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李斯大铃铛》 第1章 秦始皇能听到李肇的心声 “陛下驾到!”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御驾李斯的府邸,李府上下皆恭敬地在外迎接,跪倒一片。 “臣李斯参见陛下。”李斯在前头拱手行礼。 “参见陛下。”家眷们也纷纷叩头,内心无比紧张。 在众人前方,一队身穿轻盔的侍卫持剑而立,正中是一位两鬓斑白,眼角有些疲态,却不怒而威的男子,他正是秦始皇。 六国统一后,为了震慑各国余孽,他已经进行了四次东巡,这次,他准备第五次,在东巡之前,他得见一见权贵家眷,以表达他对权贵的看重,同时看看在权贵家眷中是否有良才,也好为他儿子将来继位做人才储备。 “都起来吧!” “今日朕只是个客人,不必拘谨。” “谢陛下!” 李家家眷们皆谢恩。 “这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声音雄浑,摄人心魄,果然是千古一人。” 嗯!这声音? 嬴政似乎听到一个诡秘的声音,很是悠长,似来自心海,却又不是。 “可惜的是,即将准备的第五次东巡......他的末日呐!” 什么?又听到诡秘声音。 “谁?” 瞬间,嬴政脸色变了,一阵堤防,目光四射,却没有看到有人在说话。 “有情况!”侍卫看到嬴政的反常,瞬间异常警惕,剑倏地拔了出来,将嬴政围了起来。 李家家眷也一阵惊慌,频频回望,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家眷中的李肇也是一愣,四处张望,心道:“啥情况?有刺客吗?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面见千古一帝的机会,可不能出事?” 嗯!就是这声音! 嬴政听之一阵皱眉,暗道发出声音之人应该是从未见过自己的人,想必特意来看他的,可是是谁呢? 威严的目光落在李家家眷身上。刚才他注意到了,声音就是发自家眷内。 “不会吧!秦始皇看向这边了,会不会刺客就在我们中间!” 咦!嬴政凝目,目光在李肇身上游走。他确认了,声音就是从这人身上发出的。 此人身着崭新衣裳,一副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过此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呀!怎会有声音? 嬴政异常好奇。 “不好,秦始皇注意到我了,不会认为我就是刺客吧!我小小身板可担不起这个罪。” 依旧是这个声音,嬴政眼眸一凝。 此人还是没有开口,但声音的的确确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难道是腹语?可是,其他人明显没有听到呀!难道只有我才能听到? 想必就是,呵呵!天下竟还有如此稀奇事! 不过,此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说第五次东巡是朕的末日? “不必惊慌,昨晚睡眠不好,错觉罢了!”嬴政搞清楚声音出处,褪去心中警惕,便大手一挥,喝令侍卫退到一旁,收起剑。 此人对他没有威胁。 众人听之,才松口气。 李肇也松口气,心想:“原来是错觉,吓我一跳,还以为盯上我了。” “好了,青年俊才们都抬起头来,给朕好好看看。”嬴政一扫家眷,吩咐站在前列跪地低头的青年们。 青年们一喜,连忙抬起头,满脸期待。他们可是听说了,陛下东巡前御驾三公九卿,乃为择才,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能被看中,前程似锦。 李肇也抬起头,才得以看到这位历史上名人,千古一帝。 “嗯嗯,和书里的刻图有几分相似,威严大气,风采绝伦,可惜就是寿命短了点,他应该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啥?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嬴政头皮一麻,浑身打个冷颤,暗道这人在胡说些什么,朕还有不到一年寿命? 虽然身体日渐不支,可各方面都很正常呀! 怎么可能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呢?小儿信口雌黄。 看到嬴政怒容上展现一丝疑惑,本就沧桑的脸上抹上几分阴霾,李肇突感此老人很可怜,无奈一叹,心想:“哎!