放心的呈大字型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深夜里我反锁起来的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他站在床边,模糊的阴影覆盖在我的身上。 我依然一无所觉的睡着,黑影慢慢在床边坐下,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掐我之类的,又收回。 然后坐在床边半天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我难得在夜晚里睡了个好觉,醒来时还迟迟不愿睁眼,贪恋这难得长久而舒适的睡眠。 只是……这手上抱着的被子是不是变硬了?我蹭了蹭,嗯?布料质感也不太一样? 伸手胡乱摸索了一下。 确定我手里绝对不是被子,而且这股腥甜的气味也很可疑,当我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布料,上面还有针脚细致的刺绣图案。 我愣愣的, 然后迟钝地抬起头,看到了张噩梦般的脸。 这下子所有的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啊!”我惨叫一声,翻过了身。 身后是悬空的,完了。 我双手捂住肚子,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重重摔倒在地面上,鼻尖撞得生疼,可是好像也没那么剧痛。 我睁开要,发现身下是个人体,打死我也想象不到…… 何德何能,有朝一日能有无惨给我当肉垫。 他皱起了眉,我这点重量当然不可能给他压到哪儿了,他语气不悦地指责我,“你也太鲁莽了。” 这话听起来跟关心我似的,深知他目的的我一点也不感动,再说要不是他,我至于吗? 突然,他吗精致的脸庞抽搐似的抖动了一下,看起来不像生气,倒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我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可他的手却牢牢扣在我的手臂和腰上。 我去!快松开啊! 我看他。 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提,又在努力下压。 我不明所以,他到底怎么了,直到我感觉头顶哪里不对,摸了摸才发现原来是我戴在头上的假发歪掉了,挂在边上要掉不掉的。 我头发才刚冒出来茬子,别提多难看了,自己都嫌弃,赶忙慌里慌张戴回去。 看着他那扭曲的表情,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怪他会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十足小丑。 大概是我现在的形象实在太可笑了,取悦到了他,他躺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动着,整个脸上都露出了愉悦至极的模样。 “想笑就笑吧!”我不装了,愤愤地摘下了头发,指着自己的脑袋,“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瞪。 他终于低低笑出了声,“实在……呵呵……太丑了,又蠢笨,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哈哈哈。” 笑就笑,他还骂上了! 突然,他变脸一般的收起笑容,脸色变得诡异,“我刚才,是在笑吗?” 他问我? “难不成是我?”我正奋力掰开他的手。 “是我在笑吗?”他收紧手,捏痛我,又问了一遍。 “嘶,是是是,笑得可大声了!” 他有些失神地放手,我连忙爬起来。 而他则坐在地面上,单手捂住脸,完全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你干嘛要躺我边上!”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委屈愤怒。 好吓人啊,我居然还抱上去了,啊啊啊!太可怕了! “这里一切都是我的,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再说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指抚摸自己的脸,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种从未有过,过于奇妙的心情。 我怒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37. 第三十七章 她像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 空净的屋子里突然从窗口扑进来一只染血的鎹鸦,在原地徒然地拍打着翅膀。 美丽的女子疾步走出,双手将其捧起。 它已说不出话来,淡黄色的喙嘴边有丝丝血迹。完成了使命,不久就停止挣扎着僵直死去。 女子合上它的眼,将它腿部绑着的附送信件取下,然后走入,送给了主公大人。 “请将它好好埋葬吧。”主公大人叹息一声后展开了手上的信条。 良久,他沉思, “京都的消息吗……请帮我传达一下……” 过了一会,收到了指令的红色羽织的年轻男子与黑衣鬼杀制服白袍的男子从屋外走来。 主公大人的目光落在了红色羽织的年轻人身上。 他名为继国缘一,三个多月前,这位妻子被鬼抓走的男人,为了寻找妻子的下落而加入了鬼杀队。 在这个眉目清秀俊俏的年轻人到来之前,谁也没有想过他会给鬼杀队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他额角的斑纹乃是力量过于强大凝结所化,那赤红通透的双眸能够看清人体器官,所掌握的呼吸法使他一来就轻松击败了现役的所有鬼杀队成员。 当他说明自己所掌握的方法,包括他在内都感到十分震撼。 他没有选择藏私,而是在这三个月里毫无保留的训练成员,如今,已有少数几人,包括太寿郎在内,都能够同他一样在战斗中开启斑纹,因此同恶鬼的作战也有了更加出色的表现。 主公大人心中不由想,如果让更多的人掌握这种战斗技巧,就算是战胜鬼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继国缘一简直就是上天派来赠予他们人类的礼物,让他们知道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斗争并不是白费,人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神明并没有放弃他们。 “主公大人。” 缘一与太寿郎双双落座。 太寿郎说:“找我们来,是又有什么任务?” 主公大人将目光送沉默内敛的继国缘一身上收回,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才刚刚除掉恶鬼回来,短时间内不应该再派遣你们出去,可是……” 他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太寿郎一扣胸口,直爽地说,“是又有新的恶鬼出现了吗!”他目光灼灼,“那就让缘一好好休息吧,我去就好了。” “我并不感觉到累。”缘一在沉默中开口说道。 “你们不必谦让,我的意思是,想要你们一同前往,目的地是京都。” 一次派出两名柱,这是前所未有的,何况其中之一还是日柱。 “京都?我们两个一起去?”太寿郎说。 主公大人身体不适地咳嗽了几声,才再接着往下说,“一下子派动你们,你们可能会有疑惑,因为这次是不同寻常的。” 他神情变得有些哀伤,“之前保持联络的几人突然皆是下落不明,只有一人的鎹鸦拼死送信而归,消息上说,京都确有恶鬼。” “而且不止一只。” 太寿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主公大人的意思是,鬼在聚集。” 他点了点头。 “在我们的力量增强后,我立刻派了精英队员去密切关注的好几个有鬼存在的地方,结果却扑了个空,那些鬼都消失不见了。” “接着不久,我就收到消息,京都附近神秘死亡失踪案件在两个月前突然增多,却并没有关于恶鬼的传闻,而为了谨慎起见,我便派遣了几名鬼杀队成员前往查看情况,现在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个多月前……”一道清和平缓的声音响起,红发红眸的年轻人身形微动。 “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主公大人扫视说,“这个时间线就是在你妻子被抓后不久。” 太寿郎说,“难道说,”他看向了继国缘一,如果以前觉得鬼为什么会抓走一个普通人的妻子,现在倒是不奇怪了。 “难道说是想要用她来威胁你吗?” 继国缘一摇了摇头。 主公大人也说,“应该不是这样,鬼舞辻无惨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但这样一来就可以确认,缘一,你的妻子确实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就在京都。” 太寿郎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 “你们要小心。”主公大人对二人说,最后又看向继国缘一,“我有预感,你们很可能会遭遇到他,鬼舞辻无惨。”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一定要斩下他的头颅,一切就拜托了。”主公大人伏下身体后说。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吧。 所有人都这么相信着,他的强大完全超越了众人嗯想象,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即使已经有人同他一样开启了斑纹,但依然无不感叹实在相距甚远。 他俊秀的脸庞不再是无动于衷了,而是轻轻往下,双手扶起了病弱的主公,“请放心,主公。” “我一定会救出惠,然后替你们铲除那只鬼的。” 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非常强大的人了,可依然保持着一颗谦逊内敛,不骄不躁的心。 他从不觉得比别人强大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这是他身上最美好的品德之一。 —— 当我睁开眼睛,就径直地撞入了一双格外美丽缱绻又恐怖万分的红色眼眸里。 我忍不住抱紧了手里的小被被,心跳因为恐惧而加快了。 他将手臂垫在脑下,漆黑微卷的发丝贴在陶瓷般细腻的脸颊上,衬托得雪□□致,对比鲜明, “蓝色彼岸花在哪里。” 他冰冷的开口。 我眨了眨眼,没说话。 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完全没有对从我口中得到答案有任何期待,那他干嘛要多此一举问呢? 当我在转动这些念头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了,身上穿戴很整齐,连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大概只是在我旁边躺了躺,然后就一直看着我睡醒…… 我搓了搓身上立起来的汗毛。 真是越想越让人头秃,他是哪门子又抽了筋,一点也不想被鬼给盯着睡觉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最近夜晚的神出鬼没的见,大概只在…… 我看了眼买来的计时,只在凌晨天将亮未亮这段时间出现。 这反常的举动尚且我还不明白,但我暗暗的记下了。 实际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白天到底将自己藏匿于何地。 恐怕也没有几个鬼知道。 · 因为他反常呢举动,我还提心吊胆过了几天,甚至产生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他要真想对我做点啥,我是假意顺从呢还是奋力反抗呢? 不管哪条路看起来都相当可怕。 没来由的心里烦闷,我是横竖也睡不着了,干脆躺到了外面能晒到阳光的摇椅上。 面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它还在云朵后面,因此并不刺眼,微风也舒适宜人。 我在椅子上摇晃,享受这清晨时光。 我快速调节着心情,一只手在圆润的肚皮上轻轻拍着,嗯,宝宝,我吃就是你吃了!妈咪替你尝尝甜不甜, 然后捏起一边刚刚洗好的葡萄放在嘴里。 尽量不想烦心事,我哼着小曲,哼着觉得曲调有些熟悉,突然忆起是缘一在月光下为我吹奏的那一首。 我嘴角往下一撇,这苦逼日子,怎么才能高兴的起来嘛! 正好太阳从云朵后面钻出来,我扯下了眼罩。 遇到困难睡大觉! 虽然看不到,但被阳光包裹着,四肢百骸都生出暖意,忧愁的情绪也好转了。 · 随意瞟过的目光停留。 身穿淡色裙裳的少女,手掌覆着与细长身形相比突兀的微微上鼓的肚子,这象征着她已为人妇的身份。 她乌黑长发微微歪斜,双目上蒙着黑布,脸上挂着恬静舒适的微笑,嘴唇微张的酣睡着,颇有些憨态可掬。 裙摆堆叠,好像簇拥一块的春日花瓣,在微风下轻轻摆动,露出一小截藕白色的膝腿。 再往下,白色罗袜皱皱地堆在纤细脆弱的脚踝,只要扯掉就能看见…… 她的身上好似有一层被神明呵护起来,不可靠近的光晕。 只不过看到一眼就再也无法转移目光,升起嫉妒,渴望,破坏和占有的负面情绪。 · 睡梦里似乎有谁在呼唤我,我微微侧耳,似乎是洱。 怎么了嘛,睡得好好的。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抬手掀开眼罩,将它挂在了头上,支起脑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如芒在背的强烈视线,显然不是来自洱的。 我笑容凝固,无惨正脸色阴沉沉,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我。 他躲避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而他的后面就是洱。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上升的太阳,又回头看了眼,揉了揉眼。 这具有欺骗性的,苍白秀美的脸,做不了假,嗯,确实是他。 我坐起来一点,什么鬼,他居然在白天出现了? 还是离太阳这么近的地方?这是他这种胆小鬼能干的出来的?而且,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最近也没得罪他吧? 不过现在阳光加持,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庇护,一点儿也不害怕他。 啧啧,别看只有几步之遥,却是无法跨越的距离,他是永远也踏不出这条明暗交界线的。 没有朋友,没有信念,只能在那里面和自己孤独漫长的无趣生命作伴。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勾起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歪着头,伸手和他摇了摇,算打招呼,“哟~” “里,耶,香……”他开口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滚过来。” 我心里切了一声,什么滚不滚过来的,里耶香是谁,我吗?我才不要理你,在太阳落下之前你能奈我何? “动不了呢。”我往后一靠,椅子摇动起来,晃荡着腿慢悠悠地说。 他目光沉沉,深红色的眼简直像是有岩浆在其中流淌,双手攥紧了膝上的衣服,“是谁给你的勇气,忤逆我。” 我耸肩,往后指了指,“它。” 他往上看到我背后那一轮仿佛能够刺痛他双眼的,恨不得永远熄灭的太阳。 “总有一天,我不会再惧怕它。” 然后,到时候……就要怎么样?他盯着那快活晃动的腿,脑袋里转瞬即逝一个模糊的影像却怎么也抓不住。 · 我们似乎这样僵持了下来。 随着太阳东升,交界线的位置就逐步朝着他那里逼近。 自诩强大完美的他,不得不一再退让。 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角落的阴影给他待了。 我瞄过去, 在这世界大部分都被光明所照耀着的地方,他这见不得光的生物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活该。 我转回头去。 只是这夏天的太阳烈起来我也很不好受,真的好热啊!我的背后,脖子早就汗透了。 我心里嘀咕,再这么下去搞不好我得中暑,要是这儿晕了都没人能扶我一把。 算了,还是回吧。 我低下头找鞋,慢吞吞的朝他踱步过去,在影子融入,身体还没进入阴影里时我停下来脚步。 然后把手伸递给他,“我帮你们把太阳挡着点,赶快走吧。” 不是我好心,而是我知道他保命手段很多,既是真的在太阳底下晒个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还不如卖个人情呢,而且我想照顾的是洱, 我怕他会不择手段的拿洱当做挡箭牌,他绝对干的出这种事! 面对我伸过来的手,他脸色阴晴不定的。 我懒得磨磨唧唧,就在要拉住他的时候,他却提起袖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闪过恐惧的眼睛往后退。 恐惧?恐惧我吗?我愣住。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挥开了袖子,想佯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可恶!该死!” 他嘴里赌咒。 刚才一瞬间他竟觉得背着光的她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一样。 只是个人类,区区一个人类……是他看不起的。 · 我还在疑惑, 他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拖去了他所在的那一片黑暗里。 然后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我身体变得僵硬,忍不住想要挣脱推开他。 他长久身处在黑暗里的阴冷幽暗冲淡了我身上刚才阳光里所带来的炽热温暖,像蛇那样萦绕,缠紧。 而且,近了才发现,钻入鼻腔中的,他身上那股黏腻不详的甜腥味比平时要浓烈的多,简直无法呼吸。:,n..,. 第三十八章 我心底里微微的疑惑等回到室内才知晓,他为何在白天出现,身上又充满血气。 在喷洒血液的地板上,空瘪的黑色制服挂在一边,背后有一个大大的滅字。 珠世正木着脸蹲在一边取样地上的鲜血。 我看着那黑底白字的衣服不由瞳孔一缩,这是……鬼杀队成员制服。 如今,穿着这件衣服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他牵着我,对这里的一切都熟视无睹,打算就这么走过去。 我内心掀起了极大的波澜,强忍着没有再回头,看着无惨走在前头的背影,心情跌入了谷底,忍不住暗暗握住拳。 是啊,只要有你在,这样的事就会源源不断的发生,永远也不能忘记,此时此刻,如今的心情。 我装作一脸无所谓地问,“刚才那个,是人类的衣服吗?” “嗯。”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进行过审问。” “审问……?” 他转过头,“有一些自不量力和我作对的人类势力,刚才那人就是其手下。” “啊。”我手心里生汗,“所以,他是偷偷潜入进来要刺杀你的吗?” 他望着我,然后勾起嘴唇,“怎么可能,就凭他们吗?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他是被我的属下发现后带过来的。” 我脑筋转了转,他的身份还没被发现吗?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人能和你作对吗?”我试探着问。 他不太高兴地眯了眯眼睛,“不过是来自蝼蚁的噬咬罢了。” “只是他们最近似乎变得稍微有些活跃起来了,听说是从哪里掌握了什么呼吸法之类,竟自以为找到了能够克制我的方法。”他说着露出了蔑视的笑容,“还扬言要终结我的生命。” “不过说大话是什么下场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他不轻不重地说。 刚才的鲜血已经沉红,干涸。 “除了阳光,我没有任何弱点,人类的阻挠不值一提,很快这个弱点也将从我的身上消失。”他把我的手举起来捏紧。 他的眼神晦暗不清,“对你刚才那个家伙很感兴趣吗?” 我心里砰然一跳,他刚才提到了呼吸法,看来缘一果真去到了鬼杀队…… “从刚才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么,想那些人能救你?” 他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稍微有些能够分辨出他的情绪了,看起来平静,但现在在发怒的边缘了。 我决定赌一把,故作不经意得开口,“不,我只是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很熟悉,我以前的丈夫似乎穿过……” “有人来过,似乎还称呼他是什么柱。”我模模糊糊地说。 我想提起他的兴趣,我担忧因为我的存在,会产生蝴蝶效应会让两人无法相遇。 “哦?你说你丈夫是鬼杀队里的柱?”他挑起眉角,顿时变得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孱弱的蝼蚁而已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实力,让我的妻子如此挂念。” …… ?想看布绘鸽鸽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吗?请记住[]的域名[(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吐槽哪一个,只能诡异地看着他,真的吗,你最好是真的想看看! “对了,你丈夫叫什么?” 我记得自己不是说过吗?看来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他念着从我口中说出的名字,“好,我记住了。” “如果碰到他,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一番的。” 我了解他,他内心膨胀得厉害,没觉得世界上有谁是他的对手。 · 在无惨离去后,作为安置在我身边的眼线,洱歪头问我:“在阳光下是很舒服的事吗?” 我在心里思考着其他事情,有些随意地说,“是吧,但如果是冬天应该会更好一点……” “是吗?可是我却只感觉到刺痛。”他说,“一点也不好受。” “那是因为你是鬼啊,所以对你来说是伤害。” “鬼不可能站在阳光下吗?” “嗯……你们是无法接触到阳光的生物。” “可是大人说他可以。” 我冷笑,“那是他的妄想罢了,世界上不存在无敌的生物。” “你这么说,大人是会生气的。”他淡淡提醒。 “让他生气好了。”我满不在乎,看着他说,“其实本来,你也可以的……是他把你变成这样子的。” “如果不是大人赐血我早就死了。”他沉默了一会,对我摇摇头说。 我用看着失足少年的眼神悲悯地看着他,“可他只是把你当成工具,玩具。而且,你们活着是以更多人失去生命为代价。”我轻声,“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别人的生命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如果,是你要失去你在乎的人呢?” 于是他不再说话了,莹绿色的双眸像是两块镶嵌的纯净宝石。 · “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我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在晚上出现过了,时间已经来到了金秋十月,这次的契机是桂夫人邀请我们来赏花过节。 院子里充满了桂花的馥郁香味,我双手托着下巴,看向了正在说话的桂夫人。 “嗯,因为月份大了嘛。” 如今我已经怀胎六月有余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是个孕妇。 “这倒也是……”她看向我的肚子,“转眼就这么大了,真羡慕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我摇了摇头,孩子安静得很,我只有偶尔才能感觉到它活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 桂夫人露出了羡慕,“我当初怀孕时可太受罪了。” 多次的接触让我知道桂夫人是一个心底善良嘴上严实的可靠之人,她是个非常适合的人选,下一次要接触到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时间不多了 ,我不能再犹豫了。 我起身放下了亭子周围的卷帘,郑重其事地说:“桂夫人,认识这么久了,我接下来对您说的话,您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您的丈夫。” “你说。”她看着我的表情,保证道,“请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其实我的丈夫,月彦先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我缓缓诉说道。 我把无惨形容成十恶不赦的反派分子,直接说他是吃人的恶鬼是肯定不会被相信的。 他不是我的丈夫,我是被胁迫待在他身边的。 我把一些真相混合着说了出来? 这显然冲击了她的三观,桂夫人震惊地捂住了嘴,“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是假扮成他的妻子掩人耳目的?” 我点头。 她看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对吗?” “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说笑!”我的语气微微着急起来。 她喃喃自语,“难怪,我看你们……就没有一点夫妻的感觉,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真的没有错。” “那我要怎么做,帮助你逃跑吗?”她说,“现在就可以,我带你去我们家后门。” “您什么也不用做。”我安抚地说。 跑不跑的掉且两说,如果桂夫人协助我逃跑,她家肯定会遭遇到可怕的对待。 “您和平时一样就好,他没那么容易对付,我和您说这个是因为您能够四处走动,交友广泛。请帮我留意,如果在路上看到了身穿黑衣有滅字的人,就帮我带一句话……” 我一一如数交代了。 “也请您保证自身的安全,拜托您了。” “不用如此啊。”她说,“我们是朋友啊,帮助你是应该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让你们……卷进来。”我抬起头说。 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再死去了,我真的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 她捧起了我的脸颊,“真是让我生气,里耶香直到现在才告诉我,亏我把你当成朋友,一直闷头闷脑的都没有帮到你什么。请放心,我会找到那些人的。” “你独自忍耐着,一定很辛苦吧。” 我眼角含泪。 ……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我们都吓了一跳,还好来的是一位夫人,因长得白胖温吞而被戏称为年糕夫人。 她心思单纯,过来大刺刺坐在我边上,抱怨道,“里耶香,你什么时候能再带点心来……” 我:“……” 我和年糕夫人在吃上面很有共同语言,因此关系很不错,只是她太直言直语了。 “今天没有,等下一次吧。” 看来她应该没有听到我和桂夫人的对话,只是过来讨吃的,我放下心来笑着对她说。 眼前的年糕夫人虽然已经育有一子一女,年纪也比我大几岁。 可大约是出生好,从小娇生惯养的缘故, 没怎么吃过苦,嘴巴有点碎,没什么坏心眼。 她白白短短的手指拿起了桌子上的糕点,往涂红的嘴里塞,“桂夫人是说了什么把里耶香惹得要哭?” “?_[(” 我擦了擦脸,尽量的缓解情绪。 “哦,该不会是……”她来回打量地猜测,“在说月彦先生吧?” 我两脸色俱是一变。 “他今天不是带来了一个貌美的侍女吗?里耶香是不是在担心这个?” 貌美的侍女,难道是指今天随行的珠世? 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别想太多,你孩子都快出生了,她抢不了你的位置的,而且他看起来身体很不好的样子,要是感情不顺里耶香你应该也能早早从他那里得到遗产吧?” “咳咳咳……遗产?”我失声,她可真是语出惊人! 就在我想说她这是异想天开的时候。 桂夫人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在亭子外面,白色狩衣打扮的鬼舞辻无惨用折扇挑开了竹帘,细长而微微上挑的眼眸轻扫后说,“前面正在表演歌舞,你要不要出来看?” 他不会听到刚才年糕夫人的话了吧?我头上冷汗淋淋。 年糕夫人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中听,心虚的喝着水。 “是吗?”我站起来,“那我就去前面了。” 我拉着无惨离开这里,他最是厌恶别人说他身体不好的话,刚才年糕夫人的发言实在太危险了! 他任由我拉着他离开凉亭,等走到前面,我一直紧紧跟随他,一起看歌舞表演。 等看到年糕夫人离去我才放了心。 晚宴结束前,我去上了个厕所,珠世在门口等我,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马车停在这里,车上却没有人。 “月彦呢?”我直当当地喊着他的假名字。 “大人,有点私事要办。”她垂首说。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马车上没有人,而旁边的巷子深处似乎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小声呼救。 “别去……” 虽然珠世制止了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朝里面走。 我进去时,他正从地上起来,脸上飞溅着和雪□□致的脸庞格格不入的血液,垂下的眼眸猩红异常。 他用拇指擦掉了脸上的血,舔到嘴里。 而一个女人双目圆睁,躺在地上,已然死了。 “呜……”珠世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 我胃里翻涌着,扶墙开始干呕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走到我的边上,“终于不再装了吗?你很在乎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生命,我好像发现你的弱点……” “不是挺多的吗?”! 第三十九章 一个月后。 深黑的夜晚,无名城镇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莫名响起,一只犹如液态的鬼正在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自己的目标,潜入到一户人家里。 它的血鬼术可以欺骗人的感觉,麻痹人的痛觉,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人类睡梦中把人吃掉。 这也是它始终不被发现的原因。 室内的被子拱起,均匀的起伏着, 它盯着熟睡中的人类,释放血鬼术,张开了满口利牙的嘴,突然…… 原本应该处于睡梦中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双目熠熠生辉的发亮,根本就没有睡意。 接着,一道骤然亮起的白光划过。 鬼顺势往后退去,它盯着这个被窝里藏了刀的男人。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在这里伏击它,它的智慧并不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否则这种简单的伪装也不会将它钓出来了。 “竟然是陷阱。”它看到男人身上的衣服,“鬼杀队的?” 太寿郎说:“是,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他猛然掀开被子,双手握住刀刃后站了起来。 “哼。”鬼说,“就凭你一个人……” “虽然并不是我一个人,但对付你,我就已经足够了。”他格外张扬的红金色头发下,脸颊燃起了红色的斑纹。 这一特点是近来才有的。 “你是柱……”鬼眼里露出了忌惮。 柱不一定能觉醒斑纹,但是觉醒斑纹的一定是柱,在这半年里,鬼也了解到了这一点。 鬼之间也有交流,何况大人下达了命令,阻止鬼杀队的人向他靠近。 紧接着,就听说有两个鬼杀队的柱在四处狩猎鬼,身手厉害非常,没有鬼是他们的对手。 它也许不聪明,但已经有好几个比它厉害的鬼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消踪灭迹了,它们是被消灭了。 人类势力的突然增强,严重威胁到了它们的生存,如果大人能多给它们赐下一点血的话…… 它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鬼的内心都是惧怕着他的,他要它们死连说话都不需要。 它们必须心无旁骛的为他办事,哪怕是付出生命。 它知道自己不是柱的对手,看来是踢到铁板了,他心里萌生退意,想要联合其他的鬼来一起对付他,转身欲要离开。 “你想要去哪里,不是要吃了我吗?”太寿郎提刀上前,阻拦住它的去路。 “别挡道!”它说完后,挡住了劈向脖子的刀,然后破窗而逃。 可是逃跑的鬼很快就发现这男人身体爆发力特别强,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速度竟然完全不亚于它。 它一时竟然甩脱不掉,它在房顶上落下,看着紧随其后的金红色头发男人。 “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它双手变得尖利,朝着太寿郎扑了过去,指甲与刀刃相撞后发出了金属相接的碰撞声。 与 此同时,鬼发动了血鬼术麻痹他的知觉。 两人交战在一起,速度快得根本就看不清。 炼狱太寿郎中了血鬼术后,立刻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他失去了对风和气息的感觉,但他丝毫不慌,更加集中于视力和听觉上。 落在手上的力量不重,这鬼的实力不强,一个人也可以对付,只是得小心它的指甲。 根据他对战无数只恶鬼的经验,这漆黑的爪子极可能是有毒的。 不知多少招下来,鬼被砍下的肢体恢复速度变慢了,它感到自己不是对手,爪子始终碰不到这男人身上,他心里暗暗惊叹开启斑纹的柱的实力。 它从没想过,居然会有被人类压制的一天,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它佯装攻击,实际使了一诈,在空气中喷出了大量有毒的黑色烟雾。 太寿郎立即屏住呼吸,双目因为刺痛而闭上,在风声中阻挡住了鬼的偷袭。 然后扯住披风一扇,等挥开烟雾再冲出去,那只鬼已经不见了踪迹。 “可恶,逃跑了吗?” 他不甘心的寻找着鬼的踪迹,跳跃着跟了过去,由于开启斑纹的时间太长,他脸上的斑纹逐渐褪去,身体也感到了疲惫。 此时若是再追上去,他不一定是那鬼的对手了,但他义无反顾。 他看到了薄雾中的影子,跳下了房顶。 “缘一。” 太寿郎喊着正背对他的人。 继国缘一转过身,漆黑的刀刃周围的空间如有高温烧灼所产生的扭曲状。 刚才那只逃跑的鬼,已经被斩首了。 “太寿郎。”他开口,然后淡淡地收起了刀。 他说,“你是在追它吗?我刚才过来看到了它。” 太寿郎说:“是的,还好你赶了过来,否则就要让它逃掉了,你那边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他点点头。 “真没想到……”太寿郎将日轮刀重新插回了鞘中,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多少只了,“京都周围居然盘踞了这么多的鬼。” 他们接到主公的命令后前进的道路并不顺畅。 一路碰到剿灭了许多鬼,而越是靠近京都它们就越密集,实力越强。 这一现象无一不说明,京都绝对是鬼的大本营,他们就算是抓到了活口,鬼也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死。 这简直就像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工蚁围绕着巢穴来抵御入侵者。 目的地是京都,可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放任它们到处游荡害人。 一开始他们是一起行动,后来为了效率,两人选择分开猎杀,并四处搜集来这里搜集情报的鬼杀队成员的下落。 对于需要集齐精英小队才能杀死的鬼,已经是柱的他们可以轻松一人对付。 “有那些队员的下落了吗?我刚才本来打算抓住它问的,可它狡猾的很,差点被它跑掉。” 继国缘一摇头。 那些队员的一些面孔他曾见过, 他们热心的向他请教过问题, 可如今却同惠一样生死未卜。 太寿郎眼中一沉,“这里已经非常靠近京都了,到现在还没办法和他们联络上的话……” 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多半有难,但他们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太寿郎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也许他们就在京都里等着我们,只是被困到了那里而已。”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周围的鬼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继续前行了。如果真的有鬼王,这些鬼应该就是他布置侦查的网,他恐怕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不会毫无准备……” 太寿郎深吸一口气说,“殊死一搏吧。” …… “所谓的鬼王,他曾经难道不也是人类吗?” 继国缘一望向了地上被他斩杀的鬼,从它断裂的脖颈处流出深色的血。 他说,“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带走惠……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我不知道,但无论怎么想,把人变成鬼……犯下这么多过错,这是无法原谅的。”他敛下眸说。 ——地上的尸体会在白天里化成灰烬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 十几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京都,来时正好恰巧是夜晚。 两人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具是高大俊俏的模样,一个看起来阳光开朗,一个看起来淡漠清雅,虽然是不同的气质,却都很招人注意。 同早年就游历在外的炼狱太寿郎不一样,继国缘一很少见到这种晚上比白天见到的人还要多的情况。 忍不住开口,“好多人……” “是啊,难怪会在这里,这里很适合鬼隐藏,人类的气味会混淆它们,总之,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们就去之前的据点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继国缘一点头,两人慢慢在街上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小贩叫喊着,看起来热热闹闹,谁也不知道京都已经被鬼包围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死去,和京都大量的人口相比太过微不足道了。 走着走着,继国缘一停下。 “那是什么地方?”他指着一个看起来繁华热闹的地方问道。 “那里是花街……你对那里感兴趣吗?” “嗯,我在那里看到了一只鬼。” 太寿郎本来只是想调侃他,闻言一惊,“是吗?这么快就遇到了?它长什么样子?” “它肚子里藏了一个头,不,是长了一个头,血管和其他地方连在一起,它似乎也看到我了,它在盯着我看……” 他非常认真的描述着。 太寿郎:“……” 他朝着继国缘一刚刚指去的方向看,那里是二楼,正窝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各个姿态妖娆,眼花缭乱,他实在是分不清哪一个是鬼。 “请再形容一下它 的外貌。” 他无奈转头说。 “是个女人。头上戴着红色簪花,穿着兰花和服,指甲涂成了红色。” 太寿郎终于分辨而出了,她就在那群女人当中,长得还相当美艳。 “它为什么朝着我招手?是要找我决斗吗?”他问道。 “它可能,是看上你了。”太寿郎扶住额头。 他闻言看向了太寿郎,他为人处世的经验并不丰富,出门在外他也多半是只负责杀鬼,其他的事情多数交给其他人来做。 虽然说要去据点,但是这么快就碰到了鬼实在是意料之外。 太寿郎想了想说,“机会难得,既然她对你感兴趣,我们正好去接近她,你按照我说的做,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探听出消息。” · 两人商量一番后,便朝着花楼的方向走去。 旁边人流攒动,时不时的还有马车经过。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花街里时,又从旁边过去一辆精美华贵的马车,继国缘一若有所觉的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 太寿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以为他是好奇,解释道,“那应该是京都贵族的马车。” “是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吗?” “那辆车……”他目光跟随着,“有点奇怪。” 车帘飘动后有一股非常浓烈的熏香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腥甜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和它有关,他刚才突然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 只是现在又恢复了正常。 太寿郎见他长久注视后问,“要追过去看吗?但如果是误判,我们可能会得罪贵族,严重的话,我们会被抓起来坐牢,等被保释出来恐怕要耽误很长的时间……” 说话间,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算了。”他克制的转回了头,“先解决这边的事吧。” 一辆形迹可疑的马车和一个站在面前的恶鬼,怎么看都是后者更有追踪价值。 他们来到了花楼前。 装成女人的鬼从楼上下来,她柔媚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继国缘一看到她胭脂水粉下,浮于表面肌肉牵扯而露出的假笑。 而她肚子里那颗真正的头颅也正咧着嘴露出猎物上钩的笑容。 她说,“这位大人~您好俊美啊,我真是一眼就看中了您,这就是缘分吧?怎么样,来吧,要不要喝点酒~” 他站着没动。 “忍耐一下吧,这里人多,不太好动手。”太寿郎小声说。 半年下来鬼杀队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太喜欢和别人过于接近。 他迈开步子朝里走去。! 第四十章 车轮在哪里磕绊了一下,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 车厢里热熏香炉还在发热,我捂着肚子,皱起了眉头,它动的厉害,之前从来没有过。 距离生产已经只有一个月了,我开始明显感觉到胎动,如果掀开衣服甚至能看到某一处鼓起来一个小包,谁知道是它的手还是脚,也许是头? 如果缘一在这里,他应该能够告诉我吧。 我心里叹了口气,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看来要把我从无惨的手里捞回去真的很难,上次看到鬼杀队染血的队服也给我心里留下了深重的阴影。 为了对付他,有很多人都默默无名牺牲了…… 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把他的弱点说出来,鬼舞辻无惨是在发现打不过缘一后才躲藏起来的,只要在这次相遇时布好局。一定可以击败他。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要怎么对付他,发现无惨一直都没说话,他似乎突然对晃动的车帘布很感兴趣,正在看。 我不由拉开了帘子,外面的街景很熟悉,我们刚刚从街市里出来,周围是民住区,因此也安静了很多。 “你在看什么?”我问。 他轻轻敲了一下案几,“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两只小虫子。” 两只小虫子? 我什么都没看到。 外面的冷风在脸上吹着,但因为一直在燥热的车厢里,我觉得挺舒服的,干脆就留起了小窗。 虽然在无惨身边精神上饱受折磨,但不得不说物质条件上是一等一的。 整个春夏秋来,我是一点也没饿着冻着,在珠世的调理下食补药补样样不缺,又少见阳光,皮肤都变白了。 因为孕期,身材宛如又进行了二次发育似的,丰腴了不少,尤其是胸部? 不过,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不由颦眉,从刚才醒来,肚子里就一直在闹腾着,我低头,“它动的好厉害……” 怀孕以来它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动静。 无惨闻言将手放置在我的肚子上。 效果很拔群,它立即不动了。 “哪里在动?” “刚才在动,你的手一贴上来就不动了。” “为什么不动了。”他说着,然后突然把整个脑袋侧过来,耳朵贴了上来。 “你在做什么!?”我吓坏了,双手捧住他的脑袋想推开。 他拨开我的手,“为什么我一靠近它就不动了?” “你!”我都没有允许,他就擅自靠过来。 “嘘!不要说话。”他脸上露出了不耐烦,将手指竖在嘴唇前,闭上了眼睛,“我能听见。” “听见它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欲言又止,真想告诉他小孩子在肚子里是用脐带呼吸的……拜托尊重一下常识啊! 我的手指触摸在他黑软微卷的发丝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潮凉之意。 分明我们身处如此温暖的车厢里, 也无法在他身上染上半分温热。 抱着他的脑袋,我推也不是,松也不是。 我看到他慢慢地,脸上出现了虚幻而满足地笑容。 ……简直就跟个准爸爸的表情一模一样,太惊悚了,拜托你正常一点,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很健康。”他睁眼,当他情绪平和的时候,樱红的眼看起来靡丽柔和。 姣美的容颜令人雌雄莫辨。他稍微抬起来头,“你知道吗?我从一出生起就没有呼吸,被认为是死婴。” “从我一出生面对的就是死亡……家人完全放弃我,把我丢到火里烧掉。” “我不想死……最后一刻才挣扎着哭出声。” 他淡淡说道,“虽然活下来,长大了,但我无法独立行走,没有正常人的生活。” “像你们那样笑,那样跑,那样说话,统统都做不到,甚至只要呼吸稍微重一点,都可能引发哮喘而死。” “我活着的每一息都在恐惧。” “恐惧死亡。” 我的手想要趁他说话不注意的时候滑走,他却抬手抓住,“活着对你们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但我来说,每一天都是从死神手里抢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自己是怎么在绝望中愤怒杀掉了医师。 我沉默着……他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其他人又是何其无辜呢? “如果。”我说,“时光倒流,你还会杀掉医师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还是会,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我想活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执念。 “所以任何阻止你活下去的人都是障碍。”我接着说道。 他露出了赞赏的目光,“里耶香你果然是理解我的。” “我能理解的,是每个生命都想活下去的理由,可你不是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喃喃着说。 “也许你还没有听过这句话,生命总会终结,意志才是永恒的。” 他果然十分不以为意,“我的意志就是永恒,只要有蓝色彼岸花我就能永远活下去了。” “没有人能永远活着,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有熄灭的一天,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天到来,然后回忆自己的人生,有挂念不舍的人,也被别人所铭记……” 他看着我,嗤笑一声,“弱者的想法,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如此软弱。” “你们的生命短小微弱如蚍蜉一般,你很快就会老死,你的孩子也会如此。” “我让珠世研究出能让你接受我血液的方法。” 他顿了顿, “然后让我把你们变成鬼吧……”他眼尾往上一挑,声音幽淡地说。 · 他的思路逐渐让人看不清了。 我以为他是在等我生产然后拿孩子的命来威胁我妥协,结果他是想把我变成鬼??? 等等 ,那不就得永远待在他身边了吗?都得看到他那张脸……就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他那么暴躁易怒冷血,何况本质是个异形。 还见不得太阳, 想想就EMO了。 面对成为鬼的一员这一提议,我假笑了一下,没直接拒绝得罪他。 现在我得多顺毛捋着点,毕竟距离我和珠世策划逃跑的时日不短了。 珠世提取了原料制作出了炸药。 医生(×) 化学家() 不愧是被无惨看中带在身边的天才医师,简直就是万金油,成为保护人类的底裤。 我们的计划是生完孩子直接跑路,因为只要我的孩子到了无惨的手里他就不可能还给我的。 能和珠世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也只有生孩子才有机会了。 她说会使用药剂提前在白天催生,这样就无法动用鬼了,逃跑的几率能大大增加。 只是这样珠世就会很危险,她还被控制着。 但她让我不需要担心,在彻底研究出克服阳光的解药前,无惨舍不得杀她。 那么,假如以上成立,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为他效忠的人类。 我有尝试接触过管家,奈何他非常的忠诚,没人会和有钱的爸爸过不去,我无法收买他,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而外围的守卫我根本接触不到…… 唉,真是在越狱啊越狱。 我不由苦中作乐,不知道这算不算言情里常写的带球跑? 《霸道鬼王爱上我!》 被鬼舞辻无惨爱上……那得一天十个氧气瓶急救吧? 从马车上下来,我瞟了了一眼四周的守卫,头都快愁掉了,谁能想到,我逃跑的最大阻碍是同为人类的人呢。 他们唯命是从,也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回到宅子以后,在我吃夜宵的时候,“你先吃吧,我出去有点事。” …… “” 我心中一动。 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如果平常她会说身体一切都好吗?有事就会说有哪里不适吗? 我立刻扶住肚子,佯装担心地说,“今天肚子好像有点痛。” “请随我来。”她侧过身,“我帮你看看。” 我们步入房间,一番平常的对话问诊后,她说,“它们都离开了。” 在其它鬼眼里,珠世是无惨的心腹,地位比它们高出许多,有她在就不需要盯我盯的那么严了。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看到她犹豫,我直接说道,“但说无妨。” 能让她来找我的,一定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淡紫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抹忧虑,“不知今天有什么事,他离开了,机会实在是难得。” “惠小姐。”她喊我的名字,“你愿意冒点风险去救出自己的同伴吗?” “同伴?” “是的,有几个鬼杀队的年轻人现在就被关押在地牢中。” “他命我研制加大变鬼几率的药物,要拿他们做实验,今晚就要实行,本来我没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担心,因为在他的眼皮底下救出他们的机会是无,可是现在……也许有一丝机会。” “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只有你来了。” 她再次确认地问我,“你想救他们吗?”! 第四十一章 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多的思考救不救的问题。 我没说话是因为感受到了珠世对我的体贴,鬼杀队里的人被困在这里,却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因为她如果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感到寝食难安的。 直到今天,她看到了有救人的希望才告诉我。 “请告诉我吧。”我对她说。 虽然无惨和洱不在,但这里有多少鬼我们都不知道,我和珠世都不是那种都够战斗的人,只能靠计策来完成营救。 尽管对我来说困难重重,但今晚对那些鬼杀队的队员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了,珠世说了,无惨本来今晚就要拿他们做实验的。 …… 等从房间里出来。 我并没有急着去,而是佯装着看了看书,吃了零食,之后才伸了伸懒腰,一脸的百无聊赖,“哎,好无聊啊!” “洱被无惨叫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到处转转吧。” 我自导自演的在宅子里无所事事地闲逛起来,逛着逛着我突然就想到无惨出去可能是干嘛去了, “难道是和他口中说的虫子有关?”我喃喃自语。 虫子,应该是说人吧?是有新的鬼杀队成员来到了京都吗?竟然让他亲自出动了,我心里有些担心来的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希望不会也被抓进来。 不过他们的到来吸引了无惨的注意,也让我有机可乘,就像珠世所说,只要我不是往外走,就一路畅通无阻。 当我无意踏入某个界域内时。 那种一直被盯着的感觉就消失了,它们离开了吗?我停下来往四周仔仔细细地看,是的,它们消失了。 它们不允许进入到这里,这也是绝对无法离开宅子的道路。 才放心让我一个人。 我扭开了一道门。 从表面上看它只是一个没窗不透气的书房,我在四处摸索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珠世说的开关。 是一本固定好的书,我抽出来一半就动不了了,接着耳边咔嚓一声,书柜往两边打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暗室。 我从书房里拿起了灯烛点亮后往里面走。 里面是空荡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个禁闭自修室。 比我在的那个房间要冷清,还有床有被子……除了黑之外,装饰的挺精美的,无惨不会平时就待在这个小黑屋里吧? 我手指在桌子上擦过,食指和拇指互相搓了搓,没有灰尘,说明可能常使用。 但并不一定,这栋宅子里这样的密室恐怕有不少,这只是其中之一。 珠世告诉我的。 他非常的小心谨慎,不会给自己找一个没有后路的地方待着。也不会天天在一个地方。 简直就是兔子一样的性格。 胆小又敏感……我心底里嘲笑。 相处了有大半年,他无疑很坏,缺乏同情心,更多的是漠不关心。可要说他 有多勇敢,悍不畏死,那可就实在是太抬举了,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死。 童年的遭遇是他一生的阴影。 我用灯烛照亮了墙壁,“应该就是这了。” . “⒍⒍[” 一道年轻沙哑的声音响起。 “除了鬼,还能有谁……”另外一边,稍显冷淡虚弱得声音回应。 只是我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股绝望地味道。 我看着说话的两个人。 最先开口的人被折磨的尤其惨,可他的目光依然明亮有神,而其他人都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只有他抬着脸,看起来就是个倔强的孩子。 所以只有他看着我,发现了不同,眼神逐渐惊异起来,“她好像……不是鬼?” “不是鬼,难道你出现幻觉了?” 和他搭话的人给出了反应…… “好像是真的?” “她身上确实不是鬼的气息。” 两人应该关系不错。 等他们确认了我的身份,纷纷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看我时,我才开口说道,“我确实是人类。” 我也在打量他们,发现血污的脸都非常年轻稚嫩,最多也不超过二十。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为鬼舞辻干活的走狗吗?” 两人异口同声。 “不,我不是。”我连连摆手辩解,“我也是被抓过来的,是来救你们的。” 闻言他们更怀疑了。 看看他们被抓的待遇吧!离死就差一口气了!而面前的女人呢!面色红润,过得不要太好!而且还怀着孕? 鬼舞辻抓个怀孕的女人养着做什么? 当储备粮吗? 值得怀疑的点实在是太多了。 · 我知道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很难,我只好说了个最容易被接受的,“我是他用来掩护人类身份的,无意中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探索着来到了这里。” …… 我不知道他们信没信。 “既然你说要救我们,你打算怎么救?你就不怕死吗?”那个声音冷淡的年轻人说。 “他今天出去了,而且由于某些原因,他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我走过去,拿灯烛靠近他们,看到吊住他们手足的粗重铁环犯了难。 我往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工具,发现了被随意丢弃到角落里的日轮刀。 大概只能用这个了。 我捡起来其中一把,和它们轻盈的外表不同,拾起来的重量竟然十分沉…… 这真的是能单手挥舞的东西吗? 我拔掉了刀鞘。 露出了银光湛湛的刀身,看起来就锋利。 对着被困住的四个人……那么,先救谁呢? 我先是观察了一下他们几l个人的伤势,一开始说话的人虽然看起来中气十足,可伤口太吓人了,倒是看起来那个说话冷淡的年轻人状态要好一些,另外两个精神萎靡着,还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中了珠世的惑香的缘故。 比较下来,于是就选择了右二这个音色冷淡的年轻人。 我走到他旁边样了样,他见我似乎是真的打算救他们,于是跟我说,“右手。” “啊?” 他闭了闭眼,“去砍右手的链子。” “哦哦。”我才反应过来,调转着换了个方向。 他手握成拳把链条拉得笔直的让我去砍。 我两手握着这对我来说异常陌生的长刀劈了下去。 链条只被砍出了一个豁口,离断裂还远的很,就在我要继续的时候。 他突然问,“鬼舞辻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他诚恳地说,“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你大概要砍到天亮,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我:“……” 好像被蔑视了。 另外的人说,“萩只是怕连累你才这么说的。” “感谢你帮助我们,不过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也……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请你不用为我们操心了。”他说完还朝我笑了笑。 而被称为萩的年轻人也扭过了头,没有反驳。 他们这样我心里反而被激出了股好胜心,我又不是没力气,非救不可了! 我卷起了袖子,又是一刀砍了下去,这次豁口比上次要深得多。 “可不要小瞧我啊!”我装成生气的样子,鼓起脸瞪萩。 嘴上说着,我把手被在身后悄悄往衣服上擦。 因为金属相撞而产生的震动让我手心阵阵发麻,再加上紧张,手里冒汗,刚才其实我差点就握不住刀柄了。 这刀又是死沉死沉的。 但我心意已决,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铁链终于被我砍了有一大半。 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好了。”萩说。 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擦掉头上的汗,“还有一半呢。” 只见萩先是伸直了手,然后猛然一挣,铁链被拉扯出一个口子。 我看的目瞪口呆,啊?他真的身负重伤吗? 在第二次的强力拉扯下,他手腕勒出了血痕,但铁链也断了。 他把 手伸向我,“把我的刀给我。” 我稍微脑顿了一下,然后恍然的把手上的刀递给他,他接过后反手一刀砍断了锁链,然后又毫不耽搁的救下了他身边的同伴。 他们搀扶着另外两个人坐下休息。 我微微有些错乱地想,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鬼杀武士,鬼,和普通人类,这二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汗。 “你好,我叫浦沿,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最先开口的那个年轻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从锁链上下来,就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先别说话了。”萩冷静地说,“我们还不一定能逃出去。” 萩先是把从另外两个同伴背后取下了两只虫子刺死,他们两个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苏醒。 然后又去把同伴的日轮刀取了过来,从他利索的行动,难以想到他身上有着深可见骨的伤势。 我从身上拿出来一点藏起来的食物和水递给了浦沿,“你们先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然后我帮你们想办法逃走。” 他们在这里被关了很久,理论上应该虚弱至极(虽然刚才萩的表现让我对这一可能性抱有怀疑。),总之,先吃点东西,恢复了力气才好杀出重围,而且他们另外两个同伴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因此虽然紧迫,却不能盲目乱来。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浦沿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拿过了食物问道。 “我要想办法把外面的鬼引走,没办法和你们一起。”我回答。 这个提议我虽然心动,但是想也知道凭借他们的实力和身体状况绝对没办法带我一起。 萩和浦沿看向我的肚子也都沉默了。 “为什么你可以在鬼舞辻这里来去自如。”浦沿喝了点水后,递给了萩,然后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难道说。”他又瞟了一眼我的肚子,“你的孩子是……” 我:! 我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把那个想法从你脑袋里丢掉!” 浦沿一愣,呆呆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是我多想了。”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们能逃出去,一定要尽可能让鬼杀队里的柱,而且一定要是日柱来这里救我出去。” “日柱,继国缘一……你认识他?”萩正在照顾其他两个同伴,他闻言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闻言微笑地说:“何止认识,我是他的妻子。”! 第四十二章 竟然是这样。 浦沿和萩都是一愣。 他们表情顿时变了,“你就是继国缘一那个失踪的妻子吗?” 我点了点头,“嗯,他大概半年前到你们那儿去的吧?那会我刚被鬼抓走。” 闻言两人的态度顿时就变得亲昵和放松起来了。 萩再次忍不住上下打量我,完全不是刚才一脸冷淡的样子了,他说,“你就是那家伙的……” 那家伙? 浦沿在一边开口解释,“日柱刚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被主公大人升任为柱了?萩就不太服气去找他挑战,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回来。” 他笑,“虽然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却是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之后也是不计前嫌的教导我们学习呼吸法。” “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说着浦沿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萩是我们这这个小队里最有天赋的,我们都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柱的。” “能别在那家伙的名字下面提我有天赋吗?真是讽刺啊!” 两人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吧? 我淡淡笑着没说话,从他们的对话里大概可以想象到继国缘一去到鬼杀队以后带去了影响。 “就是你吗?”萩说着凑过来,“看起来挺普通的。” 我眨眨眼,他又自觉失礼地退开,“不过能在这里好好活着,似乎也没那么普通?”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另外两个同伴也清醒,能够站起来了。 见他们都恢复了行动力,事不宜迟,我领着他们走到暗室里。 “你们在这里稍作等待,我去想办法把宅子里的鬼吸引走,当你们听到异常响动后,请不要犹豫,立即离开这里,按照我说的。” 我画了个地形图给他们讲,“你们就从这条路走吧,这里是直线距离离街市最近,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它们应该就不会继续追了。” 鬼舞辻无惨还不想把自己暴露出来。 这是我曾经设想过逃跑的路线,但很快就因为太过困难而放弃了。 和即使重伤也身手矫健的他们不同,我确确实实没办法越过那么多的障碍抵达。 我说完后把烛台留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们的脸,“接下来就请多保重了。” “谢谢你,我们会尽快回来救你的。”浦沿说。 我朝他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要怎么吸引那些鬼的注意呢,我照常回到了房间里,很快就看向了蜡烛。 火,对,就是火了! 我立即装作失手打翻了火烛,它先是烧着了地毯,然后烧着了窗帘,如果我此刻呼救,鬼很快就能进来把火给扑灭…… 所以我往后推到门边,静静看着火势一点点扩大, 我也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对危险我能够冷静面对,甚至现在的我都不怎么怕鬼了。 为什么要害怕 他们呢?他们并不比这场火更可怕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直到火烧了大半个房间,我才打开了房门,火焰的热浪猛的一卷,我装作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边大声呼喊着。 很快我就撞到了一个长相奇怪的鬼,我立刻抓住它,指着后面说,“火!” “失火了,快点打水来救火!” 鬼:生平第一次被人类求助。 它呆了呆,接着又有几个鬼出现了。 它们品阶太低,连有血鬼术的都没有几个,但对付我是绰绰有余了。 它们养着我也有些无措,最后其中一个吩咐,留了几只在我身边,而另外的去救火。 我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安坐在椅子上,它们盯着我。 寒风吹在我刚刚被火的温度烧的滚烫的身体上。 很快,我就隐约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并且离我越来越远。 “大人抓住的那几个人要逃跑了。”其中一只说道。 “会有其他人处理的,大人的命令是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必须看住她。” 于是它们坚定了,并没有动。 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应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们能够跑得掉。 · 另外一边。 鬼舞辻无惨确实是想去抓那两个虫子的。 他从缝隙里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是鬼杀队的,并且还盯上了他的属下。 他暂时没有直接和这些鬼杀队的人直接撞上的想法,那样对他来说没什么利益。 不过他对那两个人的实力很感兴趣,当他集中注意力可以听到这些由他改造成鬼的属下的心声。 此时他听到了。 “大人,救我!” 他停下来,手指撑在耳朵边上,那属下的恐惧心情传递了过来,还有什么诸如。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强,我难道会死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杂念。 鬼舞辻无惨皱眉, 如果不是必要,他并不是时时刻刻去听属下的心声,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而下一瞬,他就失去了这属下的感应……多半是死了。 “真是废物。” 他表情变得恶劣和惊疑。 他看向了旁边的洱,“你去先去前面看看。” 他理所当然的使用这些属下去当炮灰,反正就算死了也可以再源源不断的制造,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洱点头。 他在外面静静等待着,其实心情很糟糕,他讨厌这种受到威胁的感觉,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等过了一会,洱的心声向他传来,“大人……幽姬死了,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还是没有主动前往,下达指令,“在四周搜查。” 他害怕这是鬼杀队设置的陷阱。 对于新出现的会呼吸法的鬼杀队武士,他虽然表面上不屑,可内心多少有点对这种新事物的忌惮。 等到洱确认安全无误他才去到了花楼里的某个房间。 洱安静地贴墙而立,一如既往的——好用又心无杂念。 这也是他喜欢用洱的原因。 而在不远处,他制造出来的属下已经被人杀死了。 开膛破肚,手段极其残忍。 这只鬼把自己的弱点藏起来了,而看起来似乎是被识破了。 “那两个猎鬼武士……” 无惨看着那被割断的头颅,不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头,不是为了她死去而惋惜,而是觉得他们的实力很强。 从他决定过来查看到抵达,幽姬竟然连这点时间都没撑到就身死了,和他抓过来的几个鬼杀队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显然,这恐怕就是会呼吸法的武士。 虽然他不认为他们能战胜自己,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要追吗?” 洱问道。 无惨心思一动,将藏在京城里的鬼调动。 当然要追踪那两个人,他们就是掌握了呼吸法的武士,如果能够抓过来研究,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就在他决定要倾巢而动时,宅子里出现了杂音。 【后宅失火,人类出逃。】 这两个消息让他捏紧了拳头,真是太不顺了。 两相抉择下,他还是决定派鬼去追他们,而他折返回到了宅子里。 “巫。” 一个黑发的鬼出现。 无惨吩咐,“你去抓那两个鬼杀队的武士。” “是。” · 火被熄灭了。 我又被带到了后宅里头,里面正在进行着修复。 我不动神色的和珠世对视了一眼,萩和浦沿怎么样了,如果逃不出去……我也没辙了。 我尽力了。 就在事情扑朔迷离时,无惨从外面回来了,他淡淡地看着我,然后挥挥手。 二个五花大绑起来的人被扔在了地上。 “是你想救他们吗?”他直接问我。 我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被抓回来的是另外两个鬼杀队队员两个还有一个是萩,浦沿不在。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很好。” 