千古一帝悲呀!他也料不到自己会死在沙丘吧!” 什么? 朕死在沙丘? 这一刻,嬴政心里一颤一颤的。 这次东巡路线他已经确定了,一个月之后出发,的确是路经沙丘,可是东巡路线除了几个心腹,他并没有告诉别人呀!连丞相李斯都不知道,此子怎会知道呢? 难道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很有可能,否则他也不会知道东巡的路线。 可是,虽然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有吞服金丹呀!此丹可令朕长生不老,怎敢说朕死在沙丘呢? 嬴政面现难看之色。 他在咒我吗?如此恶毒的小子,待会非揪出来不可。 “嗯嗯,很不错的俊才,你们都是我大秦的未来呀!李相教导有方呐!”嬴政压下心中愤怒,仔细打量着众青年,满意开口。 青年们听之都很兴奋,这话无不说明陛下看好他们,纷纷踏步上前,精气神十足。 李肇也高兴地踏前一步,想近距离地接触千古一帝,接触这位史书上鼎鼎大名之人。 可,却被旁边的婶婶,李斯的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肇忍不住心里抱怨,“毒妇,你瞪我干什么?难道我看看千古一帝都不行吗?” 婶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他靠近秦始皇,剥夺他被看中的机会。 “哼!想我家还拥有万贯家财时,你敢这么瞪我吗?还不是处处讨好。现在倒好,我爹死了,家财都被你们霸占,就翻脸不认人了。” “还经常说什么我是个野种,应该饿死街头,卑鄙呀!” “麻蛋,还要我讨个疯女入赘,有如此对待侄子的吗?”李肇心里不忿地嘀咕。 李肇的父亲李念和李斯是堂兄弟,李斯还未当上丞相时,都是李肇家关照,甚至当上丞相都是李肇父亲出的力。 可父亲死后,母亲被他们逼走,家财被霸占,一切都变了,李肇成了连个下人都可以随意打骂的野种。 要不是李肇是从21世纪重生过来的现代人,恐怕心态早就崩了。 咦! 毒妇?饿死街头?侄子?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一滞,眼睛眯了眯,心里活动开来:原来他的身世那么可怜,李斯一家可真可恶,忘恩负义呀。 李斯的家世他也隐隐听过,堂兄李念乃咸阳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可后来没落了,听说受不了没落的刺激,跳河自尽,更有传言,乃李斯所迫而致。 李斯竟然如此对亡人小儿,实在是卑鄙。他能力是有,但心胸不怎么样呐! 嬴政这样想着,突又听到心声: “麻蛋,反正秦始皇死了之后,秦二世滥杀,大秦灭亡,天下大乱,到时我便出去捞乱世钱,才不稀罕日日面见这毒妇。” 啥? 嬴政一惊,嘴角抖了抖。 秦二世滥杀?我大秦灭亡?怎么回事儿?难道我死后,扶苏转性,实施暴政? 扶苏是我大儿,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可他本性仁慈,更是一根筋,会滥杀吗? 而且,就算扶苏转性,按他的能力和蒙家的支持,大秦怎会灭亡呢? 胡说,小子对我大秦不满。 可是,小子刚才的确预知到我东巡路经沙丘呀! 这一刻,嬴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折磨透了。 李斯并不知李肇和嬴政的心里活动,听到嬴政夸奖的话,忙诚惶诚恐地来到驾前作礼回应,“谢陛下夸奖。” 嬴政强挤出笑容,“呵呵,李相谦虚了。”随后目光复杂地扫过站在最后的李肇,落在紧跟李斯身后的一位年轻人身上,伸手指着说: “可是你家小儿?” 第2章 李肇获封 “正是二儿李瞻。” 李斯暗自一喜。 陛下可是留意到了他的二儿了! 李斯的大儿李由很出色,年纪轻轻便出任三川郡守,还娶了公主。可二儿甚为平庸,一职半官都难以谋取,这刻,陛下留意到他,说不定会被看中。 说完,当场怒瞪李肇一眼,眼神恶毒,而后笑着对李瞻说:“还不叩见陛下。” “李瞻叩......叩见陛下。” 李瞻赶紧上前磕头,可一看到嬴政那威严的眼神,双腿抖了,连说话都不利索。 李肇心里暗骂一句,“瞪什么瞪,和毒妇一个尿性,不就是让我远离,莫抢你儿子风头吗?远离就远离,要不是想瞻仰千古一帝的风采,我才不稀罕靠那么近。” “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什么玩意,平时那么霸道,连侍女都不放过,怎见了秦始皇就尿了,怂货,这样的人我才不稀罕抢他风头。” 