他脸色阴郁苍白,眼底里闪过火气,“那就让你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吧。”说完后撇向了珠世,“给他们注射药剂。” 珠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知道她内心一定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走过去,打开了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了针剂。 等到给二人一一注射后才朝着边上退去,只是脸色变得很痛苦。 无惨根本就不在意珠世的表情,只需要她办事就好了,他挂着冷笑慢慢起身,把我的椅子调拨了一个方向,面对着二人,“我要让你看到,你的努力毫无意义。” “就先从你开始吧。”他从我旁边走到了一个人边上,二话不说,食指插入了那人太阳穴 中。 那个鬼杀队的成员脸色开始憋得通红,然后过了一会身体开始变形…… 他没能扛得住,我在最后他变鬼失败的那一刻忍不住偏过了头。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的我想吐。 “看着。” 他淡淡说。 身后的洱轻轻扶正了我的脑袋。 接着是下一个。 他也爆体而亡了。 我就像是一个恐高的人,明明知道不能,却还是忍不住往下看。 最后,他站起身来到了萩的身边,“我记得你。你本来可以逃掉的,却浪费了机会,让那个受伤更加严重的人逃跑了。” “为什么。”他手指在萩的额头上,“我对你是期望最大的,没想到你看起来聪明,却如此蠢笨。”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变成鬼把……” 我忍不住阻止,“不要!” 无惨停顿,眼神冷漠地看着我,“记住,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他的手指刺入了萩的额心。 萩的表情开始变得非常痛苦,然后整张脸都肿胀不堪,他身体抽搐了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 我的视野逐渐模糊不清了起来。 他比之前的两个人坚持的都要久,意志力惊人,硬忍着没有痛苦的嘶喊,他张口,“鬼舞辻,你才是那个毫无价值的人。” 无惨神色一厉,接着表情产生了变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吗?” 我眨了眨眼,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萩的身上确实出现了一些鬼化的特征。 他会变成鬼吗?变成的话……我想到了后来珠世能够制造出变回人的药,如果能够撑到那时候。 萩的双目变得冰蓝,身上龟裂出了纹路,头发逐渐转变成了蓝色…… 可是他冷笑一声,“想让我变成你的走狗,下辈子吧!” 他身上的变化开始失控,膨胀,他最后决绝地看向我。 我失声说道,“不要!” 不要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最后,身后的而洱冰冷素白的手覆在了我的眼睛上,接着我听到了类似气球戳破的声音。! 第四十三章 “洱,你在做什么!?”无惨充满怒气地说。 然后我眼前恢复了视线,我颤抖着睁开眼,看到了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萩最终还是为了不被变成鬼,决定毅然而死。 我内心充满了哀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甚,虽然只不过短短时间,但我却看到他从鲜活到黯淡,就像转瞬即逝的朝夕。 “对不起,大人。” 洱清亮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大人,她实在……太悲伤了。” 甩了甩手,已经站在我面前的无惨声线里像是凝结着一层霜气,说出的话也一如既往的格外伤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下一次再敢做多余的事,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原谅了洱的行为,“退下吧。” · 我感到洱在短暂沉默后从我的身后离开到远一点的距离。 “是,我明白了,大人。” 对着洱呵斥了一番后,无惨紧接着就将矛头对准了珠世,“珠世,这就是你呈现给我看的成果吗?” 他责问。 “三个人,全部都失败了。” 我闻言迟钝地把目光从萩的身体上挪开,抬起头,看到珠世头上冒出冷汗。 她默默承受着某种惩罚,突然就跪坐了下来,“我告诉过你,在本人意志极其抗拒的情况下,能成功转变成鬼的概率……极低。” “您当初不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抿唇,淡紫眼底闪过一丝愤恨,“才哄骗了我的吗?” “我当然知道。”他对已经变成了他所有物的鬼毫不客气,对珠世和洱的态度已经算的上是缓和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很难替代。 所以虽然语气里添了丝不耐,不过还是说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让你想办法研究出来能够顺利把人变成鬼的方法,你到底在推卸什么?导致这后果还不是因为你的无用?” “太令我失望了,珠世,我养了一群没用的你们,什么都做不到,根本就不能使我有半分顺心。” 一概括下来,在场的鬼全都惶惶地跪了下来。 这些在外面不可一世,把人残忍杀害的鬼,在他面前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 “呵……” 在这样的场面下,我不由笑出了声。 在近冬的寒夜里我发出了如此冰冷的笑声。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笑? 他慢慢地转过了冷淡精致的眉眼,浅樱花色的瞳色渐深,讽刺地说,“刚才不是还在哭吗?这么快就能笑出声了?” “对我刚才的话,你是有什么不满吗?”他俯视着我问。 “我笑,是因为你可笑。”我说。 “你除了训斥别人,利用别人,你本人就有做到什么吗?胆小鬼。” 果不其然,面对我说出事实的顶撞他瞳孔一缩,露出了盛怒的表情,“你,再,说,一,次 。” 我立即毫不犹豫地说, “” ⑷_[(, 不再顺从隐忍,说出了心里话。 “很好。” 他俯下身,手指一根根的握在了我身边的扶手上。 撕破了面皮后整个人如黑暗深渊那样朝我压迫,逼近,“这些话在你心里很久了吧。” 他的手指挑住我的下颌,指腹缓缓而用力地摩擦,擦掉了我脸上的泪痕。 “我是胆小鬼,那又怎么样,你们很勇敢吗?我就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变成鬼,你觉得怎么样?你觉得我不能吗?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弱小的人到底在自大什么,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击败我吗?” 他垂眸,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于你们来说是天灾一般的存在?你们无力制止我,只会在我面前倒下,一次又一次,说实话,这么多年,我都有一点看腻了,你们那无能又绝望的嘴脸。” “如果你识趣一点就应该快点把蓝色彼岸花告诉我,然后接受我的赐血,作为让我进化成为完美生物的最大功臣,我将赐予你同我永恒的生命,这样美好的结局,你但凡是聪明一点的,早就该同意了,我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念头让你觉得作为人类而活如此重要?” 他说话事呼吸的冷气落在我脸上,眼瞳中那细细的暗色裂缝因强烈不满而逐渐扩张,宛如刺一般向我射来。 从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磅礴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我。他真的是一只鬼,怨愤,憎恨和说不清的自我满足,组成了这个充满危险压迫感的,阴暗的他。 我直面,近距离的承受了这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压力,抬头与他对视。 我努力的下压心头愤怒,各种话在心头千回百转,最终我冷静地开口,“假使你说的是真的,你凭什么认为人类无法战胜天灾?” 他一滞。 “就算我不行,刚刚倒下的人不行,总有一天有人可以,只要想要战胜你的意志一直持续下去,它总有一天会实现。” 他轻蔑的轻笑,浅淡的薄唇张开,“真是无能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无能的是……” 他张开手掐住我的下颌,制止了我接下来的话,“闭嘴。” 接着,他一反常态的散去了身上怨怒,敛下那美丽又残忍的眼眸,叹息似的说,“果然……” 交错而过,冰冷缠腻的呼吸呼吸洒在我的耳畔,“还是好想杀了你啊!” · 说完后他就分离,用一种我看不太懂的,脸色阴晴不定地眼神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主意。 从他刚才的话里,我以为他会克制不住掐死我,但对蓝色彼岸花追求入骨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做,那么想必是又要又要想什么新的手段来折磨我。 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怎样的惩罚,来吧! 我没办法再保持理智!跟他虚以为蛇了! 我果然不是能克制情绪和坏东西周旋过日 子的人……我现在就想他快点死,赶紧消失。 而接下来,在我预想的种种不良结果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居然在威胁过后又当着众鬼和珠世的面重新低下头吻了我。 吻,吻!?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嘴上的触感不是作假,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这实在是能够滑向外太空的发展,我始料未及,被他钻到了空子,口齿没有来得及合闭,狡猾的舌头入侵般的席卷了我。 和他苍白病态,荏弱昳丽的形象不同,他吻得特别有侵略感,根本就无法抗拒,同时,他身上那种猩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产生了强烈欲呕感,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唔……” 我发出了抗拒的声音,刚刚抬起的手被抓起来握紧,攥得我发痛。 他太疯了。 简直就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完全是冲着要把我弄死的凶狠劲,实在抵得太深了,我的喉咙被堵住,似乎乘虚而入的滑了下去。 我看到他黑色眼睫下面覆盖的眼尾,发沉晦暗的艳红。 我恍惚忆起了那一天,他也是如此。 无法产生任何愉快的感觉,简直像是在被一条柔软的冷涩冰块搅动着,冰冷而窒息。 眼角忍不住落下了生理性眼水。 · 京都的某条巷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银白色的月光也平等的照耀进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地上躺着各类怪异的尸体,实在是脏乱不堪,但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因为等白天一到,它们就会化成灰烬。 此时此刻,双臂被砍去的黑发之鬼跪在地上。 虽然鬼拥有着人类人类企图的再生能力,可是黑发鬼只觉得伤口处被无形的灼烈燃烧着,他强大嗯再生能力竟然失效了。 望着面前面对着他,穿着红色羽织衣的男人。 他在刚见面时,实在是难以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的实力。 他手里那柄漆黑的刀刃和以往鬼杀队里日轮刀不同,仿佛就是天生克制它们的,只要接触到伤口就无法再愈合,一旦砍到要害就必死。 而身为血液更纯的鬼,竟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好强。 他会比大人更强吗? 黑发鬼忍不住想。 他想要站起来战斗,可是男人的刀身压在他的肩头,他感觉到了危险,“请不要乱动,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 黑发鬼知道如果自己站起来,他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自己的脑袋,只好屈辱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是鬼舞辻派你们来的,他在哪里?”说话的声音十分年轻淡泊。 黑发鬼算是鬼里少有十分有骨气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暗红色头发的年轻人说,“我知道,你们受到了胁迫无法透露他的行踪,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他半蹲下来,继续追问,“ 那你能告诉我。”另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幅画像,“你见过她吗?” “” ?想看布绘鸽鸽写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四十三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面前神情始终淡漠的男人改变了眼神,“你知道?” “是,我见过她,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黑发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说。 “她是我的妻子。”年轻的男人说道。 “哈哈哈……”黑发鬼闻言大笑出声。 “她在哪里?她还活着吗?你知道?” 听到这个俊秀年轻,实力强大的男人追问,他说,“当然。” 黑发鬼知道自己今天只有死,恶鬼和鬼杀武士相见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既然完全打不过他,那后果可想而知,“她活得好好的。”他不无恶意地说,“还天天和我们大人同床共枕呢,过得非常滋润。” 他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看向男人。 “她还活着……这太好了。”男人脸色不变,站了起来。 “喂!等等,后面的话你没听到吗?你可是被背叛了啊!”黑发鬼大叫出声。 他想要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愤怒悔恨的表情,这才能令他有某种地方赢了的报复快感,可男人始终不曾,他站起来后月光为他硬朗高挑的身型披上了一层神秘柔和的阴影,“我只要她活着。” 他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剔透晶莹的红眸看向了黑发鬼,淡淡地说,“而且你是在骗我。” 他也接触到很多的鬼了,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黑发鬼面色变得难看,他已经拖得够久了,大人到底在做什么?绝对,绝对不能放过面前这个男人啊! 它有预感,如果让他离去,他将来一定会对大人产生威胁。 “抱歉,虽然不想杀死你,但如果留你活着会有更过的人受害吧。” 和强大的实力相反,他语气平和舒缓,对谁,即使面对恶鬼也是这样客气的态度。 他手腕轻轻一动,手上的漆黑的日轮刀一划而过, 黑发鬼头颅滚落在地,从他项上断裂之处滋生出了肉芽抽动着,似乎还想要再生。 这来自恶鬼存活的意志。 继国缘一静静地观察着,越是高等的鬼,再生能力就越强,面前的似乎比之前都要厉害一些,只是呼吸法对他的伤害是不可弥补的,他断裂之处产生了某种烧焦的气味,最后肉芽坏死,还是化成了黑色死去。 面前的鬼死了,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意思, 继国缘一仰头看向了那一轮天上孤独,有如天残般失去了半块的月亮,甚至浮现了淡淡地忧愁,喃喃说,“她还活着。” 确切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手里紧握的兵刃微松,就如他一直以来紧绷到不能有一点放松的心。 “无论在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 当最后分开时,我仿佛是从沉溺的深海中获救。 “咳,咳咳……” 我扭头到一边拼命呼吸着,迅速拿着茶漱口。 —— ?想看布绘鸽鸽写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四十三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我愤怒地看向了他,无惨直起身,似乎十分欣赏我现在的表情,甚至有几l分愉悦地笑了,舌尖在唇沿轻轻扫过,“真不错。” “你不是也很想活着吗?”他说。 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简直要气得失去了思考能力,我视线扫过周围,发现了那些鬼们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一脸惊呆状,不知为何,我顿时更加感到羞愤欲死了。 而,而且……珠世也在,被她看到了。 我握紧了双拳,真想把他暴打一顿, “真无耻。”我面无表情,硬邦邦地说。 “无耻?我是你的丈夫,对你做什么都应该承受,只是一个吻而已。”他漫不经心地说,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的模样。 “你才不是!”我不由愤怒了。 能不能不要什么名头都往自己身上按!无耻透了! “很快就会是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眼沉沉的,冰冷冰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发现的缠绵缱绻,像蛛丝般湿黏。 从他的语态中,我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会被吞噬殆尽的恐怖。 我屮艸芔茻,他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时候吗,真是太大意了,为什么我就半点没察觉到!这谁能想到? 我心乱如麻, 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他偷得一个吻后,细白的手指在唇上轻轻抚过,然后看向了珠世,心情似乎不错地说,“今天就先放过你吧,尽快研制出药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说完后莫名地看了我一眼,恶劣一笑后施施然离开,而其他鬼也随着他消失。 他离开,是因为白天快要到了。 表面上,只有洱留了下来,他走到失神的我边上,“等一等。” 我对他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困难地蹲下来,忍受着自己对血肉的呕吐感,将他们放到了外面第一缕阳光就能照耀到的地方。 “再等等吧。”我看着他们说,“冬天的太阳来得是有一点迟,但会来的,你们也想早一点见到吧?” 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干脆就坐到了地上,对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人的结局,久久不语。 突然之间,洱从后面将我打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刚才的经历让我有点应激反应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把他推开。 我的手腕上还有被禁锢过的泛红指痕。 我那一惊一乍受到了惊吓的样子令他脚步微顿,“天就快亮了,大人命我带你回去。” “房间已经修复好了,在里面有暖和的热气会更舒服的。”他似乎是从肌肤接触中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低下头来安慰道,“不要紧张,没有大人的允许,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闻言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我 ,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吧。” 他长得实在太瘦弱一只了,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没说话,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拒绝了我的提议,坚持抱着我。 我忍不住回头,天边太晚的太阳终于迟缓缓的露出了一缕光。 再见了。萩。还有那两位不知姓名的人。 房间里看不出半点火烧过的痕迹,已经被修复得跟之前几l乎没有差别了。 如果是在今晚之前,我会感叹鬼的能力用来修缮建筑也太合适了,而现在根本就无暇多想,恨不得思维停止。 洱带我去的,是我自己在白天里长待的房间,看到这里的布景,我眼神稍微活泛了些,在这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能够让我稍微松一口气。 而不是那种被无惨无处不在的气息包围起来的感觉。 我回来后被洱放在了被铺上,我抓紧了被子,呆呆的坐了一会,还是抱紧了被子克制不住的大哭了一场。 就算此时此刻有洱在也无暇顾及了。 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哭着哭着,彻夜未眠的我还是疲惫得睡着了。 我在做一场清醒梦,梦里的萩,他大步朝着远处走去,脚步停也不停,我不知道是想要阻止他还是跟随他,追着他跑,可是身体好沉重,他大步流星的,我怎么也跟不上,我知道,他要去往的是阳光的方向,想要唤他带我去。 可是忽然,我周遭一冷,有一个冰冷的怀抱抱住了我说:“留下来吧,永远。” 接着坚实的地面突然打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我就这么不可控制的一路坠落了下去。 不要,我不要去那里! 我拼命挣扎着,从梦中惊醒。 浑身都是噩梦里吓出来的冷汗,头脑还有过于疲累而产生的晕眩感,我呼喊,“洱!” “我在。”他就在我的不远方说道。 “拿,拿……”我感觉到身体很不适,捂住了嘴,他拿来了个桶,我开始朝着它呕吐起来。 可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能够呕出来的只有一些稀薄的酸水。 洱经过了和我半年的相处,已经很会照顾人了,他不停的用,不轻不重的力气拍打着我的后背。 吐完后我又漱了口,感觉感受了很多。 “要叫珠世来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面目对待她,最重要的是,我怕现在看到她会控制不住心情,在洱的面前暴露。 他对我再好,也是无惨忠手下最忠心的鬼。 可是,明明知道,现在这种无助和恐慌的情绪里,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向谁倾诉,最能够依靠的人不在身边。 人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受到伤害的时候,我知道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抓住了想要离开的洱的衣袖,“别走……” “不要离开我。” 他闻言放下了桶。 然后无言的用那双过于宽大的袖子,就像翅膀那样合拢起来,把我放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这么近的距离我才闻到了他身上如兰般近乎于无的香气。 “这样会好些吗?”他似乎在问我。 在这样没有缝隙的隔断中,我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头枕着他的膝上睡去。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很黑,我手指摸到了柔软的纺织物,是洱的衣服。 接着,我听到了他身上那相较人类而言过于微弱而平缓的心跳声。 它像是某种固定的节律器,给我带来了一些镇静和安定。 “已经,到天黑了吗?”我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地问。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现在开始比之前更恐惧黑夜的到来了。 我害怕这样不太正常的无惨。! 第四十四章 “还没有。”他回答道。 我从悲伤和疲惫中恢复了一点精力,听到了这个答案后,我稍稍安心了,慢慢地爬起来。 “洱,你能不能一直都在。”我望着他,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怜。 真的,无惨想怎么折磨我都行,就是不要再这么做了。 这真是我无法接受的。 可是……我感到希望渺茫,他看到了我的弱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怎么也想不懂,就算是为了折磨我,也不必这样亲力亲为吧? 就应该咬他的,可当时惊得都魂儿都没了,哪里想得起来,我转念又一想,他要是流血了,我不小心吃到他混合着血的唾液然后在变成鬼的途中死去,岂不是冤枉大发了? 只要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死亡,亲吻,痛苦,震动,我忍不住抱住了脑袋感到头痛欲裂。 能不能有记忆删除术啊! 在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洱时隔半晌后才说道,“这不行,我做不到。” 我也知道自己提出了过分的要求,我知道他对无惨忠诚,好在也没抱有希望,只是病恹恹地应了一声。 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你应该进食了。”他稍微把袖子分开了一点。 我看向他,衷心地说,“谢谢你,洱。” 我必须尽快打起精神来,一个人想怎么样都行,我不是。 在洱的提醒下,一整天没吃饭的我确实已经饿得前襟贴后背了。 他说,“我暂时离开一会。” 没过一会他就端来了热腾腾的小米粥,我拿起勺子,他抓住了我的手问,“你的手?”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大半年没干过任何粗重的活,像个花瓶一样被养着,手变得娇嫩无比,昨晚用剑劈锁链使用过度后起了水泡又磨破,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现在才感到火辣辣的疼,而手腕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也乌青了。 “没事。”我看过后不在意地说,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我并不是从没吃过苦的人。 很习惯忍受身体上的不适了,就是实在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创伤,太打击人了…… 我拿起了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想着对策……是没有对策。 面对对我产生了某种兴趣的鬼舞辻无惨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吃完了小米粥,我想要出去透透气,洱却对我摇头说,“大人不允许了。” 我发呆,不允许了? “你犯了错。”他陈述。 我气笑了,“我犯了什么错?” “你不应该救他们。”洱说,“你被牵连了,不是他们,你不会……” 他突然停下了话,然后看着我,平静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我没注意,只觉得他被无惨灌输了自私自利生存的价值观,我略显激动地说,“难道你要我 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吗?洱,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也依然会这么做,哪怕知道前方是绝路,也要尽可能的努力一下。” “” 鬼的价值观和人不能同类而语。 他有些困惑,“这是愚蠢……吗?” “不是吗?你忠心耿耿的那位大人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吧。” 我无法克制的嘲讽。 他突然说,“不要在我面前说大人的坏话。” …… “大人会知道。” 他是在提醒我?他的立场是不是有点不对?我迟疑,很快就否定了,也许只是在维护而已。 这就像是个小小的安全屋,洱在这里,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着无惨不会出现。 时间会流逝,迟早会迎来天黑,我只觉得无比短暂,洱就对我说了,“大人让我带你去用晚餐。” 我麻木了起来,迟迟不想动。 洱从边上拿起了衣物,“你先换衣,我在外面等你。” “不要太久,大人在等你。” 真是个噩耗。 既是再不愿意,我也只有出门了,我想要把自己弄丑一点,胡乱的用了点胭脂,化了可笑的妆容。 看着镜子里的脸,我忧郁起来,我长得根本就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担心节操问题。 而且,我还怀着孕啊混蛋,他是不是变态!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我怀念当初刚认识那个单纯只想让我死的无惨了…… 现在这个,我无法评价。 我来到了华美的厅堂里,这里亮堂堂的,我却觉得无比前路黯淡,简直让人眼前发黑。 正位上,他身穿黑金色精致奢华的锦绣和服端正坐着,抬起了苍白秀美的脸,红樱似的眼瞳在我脸上盯了一瞬后淡淡开口,“坐吧。” 他面前是摆着看起来非常食色味具香的美味菜肴。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最边角的地方。 离摆放的碗筷非常之远。 他接着说,语气比之前沉了一点,“你坐错位置了。” 我只好起身坐到了他对面。 “吃饭吧。” 我宛如被下达命令的机器,说一步做一步,拿起了筷箸,他居然也动了筷子慢条斯理,缓慢优雅地夹了一块肉放入了口中。 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围寂静无声,我硬着头皮夹了道素菜。 我们吃得那叫一个荤素分明,他是除了肉其他一口不沾,但凡是他动过筷的,我是一下都不会碰。 我扒拉了几口小白菜和莴苣菜,饭都没吃几口就停下了,敷衍地小声说,“吃饱了。” 我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胃的存在了,主打一个食不下咽。 他为什么要和我一 起吃饭?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用吧?他真的吃得出味道吗? 想到他是靠着吃什么而生的,我更是断绝了一切食欲。 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红色筷箸夹起了一块肥美鲜嫩的鱼肉放到了我还剩有一半饭的碗中。 “没有刺,吃吧。” “我吃不下了。” 他用没有起伏,却透露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吃得下。”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得罪他,我咬牙,重新拿起了筷子,苦大仇深地盯着碗里那块被他夹过的鱼肉,怎么也没那个勇气把它夹起来放到自己的嘴里。 他妈的,他妈的……他就不能用双干净的公筷吗?非要恶心我是吧? 我自诩是个非常文明的人,可现在真是满脑子飙脏话? “在犹豫什么,等着我喂你吗?”他口气里隐隐透着不悦。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用,我立刻眼睛一闭,把鱼肉往嘴里一塞囫囵着吞下了。 他说得是真的,确实没有刺,不然我应该会被卡住喉咙。 我捏住了筷子,指节用力的发白,隐忍着说,“这样,可以了吧?” 睁开眼后看到他肤白如霜,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了寒冰,冷冷地注视着我, “不是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吗。” 说完后,看也不看的又夹起了另外一个餐盘里的肉,“多吃点肉。” 我勉强吃掉后,他又夹…… 直到我把他吃过的每一道菜都夹了个遍后,才搁下筷放过我。 他一定是又想到了这种是折磨我的手段。 “听说你想出去透气,走吧,我陪你。”他语气冰冷地说,“以后想要出去就告诉我。” 谁想和他出去啊! “我不想出去了。” “那就回房间吧。”他慢慢地站起来说道。 他垂落下来的阴郁眸光和阴影给我带来了巨大压力,和他共处一室?我顿时反悔了,“……还,还是出去转转吧。” 闻言他勾起唇角,若有若无的不带情感地笑了一声。 要扮演他的妻子,要挽住他的手臂,为了不激怒他带来不必要的后果,我只得照做。 和他一起在庭院里散步。 我走到了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光秃秃的黑暗湖面菏泽凋谢,其上笼罩着一层氤氲的白雾,宛如散发着寒气的冷玉。 入冬后外面非常冷,我裹着厚实的狐裘,整个人都陷入了毛绒绒里,要是没有搭着的胳膊就完美了。 外面的空气是要更加清新一些,我不看他,权当他不存在,缺乏运动又沉重的身体在逛着庭院走了大半圈后就满头热汗,轻轻喘起了气来。 我小心隐藏着,不敢说累,我就怕他说打道回府。 非常努力地熬着,要是体力支持我跟他散步到天明都行。 路过了木桥,我踩在上面吱呀作响,他却跟没重量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通过了湖上曲折的路径,我们来到了中间的凉亭,夜太黑了,我看不清凉亭上的牌匾也无意去看。 走到里面后他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休息一下吧。” 休息一下吗?这也算是拖延时间吧,我忙不迭地点头,要坐下来,他却扯住了我。 我不得不看向了他,他发黑如墨,眼红似血,脸色苍白无力,妥妥一个病秧子的脸,放西方世界就是吸血鬼,食人魔的存在。 他的这种脸色是与生俱来的,既是变成了鬼也无法改变,实际上他现在不畏冷不畏热,不会生病,不会衰老,只有阳光能够彻底杀死他。 他扯过了背后装饰的披裘盖在了石凳上,随意地扬了扬下颌说,“好了。” 我心里震惊他竟然还有这样体贴入微的一面,我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其实我一直没睡醒?换了灵魂吧?谁把鬼舞辻无惨给穿了? 我半天没动显然是让他误会了,他眯起了眼,声音变得阴森冰寒,“怎么,连我用过的衣物也不想碰吗?” 啊,这个态度……正常了。 我心里舒口气,按照他的命令一屁股坐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无惨在对面自饮自酌,白玉玲珑的巧致酒盏被捏在手上,手指曲着托在腮下,颇为享受地眯起了眼,久违升起了无法言喻的惬意。 凉亭美酒,明月佳…… 他思绪断了断,懒懒地看向对面。 然后慢慢捏紧了酒盏。 人。 而这个人,就刚才那番作为足她死个千百次了。 还真是抱歉,眼前的女人哪里都没长到他的审美点上,成天顶着个为别人而怀着的丑陋肚皮在他面前晃荡。 根本就是多余。 可是…… 他借着饮酒再次抚上了唇,那种感觉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要美妙的多。 不,是美妙极了! 他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到底为什么会做现在这样的事,他懒得去追究了,也不想去弄明白。 但要追寻到对粗鄙的乡妇改观的起源,大概还要在那一日,她深深地凝望着他,简直透过了黑影重重的暗夜,直抵他的意识深处的内核被轻轻拨动。 眼角微微泛红着地对他说, 你曾经也是人啊。 这么说简直就好像也把他当做平常的生命似的,幻想着从来不认为他会做到这一步,才会露出如此失望的眼神。 他对此感到意外。 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无药可救的恶鬼了吗? 到底在抱着怎样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点人类可笑的良知? 他是没有那种东西的,只有…… 活着活着再活着,得到得到得到,哪怕是剥夺所有人! 从软弱无力变得强大无敌,谁经历过这样的转变还能回到从前。 她的话不禁令他想起回想人时的万般难堪,举步维艰。 只是想起就感到屈辱。 可怜他?到底是谁脆弱的脖颈被拿捏着动弹不得? 不过他也没刻意去杀人。 他除掉的不过是让他看着不顺眼的,令他心生厌烦的家伙。 就像人要捏死闯到家里的小虫子一般。 她也是其中之一。 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杀意。 多想把她撕成碎片,一口口嚼在嘴里,多想听到她痛苦呻.吟,这一定是美妙天音! 可这么多无休止的杀气,因为蓝色彼岸花而只能堵在心里,如果还是从前那副孱弱身体,恐怕早就已经被暗暗气死多少回了。 而现在,愤怒的心脏急跳,也都深深忍住了。 他竟然从忍耐她的存在里,生生的学会了如何压抑克制自己的怒火。而换来的只有更加深的报复欲,只等着有朝一日,将她千刀万剐。 每天每天的,脑子里都是她……为她怎样悲惨的死去而心生愉悦。 最初,他不屑地想,一个卑鄙的人类,不过是想要苟且活着而已。人的弱点这么多,总能找到方法,他最先 带她去过上等人的生活,如果能够简单臣服物欲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不久就发现她对此毫无兴趣。 他看不到她眼里生出半分的心生向往,只有疲累和应付。 插曲是,在知道他弄疯了晴子后,她的表情产生了有趣的变化。 他找来了卜师,在深度的催眠中问了问题。 对人类的方法他半信不疑,结果也是果真不起作用。 卜师说她一直都对自己下达了非常重的暗示,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情,问其他的问题都会好好回答,而一旦是和蓝色彼岸花相关就沉默不语,催眠过度后就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卜师说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恼火发狂地扫落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宣泄着心中求而不得的怒气。 这么近了,就在眼前,却隔在一个人类的口舌里,脑子里。 卜师被他吓坏了,瑟瑟发抖地逃出了房间。 他在威胁她,想看到她的破绽,她和那个卜师一样瑟瑟发抖,却还非要说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因此什么都不会说是吗? 他阴沉地看着她,突然明白了,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她想要保命,就不可能告诉他。 因为一旦变得没有弱点,无所畏惧后,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杀了她。 要是真的了解他,就一定会想的到。 他确实常常从她有如明镜一般的目光中有种自己被彻底看穿的错觉。 然而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用那带着点怜悯和痛恨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一个又一个血腥的念头往上冒。 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这么多的?简直比他的母族,历代的产屋敷家还要知道的多,诸般的神秘,又使他的愤怒中带有忌惮。 对于不明事物他总是保持警惕。 如果不是她实在过于弱小,也过于重要了,他可能更想和她保持距离。 而放在身边将她暗暗观察出来的结果是…… 一个确确实实的普通人类,甚至连鬼杀武士都不是。 除了对他过于了解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 他借口命洱剃去她的头发,想要看看她的反应,结果除了格外愤怒就再也没有其他反抗了。 仅此而已吗?他感觉到了在试探后的无聊和轻松。 因此也对她的戒心放低了许多。 在她失礼嗯扯开他的衣带后,他不想错过任何可能从她口中知道蓝色彼岸花的机会,哪怕是梦话里。 于是盯着她半夜,这实在太枯燥了,他无趣地想着,要是把她脑子从身体里挖出来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可以的话,就这么做好了,反正他重视的只有这个。 安心睡着时的她似乎是把他当做了谁,不自觉亲昵地靠过来,窝到了他的怀里,还把腿横跨在他身上,毫无知觉的呼呼大睡。 … …他的手落在她的大腿上,只想将它从身上粗暴地扯掉。 如果是和绝代美人,他倒不介意发生一点这样的接触。 只是她,还不配。 不过要是失去了一条腿,她会死吧?人这么弱,真是太可惜了。 根本就不能好好的玩弄。 · 不知不觉中,她眼珠在眼皮下活动着,眼睫也颤动起来,大概是醒了,可还不想睁开眼睛,撒娇般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她身上也没有能让人心动的点。 接着,大概是感觉到了不对,他亲眼欣赏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是怎样从混沌初蒙到清醒震惊,再到恐慌不已的。 接着就发出了毫不动听的惨叫声滚落了下去。 为了防止她意外死亡,他接住了她,再怎么也要死在他的手里,而不是流产这种可笑理由,还和彼岸花一起埋葬。 他顿时产生了和她命运相连的恶心感。 结果她认清现状立即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想挣脱,她嫌弃他? 一个区区的,卑鄙又弱小的人类。 某种不爽的情绪升起,扶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用力,简直想要捏死她。 可阴郁的一抬眸,不经意被她憨逼的模样给蠢到了。 他的脸不受控制的想要出现某种陌生的表情。 她意识到,她摸头,她愤怒,她怒目而视,她眼角含泪委屈。 却……更加可笑了。 他大笑出声。少有产生的念头,人类身上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能让他发笑。 那就姑且将这在他的地盘活动着的人类养着,就当是多了个滑稽的宠物。 另一面。他命珠世尽快研究出加大变鬼成功率的药,也默许了让她白天能够去晒晒太阳的行为。 心里不无恶意,毕竟等变成鬼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于别的方法他都不放心,只有把她变成鬼,真实的听取到她的心声和记忆才能确定一切。 · 一天白天,他出面时不小心弄死了属下抓来口出狂言的小虫子,把房间里弄得有点脏。 环顾四周没看到她的踪影,询问了洱后,他突发奇想地去看了一眼。 她窝在花草点缀的庭院里,那样无拘无束地躺在晨光中,身上笼罩着圣洁的光芒,睡着了还不忘呵护自己尚未出生的宝宝。 充满了温馨和爱意。 是在他生命里从未有过的东西。 想要跨步过去,只有他无法逾越。 那一刻产生的嫉妒简直噬骨。 “里耶香……” 洱突然替他喊出了声。 她醒来,摘掉了眼罩,伸了个懒腰,转头后露出了不相信在白天里看到他的表情,接着是看好戏,打招呼,却始终都没有朝他这里走来一步。 她有恃无恐,张扬的很,就因为阳光下是他去不到 的地方。 这一刻他气得发疯,好想杀了她啊! 那种强烈的愤恨不甘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求甚至暂时超越了他对阳光的恐惧与她在白日里对峙。 最终,她还是受不了夏日里太阳的炙烤,汗津津地,满脸不情愿地走过来。 他却害怕了起来,因为她身上阳光的味道,实在太浓烈了。 油然而生的想逃。 可他很快就镇定反应过来,和她背后的太阳不同,她终究只是个弱小的人类,所以即使受到了太阳的庇护,也是伤害不了任何人的。 反而因为这无害的柔和,更加使他阴暗的心生出觊觎。 她怎么敢在他面前如此享受阳光,还大刺刺朝他伸出手的,她难道不知道,在最黑暗阴湿的地方,往往更加希望被照耀到那里吗?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抓过来拥入怀中,大口的,贪婪的深深吸气,记住了这种味道。 就好像一缕从天上跌落下来的光丝,明明都已经清晰的映着每一粒卑微的尘埃了,却还是不忍伤害,只能隐忍着被黑暗吞没。 于是被当做救命稻草的握在手里。 他第一次从无尽的恨和怒里负面情绪里产生了一个畸变扭曲的想法,想在此时此刻,舔尽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之后他又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恶心不已。 · 年糕夫人死的时候,她明显露出了冷漠,疏远,讨厌和想要逃离,呵,这只不过是存在她心中的真实想法罢了。 真是天真,无论逃到哪里,都可以抓回来的。 · 居然趁着他外出想要解救被他关押起来的实验品? 他赶回后,抓住了他们。不过还是让四个人里逃走了一个,没关系,那身重伤,要不了多久就会死。 他早就发现,在她心中,其他人的命也无比的重要,重视的不行,甚至可能超过自己。 为了别人而搭上自己值得吗?为了别人让自己受苦值得吗?她一定会说值得的。 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她这种人。 你凭什么说人类无法战胜天灾? 说这句话的眸光黑亮,语气坚定无比,那是即使身死也不可摧毁的意志。 恐怕在她说这句话时,就有死的准备了。 真是想想就牙龈泛痒,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吃人欲望,他也这么做了。 吃了她。 他放下了酒盏,盯着她黑夜里在寒风中冻得通红的不怎么美艳,对他沉默不语的脸,慢慢地舔过了沾染了醉人酒香的尖利犬齿。 竟然这么喜欢当圣人,你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第四十六章 他那外表具有十足的欺骗性,看似风雅清闲,气质雍容,实则坐在那里正满脸不开心地喝着冷酒。 而我则陪在寒风中受冻。 泪目了。 多想躺到暖和的被窝里去啊!这日子真是爱谁谁!要不,谁来把我穿了吧?最好来个IQ280能把鬼王玩得团团转的那种人!免费转让身体行不? 精神世界想入非非,生活太苦了,不这么做根本没法过,就在我颅内已经把他拖到阳光下暴晒三天三夜时,他突然就搁下了杯子。 随后便提起了瓶颈修长的陶瓷酒壶浇在了一块手帕上。 这是在做什么?我警醒地眨眨眼,他拧干了白帕后站起来。用食指抬起我的脸,将散发桃花酒香的巾帕敷上来。 啥意思? 他凉凉地开口,“不必如此,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再说,本来就没好看到哪里去。” 话里充满了嘲讽味。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曾经光头无颜照镜的黑暗时光,那时候真是照一次镜子哭一次。 现在的发长当然早就不用顶假发了,也只到肩膀,扎不成发式,索性披着了。 总之,在头发彻底变长之前我是永远不会忘记剃头之恨的! 我心里怒骂着,低眼敛去了不认输的眼神。 任凭他用湿漉漉的巾帕擦掉我脸上的胭脂,酒精很轻易就能抹去这些,最后他折了几折,擦掉了我化的夸张的唇红。 露出了原本的底色。 然后,他擦得越来越慢,我看不到,他眼中的色泽越来越深,起初还没在意,直到巾帕换成了拇指在唇上暧昧地擦拭。 嘶。 我浑身鸡皮疙瘩倒竖。 “我,我自己来吧。”我连忙伸手想要够他手里的五颜六色的手帕,他却抬起后随手往湖里一丢,不打算再要了。 我听着扑通一声,瞳孔地震。 喂!你给我讲点公德心啊! 但想到这整个宅子都是他的,又内心扎满了箭头。 痛,太痛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想指责都站不住脚。 他只用一只手就捧住了我的脸,随后就一动不动了,他停下了摩擦,十分细致地看着,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我被他这种眼神弄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就打断,“擦,擦干净了吗?” 我以为他是什么面部洁癖,在看我脸上还有哪里不干净的地方。 “哦,还没有。” 他说完后就往下,这个和昨天几乎别无二致的动作,立即让我瞳仁一缩,下意识伸手挡在了脸上。 他停下来,不悦地掀眸,露出了透红的眼。 “拿开。” 能拿开才有鬼了,其他那些就算了……他不是还想来?别太过分! 我用手挡住脸,忍着气,提示说,“你不是嫌弃我的吗?” 快想起我那些粗俗 不堪的时刻吧!以及我是如何低级无趣的泥腿子!我现在就恨不得把自己贬到土里去,和土豆当邻居。 他之前对我的嫌弃简直是溢于言表,还干这种事? 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啊?啊??? 我忍不住内心咆哮体! “我嫌弃你和想吻你,”他慢条斯理地说,“冲突吗?” 这不冲突吗!?!你听听?这是鬼能讲出来的话吗? 我看他的目光宛如他有那什么脑部的大病,实在不行去治治你的五个大脑吧?收拾收拾总有一个能用的? 我摆出了严防死守的姿态,尽管……知道这就是负隅顽抗,可什么也不做的屈从也太孬种了。 他冷笑一声,倒是没有再进一步逼迫,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里耶香,夜晚才刚刚开始,冬季黑夜可是很漫长的。” 请问这句话和你今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有区别吗? 我两眼一抹黑,心里疯狂咯噔,即使再不愿意结束,可散步总是有时长的。 “我觉得我太缺乏锻炼了,再走走吧。”转完一圈后我慢吞吞地说。 再来十圈,我还能走! 他闻言没有停下脚步,“在屋子里也可以运动,外面冷。” 我情不自禁的想歪了,于是更加抗拒了。 “或者,你觉得我想做什么还需要看地点环境吗?” 我:…… 虽屑但凎。 回到屋里确实暖和了很多,就是再暖也暖不到我心巴子去,我只感觉到发冷,等一到里面我就完成任务般的放开了手。 “我回去了。”我立刻说道,然后就忙不迭地转身跑。 看在我逃跑的份上,你能不能放我一马QAQ 想也不可能。 只是他没有喊住我,我能感觉到,背后的强烈视线一直尾随着我,直到转角消失。 好特码恐怖啊。 比在鬼屋里被鬼追还要恐怖。 我回到了房间里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只想钻到被子里当鸵鸟,真是打死都想不到会被个根本就没有情感的恶鬼给舌吻。 他到底想怎样啊? 是新的折磨手段吗?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能再损点?真的杀人诛心! 我在房间里惶惶不安的看到了洱,眼前一亮,“洱!” 他朝着我张了张口,突然看向了我的背后,“大人。” 能被他称为大人的…… 我回过头,他不知何时跟过来了,正抬腿踏入了这里,属于我的房间。 其实这里哪里都是他的,只是他从未来过这里,我便自以为的有安全感。 “原来你喜欢呆在这里。”他打量这里,随后暼过眼说,“出去。” 洱半跪下来,“是,大人。” 然后就往外走去……我想跟着他一起出去。 手腕却被不声不响地缠住了。 我低头 麻木的看到了一根肉色的管鞭。 妈的,异形。 我望着前方,多想喊住洱,让他留下来,不要留她一个人面对啊! 门合上。他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一人一鬼。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你,你要是想在这里,我让你,我可以走的。” “去哪里?” 他转过精致苍白的脸问。 去没有你的地方。 “想逃到没有我的地方去是吗?”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声说。 他抬手,从肢体延伸出去的管鞭收紧,“我希望你不要惹我生气,我生气就会想杀人,当然,是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他用平淡的口吻说着对他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我耳中却是如遭雷劈。 “你想怎么样?”我面无表情。 “把蓝色彼岸花在哪里告诉我。”他开口说道。 果然,他的第一诉求永远只有这个,用脚趾头都想得出。 我不由沉默了。 他把我拽了过去,“可我知道,无论我杀多少人,你都不会告诉我,哪怕那个人是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接着勾唇冷笑,“我说的没错吧?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这些不过是小小的牺牲。” 不在乎任何人?不是这样的,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彼岸花所在,可又无法下定决心去死,我对这个世界有如此深的留恋。 但他说得对,在见过他的残酷冷漠后,无论有怎样的牺牲,我绝不会告诉他,否则只是带来更多的不幸。 他想把我变成鬼的思路……是正确的。 已经太久了,久的我都自暴自弃想让他干脆刀了我算了。 说话激怒他,未尝不是因为这种颓丧又冲动的想法。 面对我的沉默,他继续说,“所以我也不再问了,反正总有一天,你脑袋里的所有想法都会被我所知晓,而且我也很好奇。” 他撩开了我的刘海,脸贴近我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我突然意识到,我绝对不能被他变成鬼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不能被他看到我的记忆,否则……他就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会知道缘一是他的克星,知道多年后他会怎么被围攻而死? 那就太恐怖了。 我的牙齿开始打颤,“怎么这么害怕?”他吻住了我的额头,“别害怕,变成鬼你就不会那么轻易死了。” 他猩红的眼眸简直发光,嘴角弯曲到上扬的弧度,“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反反复复的杀死你了。” 他一路从额头到眼睑地吻了下来,但我觉得他更想做的可能是挖出我的大脑。 当再次靠近嘴唇时,我忍不住挡住,他似乎对这里产生了某种执念。 他不悦地垂下了眼眸,“我不喜欢强迫。” “那你就适可而止。”我说。 他不置可否 地挑了挑眉角,语气平常的说出残忍的话,“不然我在你面前杀几个人?你似乎格外在意那些鬼杀队的家伙?我再去捉一点来?” ……你管这叫不喜欢强迫??? 我后槽牙都快磨平了,他很快就收回了管鞭,满脸冷淡着要离去, “啧,反正夜还很长,我去杀点人。” 我知道他说真的,绝对不是徒有其表的恐吓,我放弃了抵抗,抓住他的衣袖,“别走。” “你确定吗?” 我屈辱地点头。 他一点一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语气十分温柔,“里耶香,我说过,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他眼神玩味地说,“对你来说别人的命很重要吧?重要到你会主动过来吻我。” 我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难道我猜错了吗?”他凑过来,“你在犹豫什么?难道在你眼里,别人的命还没有你这种人的一个吻有价值?” 他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觉得人类的生命有多重要,只是单纯拿来掌握我的手段,他向来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 是的,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可以女装…… 就在今天我对他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知。 我闭上了眼,视死如归,就好像主动饮下致死的毒液。 他还拦住我,故意问,“怎么,你很不情愿吗?” “不,我心甘情愿。”我领悟了他想听到什么,隐忍着愤怒地说。 他满意的笑了。 我贴上了他冷如薄冰的嘴唇。 只是在他那湿滑如活物的舌头碰到我时,基于本能,我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傻傻的不知反应而是咬紧了牙关,很恐惧这种被异物入侵的感觉。 只是说吻,没说吻到什么程度吧?我心怀侥幸。 他没有强硬的捏开我的下颌,即使对他轻而易举,更像是沉浸在某种以摧残我的道德感的游戏中, 略做分开后他故作疑问,“让我想想,里耶香和桂夫人看起来很要好,你想她吗,想看到她身体的哪个部位?告诉我,我去帮你拿过来。” 他看着我,耐心的等着我的回答。 别说他想杀我了,我都想杀了他了,我现在手里有刀一定会用尽全力的砍向他! “我要看到她好好的,完整无缺的活着。”我捏着拳头,着重说道。 他闻言露出一个若有若无地笑,抚摸着我的头发,宠溺般的说道,“这可是有点难的,得看你的表现,比如说,把你的嘴张开,让我进去。” 他停下手,缓慢而直接地问,“可以吗?” 我颤抖着,整个人的理智都在崩溃的边缘,他给我摆明了两条路。 想要他杀戮还是亲吻,我必须得从中选择一个。 呐,是自己的利益还是无关人类的生命呢? 看似选择权在我的手上。我有预感,一旦对此妥协,紧随而来的将会是无休止地裹缠,就像是蟒蛇捕捉到猎物后一定会压榨掉它肺里的最后一口空气。 …… 我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只能听到自己机械式的回答,“可以。”! 第四十七章 好乖啊。 大着个肚子,低垂轻颤着黑黑的眼睫,一脸害怕无助,等吻的样子…… 非常有趣的玩具。 困在手心里,只能不停打转,大概是知道企图翻越就是自不量力,所以从来不敢产生这个念头。 一个行动不便,怀孕的女人,怎么从满是鬼和死士的宅子里跑的出去? 无惨想,她胜在够识趣,知道不能在哪里得罪他。 如果她有想要逃跑,企图逃脱的想法意图,他不介意冒一点风险打断她的腿或者给她系上锁链。 只要是活着的状态……其他都可以。 活着。 当这个词语出现,他有了些许明悟,虽然他也拥有了呼吸和心跳,可存活至今总有哪里不对味。 曾经他理所当然觉得是医师没把他治好的过错,是因为他不能在阳光底下行走,只要得到蓝色彼岸花,那么一切就都会好。 而现在。 他裂开一道细细狭长的眼缝,在这温暖安全的口腔里,宛如婴儿般急不可耐的吸吮中,满足的稍微有一点自己是活着的感觉了。 —— 我终于在窒息而死的前一刻得到了酷刑的解放。 眼前阵阵的发黑,他那种把人逼死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甚至还变本加厉。 我大口呼吸着带有腥甜味道的空气,舌根被吸的彻底发麻刺痛了,眼角泛着生理性的眼水。 被亲得完全找不着北。 我的视线慢慢恢复了,不,这根本就谈不上,还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入侵与掠夺,以及……发泄。 反正就是毫无人情味可言。 我闻着空气中的腥气,还有被催吐般的深喉里,胃里翻涌着,忍不住吐了出来。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根陌生的舌头在你口腔里猖狂的翻过来覆过去的搅动,吞咽,再吸过去撕咬还要令人作呕的事情? 简直有如野兽。 亏他披了张人模狗样的皮,那张脸下,是个十成十的怪物……我偶尔会感到钻到自己口腔里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舌头,而是从他身体上分裂出来的长型肉块。 我吐着。他拍动我的后背,语气凉薄轻柔,“感觉到恶心,难受吗?” 我吐完擦了擦嘴角,“啊,当然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地勾起嘴角,恶劣地笑,“真可怜,连我的亲吻都受不了吗?但没关系,以后只要习惯就好。” 谁要在这种事上习惯啊!我崩溃了。 “如果你是想要惩罚,羞辱我。”我抬头不解地说,“不是随便谁都行吗?你不必这样……” “谁都可以?你想和谁,洱吗?”他挑起我的下颌,愉快而绝美的脸上,眼尾媚妩如丝,“还是说连人不是的?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如果你想被那种东西玩弄也可以,等我把你变成鬼,玩腻了,就丢给它们。” 他轻缓又无情地说。 我闻言不由疑惑地看他, “真奇怪, 你不就是最大最丑陋的怪物吗?难道你觉得自己现在长得像个人就是人了吗?你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不清楚?你不是早就把自己开出人类籍了吗?” 果不其然,在听到我的话,他秀美的脸变得愤怒扭曲,他暴躁易怒,想要激怒他真是百试百灵,他额头浮起了青筋。 我豁出去了。 要不然就弄死我,要不然气得不想见我,别特马恶心巴拉的搁那恶心我。 “才乖巧一点,就这么不听话了。”他语气变冷,掐住我的脸,劲道大的陷到肉里。 正要说点什么,他看了眼边上的呕吐物皱眉,露出嫌弃得眼神。 在强制漱口后,把我抱到了他的房间里。 …… 我这一晚都在呕吐和漱口中度过,最后直接晕过去了,我几l乎觉得会在这一晚里死去,但我最终麻木地睁开眼睛。 他不见了,我看到了洱,偏过头去疲倦沙哑地问, “白天了,是吗?” “是的。” 我闻言心情没有好转,因为我知道,今天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他是非恶心我不可了。 我肚子有点痛,珠世来看我,说我惊忧过度,胎气不稳,然后给我开了药,“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积极愉快的心态。” 怎么愉快?我内心苦笑,从她温和自然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包容安慰,她在暗示我不要陷入绝望。 “你的孩子一定会出生,健健康康长大的。”她说完后起身,“那么告辞了,我去准备。” 作为转变而来,最聪明的那一类鬼,她身上任务繁重。 一边要应付鬼舞辻无惨的各种奇葩要求,一边要想办法拯救我,还忍受着自己曾经亲手杀害家人的痛苦。 珠世小姐……你到底是如何度过这漫长到无法看到尽头的黑夜的呀。 我勉强控制着心情,淡淡朝她点头,目送她离去。 珠世小姐都撑过来了,我凭什么放弃。 我牢牢记住珠世小姐的叮嘱,保持好的心情,无论如何都不要被困难打败。 可在锻炼和看书里,白天好短,我不安询问,洱不厌其烦地回答。 黑夜还是来了。 也许是要给缠紧要死的猎物松松气,他今晚没有出现。 我刚刚放下心,洱就说道,“大人是出去有事了。” 恶鬼的有事能是什么事。 我追问,“他去做什么了?” “去抓人。” …… 果然是不干好事! 抓谁?浦沿,浦沿逃出去了,他还活着吗?真希望他能被同伴遇见。 我坐立不安,紧张地眼皮直跳,来回踱步。 他在,我不安,他不在……我更不安了。 洱的脑袋一直跟随着我转动,简直就像是自动巡逻的机器。 “你干什么。”我 实在笑不出来, “……” ?_[(, 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为那家伙担心?我对他的担心只有一个,他怎么还不去死?” “啊……”他用听不出语气的音调说,“可是大人不是吻了你吗?” 我双手捂住耳朵,“这就不要再提了!恶心恶心恶心!” 他有一瞬间的沉默,甚至表情里透着一点茫然。 “里耶香,你也是大人的妻子,可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那我应该是哪种反应?谢主隆恩吗?” 这句也是,真是精髓,让我想起他还糟蹋过别的女孩子。 他说,“我曾经见过的那位,每天都穿新衣服,化好妆,完美无缺的出现在大人面前,却很难得到大人的注意,不像现在天天陪在你的身边。要是大人偶尔对她笑一下,就会高兴的不得了,而只要大人露出冷脸,她就会散发出忧郁惶恐的情绪。” 这是被pua的多深呐,我内心无语。 我想都不想地说,“所以呢,无惨肯定天天挑她的刺,让她觉得自己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最后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郁郁而终,死前说不定还不停的自责,是这样的吧?” “……被你说对了。”他反复看了我好几l眼,“她确实是哭着说对不起,割腕死掉了。” “真是渣男。”我挥了挥拳头,忍不住吐槽,“鬼品差,烂透了,怎么不去死啊……” 我逮着机会骂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狠狠舒缓这两天在无惨身上受的鸟气! 骂累了,我喝了口水,趁着机会,洱逮着机会吹风说无惨的好话,“但我觉得大人对你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特别想弄死我?”我重重放下杯子,拧着眉,光棍地说。 他思考了一下,没有否认,“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大人露出过那种眼神……” 我被他说得浑身发麻,他再说下去是不是就要说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喜欢你这种天雷滚滚的话了?可别!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打住,打住!别再狗腿了,他不在乎你,更不在乎我,他只在乎他自己!记住,你所看到的亲吻,应该是相互喜欢的人之间做了才有意义的事情,而他,”我露出了一副嫌弃恶心的表情, “他那就是强迫,我不喜欢他,我们之间只有讨厌,嫌弃,愤怒和仇恨,我不愿意,想起来就讨厌,恶心想吐,你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吧?想哭!想死!” —— 是的,就是感觉到空气里有种挥之不去的绝望压抑才想说点什么,让她情绪好转。 可她看起来生气,说她不喜欢大人,不喜欢被这么对待。 他懵懵懂懂的,不是特别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是喜欢的,到底什么是喜欢呢?喜欢是一 种什么感觉? 他模模糊糊的似乎想起了那个女人见到大人时宛如鲜花绽放的情绪,只是那凋零的太快了。 —— 我说得太过,看起来就像是在发火,但是说完以后我确实舒服了不少,可对洱也太不公平了。 我心里升起了一点愧疚,手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只是太气愤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事。”他说完好奇地问,“那如果大人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复呗。”我说,“纯纯的报复心,小肚鸡肠。” 他眨眨眼没有再说话了。 · 有洱在我就轻松一点,说得都累了,他也没出现。 虽然忧虑着无惨恐怕又在外面不干人事,但我也无可奈何,他想干嘛就干嘛,我能管得住他吗? 最后在疲惫中浅浅的睡去。 夜深时,身边突然一沉我便惊醒起来,我看到了黑黢黢的影子坐在边上,试探地问,“洱?” “洱?”来人缓慢重复,转过脸,淡红的眼望过来。 我一下清醒过来,偷偷滚咽口水,“哦,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提问道,“是我很失望吗?” 废话。 我心里说,嘴上虚伪的说着没有。 我决定做忍者神龟。 我想到他这么晚回来理由,“听洱说,你出去,你抓到人了吗?” 他摸着我的头发,“抓到了。” “谁?”我心提起来。 “不知道,抓了很多人。”他看着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倒抽一口冷气,想坐起来,却被他压住了起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你去死,你干不干吧! 我恨恨地想。 “算了,你应该知道想救他们要做什么吧?”他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说。 我一想到昨晚吐了一夜的惨痛经历就感到痛苦。 “不愿意?” “你答应我的,你要说到做到。” 一回生二回熟,我飞快地贴了贴他的嘴唇,心里为自己暗暗感到悲哀。 这叫什么,以身饲虎吗? 他手撑在边上,“只是这个程度可救不了几l个人。”他俯下身,只是这次不那么顺利,因为躺平,我鼓起来的肚子撞到了他平坦腹部。 仿佛在无形抵触。 他停下来,过了会,一只手按在我圆滚滚的肚子用力地压下,语调不悦, “里耶香,它好碍事啊……”! 第四十八章 我连忙托住他的手,恐惧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艰难地咽下口水,“别再用力了。” 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他直接抓着我的手,把手指塞到我的指缝里然后扣紧。 用冰冷悦耳的声音问,“如果是我的妻子求情,我的心情就会好一些,就会和妻子待在家里共渡愉快时光。” “里耶香,我是你的丈夫吗?” 他的那只手还没有离开我的肚子,出于求生本能,他说什么我都胡乱答应着。 “是,是还不行吗!” 我的心里仿佛在流血。 他对亲吻我格外的着恋和痴迷,可我完全搞不懂他不喜欢我还这么做的原因,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才对。 最后,他还是移开了手。 我闻到他靠近后身上并不浓郁的腥甜味,奇怪的是,今天闻到我竟然没有想吐,我不可思议地捂住嘴,本来因为排斥作呕而毫无快感。 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就不受控制的,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愉悦感。 “怎么回事……”我情不自禁说出声,心里禁不住的发慌,感觉到浓浓的罪恶。我怎么能从这件事上感觉到快乐,天呐! “今天不是吃了珠世的药了吗?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珠世……那药。 我想到今天她给我端来又黑又苦的中药,原来如此。 …… 珠世得到了无惨的信任,在一次妇产检查中,她向我解释,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如果再那样排斥会打乱计划,你,你再坚持一下,我知道,冬夜黎明前最为黑暗,马上,马上就好了。” 她对我露出惊慌和愧疚的表情。 我听了她的话,看到她比我更加痛苦自责的表情,一下就觉得自己受的苦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抱住她,“珠世小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些全部,全部都是他的错。” 她身体放松了一下,以手掩面,“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做这样的事。” “你这么相信我,我却……” “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没有比救你更重要的事情了,哪怕这么做会伤害到你的心。”她放下手,面色自嘲地笑,“我已是鬼身,早就应该走到阳光下毁灭,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还没有亲眼看到他死。” 我知道,作为悲剧的制造者,明里暗里恨着无惨的人太多了,珠世不过是其中的缩影,我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能够得救,一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鬼杀队里的产屋敷家主。 他比我聪明得多,一定有办法打败他把珠世小姐救出来的!只要用好缘一和其他鬼杀队成员,不是不可能的! “你会看到那一天的。”我坚定的对她说。 她眼里划过一道光亮,摸了摸我的脑袋,“谢谢,惠小姐,请继续加油活下去吧。” “你也是。” 接着,她告诉了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她说给我的药里还能 够控制生产时间, 她预算的是……七天后, 冬至。 我会在那天逃跑。 · 说完珠世离开,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希望。 七天……我默默的在心中念着这个数字,已经很近很近了。 洱在珠世离开后走进来,“你们今天相处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我心中一紧,洱是无惨的耳目,一定不能让他发现我和珠世的关系,我佯装无事的微笑道,“有吗?你难道带计时器了?” “没有,但多了一盏茶的时间。” 我:……哦,他本身就是计时器是吧? 