嗯! 听了李肇的心声,嬴政斜睨了李瞻一眼,面现失望,此子原来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便撇过。 这只是很不经意一个动作,在李斯心里却是一沉。陛下这表情是看不中他二儿,不应该呀!二儿表现挺好的。 他大儿就是这样被选中的。 “陛下,我儿李瞻书诗出众,还会作诗呢?” 李斯不露声色便对着嬴政说,为李瞻再争取机会,而后马上吩咐李瞻:“还不临场作一首给陛下听听。” 李瞻后知后觉,连忙开口:“念念有如临君日,心心常似过桥时。” 嬴政听之眉目一展,面上难得露出笑容,不禁闭目回味,良久出声,“不错!很不错,这真是你作的诗?” 诗虽短,也并非当朝的诗,嬴政却从中读出了意味,遇君就要心心念念,遇桥要小心翼翼,这不是说遇见君王就必须要恭恭敬敬吗? 这诗,他喜欢。 要真是李瞻所作,他不介意封他个官。 李斯听之大喜,暗道陛下这个反应和当时见大儿时一样,这次稳了,肯定稳了,说不定二儿也似大儿一般被陛下封为郡守。 “正......正是。”李瞻连忙回答,内心喜悦极了。他想不到剽窃来讨好父亲的诗,竟然如此实用。 “嗯嗯!”嬴政满意一笑,心道应该给他个封赏,便说,“李相呐!虎父无犬子呐!如此诗才,想必其他方面也很出色,就封........” 突地,又听到那个心声。 “无耻,哪是他作的,明明是我无聊时吟的,他剽窃了。” 嗯! 嬴政的话戛然而止,脸色一沉。特意瞄了李肇一眼,看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中明了。 原来如此好诗并非李瞻所作,李瞻竟敢欺君? 但嬴政并没有要治罪的意思,却不会再封官。 厌恶地摆摆手,“好了,让他下去吧!” 啥!李斯一滞,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对劲,陛下刚才不是准备封了吗?怎地就让二儿下去? 他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这不是要黄了? “陛下,这,这,我儿他......”李斯急了,还想争取,却被嬴政喝住,“好了,不要再说了。” 这话出,硬生生地将李斯欲出口的话塞了回去,懵得他甚是不解为何陛下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变化。 呵呵!当然,恐怕就算李斯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嬴政厌恶地瞥了李斯一眼,伸手指了指李瞻后面的李肇,问:“后方小子可是你家侄子?” 霎时,李肇一滞。 “卧槽,秦始皇注意到我了,难道听说了我有大才?我有大才是不假,但并非老畜生的儿子呀!怎么注意到我呢?” 他有些意外,心里乱想一通。 嬴政听到这个心声,微微一笑,暗道:好小子,有大才也不显露出来,幸好我眼光独到,你说的大才除了书诗之外,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 不错,很不错。 你,我揪定了。 “正是老臣侄子,名李肇,只是才能不足,令陛下见笑了。”李斯故作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他有些怨,怨自己怎让这小子出来见驾呢?这不是抢了他儿子的风头吗?不过很快便不放在心上。 李肇平时表现平平,才能比不上他儿子一半,陛下连他儿子都看不上,怎会看上呢? “哦!是吗?” 出乎李斯的意料,嬴政竟然表现出好奇心很强烈,“是那富商的儿子吧!老子能创下如此基业,想必儿子也不会差。” 啥!什么意思? 李斯脸色变了变。 陛下这话,是夸李肇吗?这是看中的节奏,妈的,怎能呢?我儿子未被看中,他怎能被看中? 而且,大秦重农抑商,而李念为富商,作为帝,不应该看中富商之子才对呀! “来来来,让朕看看你,你老子可是对我朝捐了不少钱呐!”嬴政不再理会李斯,一改之前严肃,微笑着说道,眼神异常柔和。 怎会?李斯再次一惊,纳闷极了,陛下的眼神很柔和,李肇究竟有什么魔力吸引了陛下? 李斯越想越不对劲,按表现,李肇今日的表现很一般,没有一点优处。 可是,陛下为何有这样的表情? “我?”李肇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心道:“不会吧!千古一帝竟然叫我过来,我不是做梦吧!” 这小子! 