洱坐了下来,“你和珠世小姐都是女孩子,应该是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吧?” “是啊……”他好像自己想开了,我吐了口气,“我想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到底要取什么名字好,珠世小姐看起来很有文化,我就闻了闻,不过也没有一个头绪。” “让大人取吧,我的名字就是大人赐下的。”洱积极的给出提议,“我觉得大人取名都很好听。” “额,呵呵,那就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想吧。”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非要我承认他是我的丈夫,还让他取名字?别做梦了,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我脑补了个八点档狗血剧,将来我和缘一的孩子在无惨身边长大,喊他父亲,等到十八年后,无惨装成人类摸着胡子说,为父啊,有一辈子也无法打败的敌人,但我相信你能杀了他,去吧!提他的头来见我! 然后有着血脉的父子反目成仇,而真正的恶贼在旁边坐享其成,最后二者存一后再哈哈大笑告知真相,享受其痛不欲生的表情? 噫。我为什么会想得这么顺滑无比? 妈耶,这真是太雷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雷的外焦里嫩,果然是被国产狗血古代伦理剧荼毒后的大脑! 我摸着肚纸,默默有了紧迫的危机感。 无论如何,坚决不能成为狗血伦理剧的倒霉女主! 另外……肉.文女主也不要啊!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个热血番吗!!! ·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我手指攥紧了被褥,无助地想。 带有阴湿冰冷的气息正撒在脖颈,这个位置……不太对吧? 我摸到他黑色发尾微卷的短发,无声制止。 他苍白美丽的脸上透着一抹薄红,微红的眼尾潋滟着,一派妩媚天成。 他抬起淡淡樱红的眼眸,因心情不错而色泽偏浅的显出透净。 这是假象。 我心中想。 不过……单从常人眼中的外表来说,他好像比我更适合当肉.文女主? “差不多可以了吧?” 我艰难往上坐起来,我这么说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 很难察觉不到,我的目光落在他白的晃眼的锁骨上,这就是讯号了,往日里他总是穿 一身包裹严严实实的, ?_[(, 不露分毫,漂亮又典雅,还有一丝丝禁欲风,主打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而今天……不知为何竟然只穿了层薄薄的白色阔襟里衣,松松散散的,有几分慵懒的味道,露出了锁骨和延长的胸线。 实不相瞒,我垂眼无意中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在苍□□致的胸膛上,有两枚发红的,额 咳,咳咳。 不能怪我吧?他自己这么穿的!等下,现在有危险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我被他外表迷惑了一瞬后,拎住自己的衣服。自从发现他可能对我有那方面的意图后我每天穿八层,热死也不脱! 要是能捂住痱子更佳。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稍微活动一下就会发汗。 就比如现在,我额头和脖子就潮湿了。 他眼神轻轻扫过,“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应该适应的差不多了吧?那么我们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了。” 我:! 他口吻平淡的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交往征求意见,只是通知罢了。 更进一步?什么更近一步,我看着他穿着暴露的样子,内心简直要尖叫出声,卧槽,他想强孕妇,他是人吗! “你不热吗?”他双手抓着我的手臂,轻巧的往外一撕,我的八层衣服毫无抵抗的凉凉了。 直接变成无袖清凉装。 两条手臂顿时变得光溜溜的裸露在外面,他垂下眼,冷漠地说,“让我检查一下,我怀孕的妻子身体是否健康,有没有趁着白天我不在,跟我那些不是人的属下乱搞。” “没有!没有!”他抓着我的腿弯往下拉扯,我大声地说。 他扶在我的肩膀上,微凉的手指从破烂的口中里探索到我的背后,摸到了我的里衣上。 这种身体要被侵犯的感觉,结合他说什么要检查身体的话,让我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我从怀里掏出了为了防身而藏起来的簪子,愤怒而用力地扎入了他心脏的位置。 “去死!” 我真的是把对他所有的怒怨都用在了这一次攻击上,用力之深,簪子直接没入了一大半,只留下了我握住的地方。 我竟然真的刺进去了?如果是普通人,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真的是抱着杀心的。 簪子刺入□□,伤害别人的感觉,让我有些不适。可是一想到这家伙是谁,我那点感觉烟消云散,只是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光了,心脏在紧张地跳得飞快。 鬼舞辻无惨,他真的会被我刺死吗? 他半天没说话,我抬头看到他依然有神的双眼,他脸上甚至连痛苦都没有的脸色。 我的心脏止不住地往下坠。 他敛下眼,看到被我刺入的地方,勾起唇角不屑地轻笑,“想要杀死我?这点力度吗?” 他抬手,完全的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一点一 点的,把簪子往外拔去,这个过程都没有流淌一滴鲜血。 我感觉到了他血肉重生的阻力,如果不是他用力,我可能都没办法把簪子从他体内拔出。 当簪子彻底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他的胸膛几乎是瞬间,就恢复光洁如初,完美的没有任何伤痕。 这就是鬼之始祖的愈合能力。 我感觉到了绝望,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连伤害到他都做不到。 他甚至还惬意地询问我,“还想刺哪里?我的脑袋吗?没关系,我可以原谅我妻子偶尔的任性。”他包容着说道,“毕竟妻子是会无理取闹的。” “说啊,你还想用这个,”他眼眸转动,微笑着看向了我手上的簪子,“怎么杀我?” 话里透着浓浓的嘲讽。 我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歪了歪头,“现在你能直观的明白我的力量了吗?”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我吃痛,簪子往下掉落。 “不要用它了。” “这么想杀我,不如亲手来。” 他眼也不眨地说,“既然你明知我是怪物,还和我在一起,那一定也能,接受这样的我吧?” 他说完把我的手按在了胸膛上。 接着,他平坦的左胸裂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隙,很快就变成了张开布满尖牙的嘴。 他的胸口长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巨口,一口就把我的手给吃了进去。 “呜哇!”任何常人看到这恐怖的场面都会忍不住惨叫,我瞬间飙泪了。 他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只是在这画面里逐渐透露出恶意的味道。 身体往前倾,我的手腕小臂……全部都被他吃了进去。 我整个脑子都麻掉了。只感觉他身体里面有无数的肉条在吸吮缠挤着我的手,它们拖着我的手往下拉, 他让我触摸到了一块异常活跃跳动的肉块。 当碰到它以后,它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而他的整张脸都变成充满了病态的潮红,腐朽糜烂掉的表情。 “里耶香,握住它。”他低下头对我说,狂热地说,“你不是想握住你丈夫的心脏吗?” 我感觉自己手被肉腔包围了,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湿滑的肉块舔着,咬着,产生腐蚀的刺痛感。 他催促道,“快点啊,你也不想我吃掉你的手臂吧。” 于是我含泪握住了他的心脏,它在我手里跳动着并且,越来越快,简直变成了某种震颤。 然后,我的耳边,他发出了非常奇怪的喘息,变得热了起来,他捏住我的胳膊,音色和平常完全不一样,透着酥酥入骨的沙哑,“里耶香,里耶香。你真棒,这种感觉,真是从未有的,真奇怪,实在太奇怪了,为什么你可以做到,为什么只有你……”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他说完后亢奋地咬住了我的脖子,暧昧不清地说,“吃了你。”! 第四十九章 在一处深宅之中。 “那个男人,他还没有醒吗?”穿着华贵精致和服的女人面带忧虑地问。 在她身侧,身上盖着被褥的年轻男人平躺着,他的头上几乎缠满了纱布,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看起来像个白色的粽子。 “夫人,还没有,他受伤很严重。”回话的侍女抬起头,“夫人,我想不明白,您救了人为什么不告诉大人呢?如果被大人发现,您要如何解释?这件事本来也不是错啊!根本无需隐瞒。” 小半个月前,她们的马车在一个小巷中救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那时候浑身是血,呼吸微弱,看起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夫人本来只是看了两眼并不想招惹麻烦,可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命马车停下,将男人抬了车。 桂夫人叹口气,“不能告诉他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从男人身上脱下的,已经破破烂烂,布满干枯深色血迹的衣服。 背后有个破损的滅字。 她是想起里耶香的叮嘱,桂夫人才救下这个深受重伤的男人。 他就是她说要找的人。 桂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寻找。 她把里耶香的话记在心里,也是真心把里耶香当做朋友的。 她出生在京都,长大在京都里,她家庭优越,从小学着诗词和舞蹈长大,她认识女孩大半如此。 无论年轻时是活泼还是温顺,最后都会变成循规蹈矩的女子。 因为她们生长在不见风雨和烈阳,最湿润温暖的土地里,只待花期到了,被有心人采摘。 她也是其中之一。 从小接受训导的话,就是家主的话便是天命,丈夫是生命中最为重视的存在,绝对不可以忽视怠慢。 而她常感到虚无,觉得自己本身只是一块锦绸上的点缀,有之增添风趣,无之也无关大雅。 在她内心也弄不懂的郁郁寡欢下,她沉心在侍弄花草的乐趣中,她尤爱桂花,不为其他,只因它在了,谁不道一句秋天来了? 就连一朵路边的鲜花,也比成为妻子的人更为显眼吧! 好像只要变成妻子,就不必在意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成为了一种安定的,不需要担心,不用多看一眼的人。 她就在那里,永远都会在。 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美好,丈夫总是逗留,他结识到了的京都新贵,那是个举止高贵文雅的男人。 京都里未婚的女子都被其风采所迷,只是他太神秘,只在夜晚出现,可一日,他却宣布自己是有妻子的。 于是她就认识了里耶香。 只是她看起来实在郁郁寡欢,不好接近。起初,她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志同道合的,毕竟她的丈夫如此招人,男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何况月彦一看就是很难被家庭栓住的男人。 她顿时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大概 是嫁人晚,里耶香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妻子应有的端庄和不苟言笑。 暗地里,她默默给里耶香普及夫妻相处之道。 她却看起来混不在意,一脸的疏松懒散,似乎根本就不将丈夫放在心上。 “随便他吧,高兴怎么样都行,和我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没必要把他当回事啊。” 闻言她很吃惊,可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心里又感到几分畅快。 只是她嘴上劝说,“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被耻笑不知检点的。” 里耶香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耸肩说了声好吧。 桂夫人知道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逐渐看出,里耶香在日常相处中是真的不在乎她的丈夫,月彦先生呼唤她,总是磨磨蹭蹭的,如果不是月彦先生来找,她根本就不愿意离开。 看起来,倒像是月彦先生在缠着她似的。 她感觉到了丝丝怪异和羡慕。 里耶香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她接受的教育让她这样想,可到底什么才是合格的妻子? 她总觉得在她和里耶香之间隔着一个她看不到的世界。 “我还是喜欢和你聊天,我知道其他人都在暗地里说我粗野没教养,配不上月彦什么的,谁想配得上啊,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唉!”里耶香双眼澄清,毫无保留地说,说着还摆出了愁眉苦脸的模样。 这样子其实很招人气,因为月彦先生对她有多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就像坐拥金山银山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痛一样。 “大家……也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她只能勉强解释着因嫉妒而产生的中伤。 “啊,别误会啊。”里耶香反而安慰她,“我不是在向你抱怨什么,她们这么说也很正常啦!月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我清楚,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方式,我也有我的,我们在不同世界里生活,彼此不理解也很正常。” 她看着她无拘无束的态度,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不高看奢华精致的生活,也不酸里酸气的贬低。 只是平淡地说我们在不同世界,互不理解罢了。 桂夫人听了这句话有点点难过,她感觉到自己随时会失去这个心里已经承认的朋友了。 “难道你不能留下来吗?” 里耶香的目光扫过周围,叹着气说,“曾经,我还挺向往这样的生活的,但现在看好像也……不过如此?”她说完后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对不起……” 桂夫人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急切的追问,“那里耶香在什么世界里?” “我啊,我本身在一个你们眼里很苦很累,但在我看来最幸福的地方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蓬发而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和快乐。 借着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只是被抓来充数,”似乎轻声地说了什么,“唉,好想回到他身边啊……” 她以为她当 时说的人是月彦先生,她在纯洁的心中还没有女人可以想除了丈夫外别的男人的念头。 而且其实和外表不同,月彦先生风评很好,是个难得洁身自好的男人,虽然也同其他人出入勾栏地应酬,却从不和艺伎过夜。 看起来里耶香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呢。 虽然他们看起来相敬如宾,但其实私下感情很好吧,毕竟月彦先生一直都很照顾她,到哪里都牵着走,吃穿用度都样样不菲。 旁人私下里讨论,那些她身上用的,是皇族才有的,珠宝首饰,锦衣玉食,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她却一无所觉,一派完全不知晓的懵懂样子。 土鸡飞到镶金的梧桐木上了,她偶尔能听到。 桂夫人好像有点了解里耶香了,知道就算她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这些评价。 只是她心里有一点疑惑,在这样看重她的月彦先生身边,她怎么会吃苦受累呢,恐怕会被当成稀世珍宝那样宠爱吧,只要她在,月彦先生就一定会把目光转向她,以一种她不太懂,但绝对专注的眼神。 可性格活泼的里耶香眼底里那挥之不去的郁郁寡欢也实在太奇怪了。 后来,她果然就很少出现了。 只有月彦先生在,她偶尔询问下,他只礼貌客气的微笑,“她过得很好,请不必挂心。” 她闻言也只得作罢。 · 桂花盛开的赏秋邀请,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她也邀请了她,接着从她口中得知了真相…… 月彦先生竟然是坏人?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可她愿意相信里耶香。 里耶香走后,她想了很久,突然忆起了在月彦先生家里走失没几天就发疯的晴子。 心底突突的,嘲笑自己多想,晴子是在家中突然发疯的,这和月彦先生有什么关系? 怎么想都是无关吧?就算是坏人,晴子家也是很厉害的势力啊! 可第二天,她又知晓了一个十分坏的消息, 年糕夫人死了。 就在她家不远,内脏如被野兽撕咬般残缺不全,非常的凄惨。 太过巧合了,她想到里耶香的话,她话里的警告,她眼中的担心。 她知道这件事后身体发寒,逐渐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单纯了。 据说,京都曾有过一个传说,数百年前,有恶鬼在夜中毫发无伤的杀死过好几百号人,那些讨伐他的,还是最精锐的御军。 难道说…… 她指尖发白,身体打颤,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恶鬼吗? 后来月彦出现。她暗暗打量他,他为什么只在夜晚出现,为什么不带人到家中,为什么突如其来,如果不是有里耶香在,他早就被划为最可疑的那类人了。 她明明是在背后打量他,想这些,可他就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转过身来准确的捕捉到她的目光,然后扬起温文尔雅地笑容问,“夫人, 请问你在看什么?” 苍白秀美的男人, 她只觉得在昏暗灯光下精致的脸黑影重重, 宛如鬼魅般朦胧阴冷。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很不对劲。 那天后她心脏乱跳,怕的几晚都没睡着,生怕自己会像晴子和年糕夫人那样死了或者疯了。 过了几天没事后,她想到里耶香的话,积极的在外寻找起她说的那类人。 只可惜苦寻无果,她的丈夫还朝她抱怨说她最近妻子当的有点敷衍,不尽心了。 望着眼前神色浑浊,迷恋酒色,被蛀空大脑的男人,她的丈夫。 面无表情地想,就算把这样的事告诉他,也会被贬斥完全不像话吧。 说起来,他真的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从回忆中拔出思绪,桂夫人再次对侍女告诫。 把这男人救起后,不久后那边突然就失了火,实在太不正常了。 本以为必死的居民消失两天又出现,什么都不记得…… 太诡异了,这样的京都,让她感觉到陌生。 “好吧,夫人。” 正说着,喝完药的男人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发出了低吟声。 悉心照顾了好几日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是要醒了,桂夫人第一时间是想往外走。 “夫人,他还没醒,再说胡话呢!” 桂夫人闻言压住心里被训化的思想观念,留了下来,他只不过是个重伤到起都起不来的人。 男人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什么。 桂夫人想到里耶香的叮嘱,凑过去听, 只是他虚弱无力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她越来越靠近,逐渐超越了一个妻子应该对其他男人保持的距离。 “萩……” “水……” “水,萩……” “什么水?”桂夫人听着疑惑地呢喃出声。 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听得仔细些,可太近的距离大概是触发了男人本能防御反应,他抬起手臂一挥,瞬间打在了桂夫人的肩膀上。 桂夫人惊叫一声被这还在病中说胡话的人一把揽到了怀里,他的手指曲着,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握着什么兵器,靠近她的脖子。 “夫人!”侍女喊着,上前来要掰开男人的手却纹丝不动。 桂夫人只感觉肩膀跟要碎了似的剧痛,整个脖子都被压断了那样喘不过气,她头饰全乱了! 费力抬起头,只看到他睁开一双空洞无神的漆黑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 “你这家伙。”她忍着痛说,“我救了你,快放开我。” 可是他听了桂夫人说话却没有任何反应,眼里流下两行清泪,说了一个字,“萩。” 这下她听清了,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说完后他身上力气全失,再次晕了过去。 桂夫人:“……” 在侍女的帮助下她被救了出来。 “夫人,你没事吧?” 桂夫人捂着肩膀,碰一下都痛,长这么大到嫁为人妇,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顿时泪汪汪的。 她有些惊惧地看向平躺着,看不清脸面,似乎根本就毫无威胁的男人。 医师可是说了他几乎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伤口都伤及内脏了啊!这力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桂夫人忍痛说,“你去,你去看看他。” 侍女闻言也十分小心靠过去,“夫人,他好像又昏过去了。” 又昏了? 桂夫人勉强保持着夫人的仪态,“你给他喂点水吧,看好他,等他醒了再过来通知我。” 说起来这男人看起来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偏偏吃饭喝水什么的都不成问题,生命力和求生欲都顽强的简直可怕。 桂夫人走出去,不由想,她终于找到了里耶香要寻找的人,可他这样子真的能救她吗? 男人身上的伤看起来没几个月恐怕是好不了,连什么时候能醒都不一定,里耶香真的能撑得下去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第五十章 在他那种说不清楚是想吃了我还是上了我的可怕欲望中,我艰难地挣扎求生。 我吓昏过去了,当意识再次醒来时,我条件反射地摸自己的手臂,万幸,它还在。 事情就好像在不久前,我还能记得这手被胸口狰狞的巨口给一寸寸吃下的恐怖。 仿佛被无数只手拉扯着,越陷越深,这让我想到了曾经做过的噩梦,最后我是泪涕纵横的将脸贴在他的胸上,他没嫌弃,还抚着我的头发和后脑说很快我们就能合二为一了。 可怕可怕可怕,谁要像这样合二为一啊!变态!我胃里翻涌着。 我尝试着曲握手,记忆里,那穿过血管,肌肉,一块黏稠跳动的人类心脏好像还残留在手心。 在为什么而激动着。 他那时的表情和我记忆中那个残忍自私的鬼舞辻无惨简直判若两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难道自私自利活了数百年的虫子,也会感觉到寂寞吗? 这是个很不可思议地念头,可如果不这么想,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会需要妻子?出于人性的本能,别开玩笑了,他能有什么人性。 他曾经娶过妻子,又逼死她们,真的单单只是为了取乐吗? 我产生了疑惑,又不经意想起他那双毫无情感,浅红色的眼眸里的饥渴与狂热。 简直像是一场失控的冰冷赤潮。 他是那种非常类的家伙,但就像他说的,他并不以杀人为乐,他杀人只是满足食欲和必要的转化。 他所做的一切只有活着一个目的,残忍手段只是随心所欲的杀死他看不惯或者惹怒他的人。 我头痛地捂住脑袋。 会让他产生随心所欲是因为人类的法则无法拘束他,不能受到惩罚罢了,就像一个杀人凶手,发现执法者根本无法管束他,他就会停止了吗?不,他只会想, ——不过如此。 但这是错的,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他应该接受惩罚。 我指甲陷入血肉,“就算是寂寞,也是他活该,本来他不会变成这样的。” 我放开了脑袋,情绪平复下来,反复用湿毛巾擦拭自己的手臂,一想到它进入过恶鬼的身体,我看着自己的右臂,总感觉它随时会叛变。 摸摸捏捏,它看起来似乎没有变异的迹象,也依然有痛感。 我松了口气。 我感觉饿了,就走出了门。客厅里已经配好了饭菜,我吃着吃着察觉出不对,洱呢?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白天了吧?他却不在?作为一个监管者,他不在我应该感觉到高兴,可大概是每次白天他都会陪伴在我身边,他不在我就会下意识恐慌。 觉得是夜晚已经来临。 我吃完了饭,很快就在后宅唯一的进出口找到了他。 为了看管我,他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在他的背后,外面天气阴沉沉,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太阳, 白茫茫的大雪纷乱而落,将世间变得雪白一片。 洱靠坐在走廊外面,白衣,头发也是白的,要不是仔细看,只以为在这堆了个雪人呢,几乎要融入了这场雪景中。 但我很确信,除了我,这里应该没有鬼或者人有这个雅兴。 竟然下雪了? 我疾步地朝他走过去,“洱。” 他转过脸,我吃了一惊,他头上顶着雪,眼睫上也挂着霜雪,和个雪人几乎没有两样。 其下是双几乎被藏起来的绿色。 “白天好。” 他用轻盈地嗓音说,听起来是冬天里流动的小溪,泠泠作响。 “你在这坐了一夜吗?” “嗯。” “雪下了一夜?”我无法知晓。 “是的。” “这样啊……” 我走过去后,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顶,细细的雪花飞去了,他抬起头来看我,我心里一颤,不由想一只恶鬼怎么会有如此清澈的目光。 “怎么坐在这里?”我定下心问。 “因为想看雪。” “不是说不能出来吗?”我疑惑,他这算是失责了吧? “大人说的是不能让你见到太阳,今天没有太阳。” 好家伙,他还会钻别人说话的空子?看不出来他是这种鬼?我看他好几眼一脸才认识他的模样。 “那你坐在这里也很危险吧?”我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万一出太阳了呢?” “那样的话,雪会先停。”他毫不担心地说。 洱意外的……很大胆啊! 就算是这样恶劣无光的天气,但只要被定义为白天,无惨该消失还是会消失,除了上次的意外,我还从来没在白天里见过他。 说起来上次他居然凭借着对我的愤怒和我僵持那么久,应该把几百年的胆子都用光了吧?我想。 只有有机会,该嘲笑就一定要! “你很喜欢雪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有种放松地感觉,好奇问他。 喜欢到不惜冒着风险也要坐在这样的地方观看? “是啊。”他伸出纤细的手接住了雪,因为鬼冰冷体温,雪并没有化开,而是保留了完整的形状,一枚精美小巧的六棱雪花片。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不过随手就能造出如此纯净完美的事物。 只是也短暂美丽得让人感到心碎惋惜。 “如果不是大人救我,我就死在一个雪天了。” 我闻言心里一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他这辈子估计就干了这一件好事。” “好事?”他歪了歪头,“为什么里耶香会这么想。” 我闻言无言,对哦!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迷惑起来,我竟然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件好事,他可是杀过人的鬼! 大概是他外表看起来太过纯洁无害了吧。 “没什么。”我下意识避过这个话题, “因为你一直照顾我,就忍不住这么想了,说到底你也是他的走狗。” 我故意恶狠狠说。 同时心里暗暗懊恼,人有情感真是很烦的一件事,总会对不该的人产生不必要的同情心。 明明都是……至恶,偏偏混杂着无助可怜的过去。 我看着他额头上半透明的触角,似乎已经被冻得僵直了,像两块尖尖的冰凌?也不知道能不能折下来? 我被这想法逗笑了。 我倒是没有劝他回去,因为我也想在外面呆着,一点也不想去屋子里面,那里闷热的不透风,还总是飘着腥甜味。 我身体上还有室内的温暖,加上人类天生的高体温,我站在他身侧的那一边,雪已经慢慢融化了些。 我想了想,从室内披了外套出来,手里托着盘子坐到他对面,“喝点热茶吧。” 我学会了煮茶的手艺。 一边在雪景边饮茶,我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仿佛永无止尽的大雪,它们急如鼓点,眨眼就到了眼前,再被我的呼吸覆盖,又似乎是舞着翩跹优雅而缓缓至的。 我看着,这样的天气会影响计划吗?内心不由产生了担心。 这样的天气即使是鬼也可以在白天出动。 “里耶香……” 我截断了思绪,看向了出声的洱。 他正捧着茶杯,脸上滚落着雪化成的晶莹水珠,它一路在快速滑着,在洱雪白尖巧的下巴悬停,要落不落的。 我看了一眼,又往上看,他的绿眸好像雪后融化的翠绿青松针叶,“大人计划要带你去别的地方。” “什么……别的地方?”我从他宛如精致布偶般的样貌中回神,他真的好像童话故事里与花伴生的精灵啊。 等等,无惨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控制不住的瞪大眼睛。 他见我意识到他话里的内容后,目光垂落下来。 他那张被热茶熏到湿润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在泫然欲泣似的,可其实语气自若平静,“大人的意思是,在你生产完孩子后就另找地方生存,上次那个逃跑的鬼杀队成员没有找到,万一他还活着,这里就很危险了。” 我强装镇定,“不至于吧?他那么强,还怕人类来讨伐他?” 啊,我说这句话真的很难不带讽刺的语气。 “大人是很强……但也很脆弱。”洱抬起了衣袖,喝了茶后放下杯子。 半晌后,他盯着杯子说,“大人现在还无法面对阳光,而且最近鬼杀队武士实力大增正在周围大开杀戒,大人布下的人手被拔除,虽然还没找到这个地方,但应该也是迟早的事了。” 鬼,鬼杀队!? 我听了以后心脏怦怦直跳,这样干净利落的,让无惨产生忌惮的,能够做到这一步的,肯定是柱!说不定还是…… 手里的杯子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忍不住地问,很难控制不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人没有告 诉我。” 洱说,“里耶香你应该早做准备。” “……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把应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吧,不要有遗落了。”他淡淡说道。 他似乎只是在提醒我要离开了,可是,我看向他。 “大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要是丢掉了心爱的珠宝,即使是里耶香求情也是没用的,请你不要让大人为难。” 他就是完全忠心耿耿在替无惨考虑,我遗憾,无惨他凭什么有这种任劳任怨的属下啊!可恶!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收拾的。”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我唯一想带走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孩子和珠世小姐。 要是被从这里带走,获救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吧?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 “这杯茶……”他突然说。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太苦了吗?” 他摇了摇头,“好暖啊……为什么。” “这有什么的,”我心不在焉地说,“越是寒冷的地方,温暖就越是弥足珍贵,才会让人想要好好珍惜。” “温暖……”他呢喃,“其实我很讨厌人类。” “身上总是散发着强烈的负面情绪,让我很不舒服,大人告诉我这是因为人类毫无价值。” “真是赤裸裸的反派观点。”我吐槽,“难道你们杀人吃人就有什么价值了吗?别太搞笑!” 他一愣,低声地说,“我不知道,人和鬼,为什么是矛盾的,我只是希望大人能开心,得偿所愿,可是……” “算了,不要说这些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起身,赤足站在冰凉的石阶上,逗留后,跨步出去,走出了走廊,踩在了雪上。 一步,两步,完全脱离了遮蔽,留下了他一串的足印。 我在后面扭头惊愕地看向他的背影。 他的头上再也没有任何的遮蔽了,带有寒意的风雪吹得他宽大的袖子鼓鼓的,好像一种不知名种类的白色冰蝶,雪花争先恐后的落在他身上,肩上。 看起来像是对勇敢者的亲昵。 他转过身来冲着我说,“不出来转转吗?你应该觉得闷吧。” 啊,我竟然被一只鬼邀请在白天出门? 我呆呆的,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比知道的所有鬼甚至无惨还牛逼了,怎么滴,他是真不怕死啊? 我也这么问了。! 第五十一章 “我不知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还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 我闻言心里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的那样泛起了轻轻地疼痛。 总觉得……他不应该是鬼。 如果是这样,他早就化为尘土了。我给他披了一层带帽的斗篷,他比我高不了多少,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还未长大的少年…… 身上衣服很单薄,穿着宽松的阔腿裤。 眼角边上异化的鳞粉纹路因无光而黯淡着。 “把头低下来。”我对他说。 他乖乖得低下了头,然后我伸手到背后为他戴上了帽子。 原本要和雪融为一体的他,在黑色的帽子里变得显眼了。 从未有这般强烈的存在感。 身为人的我居然为一个鬼而担心……我感到绝望,可是洱,我心情很复杂。 他是这段时间里陪伴我时间最长的鬼,而且性子还这样沉默温顺,我亲近他,这是无法克制的,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听从无惨的命令而已。我内心苦笑,人要是能够剥夺掉心再生存会不会简单很多?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指尖,“里耶香现在的情绪好奇怪……” “有多奇怪?” “从未感觉过,但似乎并不坏。” 我抽抽嘴角,“是吗?我可是觉得坏极了。” 竟然担心一个鬼,还不是珠世,糟糕透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抓着我的食指不放,跟在我的身后,我以为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感受我的情绪,倒也随他了。 就跟一见面就爬我背后,晚上跟我脸贴脸一样……现在习惯至少不惊悚了。 我吸了口冷气,吐出来好大一团白雾,非常没有才华的感叹,“好大的雪啊!” 不过……这雪你到时间了该停停啊!别不识好歹! 我对着它指点了一番,才沉浸美景中。 白皑皑的,一派纯净,在外面我感觉到感受多了,昨晚受到的惊吓也变得平淡了许多。 和天地万物相比,我的这点经历又算的了什么呢,只不过是稍显诡谲罢了,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受苦或者死去着,至少我目前性命无忧,还活着。 散步至后宅里的这片不知名湖,和上次见,它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这感觉真奇妙,我抬头看不见天的上空,厚实的云像一堵结实的墙把后面的太阳挡得结结实实的。 而我的后边,跟着一只鬼。 我回过头看他,他似乎也很好奇在东张西望,第一次见到这些场景一样。 “别在我后面了……怪渗人的。”我嘴上这么说,他就像一只被我用食指钓上来的小鱼那样,死死咬着饵不当,我扯动着胳膊,他就脱水而出了。 “你还是在我的视线里比较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偷偷摸摸贴我背上? 我顺便询问他,就当做调研了,“白天里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 比晚上亮一些,而且心里很恐惧,露在外面的皮肤有莫名的灼痛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恐惧为什么还要出来?”我说着看他哪里还露在外面,斗篷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他本来穿得多,衣服也大,只有抓住我手指的那只手在外面。 那明显和普通人类不同,有着黑黑尖尖的指甲,手指细长,没什么肉,骨节外凸,骨头外面就包了层皮。 他的手不大。 “想知道站在阳光下是怎样的感觉。”他回答道。 “会死哦。”我说完抓着他的手腕,企图把自己的手指拔出来,他却下意识攥的更紧了,还用疑惑地目光看我。 “我惹你生气了?” 为啥我从这语气里感觉到了委屈。。。 “没有……”我抓着眉头,“你松开先!”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慢慢地松开了手。 啊啊啊!岂可修!不要露出这种要被抛弃的小鹿般的眼神啊可恶!他太会骗人同情了! 邪恶狡猾,诡计多端的恶鬼,特喵的走攻心路线是吧! 我很想不管不顾丢弃他,独自走开,可我有什么生他气的理由呢?仅仅因为他是鬼吗?既然有珠世这样其实心地善良的鬼,那如果……他也是呢? 他只是个被无惨救了,就把他当成爹地一样信赖亲昵的无知家伙,恨不得为其献上全部,那,跟着那种没心没肺的恶棍能长成什么好苗嘛! 要是他能得到好的思想熏陶,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好孩子呢?洱看起来就像个误入歧途的好孩子啊!能拿三好生的那种! 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的鬼吧? 我思前想后的思想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扭扭捏捏地抓住他的手。 我对他叮嘱,“以后没有我的陪同,千万不要随随便便走出来,真是的……”我说完了又非常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满脸郁闷暴躁,“事先声明,我不是关心你啊!” “真的不是!你这家伙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最讨厌鬼了!” 我说的那么真心实意。 “明白了,里耶香是讨厌我的。” 他说,“从你的身上流露出来的情绪确实……也不是喜欢。” 我舒了口气,小鸡啄米式点头,“没错没错,你明白就好。” 可是……他低头看向了自己被包起来的手,刚才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肌肤的柔软与温暖。 讨厌的,也没有那么绝对。 · 我本来是想好好玩的,可是一想到身边跟着个鬼,就兴趣全无。 只是随便转了转,就回去了。 接着就是等待夜晚,想想就太阳穴爆炸。 可无惨好像最近有事,晚上都没有出现…… 我:内心狂喜。 又过去了两日,我勉强控制内心的激动,只是晚上睡觉还是会兴奋地醒。 问到洱,他说是夜晚。 那就是说她马上又要度过一天了! 什么是度日如年啊! “洱,你在哪里……” 我醒来后小声呼喊着,生怕惊扰到了什么。 寂静无声。 奇怪,他不在?我心里惶恐了一下,他不在就意味着无惨可能在了。 我神经兮兮地看着黑漆漆的空间,不敢出声。 好半天才确定,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重新睡下,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面突突的,心惊肉跳,大概跟刚才的噩梦有关,现在精神特别亢奋。 可是我又不想起来,从身体的倦怠感推测,现在大概是晚上。 闭目等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特别不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心理上对洱似乎是产生了某种依赖感。 他是我在这鬼宅子里除了珠世最不担心会害我的鬼。 最后我还是掀了被子,任命的爬起来,“大晚上的,去哪里了嘛。” 我嘴里抱怨着,出了房门,阴暗的走道晃动着点不亮的烛火。 即使已经在这种环境里生存了大半年,我还是没法忍受,在房间里还能欺骗自己,到了外面简直就是直击恐怖片现场。 没关系,没有鬼能伤害我,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如此默念三遍,我面色如常地走,可恶,来个鬼给我指指路啊,算了,我想到上次不小心撞到某个惨不忍睹的鬼怀里,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事后想,可真吓人。 我收回了刚才的想法,它们还是不要出现吓我了。 我决定要是下个拐角还找不到洱我就回去,这是第三个拐角了,俗话说得好,人在夜晚不能走三个拐角,否则就会遇到鬼打墙。 额,其实就是迷路了吧! 背后依然是空空荡荡的走道,一路通向不知深处的幽冥。 两面是苍白空洞的纸门。 我见状暗暗吞咽口水,洱不在,还是回去吧,在我转身时,听到了前面的纸拉门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什么声音啊? 理智告诉我最好别关注,乖乖回头,回到房间里当做什么都不知晓。 可我顿挫片刻后,就便朝着那里走过去,我看到一扇纸糊的白色推拉门半开,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我隔着一点距离就怂里怂气地停下了,试探地小声问,“洱?” 如果不是我转头就跑! 里面的声音停下了。 我压下对未知的恐惧,但是步子已经在后退了。 “别,别进来。”是洱的声音,他向来平淡的声线居然有些惊慌的味道。 什么啊,是他啊,搞得这么危险的样子。 我松口气,他要是不出声,我可能还不敢打开这扇门,但他发出了声音,我胆子反而大了起来,直接往前走,大大咧咧地打开来说,“你大晚上的……” 我剩下的话没有说完,笑容凝固在嘴角, 整个人 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看到,他正跪着,双手满是鲜血,捧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一个血肉模糊的…… 死婴。 旁边还有一具女性死尸。 我的腿几乎站不稳,扶着门框,脑袋被锤子狠狠地抡了一下似的晕眩着,“你,你在做什么?” …… …… “??[” “我没有……”他看着我的神色顿住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定,他心底里一直也像那样剖开我,想很久了! 不行!要逃! 我捂住肚子,头也不回逃离了这里。 他在背后,看着自己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手,神色变得哀伤,“不是这样的,不要讨厌我。” 怎么可能不讨厌,我害怕极了!我真是看错眼了,他太可怕了!顶着那张脸,诱骗我同情他,私下里却做这样的事,一想到我还可怜他,就对自己痛恨不已。 他似乎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我拒绝,我让他别靠近我。 谁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蛊惑人心的话。 他沉默了,转身离去。 大概是由于接二连三的恐怖使我受惊太大了,我的肚子一直在隐隐作痛,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二日后,突然剧痛无比,一片湿色从裙下晕染开。 我心里一凉,羊水破了,我可能要提前生产了。! 第五十二章 桂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丈夫说话,实在不能怪她心不在焉,她的丈夫总是会把发生的事说一遍又一遍。 刚嫁给他时还觉得新奇不已,听他追忆往事或者对时下京都发生的事情发表观点。 丈夫的口才不错,能把事情讲得有趣,初见会觉得他高谈阔论,是个富有魅力才能的男子。 凭借此,也算是长袖善舞,加上很会看盘下菜,在京都很吃得开。可相处时间久了,桂夫人就会发现他只是只带有皱纹,化了皮的鹦鹉,只会从各处听取观点再不断地加以重复。 “京都最近好像平稳不少,要我说,一些人就是杞人忧天,秋天里死多点人不就和秋天里多掉叶那样正常吗?” 大概是对自己说出这番见解很得意,他看过来再等回应。 桂夫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说秋风落叶如死亡静归这般的话了,如果是自然死亡倒还好。 想着年糕夫人的惨死,她不禁想,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就抹去了其下血淋淋的残酷。 她也知道应该如何回话,只是怎么也无法迎合,讨他欢心,于是抬起袖子掩下嘴唇,“不知您要何时如秋叶般落去呢?” 他拍桌而怒,接着脸上露出了固有的某种轻蔑之色,胸膛起伏,大方地叹口气,“算了,和你也说不通。” 然后挥挥袖子便离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桂夫人早有预料,她脸上一点也不例外。 独自慢慢收拾着桌上刚刚由丈夫制造的狼藉。 这样的日子,不是说过不下去……只是太无聊了,太枯燥了。 她也轻幽幽地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位侍女提着裙子小跑而来,她附耳激动,“夫,夫人,他醒了,那个男人醒了!” 桂夫人倏而打翻了茶杯,里面带有茶渍的茶水即可流淌出来。 “啊,夫人。”侍女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她也应该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过去,可怎么也不想耽误片刻了,于是就站起身,“这里就交给你了。” 侍女:“唉?夫人,可是……” 桂夫人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步伐急切,到了藏起男人的地方,空气里是苦涩的药香,她走进去,看到浑身裹满了白色绷带的男人坐着,正看着自己的手,眼神里还有几分尚未清醒的茫然。 她脚步停留。 “您醒了?”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你是?” “我叫……江岛悠奈。” “我叫浦沿,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行,我还要去……”他说完想站起来,可是没走两步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发出了好大一声。 “啊!”悠奈惊叫一声走过去,“您,您没事吧?” 男人浑身上下就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此刻困惑地眨了眨,“我怎么动不了了。” 江岛悠奈: …… 医师说他至少三个月不可能动,她还想问呢,他是怎么爬起来的? 悠奈看他好些时日了,再加上这副重伤残的躯体,她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了,想把他拖回温暖的被褥去。 “等等,你可不许再打我了。” “咦?再?” 好容易把他弄到了被窝里盖好被子,他说,“谢谢你,江岛……”他小心翼翼,“应该叫夫人吗?” 她点点头,心里有点好笑。 于是他再次感谢。 江岛悠奈便跟他说明了自己是怎么将他捡回来救治的。 听完后浦沿久久不语,黑黑的眼睛又变得湿润, “这样啊,这一切都不是梦啊,竟然是我活下来了,可最应该活着的人,是他啊。” 浦沿呆呆地望着江岛悠奈的脸,眼神却透过她,看向了更远的虚无 悠奈被他用这样伤悲的目光看着,仿佛连自己的心都在隐痛似的,于是跪坐在边上,看着他问,“是,那一个叫萩的人吗?” “嗯,你怎么知道?” “你在昏迷时就一直念叨这个名字。” “应该如此,是他牺牲救了我……哦,还有江岛夫人你。” “还有……”他没说完,只是苦笑了一下,“要感谢很多人。” 江岛悠奈脸上火辣辣的,有一点心虚,因为她只路过是不打算救他的。 “其实我本来是不打算救你的,只是受到了一位朋友的嘱托……” 她断了话说,试探着问,“你变成这副样子,是被鬼伤的吗?” 她捏紧了手指,等待着回答。 浦沿诧异地看着她,“是,江岛夫人是受到过鬼的袭击吗?” 悠奈脸色一白,他说了,他承认了,原来是……真的有鬼。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代号呢。 悠奈神色恍惚了一瞬,“是我朋友告诉我的,她……” “对,她现在很危险!你能救救她吗,她被鬼抓走了,她叫里耶香。” 浦沿沉默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许奇怪,“你说的里耶香,她是不是有大大的眼睛,还怀着孕?” 浦沿和江岛悠奈面面相觑地对视。 “是……” “你说的朋友就是她吗?” “嗯。” “原来如此。”浦沿长叹口气,“居然又无形的被她救了一次啊。” “实不相瞒,我能够逃出来就是受到了她的协助,她身边的那只鬼,仅凭我的力量是无法战胜的。” 何止是无法战胜,但是没必要给江岛夫人不必要的恐慌。 “怎么会这样,那里耶香要怎么办?”江岛悠奈一脸绝望,她突然眼前一亮,“啊,她说遇到你们让我带一句话。” “她说,‘请告诉鬼杀队的小红不要在京都里对其他鬼出手,以及我很好。’” 浦沿:“小红?”他迷惑了一下,突然恍 然大悟,“难道说的是日柱大人?” “什么柱?” 浦沿稍微解释了一下,“那是鬼杀队里最优秀的人才,要比我厉害得多。” “那能拜托他们吗?我可以出钱,多少钱都可以。” “请不要这么说。”浦沿对江岛悠奈说,“猎杀恶鬼,不只是我,也是我们鬼杀队每一个成员的职责。” 江岛悠奈愣了一下,眼前看不到面容的男子双目黑亮,熠熠生辉,简直比黑夜里的星子还明亮。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无形的侮辱了他们。 “不必道歉。现在的处境,确实必须要柱来不可了,我的鎹鸦被杀死了,可我们失联了这么久,主公大人不可能不知晓……” 江岛悠奈脸上全是茫然,她就好像一夜掉到了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充满了她看不懂,听不懂的新鲜词汇。 什么柱,鬼杀,恶鬼,鎹鸦,主公…… 她突然想起里耶香说的不是同一个世界,她好像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江岛夫人。”浦沿看着她想,既然日柱的夫人请她帮忙,那她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没有办法走动,可能需要你冒些风险。” “请说。” “我想拜托你去联络点,你把如果有新的鬼杀队员来肯定会去那里,能和他们联系上就简单许多了,你把带给我的话也告诉他们,她这么说肯定有什么原因,应该重要无比,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姑且一试了。” 江岛悠奈点头,“放心好了,我会去的。”她看着浦沿,“你就好好注意休息吧。” 浦沿艰难地扣了扣脸,摸索着。 “你做什么?” “我想拆掉这个,好闷,痒痒的,不舒服。” 江岛悠奈笑了笑,伸出手,“我帮你吧。” 她拆下了纱布,露出了一张伤痕累累,十分年轻的脸。 看到这张脸她有点呆滞,刚带回来满脸血污根本就看不清长相,现在看,根本就是个半大孩子嘛!里耶香也是。 他们的眼神中都有种清澈透明感,仿佛不谙世事,又仿佛生存在尘世之外。 “鬼杀队的人,都像你这么年轻吗?”她捏着纱布问。 大概是觉得被夸了,浦沿红了红脸,“嗯,不过我是属于没什么天分的那个类型,如果是萩的话可能有机会成为柱吧,还有一来就成为柱的日柱大人,一想到有他们那样的人在前方引领着,我们才能生出继续战斗的勇气啊。” 江岛悠奈看着这样说话的浦沿,默默想,其实他也很出色啊! 得到了浦沿的告知,她觉得一瞬都不能多待,换上了衣服就要出门,刚刚跟上的侍女又马不蹄停地跟住了她。 丈夫发现她要出门,风言风语的说了两句,刚说完那么大逆不道的说,转眼就能一脸坦然的出门了。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会诚惶诚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被那些孩子的眼神 洗礼了, ?_[(, 再看丈夫,已不觉得他是天那样大的角色了。 她选择对丈夫的抱怨视若无睹,因为她平时就爱出门走动,倒也没有招来怀疑。 告诉了车夫目的地后,兜兜转转,她来到了一家药铺的门口,看着招牌她确定就是这家。 打发侍女进去开几味平心静气的药,掀开了门帘,目光在周围人群中来回巡视。 没有吗? 江岛悠奈在犄角旮旯里缩窝的两个男子身上停顿,看起来鬼鬼祟祟,分外可疑。 是要被以行窃名字抓走的那种可疑。 她想到接触到的鬼杀队的形象,怎么也无法和他们联系到一起。 于是她离开了。 第二天,她又来,形形色色的行人里每一张面孔都完全不同,除了那两个墙角里的猥琐单身汉! 他们简直就跟又固定点位似的,在那里屹然不动,该不会是从昨天蹲到今天吧? 江岛悠奈半信半疑地在侍女陪同下走过去。 刚刚靠近一点,其中一人就有所察觉,往这边侧过脸,他外面披着红色羽织,一头蓬松茂密的深红长发散落下来,看起来有些凌乱。 好像并不是单纯的流浪汉难道说他们就是……江岛悠奈心速微微加快,然后等那男人完全转过脸来。 。。。 露出了一张红通通的,滑稽可笑的火男面具。 另外一个男人也看向她,于是两人长长的火石嘴角度惊奇一致的一起对准了她。 江岛悠奈:嗯……一定是认错了。! 第五十三章 两只撅起来的火山嘴对着她。 江岛悠奈忍不住退却脚步,完全不知道面具下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但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动作出奇一致地同时转回了头。 从这干脆的动作里,莫名透着一股漠不关心的姿态,就好像她一定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似的。 悠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大着胆子上前去。 “请问你们……” “不乞讨。”左边金发赤尾的男人说。 “不行窃。”右边深红长发的男人说。 …… 两人的声音从面具下闷闷地传来。 太熟练了,不会经常被问吧? 说完后两人就不再搭理他,金发赤尾的男人说,“要不然还是回去吧?这么多天了,只是徒然,虽然很不想这么想。” 听到他这么说悠奈,“咳,实际上……” “前面的药铺里有紫藤花卖吗?” 不知道这个暗号是什么含义,悠奈有点紧张地说。 两个男人又重新看向她。 “有人拜托我来,你们是我要寻找的人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夫人,请跟我们来。” 两人对视后站起,江岛悠奈顿时感觉到面前被阴影笼罩。 这是两个异常高大的男人,缩在那里,还不叫人察觉的出,一旦站起来就很难忽视。 难怪他们要蹲下…… 蹲着看起来是想行窃,站着看起来是想抢劫。 江岛悠奈很确信他们就是了,跟着他们走到无人嗯地方,她打发走了侍女。 “是谁……” “我救了一个叫做浦沿的少年,是他让我过来的,你们是一路人对吗?” “竟然真的有奇迹。”其中金发赤尾的男人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非常俊美硬朗的脸,头发根根竖立,瞳孔圆圆大大的,像猫头鹰一样,赫然就是炼狱太寿郎。 “浦沿那孩子他还好吗?” “万幸活下来了,只是还需要养很长时间的伤。” “多谢您,夫人。” “哪里。”江岛悠奈看见了这张脸也是惊讶了一下。 很快就把自己遇到浦沿的事说了以及鬼王的掩饰身份。 像猫头鹰一样精神的男人手背到脑后,“竟然是这样。”他转头对旁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同伴说,“真是抱歉啊,我居然没想到鬼舞辻竟然是以贵族的身份在京都活动着,完全努力错了方向,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前去吧。” 他们实在想不到只能在夜晚出现的鬼竟然可以获得如此高的社会地位。 江岛悠奈见他在跟旁边还戴着火男面具的男人说话,他为什么要道歉?两人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立即去吗?”男人的声音经过面具变沉。 “当然。” 自称太寿郎的男人对她说,“真的感谢你, 夫人,这消息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麻烦您再照看浦沿几日,你说的府邸在哪里?” “我和你们一起去!” 江岛悠奈继续说:“现在不是白天吗?鬼,鬼不是只有在夜晚出现吗?” “话虽如此,可……他白天是不会和我们战斗的。” “已经很接近了,怎么办,现在先去熟悉一下位置,晚上再说?” 深红头发的男人沉默后,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不建议夫人您和我们去。” “我有朋友被抓走了。”提到里耶香,江岛悠奈一拍额头,“对了,她有话让我带,你们认识小红吗?” 闻言那个深红色头发的男人转过了头来,他抬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份外俊秀年轻的脸庞,赤红色透彻的眼眸看向她,“我是。” 他是? 江岛悠奈看着他愣了愣,然后说出了那句嘱托。 “在鬼的身边怎么可能好。”他敛下眼眸,垂落的阴影遮掩着脸上的神情。 虽然他面色还算平静,可江岛悠奈细节的发现……他手上的面具被握紧,变形了。 “她竟然也这么说?” 太寿郎摸住下巴望着继国缘一说,“我们抵达京都后主公大人也来信说让我们低调行事,谨慎出手,否则容易事极必反。这和你妻子托人带话都表达了相似的含义。” 这也是他们抵达京都后除了当天狠狠收拾了一些恶鬼消踪灭迹的原因。 接下来有派遣来的鬼杀队成员在打探消息,结果根本就是渺无音讯。 有力无处使,无所事事的两人干脆借用了锻刀刀匠的面具来联络点蹲守。 “主公大人和惠都对鬼有很深的了解。”继国缘一开口说道。 他也是在接触鬼慢慢发现这一点的,不过现在鬼只能排后面,对江岛悠奈说,“你见过惠,她怎么样……” 惠?江岛悠奈反应过来,指的恐怕是里耶香,“她……额。” 江岛悠奈想到了她以月彦先生妻子身份活动的事,看着面前俊秀逼人的少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避开这件事, “我也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最后一次见到,气色还算好。”她谨慎地说。 “是吗,可她的孕期快到了。”他说道。 孕期,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江岛悠奈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竟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走吧。”他已经移开了目光,对炼狱太寿郎说。 炼狱太寿郎知道他其实救妻心切,只好向他们妥协,对江岛悠奈无奈说,“那就拜托您了,夫人。” 江岛悠奈见他们达成摇摇头,侧过身,“你们到马车来吧。” 江岛悠奈坐在马车里,他们重新戴好面具坐在外面。 侍女在车厢悄悄向她问,“夫人,您怎么能让这两个怪家伙上车。” “自从您救了那个人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你是不是被什么教派蛊惑了,我看夫人您 还是让大人知道吧……” 江岛悠奈说,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对侍女说, “不用担心,我在做正确的事。” 侍女看着夫人的面色,不再说话。 马车畅行无阻的在道路上行走,她心里也担心过这一系列的事是不是圈套,处处透着诡异。 在怀疑后,还特意去上门拜访过晴子,软磨硬泡后终于见到,也知道为何晴子家如此忌讳了,那样子根本就是发疯。 就算神志不清发疯,怎么还会说些胡言乱语,可晴子一句话都不说……面相已经完全变了,长出獠牙,面目狰狞,嘴里淌着口水,见人就要扑咬,嗓子里发出嘶吼。 铁笼被她撞的摇晃。 大好年华的女子变成这副模样。 是鬼做的。 是那个……她脑海浮现出了那张秀丽精致的脸,苍白而略带几分忧郁气质的青年。 大家都被他骗了!这样的恶鬼却在他们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不可原谅! 就在想到这里,江岛悠奈突然听到了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地面微微震动。 “夫人,地动了,小心。” 她被侍女搀扶着,可这异样很快就消失了,外面的车帘被撩开,“是那边的位置吗?” 她对上一张火男面具,一时分不清说的是谁,她看到外面,有一个地方冒起了黑色长烟。 是月彦所在的府邸,那里发生了异动。 “对,是那里!” 这是怎么了? “出事了,我们要快点去了。” “好,我让马夫加快……” 她还没说完,两个男人就站起,动作利索的攀越到边上的墙体,跃至房檐,火焰纹路的白色披风和红色羽织在她面前一晃而过。 几个弹跳就全不见了踪影。 侍女一脸看呆的表情,江岛悠奈也是心中震惊。 对了,他们是柱,是浦沿口中……鬼杀队里最精英的人。 · 我肚疼不止,洱抱着我,往某处走去。 此时此刻我也无力反抗什么了,整个脑袋上全部都是冷汗,我忍着痛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即将生产的孕妇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可洱还是回答我了,“寅时。” 在夏季这是个天即将亮的时辰,可这是冬季!外头黑的简直不能在黑,我心凉得透透的。 走到半途,鬼舞辻无惨出现,他拦在了洱面前,轻薄淡红的眼眸轻轻扫过,“把她交给我吧。” 洱停下,不着痕迹的犹豫片刻后把我交给了他。 又重新闻到他身上与血液相近的腥甜的气息,我久不发作的欲呕感又出现了,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吐。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珠世也赶到了这里,见过现在这混乱的场景,她说道,“大人,您不能在这里刺激她。” 无惨磨了磨后槽牙,“距离我永生的答案 只有这一步了, ?_[(, 珠世。”他冰冷漂亮的眼看向了珠世。 “是,大人。”珠世应声。 他将我又交还给了洱,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就像野兽对他觊觎已久的猎物那样。 我一边要忍着肚子的疼痛,一边还要忍着这种令人不适的眼神,我转过了脸去。 他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珠世对着洱说,“去地道里,把她带到我的试验室。” 在这栋后宅的土地下,比明面更大,更四通八达。 洱扯上了帽檐。 一会后管家气喘吁吁的过来了,深深鞠躬,“大,大人,什么事这么急叫我来。” “让周围的人打起精神,不要漏一只苍蝇进来。” “是。” 管家领命走后,无惨的表情变得阴阴沉沉的,他掰过我的脸,“给我好好的生,听到没有。” 他怕我死于难产,功亏于溃。 我脸色惨白,“不用你说。” 要你说!我老公的孩子我当然要生出来! 最后,洱抱着我走到了地下,我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关注周围的环境了,一心都在忍住要叫出来的痛苦中。 “请止步。” “不是还有段距离吗?”无惨语气很不耐烦。 “我需要绝对安静。”珠世不卑不亢地说,“生产是很危险的。” 他闻言还是妥协了,可明显是很不愉快的,“你最好快点把那种药研制出来。” 他越来越感到无法忍耐了。 洱当工具人,进来把我放下后就出去了,当门合上。 我抽空还有时间想,这真特喵喜感,我一个人类生孩子,产房外面等着两只鬼…… 珠世围上了白色大褂,点上了一种香,脸上蒙着类似口罩的布巾,淡紫的眼睛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她冷静地说,“有这个能够干扰到他对我的控制,虽然现在情况不妙,但还是先检查吧。” 她戴上了手套。! 第五十四章 “还好……是能顺产。”珠世检查完说。 我闻言也是松了气,在现代怀孕尚且如此危险,更别提死亡率超高的农耕社会了,不过这是有鬼的世界,医疗属于玄学那个范畴吧。 珠世给我喝了药,又用毛巾擦过我脑袋上的汗水,“你还需要忍耐一会。” 药效大概是开始起作用了,我觉得痛苦稍微减轻了,“要生了吗?现在?要是天没亮就生完了怎么办?” 她看着我,露出了啼笑皆非表情,摸了摸我的头发,“没那么快,别紧张,不用太担心。” 我能不紧张吗?整个身体都紧绷着,这可不是单单生下来孩子那么简单,后面还有那么多事。 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大概是感觉到我的紧张,珠世慢慢地说道, “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也有丈夫和孩子,一家人过得很辛福,可却蒙生不幸。”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她对我说起自己的过往, “我不幸的患上了不治之症,努力给自己治病,却效果甚微,尽再多努力只是让自己多活一阵子,一想到家人知道的关心,我就觉得自己必须活着……我是多么不想和他们分开,现在却没有了这样的理由。” 她一边说,一边不断地用热毛巾给我擦拭,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里。 珠世小姐的声音神奇的平复了我紧张恐惧的心。 “我也要……也要坚持下去。” 我也有不想分开的人。 她对我笑,“你一定可以的,惠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 “后来呢……” 她轻声说,“后来他出现了,他利用了我的侥幸心,欺骗我,说能让我完全恢复健康,就算是医者见惯生死,也不想就这样死啊,我轻信了。” 她紫色蒙上阴翳,眼中充满忧郁和痛苦,“这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我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用脸颊蹭蹭她的手背。 她说,“明明那时候应该死掉的是我。” 大概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说完她追忆似的,又说起了她为人时轻松的生活…… 可回忆这些对她来说只是揭开旧伤疤,但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肚子没那么疼了,“我是不是没事了。”我说完就想坐起来。 她及时按住了我的肩膀,“现在是治疗,你还是要生了的,等会可能还要再痛。” 于是我只好被迫躺着,只是她大概是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不想她在想那些了,主动问,“对了,珠世小姐认为洱是个什么样的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大概是太过纠结了。 “洱吗?”珠世沉默了一下说,“他是被抛弃,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孩子,他很喜欢他,因为他纯白的像一张纸,只会听从他的命令,他喜欢听话的鬼,在我眼里,洱只是他手中的傀儡。” “你觉得他……” 我想说的话没说完就拧了下眉毛,因为肚子果然又开始痛了。 而且比刚才痛苦得多,我忍不住痛苦地低吟,“珠,珠世小姐……” 我双腿打开,她看过后说,“要开始了,记住,放轻松。” “嗯,好。” 我开始了辛苦的分娩过程。 “还,还没好吗?”我忍不住问,总感觉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还早着呢,深呼吸,别说话。” 我以为生孩子应该肚子一痛,啪的一下,孩子就应该出来了。 听到洱说时间,本来还担心太早会影响计划,结果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根本就生不出来!!! 我揪紧了床单,痛得想死。 这一期间珠世还给我喂了食和水补充体力,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搞不好这是一场持久战?到底还要痛多久啊! 可不得不说有一位优秀的医生在身边,又表现得游刃有余,给我带来了不少信心。 在满头的汗水中,我听着耳边的指令,反正就无脑照着做就好。 …… 不知过去多久,我在珠世的一句出来了后感觉到身体一松,耳边传来了很小声的啼哭声音。 我忍不住往下一看,只见原本鼓鼓的肚子已经平下去了。边上珠世抱着孩子说,“体重偏轻,这大概是这么顺利的原因,恭喜,是个男孩子呢!”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由衷的喜悦。 我迷茫地眨眨眼,只觉得脑袋里充满了虚幻感,她说完就把孩子放到了我边上,于是我看到了个通红的肉团子。 啊?这什么玩意儿,我生的?这怎么看起来像刚出生的小老鼠啊?不是,这中间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物种变异之类的,凎!该不会是鬼的影响吧!口水有毒! 我满脸怀疑人生地看向珠世,“他这正常吗,怎么这么丑,还不哭了?” 我只模模糊糊记得孩子要撕心裂肺的大哭才算健康。 “不丑啊!”珠世说,“我也奇怪,不过他的状态很好。” 哪里不丑了!哪里都丑!!实在不想承认这是我生的QAQ,到底遗传了谁! 我看着他双眼紧闭,脸色平静,只有通红的小鼻子在翕张着,说明是活着的,心情很复杂。 珠世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药剂,“该做正事了,这个能让你快速恢复体力,但会有很强的副作用。” 我接过。 接着她把我推向了和来时相反的方向,一个门开启,安装滚轮的推车一路颠簸着滑入。 虽然不太认同这红通通的小老鼠就是我孩子,但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护住了他。 滑过长长的通道,她说,“可以服用了。” “在这边等一会。” 她拽下来个什么东西,然后爬了上去,一路布下引绳。 这过程中,我服药,感觉到在恢复。 很快我就 站起来了,走动两步,感觉到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怀孕前,不,比怀孕前还要精力充沛! 我把布包缠到身上,然后把‘小老鼠’装到了布包里,在周围塞满了棉花,感觉自己像个袋鼠妈妈? 我心里嘀咕。 她见我准备好就点燃了火,“你退到通道里。” 我点点头,退了回去。 接着,她一张娴雅美丽的脸在火焰下若隐若现,“记住,现在是白天,等会有人来追捕你,只要逃过那些人出去,你就自由了。” “可是珠世小姐,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放心,他还舍不得杀我,有用是我活下去最大资本。”她说这话有些讽刺,又有些悲哀。 然后就落下手,引起的流火猛窜向上,如刹那划破黑暗天际的闪电。 接着不久后就是地动山摇。 她头顶的空间裂开,石头和灰尘纷纷如雨一般的落下。 珠世小姐往我这里跑了几步,可是塌陷实在来得太快了,她被一块巨石砸倒在地。 “啊!珠世小姐!” 她在底下挣扎着抬起手,“不要过来!我是鬼,不会死的。” 我只好留在原地。 等一切结束,头上破了个洞,白色的天光斜斜地倾落下来,照在了这从未见过阳光的阴暗地道里。 顿时有无尽细小灰尘在空气中纤毫毕现的漂浮着。 见到安全,我冲出来,想把她从石堆里挖出来的。 她染血的手抓住我,抬起了烟紫色的眼瞳,“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不要紧,快去那边,去有光的地方,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背后有门被暴力拆掉的响声,我咬咬牙,知道她说得对,“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她看起来颇为凄惨地笑了笑,“好。” 我不忍再看,站起来,错过了她往前跑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终于跑到了光线照到的地方,踩着堆起来的乱石往上爬,尽管它们并不那么牢固,可这是珠世小姐牺牲自己为我创造的机会。 哪怕是有一秒钟的犹豫,都是对她的亵渎。 “里耶香!!!” 我往上爬的过程中听到了背后那魔鬼一般的怒声,听到后生恨爹妈没给多长两条腿,爬得更快了。 “你给我回来,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外面都是我的人。”阴恻恻的声音说道。 我小心保护好布包所在的地方,爬啊爬,对威胁充耳不闻。 · 站在坑底的无惨仰头看着那头也不回,毫无形象往上爬的女人,她的速度简直慢的像乌龟,可是有这层光的保护,他和手底下的鬼无法靠近。 乌龟,也是在阳光下爬行的乌龟。 “珠,世。”他低眼,看着在乱石下奄奄一息的女鬼,“你背叛我。” “没有什么背叛,我从来没有对你忠诚过。” 他恨恨地捏碎 了她的头颅,然后抬头,“如果你再多跑一步,我就立刻杀了她。” “……?” 大概是为了显得有诚意,他叫出了我的真名,“惠,惠,过来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有点喜欢你吗?” 他抬起苍白秀美的脸和一只手,企图向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就像是大灰狼哄骗小白兔那样,但因为不擅长真诚显得有些扭曲。 看到这样的表情我知道,无论我回不回去,后果都是一样的。 我低下头,看向这我刚刚逃出来的,由他亲手缔造的地狱。 默默地往后退,接着往外跑。 我丝毫感觉不到冻死寒风的冷意,只觉得浑身发烫,整个人都在燃烧起来的边缘。 · 她的身影彻底从视野中消失。 无惨脸色迅速变得冰冷,眼神阴郁暴怒,他收回了手慢慢地攥紧。 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底捏碎。 刚才的一切,全是伪装。 她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留恋的从他的世界逃离了。 “不要让我抓到你。”他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地恨意,他身边的鬼受到召集,围成圈跪在他身边。 他樱红的眼瞳渐深如血,“去把她抓回来。” 他张口,语气十分冷酷地说。 跪下的鬼犹豫,“可是大人,现在是白天。” “那又如何。”他挥袖说,“我制造你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现在该是你们为我献出生命的时候了。” 没有一个鬼动。 被杀死还是太阳晒死? 无惨看着它们冷笑,令其中一只爆体而亡,“既然没用,那就统统去死好了,当初为什么要制造你们。” 一只又一只鬼死去,鬼王大怒,宣泄着心中怒火,终于有忍不住的起身包的严严实实在光下走了几步,可很快就瘫到了地上,变成了黑灰。 本来等级就低,根本不可能又得出去。 怎么都是死。 一群鬼不堪折磨,反抗不了,什么错都没犯,只能活生生冤死。 这些鬼死掉,他一点也不心疼,不过是可重复制造的工具罢了。 最后鬼舞辻无惨毫无情感地看向了旁边的洱。 他明白了这目光的含义,披上了外套,站到了阳光边缘的位置。 · 我真没想到这些守卫的人类也这么难缠。 我的目标不高,是一个狗洞。 很隐蔽的地方。 可是在追捕下,我只能逐渐偏离原来的路线,墙很高,是高到我翻越不了的地方。 时不时还要避过身后的冷箭,他们大概是不敢真的伤到我,不然我早就被抓到了。 可恶,现实比想象的还要骨感。 真应该让越狱男主角来这上班!我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大汉扑倒了。 “抓到她了!我抓到她了!” 大汉大喊,我只来得及护着孩子,手肘火辣辣的痛,急得咬他。 虽然最终在挣扎中脱离,但这么一耽搁,后面追上来的人,几个棍棒把我插在中间,顿时动弹不得。 我内心绝望,眼睛一闭,完了!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被捉回去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我双手抱住怀里的孩子,发现他滚动着小小的眼珠,费力地睁开了粘在一起的眼皮,初睁的双眼看人,还如此懵懂,什么都不懂,才刚刚降生到这个世上。 要是被捉回去,他会死的,绝对不行!!!我心里爆发出强烈的意志,一把抓住了一根棍子,竟然将它夺了过来。 我就跟疯了一样,一时没人敢靠近我。 突然,一道平静清越的声音从天空传来,“血鬼术——鳞风。” 挥舞白色宽袖的洱的出现,底下的人纷纷被他击倒,他袭击了那些人后,抱起我,飞了起来。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太阳底下啊! “抱紧我。”他开口说道。 接着本来应该托住我背后的双手力量消失,为了不掉下去,我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只看到他两只袖子空荡荡地飘到了他的背后,宛如两只不断扇动的翅膀。 一些灰色的烟尘从飘逸着。 显而易见,他在死亡。 我以为他要把我带回去,可我逐渐发现他在把我往外带。 “洱……”我抬头看他,他尖尖的耳朵已经在变色了。 我努力的用身体为他遮盖住,可这是杯水车薪的。 “抱歉。”他说,“我只是太好奇了。” 好奇?好奇什么,我焦急地说,“去阴凉的地方,去有树的地方,快啊!”我抓住他的胸口说。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实在好奇,你的孩子到底会是怎样的……” 他低下头,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容,“很可爱,比那个死婴好看多了,人果然还是活着的样子好看。”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吧,我也觉得鬼活着的时候好看,你给我……”我眼里忍不住飙泪,“别飞了!!” 能不能对自己的生命关心一点! 我抱住的身体在变得消薄。 “无关紧要了,我已经……活不了了。”他说,“谢谢你,里耶香,喜欢上人类的感觉真好。” 没有完成任务,背叛了大人,受到血液控制的他,没有任何的活路。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的命是大人救的,大人说他已经变成鬼了,是比人类要高等的生物,以后可以随意猎杀人类了。 起初他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人类嘴里大骂着怪物,去死,别过来,以及对他憎恨,恐惧,厌恶地情绪逐渐令他感觉到厌倦。 打心眼里赞同大人的观 点,散发这些情绪的人类根本毫无价值。 可其实不是这样。 他想到自己刚见面时的敌意,刻意把她引到大人面前,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情绪里充满了对他的讨厌。 和之前的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淡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搞不清楚吧?大人命令好好看住她,别让她死了。 以前都是一定要让他死了…… 保护别人是很别扭的一件事,他只默默保持沉默地盯着她。 看着她躺,坐,卧,托腮发呆。 大概是太过无聊了,她要摸他的触角,一副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模样,最后还是摸了。 他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温暖,以及传递而来……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情绪。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怎么样,但人的嘴会说谎骗人,情绪却不会,那不是讨厌的。 她越来越对他放纵亲近,他对此感到十分茫然,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满足了好奇心,后来她再也没有摸过他的触角,尽管他有些怀念那种感觉,但不可能对人类说。 这是大人说的。 可却越来越相悖。 她随意吩咐他,完全没把他当成高等或者惧怕的生物那样对待。 大人什么时候杀死她?大人要是早点让她消失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产生动摇,不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被讨厌的。 他站在墙上,因为抬起脸来看,从下巴到脖子被太阳照耀到的一瞬间变成了灰烬。 身体被烧灼,完全无法重生,肢体到处都很痛,可他还能说话,“冬天的太阳真的很温暖。” · “前面是你要寻找的人吗?” 我抱住他的脑袋,“别说话了,有办法的,一定有能活着的办法。” “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不讨厌!我不讨厌你!” “这样就好,谢谢。” 他说完后,在彻底消失前,足尖旋转,“血鬼术——” 他的声音消失了。 能坚持这么久简直就是奇迹了,我被他抛出去,在空中看到他变成了冬日阳光下变成了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粹灰雪。 细弱无声地落下。 我一直看着,伸出手却触碰不到。 我在即将落到地面前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接住了,我泪眼朦胧,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张红色的火男面具。 在深红长发下隐约可见了熟悉的太阳耳饰。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终于大哭出声,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有多少无法言诉的情绪。 得生的庆幸,抛弃的难过,痛苦的悔恨,死亡的悲伤……太多太多了。 我感觉到抱住我的手逐渐收紧,“没事了,没事了。” “去……那里,救,救她。”我勉强保留了一丝清醒,想到还在无惨手 里的珠世,我抓住他袖子说。 ?本作者布绘鸽鸽提醒您《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我昏了过去。 · 继国缘一面对从宅子里涌现出来的武士,太寿郎说,“这里交给我。” 经过两难的抉择,他放下了失而复得的妻子。 从人群中穿越而过,而太寿郎则和这些人战斗了起来,“你们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斗吗?” 在兵器乒乒砰砰的碰撞声里,他找到了地道入口, 只可惜宅内早已鬼去楼空,地道内四通八达,根本无从追寻。 其他鬼杀成员也迅速赶到,只是也没找到鬼王的下落,他实在太会躲藏了,这里早就被当做随时放弃的一个据点。 通道要不然是通往城外,要不然通往后山,都是一旦进去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可恶,还是被他给逃了。”太寿郎很痛苦地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妻子救回来了,她还没醒吗?” 继国缘一点头,他怀里抱着孩子,嘴里正吸着奶嘴。 “这……是你的孩子?他可真安静,这段时间一直是你照顾他?” 他们已经在京都待了快有十天了,等待着主公大人的下一步指示。 太寿郎看着继国缘一怀里白白嫩嫩,闭着眼睛安静喝奶的孩子,看起来真是着实讨人喜欢,和刚出生时红色小老鼠完全两样了。 太寿郎国际惯例的夸赞,“长得和你很像嘛!” “我觉得更像惠一点。” “有想好名字吗?” “还没有,等惠醒来再说。” “好哇,等起好名字就和我家的小子结为兄弟啊!” “一定。” 大概是感觉到头上的两个大人在讨论他,继国缘一怀中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太寿郎低头,眼中滑过一抹惊异,“……这孩子的眼睛。”! 第五十五章 在茂密丛林里,林中安逸的鸟雀惊飞起来,一颗颗生长多年的参天古木倒下。 ?想看布绘鸽鸽写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五十五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黑衣华服,面容精致的青年提着个女子,她身上的伤口正在以非常的速度不断愈合。 在稠密的丛林里躲藏,仓皇地寻找安身之地,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日子了。 他手背浮起青筋,一把揪住女子的衣领拽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他的眼神格外恐怖,语气冰冷,“当然,更不会放过她。” “居然耍这样的聪明。”他一次一次地捏碎她的头骨,“从今天开始我会加强对你的控制,是我太小看你了,珠世。” 他注入了血,他的血越多,羁绊就越深,如果不是需要用到她的知识,直接抹去记忆…… “等把她变成鬼,知道她脑袋里的秘密,就抹去她的记忆……”他把她往上提,邪美的脸上充满了残忍冷酷,“既然她逃跑,不愿意做我的妻子,那我也没什么好留情的了,等我把她抓来,就让她成为我的狗,用你亲手制造的药,别再想耍花样。” 他放下珠世,望向了远方,眼神阴沉暗红,“里耶香,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 我感觉到自己在摇晃,没有什么规律的,偶尔颠起来一下,在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前进。 其实很不安稳,但莫名很安心,安心到想要哭泣。 因为我闻到了阳光清澈的味道,而不是充满浑浊沉闷,馥郁香料的空气。 有风轻轻拂过了脸。 我似乎在被自然女神催促,快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于是我慢慢睁眼,然后侧过了脸,通过打开的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灰紫色的雾霭轻轻拢住太阳,让它不那么刺眼。 这灰紫色的雾霭如此迷幻朦胧,让我想到了珠世小姐的眼睛。 温柔而悲伤。 我久久凝望,看到它们在风中轻轻地变着形态,一会又变成了一些飘散无形的灰色飞絮。 洱,就是像这些雾一般无声消失的。 是我错怪他了,如果是他杀死的,我怎么可能听不到惨叫声。而且和无惨身上新鲜的腥甜血气味道也不同,那时候分明是腐臭味,冬天里散发这样的味道应该是死去过一段时间的。 可是我……因为他是鬼就先入为主的觉得是他动的手,鬼本来就是靠吃人为生。 根本就没有去思考,我真是…… “啊,你醒了?” 旁边一道属于年轻男性的声音打断了我自怨自责的思绪,我提了提精神,朝着车厢内看去,看到了个头上缠满了绷带的家伙躺在我的边上。 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人…… “呀,你可终于醒了。” 他怎么用这么熟稔的口气,看着他明亮有神的黑色眼眸,我迷茫。 “呀!是我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浦沿!”他费力 的坐起来, 用被包成馒头的拳头指着自己。 闻言我立刻睁大眼, “浦沿!” 是那个鬼杀队的成员啊! “你还活着啊!” “嗯,多亏了萩,我活下来了。” “真好啊,惠也活着呢,萩他?”他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我眼神黯淡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他低头伤感了一下,“虽然知道应该是这个结果了……” 和我相比,他因为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经过好几天的自我调节,已经想开了不少,安慰着刚刚苏醒过来的我说,“心地善良的他们一定是被神明给接走了,去过更好的日子了,被留下来的我们也要多多努力,好好生活,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你说对吗?惠小姐。” “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他法了吧。”我叹口气说, 好像突然就感觉到了生命的重量,我这条命啊,是被大家费尽全力救出来的,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从那种低沉忧愁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我看了看周围,“我孩子呢?” 浦沿哈哈大笑出声,扯动了伤口咳起来,“现在才想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在日柱大人那里呢。” 我脸上一囧。 车停了下来,外面驾车地掀开车帘,“她醒了!!!” 可是比他更快的,是好几个身穿黑衣的鬼杀队成员。 就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脑袋。 我:…… 我这才知道这唯一的马车上躺着我和浦沿两个伤员,其他人都是用走路的。 虽然他们都没说话,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眼神中浓浓的好奇心。 我该怎么办?打招呼吗? 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个社恐QAQ “打扰了。” 其中两人说完登上车辕,一头一尾的要把浦沿抬走。 “等等,他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裹成那副样子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吧,我以为是我醒了,他们觉得男女待在一个车厢里不合适,连忙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出去吧?” “不不不。”浦沿已经被背在了一个人背上,冲我露出一口白牙,“我每天都要这样被人背上运动一下的。” 我沉默了。 这个逻辑有哪里说不通吧?运动的难道不是背人的那个?? 总之,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光速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车一沉,我以为是开玩笑的,他们去而复返,结果只进来一个人,他一进来就使这小小的马车厢变得簇拥起来。 他弯着腰,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来,然后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望着他熟悉的长相,恍如隔世,嗓子突然变得干涩起来,“缘一……” 这声音里有几分不安迷茫和试探。 他点点头,“是我。”然后朝着我倾下身,“你可以摸摸看。 ” 我抬起手来,摸着朝思暮想的脸,温和细腻的触感如此真实。 “缘一。”我忍不住带上了委屈的哭腔。 他在这里,我终于,逃出虎口,又回到他身边了,我激动地想要抬起身体抱住他,只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他怀中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哭腔。 我这才注意到他是抱着孩子上来的,想到孩子那个皱巴巴,丑呼呼的小脸。 他哼唧个不停。 “你想看看他吗?” 我硬着头皮说,“那就看看吧。” 他把孩子放到了我的怀里,我看到他长得雪□□嫩,“咦?” “怎么了?” 我抬头疑问,“是不是弄错了,我皱巴巴的小老鼠呢?” 他闻言,轻轻眨了下透彻通红的眼,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是他,我这几天都没有离手。” 我看到孩子小巧粉红的脸,不由心生喜爱起来,“怎么变得这样好看啊!” 我低下头来,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一直哼唧着的宝宝,停下了声,睁开了眼。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后,“哇,异瞳!?” 一黑一红? 这下我更加确认无疑了,毕竟他这眼独具特色的比他爹还有二次元风。 我把他放在了边上,看着他,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心头的喜爱都在加深。 这是我经历了如此磨难挫折,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我托着脑袋,忍不住用手指戳戳他的脸蛋。 好软好软。 嘴巴小小的,眼睛那么大,呀,一看就是要变成帅哥的! “惠,惠……” “嗯?”沉迷吸孩无法自拔的我不舍且敷衍的往上看,看到孩子的年轻父亲,嘴角往下拉了一个度,轻轻抿着,半晌后才轻声开口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拥抱我。 已经满脑子只剩下我宝宝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嗯我,想了半天突然顿悟,“是要取个名字。” 这种事本来早就应该想好的,可是我实在是个起名废,懒得动脑子,而且其实,虽然表面上恢复了元气,可我其实心里面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怠感。 “你想吧,缘一,我没什么力气了。” 我躺卧着,他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勉强我。 “不舒服吗?”只是关心我的身体。 我摇头,“只是提不起劲。” 他握住了我的手,“那就等你好了再说。” 从他滚热手里传递过来的热量让我忍不住反手握紧,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打趣,“难道你也没想吗?” 他垂眸,手指撩过梳理我错乱的额发,“想过。” “哦?说来听听?”我仰头。 他用手臂撑起我的后背,在我额头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时逢有祸,失汝,幸生无事,然归。” 说 完后,停顿片刻,“惠,你还活着,这让我日夜想念的事情成真,我是如此幸运,幸福,所以我希望孩子的名字里有幸,就叫幸时吧。”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面涌生出感动,可大概是太长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总觉得在和他之间有种透明无形的隔膜在阻挡着我向他亲近。 甚至心里有退缩,竟觉得有些承受不起他目光中的纯洁与爱意。 我移开视线,有些躲闪开,忍住心头说不清的酸涩,睁着大大眼睛无知澄澈地看着我。 “好啊,那就叫幸时好了。”我故作轻松愉快地说,“听起来很不错,说起来他怎么一直看着我呀,是不是想喊我妈妈了。” 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手抽离开的时候,冷风就钻了进来,我好想扑抱住他的手,想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 可是我不能,我慢慢握紧了拳头。 “不着急,以后再说吧。”他声音柔和悦耳,“既然累了,就先好好休息,他看你……也许是饿了吧。” “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走了。 我看着闭合起来的车帘,内心感到怅然若失,啊……他肯定感受到了我疏远的态度,尽管我其实并不想如此。 为什么……我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不能坦然一点呢。 我的脑袋里飘过了萩,珠世小姐,洱,最后定格在苍白秀美,却邪魔十足的恶鬼的脸。 实在是太深刻了。 就他好像还在无时无刻不盯着我看一样。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也是刚刚在想要拥抱缘一时才意识但这一点的。!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五十六章 我在马车上度过了一整个原野。 期间也是手忙脚乱的学会了如何当好一个新手妈妈。 于是说是当好,不如说是小幸时自己争气。 他真的可爱听话到不可思议,平时都不怎么出声,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只有饿了拉了才会奶声奶气地哼哼唧唧,基本一看就懂有什么诉求,然后就睁着大大的异瞳盯着我看。 安静地等我处理。 这么乖的孩子真的存在吗?我一边怀疑,一边吧唧他的脸蛋奖励,这实在是……太棒啦!完全不需要操心! 唯一产生的忧虑就是……我左右交替戳戳,“真完蛋,难不成又是个闷包~” 我郁闷。 他根本听不懂我的抱怨,说完后就对着我吐起奶泡。 太,太可爱了!! 我捂胸中伤倒地。 爬起来忍不住托腮痴笑,“嘿嘿嘿……宝宝……来,么么~”我忍不住把他抱起来狂蹭。 我宣布!他就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我并不是一开始看到就爱,而是越看越爱,到现在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说实话,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我生的,像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抬起头,浦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QAQ喜欢自己的宝宝没有错吧? “日柱大人有就好没来了吧。”他说。 “嗯,好像是这样。”我笑容减淡了些回答。 缘一还会来看我的,但因为有浦沿在,他也不能久留,再加上我若有若无回避,他这几天来得也就不怎么勤了。他总是默默的,一言不发,可我觉得他眼里却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对我说。 就好像我也如此。 我发散思维起来,从日常生活中,我很明显能看出来鬼杀队队员对他敬佩爱戴。 甚至说得上是崇拜。 他和以前相比,改变了不少。 脸庞坚毅了许多,目光有种经历了战斗后的心态上透彻与温厚相结合的成熟,变得受人尊敬后举措也更加沉稳了,毕竟是被当做了表率呢。 褪去了少年时的单纯。 好像原本还有些涟漪的清澈河水被注入了无风无雨的深谷里缓缓沉淀下来,变得深邃空幽。 但某些时候我又感觉他还和以前没有变化,依然朴质内敛。 幸时挣扎着从襁褓里露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咿呀~” 头扭动着朝别的地方看。 我把他的手手塞了回去,就顺着看,发现了小半开的车窗的窗台上多了一只冰雪的小兔子,还有一缕即刻消失的红发。 没错,外面是又下雪了,不过并不影响前行。 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目前任务是照顾小幸时还有旁边重伤的浦沿。 我挪到了边上,外面已经无人,于是轻轻捏起了窗台上的小兔子放到了手里,冰冰凉凉的,看着它发起呆来。 “真没想到, 日柱大人竟然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我们还以为他会像个木头人一样呢。” “真是太难看出来了。”浦沿眼里面流露出了羡慕之色,“不过木头人怎么会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呢?” 幸时还在不停地做着抓拿的动作,雪太凉了,我放下雪兔子,取下头绳,就像逗猫一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果然不动了,开始盯着移动的物体看。 “也没多好吧。”我懒懒地说。 我转过目光看到浦沿的目光也在专注追逐着头绳。 我:…… 怎么,一次逗两只? “啊,抱歉,情不自禁就……”浦沿比小幸时有自控力,很快就克制努力移开了视线。 “惠是在担心在京都遇到的事吗?” 我手里的动作停下,晃动的绳子停止了摇摆,小幸时见绳子不动了,咿咿着想抓。 我垂下眼眸,雪化开了,变成一块冰凉的透明结块,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是吗……是在担心这件事吗?我不懂,但不论如何,您能活着回来,日柱大人他一定是比谁都开心的。”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几乎没有见他笑过,总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们都不明白他都这么强大了,还有什么可忧郁的,只听说他的妻子失去了下落。” …… “我好像有点理解了。”“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一定会想好好的保护好她吧,要是做不到也会日夜自责,辗转难眠的。”浦沿说。 怎么解释我心里的负罪感呢。 回到了产屋敷家族所在的境地里。 我以要照顾孩子会打扰他为借口分开,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消除那家伙对我的影响,把他从我的记忆中遗忘。 夜里,我们睡两个被筒,我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小幸时难得这么晚发出了哭声,我起来看,却发现一道身影比我更早。 “他尿了。” 背对着我的高大身影弯曲着,影子形成了一个弧度,他从边上抽出了一块尿裤换上。 然后就抱在怀里哄,熟练的不行。 眼见着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我也懒得从被窝里钻出来挨冻了,卷着被子,看他一脸沉稳,一副专业奶爸的样子。 明明比我小,却比我称职多了……我是真的抓瞎。 “你还没睡啊?”我小声地问。 “嗯,睡不着。” 谁能想到现在的夜猫子夫妇,曾经是早睡早起的劳模典范。 我略一想就明白原因了。 我在鬼的身边日夜颠倒的生活不好过,他一个杀鬼的可不也得天天过着夜生活么。 于是我两在黑暗里互相看着对方精神奕奕的脸。 时隔半年,生物钟还是保持同步。 我忍不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他看到我笑后,人呆了一呆。 我条件反射似的 迅速收敛了笑容,在半年魔鬼式的pus下,已经习惯了不去外在的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我缩回了脑袋,叮嘱道“幸时好像睡着了,外面冷,你也别待太久。” 感觉自己要变成蜗牛了。 很着急,很懊恼,又不知道怎么改变现状。 坏人的霍霍是真的会影响一生! 他轻轻嗯了一声,我心里叹口气,重新闭上眼睛打算酝酿睡意。 “对不起……惠。” “啊?”我转过了头,他躺着,继续说,“我知道是自己太没用了,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祈求你原谅……” “等等。” “你在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他慢慢地转过来,眼神里流露出淡淡地忧伤,“是我的错,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就算你不理我,也很正常,可是惠刚才对我笑了,就忍不住心怀希望起来。” “对不起。” 等下,以上的这番话,他在道歉,他在自责?他以为我不理他是在心里怪罪他?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我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可是又停下。 “没有……和你没关系,别那样想。”我突然又被抽空了力气似的,有气无力地说。 他抓住我的手,温暖得让人心颤。 “是我的关系,我要是早点相信惠,更重视鬼,也许就不会让你被抓走了。” “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真的……”他握住我的手说,“很害怕和后悔。” “我不知道,要如何获得你的原谅,只能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来弥补,可是我知道这都不及你所遭受的苦难万分之一。” “你可以……不用着急原谅我,可是别,”他轻轻地抿了一下唇,在黑暗里认真而专注的看着我, “别不理我。” 手掌熨热的一股暖流从手臂传导,我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从死寂中惊醒,才发现原来是还活着的,会为了某人而跳动。 “没有怪你,也没有不理你,别瞎想。” 真是的,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如果不是,那是什么……”他的语气微微困惑起来,“我们这样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好想你。” 我都特喵想直接回答我也是了! 可临到嘴边却腼腆起来,只觉得听到耳边纯直的情话,耳朵烧的发烫,我自以为的距离感只不过是竖在中间一道极其脆弱的冰墙,常人看了会觉得过于冰冷,望而却步。 可太阳不会,它在冰未融化时就能直接穿透过来了,根本就毫无阻挡。 这也太犯规了。 我的心脏柔软下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呜呜,冬天体热的人也太暖和了!我正反手烙烧饼似的在他手心里肆意翻动。 然后把另外一只手也握了过去。 这放置在被窝外那么久的手,竟然比我的被窝还热你敢信!? 我顿时觉得心有不甘起来。 我只觉得这真是远远不够, , 抬头看到他明亮剔透的眼睛,也正望着我。 喏!你们都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月光,窗户,枕头,还有一边熟睡的小幸时,你们都作证,是他先主动用眼神引诱我的。 不要脸的这么想完,我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正要开口问你那么是不是比较热呀,需要个降温抱枕吗?他已经主动地说, “你要不要……到这边来?” 我麻溜地滚过去了。 顿时感觉到一个天一个地,他身上温暖清和的气息将我浓浓包围,驱散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有些陌生的胸膛和腰肢裹在里衣,我面颊上也有些发热起来,反,反正是自己的老公,不用白不用啊!我之前到底都在纠结些什么! “缘一。”我双手蜷在他胸前,把脸埋了进去,结识而富有肌理的胸膛就在薄薄的一层衣下面,那种由内而生的热感不断地蒸腾着。 我恨不得把手脚全都塞到他的怀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用一种保护型的姿势下沉,把我完全笼罩在他的体型下面,然而又不受到一点压迫感。 又舒服又安全。 “还冷吗?” 我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知道我冷,也一直非常关心我,我却浪费时间,冷漠的回避这种体贴,真是个傻瓜,还想什么,贪心就贪心吧,贪婪就是人类的本质!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 我双手往上爬着,贴住他的脖颈,就像个苦寒久矣的人,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体上的温暖。 而他不仅不拒绝,还放纵我继续。 我在寒风伫立不倒,意志却在爱与宽容中迅速消融,忍不住抬起了头,鼻子蹭过他修理干净光滑的下颌,乱碰乱蹭,寻找到柔软的嘴唇迅速贴了上去。 灵魂深处仿佛有一声喟叹,不安内心找到了归属和港湾,变得安宁起来。 是啊,无需彷徨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永远接纳我,我回来了,它高兴着将我牵引绑定。! 第五十七章 第二日是个阳光晴朗的日子。 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明亮耀眼,我睡了个懒觉,慢慢悠悠起来,抓起了被子,放到鼻子下闻。 当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痴汉以后,我不由红了脸,还好没人看到否则岂不是英名尽失? 我赶紧重新把被子放下去拍了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把小幸时喂好,哄着睡着,我把被子拿出去晒,开始打扫卫生。 前几l天刚刚住进来就应该这么做了,劳动就不会胡思乱想。 下午,在我的请求下,缘一带我去见了主公大人。 隔着一层幕帘后面一道虚弱清亮的男声响起,“咳咳咳,请见谅,不能和你面见。” 到了冬日,他无法见到一丝冷风,否则病情就会加重。 我知道他是受到了诅咒……早已他如此病重就改日再来了。 “是我想要见你的。” 主公大人果然谦和温柔。 “你……是我预感之外出现的人,我对你很好奇。” 产屋敷家族有一点预见未来的能力。 我以为他会问我关于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鬼手中逃脱出来等问题,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问孩子,和我来到这里以后的生活。 “请原谅,我不能说出来。”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般人恐怕难以明白。 “我明白。”他体谅说,“知道的人咳咳,越少越好,对于恶鬼要保持谨慎,咳咳咳咳,惠小姐实在,有毅力,令人佩服……” 他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咳嗽着,说到后面甚至有些气若游丝了。 “其实……” 我正要说珠世的事,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医师。 我闭上了嘴,主公大人身体状况实在不好,只好等下次了。 美丽的产屋敷夫人送我们,她特意对我说,“你有空可以多到我这里来。” 产屋敷夫人已经是有一子三女的母亲了,她最小的女儿也是去年才出生,我跟着她肯定能学到不少经验,我点点头。 走在外面,我看着身边沉默似石,高高大大的丈夫,“喂,缘一。” 他侧过头来看我。 我眨眨眼,“没事,就喊喊。” 我偷偷摸摸地张望,见四下无人,就做贼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美其名曰:“冷。” 在袖子的掩藏下,我们牵着手在路上走。 我忍不住眼睛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转,身穿红色羽织的他和以往最不同的地方就是身侧佩戴的日轮刀了。 我曾经有幸感受过其重量,但这可是继国缘一的日轮刀! 我拦住他的去路,从他身前去够,“我想看看那个!” 他低着头说,“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嘛!” 我把他堵到了墙面上,一只手抓到刀镡下面,兴冲冲地说,“快拔出来!” 他被我纠缠的无奈, “你先把手放开。” “额, 老师?” 从我背后响起一道声音,我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立刻回到了原位。 “真的是老师……”他这么说,眼神却一直盯着我瞅,“这位就是师母吗?” 啊,这个称呼!顿时感觉自己老了二十岁QAQ 可恶,我都是师母了啊!一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就害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们的训练结束了?”缘一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前襟说。 年轻男子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们紧密相连的袖口上。 他一定是开通透了! 他的目光像是在说:你们在牵手啊。 我忍不住松手想往回缩,却受到了阻力,被牢牢地抓住,“不是觉得冷吗?” 他扭过头来问。 我在年轻男子原来师母怕冷的注目礼下无言,啊!让我死! “在训练上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有,暂时没有,那我就先告辞了。”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电灯泡的地位溜走。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l个穿鬼杀队服的年轻人,本来嘻嘻哈哈打闹着见到缘一都变得无比老实,恭恭谨谨行礼,嘴里喊着日柱大人。 模样看起来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难道说现在是放学时间?我忍不住怀疑。 等到终于没人了,我扯了扯他,“都当老师啦!” 我故意用奇奇怪怪,黏黏腻腻的声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缘一……大人~” 他保持着沉默。 我心里的恶作剧忍不住扩大,“老师~怎么不说话啦!这里有个学生想看你的刀呢!” …… 他的耳尖被我吹得嫣红如脂。 转眸瞟了我一眼后,迅速扭过脸有点害羞地说,“我并没教什么,这里主要是其他几l位柱的学生。” “云间也是他们让喊我老师的,只是有些调侃的意思在里面,他是风柱的学生。”他认真地解释。 “哦,是这样吗?”我说。 可是看刚才那群孩子的反应可完完全全是一脸尊敬呢。 他确定地点头。 我耸了耸肩,“好吧,那也太可惜了,缘一老师就只剩下我这个麻烦的学生了。” “你就答应我吧~” 继国缘一:。。。 · 回到了家中,等刚刚照顾小幸时的后勤人员走掉后,他终于解下了腰边的佩刀,抽出来看,漆黑的刀刃如黑夜一般暗沉。 只有一缕银浅色的鱼鳞纹路从头到刀尖,他把刀尖朝着自己的方向,小心地把它交到我的手里,双手在我手下托衬着。 我摸着冰凉刀身,脱口而出,“好漂亮……不过怎么不是红色的?” 他停顿以后说,“要结合呼吸法挥舞起来才会变成红色。” “……㈡㈡[” 我笑着说。 “好。” 他不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从我的手上提起了刀,走到院子里。 和在我身边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种模糊的视觉效果将他阻隔,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得清楚,流畅丝滑,却不知是如何形成。 他原本深红的头发似乎在这样扭曲的视线里变成了燃烧似的赤红,眼睛也是。 刀身拖出一道气浪,烧成了炙红色,这剑舞美得不似人间拥有,我一个门外汉看得如痴如醉。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我眼也不眨地看。 碎裂的火星,点点环绕…… 当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我没在火炉前坐这么久竟然也没感觉到冷。 他抹了积雪,然后收刀。 我双手撑在后面,仰头由衷地夸赞,“好看。” 然后歪了歪头,“就是完全记不住,老师~” 他迈进来的步伐默默停驻,低下眼眸来望着我,然后弯下腰,手穿过了我的腿弯,一言不合就把我抱了起来。 “哇!”我吓得哇哇大叫,搂住了他的脖子,还非常嘴硬地说,“好暴力,我喜欢,再多来亿点!” 也不知是说他刚才剑舞还是现在行为。 他已经学会对我乱七八糟的话无动于衷了,只是嘴角不明显地翘起来一点点,把我放到了火炉边上,捏住了我的脸肉,淡淡地说,“别乱说。” “你不是挺开心的嘛!”我不服气地说。 “我是因为看到惠变得活泼而高兴,不是想被喊老师……” “好吧。”我撇撇嘴,嘛……我倒是叫得很开心就是了。 他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我歪过脸,搭在下巴上看着他忙碌,今天忙完家务很累了,他照顾着小幸时,我也懒得动。 我感觉自己好像一朵在冬日里寒风瑟瑟中即将枯萎掉的小花,又在他胸怀,手掌不断散发的热死中被救活过来了。 天知道,那时候有多冰冷,黑暗的冷潮仿佛已经浸入了我的骨髓里,把我这个活泼开朗的人都变得如此忧郁难过。 一碰到就不想放开了。 晚上一钻到被窝里我就缠住他,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等最后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气喘吁吁起来。 我稍微恢复了一点残存的理智,“幸时……” “在隔壁房间火炉边上。” “等会抱他进来睡吧。” “嗯…等会。”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低头吻个不停,他配合着。 我的身体烧着无法熄灭的火,对他的思念与渴求已经不能再压抑分毫了。 “呐……我们做吧?” 我嘴上询问着他的意见,可是手已经在胡作非为了。 已经快要遗忘的那种快 乐好像又在脑海里重新浮现,我回忆起那明晰流畅的肌理线条,红色的和黑色的发丝相互缠绕在一起的暧昧妖娆。 透明滚烫的汗珠落在身上又被舔去。 全部都想要的不行,我手指沿着衣襟边缘轻轻挑开,指尖滑着想从锁骨处试探地进入,他一把抓住阻止。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我简直气乐了,“好没好我心里面有数。” 我都大半年没吃肉了!我前段时间是想太多!是没心情!现在不一样! 男色当前,我还就色心大发了!法海来了都没用! “我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吻了吻他的耳垂,吹了吹他的耳饰,放轻了语气,软软地说,“不过老公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勉强的……” 然后可怜巴巴地说,“我就勤勤劳劳的在家里带孩子,让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不会有一丝抱怨,反正我也……” 黑暗里原本平静如水的红眸逐渐起了变化,大概类似于——瞳孔地震。就算是不为人知的深谷之潭也经不住被我用石头哐哐一通乱砸。 我就这么在他平静的眼眸里硬生生溅起了肆虐的水花,再一声声老公可怜我吧的催折着他那坚如磐石的意志,奋力地撬开了一道早已对我敞开的缝隙。 观赏到这一片火红色的绚丽风景。 “呜哇~”我的腰上被重重握紧,整个人都轻松提起,我趴在被子上含泪宣布,请放心,以下的所有遭遇都是我主动自找的。!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五十八章 “请重一点吧,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我喘着气,手指一点点绞紧他的衣服往下。 视线逐渐模糊的,慢慢在眼角浸出了热泪,就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份全部都榨干。 似乎有什么破碎。 从获救至今,我好像此刻才终于活过来,一言不合呜呜地哭了出来。 我掩饰的用手遮住眼,轻轻抽咽着,“我可以的。” 短暂的宁静后, 耳边似乎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我感觉姿势变动,他温柔地托住我的后脑贴近,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然后用手掌从头到背一下一下地顺抚着。 开口的声音微微沙哑,散如一粒粒星辰组起来的银河,“想哭就哭吧。” 在他的颈弯里,顿时眼泪就跟开了闸泄洪似的,“我真是个笨蛋,呜呜……缘一,为了帮我,让珠世小姐陷入险境,我好担心她。还,还有洱,是,是他救的我,却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我有什么资格讨厌他,呜呜,谁都可以讨厌他,只有我不行。” 稍微分开后我说,“他是为了我违抗命令的。” 我碎碎念念着把那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虽然他消失了,连□□都没留下,但我想,只要当我看到雪一定能记起。 最后,只有那双简直刻入DNA的邪恶冰冷,闪动着贪婪欲望的眼睛。比刚开始淡了许多,但我呼吸还是窒了一窒。 我声音也瞬间低落下来,“还,还有他……想让我当他的妻子。”我吸了吸鼻子,“但他不是喜欢我,而是,”我也不知道无惨发什么恶疾,只能推测地小声跟他说,“是因为孤独?还是安全感?” 我想不通啊!可恶,开始有不好的回忆开始攻击我了! “哦对了,缘一你以后……” 大概是我失神太久,之前都好好的,突然间他一用力,我的脸立即陷入了他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皮肤里。 过了一会他闷闷地说,“不喜欢的话,就不要想到他了。” “嗯。”我只能用鼻子出声,只是奋力扒拉出来朝着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他以为我还要说什么,于是做出聆听状。 我冷不丁地问,“你怎么停了?” …… 他松开手颇为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要想忘掉烦恼忧愁恐惧这些情绪很简单,只要陷入到爱.欲里,爱治愈一切!和爱的人做也行! 我决定今晚就忘光光! 擦了擦眼泪,我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看着这近在咫尺,年轻美好的身.体,两眼看直,不知道如何形容,简直像神明的杰作!是神明赐给我的礼物! 内心LSP之魂熊熊觉醒,顿时失去理智,腿好像自己有了意识的勾上去了,我抬起脸故作无辜地看着他, “老公?” 夜深且长。 · 完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第二天我睁眼,身 体的强烈不适感传来,我很努力地想要爬起来,无果后放弃。 腰酸背痛腿疼……我到底惹他干嘛! 有种逗猫咪招惹大老虎的错觉。 忍不住抱怨,虽然我是大言不惭说要粗暴点,可还真是完全不留手啊!当想到某些画面,我大白天的都脸红心跳起来,是我疏练了吗! 小,小场面!小黄漫里都这么做! 我勉强镇定,转过脸来对上了小幸时的纯真无暇的眼瞳。 “呀呀……” 我有点心虚起来,完全把他忘掉了,晚上应该是缘一把他抱起来的? “来,叫妈妈。” 我从被子吝啬的把手指递给他诱哄。 他一把就抓住,“呀呀~” 声音好像听起来比刚才高兴一点。 “妈妈。妈,妈!”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哦~” “呀呀~” 他细声细气地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话。 “小笨蛋~”我戳了戳他的额头,然后抱到了身边来。 休息了会,我慢慢地动起来。 火炉边上温着早餐,为了陪伴我,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没有和其他人去出任务,白天会去协助完成对一些学员的训练任务。 · 呼吸法和通透世界。 已经有柱掌握了呼吸法,也觉醒了斑纹,在对抗鬼上是一件好事,但按照设定,掌握后天呼吸法的武士活不过二十五岁……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口气,升起了淡淡地忧愁,我应该阻止这件事吗?恐怕阻止也没有用吧。 我揉了揉额角,垂眼看着小幸时,他吃完已经在睡了。他的异瞳,一只是普通人的黑色,一只和他父亲相同的通透赤红,但身上并没有觉醒斑纹。 我托着下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真的能杀死无惨吗?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 过了几日下午,缘一回来,我们吃着饭,我明显看到他表情变得很是心不在焉,总是看着院门外。 这是前所未有的,他这样紧张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漫不经心的状态也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惠……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他再次收回目光后说。 “这么奇怪,难道是要休妻?” 他露出了难以形容的面色,我觉得自己似乎浅浅地被瞪了,“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不会才这么开玩笑的嘛~”我乖乖地说。 “玩笑也不可以。”他严肃地说。 “哦~好吧。”他平时都很随和的,不过我大概是专门派来气人的…… “主公大人病好了。” “哦。”我眼睛一亮,“那么我们现在过去?” 我可有太多的事想说了! “我刚才见到了一个人。” “谁?”我困惑。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他沉默了一下, 突然开始倒述, “你还记得大半年前你被鬼抓走,那天我救的是鬼杀队成员炼狱太寿郎,他带我来到这里……” 他把这半年多的生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 我认真听着,炼狱……难道说是炎柱杏寿郎的祖先吗?我好奇起来,难道遇到的人是他,不会吧?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然后我就救在这里猎鬼,寻找你的下落,我去了各个地方。” 他口气很平淡,任何紧张激烈的战斗和生活都被描述不起波澜。 我的内心:…… 明明应该是悲痛和着愤怒的热血番,在他这里怎么变成了一股原神清理日常任务的味道…… 这个槽我不得不吐啊! 我无语地看着他,内心感到毫无波动,暗暗决定剥夺他将来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权利。 当我感到百无聊赖,他终于说到了当下,“太寿郎从京都接到任务,你一直没见到他,他刚刚回来了,他救了一个人……” 终于说到这里了。 他停顿后看着我,“那个人,是我的兄长。” 哦,兄长。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兄长就兄长嘛,我顶多叫一声哥哥…… 等,桥豆麻袋!继国缘一的兄长!! “兄长!黑黑黑死牟??”我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 “黑死牟?”他看着我说。 我捂住了嘴,然后发现动作太大,“咳,不要在意。” “就是你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位兄长大人吗?” 他点点头,“嗯,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他了。” 真糟糕真糟糕,这么重要的人,我居然完全抛到了脑后!!! 继国缘一的兄长,继国岩胜,一个强大自私冷血的男人。 会在参加鬼杀队后再二五仔的叛变,在鬼舞辻无惨身边,化为上弦一黑死牟。 成为同时拥有血鬼术和呼吸法的鬼武士。 我抱住了脑袋,这样的话,根本就不能说啊!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对。”他扶住我,目光落在我不好的脸上,“惠。”他顿了顿后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吃完饭后,我们来到了府邸上。 我按理说应该和产屋敷夫人待在一起,但因为我曾经和鬼脸贴脸生活的遭遇,鬼杀队和主公大人对我十分重视。 我的孩子被产屋敷夫人带着,我来到了前院。 这几天的天气不错,雪都已经化完了,我首先看到的是主公大人。 一个气质温和的青年,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瘢痕,却让人生不起半点厌感。 几个气质迥异的青年,在前面姿态不一的坐着,我一眼就认出了炎柱。 接着,我看到了缘一,他的旁边多了一个男人,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 有太阳耳饰,也没有额头上的斑纹。 这就是继国岩胜吗? 缘一见到我,悄悄的把目光看向了我,我来回对比着两人的面孔,似乎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是继国岩胜的脸看起来更严峻冷白一些。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缘一溜神才看到我。 为了防止被他发现我在打量他,我收回了目光,到了一边默默坐好。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快说完了。 毕竟是初来乍到,太寿郎带着继国岩胜一起出去后,主公大人才说,“这位,前段时间我们救回来了缘一的妻子惠……” 在主公大人的介绍下,几道视线集中在我身上,我开始感觉到了压迫感。 明明只是目光而已,我却觉得如芒在背。 “怎么活下来的?” “她是不是知道鬼舞辻的弱点吗!” “他现在在哪里?凭借我们的力量,一定能杀了他!” “不愧是日柱的妻子,完成了常人所不能,一定能给我们带来有用的情报吧!” 如此几个人说下来。 主公大人无奈地说,“你们不要太激动!” 他们都把亮晶晶像是有无形火焰在烧的眼神看着我。 我轻轻捏起了裙裳,心里紧张起来。 主公大人安慰我,“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你告诉我们吧。” 我心里升起一个念头,继国岩胜不在,他才刚来,只要我说他不值得信任,他很有可能不会被接受,最终无法加入鬼杀队,这样不稳定因素就会被排除了……吗? 他真的不会遇到鬼舞辻吗? 在众目睽睽下,我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我的内心做着强烈的思想挣扎。 “我……”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那种家伙人人得而诛之,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强壮火爆的男子以手扣住胸膛,做出许诺状,坚定地说,“至于剩下的,就安心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第五十九章(修)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有一些事情还是应该要说出来的。 能否战胜他的关键。 “鬼舞辻他——”我想说他能够分裂……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我不由捂住了喉咙, 可声音就是怎么也发不出去, 怎么会这样。 我急得额头冒出了冷汗,“他——” 后面的话就好像被消了音。 我看到缘一关心的眼神,他张口似乎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果然如此,我竟有种已经预料的感觉。 之前就很奇怪了,每次当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发生一些事打断。现在看来,可能是冥冥中的阻止,就算不被打断,当我要说到未来的某些事也会被自动屏蔽发言。 “他怎么?” “是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弱点吗?” 只有距离我更近的主公大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难道……是不可说吗?” 我点头。 “或许你可以尝试说点别的。”他鼓励地看着我。 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 “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战胜鬼舞辻。”这句话顺利地说出来了。 此言一出,周围皆静。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还没反应过来。 战胜? 那几乎被视为不可战胜的恶鬼,现在有人说了可以战胜,说了这样的话,还用如此肯定的口气! “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看起来文静的蓝发男子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说。 “是真的,因为……”我总不能说自己追了番吧?“因为我看见了……” “是……预见吗?你妻子有这样的能力?”他转头问着一边的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他恐怕有这样的猜测了,我也没有想过隐瞒。 对于紧密无间的人来说任何心有芥蒂的欺瞒都非常令人不安。 空气里响起了细绵拉长的声音。 “啧,呀里呀里,难怪能在鬼舞辻手上存活这么久,是和主公大人一样啊~不过就算是主公大人也做不到吧?”另外一个绿色系男子口气轻佻道。 随后,目光暧昧的在我和继国缘一来回看,“这么看来,真是对可怕的一对?” 可,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形容。 “不要插嘴,让她把话说完。”一边一开始开口,褐色头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暴栗。 我努力的把一些能说的信息说了出来。 “他很谨慎,不会主动和你们战斗。” “果然是这样吗……是因为呼吸法的出现?” 我点了点头。 “可恶,那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他会藏起来不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 他们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能回答,有些不能。 我怎么就好像个巫女似的…… “这也不能说吗,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绿头发抓了抓头。 因为他问了如何才能战胜的问题。 “我们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主公大人目光温和看向他,然后对众人说,“如果鬼舞辻这么好对付,也不会让他活那么长时间了。”他侧过脸,眼底蒙着淡淡的灰,声音舒缓悦耳,“我们只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就好,这么多年,不急于一时。” …… 于是刚才还有些急躁,一个个浮动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我们会战胜他?”一个沉默的男子说道。 “不一定是我们。” “需要多久?” “不知道多久,但是会赢。”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小声了,因为已经觉得自己像个神棍,有种会被插出去的错觉。 “既然如此,差不多也可以了!”男子沉着点头站起来,潇洒利落的往外走,“只要知道这就够了。”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我的抉择。”他摆摆手做告别状,就踏出了门。 这种铿锵有力的回答也不失为一种对命运的不屑,留下来的人沉默。 绿头发突然把双手背在脑后,“哦哦!好像说得也有道理,反正他迟早都要死的嘛,啊。不对不对。”他一倾身,双手撑地,特别感兴趣的向前爬过来,眼里闪烁着兴奋,“你能知道未来的相好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 我立刻诚实地摇了摇头,你哪位啊!你这个色系……我没听说过啊! 他眼神黯淡下来,顿时失去兴趣走了。 “我还要去教导学生。”蓝发的男子说完后也离开了。 他们接受冷静下来的好快。 场上只有褐发,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他低沉地开口说道,“佑漱说得对,知道后应该怎么做会由主公大人来告知我们,知道的太多对武士来说并不是好事,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毫不犹豫地行动。” 他对我说,“无法说出来就不用勉强。” 最后只有我,缘一和主公大人留下。 主公大人对我说,“真是冒犯了,我代他们的失礼向你道歉,你的一些话会让我对接下来的行动重新进行考量的。” 我心里其实有点沮丧,“我一点也没有这么觉得被冒犯,大家并不把希望抱在我所知道的未来身上。”我纠结地说,“反而感觉好受很多。” 他闻言点头,朝着我笑了笑,“不要为知道而有负担,因为很多时候即使知道,依然会发生,我们已经见过太多……我和你,以及这些看起强大的柱们,个人的实力都太微弱了,我们终其一生,也只不过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瞬间被安慰到了,不愧是主公大人,说话做事都极有人格魅力。 “我会想办法做一些事情的。”我朝着他点头保证。 眼下,就有一件事非常棘手。 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把继国岩胜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这类的暗示。 继国岩胜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怀疑,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还是我,他会很伤心吧。我转过头,走到了缘一身边。 有时候人不得不去考虑很多,尤其是自己爱的人的心情。 我笑着朝他伸出手,“好像也没帮到什么,走吧,一起回家。” 他抬起了赤红剔透的眼眸。 这瞬间无法言喻的美丽一幕,恍然让我想起了初见时,他还是个略带稚气的少年。 他牵住我的手,缓缓站了起来,他黑压压的笼罩住我,已经高出了我一个头了,是高大俊美的无敌武士了。 用修长有力的手牵住我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轻声说,“他们没有恶意。” “我知道。” 很多事情都不用说出来,眼神即可明会。 等走出去后,我见到了岩柱和继国岩胜在等他。 我还有事没做,从产屋敷夫人那里去接了孩子,只是刚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听到了一段对话。 “抱歉。” “我看到了母亲的笔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道歉,兄长大人。” “那时候说了很重的话。” “没关系我并没有在意,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大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过着应该有的生活。”回答的声音更冷淡些。 只是两道相仿的声线,如果不是对话内容,不细心听根本找不出区别,这就是双生子的相似度吗? 我在门口暗暗想。 真是难得缘一能用那么轻快的口气说话,果然还是得哥哥出马吗? 呵呵,和在我面前完全不一样呢~ “请先到我家里来居住吧,兄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 “嗯,您应该也……” “我的部下都牺牲了。”继国岩胜平静地说,“即使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打算这么做。” 接着说出了我极其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我准备留在鬼杀队里。” 我忍不住的从门口探出了一点脑袋,恰巧在外面一双淡漠疏离的目光转过来看向我。 很难说是恰巧,他的眼神里面并没有任何的惊讶意外,显然是早已发现。 我看到他茂密深红的长发,弧线好看的侧脸脸庞。 继国岩胜。 毫无疑问是他,缘一从不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我,而且,他穿着一套沉重破损的武士盔甲,手无时无刻不放在刀柄上,整个人都透着厉害武士的机警凌厉感,和刚才的柱感觉很像,面上还有一些浅细的伤口。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属于死亡的味道。 见被发现了,我也就不再躲藏,他们多半也早知道我在这。 我跨步出去,一反常态,表现得特别小家碧玉。 怀里抱着孩子,小碎步的走到了缘一后面,略显羞涩的往他身后一站。 缘一非常自然的开口介绍,“我的妻子,惠。这是我兄长。” 我就跟着小声说了句兄长大人,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兄长大人会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他声音听起来透着淡淡的喜悦。 我心里可愁着呢。 缘一他还和日常相处时那样表现,熟练的朝着我伸出手,“我来抱吧。” 我见状赶紧摇头,“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 他有些困惑,倒也没有强求。 我感觉到,大概是把我这个人了解的差不多了,另外一道视线从我身上淡淡离开。 “那……走吧,哥哥。”缘一对着继国岩胜说道。 为了照顾我,他们走路的步伐并不快。 我挪着步子,我刚才这么表现当然就是为了博得继国岩胜第一印象的好感!额也许是第二印象? 总之,就算不是好感,也不能是恶感! 否则怎么攻略(划掉)阻止他做二五仔! 作为上弦一,超高人气的反派角色,他的事迹和性格基本都在评论区里透露完了。 他是个非常看重秩序规则,有很强的父兄观念的男人。我琢磨这类人……大概不会喜欢看我‘欺负’他弟弟,或者一个应该循规蹈矩的女子表现得太跳脱活泼的画面 先保持这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准没错! 我需要先观察他。 我对他到底怎么叛变,什么时候叛变,了解的就没那么清楚了,必须好好对待。 低头跟在后面默默地想着这些。 不知不觉的回到家中,缘一看着他身上的盔甲说,“哥哥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我开始扮演贤惠的妻子。 完了,看着换了衣服走出来的继国岩胜和他旁边的继国缘一,我眼前一黑,这下真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了,两兄弟站在一起就跟照镜子一样。 离谱。 有必要相像到这种程度吗? “你们家里平时都是谁在主持家务?” 来了来了,我顿时紧张起来,他果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股被考察的感觉……这就是家长风的男人吗T.T “是惠,我外出训练比较多。” “……嗯,你们平时都训练一些什么?”继国岩胜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我松了口气,他显然对武技和训练内容这块比较感兴趣。 我和缘一坐在一边,一起面对着一人独占半边桌的继国岩胜。 我强烈感觉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以前是:我>幸时>缘一 现在是:兄长大人>我>幸时>缘一 要不,还是让他叛吧? 不想头上多个人啊可恶!!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六十章 不是,暂且让我想想妻子都应该干些啥! ,,…… ?本作者布绘鸽鸽提醒您最全的《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尽在[],域名[( 不是吧!以后这些全部都要我来?我大惊失色,开始转变思想。 《要如何使继国岩胜早日叛变》 自从继国岩胜来到我们家里后,我就表现得异常沉默,与平时完全不同,这点继国缘一当然不会注意不到。 “惠,你是不舒服吗?”他手扶上我的额头。 “不是。”我回答。 此时继国岩胜不在,我也就表现得轻松了很多。 “你怎么话那么少?很不习惯。” 不习惯就对了!我也不习惯!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兄长大人来了吗?我有点紧张。” “这样啊。”他微笑安慰,“不用担心,兄长大人很随和的。” ? 你恐怕对随和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我是完全不敢像他那样大意的,据我所知,继国岩胜恐怕内心深处是讨厌着缘一的,兄长的关爱……早在他展露超越凡人的武技水平事就已变质了。 只是他掩饰的很好,要不是知道一些剧情我也看不出来,看着缘一的脸,我继续保持沉默。 “啊,对了。”我想到了什么,把一个盒子拿出来递给了他,“这是一些外伤药,我找产屋敷夫人拿来的,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正好,你拿去给兄长用吧,他身上应该有伤吧?” 