嬴政笑了笑,真想说:你不是做梦,你的大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陛下,老臣斗胆请求饶了这小子,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我宠惯了他,导致不太会说话,恐怕打扰了陛下择才的兴致。” 李斯实在想不透,更不想李肇被看中,连忙上前奚落。 “老畜生,老畜生......”听了这话,李肇心里骂了李斯千万遍。 宠他?屁话,他什么时候宠过自己?霸占他家家财,赶走母亲,还待他如狗一样,这就是宠? 哦! 嬴政听了内心不禁一笑,暗道小子得有多讨厌李斯,想必在家里受到虐待吧! “是吗?我倒不见得他被宠,反而有很多怨气。”嬴政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神很尖锐。 这...... 李斯一滞,暗道陛下是怎么知道的?他是经常虐待李肇,可从未对外公开呀!他敢肯定,朝官是不知道的,陛下更不应知道,可...... 李斯凌乱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更不敢接嬴政的目光。 “快过来,就是你了。”嬴政撇开李斯,对着李肇挥挥手。 李肇怔了怔,但皇命不能违,便踏步上前,丝毫不显得慌张。 “李肇拜见陛下!”学着李瞻一般跪下。 “无须多礼!” 嬴政微微点头,很满意李肇的表现。 遇君不胆怯,是可造之人。 当然,作为两世为人的李肇,这点气魄还是有的。 突然,嬴政严肃了起来,朗声说道:“李肇听封,看你才能了得,朕就封你为大公子书童吧!伴大公子读书。” 啥!什么情况? 李斯听之内心一阵慌乱。 此獠真的被陛下看中了,还是书童,虽说只是书童,无爵位五官职,却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呐! 大公子被陛下重点培养,如果不出差错,就相当于储君,将来的帝,书童就是香馍馍。 怎么可能?被封的怎会是他,不是他儿吗? 李斯心中狠狠地瞪了李肇一眼。 还有,此獠才能了得?怎么看不出来,连他二儿的一半都不如好不好?而且此獠也从未在陛下面前显露出一丝才气,怎么被封? 李斯抓狂。 李肇内心一愣,感觉很是意外,就这样被封了?秦始皇又怎知他有大才,难道他之前认识他?不应该呀!他从未见过秦始皇。 心里正想发问时,突地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鉴于你取得成就,触动了系统。” 第3章 触动心声系统 “鉴于你取得成就,触动了系统,系统准备启动,宿主你是否接受?” 什么? 李肇正为嬴政的话所惊,又被脑海里出现的声音所动。 系统?他竟然有系统了?重生了十七年,从未有重生大军应该有的福利,今天竟然有了,这系统来得也太迟了吧! 当然,他当然接受。别的重生者拥有系统那是一个个一飞冲天,他不指望一飞冲天,只有快活地过日子就行。 “接受!” “好的,系统正式启动,只要宿主你获得成就,便会触动系统,并获得奖励。” 系统?奖励? 李肇听到这两个词,感觉也不是很陌生,因为他前世看过太多小说,自然看过各种各样的系统,貌似心声系统也并不奇特。 那将会是什么奖励呢?又要是什么样的成就才能触动系统呢? 他感觉应该是这次被秦始皇封为大公子书童,从而产生了成就。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李肇对系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是以后多获得成就,是不是就能获得更多奖励?李肇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奖励占城稻、黄花占、杂交良种稻种子各十万粒,是否现在接受?” 种子?李肇一阵失望,别人的系统奖励都是什么武功秘籍、境界提升三层,又或是十万大军之类的,可他的倒好,才种子,未免太鸡肋了点。 不过,这些种子看起来还行。 前世在家帮父母干农活时,为了增产,也研究过一些水稻,系统奖励的这些也有了解。 占城稻,宋朝产物,耐旱,成熟早,西天菜豆子多而粒大,各遗使以珍货求其种,足以说明占城道在宋朝的珍贵和难得,可缺点是在关中地区一年只有一熟,待收成,太久了。 黄花占,分蘖性强、抗病性好、结实率高,品质优良,亩产可达五百公斤,一年两熟,这个似乎能在短期内赚钱。 不错的奖励。 最令李肇满意的要属杂交良种稻,这可是袁爷爷育出来的东西呀! 嘿嘿! 系统奖励虽不惊艳,却还行,起码有了这些种子,在还未开化的大秦,是可以赚些钱的。 他愿意接受。 当然,此地并非接受的地方,如果真是凭空出现三袋种子,真不知会不会吓到秦始皇。 “稍后再接受。” “好的,系统暂时帮你保管,不过需要收取保管费三十秦半两。” 什么?李肇心里暗骂:系统有些贪财,三十秦半两对李家来说不算多,但对他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虽然长在丞相之家,荣耀无比,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毒妇和老畜生从未给过他一个钱。 得想办法快速赚些钱,否则连种子都拿不出来。 场面回到现实,李肇正从获得系统喜悦中回过神来时,却见李斯悄悄地靠近嬴政。 “陛下,李肇性格顽劣,生怕影响到大公子心情,我儿李瞻就不同,他不但学识出众,还很懂事,不如换一换?” 李斯不能就这样被李肇得逞,硬着头皮说,当然,他儿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老畜生,我性格顽劣吗?捏造的吧!” “也不看看李瞻是什么货色,还学识出众?简直是连猪,是彘,都不如。” 李肇听之不经意地怒了李斯一眼,吐槽不已。 “你是怕我抢了你儿子的富贵吧!你认为我稀罕吗?” “大公子是扶苏,他脑子一根筋,满是迂腐的儒道,做他书童就是活受罪,说不定还会被折磨成傻子。” “成了傻子我怎么赚钱?” 啥!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暗暗白了他一眼,暗道:大公子虽然迂腐,但也不能这样说他吧! “而且,伴随大公子扶苏读书比上战场还危险。” 啊!什么意思? 嬴政又听到李肇的心声,内心一沉,这是说他儿子暴戾吗?混账,他儿子可是仁慈得很,和危险完全挂不上钩,好吗? “不久后秦始皇驾崩,扶苏被赐死,我不是也会受到牵连吗?我可不想得到这样的富贵。” 什么? 听到心声,嬴政一惊,暗道李肇在胡想什么,扶苏被赐死?他培养的唯一继承人他怎会舍得赐死呢? 小子可恶,这是在咒我儿吗? 可一想,不对呀!此子既然预知我经过沙丘,说明有很强预知能力,这难道是真的? 嬴政不淡定了。 “不行,不能答应,必须想办法逃离此地,应该很快秦始皇就会将扶苏贬黜到北方找蒙恬了吧!要是这样,我肯定也会被迫跟着去北方,到时真是无法逃。” 嬴政听到这个心声一阵冷汗直冒,暗道这小子又在乱想什么,他不可能贬黜扶苏的。 可是,他那么强的预知能力,不会也是真的吧! 嬴政的内心有点崩溃。 “还有更要命的,秦始皇驾崩后,秦二世暴政,导致天下大乱,起义四起,大秦灭亡,赢姓赵氏几乎绝种,这样的富贵,我能苟且吗?不能,相反,肯定会深陷其中,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轰! 嬴政直感有阴风吹过身侧,手脚一阵发凉。 他死后,秦二世会实行暴政?还导致天下大乱?大秦灭亡?甚至还灭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想他大秦强盛无比,直灭六国而统一天下,就算有起义也不可能导致灭国。 扶苏继位是肯定的,可扶苏会实行暴政吗?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他一直主张儒道治国,那就是温水煮青蛙,怎可能是暴政? 而且他本性仁慈,也绝不会灭自己的宗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子他必须要留在身边,看他是胡想还是真能预知。 当然,他想逃是不可能的。 “陛下......” 看着嬴政表情铁青,脸色不停变化,李斯心里一阵大喜,暗想陛下这是信了他的话,这不是说陛下要改变主意,封他儿为书童? 对了,只有他儿才有资格伴读大公子,李肇不学无术,连闻大公子的屁都没资格。 “李肇看着碍眼,我就让他走,至于书童,陛下要是喜欢,李瞻是可以胜任的。”李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嗯! 听之,嬴政突然一瞥李斯,目光异常冷冽,出声:“李相这是质疑我的识人能力?” 嗡! 李斯脑海一阵震荡,手心满是冷汗,陛下这是在怀疑他的居心。 噗通! 连忙跪下,连声求饶。 这就是他们的陛下,当目光冷冽时,无人敢触其锋芒。 “好了,明天让李肇到章台宫报到。” 嬴政威严的声音响起,话语不容人拒绝,或者说,这就是圣旨,必须要执行,就算李肇本人也不例外。 “谢陛下提携!”最终,李斯不得不谢恩。 “诺!谢陛下封赐。” 李肇被迫接受,无奈极了。 