应该不止是脸上才对。 他愣了愣,“确实,刚才有看到。”接过了盒子,“我都没有想到,惠真细心,那我就过去了。” “嗯嗯。”我点头叮嘱,“你要客气一点啊!最好能亲手上药,再顺便说点好话安慰安慰他?” 这样应该能弥补一点兄弟阋墙?我不太确定。 继国缘一欲言又止,最后点头,“我尽量。” 我也不好表现得太热情,看着缘一离去,我就去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看到缘一正哄着小幸时,恐怕是刚才醒了,他唱着一首童谣,我擦着头发感觉有些耳熟。 再走近一点就看到了另外一边还坐着一人。 我立刻开始偷窥起来,看到两人还算和睦的坐在一起我很欣慰,真好啊!请这样继续保持下去吧! “你……竟还记得这首歌吗?”继国岩胜说。 “嗯,这是母亲用来哄我们时常哼唱的歌谣。”缘一转过头,“兄长大人也没有忘记啊。” 我看着他的神色,他是真的在高兴着的啊,我心情很复杂。 缘一听我的话,开始安慰,“兄长大人的部下都牺牲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为什么要伤心,生死如常,只是那种恶鬼,我第一次见,它实在太强大了。” “你平时都和那种东西战斗吗?” “是的。 ” …… 然后继国岩胜就开始询问一些鬼杀队的问题。 这话题不是完全被带跑偏了吗!不愧是你缘一!完全没有聊天能力!我幽怨地盯~ “你很照顾你的妻子。” 说到这个他的话就变多了, “惠为了我吃过很多的苦, 我没有在她的身边,直到今天我都如此的不甘心。”这些是没有在我面前说过的话,“我爱她,却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一想到这些心就烧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至今都无法熄灭。” 听墙角的我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等等!原来他,这不就是在生气愤怒吗!他的这些话……啊啊啊,都,都是老夫老妻了,可骤然听到这句话我还是,我手摸上发热的脸颊。 心里忍不住甜蜜的抱怨,干嘛不在我面前说! “不甘心?是吗?我很清楚这种心情,想做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继国岩胜淡淡地说。 我听到这句话,刚才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啊……兄长大人果然能明白,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 “锻炼自己的能力,就能够斩断这样的心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一定要消灭那只鬼,我是这么想的。” “……” 我:笑容逐渐消失。 不是,你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件事吧!和睦都是假象!假象! 岩胜,你老实说你想斩什么!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啊! 本来还想过去掺和一脚,趁机加入让亲情升温。 可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啊,我失去心情,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房间里。 开始托腮,大脑一片放空,真的掰得回来吗? 没一会缘一就回来了,小幸时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表情非常宁静。 我看着小幸时,心情也变得宁静下来,他越是长大,五官和他就越像。 我说和他,他还要反驳,三楼看着幸时半天后说眉毛和鼻子像我? 这句话都把我搞忧虑了。 因为我的鼻子很小,塌塌的,没有他那么挺直,如果是女孩子就还好,不那么立体也很可爱,可幸时是男孩子,还是想要和他一样。 可偏偏孩子小的时候根本看不出到底有没有鼻梁! 弄的我有时间就要观察一下。 可以!似乎稍微看出来一点鼻梁了,今天也是完美可爱的脸蛋!我忍不住在幸时软乎乎脸上亲了一口。 奶香奶香的!要不是怕他醒,真想多亲几下! “兄长大人说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训练。”继国缘一说。 “哦,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走?” 这件事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他肯定很想超越继国缘一。 说起早上,我不由汗颜,我每天一醒他就不在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几点走的。 他说了个时间。 “这么早啊!”我愁眉 苦脸起来。 “那晚上要早点睡,” 我自言自语,否则十个我也爬不起来,“你起来的时候记得喊我。” “太早了,你用不着起来,好好休息就行。” 我也想啊!可我想到了继国岩胜严厉冷漠的眼神,幻视教导主任,远目。 我抓了抓散落的头发,“不行,我得起来给你们做早餐!兄长大人来了,我得努力表现一下自己,要是被认为是懒惰的弟妻应该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 他转眸看着我,“惠,自从兄长大人来了以后你就变得很不安。”他透出淡淡地忧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兄长的事。” 他果然发现了。 “没有啦!你多想了!”我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往他背上一趴,用轻松地口吻说,“就单纯是丑弟妻怕见兄长?额。不是有句话叫长兄如父吗?” 我开始胡编乱造,企图打消他的疑心。 “他看起来有些严肃嘛,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相处久了就会变好吧!” 他转过身,“不要担心那种多余的事,你一点也不丑。” 我被他郑重其事的说法弄得想笑。 于是忍不住把脸抵到他面前,鼻尖对鼻尖,脸对着脸,“哦?是吗?这样呢?现在这个距离可是连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哪里有缺陷是完全跑不掉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就是最真实。” 这么说着,我也忍不住看向他的二次元脸,啊……才发现都到了这个距离也是好看的,皮肤是健康浅麦色的,表面很细腻光滑,细软的绒毛几乎不可见。 红色的斑纹在皮肤上如火焰一般。 我看了就止不住心动了,更不要提他那双始终保持神秘感觉的通透红眸,在暖橘色光下仿佛倒影着我的满足感。 情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温暖潮热起来了,他喉头上下轻轻滚动了一下,开口呼出一道热气,“还是好看。”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轻轻仰起头,往旁边侧过脸,错过鼻峰十分自然地含住了我的唇珠。 轻轻地磨蹭了两下,我的齿关就形同虚设了,我放任他进来温柔地亲吻我,并在吻中逐渐意乱情迷起来。 我的手指爬到他的耳多边缘夹着,拇指揉搓……我知道他耳朵很敏感。 不一会淡淡的红意就蔓延到了脸上。 我立即捧住他的脸,如果是往日我已经亲下去了,可是今天,我艰难地看了半天,第一次扭头拒绝,“不行。” “明天还得早起。” 呜呜呜,我的心好痛,难得他主动唉! “而且兄长大人也在。”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这就更不合适了。 “嗯……”他也想到了,脸上的情热退去,变得理智清明,用手掌盖住我的额头和头发,“明天会喊你的。”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时间也不早了,温存了一会后,熄了灯我们相拥 而眠。 大概是心里面搁着事, 第二天他还没有喊我, 我就自然醒来了。 此时天还没亮。 意识有些朦胧的我本来蹭了蹭他温暖的胸膛还想窝进去睡。 可我想到了今天要做早饭! 家里多了个人。 我迅速醒了神,得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最贤惠的妻子! 我奋力从他怀里爬起来,谁也不能阻止我!包括老公的温暖身体诱惑! 可恶,好想躺回被窝里哦~ 我看着已经叠好的被子怨念。 缘一很有效率,他已经在给幸时换衣服,介五我要去做表面工程,我打算先出去把饭做了。 本来以为继国岩胜应该还没起来,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一道萧索清冷的身形坐在庭院地板上。 我颇为惊讶地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矜持地点了点头就重新转了过去。 好,好高冷。 话说……这才几点,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做饭, 我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下起了细蒙蒙的小雨。 它们是风吹进来的湿润感让我知道的,隔着一点距离,我看着他孤寂冷淡的背影。 一个两个的,怎么不是喜欢淋雨就是观雪。 身上湿漉漉的不难受吗? 最重要的是……今天开始可是我洗衣服了! “您要不要进来,外面,现在很冷吧?”我往外看,他穿得衣服并不是很厚实。 缘一体温较高,他的衣服只有春秋款。 他不像洱那个倔孩子,还是走进来了,头上顶着一层亮晶晶的雨珠,盘坐下来,垂下眼睫看向我刚刚推过去的热茶。 “您没睡吗?”百无聊赖下,我决定趁机向他搭话。 “睡了,只是比你们起的略早一些。”他简略的回答。 “哦。”我点头,小声地问,“我听说,您是打算留下来吗?” “嗯。” “那您要不要把家里人接过来呢?”我捣着炭火,试探地问。 我斟酌着说,“没有嫌您麻烦的意思,只是家人在身边的感觉会更好一点吧?” “家人?”他看我一眼,随后沉思说,“她们在那边会更好。” “可会担心你吧?”我歪头问。 “我会写信回去。”他冷淡地说,看不出来对家人是否关心有所担心。 “反正我这样的人死去也很正常,她们应该也习惯了随时等来噩耗的消息。”他神态自若地说,“知道我没死就可以了,如果我将来死了,你们就帮我写信回去。”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他冷硬的眉眼,默默咽下了。 总感觉他是能说出过于在意家人只是拖累心志,这种类似的话。 爱,家人,家庭,情感的羁绊是阻止人向前迈进的步伐,是有人这么想的,千羽承平的话我还尚未忘记。 我想它们深深烙印在某些人的心里并奉为信条。 我只好沉默地低下头,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管他,我只想努力活着,救出珠世,和缘一过好两个人的生活,如果能杀死无惨当然更好。 仅此而已,我并不伟大,自始至终没有坚定要改变一切的决心,尤其是在知道有冥冥之中的命运后。 可继国岩胜是缘一的哥哥,不是什么黑死牟,是他喜欢的哥哥,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独自走向深渊…… “粥好了。”他提醒我,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掠过了什么。 “啊?”我回过神,“哦哦,好。” 我立刻忙碌起来,缘一也出来了,他们吃完后,便一道出门了。 我在门口对着他们说,注意安全,多加小心。 然后朝着他们微笑挥手道别。 “要早点回来哦~”我说。 缘一对着我点头说好。继国岩胜在一边双手交叉,身姿修长笔直地站着,冷淡不做回应。 我放下手,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不禁想, 继国岩胜之所以这么轻易就变成鬼,恐怕不止是因为不甘,还因为,他对为人时的一切其实都……没有留恋吗? 何等空虚的内心啊。!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六十一章 和他们告别以后,返回到了屋子里面。 我先去看了看小幸时他还在睡,我撸起了袖子,掐腰环顾四周,开始干活! 把把锅碗洗了,然后收集衣服扔到桶里起来……当路过继国岩胜的房间时,我朝着紧闭的门看了半天,纠结的拧起了眉毛,最后还是没有进。 搞不好会惹他不高兴,虽然是一张脸,但是他看起来很不好相与啊! 略过略过~ 做起家务来,一忙时间就过得很快,因为今天有小雨,本来计划的外出活动也暂且搁置了,兄弟两人中午也没有回来。 我守着小幸时在家里……好像那种留守妻子和儿童哦QAQ 托着腮看外面,还是有所担心,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怎么样,会不会发生什么矛盾,争吵吗?不会吧,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缘一吵架,岩胜那张冷冰冰的脸也不像是会吵架的样子。 我七想八想的,小幸时醒了,我赶紧哄他。 做完了所有事情后,我的主要任务就陪他玩耍了,我用玩具逗他,他会挥舞着小拳头,抓呀抓~ 我故意拿远,他就很努力的翻身,变成趴下来的姿势,肉乎乎的,白嫩嫩的,无论他做出什么动作,我都看得津津有味。 恨不得都要把它们都记录下来。 小幸时玩得困了,他就抓到我的衣摆,然后看着我,我现在也是被他训练到了。 没错,我总算能从他的一些动作里察觉到他的诉求。 比如现在就是:我想睡觉觉了,麻麻抱~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要吃奶和拉粑粑会小声发生类似哭的声音,饭不会真的哭。 小幸时只有在睡醒看不到我或者缘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大哭。 直到引起我们的注意为止。 实在是小孩子为了博得注意的可爱狡猾。 我忍不住蹭了蹭他长出黑色绒发的脑袋,这个是像我的,毋庸置疑的。 · 在我愈发担心的时候,两人终于回来了,缘一还和往常一样,我看到他好好的,转眸看到他旁边…… 继国岩胜的表情似乎哪里有点不对?他换了鞋走进来,对我的招呼声充耳不闻,地板上留下了湿漉漉的脚步,大概是因为下雨,他掠过时是带着湿冷气息的,我一瞬间觉得非常凉。 我不禁回头,看着地上一串深色的脚印,心里面隐隐有点不安。 两个人身上头潮了,雨蓑不翼而飞。 “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潮透了。” 缘一向我解释,“在战斗中破坏了。” 我嘴巴张大,“你们打架了??” 所以现在是战斗失败的愤怒? “不是我,是另一位柱。” “哦。”我闻言放下心,然后再回头看一眼,凑到他耳边特别小声地问,“哥哥是输了吗?” 不然干嘛这样臭着脸。 缘一说,“没有,是平手,其他几位柱都很赞赏哥哥的实力。” 他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 “那也不差啊……”我嘀咕着,“没有别的了吗?” 他想了想告诉我,“还有就是说只要学会呼吸法就会变成更为强大的武士。”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 见问不出什么,我又塞了两套衣服给他,“你去拿给兄长吧。” 想到又要多洗两套,我就心痛,忍不住质问,“那你呢,你怎么回事?你又没打架!” 他漆黑的眼睫还挂着透明的水珠,轻轻眨动着掉落下来,随后睁着略显潮湿浸润的赤眼红眸看着我说,“看到哥哥淋雨我就想把雨蓑给他,可是哥哥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并不接受,我就没有穿了。” “抱歉,惠,衣服我来收拾就好。” 他显然是了解我的。 因为哥哥在淋雨,所以自己无法安心,宁愿也跟着一起淋雨。 我不由捏了捏他的脸,“是笨蛋吗?好了好了,知道了,原谅你了,快去换衣服吧。” 嗯,趁着兄长大人关在房间里看不见我偷偷摸摸让缘一把衣服洗了,是他自己要求的哦~ 等到晚饭他才走出来,和昨天的强势冷漠相比……我只能说似乎更加冷漠了呢! 真要命! 缘一的面无表情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很可爱,因为我知道他就是单纯不善于表达,这副表情挂在他的脸上我就心里有点怕怕的,总怕他下一秒就翻脸。 唉,太难了,快点把心情变好吧! 第二天天就晴了,我把被褥挂在外面,也出门去了。 带着小幸时路上被堵住围观。 一群女孩围住我,鬼杀队里并不全都是战斗人员,也有普通的日常后勤,还有专门负责情报的,这些是和我一样不擅长战斗的普通人。 是她们维系着日常生活的运转,我现在就是想要去和她们一起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意外的,我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浦沿。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穿着黑色的制服混在一群小女孩子里,看起来十分腼腆,他看到我宛如看到救星。 “好可爱,我可以抱抱他吗?”一个女孩子亮着眼,瞬间点亮了周围的目光,面对她们渴望的眼神,我点了点头,非常没有负担的把幸时交出去了。 “哇,这就是日柱大人的孩子吗?” “他的眼睛好漂亮啊……” “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啊啊啊!” 什么大型见面会现场……我的孩子被女孩们接过去围起来了,我也就落得清闲了,听说是日柱大人的孩子,她们真的超级兴奋的。 我不想被围着问问题了,只好辛苦小幸时去公关一下了。 我得了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给浦沿丢了个眼神,示意他坐过来。 我曾经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关系很不错,而且他是把我当做救命恩人那样感激着对待的。 他屁颠屁颠就坐过来了。 “怎么在这里?” 我侧过头问他。 “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所以就被安排到这里来帮帮忙什么的,做些康复训练。” 他搔着脑袋笑。 “哦……”我小声问他,“那你知道缘一的兄长吗?” 我忍不住直接的切入了话题。 “啊,我知道!昨天同伴们来看我说了,他和水柱比试了,听说能和水柱大人五五开呢!不愧是日柱大人的兄长啊!”他眼前一亮,兴奋得说,“听说他能留下?这是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实力又变强了!”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他将来可是要背刺你们当二五仔的。 见他也不知道什么,我就好奇地问,“你们一般都怎么训练,训练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体能和敏捷很重要,还有对抗武技和呼吸法训练,我应该快了,其实我已经觉得自己好了。”他举起自己的手臂做出有力的动作。 “我看也是呢。” “是吧!” 浦沿说,“在这里待着感觉身体都要生锈了。” “就这么不想闲着吗?”我对他这种想去训练的心情完全不能理解,我觉得没有比冬天躺在被窝里睡觉更舒服的事情了。 他认真地说,“因为不进步就会后退啊,身体是会怠懈的,精神也会,可还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必须紧绷着,必须要更进一步,才能杀死鬼,活下来,保护别人。” 这真是个内心温柔善良的孩子。 我说,“我知道了,请加油哦。” 他点头,“当然,想必日柱大人也非常努力吧!” 我:…… 努力什么的,看不出来一点,除了上次在我面前,就没怎么看他拎过刀,也许,有些人生出来就是用来气别人的。 我想到什么,“那兄长他也要很努力的和你们一起训练吗?”他连连摆手,“当然不用和我们一起,作为日柱大人的兄长,实力又那么强,他有专门的场地训练。” 我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一点苗头,“日柱大人的兄长……你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吗?” “是啊,那不然呢?” 确实,作为初来乍到的人,大多都会这么称呼,可对他本性有少许了解的我,感觉他也许不会喜欢被这么称呼。 虽然我一点也不介意被称为日柱大人的妻子什么的,只要前面别加早死两个字,可继国岩胜他应该会感到不开心吧。 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很喜欢缘一,因为连带着我也受到了不少照顾,我和浦沿很熟了,我就问他,“在你眼里,缘一是什么样的人呢?” “唉?为什么问这个。” “有点好奇。” “日柱大人……”他停顿了一下,变得兴奋激动。有点像和小迷弟提到偶像。 他按捺下 来,“虽然日柱大人并不喜欢被这么称呼,但在我,还有很多人的眼里。” “他是最厉害的。” “是他让我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传授了呼吸法让原本就强大的柱们开启斑纹变得更加强大了,还有那种能够看透一切的视觉……虽然完全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太厉害了!” “……你是说通透世界?” “通透?通透世界!”他喃喃地说,一锤拳头,“没错,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即使他详细说明了,可至今为止除了日柱大人,没有能够掌握通透世界的,我想这一定是神明赐予的能力吧?” …… 我觉得我可能搞明白了,继国缘一在鬼杀队内的声望太高了,不止是战斗人员就连后勤部都十分喜爱他。 突然发现老公是万人迷属性怎么破? 咳,搞错了,来到这里以后发现这一切的继国岩胜会怎么想已经一目了然了。 和浦沿分开,我想着对策,按照缘一的身形,我给继国岩胜买了厚实一点的衣物还有他可能用到的生活用品。 无论怎么样,生活上还是不能怠慢的。 等回到家中,我犹豫再三还是拿着新衣服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想从生活细节来观察他的为人。 他这边很简洁,看起来甚至有点冷清。 和我们那边充满生活气息,孩子的玩具,小衣服,零食,尿布什么的拥挤的生活不同。 只有简单的床褥。 我环顾了一下,将新衣服的布裹放下了。 他这变采光其实还好,只是被子晒不到,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但还来得及,我把被褥拖出去晒了晒。 然后把他更换下来的纱布清理出去。 再看着角落里被随意叠放的破损铠甲,我拿起来看了看,磨损的金属上满是划痕,某些地方被割断了,还有血迹的味道,陈旧的死气。 这是经历战斗,染了无数人鲜血的盔甲。 闻着这味道,我有些不舒服,我努力挥去了脑海里浮现各种各样的死亡画面。 我拿着针线,稍微清洗了一下,水就变红了,我掩住口鼻,抹了皂角,直到味道被完全覆盖,拿起来闻了下,是香香的了! 我吃力的把盔甲补挂了起来晾干,看着崭新的完成品自我满意地点点头。 我拍了拍盔甲的肩膀,就仿佛是在对他说话一样,“一定要变好哦~不是最厉害也没关系的嘛!” · 晚上是缘一先回来的。 我习惯的亲了亲他的脸,往他身后看,困惑道,“兄长大人呢?” “他说要反复留下再练习一会让我先回来。”他拉住我的手,“你的手好凉。” 要干活是这样的,我没有抽出来,让他帮我暖手。 我们往里面走,“兄长大人不在,晚上的饭我来做吧。” 我已经备好菜了,“没事,那就一起 做吧。” 我们做好饭, 说着话, 说小幸时有多受欢迎,等到食物好了又冷,一直温着。渐渐没话了,我有点困了,头一点一点的,他不回来,我们也没有任何先开动的意思,一直等到深更半夜,好不容易才等到门口传来动静。 缘一先转过头,“好像回来了,我去看看。” 我揉揉眼,跟在他后面。 “兄长大人,这么晚了,你要吃……” “不吃。” 缘一的话还没说完,他回完后就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关上了门。 缘一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表情很无辜跟迷茫,“兄长是累了还是心情不好?” 这还用问吗? 他往那边走,“我去问问。” 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拉住他。 “我去吧。” 我觉得这时候我去可能还好点。 “好吧,那我等你们。”他停下点头,看起来对我非常信心。 我走了过去,看到门内的光透出来,人影笔直,显然,里面的人没有睡,也没有要睡的打算。 我坐在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他一声。 “你们自己吃吧,我不饿。”他声音淡淡传出。 我听他的语气没刚才那么冷,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他不是会对女人发脾气的人。 “您在外面训练体力消耗的很严重,怎么会不饿呢?还是出来吃点吧。”我苦口婆心劝说道。 “缘一很担心你,而且我们等了你好久。” “以后可以不用等了。” “这不行啊,您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隔着门说话很不方便,也体现不出我的真诚!我说,“我可以进来吗?”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还需要问吗,你不是已经进过我的房间?” 我囧了一下,“那是因为……准备了新的衣服才冒昧进入的,您看到了吗?” “你还动了我的盔甲。” 我没办法从他的口气中听出喜怒,只好小心翼翼地问,“看到它破损了就忍不住补了一下,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没必要做这样的事,这样笨重的保护将来不需要了,面对鬼,这只会让我行动速度变慢,我不打算用它了,已经准备丢弃了。” “啊……”我很诧异,“可是它陪伴你战斗了很长时间吧?我看到了很多的豁口呢,看到它们就想到您遭遇过何等激烈的战斗,就算不用也可以留着做纪念,何必丢掉呢?” …… 他长久的没回话。 我在门口坐了好久,腿都有点麻了,忍不住开口。 里面说:“你什么时候走?” 我:“您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我们同时说出口。 “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你用不着管我。” 可是我不打算轻易放弃,“那是什么时候呢?我再来喊您。” 主打就是一个纠缠不休!务必把他从里面挖出来! “你何必如此?” 我在门口对他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很多,我们没办法像你们那样去训练,关心你们的吃穿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这也是我今天见到那些女孩子的感触。 我继续说,“不论想要做成什么都离不开健康的身体,有句话这样说,好的身体是战斗的本钱。您自己不关心,总得有人来关心对吧?如果您因为饥饿而病倒……” “好了。”他打断我。 大概是我的话太多了,态度太坚决了,也有可能是哪句话说到了点,他从虚影变得凝实,拉来了门。 我抬起头来,看着就在面前的他。 他低下了头,我看着朝夕相处熟悉的脸露出如此陌生的表情,怔了怔后向他扬起笑容,“您想通了吗?是要吃点东西吗?” “走吧。”他说。 我见把他说服,锤了锤腿从地上站起来默默地跟在他背后,该说冷淡还是傲娇好?真的很难搞定啊,总觉得前方路漫漫! 哪里像缘一,超好拐的! 每次回来都这么不高兴是闹哪样啊!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今天下午我有了决定,明天我要跟着他们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六十二章 吃饭的时候我就顺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继国缘一告诉我:“可以去,不过没有什么好看的,可能会很无聊。” 继国岩胜则皱着眉头:“去那里做什么,很危险。” “只是训练而已。”缘一第一次对兄长提出反对意见。 我也没想到继国岩胜会说话,我两边看看,最后开口,“嗯。多谢兄长大人关心。” 继国岩胜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随你,本来就与我无关。” · 虽然继国岩胜不太想我去,但不管从哪方面说,我还是很想去看看的。 昨天买了奶制品。 我很早很早就起来了,看到了他在外面坐着。 “兄长大人?” 我这次出去才看出他不是在观赏什么景色,而是类似于打坐,他慢慢睁开眼睛,此时月亮还挂在天边,在他面上撒下了冷白光影。 深红的长发和红色眼眸与冷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看我。 他昨天这么晚回来,现在又这么早锻炼,他也太努力了。 “只是随便坐坐……”他并没有解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跟我叮嘱,“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是指缘一吗?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在努力?我歪了歪头,然后点头说,“嗯好,”然后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您也要多注意休息呀。” 他无可无不可的颔首。 感觉完全没听进去……我无奈,出来接了点水,开始做早餐和双皮奶,吃完饭后我还没有忙好。 “那我就先走了。”继国岩胜没有等我们一起走的打算,率先独自离开了。 “你要是着急,就也先走吧。”我对着缘一说,我没想到做起来要这么麻烦。 他摇了摇头,“不去也没关系。” 选择了留下来陪着我一起帮忙,多了一个人很快就弄好了,时间也不算太晚,我舒了口气。 等我们出发外面天已亮了,难怪继国岩胜反对,多了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进行训练,反而像是要带着妻子和孩子出去郊游? 我看着缘一,他身上没什么武士味,看起来只像个浑身奶味的超级奶爸。 最强的武士?拉出去根本没人相信…… “不要紧吗?去的晚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走在路上,我情不自禁地问。 “柱的训练更多的是为了探索呼吸法变种的新招式,关于这个,我心里已经差不多有眉目了。”他十分平淡地说,“训练学生的话……” 就在他说话事,我听到了一点动静,抬头看到了树枝上有飞掠过的身影。 “那些就是学员。” “学员都这么厉害啊!”我赞叹。 我之前只见识了强大的力量,这弹跳能力和速度也怪非人的。 奥运会没你们我不看。 我心里默默想着,正要和缘一继续往前走,其中一个人影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露出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想了想,和上次那个叫云间的学生很相似,似乎大家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有点奇怪。 我搞不明白,就朝着他微笑,“请注意不要摔伤哦~” “↑_[(” 我转头问。 “没有不对劲。”抱着小幸时,走在我身边的缘一说道。 是吧!一对夫妻走在路上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想不通,我就耸耸肩,开始感叹,“看到他们这么小就这么努力,这种时候就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就算告诉我要为了别人而战斗,也总会想退缩,这样的心态根本就没办法当什么武士吧?” 缘一说:“我也一样。” “唉?” 我转过头看他。 他表情平静,神情谦和,“来到这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感受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氛,斩杀恶鬼似乎也是正确的事,是我应该走的道路。” “可是惠,我并不是热衷此道才来到这里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全部人而战斗,我只为了……” “哟~好巧。” 一只手从后面偷袭他,我根本就没看到绿头发是怎么出现的,可缘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稳稳地接住了这手刀。 “什么为了你?呀,在说什么甜言蜜语,快来教教兄弟怎么哄女人开心!”绿头发男人毫不在意,笑嘻嘻说。 他接着攻击,还絮絮叨叨,“没有女人我都快死掉了……上天就不能也赐给我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子吗?可恶啊!” 两人就这么动起手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游刃有余,但当缘一躲避开,我看到一颗大树被锤的颤动着落在了树叶。 我忍不住侧目,喂喂!要不把孩子给我你们再打? 但是一拳锤到树上的绿头发停下来了,“有时候就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败你这个家伙。” 他转过头,眼瞳看起来满是不正常的兴奋,“我是不介意用一点非常手段的。” 这家伙真的是柱?应该是吧? 我看着他那病态表情觉得应该叛变的人是他…… 接着绿头发走了过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插到了我和缘一中间的位置。 手搭在缘一肩头上,转头对我笑,用手指并拢在额头前一撩头发,抛着媚眼,眉目风流轻俏,“首先申明,只要是女孩子都可以,我可不介意有人会嫌丈夫太无趣什么的改嫁给我哦,听说结过婚的女人更吃香呢~” “我会的花样更多。” 我:这是可以说的吗?丈夫单纯无趣没关系,我会的花样也是很多的,用不着你,谢谢! “草薙。”继国缘一喊出他的名字,然后换了手,把他拎到了一边,离我远远的。 他显然就是过嘴瘾,已经在说别的话了,“啊!带孩子真的无聊死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去出任务啊!” 他双手背在脑后,发着牢骚。 一边说,眼角还一直不忘瞄着我的包裹,“你是带了什么东西来,吃的吗?” 我捂住,“你怎么知道?” 总觉得他下一秒会过来抢夺。 他眼神上移,天生的微笑唇翘着,“啊,真的是?” “是什么是什么,快让我尝尝。”他从后面够着。 我躲。这完全没有边界感的男人! 缘一非常果断的抓住他的手,“这是带给大家的,等到和大家见面了再说。” “切~”他耷拉下来脸,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样子。 他转变目标,探头,“这就是你的孩子吗?真看不出来,凭什么你这孩子都有了,我还在单身,真是酸死我了!要发狂了!快拿来让我看看嘛~” 缘一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其实不太想把孩子给他,他看起来完全不靠谱啊! 可怎么说也是柱,我心怀侥幸地点头。 结果孩子一到他的手里,他嘴角一勾,迅速跑开了,跟个猴子一样上串下跳。 “哇,怎么都不会哭呢!”草薙蹲在压弯的树梢上开心地说,“简直太适合我了,你们把他过继给我吧!” 过继??这男人!我们还在世啊! 他突然站起来,“我知道了,我要把他抢走!” 说完后就跑掉了。 我留在原地凌乱,然后看向缘一,“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算是你的同事吧?” “草薙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导致他很情绪化,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就会说听起来难以理解的话。”他对我保证,“但他绝对不会伤害幸时的。” 在我看来刚才就很危险了! 不过。 “竟然也有你说别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时候。”我有点无语地看着他。 继国缘一抿了抿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说,“和惠学到了很多。” “哦?学会了什么。”我感兴趣地问。 “表达自己。” “很好,闭环了。”我敲了敲手,“那么那个草薙去哪里了。” “他应该是跟着前面的学生上山了。” 接着他简单的跟我说了一下队内的情况。 因为老一辈的柱们不知何故无法开启斑纹,所以培训新人的任务就变成了他们的职责之一。 大家会轮流来带这些孩子,讲述心得。 柱们不是很喜欢这个新工作,常驻导师只有兢兢业业的水柱和责任感很强的风柱。 最近主公大人把大家召集了回来,就变成了大家的工作。 “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任务了吧。”继国缘一说。 “新任务?” “嗯。” “你也要去吗?” “当然。” “好吧。”他还没离开, 我就已经开始不舍了? 我压下这种情绪。“刚才的绿头发……是什么柱?” “草柱。” 我由衷地说, “很好,很符合他。” 等我们到了地方,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们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了。 “这才哪到哪,快点起来。”草薙掐腰,拿起了鞭子一样的木藤开始抽打学生。 他们不想白白挨揍,纷纷爬起来逃窜。 看到草薙抽得这么开心,就……有时候感觉师德这东西也挺重要的。 而且……他把我的孩子弄哪里去了!!! 我跟在缘一身边觉得很安全,于是高声,“小幸时呢?” “啊?”他停下,食指抵着下巴,做思考状,“你们来的太慢了,我看到佑漱就正好交给他了,好啦,就在那边,”他指了个地方就挥挥手,“不要打扰我继续教导学生。” 《教导》 我默默看着他乐死不疲的追杀学生,把他们抓住捆起来甩到空中,惨叫声和他的笑声混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不由有些同情些那些学生,可能这就是变强路上的一点荆棘吧。 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中,我们按照草薙指引的方向走去,缘一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今天是草薙负责教学,所以他会有点忙。” 啊?忙?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发现真的完全不起一波澜,看来他真的只是单纯觉得草薙忙而已。 是是是,忙着玩弄学生……我心里吐槽。 我们来到了一片树林里。 走进去后,缘一很快就抬头,我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藏在树上面的一道黑色人影。 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懒洋洋地躺在枝干上,阳光间隙落在他身上,看起来十分惬意,看到他我就想起来了。 他就是上次最先离开的人。! 第六十三章 黑色的长发被金环束紧从枝杈间流泻而下,给人的感觉像只在晒太阳的黑豹。 缘一喊了他的名字。 他听到声音后立刻睁开浅色如琥珀的眼瞳,然后垂下视线,“难得休息,孩子被太寿郎要走了,他说我那样带孩子很不合格,他应该在……那个方向吧?” 说完朝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真亏你能把孩子放到那家伙的手里。” 然后淡淡地朝着我瞟过一眼,“长点心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疯子啊! 真是有苦说不出,我和缘一只好出发。 “抱歉,惠,是我的错。”缘一向我道歉,“我不应该草率的让你相信他。” 他知道我在担心,不过他自己似乎还蛮信任他的……他安定的表情也抚平了内心的些许不安,幸时现在在太寿郎手里,那也还好。 我说,“我也同意了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又是一阵辛苦的徒步。 谁能想到来了啥都还没开始做,先从漫山遍野找孩子开始,我都无心看风景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 以后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把幸时交给那个绿头发不靠谱男人!!! 终于,我们看到了正在和一些人一起维修器材的炎柱炼狱太寿郎。 他放下了工具说,“我路过时看到佑漱,他没有带过孩子,我实在不放心小幸时。” “我在工作。”他指着工具箱说,“我把小幸时交给了岩胜,我想你们肯定会和他见面。” 实不相瞒走到这里我已经很累了,很想休息,但是为了孩子,我觉得我还可以。 “幸时他状态怎么样?”我有些担心地问,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哭闹。 “他很乖巧,看到了岩胜还很高兴。” 继国岩胜怎么也不像是会耐心带孩子的那种类型,该不会一边带孩子一边练武吧? 他勤奋的简直达到了刻苦极端的程度,我已经看出了他卷王特质,这种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吧。”缘一对我说。 如果是别人我就同意了,可那是继国岩胜!我决定再努力一下子,“我没事,一点也不累。” 我对炎柱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太寿郎说,“等等,正好看到你们,我的妻子很想见见你和幸时,她最近一直在提,等明天到我这里来聚一聚?” “唉?可以吗?你们不是要训练吗?” 太寿郎一脸意外,看向缘一,“你没有告诉她吗?” 缘一说,“明天是我负责训练学员,应该没有空才对。” 太寿郎神情复杂了一下,然后拍拍缘一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清楚自己的定位,没想到,你居然是认真那样训练的吗?” 太寿郎转头对我说,“缘一负责训练内容就是让人禅坐感悟呼吸,最终结果是所有学员都好 好睡了一觉。” “他训练这天已经被默认为休息日了。” 缘一闻言困惑, “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学会呼吸法的吗?” “禅坐固然有用, 但我认为和你战斗的帮助更大。” 太寿郎说,“只有向着更高峰攀登才会更进一步,通过战斗,我们才发现曾自以为的峰顶也许,”他看向缘一继续说,“只不过是见识短浅的山脚而已。” 这么说起来,我想到今早继国岩胜似乎就在打坐,原来如此,他在抄作业,难怪不让说。 “那些学生还远没有达到你说的这个境界,战斗……更不可能,你会伤到他们。”太寿郎评价完,继续不忘主题地说,“明天就给学生们放假吧,我也会叫上其他人一起,请务必要来。” “我的妻子家人都很期待。”他脸庞硬朗俊美,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说道妻子家人表情又变得很柔和,就……很有信服感,也让人难以拒绝。 我就答应了下来。 答应了太寿郎的邀请,我们继续出发,我感叹,“难怪天天看你一脸轻松,原来你在浑水摸鱼?” 这叫什么?啥事不干白拿工资!?其实我知道并非如此,只不过想要调侃他而已。 他转过脸,脸色平淡,偏偏红眸又露出那一抹清澈的无辜,“我很认真在教。” “认真到学生睡着也不管管?” 他顿了顿,脸上有些腼腆起来,“我不忍心叫醒他们。” 要不要这么可爱! 我顿时心里软软的,这世界上能让我产生这种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反复亲吻的只有他和小幸时了。 对他的内心和为人了解的越深,就越是为他强大而不自知,知也不以此自傲的谦逊态度所折服和深爱。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心软的神。” 我牵住了他的手说。 我和缘一来到了僻幽处,这里是继国岩胜的训练场所。 柱们各有一处训练场地,他有这样的实力,只是还没有觉醒斑纹而已,因此也为他分配了。 我们来时他正用木刀劈砍着木桩,它们在被打击的时候会飞速旋转,如果是常人一个都难以躲避。 而这样的木桩足有七个! 他矫健的身影正在其中。 这些我都不关心。 当我环顾,第一眼在他这里没看到小幸时的踪影我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觉悟了。 “兄长大人在练习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们稍微等待一会。” 与此同时,他表示说,“只剩下水柱和岩柱那里没去了。” 我磨磨牙,“那也确实是快了呢。” 他看了我一眼,安慰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不会有事的。” “再答应把孩子交给那个草薙我就是猪!” 缘一平静的与我同仇敌忾,“我一样。他真是太随意了。” 虽然后续一系列的情况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双皮奶没有他的份了。”我说完,脑海里不由想到我们两个变成猪猪带着小猪猪,莫名想到了小猪佩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本作者布绘鸽鸽提醒您《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然后我就在看向了继国岩胜,没有看到缘一向我投注而来的温柔眼神。 也许看到也不会太在意,早就如此习惯了。 继国岩胜挥刀的动作果断,凌厉又快速,和缘一那种复杂的华丽优美,赏心悦目不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肃杀之感,光是看着就让人背后发凉,带着股杀人兵器的冷意。 总之,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技巧,千锤百炼出来的战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用木刀砍断了一个木桩后才停下收刀。 拨回了肩头的深红长发,他额头落下了细密的汗珠,他直面我们,面无表情的脸上如有千年寒霜,不等我们开口就简短直接地说,“他被水柱带走了。” 很好,目标明确。 我是连抱怨的力气,每走过一个地方,我内心想谋杀绿头发某人的怨念就上升一层。 “你知道水柱待在哪里吗?”我问。 “嗯。”他转头对我说,“你还记得麟泷雪吗?” 麟泷雪。 他这么突然说,我一愣,随后一张小女孩秀气的脸就浮现了,莹莹的蓝眸实在令人影响深刻。 虽然已经时隔快一年,但一说起这个名字,我立马记起了那个藏在木柜里的女孩。 如果不是我被鬼抓走,现在应该和缘一,幸时还有在一起生活吧。 她应该是和缘一一起来到了鬼杀队才对,我心里产生了淡淡的愧疚感,如果不是缘一提起我险些就把她给忘了。 “她现在怎么样?”我赶紧问。 “我来到这里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经验,我把她交给了主公大人领养,她很有天赋,目前是水柱负责对她的训练,我们过去应该能看到她。” 知道她还好好的我感到高兴,刚才的疲惫抱怨一扫而空。 “那快走吧,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催促道。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缘一停下,“到那边还有一定距离。” “我背你吧。”他补充道,“这样可以快点。” 我一时还没有把背着我和可以快点联系在一起。 但我确实很累了,想着就让他背一会再下来走,我点了点头。 回顾上次这样让他背着走,还是结婚那时在满天鲜花和众人祝福下的行走。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中间的苦难好似没有过,我只想记得这样点点滴滴的甜蜜。 “出发!”我抱住他的脖子,上扬唇角地说。 他并没有走或者是跑,而是先提醒我,“抓紧了。” 然后我只感觉到强大的离心力,我赶紧闭眼抱紧,一股强风刮过耳畔,我适应后睁开眼,看到周围景物在飞速倒退。 跟刚才陪着我慢吞吞走路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速度快得惊人。 好畅快!就是有点冷…… 我握住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责问,“有这样的技术,你怎么不早点用?” 害我苦哈哈走了那么久!可恶,完全忘记他可是人力柱!天花板!都怪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他侧过脸,“对不起,只是想和你散散步。” 他说完后我感觉到他背部发力紧绷,然后腾跃,瞬间离地,我惊呼着,他竟然还能更快!我在他背上,每次看到快要撞上哪根树枝了,我吓得闭上眼睛,可每次都有惊无险。 后来我不闭眼了,一幕幕在我看来惊险至极的场景,对他来说都是游刃有余,轻而与举的。 我心跳不断加快,感觉肾上腺素增加,大脑皮层阵阵发麻,有种又爽又恐怖的感觉。 实在太刺激了!比第一视角极限跑酷还刺激!!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六十四章 “到了。” 他慢慢地停下来了,我心里还有一丝意犹未尽。 完全不用自己动就能有这种速度实在太酷了。 我们到达瀑布边上,流水如注,洋洋洒洒,一个人背对着我们,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努力练习。 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蓝发男子回眸,“你们终于来了,正好。” 我看到他怀里抱着小幸时,他居然睡得正熟?根本就没有丝毫不安稳,好嘛,就我一个人是小丑。 终于松了一口气,几l番波折下,我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过一次,我对他们都很面善,只是还不了解具体的为人而已。 “麟泷。”他轻轻喊了一声。 正在训练的小小身影停了下来。 我看到瀑布边上的麟泷雪,她头发长长了,简直就像个小仙女,看到我以后一双蓝眸睁得大大的。她跳下石头,一下子飞奔,小炮弹一样砸过来。 “呜呜,惠姐姐~”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把接住了她,我往下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又见面了。” 她往上抬起脸,眼泪打转,“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也死了。” “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她小小的脸上,扫除了阴霾,如去除了乌云的蓝天,瞬间灿烂起来。 “她一直想去看你,但又无法下定决心。” 麟泷雪用手背抹脸,“对不起,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就算不是小雪,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所以不用想太多。”我逐渐发现就像是缘一说的那样,他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可能是个老好人。 可以的话,我是想要更加自私一点的。 可看到别人陷入危险却什么也不做也太难了吧! 她缓下来激动的心,回过头看,“师傅。” 蓝发男子已经把幸时转交给了缘一,他看起来很儒雅随和,“休息吧。” “啊,那我们来吃点东西吧!”我拍了拍盒子说。 我们到了凉亭里坐在一块,麟泷雪一点一点和我讲述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正好补充了很多缘一没有跟我说的细节。 这次再见面,她的话多了,看得出生活的很好,她那时候刚失去父母,失落□□现出来的恐怕也不是她真正的性格。 “总有一天我也要加入鬼杀队。”她昂起脑袋信誓旦旦地说。 水柱说,“主公大人并没有这个打算,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他顿了顿后,颠了颠白色Q弹的奶冻,“这个是怎么做出来的?” 显然他很喜欢吃。 我露出神秘微笑,“是独家秘方哦。” 他沉默了一下,“我买。” 想不到他居然是甜食爱好者?我说,“开玩笑的,想要的话等我写下来给你。” 他 吃掉了奶冻,“我可以帮你教导孩子。” “……ツ” 有人扯我的袖子,麟泷雪朝我点头,我于是说,“那就拜托了。” 可说完我就想起,他恐怕等不到我孩子长大,心里突然多了一丝苦涩。 得到了我的应承后他看向了小幸时,我总感觉他已经开始评估未来学生了。 找到孩子我也不急了,开始欣赏周围的景色,小雪继续训练,我们也不再打扰。 我们接着去拜访了岩柱,他在石林里,看起来很沉寂。 “你平时在哪里练习?”在看完其他人,我好奇地问。 他带我到了一个小屋附近,我发现它有点类似于当时我们住的地方,只是简化成了个人版,只比帐篷大一点。 “不出任务,我就经常留在这里研究招式。”缘一告诉我说。 “这也太艰苦了。”我看着周围条件,太磕碜了,简直可以说是风餐露宿。 他表情看起来不太在意,“只要有个地方能够遮风挡雨就够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呀。”我忍不住对他说,“要是你有什么,我怎么办?” 他缓缓眨眼,转眸看向我,“那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 “你多想想嘛,要是我回来,你变得面黄肌瘦多心疼。” “可我不敢想。”他说,“什么也不能想,我不知道我的妻子是否已经离我而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确实,面前破破烂烂的房子完全不似那时的精心巧致,可怜到无人问津,是因为他完全无心于此了。 如果失去我他就会过这样的生活。 我不由握住了他的手,感觉一次可能不够,在他左右脸颊两边都各亲了一下,“我会活着,你也要好好活着。” “我们给彼此的保证,无论是谁先死,都要……” 他一言不发的往下低头,准确的覆住我的嘴唇,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垂下的眸光里透露出坚定的拒绝。 不许说。提都不要提。 这也太幼稚了……我想,无论他还是我都应该看惯生别死离了吧?可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可恶,我也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啊! 半晌后,他微微分开,平静地说,“我会除去那个危害别人生命和将你掳掠的恶鬼。” 我又羞怯又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一低头发现幸时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立刻虚盖住他的眼睛,掩耳盗铃的叮嘱,“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 一路回去,正好到饭点,柱们有专用后勤给他们送饭。 草薙早不早的就在等着了,我也不好单独把他拎出去,正好分完所有的。 “唔~好吃!”他吃完舔了舔勺子,“就是太少了,还有吗?” 对他,我怎么都客气不起来, “没有了。” “真的。” 他抱起了罐子抖了抖,瞪着那些吃饱累瘫的杀鬼实习生,“你们也太能吃了,也不给我留点。” 手好痒,好想敲他! “算了。”他放下罐子,勾住了缘一的肩膀,“过来,说点事情。” 缘一把孩子交给我,正好是休息时间,学生们四坐而谈,虽然身体累的不行,但看他们的精神都很饱满。 “云间,你说得居然是真的……” 我有点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装做不经意走过去,因为刚才用美食交流过,他们并没有避着我。 和后勤组的女孩子们一样,他们也是对我非常好奇,说起来,似乎不少人对我好奇? 他们露出了尊敬的目光。 我想尽快的融入他们,于是笑着问,“刚才的甜品感觉怎么样,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可以告诉我。” “不不不,非常好吃!”一个学员疯狂摆手。 “非常感谢。”他们爬起来朝着我说。 ……我怎么像视察领导似的,我说,“不用客气,都坐吧。” 我和他们聊天,本来对我就很有好感,发现我很好相处后,就自如的和我聊起了天。 “我听到刚才,你好像在说什么?”我看向了一个男生,我记得他,他就是那个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的。 他嘿嘿地笑,“就是今天看到日柱大人的样子太惊讶了。” “怎么了?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我想着,也没有多一只眼睛或者嘴巴啊? “感觉变得很和蔼。” 和蔼…… 他小声地说,“日柱大人不怎么和我们接触,看起来很不好接近。” 哪里不好接近了!?我很惊讶,“你们是这么想的?”明明是很可爱的人。 点头的居然不在少数。 “日柱大人的兄长和日柱大人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斑纹和耳饰根本就看不出太大的区别。” “是啊是啊!他们都是非常强大的武士,真希望有一天也能达到那种程度。” 这和我听到的可不一样。 “可是你们不是在他课上睡觉吗?”我疑惑问。 另一个人小声地说,“是啊,日柱大人不怎么管我们,心里有问题也不敢轻易去问。” 很有距离感。 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出来?我左思右想,刚开始我也觉得他们很像,可是其实相处两天后,我反而不觉得像了,他们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我努力想要挽救一下缘一的形象,“是吗?缘一看起来更好相处一点吧?他还是会笑的。” 继国岩胜我可是从见面的第一天,就没见到他露出过笑容。 “似乎是这样……不过以前的日柱大人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他一言不发的在一天之内就击败了所有的柱,传闻总说他高冷而强大。” 云间接口说,“之后也很少露出表情,我们甚至难以接触他的眼神,会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而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也只是最近的事情。” “我们才会惊讶,原来日柱大人也会露出这样温和的表情。” “这肯定是您的功劳吧。” 这就是他们用这种奇怪敬畏的眼神看我的原因?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多少是有点过度臆想了,是因为缘一一展露过于强大的实力而心存本能的畏惧,就下意识认为他不好接近。 就好像人下意识认为植物不会动,这大多数存在的真理干扰人的判断,会认为强者等于傲慢清高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后,他又是表情很少的类型……不去接触,不了解自然就误会更大了。 所以我觉得正常自然的事在他们眼里才会那么不可思议。 难怪继国岩胜每回来一次表情就要差一点。 这要搁现代真得有个帖子:【周围的人全是无脑弟吹,弟恐,可我却想要战胜他,请问还有可能吗?】 先把缘一从他们心目中不可接触的神坛中拉下来,让周围的人了解他是个普通人,这样一来……给继国岩胜的压力也会减小吧? 虽然本身有实力站到那个位置,但因强大而被人敬畏害怕,这一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是哦。”我微微摇头,露出了百分百形象大使的笑容,“他对人其实是很温柔的。”为了增加说服力,我说,“实不相瞒,我还见他哭过呢。” 云间他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会吧,这样强到爆种的人也会哭吗? 甚至都有人把心声说出来了,然后赶紧捂住了嘴巴。 如果这时候缘一在我身边,我一定要拉他过来好好问问,瞧瞧,这就是你说的会表达自己了?你这在鬼杀队成员心中的形象就差是个人形哥斯拉了!! 第六十五章 和鬼杀队的小成员们交流完,等缘一回来告诉我,原来草薙找他是为了借钱去喝酒。 而据我刚刚所知,草薙这是老惯犯了,他不仅找缘一,太寿郎,炎柱,甚至还有鬼杀队的小队员们,凡好说话的人他都借,而且,划重点,从来不还!因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鬼! 主打就是一个不要脸! 怎么会有品格这么差的人,是怎么混上柱的,不仅拐我的孩子,还‘借’我钱不还,得想办法治治他。 太寿郎约我们,并非无缘无故,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了,节日气氛无知无觉的铺开来,人的脸上都有几l分喜气,我也是提前做了好多腌制的菜。 准备到时候回请。 约定好了要去太寿郎家里,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去,可是喊继国岩胜出门却碰到了一点小问题。 继国岩胜,“你们去吧。” 我看着他就放在不远处的刀,随时可以拿起来,他的杀鬼专用日轮刀还没有制作出来,用的还是以前的刀。 我有充足理由怀疑他想要在家偷偷卷。 于是说道,“劳逸结合嘛,兄长大人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 他不置可否,淡淡说,“不是柱的聚会吗?我又不是柱,没有去的必要。” 虽然他语气表情完全不显,但果然还是有点在意吧!对于还没有开启斑纹这件事,可他才来几l天!而且开启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我开解说,“我也不是啊!你是我们的家人,而且您的实力已经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没有开启斑纹就能和柱打成平手,如果开启了肯定会更厉害的……” 我眼都不眨的一通彩虹屁吹下来,“鬼杀队的小成员们也都很崇拜您啊!” “崇拜我?崇拜我是日柱的哥哥吗?”他转动眼眸看向我,话语里不由流露出一抹自嘲。 而更深处,是不甘心。 我心里叹息,强用轻松口吻说,“不论如何都请您相信,您是一定能够开启斑纹,能成为柱的,完全不必急于这一时,有很多事情是欲速则不达的。” 他闻言沉默,神色有所动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你的预言吗?” 啊……他知道了,也是,他应该知道。 “您就当做是吧。”我按下了隐忧,微笑着说。 他原本冰冷的神色缓解下来,心情看起来变得不错了,“那我可以……” 他话说到一半后停下来,自言自语地说,“算了,不问你了。” 我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我能不能打败弟弟之类的,他不问出来我也正好装聋作哑,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和我们一道出门。 搞定了他,剩下的就都很轻松了。 我回到房间里兴冲冲地对缘一说,“我说服他了!”然后倒了杯水嘀咕,“真别扭啊!” “我感觉哥哥不太开心,似乎在介怀着什么,是不 是在记挂家人?” “?[(” 记挂怎么才能打败他也算是记挂家人吧? 我们来到了太寿郎家里,受到了热烈的招待,他的孩子和他一样像金红色猫头鹰精神奕奕着,看起来就健康强壮。炼狱夫人非常温柔,和我这种假装出来的不同,她完全就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如水,和产屋敷夫人她们一样。 我不由感叹,这样的举止,这辈子拍马也赶不上。 她招呼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屋子里。 “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我准备好了一些冷冻起来的白色汤圆,今天又转冷,这天气就算是放在室外也坏不了。 “居然还带了礼物……” 炼狱夫人脸上带着笑容客气地接过。炼狱夫人……话说,我也应该被称为继国夫人? 虽然缘一没有回到家族里,不过现任继国家的家主就在我们家里,他没有反对,我这也算是被家族承认了吧? 听起来是很端庄大方,可能还会有点严厉的称呼,和我听起来不搭哎? 屋子里面,水柱和麟泷雪已经来了。 “你们先去坐吧。”炼狱夫人说。 “来吧,有酒有茶,请自便,就当是自己家里就好。”太寿郎说。 他走进去,孩子坐在他旁边。小炼狱看起来有五六岁大了和麟泷雪年龄相仿,两人都是柱的传人,在一起也算是颇有话题。 我们三个半一进来,整个屋子一下就满满当当起来。 陆陆续续的,柱们前后到齐,我也就把礼物分发了下去。 大家都是道谢。 唯独草薙接到后不久震声,“怎么他们的都又圆又大,只有我的又小又扁!” 说完抬头看我。 “没有吧?”我因为分东西,还没坐下。 “明明就有!”他拿起来自己的和旁边岩柱的打开对比的,确实完全不同,他的小小的圆子在里面滚来滚去,又少又小,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偏过去看了看,故意用惊讶地语气说,“啊,真的唉!” 没想到他居然会拆开比较,可能是从重量察觉到不对劲的吧,还挺敏锐的。 “没办法,可能是我不小心弄错了吧,下次再说吧。”我耸耸肩,毫无诚意的道歉。 “这也不小心的太多了吧!”他气愤说。 我想了想,“那……不大心?” 他:“……你是故意的对吧?” “没有呢~” 这时旁边传来了笑声。 草薙警惕地看去,只见大家都维持着体面的表情。 他狐疑地看来看去,“刚刚谁在笑?” 大家各做各的事,无人应答。 他也是喜爱甜食那一挂的,上次吃了那个双皮奶就很喜欢了,现在看着里面一颗颗弹珠大小的小圆子,苦大仇深地说,“根本不够一口的嘛。 ” 然后眼珠一转,打起了鬼主意。 “咳,虽然对我实在是不公平,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在乎啦,我又不贪吃。” 他说完满不在乎地合上。 没过一会,佑漱默默用食指按下了袋子边缘的位置,它正在被人悄悄偷走中,他懒懒地抬眼看向了某人,眼神露出疑问。 “我记得你不爱吃甜食吧?”草薙被发现后不仅不害臊,还理直气壮地说。 佑漱懒得开口,手指朝下指了指,包装上写着【咸】。 “切~”草薙撇嘴,悻悻然地松开了手,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他不爱吃咸口的东西。 我暗暗露出一抹笑容,我打听了柱的偏好口味,除了他和水柱的,其他人都是咸口。 看着他郁闷的表情,不由嘴角上扬,哼哼,想免费吃到我做的东西?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突然,我感觉到侧边有视线在观察我,转头发现继国岩胜正用研究的目光看我,透着估量的味道,我赶紧收敛脸上的得意。 温婉,尽量温婉。 · 大家聊了一会天,随着彼此了解,气氛逐渐变得松缓起来。 太寿郎也问了岩胜我之前问的问题,“你有妻子,如果想留在鬼杀队,怎么不把她们也带过来。” 之前是太寿郎将他带回鬼杀队来的,两人有这样的交流也很正常。 继国岩胜闻言婉拒,“旅途遥远,家里一切都好,不必千里迢迢到我身边来。” “这样啊!”太寿郎点点头,只以为他是单纯不忍心家里的妻子奔波,“那倒也是,马上过年了,如果有事,你还是可以回家去的。” 他顿了顿,淡淡回答道,“武未至臻境,何以归家?” 草薙举起双手,“唉唉,能别说这个吗?什么妻子的,听起来真是让人嫉妒啊,能不能多给我们单身男一点面子,难得大家在一起,来玩点游戏吧?” 他拿起来,“转酒瓶怎么样?指到谁就有权要求对方做到一件事。”他咕咚咕咚喝完后放下,然后就看着我说, “就从我开始吧!” 很难说他不想报复我! “等等。”我连忙起身,“那个,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炼狱夫人的地方。” 我找理由开溜,不可能给到他捉弄我的机会! 自从上次打赌被剪光头发我就发誓,珍爱头发,远离赌.博! “哇,你是想要逃跑吗?” “干嘛,不是有我们陪你玩。” “可恶,和你们这群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走开!喂喂,不要卡我的脖子!要死了要死了!” 麟泷雪也跟着我出来了。 我想起来什么,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给她,“上次答应的事,给你。” 她接过后仰起头跟我说,“老师他曾是大学寮的学子,学识很高深,不轻易答应带学生的。” “这么说我可真是占了个大便宜,他这算是弃文从武 吗?”这件事我也有从其他鬼杀队队员那里听说。 …… ▎布绘鸽鸽的作品《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嗯。”麟泷雪说,“老师都很厉害,我将来也想成为老师那样的斑纹武士。” 她脸上出现了仰望期许。 我看着她娇小可爱的脸颊,“那小雪是更想当知识更多的人,还是鬼杀武士呢?感觉后者好像更辛苦一点哎,你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小雪,你也可以读书嘛。” 我怜惜她,不忍她走上这条艰苦的道路,更不希望她开启斑纹。 说归说闹归闹,鬼杀队员训练有多辛苦我昨天已经看到了。 “当然是武士,我知道我的力气很小,可惠姐姐。”她抓紧我的手,“如果还有鬼再出现怎么办?” “以后……也许很长时间都没有鬼。”我说。 她听了我的话,没有一丝动摇,神情坚强成熟的看不出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她认真地说,“那是以后的事情,我再也不想只能哭泣逃跑了。” 她宛如天空一般美丽的蓝眸,没有一丝阴霾,广阔无垠,充满了信念。 小雪…… “啊,你们怎么来了?”炼狱夫人出来看着我们。 我回道,“来帮忙。” “好啊!那就进来吧!”她笑着说。 小雪端着下酒的菜回去,被打发着去照顾小幸时了,一屋子男人不让人放心。 众所周知,一个男人的智商可能是正数,一群男人的智商只有负数。 炼狱夫人微笑地说,“实在太难得了,能够这样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你听到没有?他们吵闹着呢。” “听到这样的声音感觉真幸福啊!” 我侧耳听了听,主要是草薙大呼小叫,其他人的声音都很淡定。 “对了,小幸时快两个月了吧?别看现在这么小,可是一转眼呀就会大……” 她在手里揉着面团,我们一边小声聊着关于孩子的话题,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声音。 等做好菜回去,我就看到让我青筋直跳的一幕,草薙这家伙醉醺醺的挂在我家缘一身上,还往他胸襟里掏啊掏,嘴里嚷嚷着,“你就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吗?嗝,我们的兄,兄弟情谊呢!” 我硬了,拳头硬了。 缘一侧过脸来看到我,他脸上表情倒是挺平静的,感觉这样类似的事情应该没少发生? 他淡定地拿出了草薙的手,“真的没有。” “我不信,男人会没有私房钱。”他说着又摸酒瓶,“来喝!”说完直接趴地上了,腚撅的老高了。 还没开饭就已经趴了一个,这家伙,爱喝却不能喝。 “没事,放他睡一会,他醒酒很快的。” 我们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喝酒聊天,草薙和幸时一起躺得不亦乐乎。 炼狱夫人的手艺绝了!真好吃啊真好吃! 等到草薙睡醒看着一桌残羹剩饭目光呆滞。 一时不知道是就没醒还是干脆意识放空了,他肚子咕咕响起来,最终忍不住问,“那我呢?” 好在炼狱夫人心好,提前给他留了一份。 “呜呜呜,活过来了,请做我妻子吧。”他抓住了炼狱夫人的袖子哭哭啼啼。 炼狱夫人满脸为难。 接下来根本就用不着我动手,太寿郎亲手送他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去了。 我一时不知道是叫好还是叫好了,能把好人逼到动手,他还是蛮有本事的。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太寿郎摇了摇手说,“他暂时应该醒不了,我先送你们吧。” “等年后在聚呀。” “好。” 我转过身看着小雪和其他几l位柱,“嗯,到时候请务必赏光。” “有时间会来。” “嗯。” …… 我觉得这样的气氛确实还不赖呢,草薙能少说点话,别靠近我老公就更好了。 我们一开始一道走着,随着分叉口,人越来越少。 就像放学了一起回家的同伴。 刚开始热热闹闹的,但走着走着就会发现,最终的道路上还是只剩下自己了。!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六十六章 我也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啦,事后还是补了一份礼物给草薙的。 然后他也是让缘一给我带了一封信,展开后里面没有字,只有一个儿童稚笔画的鬼脸。 嘶… 真是孩子气啊! 算了,也符合这家伙的性格。 由于草薙的存在,我原本觉得很难接触的柱原来是这副样子,神秘面纱揭开了,而随着慢慢接触深刻。 都对彼此有所了解,很多的小误会就解开了,他们只是太过耿直了,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而已。 缘一也变得忙碌,因为渐渐开始有队员接触他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等到了过年,和大家在外面小聚赏雪,还一起看了烟火表演。 值得一提,训练的结果很出色,这期间又有两人开启了斑纹。 那是两个本身就很接近柱的人,觉醒后被主公大人提升为柱。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继国岩胜似乎更加努力了,他是不喜欢被人超越的。 明明生活在一个屋子,过完年我都基本就找不到他了。 想要叮嘱他好好吃饭都没有机会了,我叹着气把便当交到了缘一手里,“看着你哥哥一点,别让他太乱来了。” 各种方面的。 他朝着我点了点头。 “好了,去吧。”我给要出门的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说。 他还没有走,缓缓地看向我。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他眼里隐隐含着一点光,抬手一言不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透彻的红眸里表达了诉求。 啊,竟然忘记这个了。 “忘记了,忘记了。”传统惯例,我踮起脚尖在他主动偏过去的脸上亲了一下。 “今天哥哥不在。”他摸了摸脸开口。 “嗯?”我困惑。 他接着抚住我的脸,低下头轻声地说,“那就再亲一下吧。”然后轻轻吻住了我的唇。 噫!我吃惊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他说得会表达自己,难道是单指这个吗? 亲完了以后他才满意的离开。 这样平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主公大人再次召集了大家,作为一个可能没那么有用的预言者,我也包含在内。 总体来说,鬼的行动是不可捉摸的,尤其是鬼舞辻无惨,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蓝色彼岸花为饵。 我想了想,“如果放话在某处有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花,也许能够吸引他的注意,以此设伏。” 主公大人采取了我的建议。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我能够发言的地方了,我全程旁听不发言,能够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也间接说明我被接纳信任了。 听了他们的计划后,总体上说其实已经很完美无缺了,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纰漏。但这些的前提都是鬼舞辻足够心动,一定会去的前提。 毕竟他想要躲藏,鬼杀队众人拿他毫无办法。 他会上当吗?虽然不愿意,可脑海里出现那为我带来噩梦的眼睛,心脏就忍不住一缩。 我对他的害怕,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 在会议结束后,我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和主公大人单独对话。 我犹豫着说, “如果你们想要诱使鬼舞辻出现,也许我跟着去会更好。” 空穴来风的事,他不一定会去,但我有自信,要是知道我在那,他百分之一千想过来弄死我。 提出这个也是我反复思考后的决定,我知道蓝色彼岸花,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这对他是无法拒绝的,是他最有可能落下陷阱的机会。 只是……我也会承受风险。 主公大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还没有到需要你为我们以身犯险的时刻。?” “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我想起到一点作用……”我弱弱地说。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这样的建议。 主公大人突然笑起来,“其实你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你没有察觉到吗?” “啊?”我满脸茫然,“什么作用?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上一次,你坚定的说我们能够战胜它。” 就这样?我眼神迷惑。 主公大人掏出了手绢侧过头轻声地咳嗽了几l声,温和地说,“虽然消灭它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但这不代表我们不会陷入迷茫,不会觉得自己都是做无用功,即便是我,偶尔也会产生,他真的是能够被打败的迷茫中” “可你毫不犹豫的那么说了,那时候心中就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源泉,唤起了生机。” “信念不被人看到的,也无人注意,但当关键时我是否能够做到和我一定能够做到,不同的想法也许会是两种结果。”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我因为知道鬼舞辻无惨终有一天会被消灭,而这样无比确定的相信,也许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传递给他们了。 “是这样吗?”我喃喃,“可是大家看起来都很坚定啊。” 主公大人摇了摇头,“相信某事,坚持做某事也是很难的,尤其是在远远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他又咳了一声,“缘一的到来让我们拥有了能够对抗的实力。” “而你,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这样充足的信心。” 我真没感觉自己带来了什么信心…… “他说鬼战胜人是天经地义的。”我说,“可人终有一天战胜鬼才是天经地义的,这点没什么迷惑的。” 我眨了眨眼,“毕竟我们的力量可是源源不断的,鬼又不能生孩子对吧?” 主公大人愣了一下,这个角度……很清奇,但很有说服力。 “是啊,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们拥有绵绵不断的力量,这是鬼所没有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哈哈哈……” 主公大人 很畅快地笑了。 “这场胜利也许得来不易,也许你我都看不到。”我说。 主公大人眼神明亮如晨星,但只有坚定要消灭鬼的人活着,那么就一定会实现。?”他继续说,“你是这样想的?” “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哪怕因为我的存在,产生了蝴蝶效应,未来会有改变,没有了炭治郎,善逸,猪头少年…… 也会有别的人出现。 消灭他。 “我明白了。”他微微笑了,眼神里充满了柔和光辉。 我们变得亲近了,我知道他在默默坚持,拖着这一身病躯,我十分的敬佩他,想要被那群天才般的武士敬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都有很强烈自我的个性。 既然我已经被充分信任了,那么有些不太好的事情也许可以说了。 当初刚刚来时,我不好说降低士气的话,我从鬼那里回来,即便是缘一的妻子,也很难不被怀疑是别有用心。 恰当的时机也很重要。 “我们的未来并不完全光明的,也许不幸很快就会到来。” 他闻言收起了笑容听着。 “主公大人,获得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表情并不轻松。 这句话实在是耳熟能详,可也很普世。 “这世界不存在完美生物,这终究只是无知之人的妄想,鬼并不是无敌的,成为鬼需要付出永远不能见到太阳的代价以及被血液本能操控。” “失去人性和感受正确事物的能力。” 他颇为惊讶地看我,沉思了一下,“你是说呼吸法也许有危害?我们要付出什么?”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问。 我食指在胸口前交叉,做不可言的动作摇头。关于这点我也很无奈,大概是涉及到关键剧情,所以不能说。 但我还是绕了一下弯子提醒,“呼吸法让鬼杀武士的实力突飞猛进,拥有了能和鬼搏杀的力量,可那已经是超越正常人类的水平了,是会给人体带来极大负担。” “是,我应该想到的。”主公大人目光清醒,“可实力提升的喜悦蒙蔽了我的双眼。” “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我走出来后发现不止缘一在等我,草薙和佑漱也在。 草薙过来就要勾住我的肩膀,想到了我不属于兄弟,手尴尬的浮在半空后,挠向了自己的后脑勺,“我刚才听到主公笑了,你是不是偷偷告诉了主公什么必胜法宝?我们是不是赢定了?” “不告诉你。” 继国岩胜不在,我也懒得装了,没好气地说。 “哇,她好气人哦~”他转头就跟缘一告状,“你的妻子对兄弟无理唉!你不好好管教她一下吗?” 继国缘一:“……” “算了,指望你是一点用也没有,连私房钱都不会藏的男人,啧。” 趁着他后脑勺对我,我偷偷揪他脑袋后面扎头发的叶子。 他昂了一声,双手抱住后脑勺回头瞪我,“你干嘛?” “这不是装饰品吗?”我捏着叶子说。 “是啊!” “那你叫什么?” “我怎么不能叫了?” “快给我道歉!顺便让我蹭一顿饭,我就消气了。” 后者才是重点吧? 他们留下来的原因就是蹭饭,理由是单身男人需要疼爱? 听到疼爱两个字,佑漱差点拔腿就走,他是生拉硬拽硬住的。 和缘一带着两只回去的路上才知道他俩经常去太寿郎家里蹭饭,但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太寿郎生气了。 难怪刚才叫那么大声,原来是碰瓷。 我暗暗后悔刚才多此一手,给了他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借口。!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六十七章 在这次会议结束后,练习呼吸的鬼杀队的队员被遣散,只留下了核心骨干。 然后不久,柱们集训后就出发离开了驻留地。 虽然知道缘一不会有事,可是收拾着行李,送他离开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心里的不舍得,“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他轻声答应了我。 “放心好了。”草薙在一边说,“我会保护好他的。” “我记得你被救很多次吧?”佑漱斜睨他。 “能不能不要揭短!我忍你很久了吔。” “你也可以不忍。” “呐!我最讨厌你这种想法自我的家伙了。” 我:…… 有草薙在路上想必不会很无聊。 · 缘一一走,家里顿时变得冷清下来了。 只有我和幸时,还有个不大搭理人的继国岩胜。 没错,继国岩胜这次没有去,因为他的特制日轮刀还没有锻好。 过了几日,我就觉得不同了。 虽然缘一话很少,就像是空气一样常常让人忽略存在感,可现在离开才感觉到有多重要,有他没他差别还是很大的。 至少,家务活多了一倍啊! 在我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如今一边要带着呀呀学语的孩子,一边还要做各种事情,我终于感觉到了成为母亲的辛苦来。 至于继国岩胜……总不能让他帮我吧?和在家务上缘一表现的勤劳体贴,他就是那种典型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应该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吧! 他倒也不是故意不搭理人,只是看起来很肃冷,很不好说话。 缘一离开后,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而是在家里也练习起来,刀离开他手的时间可能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他果然好面子,才不想在缘一面前练习。至于我,他好像不怎么在意我。 我想他恐怕睡着的时候都是满脑子呼吸法和练习。 真是个修炼到极致的武者。 我们两人话就更少了,我不知道除了让他吃饭,还能说些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冷冰冰,和众人都是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其实我更希望他能和大家更亲近一些。 了解到缘一就会和他亲近,岩胜则相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阂,除了工作也就是杀鬼和提升武技,他不和别人开玩笑,不多说废话。 唉,就是很难搞啦!要是贸然亲近说不定会引起他的反感。 进步也不是没有的,至少现在他对我进入他的房间没有那么排斥了。我看到他的那件盔甲还是挂着的并没有丢掉,但也正如他所说,再也没有使用过。 上面甚至落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我会帮他房间打扫卫生,擦拭盔甲以及布置一点温馨的东西。 放点盛开的腊梅啦!小玩偶啦!有趣的杂志? 只有杂志前几页有被翻动过。 偶尔在我来到他房间,而他恰巧在时,他会浅浅地撇眉非常大家主的说,请个佣人吧。 钱您出吗?我就想问。 我能说什么,我只好说为哥哥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请不要剥夺我这个福利!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不至于这么痴汉。 听完后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眼就不再说话了。 随着春季接近,天气也一点点转暖,我也逐渐习惯了每天早起的生活,啧,这种习惯真可怕。 但不管我起的多早,都永远能够看到他的身形。 之前总是出去是因为其他柱在那里,方便切磋进步,现在人都不在,他自然也就留在了家中。 等我做好了早饭喊他, “兄长大人,可以吃饭了。”我说, 他在完美无缺的将一次练习结束后收刀走了回来。 木刀都被他砍废了,今天用的是以前的武士刀。 他搁置到一边,在火炉边上烤了烤手,把身上的寒意褪了才过来。 我在桌边布筷盛饭递给他,我们动起了筷子,我不经意抬眸看到他换了手,右手平放着,只用左手吃饭,姿势也有一点别扭。 我越看越不对劲,于是问道,您的手怎么了?④” “小伤口,一会就好了。”他夹菜,没太重视。 我明白他的表达方式,能被他称为伤口的一定是达到了疼痛但可以忍耐的级别的。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忍耐的上限有多高……他可是身上有伤第二天就加入了训练的人! 我立刻要求看他手上的伤口,他不大乐意,只是动作慢吞吞的把手翻了过来, 有点距离,我只看到他虎口位置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的天呐!”我双手捂住了嘴惊呼,看得触目惊心。 还吃什么饭!我赶紧去拿了家里的治疗箱过来要替他包扎伤口。 当然和乖乖听话的缘一不一样!我要去抓他的手过来,他却缩着手不太想让我碰到,冷淡拒绝,“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而已。” 我真是要气笑了,不由瞪着他,毫不客气地说,“兄长大人,这样放置不处理让手烂掉会更影响练习吧,还是说您故意想要这么做?” 我用了并不高明的激将法,但对他有用。 他侧过身,把手在我面前展开。 这下我看得清楚了,单抽一口凉气。 虎口位置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血丝丝缕缕的流出来,皮肉外翻。 这就不是一朝一夕干出来的,而是日复一日,崩裂又愈合,再崩裂又愈合达成的效果。 直到今天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才换了手让我察觉到异常。 而手心里更惨不忍睹,他硬是把好看修长的手型折腾的指节红肿粗大,至于那些厚厚的黄茧就不用提了。 “您未免太努力了。”我一边用湿润的棉布轻轻擦拭着,然后下意识往上面吹一口气。 我光是看着就很 痛啊! 他手缩了一下,我连忙抓紧他,以为他不想我处理,于是威胁,“您要是不想手废掉就不要动。” 我哪里还顾得上贤惠温柔的形象。 他任由我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垂下厚重浓密的眼睫,遮住了那充满冷漠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无意借口避战,能够与鬼正面战斗实力会提升的更快,越是强大的鬼越是如此。?”他说,“我本不想停留原地而是尽快加入战斗。” “可是我不想因弱小而添麻烦,我想做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 “您可以的……本来就是互相保护的。” 我清理完伤口看着他,他脸上表情淡淡,俊俏的脸庞温腻,五官深刻美丽,若是笑起来, 我知道如果这张相似的脸,要是出现笑容有多令人迷恋。 “真的会是这样吗?我没有把握战胜那样的恶鬼,可是听说他能够轻易打败……”他说完看向我问,“好了吗?”他看向我问。 我反应过来,低下头上药,“嗯,快了。” 手被缠好,眼看他吃完饭又要出去,他难不成是个不知疼痛的机器?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挽留他。 “额,能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幸时吗?”我把孩子举起来,“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最近不太老实了,我怕他会乱爬出现意外。” “你放下,我会注意的。”他用下巴点了点毯子。 我继续说,“如果不能全神贯注的练习也没多大作用吧,还不如休息一会呢?” “您抱抱他吧,小幸时很可爱的,不会让您太为难。” 他直挺挺站在原地。 “真的,我保证。” “来呀,您看看他。” 他慢垂下头,角度微不可见,看向了我怀里的幸时,眼看他态度有所软化,我是懂得寸进尺的,我干脆又走近一步,把幸时怼到他怀里。 他只得举起手来有些机械和生疏地抱着。 接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 幸时醒着,他现在不是那么多觉了,双眼已透出灵动聪慧。 他看着岩胜的脸笑得特别开心。 “这是舅舅,要叫舅舅哦!”我哄着他说。 回答我的是两个泡泡破灭的声,“不是啦!是大伯伯!” 他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他喊您了!” 我抬头,“怎么样,他果然很可爱吧。” 他露出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您可以把手指放给他哦!” 我开始如何玩娃教学,用眼神督促着他,一点也没有眼前是继国家主,我身份上长辈的自觉。 我已经非常失礼了,可他并没有制止。 他犹豫地拿出了手指,幸时是看到会动的东西就很喜欢,两只手抓住后就放到嘴里开始嘬。 他眼神莫名的看了半天, “嗯,您 就这样,我去拿点玩具来。” 我把幸时交给他然后去房间里拿玩具放边上,“您看着慢慢研究。” “唉?您抱孩子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对?” 我看他姿势好像不太对就问。 他抬脸,眼底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我赶紧教学,“要托住这里,如果他不太舒服,可以轻轻拍一拍,晃一晃,幸时很好哄的,手变成这样,您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过年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停下吗……” “现在正好,对了,您不是有孩子吗?” “。” “多大了?” “三岁。” 这时候的人结婚都很早,倒也可以理解。 “那也还好,不至于忘记怎么抱孩子吧?”我打趣道。 “我一直在外面,没怎么抱过。”他口气平稳地回答。 “也许您是一位强大的武士,可也许不是一位好的父亲呢。” 他相当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了不太以为然的表情,“我只要取得战绩,为家族赢得荣耀就会是好父亲了。”他看向我,“你那样想是短见。” “要想成为好的父亲,是应该成为榜样。” 和会不会抱孩子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言外之意。 我无法纠正这样的观点,某种方面来说,他说得也不是完全错。 “好吧,希望您能成为榜样。”我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说。 “你不是说有事要做吗?”他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迫接手的。 “那我就去做事情啦!”于是我挥了挥手,开始一月一次的大扫除。 每一次我经过他都会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就三个字: 好了没? 我假装看不见路过,趁着机会把很多地方都清洗了一遍。 偶尔经过看着他一成不变的姿势,我忍不住吐槽。 “您倒也不必如此拘谨。”我头上包着布巾,弯下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放轻松点嘛~” 说完我对着幸时,扮了个鬼脸逗他开心。 过了一会他来找我,一字一句地说,“他好像拉了。” “小事情小事情。” 如果是缘一,他自己就能处理好了。 我赶紧停下来给他换尿布,臭烘烘的,他往后退着避开了,脸上露出一抹嫌弃。 我熟练的把包好的幸时交给到他,拿着沾了粑粑的毛巾,尿布,衣服轻飘飘地走了。 扔到了一边的水盆里。暂停下其他活,先开始洗这个。 继国岩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说呢,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身陷这种不值一提的杂务当中。 从来不会有人拿这些来打搅他,妻子带着孩子来,他也是抱了一下,夸赞她辛苦了,她就会感激地笑着走开了。 说起来妻子的面容在记忆中始终模糊着,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再次重新坐下,他看着怀里长着异瞳……他孪生弟弟的孩子,真怪异。 果然,怪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怪胎。 他冷漠地想。 小幸时并不知眼前长相熟悉的伯伯想法里的恶意,他很亲近他,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口水往他胸口上面糊,一点也不客气,因为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呜哇呜哇……”他含糊地说着什么 “不许流口水。”继国岩胜忍不住低声说。 幸时听不懂,他把拳头塞嘴嘴,双眼懵懂天真。 继国岩胜看着幸时嘴角的哈喇子,实在无法忍受,找到了毛巾,认真而仔细地把他口水擦得干干净净。 他满意了。 然后幸时盯着他笑,一抹透明的蜿蜒淌下。 ! 他开始感到头痛,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口水。! 第六十八章 好不容易他不再流口水,却突然细弱如猫儿地哭起来。 继国岩胜使用刚才学到的方法,晃一晃,拍一拍,刚开始还有作用,可等待一会,他却越哭越大声。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事,杀人不眨眼的武士慌了起来。 他警告,“不许哭,好男儿是流血不流泪!” 幸时撇着嘴巴,眼泪汪汪的,他睁着幼儿初生懵懂的眼,如果以前这么哭这个长相的人就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为什么今天的……有点呆呆的。 完全不在一条线路上, “真没出息。”继国岩胜抽了抽嘴角嘲讽一句。 他站起来,把孩子交给了母亲。 “应该是饿了。” 听到这么说完后,他看着她带着孩子走开了,他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他并不想再继续了。 他反复张握着手,活动着,大概是刚才被抚慰,之前能轻易忍耐的疼痛,现在变得更为剧烈了。 可这不会影响他。 他刚刚握上刀柄。 “兄长大人,可以麻烦您晒一下衣服吗?已经洗好了,晒一下就好了,耽误不了多久。” 就像是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似的,里屋传来声音。 他真的不想理会,可是……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女人出来轻盈天真地笑着,眼里没有任何的负担,“那就继续拜托兄长大人了,您真是靠得住的人啊!” 他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望着又一次塞到怀里的小怪胎。 他面无表情, 一定要尽快开启斑纹出去杀鬼! · 如果继国岩胜无法觉醒斑纹就好了,他就不会叛变了? 我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他说,“你对我是不是太过关注了?” 他的目光多了一点狐疑。 “有吗?”我直视他说,“没有吧,就是对家人很正常的关注而已啊。” “你和一开始,不太一样了。”他沉默过后意有所指地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说,“您实在太让人操心了才不得不如此。” 他斜着看,“那是你操心太过。” “是吗?”我低头看他的手上,意味不言而喻。 “怎不见你对缘一如此关怀?”他本意是嘲讽,可说出来就觉不对,掩饰轻咳一声,“算了,今天就休息一日好了。” · 夜里我醒了,看了一眼幸时,他睡得好好的,我放心,一开始是想要继续睡觉的。 可看到半掩的窗晃动着流光,大晚上哪来的光,我披上外衣走出房门。 号称要休息一天的继国岩胜正在月华下练习着。 我打了个呵欠,抬头看月,月上中天,这么晚他不困吗?抱着手臂,我也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做什么,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在我心目中,他早已不是单单的一个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我和缘一的兄长。 我看着他手缠白纱,已经到了忘我两境,完全没有看到我过来。 或者说看到了但没有在意。 在乌云蔽月时,天地尚未暗去,可惊奇的事一切依然可见,我亲眼看到他刀身反光中隐隐带出了凛冽的寒芒,刹那光华令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刺痛。 光网如织,密鳞交错。 仿佛有一道道细长的光线快速而如雷闪动,我揉了揉眼,重归寂静,陷入黑夜。 一会月亮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 我再次看向他的身影,有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感觉,当他停下吐出一道长长的呼吸后,我觉得风,月,自己呼吸都骤然平静下来。 他转过脸来,我终于看到他脸上去烈火一般燃烧的明晃晃的红色斑纹,几乎和缘一的一模一样。 他勾起唇角,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成功了。” 是的,他觉醒斑纹了。 我微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恭喜。” 他大步走过来,意气风发的对我说,“你说得对,我迟早会得到这样的力量。” “这只是第一步。”他整个人都仿佛从沉寂唤醒,变得充满了锐利,“我还会走得更远,直到超越他。” 那个神话。 “兄长大人……” 我欲言又止,知道觉醒斑纹后再也不可能阻止他了,我勉强说,“祝您,接下来诸事顺利。” 他刚才哪里像毛头小子一样兴奋不已的表情已经被收敛,重新变得端正沉稳,他朝着我轻轻颔首。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您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他微微闭了闭眼,“也许吧。” 等到第一日,他已无影无踪,桌上是留下一封辞别信。 果然就不再能看到他了。 据后来主公大人所说,他带着新的日轮刀踏上了支援的旅程。 他简直就是个战斗狂,当然不想错过任何一次战斗,只是因为他需要成长才暂且蛰伏。 连继国岩胜也离去了,我一下子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不是说不忙,而是突然感觉到寂寞。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寂寞似乎消失了,我和其他几位夫人交流了很多心得,照顾孩子愈发得心应手。 在此期间幸时已完全学会爬了,在家里爬来爬去的,不过他很聪颖,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我常常带着他去产屋敷夫人那里玩,也在那里见到了将来的小主公,他还没有像主公大人那样疾病缠身,脸上产生瘢痕。 长得清秀可爱,他要学习很多东西,小小年纪便知书达理,耳聪目明了,如果不是诅咒这会是多么聪明漂亮的孩子啊。 我内心感到了一丝丝的惋惜。 在产屋敷,通过了来回传递信息的鎹鸦,我偶尔能够知晓到他们的一 点消息和行动。 他们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在放出假消息后对当初鬼舞辻可能藏身的路线进行围堵搜捕。 有好几次和鬼正面碰撞?,前面不断有伤员被送回来。 经过了几个月的围堵,鬼舞辻疑似被发现,在经过一次非常激烈的战斗后终于斩杀成功,可主公大人判断出那鬼虽然十分强大,但应该是制造出来的假身。 这样和他类似的假身不可能有很多个,毕竟鬼杀队也不是傻子,会被一只随随便便的鬼钓鱼。 只是沿着真正逃跑的路线的再追,已经再无踪迹了。 送回来的信中,即便是柱也在愤怒于鬼舞辻无惨毫无武士精神的狡猾和阴暗。 他本来就不存在那种精神…… 而随着这次战斗,也宣布了行动以失败告终,不过倒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又有了好几名队员觉醒斑纹。 在幸时能够吃米糊的时候,他们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没能成功剿杀鬼王,众人的士气并不太高,虽不至于垂头丧气,但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 主公大人安慰着大家。 我早早在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迎接着一起回家的兄弟两人,甚至连见到他们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 可继国岩胜没有跟缘一回来。他晋升为柱后在其他地方住了下来。 而缘一,他大概是变化最小的人,他和我道歉说自己没能够杀死鬼王,平静的脸上有淡淡的愧疚。 我可能因为这种事怪他吗? ……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对他说,“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我,扫过周围,慢慢地低头敛目,缓缓点头,放下了带回来的一身行色。 然后沐浴洗去了身上的味道,重新变得阳光温暖起来。 血腥和冰冷并不能在他身上久沾,一洗便褪,成了我认识的缘一。 我说不出有多高兴,钻到他的怀里又蹭又亲,幸时坐在地方,歪了歪头,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我一下子揉脸,“啊,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小幸时他超级超级聪明呢!简直可以称之为神童!” 我双眼大放光芒,从他怀里出来,正要说那些平淡日常,但他绝对爱听的事情,可他将我搂得紧紧的,我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灼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颈。 我等待良久,可他并没有再做什么,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双手在我的腰间完全收紧,变成了一种禁锢而又并不令人难受的拥抱。 只是感觉被需要着,无可取代的那种需要。 我怦怦跳的心缓和了下来,双手放在他宽厚矫健的后背上拍了两下,本来还期望能发生点什么罗曼蒂克的事呢。 比如被抱住狂吻,就像爱情剧那样。 咳。果然是我想多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含蓄的丈夫身上。 “怎么了嘛……”我说起话来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自己也说不 上来。 他沉静又闷闷,“我好想你。” 嘶……这是撒娇吧!这一定是吧!数月不见毫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说对不起,接着再说好想你,试问哪个女人顶得住这么乖巧懂事滴男人! 况且还是百分百真心实意,即使不用看到他的眼睛,我也能知道他目光里所不叫人轻易察觉的眷恋。 我一下就从一个寂寞的女人变成一个幸福的女人了。 爱真的好神奇啊,它把本不相关的两个人紧紧地扭转在一起难分彼此,若要牵扯就是血连着肉的滋味。 “我也想你。”我弱弱又扭捏地回答了一句。 这方面我好像真的没有他坦诚,可恶,输了呢!没关系,等以后再好好疼爱他吧~ 我脑袋里出现了一点不正经的画面,“好啦,幸时还看着呢,他可是已经记事了哦~你也不想被他记住哭鼻子的场景吧?” 他手上力气稍松,抬起的眼瞳清澈透彻,“我没有。” “但很难不被误会吧?” “哪有丈夫趴在妻子肩头上的。”我故意打趣他,其实我很喜欢啦! 他侧脸看了一眼小幸时,幸时已经长出一头黑绒绒的发丝,看起来雪白可爱,一双异瞳又大又清澈,谁看了不想摸摸头再亲两口。 他走过去把幸时抱起来,他一点也不抗拒,他虽然好几个月没抱过,手法还是熟练的,哄了一下后弯腰把他放到了摇篮里。 “我有听说一点奇怪的事情。” “什么?”我感兴趣地问起来。 他抬起身,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鬼杀队里流传着我爱哭的传闻?” 啊,是我说的。 他解决了幸时的问题后,充满了压迫感地走过来问我,“他们怎么知道……”他目光在我脸上一寸一寸地掠过,“知道我婚时……”他并没有说完,淡淡眼神里仿佛充满了质问。 也许没那么明显,奈何我心虚。 “咳,咳咳……”我战术性咳嗽起来,左顾而言他,眼看实在避不过,踮起脚用指尖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两下,“嘛~”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这种时候没有情绪的脸庞真的很唬人,我不由担心起来,这件事我做的确实有点不厚道,会有损他的形象。 我小心翼翼地问,“会很困扰吗?” 心里面有点惴惴不安,“是手底下的人不听你的话了?” “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那到没有。” 他掀起眼皮,抿住了嘴唇,赤红色的眼珠略有些躲闪,“就是,” “有些让人害羞,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的好。” 我:“。。。” “就这?” 他不理解我的语气怎么一下就变了,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害羞啊,我还以为他生气了呢, 吓了我一跳。 就算了解的再深,也会有这样的误会,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我松口气,捏住他的脸,鼓起脸来欺负他,“还以为你在生气呢,干嘛要摆出这么酷拽的表情。” “吾么有。”他模糊不清地说,眼神无辜迷茫。 “我说有就有。”我掐住了腰,摆足架势,不许他否认。 这一幕要是让继国岩胜看到,估计他身上还要被打上夫纲不振的标签。 他不再说话,我冒出了一点邪恶的小心思,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地看着。 他的这张脸俊俏精致又不含戾气,眼眸漂亮清澈的惊人,再加上脸上一抹刚刚被我掐过的红印,显得靡丽妖娆。 一点也不像正经武士。 哼~长这样明明就是上天派来勾引我的!我内心不由发出了油腻中年男类似的声音。 “来,笑一个我就原谅你全部的错哦~”我凑过去,压低了语调,带上一丝丝慵懒,诱惑地说。 我好像在PUA他哎! 可恶,有点兴奋起来了,血液都要变沸腾了!浑身都在叫嚣着要欺负他的念头。 他完全没察觉到我已经狼血沸腾,就差嗷呜嗷呜了,只是轻轻转动眼眸,先是做出了沉思的表情,接着慢慢地对我露出浅浅淡淡如清溪一般的笑。 垂下瞎了也能看出来的纵容眼神问我,“这样笑可以吗?” 望着他的眸光,好像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我脑袋里绷紧,它还十分顽强的阻止我不要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过激行为。 我深深呼吸着,“让你笑就笑啊!” 他闻言看着我,我板着脸看他。 …… “不应该这样笑吗?”过一会他问我,声音里有一些不知所措。 大概没人见过。 我很努力了!可是完全绷不住他那样不笑的无动于衷的脸。 罢了罢了,果然,面瘫也是要天赋异禀的!我没坚持多久还是破功了,双手攀附住,亲他的脸,“笨蛋,笑得可真好啊,奖励老婆亲亲一枚~” 我正腻乎着, “咿呀~” 旁边不甘被忽视发出了声音,在你来我往的甜蜜里我们同时转过头,看到幸时正趴在了摇篮边要往下翻,举止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 眼看马上就要掉到地上,我心顿时提起, 缘一反应很快,跨步过去,在他落地前及时地提出了他的后领。 我拍了拍胸脯,“你在干嘛呀!”我忍不住过去弹他的脑壳。 小幸时捂住脑袋,激烈地,“咿呀咿呀!” “怎么不能亲亲!他是你爹,我可是有终身可亲权的。” 我双手抱胸和他理论。 小幸时见说不过我于是转过头看向了抱住他的男人,肉乎乎的手啪叽一下盖住了刚才我亲过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想我亲他,还是不想他被我亲。 反正他不同意! 我见状摇摇头,“完了完了,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他都不认得你了,这下你恐怕是真的连家庭弟位都没有了。” 我强忍一锤手,故意勉为其难地说,“今天起他就交给你了。”说着我都快压不住飞扬的嘴角了。! 第六十九章 回来后缘一他们开了好几天的会,总结这次失败的原因。 说起来鬼舞辻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彻底的相信。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他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经历了这次战斗还是给大家树立了很大的信心,他们不仅能和鬼正面战斗甚至还占有上风! 这说明鬼根本就不可怕!他们很快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更为坚信。 想要再静静等待下一次更好的机会将鬼舞辻一举歼灭。 夏季已经到来,黑夜缩短,这段时间里明智的鬼减少出现的几率。 集合围剿结束,他们大多分散去处理各地的鬼,缘一也会去,柱会去处理那些一般队员无法处理的任务。 继国岩胜成了柱,月柱,他在上次战斗中勇猛的表现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认可,再加上他也一一的打败了其他柱,声望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逐渐出现了日月同辉,鬼神可灭的声音。 当然,这其中不能说完全没有我的功劳啦! 我有刻意引导这样舆论的方向,希望能够产生作用,现在继国岩胜不和我们一起住了,我也无法把握太多他的行踪。 至于他离开的原因,我想到他那句你是否对我关注过多的话,额,囧……应该不会被误会,连夜卷铺盖逃跑吧?我的脑袋里一下出现了各种古代小妈文学。 啊呸呸呸,走开走开,这是热血番! 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如有事情的走向。 东风变成了西风。 岩柱死了。 突然死了,他不是死于任务,也不是死在外面,而是就在这里,他生活的地方。 他死得悄无声息,还是送食物的鬼杀队后勤人员发现饭菜一直没动,走上去看才发现的。 他神色安然,只是已经没了呼吸,医师查看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 这成了鬼杀队内一大悬案,实在太离奇了,一个实力强大,身体健康的柱怎么会死?就算是最不可能的,被鬼偷袭?又怎么可能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有人猜测是中了血鬼术。 能杀死柱的血鬼术,也太可怕了! 而且这也说明他们的位置可能暴露了,为了保护主公大人是否要离开这里? 可真的是鬼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接着出现了第二种声音,有人叛变了,而且一定是柱这个级别的,才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而说巧不巧的,岩柱正好死在了被继国岩胜挑战的第二天…… 我有意控制的舆论一下就滑向了不可控,矛头针对向了继国岩胜。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他叛变的关键,但是好在因为我和主公大人提前打过预防针,他也不是那种会随便质疑属下,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铁血主公。 在主公大人出面干涉下,这样的声音 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好的柱死了,过于匪夷所思弄得人心惶惶,这都是源于人们对于未知无法想象的恐惧。 现在局面尚且控制得住,可如果再出现第二个,第二个呢…… 在岩柱死后不久主公大人就召唤我了,良久的沉默后问我,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 · 岩柱的突然死亡,大家不是没有感触的。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流泪是最没有用处的,我和缘一参加了他的葬礼,作为武士,他的葬礼没有隆重,来的都是最信任的兄弟,也没有多少人尖锐大哭出声,只是沉默才愈发凸显内心深处的悲痛。 我对岩柱的映像只知道他是扳手腕比赛冠军,饭量很大,其他了解的不是很多…… 可他一定很受人尊重,因为就连最没心没肺的草薙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我看着继国岩胜,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和大家一样看起来身形萧索孤冷,似乎瘦了,再多的就看不出了。 真的很难从面部表情看出这兄弟俩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难怪被讨厌着也不知情。 继国岩胜本来在看别的地方,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朝我看过来。 他的目光微怔,眼瞳色泽产生了某种变化,身形轻轻动了下,嘴唇翕动着,似乎用唇语无声说了句什么,可是我看不懂。 草薙焦躁地咬着指甲盖走来走去,“怎么会死?太奇怪了,一点征兆也没有,是血鬼术吗?堂堂一个柱,怎么可能会有死在家里这么荒谬的事,喂!你快起来回答我啊!一定是在装睡!” 眼看他要对死者不敬,太寿郎拦住了他,“这是确认无疑的。” “我不信。” “你觉得我们会在这件事上面和你开玩笑吗?” 草薙被揪住领子,一下就颓丧下来,握紧了双拳,“可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简直像是天罚一样。” …… “也许就是天罚吧。”佑漱说。 “哈!”草薙挥舞双臂说,“那么多滥杀无辜的鬼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做错了什么需要接受惩罚?” “你倒是说说看啊!” 佑漱双手抱臂,一身黑衣的他看起来格外冷酷,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以前有多不一样吗?你觉得自己天生如此?” 他看向了远方,“也许,我们只是向神明借用了力量而现在被收回了。” “向神明借用的力量……”草薙喃喃自语,他倏而抬起双手,接着脸上绿色如藤蔓的斑纹浮现出来,“斑纹,你是指这个吗?” 佑漱沉默。 “可我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偏偏是他。” 面对疑问,无人说话,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惑,他们并非不能承受死亡的痛苦,只是不能接受毫无理由的。 我觉得不能再让他们陷入这样无止尽的猜测和内耗当中了 。 于是不顾主公大人让我暂且保守秘密的好意,万籁俱寂里我站出来, “草薙,佑漱说得没有错,虽然并不是什么天罚,可……凡是后天觉醒斑纹者,皆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还是说出来了。 众人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我。 一个号称能够预言的人说他们活不过二十五。 这次我没有再被吓到,只是心里很难过而已,随着时间推移,我早就发现在继国岩胜觉醒斑纹后,这是可以被说出的了,也就是现在说不会影响关键剧情了。 我的想法没有错,作为未来几百年的超高人气反派,继国岩胜果然就是关键。 缘一是将他的影响力和传承流传到了那个时代,而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他成为鬼一直活着。 如果那样也算是活着的话。 “活不过二十五岁。”草薙神经质地掰着手指头,“确实,他刚二十五。” “呐,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啊,该不会是诅咒人的巫女吧?”他一改往日的跳脱突然静下来问。 我咬住下唇,“你们的力量是通过牺牲了寿命获得的,现在才能告诉你们,我……” 他攻击过来,缘一拦下,两人动起手,和上次玩笑意味的切磋不同,这次他双目通红愤怒 “你闪开。”他大声说。 “要住手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旁边的佑漱直接给了他一拳,他被重重打倒在地。 佑漱,“清醒一点,别发疯了。” 我知道这样的说法肯定没有办法被轻易接受,主公大人也是为了保护我,可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减少发生风险的可能性。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还只是导火索而已。 我眼神搜索着,却不知道应该看些什么,只是盯着继国缘一的耳饰发呆。 他挡在我的面前,像一堵可靠安全的人墙,一言不发地阻隔了他人的视线和恶意。 “一定是她诅咒我们!” “什么活不过二十五岁,我还能活四五年……哈哈!”他捂住了脸,“那我还是赚了的啊!” “而你们家伙最多活不过二年!” “二年!”他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给我收回那句话啊啊啊!” “只要你不说,他们就不会死了。”虽然他的口气听起来很强硬,可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无助和祈求。 …… “我也希望能让你们活下来。”我张了张口,艰难地说。 “我很抱歉。” 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太寿郎说:“够了草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按住他叹了口气,“尽快接受事实吧,不要为难小惠了。” “你要我怎么接受!”他被左右包夹活像案板上的鱼在挣扎。 他被按住了头,“难道还不懂吗?惠就是冒着被你这样的家伙质疑和迁怒的风险把事实说出来的,她完全可以不说任由我猜忌,那样对 谁都没好处。” “已经闹得足够了。” 他把头埋在土地里呜呜地哭出来,“我不甘心啊!” 强大的鬼可以活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而他们只有短短几十年,如今还要再缩短…… 这公平吗? · “我问你,如果提前知道了你会死,你还会不会要这样的力量?”佑漱问道。 他脸朝下,没有回答,但肢体渐失去了力气,哭声也停止了。 “不管你会不会,我一定会。”佑漱毫不犹豫地说,“生如朝露而死,于我而言已经是没有遗憾了。” 他翻身,脸上还黏着泥土,“可我不想你们死。” “没关系。”太寿郎安慰他,“你也会死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会团聚。” 草薙用一双死鱼眼看着他,“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我对这地狱笑话完全笑不起来,因为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现在的气氛有多沉重。 其实我和草薙的想法一致,我一点儿也不想他们死掉。 如果他们是朝露,缘一是太阳,是他的出现照耀了他们的存在,让他们好似明珠一样璀璨,但也是他的出现,缩短了他们的生命。 “缘一……”我喊了他的名字。 “缘一。” 缘一。 他默默牵着我的手,朝前方走去。踏上了一场看不见的雾的迷途里。 半年时间过去,又一名觉醒斑纹的人死去,年龄是二十五岁的前一天,这一次全程被人围观,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无声死去证实了我说的话。 原本对我的猜测谣言散去了,草薙还给我道歉了。 这似乎接受了,大家还玩笑似的排起了死亡时间表。缘一却日渐沉默下来,作为亲自教导大家开启斑纹的那个人,虽然从来没有人责怪他,但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某天他坐在门头望着前方,手边是拆开的包裹,散落一些书。 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转过头,呆呆地看向我,似乎是在朝我问,又似乎是朝着他无法触及到冥冥中的神明,“是我的错吗?” 我看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水柱送给未来幸时的学习笔记,还说在他还活着的这段时间会尽快把学习计划给我们整理出来,请我们务必按照上面的执行。 他严格的遵守承诺。! 第七十章 继国岩胜的视角。 一晃又要到冬,鬼的踪迹也变得频繁了。 自从搬出来,继国岩胜就觉得轻松了很多,不用再应付杂务了。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希望没有边界感的人消失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喋喋不休了。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接到任务准备出发。 他收拾东西时,恰巧从衣服里掉下来了一块准备好的伤药盒子,他一眼就看出是谁准备的了,耳边似乎都出现了那个人的声音。 您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好像有比他弟弟还要讨厌的人出现了。 真的……完全只有讨厌吗?他晃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拿起了那块药膏,而送来叠好的衣服上还有一股清新的香味,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只是很熟悉,也令人感觉到很放松。 “大人,我们应该出发了。”外面的队员说。 继国岩胜拿起来看了看后就把它放到了一边。 随后拿起外套出了门。 在门外的队员已经在等待了,据说是遇到了他们无法处理的恶鬼,只有他存活了下来,路上有他带路可以减少很多的弯路。 他淡淡看了眼这个说不上名字的队员,“走吧。” 他低下头来。 “是,月柱大人。” 继国岩胜不由多看了他,这名鬼杀队的成员在路上企图和他搭话。 他看起来就是很弱小的那类人,他不觉得自己能和他能有什么可以说到一起的,对他想说的话也毫不感兴趣。 几次开口都讨了没趣,他便闭上了嘴,安静的赶车带路。 继国岩胜阖眸休息。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次要除掉的鬼身上,自从成为柱,他的实力就越来越强大,掌握非凡力量的感觉很美妙,他打败了所有人,即使遭受到质疑也不以为意……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 可是。 没有时间了。 虽然看似和其他柱一样平静的接受了,可他心中始终回荡着那句话……活不过二十五岁。 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一样盘踞在他的心头。 以切磋的名义,他私下里和继国缘一交过手了,结果让他看到了无法弥补的鸿沟。 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到死也无法超越那个人。 为什么…… 只有他才是特殊的。 我们却是庸庸碌碌的凡人。 兄长?多么虚伪的称呼啊!上天既然已经诞生了我,又何必有他?为什么不将这样的天赋赐予他,最后这些念头都变成,要是没有缘一就好了。 是的,他想,要是他不存在就好了,他就不会日日夜夜内心感到无比煎熬。 常人怎么能明白他有多痛苦。 甚至连他的妻子都拥有预 言的能力,本来他曾妄想因为他才是特别的那个人,会被另眼相看时,还产生过沾沾自喜。 实在太可笑了,那不过是因为他将不久于人世的关照。 难怪他觉醒斑纹时,她的表情是那样。 现在回想他那时冲动所说下的话仍然内心火辣辣的,甚至感到悔恨。 说起来,她不是一直都在用那种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哀愁的眼神…… 羞辱他吗。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 继国岩胜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心脏变得很不舒服,硌着一颗石子似的。 · “大人……我们到了。” 继国岩胜在诸多纷乱思绪中睁眼,只是从他那平静冷淡的脸庞很难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下了马车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沼泽山林地。 他看向周围,曾当过将领的他更加在意地形问题,来路路开阔不易藏兵,前方骤然又变得复杂难测起来。 而且他总觉得有什么在暗处窥伺。 不过鬼总是这样藏头露尾的,不会轻易露面,夜晚周围幽暗,他收敛心神,警惕得跟着行走。 树木凋敝,枯杈上有乌鸦不详地在叫,自从踏入了这里,他就隐隐有种心惊肉跳之感,眼皮也在跳动着。 凭借对危机的敏锐,他感觉自己不是走在路上,而是正在走向坟墓,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冰冷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样的感觉了,而每次有,他都是九死一生。 直觉在警告他,不要再继续往前了。 前面的队员还在小心翼翼地扫着路障,回过头对他说,“您小心,不要踩到沼泽里。” “这里的鬼长什么样子。” 队员身形一僵,含糊着说,“我也不太清楚,他好像能够操控异物,我摔了一跤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他停下来,“月柱大人您是在怀疑我吗?还是惧怕这里的鬼?那么我们要不要回去叫上其他的柱一起来?” 如果他不加后面的那句话,继国岩胜已经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可是,惧怕? 继国岩胜想,如果是缘一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因为莫须有的害怕就逃跑吗? 这种魔怔的念头一旦产生,他看着前面队友的眼神都仿佛在里面找到了讽刺。 感觉到危险只是因为不够强而已。 他握紧刀柄,“继续前进吧。”决定忽视这份对危险的预感。 很快,周围就出现了人被吊起来的场景,这些人都已经死透了,从穿着打扮上看,有路过的樵夫,有无辜的路人,也有前来斩杀恶鬼的鬼杀队队员。 前面带路的队员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喂,你去哪里?”继国岩胜皱眉冷斥,“已经接近鬼的领地了,你怎么如此鲁莽。” 他跟上后,那名队员哆哆嗦嗦着,并不回答他的话,他察觉到不对。 有人在哭。 果然,在他面前吊起来的死尸里有一个四肢完全萎缩,从网里漏出来晃动着,只有一个头显得硕大无比的女人,她还活着, 只是已经完全鬼化了。 继国岩胜二话不说就要拔刀上前。 那名队员反身张开双手,“不!请您不要伤害她!” 他显然认识那个女子。 “你在维护一个鬼?”继国岩胜手中持刀,不耐烦地说,“滚开,让我斩了它。” “不,她不是鬼。”队员摇头否认,“她是寻子……”他喊着,“是寻子啊!” 女人的头哭出声,“呜呜……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啊!” 不对劲,这个男人。 继国岩胜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他想要从原地跃起,可是双腿却突然的陷入到了沼泽里。 他双腿一痛,低头看到无数只小虫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的腿蛰咬着。 照这个趋势,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啃食殆尽。 他立即拔刀,使用了呼吸法,顿时在夜晚里光华如织,身上的小虫子纷纷断成两半掉到地上死透,黑虫如潮水一般退去。 他双腿拔出泥沼,离开了那处陷阱。 “你背叛了。”他冷静而暗藏愤怒地说。 “不,我没有。”那名队员说,“我本来想要告诉您的,可是您实在太冷漠了。”他转身抚摸着寻子扭曲的脸,痛哭流涕,“实在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寻子会死的,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呢!” “是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女人的头哭成了泪人。 “好难受啊!你来救我了!” “她已经不是人了。”继国岩胜这么说着,他觉得危机无处不在,在这里应该还藏着只鬼,能够转化别人的。 他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 不远处传来不急不缓的掌声,“你做得不错,看来确实是柱这个级别的。” “总算有个能派得上用场的了。”悦耳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挑剔。 继国岩胜只是听到声音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心脏都仿佛都暂停了跳动,被无形捏紧。 跑。 他想要朝着远离这声音的地方离开,可是双腿却失去了知觉。 是那些虫子,是血鬼术。 与此同时,周围的树木上漆黑的树干蠕动着,卸去了伪装,露出了狰狞。 这里是针对他而布下的天罗地网,他早已无处可逃,继国岩胜知道自己今天多半是要凶多吉少了,朝着声音看去。 在一定距离的树梢上坐着一位苍白美丽,身穿黑色和服的青年。 他发丝漆黑微卷,而双目在黑暗里呈现淡淡的红色。 长得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正常得过了头,越是接近人类的外形,就越是强大。 继国岩胜在腿上划了口子放血。 “您的要求我 替您办到了,我带来了鬼杀队里最强的柱,拜托请您放过寻子吧!让她变回正常的人类吧!” 青年闻言垂下了眼看向那个可怜哀求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讥屑。 好啊!⒑[(” 他打了个响指,那女人的头颅就像颗培育成熟的果实那样从树上掉落下来。 他连忙上前去解救,他捧住她,结果那颗头颅一获得解放,用那看似已经枯萎的四肢缠住他,然后张开布满利牙的嘴一口咬在男人的脖子上。 “啊啊啊!寻子!你在做什么!?” “快松口!” “我好饿啊!好饿好饿好饿,不是说好要救我了吗?你怎么反悔了……” 继国岩胜冷冷地看着男人血洒当场并不打算施手援救。 眼看着那个青年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等腿恢复了一点后,他从怀里掏出了药撒上去。 随着鬼化的女人把背叛的队员吃掉,她的四肢逐渐充盈,重新变得美丽动人了,她看也不看地上死去的男人,跪在了青年面前, “多谢大人给予了我新生。” 这番举动似乎证实了青年的身份——鬼舞辻 他往上抬了抬手,托住了下颌,眼神轻慢,“看到了吗?你们有多轻易可以被操控,你们要如何战胜我?” “只会大言不惭?” 他眼神一暗,似乎是想到了很不愉快的事,嘴角却慢慢地勾起,但是树枝在他手里被掐断。 “去吧。”他勾了勾手指,一边操控虫的鬼出现。 不止如此,还有好几个鬼…… 能群殴,他就不会单打独斗。 在经历了数番战斗后,继国岩胜输给了体力,最终还是倒下了,但他还是没有死。 虽然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可都不是致命伤,显然是有意要留下他的性命。 “你是鬼舞辻。”在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后,鬼舞辻无惨才走到他的身边。 他不置可否,看向了继国岩胜,“鬼杀队里的柱都是你这种水平吗?”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继国岩胜闻言瞳孔一缩。 “只不过是因为我的体力耗尽而已。”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悲哀之处啊。”他说,“我不介意用什么方式取得胜利。” “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杀你,”眼里流露出了颇感趣味,“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你似乎……格外残忍啊。”他一眼里洞察了继国岩胜性格中格外冷漠的一面。 “我现在很欣赏你这种对他人冷漠无情的人类,你想变成鬼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吗?”他的语气里带着哄骗。 这句话无意十分的打动他,继国岩胜侧过头看着那个光鲜亮丽的女鬼,她吃了人,变得更强了。 他问道,“成为鬼就能够获得永生吗?” 鬼舞辻笑容慢慢扩大,“当然,你会拥有强大的实力,无尽的生命,就像我一样。” 成为鬼,他就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去战胜继国缘一了。 “我可以答应你成为鬼。” 继国岩胜看向鬼舞辻无惨,“和我说了那么多,你心里不是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他眼里出现了估量的神色。 虽然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品格并不端正,但毕竟是柱,将这样的人转化的风险是很大的。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过如此,但他如果真的变成了鬼,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我要接受你的血,成为最强大的鬼,为此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听完了继国岩胜的话以后,他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不错的消息。”接着开启浅色的薄唇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你带着一个女人来见我。” “只要把她带给我,届时我将赐给你血,让你变成最强大的鬼武士,你就有充足的寿命去战胜任何想要战胜的人,而我也将得到我想要的,两全其美不是吗?” 继国岩胜在听到他说出的那个名字后沉默了一瞬,迟疑了片刻才点头。 “我会把她带给你。” “那么,静候佳音。”他樱绯色的眼瞳深处的黑色丝纹兴奋地扩张着,修长的食指从唇边擦过,微笑着露出尖利犬齿,“我和她可是还有一笔账要好好算一算。” “想必她也很期待再见到我吧。”! 第七十一章 最近我们都过得不太顺利。 虽未言明,但某种奇特的愧疚感一直徘徊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不被责怪,不代表我们就会毫无感受。 本来也是应该与我无关的,就算我知道会变成这样又怎样,等我从鬼舞辻手里逃出来,他们已经开斑纹了。 而缘一,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斑纹是会给人体带来这样沉重负担的。 他问他做错了吗,其实我也想问,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没有人能够永远都正确和一往无前,失利和挫折才是常常伴随我们而存在,就像我们一低下头就能看到的影子。 要像习惯影子一样习惯它们。 即使它是架在灵魂之上的沉重枷锁,也要拖着一同前往。 不得不如此,必须如此。 这也是那天我回答缘一的话。 他似乎理解了,于是这样回答我,“那就把你心中的那些也交给我来背负吧。” “这恐怕做不到呢。” “那就一起走吧。” “这倒是可以。”我点头,“这样我们就可以步调一致了吧?” “你不用等我,我也不需要赶上你。” 这样说说话更好。 只是我还不能和他一起陷入这样的烦恼,作为唯一的知情者,我需要保持清醒,始终暗暗关注着继国岩胜的行动。 他什么时候叛变,以什么样的方式叛变……这些我都是不知情。 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在身边炸开。 我没有办法要求他不能出去,不和某些人接触……我不是主公,无权命令他,就算是,也不能。 之前,我对他的关注似乎就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 虽然他也许还想不到到底是为什么。 · 我为他的每一次离开而提心吊胆,甚至连缘一都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因为缘一实在太稳定了,他就像是成绩最好的学生,我只要无脑夸夸夸就完事了,与之相较,反倒是那些意外频出的学生更加让人担心。 所以得知继国岩胜这一次受到了重伤回来,我就赶紧让缘一去把他接回来悉心照料了。 大概是人受了重伤还是会变得脆弱的,或者是终于感受到了亲情的美好? 他这次回来对我们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了,整个人都显得态度平和了不少。 我走进房门时看到他身上缠着绷带,坐得很正,手里拿着我之前放在他房间里的杂刊翻动。 “您不躺下来休息吗?”我走过去。 “躺累了。”他合上说。 我看着封面对他说,“这些都过时了,您要是想看,我再去找人带最近的。” “不用,打发时间已经足够用了。” 他抬起了手,从肩膀到手臂都缠着白色纱布,露出了线条流畅,肌肉均匀的小臂。 轻轻咳 了两声后放下了手。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疲倦,唇色失去血色接近透明,整个人都变得特别虚弱,和之前精神锐利的模样判若两人。 真是让人感到心酸。还不注意保暖,我赶紧给他披上了一层薄毯,“这次的鬼很难对付吗?” “没有。”他浅淡地说,“不难对付,只是受到了埋伏,大意了。” “总之,您没事就好。”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不得不感叹男人的嘴是真硬啊! 我赶紧把一张矮桌子架在他的被子上,然后将单独盛来的饭菜摆上,掀开。 “还是先吃饭了。” 我看着他身上到处都打着绷带,只有一张俊秀泛白的脸是完整露在外面的,我问,“您自己可以吃吗?” 他的目光从冒着热气的饭菜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但他半天没说话后突然说了句,“不可以。” 啊?我只是礼貌问问啊!已经伤到这种程度了吗?其实是一直在强撑?难道说……刚才不说话是在纠结要怎么说出这句话才能不折损他的男子汉威严? “那……好的。” 我端起了碗筷来,仔细想想,我还从来没有给缘一这样喂饭呢! 看来太可靠是会少掉很多福利的! 一闲下来,我就想要说点什么,不由下意识的开始碎碎念, “兄长大人总是这样伤痕累累的,手也好,现在也是,痛了难过了都不说话,根本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的嘛。” “其实如果您能说出来,也许很多心结不是想象中那样的无法攻克。” 我夹起一块肉,“来,啊!”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了你好吵三个字。 我看着他的脸色,坏了,看他虚弱可怜就忍不住说心里话了,还当成孩子一样来照顾了。 我只能说实在是业务重复导致的。 “那个……抱歉。”我小声说。 我打起了圆场开始解释,“额。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幸时已经能吃东西,还能够开口说话了,就是说我平时就是这么喂他的,刚才实在不是故意的……” “要不等会我把他抱进来给您看看?您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吧?” 我殷殷期待地看着他说。 其实虽然这么提议,但我做好了自己会和往常一样被冷淡拒绝的准备,但他顿了顿后点了点头。 竟然答应了! 答应了! 我还以为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影响训练,无法猎鬼,他心情应该会很差呢,结果竟然不错?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我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看着我的表情,低下眉眼,掩去了一瞬间呢复杂,接着很快将细长的眼尾往上一挑,扬起俊秀脸庞,冷淡地说,“怎么不喂了,你是想饿死我吗?” “好的好的。”这算是这些日子来唯一的好事了, 我内心感觉到欢欣,于是挖了大大的一勺凑过去。 他拧住眉头,十分勉为其难的张口。 “那,我把缘一也叫过来可以吗?”我轻声地问。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都尽量不在他面前提起缘一的名字了,因为我知道,缘一就是位处于他内心最中央的禁忌,只要触碰一下就会拨动他敏感的神经。 哪怕从表面很难看出来。 我七上八下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感觉到勺子骤然被咬住,我下意识握紧了勺柄,然后碰到他自上而下投来的眼神。 是冰冷而灰暗的。 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 但就这样我竟然有点紧张起来,接着从勺子上传递过来的咬力一松,他吃掉盛在上面的食物,细细地咀嚼着,动作相当优雅缓慢,不愧是家主? 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才不紧不慢地说,“为什么要问,他不是我的弟弟吗?本就应当来看望我吧。” “啊,您说的也对,哈哈,我好像小心过头了。” 我打了个哈哈。 · “幸亏您平安回来了。”我拉着缘一,他抱着幸时进来了,坐下来看着继国岩胜说。 喂喂!说这句话好歹体现出担心的意味啊! 我手抵着唇,“咳,是啊!您是不知道,缘一知道了您受伤了后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生怕您有什么意外,只等您回来才睡了个好觉呢!” 这话也太油腻了。 果然,闻言缘一默默转头看向了我,在脑袋上冒出了个浅浅的问号。 我直接无视了,好啦!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成分为里面,但他确实有很担心嘛! “是吗……” 然后继国缘一和继国岩胜双双陷入沉默。 