不过这样也并非坏事,离天下大乱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伴随大公子捞点钱也好,等秦始皇驾崩后,他立刻就跑人。 当然,更能离开李家这个鬼地方,以后就不用天天面对那老畜生和毒妇,似乎也不错。 等嬴政走后,家眷也散去,李斯马上将李肇叫到书房。 “李肇呀!这些年叔叔对你还不薄吧!给你吃最好的,穿最贵的,比起其他权贵子弟强多了。” 李肇听到李斯的话,心中一阵冷笑。 给他吃最好的?比下人还差的膳食好吗?至于穿,李瞻绫罗绸缎,他却是麻衣粗布,要不是面见秦始皇,今天也不会给他一件崭新衣裳,这是最贵? 李肇无语。 “你之所以能被陛下看中封为大公子书童,凭的是我对你的教导,还有我经常在陛下面前提起你,夸赞你。” 李肇内心嗤笑,仿似听到天下最离谱的话。 对他教导?除了骂,还能有什么呢?在秦始皇面前提起他更不可能,这厮会那么好心?不见他在秦始皇面前踩他吗? 旁边,李夫人拖着肥胖的身体指着李肇说:“李肇呀!为人要有良心,这次你叔父帮你那么大的忙,你可不能忘本。” “你瞻哥学识渊博,本来大公子书童是他的,可他看你可怜,便让给了你,给你大富贵,这是他给你最大的恩赐。” 最大恩赐?李肇想笑,这次是秦始皇亲自给他的恩赐,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和李瞻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有,李斯这个老畜生帮什么忙?不将自己往死里整就不错了。 这家人还要不要脸? 不过他口里还是装模作样地说着:“是,是,多谢叔父提携,李肇不敢忘此大恩。” “嗯嗯!不错。”李斯很满意地拍了拍李肇的肩膀,“你年纪还小,学识浅陋,当大公子书童就是个笑话,记住,面对陛下和大公子时,千万要装聋扮哑,切勿胡乱说话。” “当然,一有机会你就多说一下你瞻哥好话,毕竟他是有大才的。” 李肇暗笑不已,这家人的注意打得挺响,不过还是迎合着。 “明白。” “明白就好。”李斯笑了笑,“记住,如陛下问你瞻哥怎么样,你一定要说你的才学不如他的一半,做个郡守绝对没有问题,知道吗?” 李斯特别强调。 “知道!” “呵呵!孺子可教也,嗯嗯!叔父家清廉,没什么钱给你置办衣裳,明天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去见陛下吧!” 李斯指了指李肇身上崭新的衣服。 “诺!” 李肇很干脆回答,心里却腹诽开来:没钱为他置办衣服,还清廉?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此獠身为丞相,贪墨不知几何,恐怕连十个李府都可以买下来。 何况他霸占父亲的家财呢?那里去了? 李肇对此人厌恶极了。 第4章 玉器泛滥 翌日,李肇便被带到章台宫后殿,秦始皇临时休息的地方。 李肇很纳闷,他被封为大公子书童,怎被带到此地,不应该是大公子殿吗?不过也不多想。 “宣李肇觐见!” “李肇叩见陛下。” 李肇进来后便跪地行礼,眼睛余光却不自觉地扫视着大殿,一时震撼极了,心想:这就是秦始皇办公的地方,恢弘大方,果然够气派,只是可惜了,三年后将会被项羽一把火化为灰烬。 什么? 嬴政坐在高位上本来是很高兴的,突听到如此心声,顿时满脸黑线,眼睛微微眯起,暗道: 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项羽是谁?难道我大秦真的三年后便灭亡? 项羽,姓项,莫非是项燕的后人? “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多礼,起来吧!”嬴政强挤出笑容说。 “谢陛下。” 李肇站了起来。 这时,一侍人走了进来,禀报说:“陛下,大公子觐见!” “哦!”嬴政难得一笑,“传进来。” 李肇听之心中一动:大公子扶苏,名人呐!就不知长得怎么样?应该如秦始皇般俊逸吧! 嬴政微微一笑,这内心活动他喜欢听,当然,他的儿子像他,肯定俊逸。 “不过就算俊逸又如何?纵使身为大公子也无法继位。” 什么? 嬴政心头一震,暗道这小子怎么又来了,他看好的大公子怎能不继位呢?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培养的。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李肇的心声,秦二世暴政,而扶苏不似暴政之人,难道说秦二世并非扶苏? 轰! 这是天大的要命事儿。 他苦心培养的继承人竟然不能继位?这怎么能? 