好的,我知道了,他们都被我油到了。 T.T 缘一比较习惯我的作风了,他转过头,正要说什么,只是目光在继国岩胜身上落了落,突然说,“兄长大人,您中了血鬼术。” 血鬼术? 继国岩胜一愣,他闭目仔细感受着,“我没有感觉到。” 缘一将幸时交给我,脸上微微变得严肃了一些,“兄长,借用一下您的刀。” 他在家中几乎不会佩戴刀剑。 继国岩胜将自己的日轮刀交给他,我紧紧地抱住了睁眼好奇看着的幸时。 继国岩胜掀开了被子。 “请忍耐一下。” 说完后缘一用刀尖从继国岩胜的血肉里挑出了黑色虫子。 虫子被挑出刺死,挣扎了几下就冒出白烟后不动了。 我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些小虫子竟然潜伏在体内,而被寄生的人毫无感觉,如果不是缘一看见,恐怕根本就无人能够发现。 好阴险的手段。 继国岩胜看着地上死掉的虫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缘一再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刀还了回去。 “多谢。” “您还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继国岩胜摇了摇头。“实在丢脸,居然把这样的危害给带了回来,还好没有伤到你们。” 缘一沉默了一下,“兄长大人,您到底……遭遇了什么?” “当然是遇到了鬼,你这么问,是在怀疑我吗?”继国岩胜反问道。 “不是的……”继国缘一解释,“我只是担心您,只有鬼还活着,血鬼术才能发动,也许,他盯上了您。” 继国岩胜转过了眼眸,冷冰冰地说,“我确实是遇到不止一只鬼,我打败了一个,不小心放跑了一个,下次见到我一定将它手刃,这种多余的心思留给更弱者吧。” “您身上的伤……”直男缘一还想再问什么。 就在这时草薙来了,他大刺刺拉来门,“哟!想我没?” 进来后就拍着岩胜的后背,“真涝啊,兄弟,被鬼伤成了这样?这脸白的,你不会走在我前头吧?” “再涝也打败了你。”继国岩胜回答,只是口气不太好。 “那天是我状态不好!改天再来!”他叫嚣着,转了转眼,“要不就今天吧?我让你一只手。” 太会挑日子了。 我吐槽,他绝对是会在绝症病人面前蹦迪还吃肉的人! 不过有草薙活跃气氛,刚才几乎停滞嗯空气又可以顺利流动了。 果然,这个世界需要话唠!还有……他就是不待见缘一吧! 缘一没有机会问下去了,伤者面前也不宜过于吵闹,在继国岩胜脸上露出了不耐烦后,我将草薙赶走。 我和缘一在饭桌前吃饭时注意到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还在担心兄长大人吗?” 缘一轻轻点了点头,“他身上伤口……有点不对劲。” “希望只是我多想。”他担心地看向我,“你最近还是离哥哥远一些的好。”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七十二章【时间节点】 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是觉得他……”我忍不住问。 “可能被当成了诱饵。”缘一低下头来看着我诚实地说,“但是哥哥肯定不能接受这种可能性。” 哦,我还以为,算了,看来他也是对继国岩胜的好面子和高傲有了深刻了解。 被当成诱饵吗?我手指抵在下颌,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如果我不知道他会叛变的话。 缘一的判断肯定是更偏向积极正面的,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人心的灰暗面! 所以……这次任务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 缘一确实完全没有怀疑兄长的想法,可是发现异常后,认为他可能会存在有一定的潜在的威胁性? “为了安全,你要不要搬到主公那里去住?哥哥这边交给我来照顾就好。” 不能再承受惠遇到危险了,因此变得像是蚌壳一样恨不得把她合着放在里面保护。 · 听到缘一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的提议,既然知道他可能已经遇到什么了,我应该离他远远的才对。 可我慎重的考虑过后问他,“那你去出任务该怎么办?” 作为鬼杀队里的中流砥柱,有一些任务的难度是非他出马不可的。 这就得提到,尤其是上次京都潜逃后,鬼舞辻就再次制造了大量的鬼来掩人耳目,这些鬼掀起腥风血雨,连各个幕府都被惊动了,以为新生了什么恐怖暗杀组织。 他沉默了。 “至于别人我也不放心,这样吧。”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遭到他的毒手,我的话,他不会杀我,听起来挺自恋的,但我认为他还是有底线的,他不是会对妇孺下手的人。 “如果你去出任务,我就把小幸时放到主公那里去。” 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至于这边,交给我就好。”我望着缘一淡淡担忧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兄长也很强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就是半身不遂也会爬起来拼死保护我的。” “虽然是这样。”他说,“可是不想你再有危险了。” “我要是遇到危险一定跑的远远的!”我举手发誓地说。 他终于缓慢地点了点头。 “惠,是知道哥哥什么事,才这么担心他吗?”他问。 我摸了摸鼻子,“知道一点点吧。”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哦……我想要改变命运。” 我说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伸出手看着自己掌心上的生命之线, “我已经改变了一点,就想着要是能再多一点就好了,人果然很贪心啊。” 我仰头,“你会支持我的吧?” “嗯,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缘一说。 “真的吗?如果是坏事呢?”我歪了歪头,“比如我要你把哥哥吊起来。” 关进小黑屋里写一百遍马哲 !不对,他这样的人,应该写一百遍我爱饭米粒! 他顿了顿,“那就吊起来。” 我有点意外:……喂喂,这样听起来我很坏啊!还好继国岩胜听不见,不然岂不是当场叛变!听听,这个弟弟是真的一点都不能要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弯了眼眸, “真的啊?”我侧过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很平静,平静得像是那种只要听到命令就会出动的绝世杀手。 好cl!不愧是我老公! 他颔首,然后信任地看向我,“惠不会做坏事的,如果会……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么没有阵地的发言。 完蛋,我好像把天花板带到了山沟沟里头去了…… · 不过既然都被这样信任了,那就更想做点什么不可了。 “早上好啊,兄长大人,今天是个好天气呢!”我一大早就勤快地推开窗。 继国岩胜躺着,看我忙来忙去,神情里带着倦懒和疏离。 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走过去,“我看看您身上吧。” 我把他的被子往下掀开了一点,我心里没有绮念,做这样的事当然也是毫不害臊的,毕竟满打满算,我也不算是第一次照顾伤员了。 我看了看他周身,昨天缘一从他身体里挑出虫子后重新敷药包扎的。 看起来是补丁上面再打补丁。 额,多少有点丑陋。 他有点洁癖,也很在意美感这种东西的。 “今天再给您重新包扎吧。” 我双手托着他的手臂看过后又塞回了被子里,然后看他消瘦的脸说。 他很有经验,伤口大多分布在四肢和后背,把内脏位置保护的很好,才能坚持到救援。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些气血,我由衷说,“您今天看起来脸色还不错。” “只是不像要死了那样而已。”他冷淡回答。 ……非得如此毒舌吗? 他指了指边上,“把那本书拿给我。”我扶着他坐起来,把书拿给他。 换药这活还是缘一来的,我不是不会,只是包扎的手法没那么漂亮。 在我和缘一的悉心照料下,继国岩胜好的很快,已经可以走动了。 年轻武者的身体恢复力真的吓人,我看过那些伤口,要是我,少说得躺床上哼唧个一年半载……( ̄⊿ ̄) 而他躺了不到一个月就可以爬起来练剑了。 真是可怕的男人。 这次受伤恢复后,他慢慢开始听取我的意见了,老实说,当我说让他注意休息,他真的休息时我是受宠若惊的。 可恶,还有这种pua法吗? 但,这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个工作狂啊! 不止如此!他居然还开始主动照顾幸时了! 就是幸时这个小笨蛋有时候居然会认错人,才一周而已, 错了也正常,只是弄得我这个成年人在一边囧脸,后来在我的耐心教导下他才明白有耳饰的是父亲,没有的是要叫伯伯。 他对两个人都很喜欢,不再乱拉和流口水的幸时得到了继国岩胜的少许好感。 他不再那么排斥抱他了,会安静地抱着他看书。 实在是太和谐了,我都快忘记缘一曾说过的话了。 “哥哥还是不要一个人了,和我们一起住吧。”我提议说。 他挑了挑眉头,看着我说,我是没有家吗?” “有是有。”我眨眼,“可不在这里啊。” 他闻言思索了一下,“不如我把妻子也接过来吧?” “真的?”我惊喜地说。 他要是真的打算这么做,是不是代表内心已经在考虑放弃那个念头了。 “在考虑。”他口吻轻淡地说。 我压住高兴上扬的嘴角,“您是不是想她们啦!” 面前俊秀的男人,有着和缘一相似面容的男人看着我的脸,“看到你们……会有点想他们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就是看到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也有点想老婆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心里一锤拳,就说嘛!就算是钢铁做的男人也有是绕指柔的时候! “好啊,等您接过来,一定会很热闹。” 他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 只是我完全没看出来。 事后我拉着缘一在房间里转圈,他干脆抱起了我转。 我顿时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啊!不玩了不玩了,好晕啊!” 他放下我,“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牵起嘴角,故意空了一会才说,“因为我看到了改变。” “是关于哥哥的吗?” 我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本来以为会被夸奖,可是缘一停顿后说,“惠对哥哥很关心。” 我看他不像是高兴的脸,我没心没肺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会是吃醋吧?哈哈!” 他没有承认,只是缓缓调动一双赤红虚空的眼眸,“我知道你一定在做很重要的事。” 他低头额头抵过我,很轻地说,“所以我不会的。” 落下来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点小小的郁闷? “真的没有吗?”我捧住他的脸,吻着他的唇。 他没有说话了。 哇!他也有这种时候啊!我好像是对他有点忽视了,因为太让人安心了嘛!我自我反思了一下。 天大地大,老公最大! 于是我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耳边说,“乖啦~委屈一下,等以后好好补偿你哦!” 空头支票先打出去,未来蓝景先铺好! 他耳根微微泛红,脸色柔和了起来。 “我要去出任务了。” 我知道这是他不可避免的责任,因此也不会说什么 孩子气的话,“要平安回来。” 我想了想,“不然今天先支付一点利息吧。”然后踮起脚尖再次吻他,并解开了他的发束? 印在门上的影子渐渐重叠。 · 缘一离开后,我就把幸时交给了产屋敷夫人。 开始专心的应付继国岩胜。 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有很长的假期。 “兄长大人难得有这么宽松的假,要不要出去玩一玩!一天到晚的练习应该很枯燥吧?” “缘一不在……是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里面一跳,“嗯。他出任务去了。” 缘一让主公大人加防了外围,就没想过问题出在他哥哥身上。 他把刀放置在身侧,身姿坐的笔直,回答我的话,“和天才不同,我们只要停下水平就会不停退步。” “因此不敢有丝毫喘息的时刻。” 我切了几块糕点,倒了茶。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草薙他们不是还好吗?” “所以他们都输给了我。” 我:“……” “那是因为您本来就很厉害啊!” “如果不够努力,我又能厉害到哪里去,而我的弟弟,幼时第一次握刀就击败了我眼里无敌的师傅。”他淡淡地说。 我挠了挠眉角,感到焦头烂额,“是吗……还挺厉害的哈?” “我以为自己能稍微追赶上他的脚步,可来到这里才知道他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平时不爱聊天的继国岩胜突然开始话多了起来,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就像是独一无一的太阳,尽管周围的人接受着他的炙烤却仍然挣扎着向他伸出手,毕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只有太阳才独一无一。” “这两只茶杯摆在一模一样。”我把它们合起来,“可我认得出来,它们是不一样的。” 他低下眼,“比如一个装满了水,而另一个什么也没有?”他语调带着轻嘲。 “不是这样的,纹理,造型,时间给它们的痕迹截然不同……” “有没有水,也没那么重要吧?” 我看着他说,“就像兄长和缘一,看起来很像,可其实完全不一样呢。” “兄长大人对事物的执着和坚定让我们十分佩服,您很果断,不像他那样犹犹豫豫的不像话,他常常说要是能够像您一样就好了。” “因此,即使太阳也不是完美的,也有它做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非是太阳不可呢?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丽的东西啊。”我盯着他轻声地说。 “您是月柱,也是独一无一的存在啊。” 他怔住,扯了扯嘴角,“这就是预言者吗?心灵都像是被看透了似的。”他偏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可你又了解什么呢。”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再也无法感 觉到幸福了。” “对我来说幸福只有一种,那就是当初我和缘一只生下一个。” “兄长大人……您不要这么说。” 他看向我,“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不感到生气吗?” 我只觉得难过。 “别再看我了,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你的目光了。” “说点别的吧。”我勉强地说,“难道就没一点让你高兴的事吗?” 他沉吟后转眸看我,“也许有。要陪我喝酒吗?” 我被他这种直白粗暴的话弄得一愣,“喝酒?兄长大人您现在还是不宜饮酒的吧?” “嗯。” “所以是你喝。” 我:??? 什么叫我喝? “我?”我指了指鼻子。 “想喝酒了,但是喝不了所以你替我喝。”他手指撑着额头,“如果喝醉了就不会想,不想就会变好吧。” 后面这句估计但凡换张脸换个语气,我都以为在面前的是草薙。 不是,这灌醉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他从房间拿出了一坛酒。 “您哪儿来的酒……”我硬着头皮问。 “草薙送的。” 我心里缓缓冒出来一个6字。 不愧是祸害,居然偷偷送病人酒喝? 他提了酒放在桌子上。 所以说……我手里拿着酒杯,欲哭无泪,我到底为什么要喝啊! 他就差当着我的面放迷药了! 他淡定地喝着茶。 不喝行吗?不是有句话叫敬酒不喝喝罚酒吗? “酒的味道怎样?” “还,还行?”我并不是沾酒就醉的人,可是这一杯下肚,头就昏昏沉沉了。 就是喝酒精见效都没这么快的啊!!果然就是下了药吧! “我,我好像有点晕。”我说。 “……那你就好好睡一觉吧。”我昏过去他轻飘飘地说。 我休憩了一会,醒来时五脏六腑还在,我也还在家中,没有被拐走,看来兄长大人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你醒了。” 他蹲下来看着我,没什么感情色彩地说。 我正要动,可是手脚都被绑住了。 “你竟然就那样喝了吗?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不怀好意吧。” 你还知道啊! “因为……哥哥说会开心。”我嗓子有点痛,柔弱得说,有点扮可怜的意味在里面,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 他的目光复杂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赢了就好。我不想对你下手,只是也不能让你碍事。” 碍事?碍什么事? “你们应该都察觉到了吧。”他侧过脸说,“既然感觉到我不对劲就应该把我关起来审问,如果这么做的话,你们都会好好的。” “确实,你们做不到,因为心太软了。”他说完就接着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做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关上门径直走了出去。 冷静,冷静,他这肯定是叛变了,似乎本来是打算绑走我的,可是临时改变了主意?那他现在要去干什么?会去做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绑我?为了取得鬼舞辻的信任,还有什么事能取得他的信任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思考中我努力的打滚,用力地撞翻了桌子,上面的杯盏掉落下来,我努力用碎片割开背后绳索。 这一套简直行云流水,这种类似的自救看得太多了,就是割绳子的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要漫长的多。 一挣脱后,立马就跑出了门。 我一路往主公大人的府邸跑,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会去那里。 除了我,鬼舞辻最想杀死的无疑就是一直和他作对的主公了。 正好路上遇到了一个队员的,他告诉我看到了月柱往主公大人的府邸去了。 果然! 我从来没有这样拼尽全力的奔跑过。 还好为了掩饰目的他不可能使用全速,否则我就是拍马也不可能赶得上!路上我希望能碰到任何一个柱,这样阻止他的几率更大。 如果他的目标是主公大人——很容易得手,他对柱十分信任,每次见面都不会强行要求他们解除佩刀。 而且主公大人久病缠身,十分孱弱。 继国岩胜呢!是一个强大的柱,杀鬼都是斩瓜切菜! 他放弃了针对我,这说明他并不是全无感情,可一旦他这么做,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继国……” 守卫后面的夫人我都没听见。 因为经常出入,他们没有阻拦我,只是留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风一样地跑了进去, 因为经常会带着孩子来串门,我对路径很熟悉,又时常和主公大人聊天,我也知道他现在会在哪里。 我根本就没有一丝耽搁,看到了前面正在往主公大人住宅走动的身影,我眼睛一亮,终于追到了! “站着!” 我从后面一下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停下后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喘气的功夫了。 我就跟老破风箱那样赫赫的呼气。 “你怎么跟来了。”他停下来,语气里有点不可思议。 我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着说,“不,不,不行,你别这么做。” “放开我。”他想要扯开胳膊。 “不,不是都说好了要好好过日子了吗?不是说要把家人接过来吗?” “那只是用来骗取你信任的谎言。”他侧过身,面容冷凝地说。 “那就让谎言成真吧!”我不管了,死死抓着他,“想想看,这样你就有一位温柔体贴爱你的妻子,有可爱听话懂事的孩子。” …… “不可能的。” “你说的那些,至少要活着。”他脸上浮现出红色的斑纹,抬手握住我的手腕,眼底冷漠,“可是我能活下去吗?能看到孩子长大吗?” “既然注定会失去生命,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去获得力量渴望的?” 我身体僵硬,他一根根地掰开我的手,“别阻止我了,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拽住他, “那样的你还是你吗?你就再也不能同我们在一起了,只能怀着对血肉的渴求,在漫长黑暗中孤单生存,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对,对了,你还会变丑呢!特别特别丑!丑到你想自杀的那种程度!” “请作为一个人而活着吧,那种力量,它根本就不值得拥有啊 他拖着我往前走的脚步顿住。 我说,“是吧!你想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吗?我可以画给你看的!” 他口气硬邦邦的,“再丑也比死了强,你让开!” “我不,来人——唔!”我看到了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要出声喊,他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到了墙角。 “唔唔唔唔呜呜唔。”不要伤害主公大人,不要做后悔的事。 我努力想要发出声音。 “本来,我是不想伤害你的。”他喃喃地说,“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后,他眼中变得坚决,把我敲晕了过去。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将 ——通向最终的结局。! 第 73 章 结局·一 我醒来时浅浅地抽了一口气,捂住了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发生了什么?我被兄长给敲晕过去了,然后呢?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我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感觉到现在似乎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并且,我鼻尖轻耸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馥腻香气。 这种熏香……我本能的心跳开始加快,手心冒着汗。 我身体还有些发软,视线模糊着,用指甲掐住掌心刺激痛感,然后努力地拍了拍额头,揉着太阳穴和睛明穴想要尽快恢复视力。 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楚起来,能够看着周围的摆设和环境了……可,该死的,还不如看不见,这种吊诡阴暗的氛围感房间,我暗暗吞咽口水。 想起了不太好的事,心一点一点被名为恐惧的情绪攥住。 没有人在这里……我见了鬼似的,打开门,想逃出去。 我踉跄前行,头晕晕的,周围的世界还在旋转着,门,桌子,路都在不停的往右移。 可能是还有轻微脑症荡的症状。 我眼中的世界变成了圆筒洗衣机的视角。 更加令人不安的,在应该空荡的回廊响起了奇怪的笑声。 “咯咯咯……” 它忽近忽远,却始终跟随着我,仿佛存着刻意逗弄的意思。 “跑啊,咯咯,跑啊……” 有时我仿佛感觉到一阵含着冰冷地气流穿过我的脸颊和裙子。 “抓到你了哦!”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顿时栽倒在地。 可是我低下头来,什么都没看到。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浑身恶寒,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只能继续跑。 那笑声依然追逐着我。 只是摔了那一下,好像因祸得福的把我的脑袋摔好了,周围的场景终于变得正常起来。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现在恐怕就是落在了鬼舞辻鬼怪的巢穴里吧。 我穿过了一个帘子后不久它又再次扬起来,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物再次穿过。 可恶,别追了啊! 我回头看到这不符合物理学的一幕。 我现在就像穿到了什么恐怖电视剧里的主人翁,精疲力竭的逃跑着,却好像怎么也没有尽头似的。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我正在被鬼怪玩弄着。 当周围的场景再次重复,我看到那个帘子,知道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后我停了下来,平缓呼吸,节省体力。 “姐姐,想出去吗?” “这里是我的血鬼术领域哦,这样跑可是出不去的。” “你想出去吧。” 声音出现,只是这次不再笑了。 “那么。” 在我面前的墙体,不怀好意的黑色裂缝裂开,扩张。 “请走这边。” ……谁会走这种可疑的地方啊! 我的额头滑落下一滴汗,缓步迟疑的往那个洞口走去。 站在洞穴前,我能清晰看到这虚无的黑色洞穴突兀出现让周围波浪一样扭曲起来,变得皱巴巴嗯,并且扩散到整个空间。 我幅度不太大的轻轻转头,视角在某个位置停留。 接着,我双手交错,抱住胳膊,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要往里面走。 在即将踏入时,突然掏出来了一枚紫藤花护身符扔了进去,再返身朝着唯一没有随着波动的那扇门跑去。 在我的背后里,黑洞一瞬间扭曲绞紧,接着从里面吐出来一根又粗又红的长舌,湿润的护身符被甩到了一边。 空气里的声音变得尖细刺耳,“什么东西,好难吃,呕!” “你果然是个大骗子,咦?为什么是果然,可还是好想得到你啊,我们不是素未相识吗?” “别往那里跑!” 它操控着舌,击穿了一道道门。 听到背后传出来的动静我简直要哭了!何德何能和鬼杀队主角一个待遇啊! 我狼狈地逃窜到了那一扇门后立刻合上,它停在了外面。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满头满身都是汗。 外面寂静了一瞬后,轻微脚步声在徘徊着,我心跳紧张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耳膜和太阳穴突突直跳。 接着有挠门声。 声音不甘地说,“姐姐出来好不好,不逗你玩了,里面很危险的。” 你特喵才危险呢! “真的,我可是很善良呢,都还没有吃过人呢,在里面的可是吃过很多哦!” 这房间里有鬼? 我立刻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你想把我骗那个里面干什么?还,还有舌头,那不会是你的嘴吧?”我怀疑地问。 骗进去不是直接被吃掉了? “嘛……”外面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找理由,“我就是想舔舔,没打算吃。” ? 好熟悉的话……比如我就蹭蹭不进去什么的? 男人的鬼,骗人的嘴,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姐姐,你不相信我吗?”声音透着可怜的味道。 “我闻到了。”我说,“从那里面散发出腥臭腐烂的味道。” 可不像他说的什么没吃过人。 外面寂静后又咯咯地笑起来,“这样啊,暴露了啊,抱歉,我以后一定会记得好好刷牙呢~” …… 这下我确定了外面的这鬼是谎话连篇,打死我也不可能往外走! 它好像在忌惮着什么,在确定了它不会进来后,我离开门口。 “那好吧,祝姐姐在里面玩得愉快。” 它消失了。 我不敢放松,观察起来,这是个密封的房间, 一边铜炉点着熏香,白烟升起逐渐扩散,有点雾蒙蒙的,看起来就是个古风古色的房间。 它说得什么吃人很多的鬼,真的在吗?还是只是骗我?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我小心的往前走。 隐隐有点担心会不会缺氧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起来。 而且身体也变得沉重。 我在迷雾里看到了背对着我的熟悉身影,一头茂密呢暗红色的长发,我忍不住加快步伐, “缘一?”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可能,兄长大人??_[(”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在这里看到他,我心安了不少,走过去问,“您怎么不说话,鬼舞辻这里条件很差的,他无良压榨员工远近闻名,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吧。” “你什么都了解。”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更为暗哑,低缓,带着凉气。 “那么这个呢。” 他缓慢地回过头展露此时的脸庞。 我顿时失声地瘫坐在地。 只见他脸上原本应该存在五官的地方,已经被六只金色的眼睛占据着。 非人。 他被转变成鬼了! 我不是就昏迷了一下吗!怎么这么快! “兄长大人……”我这么说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 他已经是上弦一了。 “你在害怕我吗?”他开口说道。 起身朝我迈步,客观冷淡地评价,“真不错,弱者就应该露出这样的眼神才对。” 畏惧臣服的目光。 “不,不是害怕,只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低下头,金色六眼无情地望着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吧。” “预言者。” “才会对我多加关注,我曾以为自己才是能够杀死鬼王的那个人。” 他拔出刀,刀身华丽复杂,布满了活生生的眼纹,不像之前那样虽然单调却充满光华了。 “只是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是继国缘一的哥哥?”他将被血鬼术异化的刀尖指向我,“天真。” “懦弱的善良,最终什么也无法挽回。” 我被刀尖逼退,然后背后抵到了什么东西,却不是墙。 “没错,善良是最一无是处的东西,万物之中,只有人类才有。” “沦为食物也很正常吧。”悦耳嗓音从背后响起,话里的内容却让人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恭喜你转化成功了,黑死牟,看透人心的软弱,同我站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我能给你永生和力量,而他们呢,什么也给不了你。”他的声音透着愉悦。 我听到这声音PTSD的一颤,是鬼舞辻无惨! 我连滚带爬的靠近了继国岩胜,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那还是他吧,哪怕他用刀指向我。 《请问左边是上弦一,右边是鬼王,应该如何夹缝求生?》 老实说我现在是真的很绝望啊!要不你 们别说话了,直接给个痛快的吧?我相信缘一带孩子的技术。 “你看起来吓坏了,好久不见,里耶香。” 我面对着他,他没怎么改变,脸色苍白,面容秀美,勾起唇角,笑起来有些邪肆张狂,他双目紧迫地盯着我, “这段时间在阳光下生活的还好吗?” 他应该不是在真心问候吧? “我还记得你是怎么把我丢下来的,好狠心啊,背叛自己的丈夫独自逃跑。” 他捏住我的下巴,随着笑容加大而用力,“这该是怎样的罪行,又要接受怎样的处罚?” “丈夫?”继国岩胜或者说黑死牟淡淡疑惑地问。 “……”我本来还害怕着,现在彻底愤怒了,“你放屁!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你看不出吗?她就是这么不忠放浪的女人,难道她没有想方设法勾引你吗?” 他说完以后往后一推,把我按倒在地,我仰面倒下,看到了站立在原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黑死牟,我都感觉他眼神怪异了。 仿佛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我没有!”我顿感羞愤,扬起了拳头想要揍他,他轻飘飘地伸手接住,表情很恶劣,“看,都迫不及待和我打情骂俏了,她和你弟弟是不是也这么相处的?” “滚啊!”我芔!我真的彻底破防了!可恶,他是懂怎么恶心人的! 我身体被控制,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他的讨厌,情急之下,我决定朝他吐口水! 这当然是无效的。 他偏过头躲了过去。 接着低垂着头,黑色发丝遮住面孔,浅色薄唇上的笑意消失了。 周围的空气比刚才变得更为阴郁稠重,他手上用力,痛得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很显然,他生气了。 他睁着绯红恐怖眼眸幽暗地看着我,里面黑纹密布,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意味。!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4 章 结局··一 我看着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虽然害怕但一点也不后悔。 大不了一死。 “很好,本来还想让你作为人多活一会。”他冷笑,“说起来,你应该很想看到她吧。” 他话音落下,出现的黑色门洞里吐出来一个女人,她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我看过去后瞳孔一缩,是珠世! “珠世。” 她还活着。 我庆幸着,在我分心时脖子一痛,“啊!” 我叫了一声,看到他把一根管剂推进来。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充满恶意地说,“渴望阳光的你,变成了鬼,只能永远留在黑暗里。” “咳,咳咳……”珠世从地上爬起来,忧郁的淡紫色眼睛看向我,“你还是……被抓到了吗?” 鬼舞辻拔掉管剂,他一点也不急躁, “多亏了你,还有长石洱。”他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让我知道了对人抱有期待的鬼有多愚蠢。” “以后我只会转化那些能为我所用的人。” “接下来我将得到我想要的,获得永生。” 我捂着脖子, 不知道他注入我身体里的是什么,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对珠世说,“你不是想要救她吗?现在就让你亲眼看到她是怎么变成鬼的。” 现在的他终于再无顾忌,彻底释放出强烈的恶意,当初小心翼翼的呵护都只是假象,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我看到他俯下身,张开了嘴。 脖颈连接肩膀的地方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我被咬了。 这不知名恨意的一咬,简直恨不得能把我的脖子咬断。 接着,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变得冰凉,他在给我输血,他要把我变成鬼,读取我的记忆。 …… 我好冷,好难受。 这是我自找的,就像继国岩胜说的,愚蠢的善良从来都不值得歌颂,它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 我看着他冷漠旁观,显得冷硬下颌线,无动于衷的脸,这是一张和缘一如此相似的脸庞,如今却…… 已不再是人了。 “嗯啊……”我痛苦□□。 不属于我的血液在强势的入侵我体内,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它冰冷涌动的轨迹,冲淡了原本的温度。 继而掠夺一切。 我,我也要变成鬼了吗? 我往上伸手,语气艰涩的对着他,“救…救救我。” · 他慢慢地蹲下来,抬起手为我擦掉眼角泛出的生理性眼泪,然后淡淡地说,“真想让他看到你变成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他用手掌轻轻的盖住了我求救的眼睛,“不用挣扎,变成鬼吧,和我一起沉沦在黑暗里。” 他们要把我也一起拖到地 狱里。 身体很痛,意识变得模糊起来,我的脑袋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片段。 出生。上学。看剧。 ……咖啡厅。学校。家。 接着是重生。 就像谁在快速地翻动着我的记忆似的。 只是当出现某些关键的东西,就被打上了厚厚的一层码,让翻阅者什么也看不到。 而此时的外表。 我身上鼓着一个个奇怪的包,看起来就像是马上就要变异了似的,他的血液在我身体里流窜着。 只是看起来并不兼容,可能和我强烈的反抗意识有关。 突然,我有了种无法忍受的欲呕感,张口喷射出一口近黑的血液。 血液仿佛活物一般蠕动着粘合到一起。 我被猛然放开了,我获得自由后翻身往前爬行, 黑死牟拦住我的去路,将我困住后打量,抬头疑问,“怎么回事?她没有被转化。” 不可一世的鬼王现在没空搭理他,双目大睁地捂住了脸,语气充满不可思议和压抑的疯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看不到!明明就差一点了!!” 他按在我的双肩上,语气压抑,“告诉我,为什么看不到。” 很可怜吧,最想要的事物就在眼前却永远也无法得到。 我扯出一个讽刺地笑容,“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他当然不信。 其实道理很简单。 既然冥冥中有什么阻止我改变命运,那么当然也会阻止他,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吧,只是它并不偏袒于我,更不会偏袒他。 他会走向命运的终点,自我毁灭。 我不能被转化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算是……我的金手指吗? 我心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我看着地上的血,它们又被收回。 他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我不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确定不是药的问题,之前的实验明明都已经成功了!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再来一次。”他并不死心,再次拿出了药。 “多少次都一样。”我说。 “闭嘴。”他瞪了我一眼,里面是按压不住的杀意。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大人。” “说。”他的语气非常不好。 外面的声音更加卑微了,“外面,出现了一个武士……似乎是鬼杀队的柱,他发现了我们的所在位置,您看要不要处理一下?” “这种小事还需要劳烦我吗?”他冰冷地说。 “如果我要参与战斗,可能没法维持空间的稳定。” 他补充说,“来的人和黑死牟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听得眼前一亮。 是缘一! 我瞬 间重焕希望,他来了,我不是没有救的! “是他。”已经变成黑死牟的继国严胜说。 和刚才冷漠的模样不同,他变得紧绷,充满了蠢蠢欲动,带着无法无视的攻击性。 “你才刚刚转化,能力还不稳定。”鬼舞辻冷静下来,他还是很珍视这位刚刚到手的强大属下。 “他就是你的人类丈夫吗?”他转眸看向我,“这种表情,你觉得他能够救你?” “我突然有一个有趣的主意。”他操控着珠世站起来,“你跟我来。” 可能是想到了反正人在手上也跑不掉,迟早都能知道,他看起来还算平稳,神情又变得恶劣满满。 “你先带着她离开,我随后就到。” · 我看着离开的鬼舞辻无惨,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黑死牟遵从命令把我抱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变成了鬼,但想到他是缘一的兄长,我在他冷冰冰的怀抱里有点不自在,呐呐地说,“我能走。” 他没理我。 “开门。” 门开启。 外面的鬼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对他不发一言,只是拿眼角偷偷地看我,隐隐带着贪婪的味道。 他微微侧过头,鬼少年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压力似的,冷汗淋漓地低垂下了脑袋。 然后面前开了一扇门。 ……这就是正常出去的路吧?才不是那个黑不溜丢的洞。 我看着他充满威严的样子,完全不减鬼杀队的影响力,不愧是上弦一,刚转化成鬼就这么凶了。 我心情复杂。 等我们出去,外面是月明的夜晚,茂密的竹林飞卷起了一片片落叶。 周围空荡荡的……我没看到什么屋子,完全就是一片自然风光。 我们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了这里。 “兄长大人……”我放软了声音,“你放了我吧,让我去找缘一。” 他脚步不停,轻缓地问,“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如果他败了呢。” “人类就彻底失去了所有希望了吧,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强的人了。” · 鬼舞辻无惨看着面前的年轻武士,他一身红色羽织,衣着朴素,红色通透的眼眸格外清澈,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更加特别的了。 和一眼望去就十分强大的继国岩胜完全不同,低调内敛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本来就对人十分看不起,轻蔑地看着对方,“你就是继国缘一?” 年轻的武士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然后启唇一字一句,“鬼,舞,辻。” 然后那双始终十分平静的眼眸晃动起来,一点点的产生了愤怒的炽热火焰,烧的夜晚都变得格外明净。 “你也想挑战我吗?”他脸带微笑,眼神轻蔑,“我已经对你们这些号称会呼吸法的鬼杀武士没有兴趣了。” “不过你是里耶香的丈夫,也许你对我会有些用?_[(,让我想想,把你做成什么样子送给她会比较好。” “她在哪里?”继国缘一问。 “不用问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以死人的身份。”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鬼舞辻无惨看着那个武士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脸上,而是从身体上一寸寸扫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是他身体里的重要器官位置。 接着,武士拔出了他的刀刃,“你到底把生命看作什么了……” 黑色刀刃一瞬间就烧至通红,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鬼舞辻看着一瞬间就贴近的男人,他向来无往不利的强韧管鞭还在空中,只是已经纷纷断裂,而且…… 无法修复。 被灼烧的痛苦传来。 “你……”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除了对太阳外,第一次对一个区区的人类产生了临死的恐惧。 · 听到继国岩胜这么问,我不暇思索地回答,“缘一当然不会输,就算他会,人类也不会失去希望。” “鬼比人更强,有更为长远的寿命,无惧伤痛,这难道不是更为完美的形态吗?” “可是兄长大人,个体生命始终是有限的,与其想着如何延长自己的生命,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同困难斗争,同自己斗争,这样活着虽然不容易,但是至少不会陷入虚无之中。” “不要将希望寄托到什么永恒和别人赐予的力量上,” 我摸着他脸上无情无感的金眼,语气变得低落,“看到您变成这样,实在太令人心痛了,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做到。” 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触摸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朝着某个地方看去, “被你说对了。” 我愣了愣。 “我的弟弟果然是无敌的,竟然连他都输了……” 赢,赢了?他说的他是指鬼舞辻吧? “也许你才是对的。”他把我放下来,“你走吧。” 我腿一软,但是很快就站住了。 本来一直想要逃跑的我,现在反而不急着逃走了,只要鬼舞辻不在,我其实觉得在他身边很安全,他不会真的伤害我。 我看着他说,“那您呢?”我劝说,“您和我一起走吧,也许有能让您变回人类的方法。” 趁着他还没有作恶,就算变成了鬼……将来也能变回人! 他垂头看向我伸过来的手,露出了极轻极淡的笑又很快隐没,开口淡淡说道, “我只对你存留一丝善意。” “他输了,可我还没有,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他的。” 我不甘心地说,“那作为人类战胜不是更好吗!” 其实我在骗他,等他能转变成人,缘一骨头都没了。 “已经晚了。” “我的身体里现在一半是怪物,一半是别人,属于人类的部分已经所剩不多了,你最好趁着它消失之前快点离开。” 他顿了顿后说, “如果还不走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给他,只是这次你恐怕真的会死。” 我知道他心意已决,再怎么说也无用了,只好一步三回头,没过多久,一阵风刮过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我一个人行走在幽暗的竹林里,很快就迷了路,哪里看起来都一样,我只好抬起头跟着月亮一路前行。 不久,我看到了孤零零站立的人,红色羽织,日轮耳饰,这次再也不会有错了。 “缘一。”我喊出他的名字。 他仿佛化石一般伫立的身型轻微移动,他看着我,虽然他赢了,可表情却没有多高兴。! 第 75 章 结局···一 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下去了,缘一没能杀死鬼舞辻,继国岩胜变成了鬼…… 我已经从继国岩胜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如今还是感到非常可惜,。 ⒌布绘鸽鸽提醒您《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在我昏迷了三天,而缘一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我,是因为他在紫藤花护身符里装了追踪粉末。 我竟然不知道,只是他递过来我就接着一直放在身上了。 从竹林回来后,再次举行了会议,这是人类第一次在和鬼王的正面战斗中占得上风,取得胜利。 鬼王惨败,大快人心! 他们兴奋讨论,主公笑容淡淡,而缘一看起来也兴致不佳。 我注意到,他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从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如此。 我很担心,可他什么也不说,我没有办法把他从那样的状态中拉出来。 于是就产生了奇怪的一幕。 胜利者表现平淡,脸色毫无喜悦,反倒是其他柱看起来更为振奋。 不过,他们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他的双胞胎哥哥背叛了鬼杀队,还变成了鬼,将来会与他们为敌,他心里不好受。 众人心中惋惜于继国岩胜的自甘堕落。 主公大人开口,“让缘一单独待一会吧,至于接下来的事,我们去别的地方讨论吧,鬼王这次受到了如此重的创伤,他恐怕有很长时间都不会出来了。” “好消息是,我们了解到他的弱点,这为我们将来击败他提供了关键信息。” 对于继国缘一放走珠世的行为,在主公大人的安抚下,大家没有多做表示了。 说完后,主公大人带众人准备离去,他走前看向我说,“谢谢,我听说月柱叛变前,本来打算来袭击我的。” “你有受伤吗?” 我摇了摇头,“缘一来的很及时。” · 孤独枯坐的缘一看起来很不对劲。 继国岩胜的背叛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致使他变成这样的原因绝不仅仅如此。 向众人袒露一切,使得众人知晓了鬼王是拥有五脑七心的怪物后他就默默不语了。 如今会议室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了。 我看着他,他的身上散发着低沉消极的情绪。 这简直一点也不像他, 他的情绪一直都那么稳定,那么令人放心,现在变成这样让我觉得……搞不好是他心里有天塌了。 我到了他身边,将一些事情说明。 “我尽力阻止了,但很抱歉,我还是没有劝回兄长大人回心转意,你可以责怪我。” 我对他说。 主公大人说不必为知道而有负担,其实还蛮难做到的,当个预言者根本就没那么爽。 亲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听到我的话慢慢抬起头,眼睫上扬,露出通彻清明的红眸,只是它变得空洞无物,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一点一点地侧过脸,“惠……” 嗓音轻微。 “原谅我。”我抚住他的脸庞。 他用力的握住了刀柄,“应该是你们原谅我。” “我没能杀死他。”他平静的音调虚无缥缈,仿佛找不到落处,“我应该是为了杀死他而存在的,但我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不起。” “上天赋予我这样的能力,却没能够物尽其用,而且哥哥还受到了他的蛊惑,我差点再次失去你……” 他眼神悲伤,我简直以为他要哭出来了,是他没有,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 我抹了抹他的脸,安慰,“你不是说过吗?你做不到的事自然有后来者做到,不用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我们都是沧海一粟而已,微不足道。” “错失了,剩下的就是相信,主公大人还活着,我们的传承也还在……” 在我的话疗下,他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只是神情里依然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简直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我打败了他,可是无法阻拦他逃跑。” “在那之后,我产生了一个念头,一个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念头。” 他的目光低垂,投射出了阴影,视线始终逗留在原处,空空的虚无着,启唇后吐出我意料不到的两个字, “庆幸。” “虽然它只一瞬间的划过脑海。” “庆幸?”我错愕,庆幸什么?他没能杀死鬼王? 这怎么可能,总不能他也产生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了有点实力的对手,然后惺惺相惜的感觉吧?别闹了,他可不是那种性格混乱的乐子人! 他根本不敢看我,单手掩住半边脸庞,痛苦但诚实地说道,“如果他没死的话……惠就不会离开了吧。” “那时候确确实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分明那么想要杀死他的。” 他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离开?”我一时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去,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说出心里话,“惠能够预言未来,一开始就知晓全部的真相,你一定是有着降临人间的必然使命才忍受磨难一路指引我前进。”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你的妻子而已,哪儿也不会去。” 我心软又好笑,他竟然会纠结这些,还脑补这么多东西?谁说只有女人爱瞎想的!男人也不例外!即便他无敌! “你说过,只要世间的鬼全部消失后就会离开。”他复述着。 我搜肠刮肚想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那好吧。”我知道了节症后耸耸肩顺着他点头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没错,我就是天上的神女来着的。” 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 他为什么对这种荒谬的说法秒信?稍微怀疑一下啊!其实我除了知 道一点剧情外根本就没有特别之处啊你不觉得吗! “不过,除了消灭鬼王,我还有个隐形任务……”我开始睁着眼胡编乱造。 他认真聆听。 我一时开始想歪,假如我真的有什么穿越任务,他知道后是会帮助我完成离开还是想办法阻止我呢? 想着这个,我说出接下来的话,“我还要完成神明之子的心愿。” “他是与众不同的,特别真诚,善良,没有坏心眼,嗯,就是他的心愿有点难以实现,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完成,所以安心。”我摸摸他的头发,“我就暂时当你这个普通人类的妻子好了。” 我脸真大。 我默默地想。 而他居然毫不反驳。 庆幸我不用离去……这样的思想,对私人所产生的爱,是自私的。 了解道这些,我反而觉得他更加真实可爱了。 ——就算是太阳,表面也会出现黑色斑点,从来都没有什么永远的光正伟,只要是人,就会产生私欲,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对他确实是不下于天崩地裂了。 因为它确实是罪恶的。 我都没得洗。 他听了我的话以后缓缓眨了眨眼睛, “神明之子?” 我点点头。 “是主公大人吗?”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思考后问。 “不知道,神明还没有给我启示呢!” 他皱了皱眉头,虽然从负罪感中脱离了,但恐怕以后这个莫须有的神明之子会在他心中耿耿于怀吧。 我还真是坏心眼呢。 至于鬼王……可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吧,就姑且当做他是天灾吧,天灾哪有那么容易消灭呢,正所谓祸害遗千年。 现在要保证的就是健康长寿,让他多憋屈憋屈。 最好时刻刻刻想着我死了,他的蓝色彼岸花又要从何处找去。 为什么差一步却得不到,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命运? 就让他带着这些念头在黑暗里痛苦的苟延残喘吧! 我说了,我很坏心眼的。 结局一·完! 第 76 章 结局·二 我睁开眼睛时周围黑漆漆的,夜晚的风很冷,我这是在哪里? 抬头,位处前方的继国岩胜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我摇了摇头,后脑勺很痛,头微微有一些发晕。 我在阻拦中被兄长大人打晕了……然后,他这是背叛了?我被绑票了? “把她交给我,你就能获得永生。” “如果能够完成目的,生命的长短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你的目的我都能够帮你完成,只要你把身后那个女人交出来。”说话的语气有一点不耐起来。 我听着这个说话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往远处看,果然是他,苍白秀美青年模样的鬼舞辻身上穿着黑色华丽的和服,站立在原地就充满了莫名压迫感。 他脸色阴郁,眸里充斥暗色,黑夜在他身后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结,浓稠恐怖的气氛。 好久不见了,我看到他的脸还是本能的有一点恐惧。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仿佛又想起他对我张裂开的胸口,那绝对是我记忆最可怕难忘的经历,尤其是他存在于脸上病态的笑容,还有一双充满了恶意欲望的眼神。 我暗暗吞咽口水。 “她已经醒了。”他不怀好意的开口说道。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又浅浅的更近一步,变得更为压抑狭隘,我似乎听到,感受到了,窸窸窣窣的怪声和诡异贪婪的注视。 可是朝周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的。 在这里目前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还尚为人类的继国岩胜了,我悄悄往他旁边挪了挪,他偏脸,眼神里充满了淡漠。 “你不要听信他的鬼话……”虽然感知到了危险,我还是冒着风险对他说。 “你觉得在这里,还有能够带你逃出去的方法吗?” “哪怕是一起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他如愿。” “……” 远处一声冷哼,他十分不悦地盯着我,“她欺骗你,如果你反悔,死的人只有你,至于她,在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后……她会生不如死。” 他嘴角毫无笑意的上扬,“不过那也算活着不是吗?你可是要失掉生命的。” “你说的目的,在我成为完美生物后,轻松就能够做到。”他眯起眼,“我很看重你,愿意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只是我的耐心有限。” 在说出这番话后,继国岩胜开口, “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当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急不缓地说。 “只是,我还需要一点证明,比如你活过今天……” 他话音一落,天空之上突然刺下了六柄带刀刃的长链,它们宛如囚笼。 “草之呼吸第三式……” 草薙的身形破开黑暗,包括他在内的六个人影打破了血鬼术结界,从锁链上滑下来。 把人送进来后,草薙手腕一抖长链有如带刺的游蛇在他背后和手臂上缠绕。 “呀嘞呀嘞,好可怕的地方啊!” 鬼杀队众人到场。 你埋伏我。?[(”他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 鬼舞辻自以为对人心了解,太自信了,认为完全掌握了继国岩胜的人品性格。 · 别说他,我也惊呆了。 我看到了缘一,他落在了离我比较近的地方,抽空朝我丢来一个担心的眼神。 “真有你的,岩胜,我们临时接到消息,你居然自作主张的,连主公大人都不知情!” 我一下就想明白了,他本来是真的打算叛变,可是突然的改变了想法,否则不至于连鬼杀队也一起瞒着。 鬼舞辻警惕后退,扬起了手,鬼从黑暗里扑出,但我在这里,他不舍得立刻离开。 它们的力量远远没有达到上弦的水准,对在场开启斑纹的柱来说,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 “我们来解决它们,他就交给你了。”缘一闻言收回目光点点头。 “注意安全。” 继国岩胜没有回头的开口,不过在场里唯一需要注意安全的人也只有我了。 我抱住自己,努力缩小。 在大战中一个普通人要如何存活? 战斗已经开始了。 刀剑和血鬼术都离我远远的,不是什么幸运buff加成,而是双方的战斗都有意识避开了我。 两边现在都处于一个不想让我死和暂时不能让我死的想法中,我才能安然无恙。 可即使如此,什么飞来的小石子啊!逸散的斗气啊!都够我喝一壶的了,而且有些血鬼术是无差别攻击,比如说噪音…… 我捂住了耳朵,感觉脑袋嗡嗡的,脑浆都被震匀了。 救命!能不能把我挪出去再打!我内心崩溃。 不敢动,我是一点也不敢动! 刚刚产生的尖锐噪音严重影响了我的听觉,我双耳蜂鸣什么也听不见。 我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双手背在脑后,保护好脏器,头颅等致死的地方,老实的像个鹌鹑蛋。 至于胳膊腿偶尔传来的疼痛……这种条件下已经算是无关紧要了吧? 等到我的耳朵稍好了一些。 “啪嗒。” 一条肉色的管鞭甩落在我的面前,它还如活物一般的抽动着。 这是…… 我惊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鬼舞辻已经不再维持人类形态了,变得特别狰狞可怕,可即便如此他的眼里依然充满了恐惧。 能让他变成这样的, 我稍微错开了一下,看到他面前站立着一个男人,正是我的丈夫,他曾经扬言要看看实力的继国缘一。 我貌似还是首次看到他认真战斗的模样?(搞不好已经打完了?) 他刀刃通红,灼烈的燃烧着,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在黑暗中格外耀眼,变成了唯一的光源。 由于我蹲坐在地上保护自己,此时眼中的他身 影格外高大,也可能是心里的依赖信任。 他看起来不像人,而是天上的神明,带着无以抵抗的力量降临人间惩戒邪恶。 接着,我看到本来还好端端的鬼舞辻,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他的身体向四面八方滑落,我面前的管鞭也逐渐停止挣扎,变黑坏死。 他已经被完全切开了。 手持赫刀的缘一,日呼的创始者,仅一招就击败了不灭的鬼王。 如果是一般的鬼已经彻底死透了,但他生命力格外顽强,就像剧情中提到的那样,他肢体落下后分裂成了数千块。 “拦住它!” 与炽热的日之呼吸的力量相反,黑色里绽放的银华刹那间织密如源源不绝的波纹,与红色交辉相映。 其他的人也不再对付其他的鬼,因为它们突然崩坏了,血液的力量从身体里收回,变成了烂肉。 分裂出来的一块肉块朝着我飞来,我吓得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伸手挡在了脸前。 好像……没事? 我摸了摸身体,发现自己四肢健全。 就算是肉块,那也是鬼王身体的一部分啊!谁知道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我可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没。 空气里充满了肉被烧焦的味道还有奇怪的腐烂酸臭。 我鼓起勇气睁眼,看到了一摊摊的烂肉,明明是刚死,却散发出了已死很久的味道。 说实话,挺恶心的,可一想到这些当中有鬼舞辻的一部分,我又觉得快意。 但面对这个场景我很快又茫然起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战斗,结束了? 我以为这也太快了吧!未来可是从天黑战至天明,艰苦的简直令人绝望,而现在呢? 鬼王死了?鬼消失了?世界和平了? 我一脑子疑问。 · 我看到了太寿郎身边的空间破开,珠世从里面跌落了出来,他抬起手。 我脱口而出,“桥豆麻袋!!” “她是好鬼!!” 他犹豫了一下后没有下手,我松了口气。 缘一收刀后走过来,他看起来毫发无伤,连大气都没喘,和其他人包括我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他嘴唇张合,忧心地看着我,似乎在说什么。 然后蹲下来查看我身上的伤口。 “你直接把她抱起来不就得了,问什么问,她可能听不见。” 草薙的大嗓门声音清楚无误的传入了我的耳中,谢谢你,替我说明了我只是听觉受损而不是聋了。 —— 战斗确实结束了,轻松的不可思议,什么鬼王,貌似很弱的样子? 鬼舞辻之所以难对付就在于他的生命力,他的谨慎。 前者缘一无效,后者,他对我产生了贪婪之心,因为我的背后是永生的秘密。 简单,也没那么简单。 唯一令人破防的是 ,在这次的战斗统计中受伤最严重的人……竟然是我!!! :) 我身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划伤,事后都被缘一细致的包扎起来了。 众人合计斩下了一千八百块分裂的肉块,缘一一人就斩去了一千五百多块,剩下的在众人合力下一块都没有逃出去。 果然,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只要众人一起就可以做到。 由于珠世被封印在血鬼术里,她竟然逃过了一劫,成功存活了下来,不过在知道鬼王死掉以后,她也是心存死志,表示想和洱一样去晒晒太阳。 我赶紧阻止了她,我说她这么高超的医术能救多少人啊!活着才能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反正我是废了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了她。 我也说动了主公大人,让他放走了珠世。 两边说下来,我那些天天天喝三壶水! 鬼王死翘翘,珠世活下来,将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太太太顺利了吧! 本来处理好珠世的事情我以为自己能够好好休息了。 却被邀请来到庆功宴,准确说,是硬被抬过来,还莫名其妙顶了个最大功臣的头衔! ??? 请问我是做了什么!是假装放二五仔反水了,还是布置了英名的战斗策略,或者说一个人和鬼王正面战斗了? “你可是当了最吸引的诱饵啊。” 我的碗里多了一块肉,草薙说。 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诱饵。 我泪流满面,哦,这就是我唯一的作用了是吧? “要是没有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捕捉到鬼王的位置呢。” “不过岩胜的计策实在是绝妙,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呢。” “是你们商量好的吗?把缘一都蒙在鼓里?啧,你们可真是狠心呐,不过消灭鬼王的使命终于在我们这一代完成了,还真是多亏了你们,来吧!干杯!干杯!” “今天不醉不归啊!” 我的左边是缘一。 右边是继国岩胜他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 被两个面瘫脸包围着,我根本就看不出他们脸上有一点高兴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惨败了呢! 什么商量,我吐槽,我可是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被交到鬼王的手里!吓都要吓死了! 可他没有这么做…… 我撇向他, 不论他内心做出了怎样的挣扎,是不是一度滑向黑暗深渊,我想这时候都不需要问,不需要质疑,怎样惊险,我和他心知肚明,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当然不能告诉缘一了。”我若无其事的举起了酒杯,“他那么心软,肯定不会同意的,主公大人也是。” 在缘一开口阻拦我之前,我把酒杯递给了继国岩胜,“对了,兄长大人,您不是说想喝酒吗?” 我今晚就一杯一杯的给他斟酒,报仇 !报仇! 酒鬼草薙表示羡慕,“你对他也太好了吧?” 我顿时无语,请问你是哪只眼看出来好了? · 岩胜内心也许不高兴我还能理解,他恐怕现在想, 【踏马的,弟弟这么猛,鬼王都被干翻了,我怎么就不行!】 来自于我的精准的余华版翻译。 可,为什么缘一看起来也兴致不高的样子?他不是消灭了鬼王吗? 我想不通。 · 宴会尽兴而归,接下来的时光里不再有鬼出现,鬼杀队也名存实亡了,主公大人在一个月后确认,做出了遣散的决定。 众人各自散去,寻找新的人生目标了。 值得一提的是,缠绕在主公身上的诅咒消失,众人的斑纹也消退,力量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似乎是鬼消失了,神也收回了赐予的力量,除了被神明一心宠爱到底的某人。 众人于是推测随着力量的消失,寿命的限制也会解除? 我认为很可能是这样,如果寿命和实力挂等号的话。 上天在收去你某样东西时,是会用别的来补偿的。 接下来只要等下一个觉醒斑纹的人到二十五岁就知道结果了。 我最近产生了新的苦恼,甜蜜的苦恼? 缘一有一点不对劲,他变得特别粘人,好吧,粘人也没什么啦!我还挺高兴的,可是他还常常露出担心的眼神。 “你是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他。 “如果你要走,幸时会很可怜的。”他轻声。 “啊?我为什么要走?”我满头雾水。 而且你嘴上说着幸时会很可怜,可是露出这副神情的人不是你吗? “鬼王死了。”他用平静地语气说。 “是啊!就连主公大人的诅咒消失了,看来是定铁板上了,我一开始都不敢相信。”我感叹,“原来命运真的会改变。” 他看着我不说话。 “额……他死了,然后呢?”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要说什么,难道是我对他实力的反应太平淡了?他在隐形求夸夸? 我竖起大拇指,“你实在太强了!你这哪里是人!我宣布!你是我滴神!木马~” 油腻这块我是拿下了。 他:…… 没得到想象中的话,他眼神反而轻松了一些,“所以,原来的命运是什么?” 我立刻给他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故事。 小幸时已经会走路了,停止了玩耍,一脸似乎能听懂的鬼灵精模样回来窝在缘一的怀里和他一起听。 “好真实……简直就像是真的会这么发生一样。”他良久后评价。 然后紧接着说,“幸好不是那样。” “幸好你不会死,哥哥也不会叛变。” “如果这些发生。” 他抿了 抿,目光里出现了一缕困惑,“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不会了。”我打断他的深思,然后看着他低头摸了摸小幸时的脑袋。 他奶声奶气地说。“麻麻……不要死。” “放心啦!只是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我可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给你当妻子的。” · 从产屋敷的领地离开,我们准备去旅游。 不过第一程先是去了继国岩胜家。 我终于看到了长嫂,她很漂亮温柔,孩子也懂事乖巧。 我就迷惑了,是真不知道他一门心思变鬼是图点啥! 在继国家生活了几天后,我们并没有久留的打算。 “记住我们的约定哦,要好好生活。”我对继国岩胜说。 “不如此,也没有办法吧。”他说,“连鬼舞辻也都输了。” 他低头呢喃,“如果当时你们失败,我大概会无条件投入恶鬼的阵营吧。” 我:……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真实! 所以说,其实还好是缘一足够强吗?不然他真反水的,我头上挂下来三条黑线。 他转眸看我,“我会想办法过完这无聊的人生,至于你……” “算了。” 他回过深,只留下了一个背影,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登上了马车, 在摇晃前行中我回头,他身边妻女具在,可身影为何看起来如此的落寞孤独? 我大概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类舍弃安稳和平生活的人的所思所想吧。 毕竟有人追求安稳舒适的港湾,也有人追求波澜壮阔的大海。 尊重,理解,祝福,但投鬼哒咩。 我回过了头,缘一正在赶车,马车里的幸时玩累了在睡觉。 于是我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亲吻他的耳垂,咬着耳朵说,“接下来去哪里呀,亲爱的?” “你想去哪里?”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 “那……要不要回去?” “唉?”我拉长了不情愿的声音。 缘一他就和爱冒风险的武士不搭噶,属于是找个地方就窝着不想动了,安稳的可怕。 “你不觉得一直在一个地方很不自由吗?”我说。 我生性里还是有一些贪玩的,不想那么快回去,主公大人还发了那么丰厚的遣散费呢!都够我们在京都买个大宅子了。 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在你身边的感觉很自由。” 我一不小心就听到了真诚的实话,我脸上一红,无形中被哄到了,“咳咳。” “可是,要这么早回去?”我挣扎着说。 “也不早了,已经快两年了。” “那……反正都这么久了,再过段时间又何妨!” 总得去个地方看看吧!毕竟现在这么有钱!有钱使我盲目。 “哎呀哎呀,就不该问你,我自己想。”我说着要回去,他把一只手放在肩头,握住了我要离去的手。 “你真的不会走,对吗?”他扬起脸。 我看着他俊俏秀气的脸庞, “这么怕我走啊!”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不安感,“那还不简单?把我关起来不就好了。”我大言不惭道。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 等等,停顿什么?还有干嘛语气说的如此艰难啊喂!!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7 章 番外 今晚我将成为一个强盗,不抢财,不谋命,只…… —— 我在太阳即将下山前从小镇里带着货物出发,小镇的人对我很热情,给我塞了自家做的很多食物,弄得好像和我很熟悉一样,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但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友谊,我还是勉强带着笑意挥手和他们告别,然后骑着毛驴,只身前行。 面对着前方宽阔寂静的乡路,我脸上的笑容消失,挥鞭赶驴,它朝我打着喷嚏似乎有所不满,但却还是忍耐着,供我驱使。 乡下的这头驴真是不老实,话说怎么又借到了你啊!咳,言归正传!我的目光胆战心惊的从小毛驴身上移开,开始陷入了对另外一件事的沉思当中去,那就是我今天的计划——成为一名强盗。 可其实我是一名商人,但因为种种原因,经营不善,分文不挣,在拯救了一位贵人后,家中意外得了一些小财,反正生意也做不起来,不如出门散心寻找新的商机,结果在路上偶遇灾荒,慷慨布施后很快就见空了! 可恶!我的钱!这辈子就不能成为有钱人吗?我梦想中的大豪宅! 再再次言归正传,变得一穷二白的我们,不,是我,我独自来到了这个偏安一隅的小村落里,里面的乡民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还要留下我居住,我委婉拒绝了,虽然屡屡受挫,但是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有钱人!我在小村一位太太的家中住了段时间,消化吸收了因为痛失钱财的郁闷心情。 大概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我在做生意上彻底失败了,但是我在这个小村子里竟然见到了位玉质金相的隽秀男子,言行举止温良淑美,这小小地方竟然能够遇到这么难得的人! 我直接一见钟情,一颗红心烧的火热啊!垂直掉入爱情的长河里~ 我在他和太太的交谈中,暗暗记下了他居住的地址,令我感到惋惜的是,他已经有了妻子,我已经失去了和他正常恋爱的可能! 但没关系,我也没打算正常来往! 几次见面后,我对他心动不已,已达到了非君不可的境地了! 得想办法把他弄到手,但前面已经提到了,他已经有妻子了,小村里的人和男子都正直善良,不可能给我牵头搭桥,便是当了那一头也必然是碰到一鼻子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生米做成熟饭! 我摸了摸怀中的药包,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兴致高涨地驱赶着毛驴继续往前。 村子在背后的影子越来越小,我往山上去,周围环境优美,落叶纷飞,秋之美景仿佛为我铺垫了一条通过幽密旖旎之处。 我轻轻地哼起歌来,心情很好,一路顺利无阻。 路上远远遇到一开朗背碳郎,他朝我打招呼,“惠,你回来了啊!” 我:…… “咳。” 为了计划,我佯装没听见。他在我背后抠了抠脑壳,满脸疑惑。 我来到了一处修缮精美的屋子前,下了毛驴,上前去敲响了 门,果不其然他迅速地来为我开了门。 “正欲远行,途经此处,希望能借住一宿。”我彬彬有礼地说,面色淡然自若,仿佛完全没有肚子里的小九九,只是路过的旅客。 他缓慢地将目光落在我一本正经的脸上,然后开口说道,“好。” 这么轻松就答应外人的请求,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可便宜了我,我暗想。 我道谢后走到了篱门里,他体贴地帮我牵走了毛驴,它很听他的话,牵着就走了。 来者是客,我没有他的允许当然不能随意进入,一直站在门口处,四处打量。朝阳光易入的地方放置着一排晾衣的竹竿,前门是种花的小院,后面露出一片小小的耕地,看起来真是闲云野鹤,闲情别致。 等待了一小会后,他从后绕过来,看到我还在门前愣了一愣,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率先进入,“请进。” 我这才跟到里面,悄悄地搓了搓手臂,坐在了待客厅里,他看了看我的脸,给我递了一条披肩,低头烧起了炉子。 真是贤惠。 “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完后装作无意地从他脸上扫过,他脸色总是淡淡的,可是火烧起来后,脸上的斑纹映着一层仿佛胭脂般的红色,使他如云如霞,光在他脸上跃动着,在眼底闪动着,显得特别鲜活……可口。 我吞咽了口水。 他先是回答我的问题,“继国缘一。”然后转目看向我,“暖和些了吗?” “嗯。”害怕偷看被发现,我开始见状研究起了桌布的花纹,“你们家里的装饰品都挺不错,是你妻子布置的吗?” “……是的,她眼光总是好的。” 我压住了上翘的嘴角,按照我现在扮演的角色,我应该嫉妒这位妻子才对,于是我上抬了视线看着他不无暧昧暗示地说,“是吗。” “她眼光确实不错。” 说完以后我们静静对视了好一会。 面对他澄清干净的目光,大概是我心里头藏着太多奇怪的不可言说的东西,就率先有些挺不住,主动假装关心地问:“天都黑了,你的妻子还没有回来吗?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看着我不说话。 见状我换了种问法,“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使了个眼色。 他这才非常勉为其难地简短说,“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 好家伙,薛定谔的妻子是吧?我压下了心底里的吐槽,把这一关略过。反正就算他妻子回来,我也可以一起下药迷晕然后……额,做掉自己? 貌似卡BUG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脸色变得微妙起来,但很快就提醒自己,今晚我的目标是要做一个强盗!劫色的那种!不要忘记根本目标! 在内心坚定了这个想法后,我脸上又扬起了文质彬彬的笑容,就那种变态最爱露的! “那好吧。”我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很快无话,我装成一个 十分懂得礼貌的客人,不乱看不乱说,十分安静地坐在了柔软的蒲团上,坐得久了腿有一点发麻。 “我去给你准备晚上休息的地方吧。” 嗯嗯,辛苦你了。?[(”我心里一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可是好像有点太高兴了,都不像坏人了,我收敛住过于快乐的笑容。 他站起来低头淡淡瞥了我一眼。 我端起茶杯,从进门开始他都看我好几眼了,肯定是对我有意思。 等到他走了以后,我就把粉末加到了他的茶杯里。 在干这种事情时,我的内心特别激动,神经高度紧张,毕竟我以前也是大大的良民,手里一抖,粉末有一半直接撒到茶杯外面! ……看来干坏事也不容易。我把使用过的废纸揉了揉又塞回了衣服里,有些懊恼地想,然后走动起来,一看倒在茶杯里的粉末直接沉底了,因为一直聊天,水温不够高溶解不了! 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有问题啊!我先是把他杯子里的水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又重新提起水壶给他添满,晃了晃确保看不出了,自我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处理桌上的粉末,我把它们扫到了手掌心里,可是也不知道放到哪里,我愁眉苦脸地看着手掌心里的粉末,承认自己在下毒这块可能没什么天赋,索性把它们舔掉了。 咂咂嘴,嘶,真甜啊! 咳,今晚我要做一个强盗。我正色坐回位置,双手交叉,表情严肃,就在刚才,我已经给对面无辜貌帅的村夫下了一口即倒的迷药,现在只要等待他回来喝下,之后就可以让我为所欲为了!哼哼! 巧不巧的,等我坐回来以后他就回来坐下了,然后就面对本来应该冷却掉,但是现在却热气腾腾的茶杯。 他:“……” 我:“……” “我看你的茶冷了就帮你换了新茶,你应该……不介意吧?”我说。 “不介意。”他大概知道我要做什么,完全忽视了对陌生人应该有的警惕,配合地慢慢饮啄着。 “什么味道?” 他想了想后如实的回答,“有点甜?” “哈哈哈。”我大笑着放下了手里茶杯,主动透露了:“就在刚才我给你下了顶级迷药‘我要给你点甜头尝尝’,现在只要我数到三,你就会晕倒!” “一,” 他看我。 “二,” 他淡定地把桌子上的水杯拿到了边上。 “三。” 他闭上眼睛,倒在桌子上。 其实有点傻啦…… 但不这么说的话,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想到了往日里失败的经验,我不禁感觉到心酸。 算了,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是挺顺利的,我熟门熟路的到房间里拿起了曾做到道具使用过的绳索,然后在他脸上蒙上了黑布,把入室强盗的行径做了个全。 在我的捆绑过程中他还悄悄的配合着我,太穿帮了。我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拍了拍手,那么接下来要成为的就应该是转移卧室了,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来了,我搬不动他。 我真的很努力尝试了! 双手抱住他的腰,想要挪动他,结果费劲千辛万苦也只拖了一点点的距离。 嗯,他老婆还是把他养得太好了,我气喘吁吁的想。 可恶,强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但为了泡到良家村夫,再苦再累也值得!这就是一个强盗应该有的职业素养!我轻轻咳了一声,“药效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我也不管那么强力的昏迷药物,这么快就能醒到底合不合理了,往他脸上轻轻拍了拍,“醒醒。” 他慢慢坐起来,身上绑着绳,双目被黑布所蒙敝,只露出鼻尖和嘴唇。 原来绑架人是这么爽的事,这一刻我觉得前面的一切都值得了!我好激动啊,难怪,难怪…… “我看不见了。”他侧过脸似乎想要倾听什么,“是你做的吗?” 我浑身的热度都往脸上集中,如果此时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就能看到我脸上有多红,眼神有多亮,笑容有多大了。 一整个煮熟的小番茄。 “嗯,是,是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要反抗,乖乖屈从于我吧。” 其实原话应该比这个长。【什么小美人之类的。】可是我实在太激动紧张了,就把这些给忘个精光了。对了,我是强盗,我要做什么来着,我颤颤巍巍掏出了备好的刀鞘顶在他的腰间,威胁道,“跟我走!”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心里怦然一动,不知是何缘由的跳得更加快了,紧接着就恼羞成怒,“笑什么!绑架呢!严肃点!” 闻言他便不再笑了,任由我拽着他往卧室里走。 身为一名被绑架的肉票,他已经很配合了。 嗯,可问题就是太配合了!这反而让我有些不满起来,剧本不是这么写的!根本就没什么挣扎啊,反抗的乐趣嘛!亏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过我转念一想,要实在为我的安全,他不为了投入演戏而反抗也是个好事,省得他不经意的劲儿一大,给我整骨折了,出现意外事故,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全第一。 那就……原谅他了。 于是,一步入新场景后,解锁强占良家夫男任务的我立刻兴致勃勃的重新进入到了角色扮演当中。 —— 颇费了我一番功夫,总算是将模样周正俊美的乡下村夫弄到了房间里,我不经心地掂量手里的刀鞘,挑起他的下颌,“你妻子真的能满足你吗?”然后用尖尖的地方划过了他的脖颈,喉结。 我挑起眉角,往前倾靠近他耳边低声说,“要不要来试试我呢?” 用咬耳朵的低嗓音说,“我保证能让你更快乐哦~” “我已经很快乐了。”他很认真的回答我。 呵,小傻瓜,人生极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微微一笑 ,尽显邪魅。 “已经到房间里了,可以把它从我脸上拿掉吗?”可以看得出,他显然不是很适应这个东西。 作为人质,他不仅不后退,还主动地往我这边靠近,几乎就要蹭到我的脸上,想要让我帮他取下布。 嘶! 见状我战术性后仰,真,真是天真!居然还和强盗提起要求来了,我果断拒绝,“不行,这是为了,”情趣。 “为了紧张感和胁迫感,懂吗?”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我有必要好好让他知道一下,于是我脸上一肃,拔出了手里的小刀,警告道:“不要乱动啊!” 他感觉到我拔出刀,果然不再乱动了,只是刚才他已经和我很近了,这样的距离我有点施展不开,我观察着他,由于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差距,我是不可能将他放开的,我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割掉他身上的衣服…… 我会像剥开精美的礼品一样一层层的让他的身体展露在我面前,让我来细细的品尝这份鲜美……嗯,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这个环节又出新的问题了! 我一开始小心翼翼轻轻划,后来变得用力,逐渐焦头烂额起来。 啊,这该死的衣服质量怎么这么好!早知道就让他换上那种最差的,一撕就破的,还节约成本,失策失策,光看着电视剧里别人小刀一喇,爽快干脆,万万没想到轮到自己这么费劲儿。 我小刀慢磨着,鼻尖冒出了细汗,才割开了一个小小的领口。 然后呢,这工程也太浩大了,我都有点泄气尬住了。 他默默低头提议,“要不然……我帮你?” 你个双手被绑住的小小家庭夫男怎么帮我? “……”我感觉自己被小看了,重新激起了志气,我果断放弃了这中看不中用的小刀,去找了剪刀来,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顿时顺利了很多。 他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神情,“衣服是你……是我妻子帮我买的。” 我若无其事,用嘲讽地语气,“怎么,你还舍不得了?”用剪刀有些轻浮地拍了拍他的脸庞。 “她会心疼的。” “那你是觉得她是小气吝啬鬼咯?”我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蹙眉,叹了口气,“没有。” “放心好了。”我语气软和下来,“只要你跟了我,就算是比这更好的衣服我也给你买,还保证让你吃喝不愁!” “不行……我永远是我妻子的人。”他波澜不惊地说出这句我交代的台词,只是从泛红的耳朵看出其内心并非无动于衷。 “这可由不得你。”我念出这句话后,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吻了下去,闯入了齿关。 总之,我下的迷药里有软人筋骨的成分,可叫人无法反抗,可能还有点催.情成分,让人转被动为主动,或许还有一点迷幻意志,让他半晌后分开对着我呼唤起了他妻子的名字。 我心中‘不快’,“我可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一 名强盗。” 我提醒他。 因为刚刚接过吻,他唇色变得红润性感,特别引人犯罪,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我妻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满不在乎地说,“区区一个乡下的妇人罢了。” 舔了舔嘴唇,感觉真好,真令人流连,我看着他的嘴唇,克制了想要再亲上去的念头。啧,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我目光往下看,属于男性蓬勃有力的身体在我眼前显现,从外表看根本就不能知道他有这副好身材,他头发松软茂密,三庭五眼很正,颅骨偏小,属于文人雅逸的长相,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说是教书的也有人信。 而脱下那一层外衣,那就相当‘内秀’了,每个地方都很有料,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内秀,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零碎的衣服碎料挂在腰肌上,面容恬淡,正正经经的盘膝坐着,有种让人无法言明的,热血沸腾的感觉。 我承认,我见色起意是有原因的。 膝跪着比他略高一些,适当的把手放了上去,感觉到他了紧张地肌肉收缩。 我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嗯,害怕了。” 我看着他脸上,根本就毫无害怕神色,倒是给我敬业一点啊! “真的不能拿掉吗?”他仰起头来说。 “当,然,不,行。”我再次拒绝。 然后也不问他是否反对就大大咧咧的坐到他身上,靠着他胸口掏出了另一个道具——胭脂盒。 我取出来打开了它,抹了一点用植物萃取出来的脂粉,胭脂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清而不腻,我低下头用中指慢慢揉着,然后兴趣盎然的在他唇上点开,要是平时他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做。 现在…… 我是强盗绑匪,他是肉票人质。 于是我随意调笑,“哼哼,好好打扮一下我的郎君吧。” 涂了胭脂的嘴唇更红,更艳,也更加诱人,施工完毕,我便把手指上残留的脂红随意的擦在他脸颊和脖子上,谁知竟如画龙点睛一般,本就活色生香,现在更是令人血脉偾张了。 我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即便遮去了半张脸我也觉得实在是太美了,不是那种女人涂了胭脂后妖娆妩媚之美,而是白山水画里徒留一点红的鲜明悦目之感。 “真美。”我手落在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说。 这对女人来说至高无上的称赞词,并不得他欢心,脸色如常,不过我也不怕惹他生气,反正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所以我腰上的是什么? 我低下头看到了他解脱了束缚,手扶在我的腰上。 咦? 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整个人都拔地而起,彻底凌空,被他打横着抱在了怀中。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绳子往下落,不知何时解开的,当我看到他背后的小刀,顿时知道了结症。 “哎,别,我,我可是强盗!”我大声对他喊道。 “所以我反抗了。”他说。 我恼了,也不顾自营自造的人设了,“我没让你反抗成功。” 他抱着我往前走,虽然脸上依然蒙着黑布,可是却有种如履平地的从容之感,把我放到了被褥上,这我本来打算放到最后一道享用的正餐位置,只是现在攻防互换。 悲。 “可我已经成功了。”他平静地说。 是啊,他已经成功了,绳子解开了,现在怎么办?剧本彻底毁了,良家夫男要翻身把歌唱了,可我依然不甘心失败。 “咳,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把刷子。”我现在是左右为难,背靠被褥,他在上面困着我,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劫匪气势一下子就全没了。 我往上看,有一点见不着光的压抑,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高大的身形压下再配合上脸上的红痕,着实有着几分平时里感觉不出的压迫感。 可嘴硬是必须的,“看在我也没有得手成功的份上,要不你放我一马?” “放走你,我的妻子会生气。”他攥住我的手腕,俨然一副不会放我走的架势。 “她不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生气?” 他好像进入角色有点慢,到了这个地步,还和和气气跟我讲道理,“你剪烂了我的衣服,还……” 沉默了一下,他用不太确定地口气说,“欺负我?” 我提出和平解决方案,“那要不,你也欺负我一下?” 说完竟然有点期待。 他抿了唇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怎么的,“我的妻子不会同意的。” “她同意!!!”我急着说。 “好吧,既然如此也不瞒着你了。”反正这台剧本也已经左支右拙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其实我就是你妻子派来试探你的,现在你合格了!恭喜你呀继国先生,您的抗风险能力和忠贞都得到了我的认可,回头我就跟你妻子好好表扬表扬你,你郎心似铁,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有半分心动……我,唔。” 他抵着头亲我。 只是克制着没有深入。 大概是记着我们的角色。 “也不是……不心动。”他慢慢地说。 我有点傻眼了,这这这,算不算出轨!算不算!? 这下好了,我自作自受的开始纠结起来,甚至有那么点吃自己醋的意思。 “你……你。”我捂住了嘴。 “真会给我出难题。”我思索了半天后说,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到底应不应该喜欢现在的我?” 我可能要进入哲学思辨那个阶段了,扮演着强盗的我到底还是不是我。 “我不知道,只是变成什么样的你都是你。” 我望着他眼上还未摘取的眼罩,抓住了什么把柄,犀利地问,“你都看不见我,万一摘下眼罩后不是我呢?” “就算不用眼睛,也可以用心看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瞠目结舌,我是应该说他足够圆滑懂得如何讨人喜欢,还是该说他足够坦率诚心呢?难道说真诚就是最大的武器?人就是没办法不吃这一套啊! 就在我陷入新的纠结中时,他问,结束了吗? ?布绘鸽鸽的作品《成为日呼天花板早死妻》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都搞砸了,我接下来的好戏都没得唱了,没好气地说,“结束了!结束了!” 强盗和良家民男的游戏结束了! 他似乎是放松了些,然后再次问,“你觉得有趣吗?” “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的。”我嘟囔着,“持续到你解开绳索前。” 我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摸了摸,感到心痛,“白剪了。” “我就说你会……”他说到一半之后,意识到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个,“我认为一个人质应该适当自救。” 好嘛好嘛,我是一个笨土匪,居然把刀留给人质,看来他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解开了背后的绳索,还假惺惺问我能不能帮他解开脸上的眼罩,说起来,他怎么还不拿掉。 “你怎么还戴着它?”我指了指他脸上。 “因为之前是人质。”他正直地说,然后往下低了低头,落下来的红发扫在了我的脖颈处,接触到皮肤有些痒痒的,这动作的用意不言而喻,让我替他解开。 他真的努力在扮演了,我哭死。 “和之前比已经有进步了。”我先是夸赞了一波他的演技,鼓励他,然后伸出手绕到脑后替他摘掉了这没卵用的眼罩。 今天算不错了,别的扮演游戏更糟糕。 他在我面前睁开眼睛,凝视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通透的眼眸显得有些幽暗起来。我明白他的想法,已经这么多年了,彼此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正好我也早就心猿意马,毕竟我对他现在这副亲手制造出来的形象满意的不行。 欣赏着这类似战损后的诱惑美感,说起这个就心酸,拜托!要是用正常手段,我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让他战损! 我拱腿有意无意地磨着,手臂懒懒勾挂在他脖子上,“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啊~早说嘛,我就不那么大费功夫下药了,我会自己躺平享受的。” 现在这种说话方式纯粹就是调侃了。 …… 解除了禁锢的牢笼,从笼中释放出来的老虎终于可以自由闲散的在丛林中肆意撒野了。 第二日,清晨里,我因为被惊醒了。 因为实在是缠得太紧了,他一动我就能感觉到,“白天了嘛……” “嗯。” 我从被窝里伸手打了个呵欠,眼前还迷迷糊糊的,“再睡一会儿~”我抱住了他的腰,脸在他光滑的皮肤上蹭了蹭,完全舍不得撒手这温暖天然的大型抱枕。身体还酥软无力着,有着难以启齿的轻微不适感,不过和当年第一次相比实在要好太多了。 那简直可以并称我人生三大黑暗回忆之一。 我成功拉着想要早起的缘一一起坠落到被窝里温存,神志稍微清醒一点后,我想到他昨晚,不由啧了 一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嘛。” “被绑着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很奇怪。”他说出了自己体验。 因为就近在眼前,却看不到,得不到,所以才在能动的时候更想要得到吗?他沉思。 “是嘛……”我回忆了一下,“我倒是蛮爽的。” 我还是挺喜欢之前过程的,他要是能够适当表现一下害怕,我应该会体验更佳。 他闻言沉默。 闲着没事,我开始随意摸摸,反正又不要钱。 “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游戏?”他闷闷地抛出了疑问。 因为我是变态? 当然不可能是啦,就,只是生活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我想了半天,“毕竟夫不如男,男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抢不着嘛。” “你是说,我不如别人?”他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好像说错话了。“怎么可能。”我一激灵感到懊悔,赶紧亲了亲他的嘴角,想要及时补救。 他垂头,碎长的黑睫盖住了眼眸,教人捉摸不透情绪。 不高兴。 他浑身都透露着这种气息,“我应该去接幸时回来了。” 我真怕他不理我,老实人也有生气发火的一天,我心里慌了,按住他,“对不起嘛,其实角色扮演就是一种用另外一个角度爱你的方式,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不论我是谁,变成什么样子,以何种身份,都喜欢你,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这个才是核心思想!” 我开始疯狂补救。 他也不知道脑补了啥,非常纠结地说,“如果真的互不相识,这种不道德的手段是不对的。” 得,还得被思想教育! 我:“是是是,确实不对。” 我道歉,撒娇,使用亲亲大法,好不容易才似乎哄好了一些,他看着我,我就差指天发誓,都是现代思想毒害我啊!我本人,天地良心,品行纯良,思想纯正,特纯! 哄到最后稀里糊涂就滚了床单,我本没打算这么做的,真真是吃饱了,吃撑了,就差摆手说吃不消吃不消了,可我有错在先呐!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再来一碗,直累到躺倒在床褥里动不了一点时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学坏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主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老公不可能是白皮黑芝麻馅,他就是纯纯的酒酿小汤圆。 只是这次我感到牺牲巨大!这一顿够我三天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了。 记住教训……永远不要惹老实人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 78 章 番外2 在主公极力挽留下我们还是决定离开。 毕竟恶鬼不再出现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主公见我们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赠予了相当多的钱财,虽然我是很想要拒绝的,但面对财富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无动于衷,再说缘一在这里也卖身打工了那么久…… 好吧,市侩就市侩,我就是贪心的,我坦诚承认! 于是还是接受了主公的赠予,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并祝我们一路顺风,当乘着马车回去,我想到底要怎么花这样一笔钱。 最后我决定出去旅行,然后再给大家带点特产! 反正我也已经有觉悟了,想要做为不动产或者财产私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不如尽快花出去呢! 在吃饭的时候正好有个向导挨个在桌前做自我介绍。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一直被拒绝着,等来到我们桌前时谄笑着问,“两位是夫妻吗?看起来是新面孔啊,需要向导吗?老本地路熟少走弯路,价格便宜好商量。”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着他,他的面相是三角眼,颧骨很高,衣着陈旧,其实长相并不讨喜,甚至有点丑陋,故意也是被拒绝的原因吧,不过刚才的话应该是他惯用语,所以说起来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于是我询问他如果继续前行在哪里能看到更好的海景?他见过有意向,态度更加积极,跟我说出了最佳的旅行路线,以及在路途上能看到的风景和碰到的人文历史。 看起来似乎还是挺专业的,于是我又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他是怎么成为向导的,他自然的说自己早年经商东奔西跑,后来中落,就干这个,路上顺便倒卖点东西。 “夫人,您看起来十分谨慎,请放心,我对这边地块很熟,是不会诓骗您的。” 最后我决定雇佣他,给出的价格很厚道,我慷慨的先支付了定金。 等回到旅馆休息完,第二天就出发。 “海……” “看海!” 小幸时挥舞着两只手,眼睛里都是光。 我把他抱起来,笑意盈盈,“是啊!亮晶晶,漂亮的海~有神奇海螺,有小美人鱼,还有大白鲨,海很大很大,里面什么都有哦!”我转过头,“喂喂,你也不想幸时成为没见过大海的幼崽吧?” 缘一解下腰侧的佩刀搁在桌子上,闻言轻轻一笑,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然后走过来。 小幸时很渴望的看他,“爸爸……” “我没有反对。”他最终开口。 我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完就把小幸时的小手糊在他的脸上,“都三年了,地早荒了,家禽也跑没了,别惦记了,等回去后我们再一起从零开始建设吧。” 幸时作为阵前先锋,抱着他的脸蹭,“抱。” 他伸出了手把他接过去。 我见状不由微微笑起来。 等第二天见面,向导说路上可能有一块路段不安全▂▂[,向我建议再雇佣个护卫。 我想了想后同意,缘一不愿意和人类战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他动手了,现在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老爷这个级别吧,我都被叫夫人了。 我们一家三口加上向导护卫一共五人,朝着海边出发,可才三天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在路上驻扎时经常能够看到衣衫褴褛的人,缘一会替一些人看看病症,但苦于没有药材,只能通过一些物理手段来疗伤了,而更多由于饥饿产生的水浮等症状也是难以解决的。 虽然之前就隐隐听闻附近发生了饥荒,有大量的难民,但是…… 我掀开了车帘看到外面和我们相向而行的人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前面的向导。 “这些是那些遭遇了蝗灾颗粒无收的灾民,他们正在四散往其他城镇移动。”向导回答,“请不用担心,我们穿过这里就好了,有护卫在,不用怕这些流民。” 当然是不用怕的。 我仍时不时往窗外看,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我能看到一些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人体,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饿殍满地,成群的大人挑着孩子,拖着老人面色麻木的往前走。 痛苦的呻.吟声在外面不断的响着,他们看到马车会乞讨,但是又忌惮,向导和护卫非常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我们。 外面的情况缘一和幸时也都看到了。 时政混乱,各处都在打仗,腾不出手来理会这些平民。 我胸前的衣服一紧,幸时正抓着我,他睁着清澈又单纯的眼睛看着我,“妈妈,外面好吵。” 于是我就捂住了他的耳朵,他虽然聪慧,但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饥饿就可以让多少人死去。 真奇怪啊,明明恶鬼已不会出现了,可人们还是会受到战争,饥饿,疾病的困扰,这些无一不是造成大量人类短时间内死去的原因。 我抬头看到了坐在我对面的缘一,不知何时他一言不发平静注视着我,幸时也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看我。 我看着他,然后目光慢慢落在他刀鞘上,心里面骤然升起浓浓的感慨,就算有着超人一般的身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掉所有的罪恶,可又怎么杀死饥饿? 这世界,力量也有无处可用的时候。 外面的向导还在大声责骂着难民闪开不要挡路,伴随着马鞭挥舞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提高嗓音,“好了好了,驱赶就好了,不要伤害他们。” “好的嘞。”“真亏你们遇到好心的夫人了,走开走开~”见马车内部没有施舍的意思,周围聚上来的人群终于散去。 之所以对这些难民无动于衷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这架马车并没有多大,如果大发善心贸然进行施舍,说不定会引起骚乱,必须要考虑后更有计划的施行, 可是如果这样一来,我放开捂住幸时耳朵 的手,然后直视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取消了,不去看海了。” 懂事的幸时没有哭闹,虽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非常听我的话,糯糯地说,“好,那就不去看海了。” “以后再去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着外面说,“行程计划有变,请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看看吧。” “什么?”向导问。 “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我重复了一遍。 向导停顿,然后语气有些不满,“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夫人,您知道那边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改变路线,我愿意加钱。” 果然此言一出,他就不再出言反对了。 不过他还是疑惑,“您到底打算去那里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看看能不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那您得做点冒风险的准备,真是的,我可是看在钱的份上。” 和有意见的向导不同,护卫接到的任务是在这段时间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他没有发声提出任何异议。 在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我在脑海里思索着,蝗灾而导致的饥荒,我们过去能做些什么,到底有什么要去的理由,就在我乱七八糟想这些的时候,马车突然拐了一弯,我没准备好往前一栽,缘一在对面扶住了我,幸时坐在他怀里面很老实,没有动弹,应该没有压到他。 “没事吧。”缘一扶住我问。 “没事……”我撑住额头,“我真是个傻瓜。” “不是。”他反驳。 “好啊,那就你是。”我瞪他,“一定是你传染我的,就算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虽然是有足够买下豪宅的钱,可是放到救援灾民上看怎么也不可能够用。 “那就我是。” 真败给他了。 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垂头丧气, 旅行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就因为我刚才想,刀刃派不上用场,可也许身上这笔钱还能做什么? 很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我。 就在我想坐稳时,马车突然又是一个颠簸,我这下是彻彻底底跌入的缘一怀里了,小幸时在里面无助伸手扒拉。 我好笑地凑上去捏他的脸,“没有哪里受伤吧?” “这里痛。”他指着自己映红的额头,可能是不巧撞到了。 我给他呼呼时外面向导战战兢兢地说,“夫夫夫人,我们碰到打劫的人了。” 打劫? 我动作一顿,抬头往上看,缘一闻言侧过脸往外看着。 此时,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感到习以为常,淡定地打开车窗后果然看到了两边包夹下来的勇士,还有几个张弓藏匿在树后的土匪。十几个拿着刀剑,甚至是叉子铲子等农具的人来者不善的从四面八方包了上来。 这才多久 就碰到了劫匪。 护卫跳下了车拔剑紧张地对峙着,可从目前的状况看,怎么都是敌众我寡。 “交钱交粮不杀。”土匪大声吆喝。 “夫人,现在要怎么办。”向导害怕地发抖还不忘抱怨,“早跟您说了,这条路很危险的。” 我看过去他们大多也是衣衫褴褛的农民,有一部分又看起来不太像。 我毕竟也在鬼杀队里待过,对一些武士的习性还是了解的。 “要动手吗?”说这句话的人是缘一,他的语气很平淡。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要用他的打算。 哪有用高射炮打蚊子的道理。 反正也只是求财,要不就把钱交给他们? 只是来往这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先去沟通一下吧。”我对他说。 然后我走下了车厢,“我们正打算去救灾。” “救灾,就凭你们?”为首的土匪打量我,然后发出嗤笑声。 啊……就算是做善事,也要看看有没有资格吗? 他举止轻浮,“那就到此为止好了,先可怜可怜我们吧。”在哄堂大笑声中他们如此说道。 “你会杀我们吗?” “不是说了交钱交粮不杀吗?”年轻男子不耐。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笑声戛然而止,那好吧? “我把钱给你们。” “等等,你不反抗吗?”为首的土匪不可置信。 “为什么要反抗?”我坦然说,“我们这边怎么看都不是对手啊,主动交钱避免争端,护卫也可以不用受伤或者死亡。” 土匪集体沉默了,见鬼,真是最轻松的一次打劫。 为首的说,“既,既然如此,那你动作麻利点。” 我点头,“好的,那你们等下,我去给你们拿,哦对了,食物我们得留下来一些,可以吧?” 其他土匪看向为首的,他面对我的询问,明显不太适应,“可以,给你们留下三天的口粮。” 我指着护卫和向导,“还有,他们是我雇佣来的,我还有留下一点钱支付他们的雇佣费。” 年轻土匪:“这个不行。” “可俗话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裂开:“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观察他的行为,发现他并不穷凶极恶,从围而不动手的行为看来是比较有组织训练的? “好了。”他一挥手,“只要他们主动放弃雇佣费就好了吧!” 于是土匪狠狠一瞪眼。 向导:“我放弃。” 护卫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和兵器:“我也放弃。” 向导无奈着:“夫人,你把钱都给他们吧,哎,总比丢掉命强。” 我转身回到车厢里,“缘一,递一下包裹。”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我递给他们。 他们打开检阅了一下,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样的不反抗行为,明显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二当家,说不定她身上还有呢。” “就是!把马车搜刮干净。” “马车你们可以随意检查,能给你们的都在这里了。”我说。 年轻土匪看了我一眼,制止了别人说话,“你们别说了,我相信她。” “不过你得跟我们走。” 我:“我?” 年轻土匪点头,“就是你,我们老大正好最近为失去妻子而难过,我看你挺合适的。” “这么一说确实,看起来细皮嫩肉,讲话又慢条斯理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老大肯定喜欢。” “……”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有人想抓我当妻子?我指了指车厢,“这个恐怕不行,我丈夫和孩子还在车内呢。” 年轻土匪也不知道咋想的,吃了秤砣铁了心,“这可由不得你,放心吧,我们老大绝对比你那个藏头露尾,不敢出来的丈夫强!”他语气轻蔑,“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人身安全被威胁了,我对护卫说,“看来没办法善了了,抱歉,你恐怕必须要战斗了。” 他坚定地说,“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短短时间里,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质的转变,那些有钱人遇到危险只会呼和着护卫上去拼命,从来不会顾忌他们微薄的生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不希望他死……他内心大为触动。 眼见土匪不知廉耻的得寸进尺,他内心充满了斗志,今天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护卫拔刀战斗,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 我见他们动起手来就退到了车厢里从缘一手里接过幸时,“谈判好像失败了。” 他点点头,“我听到了。” 向导为了躲避风险也躲进来,“夫人怎么办啊!他们把绳子割断了,我们肯定走不掉,哎呀,说得好好的,土匪怎么就起了这个念头,您……”他往里头看,突然一愣,“欸?这就是您的丈夫吗?” 他指着缘一说。 那不然呢?? “之前怎么没察觉到,您丈夫还挺高的。”向导心里感觉到奇怪。 不只是高,而且气势也很足啊!这个子都快顶到车顶了,个块挺高大的,而且身上带着刀,似乎也是一名武士吧?一直不战斗是因为觉得无法战胜外面的那些人吗? 外面。 护卫爆种,十几个人硬是没办法上前来。 年轻土匪不得已命令道:“放箭!” 箭只从山坡上射下。 向导赶紧抱头缩着趴到地上。 · “砰!” 车厢突然向外炸开。 散落的木块炸开砸伤了靠近的土匪。 不论是强盗还是护卫都惊呆了,立刻转移目光看过去。 等到烟尘散尽,再无遮挡,只见车厢里站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还有一个。” 年轻土匪:继续放箭。” 然后他们就知道为什么马车会裂了。 见鬼!这是人能干的?他居然把飞行中的箭从中间劈成两半了,似乎还游刃有余??? 一波箭雨后山坡上的弓箭手箭搭弓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紧接着,他们就感觉到锁定了。 这个从车厢里钻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睁着一双地狱般燃烧的红瞳,看起来简直可怕极了! “只有你们几个吗?” 他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然后跳跃起来…… 弓箭手的瞳孔无限放大,好快! 我把小幸时护住,咳了几声慢慢地挥去面前的飞尘,缘一已不在车厢里了,准确的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车厢了,有的只是一个木板。 山坡上一个个人影落下来,我看到满眼蚊香眼的弓箭手们被打晕叠在一起。 他优先解决掉了这些放冷箭的,然后轻松的一跃而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头颅如有雷达一般地转动着。 虽然知道可能要用到他,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我看着手持刀刃走过来的缘一,“你……打得还挺果断的?” “没人能伤害我的家人。”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哇!我露出星星眼,“老公好棒!” 没错没错,家人就是我就是我~骄傲挺胸。 根本没人关心我们的对话,其他人都在愣逼中。 土匪:什么鬼啊!他到底是怎么上去解决掉弓箭手的啊!根本没看清,他是怪物吧! 刚抬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看到,且不知道人体极限的向导:这女人的丈夫……应该是那种很顶级武士吧?那她干嘛还花钱雇佣护卫啊!还要把钱给土匪啊! 护卫茫然:我到底在保护些什么!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撤,撤,撤退!”年轻土匪看着前方的怪物,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结果刚掉头没多久,就又有一群人马往前来。 年轻土匪露出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的目光,“老大!老大!” 老大:“看看你们,像什么话,真是给我丢脸,居然就这样逃跑回来了。” 老大看着他们脸上的恐惧不似作伪,“怎么回事?车队很强?”土匪们疯狂点头。 他脸色凝重,“有多少人,实在不行就别硬碰硬!” “有,有。”年轻土匪竖起一根手指,他想了想,又升起一根,“两个。”他补充,“不过主要是一个。” 老大:“?” “两人?” 老大生气地说,“看看你们现在这种糟糕的样子,竟然丢下了同伴逃跑,真是不像话,在哪里,带我去!” 我们正在整理车绳,万幸的是马匹没有 跑掉,然后一群人骑着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向导脸色又是一白,“怎,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我们看到了年轻土匪和他口中的老大。 双方看到俱是一愣。 紧接着这个所谓的老大瞳孔一缩。 我望着面前熟悉的脸,应该说缘分吗?我举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见?老大是你?▋_[(” “怎么是你们!” 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当年那个在小镇上收保护费千羽承平。 他僵硬地看着缘一,然后咕咚一声咽着口水。 “老大就是这个家伙!”年轻土匪见老大来撑腰,又鼓起勇气,“你好好教训他一下。” 千羽承平给他一个爆栗,“你们是想害死我吗!居然招惹这个家伙!” “老,老大?”年轻土匪抱头愣住。 千羽承平义正言辞,“什么老大!在你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老大!” 昂? 年轻土匪顶着头上的包,眼角含泪,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千羽承平从马上下来,只是看起来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然后他走近后那迈着弧度的小碎步,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令人熟悉。 他绕着缘一走到我的身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打算旅行的?” 他低声下气,“是我这些不争气的手下的错,我回去就弄死他们给你们助助兴?”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那倒不用。”我似笑非笑往周围看,“你这是……重操老本行啊?哦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 千羽承平手摇的像摆子,“不不不,我早就不干这个了,就是因为救了点人才被临时推选出来接了这个烂摊子,正愁没法脱手呢?你们要是想要,我这就让位。” …… 什么鬼?无痛当土匪? “本来是想要去旅行的,不过临时改变了主意过来这边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千羽承平确定我们不是来上门打架的明显松了口气,“那要不跟我回寨子吧,我把这边的情况好好跟你们说说?” 这个马车明显不能用了。 我问了向导和护卫的意见。 向导表示拿了雇佣费回去,他没敢拿全款,只拿了几天的。 而护卫因为受伤不便走动就跟我们一起去了土匪寨子。 在招待的筵席上千羽承平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早年成为刀客,十分得意,四处闯荡,偶然来到此处遇到了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子,与其结下了姻缘。 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屈居于一个小小村落,正所谓男子汉志在四方,停留两年后就迫不及待的告别妻子出门闯荡了。 这一流浪就是十来个年头。 成为了流浪刀客在镇上收保护费过活,虽然知道不正义,但也只能用弱肉强食来说服自己了,然后就被缘一收拾了,他幡然醒悟后也没回家去和妻子团聚 。 一来是觉得就这么回去未免太过丢脸,二来正值二三十的青壮年觉得自己还有一番作为,跟着藩主,领主们闯荡厮杀,也做到了小职位,只是时运不济残了腿错了事,便又被贬斥。 忙碌半生到头来竟发现是一场空。 他最后决定回家去,结果回到了这里,妻子早已亡故,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也在这次的饥荒中死去。 悲痛欲绝的他自感了无生趣,散尽家财后欲要轻生,却被祈求着当成了这寨子的老大。 他也是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想着最后在在他妻子的家乡发光发热一把。 “我的腿。”他伸手抚摸了自己的膝盖,“是在一次急行军的晚上遇到袭击,我的战友全都死了,只有我摔伤后活下来,幸好有你的香囊否则我的命就没了。” 我知道这是隐晦说法,恐怕他是在某次夜路里遇到鬼了。 这次再相遇,我发现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横竖看不顺眼了。 虽然还远远没到老年,可他双鬓里已添了白发,整个人也沧桑衰老了不少。 “我已经让田四郎把你们的财物尽数归还了,马车也重新修整好,你们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你想好怎么解决这次的灾情了吗?” 他挥手屏退左右,缘一也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千羽承平看着缘一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觉得心情复杂。” 然后他就跟我说起了他的计划,我听着他的想法,非常清晰而且很有逻辑,不愧是在幕府里干过的。 他需要钱,也需要人。 现在在干的也算是劫富济贫。 “我帮你。”我思索后说。 “什么?”他眼睛瞪大。 “我可以帮你,但是打劫的事你不用再做了,我可以帮你优化一下,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是蝗灾的话,我知道一点治理蝗灾的方法,是我偶然看到的,我把这些方法都告诉了他,包括药用和后续要是蝗灾继续发生应该如何减轻的方法,例如养殖法。 他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不相信我?” “不。”他说,“唯独你,我是不会怀疑的。” “那请你们再住一段时间吧。” “本来也没打算立刻走。” 后面一个月左右,他通过购买(强买强卖)粮食,还有袭击一些驻扎军(他觉得不太好的藩主)的屯粮点,算是暂时解决了粮食危机。 我呢,只是负责分发物资,这段时间缘一会跟随一些行动,后来则是去救治那些产生疾病的人。 而饱受蝗灾灾害的农田也在那些方法下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一时之间,千羽承平被奉为最英明的男人。 等到了灾情不再严重,恢复安宁后我们准备离开。 只是千羽承 平的内心仍然有许多不解,“为什么,那些方法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我?” 我不是太有能力的人。⑨_[(”我说,“只是仗着多余的记忆知道一些事情而已,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多比别人做到什么,由你来做更好。” 如果我来说,首先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受到质疑,不如由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定势力的人来说,省得麻烦。 他沉默了一下,“你们真的要走?” “嗯,本来答应了要去看海的。”我说到这个也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过可能要等明年了,也可能是后年,谁说得准。 一个多月互相增进了一些感情后他说,“当年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些话?”我愣了一下,“啊,你是说……” 当初他想要让缘一去成为幕府武士,还说了大概类似希望我不存在的话。 他说,“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理解缘一的想法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能和家人团圆更加重要的事情?” “等到感觉到孤独,并且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双目落下潸然的泪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吧?”我往他身后望去。 那里站着他的部下。 “既然已经舍弃了这条路,那就在另外一条路向前疾驰吧,何必还要再回头来看呢?” 他怔怔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你吗?”我说,“因为我并不觉得你错了,任何人选择一条路走下去都不是错,既然已经无选择,请一定要达到尽头。” 当然,那种毁灭的,变态的除外。 “就这样吧,我们走啦!” 我坐上车,护卫默默当起了车夫的角色。 千羽承平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原来你早就已经看透了我啊。” 他感叹。 和而不同,当时抱着那样的敌意,可她却没有反驳,他内心甚至有些不屑。 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而过,等到他从得意到不甘,失落,意气丧尽,黯然回乡面对妻子孩子的死亡,饱受打击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中固执的成见后才懂得那时候她眼中的不敢苟同。 然后宛如命运一般,他们又遇见了。 他以为她一定在心中彻底的否定着他这失败的一生,可是她却说他没有错,既然无法选择,就请达到尽头。 他慢慢扫清了眼底的迷茫,“多谢。” 回去后却发现他命人装在他们车上的财物被如数返还,甚至还留下了赠品。 “这些是……” 田四郎摸摸鼻子,“那位留下的,她说我们刚刚起步之后说不定还要面对围剿,说是留给我们的,让我们以后别再出去讨饭了。” 讨饭…… 千羽承平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半生失意的他宛如逆风翻盘一般得到了民心,步步高升,一路扩张地盘,变成了非常有名的一位藩主。! 第 79 章 番外3 番外3 午休后。 “兔子,兔子别跑!”稚嫩的女孩儿声音充满了欢快。 幸时抬起头,苦巴巴地望着窗外可以随意奔跑玩闹的妹妹。 为什么爱子可以玩…… 虽然身为哥哥要以身作则?[(,但他也想要玩啊! 小女孩扑倒在地上,弄得浑身脏兮兮,可是她却只是如获至宝的抓着手里的东西,然后爬起来颠颠地跑过来,“哥哥,你看,这是我抓的蚂蚱哦!” 爱子跑过来,站在凳子上,展示手里一只翠绿翠绿的长腿蚂蚱,在她手里一动不敢动。 刚才的小声我听到了的,我正坐在一边穿针引线,头也不抬,“这也怨不着我们,你的学习功课可是一位叔叔亲自交代的,是你刚出生时领下来的福报,无法违背,也只是好好遵守了。” “哥哥好惨哦~”她放开了蚂蚱,“每天都要学好久好久。”爱子嘟着小脸,她长得比较像我,在额头上面也有一块胎记,只是并不明显。 她天生活泼好动,一出生就嚎哭不止,中气十足,和幸时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幸时是好静,只是小孩子嘛,成长期还是爱玩的。等旅行回来,主公大人命人把书也送过来了。 明明是装作忘记故意丢下的,这样就没办法了啊,幸时你就好好领下自己的福报吧! “妈妈。”爱子趴在窗台上,“让哥哥出来玩吧!好不好嘛!”她撒着娇说道。 “我保证会好好看着他的!” “应该是要他好好看着你才是。”我没好气地说。 之前我嫌弃缘一是个闷葫芦,幸时也太乖巧,可真的见识到了混世魔王的威力,我突然觉得乖巧安静什么的简直不要是神仙属性! 爱子这孩子是从出生后就没办法停歇下来。 特别爱闹腾,一秒钟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绝不可放松警惕,一定是去哪里干坏事去了。 哎,这孩子到底像谁?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我慢吞吞地说,“腿长在你们身上,真要跑我也追不上不是?” 说完我就低下头。 “快出来啊!傻哥哥!”爱子在外面挥手。 幸时迟疑着放下了笔墨。 “麻麻她同意了,别犹豫啊!快来!”外面的爱子还在呼唤。 幸时看了看我,我认真地低头缝补着爱子的衣服,因为她每次出去不到半天就会浑身破破烂烂的回来!还有破碎的花瓶,打翻的面粉什么的,导致我本来悠闲自在的生活也变得繁重起来。 可怎么办呢,自己生的孩子,含着泪也要养完啊! 爱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从窗户冒下去头,然后咻一下就从门口那里窜进来,跑进来抓着幸时就跑。 “等等,母亲她……”幸时说。 “笨蛋哥哥~” 我往外看,爱子已经带着他跑得远远了,也跟着变得活跃了起来。 幸时是很乖,也很听我的话,偏偏我又不能说出你别学了,快出去玩吧这样的话。 而爱子呢,她是除了缘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每次我要教训爱子什么都非得把缘一拉上不可。 不然就凭我的说教,还真制不住这个每天都精力四射的女儿L! 就我这么一个出神的功夫,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爱子带头,不过有幸时,他应该不会让她去特别危险的地方,我对幸时还是非常放心的,我回头看到那些堆起来的衣服,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又投身缝补大业里。 干活的时间总是特别的快,等我在抬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时我已经有些担心了。 也可能是去碳吉家了。 我站起来,可是也约定过时间,天黑之前必须要回家。 我想了想,先把衣服叠好放到了衣柜里,然后赶回了家禽…… 等心平静和的把一些活干完后,我看着还是毫无动静的家。 很好,爱子……你等着回来挨批吧。 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我出门去,怒气值积攒中。 我戴着草帽,顺着小路一路往下走,打算先去碳吉家看看。 就算没有鬼,晚上还是很危险的,各种野生动物又不是全都是吃素的。 我一边走一边在路上张望喊着爱子和幸时的名字,然后目光落在一些看起来粗细合适的木棍上。 然后就弯腰捡起了一根,算了,太粗。扔。 不够直。扔。 枝杈太多,可能会划伤皮肤。扔。 以前用鸡毛掸子揍结果她对鸡毛掸子怀恨在心,把它拆了弄得鸡毛满天飞。 居然还玩了起来,好看是好看,虽然后来我也玩了起来,可是收拾起来真的很费劲啊! 最后还是缘一一声不吭的花了大半个晚上把所有都处理收拾干净了。 由此我痛定思痛,还是棍子合适。 啊!我开心地捡起来一根梦中情棍,掂量了一下,重量,直径,直度,长度等各方面都非常的令人满意。 我刚把它拿在手里, 远远的,我看到了一道身影回来了,我张手在额头上搭上凉棚,确定了是自己的丈夫后目光一亮。 我走过去,他正牵着,“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答应了一声。 普普通通的问候。 他还牵着驴,驴背着幸时和米粮等货物,这头驴我们还是买回来了。 我看了下幸时,他在缘一背上脸色煞白的。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由追问,同时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显得过于安静的爱子,这简直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而她也在仰头望着我手里的棍子,脸皱一团,陷入沉思。 “我回来的时候……”他简单说了下经过。 原来是爱子带着幸时去冒险,结果幸时不小心 踩到了以前猎人留下来的陷阱,还好时间太久?[(,机关失灵,他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求救的爱子。 缘一向我解释,“没有伤到骨头,我回去帮他处理一下就好了。” 得弄点热水还有酒精消毒,我忧心忡忡,谁知道这捕兽夹有没有什么病菌,我看了看幸时的小腿留下的几l个深深痕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我们先回去吧。” 还是先处理伤口比较重要,至于削女儿L这件事……先往后稍一稍。 等到我们处理好幸时,把腿部受伤的幸时哄睡着后,我终于有精力去关注爱子了,结果她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待着。 “爱子去哪里了?”我转头问缘一。 他在外面,正倒掉有血污的水,往旁边一指。 我出来一看,发现她正抱着我千挑万选的家教棍,鸡贼地走,毫无疑问,她是想趁着我们没空把它偷偷扔掉。 “爱子!”我在后面幽幽地说。 她立刻停下来,转过身,把棍子藏在身后。 我表情严肃,朝她张开手,“给我。” 她疯狂摇头。 我生气,“在我们关注哥哥的伤势的时候,你却在想着偷棍子?” “爸爸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嘛。”她小声说,“可是等哥哥好了,我就有事了。” 我属实气笑了,“谁让你带哥哥去那片森林的,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不可以去那边了吗?就算真的想去,告诉我以后,在爸爸的陪同下也是可以带你们过去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们出现什么意外……”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她自知理亏低头,用脚尖画圈圈,眼眶红红的。 我看着她两个冲天小辫东倒西歪。 “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得生茧子了。”我杀死了心里升起的同情,冷冷地说。 我下次不敢了,这句话多的时候我一天能听三遍, 她抬头,“呜呜,可是麻麻,你用这个打我,我会死掉的!” “不会的。”我接着说,“我会和下面的人沟通,说这个小姑娘还要在我的手里还债呢。”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能和一些看不见的人说话。” 我刚过去,她见势不妙干脆扔下棍子就跑。 我们开始了一场追逐大战。 虽然爱子才五岁,可是她要是真的跑……我还真拦不住,她特别灵活,跑的速度也特别快,别说是平地了,二十米高的树也是说窜就窜。 我没一会就跑累了。 “你再跑,明天就没有饭吃!” 什么叫衣食父母啊!她停了下来,躲在了缘一腿后,“芭芭救我!” 我笑了。 自若地捋了捋刚才跑乱的头发,“缘一。” 他替我抓住了爱子,“我觉得你应该要听妈妈的话。” 爱子挣扎,指着地上的棍子,“那个是麻麻要杀掉我的凶器! ” 他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是为了你好。” 然后就抱着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我。 呵呵。我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在此时的爱子耳中,我发出的可能是魔鬼的笑声吧,总之她哇地一声哭了,大声地说,“粑粑是麻麻的走狗!” 凶器,走狗。 我乐呵呵地想,她这不是学了挺多新词的吗? 我拿着棍子走过去,她伸出肉乎乎的手往外推。 一脸我只是个小猫咪,不应当不应当。 “不想被揍?” 她小鸡啄食式点头。 “那我还有个办法……”我说。 · 爱子替幸时完成了今天没有写完的作业,终于累得睡着了,缘一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我们也回到了房间,此时已经是夜里很深了。 晚上睡觉,我打着呵欠摸着他的脸,“都不同情一下你的女儿L吗?”我故意问。 “你从来没有打过她。”他说。 我是拿鸡毛掸子和木棍撵她,可多是威吓作用,小孩子处于本能觉得害怕,可是他都看在眼里,知道我是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就舍不得这么做,所以刚才反应才那么平淡,他实在是太过了解我了,就像我也了解他一样。 “真是的……”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要是能稍微让人省心一点就好了。” 教育孩子也是很累的好吧! “辛苦了。”他用手掌一点点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给我做起了按摩,我的表情一下就变得舒服享受起来。 很快,我的睡意就上来了,隐隐的头痛也消散了不少。 “师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要是我不在,你要怎么管爱子这家伙?”我还挺好奇的。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 “满打满算,已经十年过去了啊。”我说完这句话后就睡着了。 结婚已经十年了。 时光流逝,爱子长大了。 长成了亭亭的少女,只是格外的活泼爱动,她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十五岁刚刚成年就表示要离开家。 我知道不应该阻止她的决心,可是她还这么小呢,于是一直在我们身边的幸时表示会跟在爱子身边保护她,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爱护这个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妹妹。 我同意了。 而再见到他们又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爱子已经结婚生子了,她回来后也向我抱怨起当母亲有多不容易,总算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总是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跑了。 而幸时,麻烦缠身呢,他很受欢迎,为了避免麻烦不能回来找我们,只是他还是那个听话的孩子,每年都会写信回来报告自己的情况。 爱子说着说着,看着我突然流下了眼泪。 “你是在为我的衰老而难过吗?”我含笑问。 “才不是呢,我是羡慕的。” 我看着在我院子里满地跑的孩子们,他们是爱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孙,外孙女。时光匆匆过去,我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儿L年轻女人的青春了,走路都得靠人搀着,之前也为此而发脾气,摔掉了所有的镜子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是怎么好的呢?我都不记得了,只是慢慢就接受了,我想着反正我老了,那家伙也得和我一样,岁月有没放过他,既然也没有多大的差别,我又有什么可生气的,他都没有容貌焦虑! 而我还会一天天的老下去,相信再过不久我牙齿也要松动,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一颗颗掉光,到时候想吃硬的东西都困难,这样的我,女儿L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她擦了擦眼泪,院子里大孩子,小孩子都绕膝在缘一的身边,看起来特别和谐,他身上就是有那种天然的亲和力。 他们问着他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那朵花是什么,水池里有几l条鱼。 爱子说,“至少,父亲他一直都陪伴在您的身边。” “你们一直互相陪伴着,一辈子都能够在一起,这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我想,我也应该这么做。”她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就把脸埋在我的膝间,“您身上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为什么在哪里都找不到,它们始终笼罩在我身上庇佑着我,现在我知道了,这是由幸福而产生的,而幸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幸福,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不幸也同样是,能使自己感觉到幸福的人……爱子她也拥有了,才会有这样的感悟。 渐渐数不清岁月了。 我的头脑仿佛忘记了很多事情, 在冬天里,我们看着雪,我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白发苍苍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我艰难地敲了敲他的胸膛。 “真硬啊。”我模糊不清地说,他瘦了很多,以前这里可是肌肉。 他抓着我的手塞回了温暖的地方,“别乱动了。” 冬天是很冷的,可是我现在身上却一点也不冷,只是感觉到困倦,冬天真是好想睡觉啊。 “你不困吗?” “我等你睡着。” “好吧。” 这么着一辈子也算是过去了吧,既然如此,我应该可以问那句话了。 “缘一,虽然有遗憾,但,你觉得你这一生……还算幸福吗?” “这是当然的。”他声音早没当年悦耳动听了,可我依然从这改变的音色中听出了,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 我安心的睡去。 只是这次没有再醒来了。 我度过了我的一生,毫无遗憾的在七十九岁时死去。! 布绘鸽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