不,这小子肯定是胡乱预测的,作不得数。 嬴政自我安慰。 “被秦始皇贬谪北方后又被秦二世赐死,可怜的人呐!”这一刻,李肇不禁对即将露面的扶苏表示同情。 但嬴政听着脸色煞白,心里荒凉极了。 秦二世真的不是扶苏,那究竟是他的哪个儿子继位,谁会赐死扶苏? 不,绝对不是真的,我儿个个忠诚,团结友爱,内斗的事儿是不会发生的,我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肯定,这小子就是胡乱猜测的。 可恶! 良久,嬴政才定了定心。 这时,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儒装,举止文雅,恭敬地躬身施礼。 “果然如他老子般俊逸。”李肇看到扶苏,心中赞赏。 一番礼数后,扶苏望了李肇一眼,略感意外,却很快扭过了头。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嬴政摆摆手,“无论国事还是家事,待会儿再说,我先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这是李肇,我为你找的书童。” 嗯!扶苏认真地看了李肇一眼,颇为意外,暗道父皇竟然亲自为他找书童,少见呐!也可肯定,这小子必有过人之处。 李肇连忙对着扶苏行礼。 “无须多礼!”扶苏摆摆手,便转过头来,急切地说,“父皇,儿臣这事儿很重要,一定要你定夺。” 李肇暗叹,大公子还真是迂腐,明明秦始皇都推却了,还如此执著,这不是要惹怒秦始皇吗? 果然,嬴政沉下脸,看起来异常愤怒,不过,还是摆摆手,说:“说吧!” “两件事,一家一国。” 李肇听之也为之感叹:还两件事?不见秦始皇已经发作了吗?看来以后做书童时一定要好好提点他才行,否则连累自己是肯定的。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微微点头,暗道李肇还是醒目的,其实他招揽李肇的目的正是为此。 “父皇,还记得之前和你提过的玉人像吗?我特意令人收购了一大批,以求为内帑赚些补贴,可最近玉器市场泛滥,玉人像的价格骤降,按如此价格,咱们.......” 说着说着,扶苏的声音越来越小。 扶苏本就孝顺,面临国库空虚,皇室内帑短缺局面,他第一时间为父亲分忧,也不知听谁的建议,竟然订购了一大批玉人像。 或许是名人效应吧!一些产商看到大公子瞄准市场,便大量出产,就算在抑商情况下也导致玉器泛滥。 这事扶苏当时和嬴政提过,还是内帑出的钱。 嬴政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问:“你的意见如何?” “儿臣认为马上出售手中玉人像,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嬴政眉头皱得更深,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怒容更盛。 李肇听之很意外,重农抑商的大秦,也会出现市场泛滥现象,而且主角还是一根筋的大公子。 有点奇怪呀! 等等! 突然,李肇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一眯,歪着头,努力地寻找着曾经研究过大秦历史的记忆。 “秦末好像发生过一些关于玉人像的商业事件,对了,当时皇室是购买了一大批玉人像,从而引发玉器泛滥,导致玉器价格大幅贬值,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呵呵!想不到是扶苏所为,看来他肯定是受人唆使了。” “受人唆使?”嬴政听到心声,脸色猛一变,竟狠狠地瞪了扶苏一眼。 “至于何人唆使,也不难猜测,秦朝在未抑商时,商业活动异常火爆,商人们赚得盘满钵满,以致地位直线飙升,权贵们察觉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国朝才有重农抑商政策。” “当然,商人们不甘既得利益被剥夺,或者迂腐的扶苏被他们看中,便是个引火线吧!” 什么? 听到李肇心声分析,嬴政头皮发麻,神情一度极为紧张,愤怒愈盛。 竟然有上人利用他的儿子来反抗国策,岂有此理,这绝对是阴谋,反了,反了。 嬴政内心暴戾得很。 但,此刻并非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关心的是他的内帑,内帑本来就很空虚,几乎拿出全部去购买玉人像,要是亏本卖出,这是要皇室的命。 这不是主要,主要是,现在市场泛滥,他的玉人像还能卖得出去吗? 第5章 分析很透彻 “混账,你马上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嬴政正想吩咐扶苏以一切办法卖出玉人像时,突地又听到李肇的心声。 “后来有商人用极低价格大量收购玉器,再加上他们操作,玉器市场竟然出现短缺,甚至到了一些权贵祭祀时愣是买不到玉器的地步,逐而,他们又大幅度抬高玉器价格,甚至远远超出历史价格之最,好像有一句话叫什么‘一日涨十倍’。” 什么? 一日涨十倍? 愤怒焦急的嬴政听到心声,心脏一凸,整个人浑身震荡,脸现惊色。 果真如此?一日涨十倍?没有欺骗朕? 要真是,那不是说如果他捂着玉人像不卖,等到价格飞涨时再卖出,他的内帑岂不是要翻数倍? 赚大发了。 但,这小子满口胡话,就不知是不是真的,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嬴政的话被自己硬生生地转换了,“也要,也要囤积下来,等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再卖出去。” 啊! 扶苏的思路有点转变过来,一时愣在当场。 李肇也很意外:怎么秦始皇说话一惊一乍的,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暗道我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嘿嘿! 便诡异地一笑,下定决心,“就这样定了,等玉器的价格涨十倍再卖出去。” 啊! 这下轮到李肇惊讶了,他有种被秦始皇看透的感觉。 “不,父皇,三公九卿早已疯狂地卖出玉器了,咱们不是应该也卖出去吗?咱们的玉人像可不是小数目,万一跌至谷底,内帑,内帑......保不住呀!”扶苏急了。 嬴政不耐烦,摆摆手,说:“他们要卖是他们的事儿,朕可不干亏本生意。” 扶苏听之很想说,不干亏本生意怕到时连生意都没得干,父皇如此决定,他感觉自己要疯,这批玉人像危矣,内帑危矣! “父皇!”扶苏还要坚持,却被嬴政喝止,“好了,不要多说,我自有分寸。” 一句话堵住了扶苏。 “是了,还有何事快快奏来。”嬴政想听听他的第二件事。 扶苏咽了咽口水,无奈地放弃执著,他觉得这次完了,不但内帑要完,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也要完。 于是,便不再坚持。 真要执拗下去,恐怕就没机会说第二件事了,父皇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父皇,咱大秦实行抑商以来,导致商业活动大范围缩小,行业不振,商贩苦不堪言,儿臣认为应当马上取缔抑商政策,还百姓一个安定日子。” “你说什么?” 嬴政的脸色发生剧烈变化,竟然一下子冷了下来,甩袖喝道:“重农抑商乃国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取缔。” “此事休要再提。” “父皇!” 扶苏跪了下来,痛心疾首地说道:“儿臣多有观察,发现咸阳城不再繁华,手工作业凋零,商贩纷纷破产,流落街头,这都是抑商导致的呀!望父皇三思。” “你......”嬴政怒火中烧,几乎要爆发。 李肇听之也为扶苏捏把汗,心想:看来扶苏是被那些不轨的商人蛊惑了,当了枪使也不自知。抑商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但国策也并非说改就能改的呀! 咦!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惊了惊,而后震怒。他同意李肇想法,扶苏肯定就是被不良商人教唆的,否则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说出此话。 他怨怪,扶苏人已入中年还看不透一些端倪,反而这小子却看出问题关键。 他心很寒,他的扶苏被人带歪了。 突地怒眼一撇李肇,心中一动,问道:“李肇,你说说,此事当如何?” 李肇一愣,他想不到秦始皇会询问他的看法,貌似他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小孩,不足以有自己的见解。 “陛下,卑职还小,对国政一窍不通,不敢多言。” 嗯! 嬴政叹口气,暗道也是呀!才十几岁,像这个年纪,其他权贵的孩子还在玩耍当中,他应该也不例外,又怎会知道朝政呢?看来他之所以知道扶苏被人蛊惑,应该是预知能力。 朕不该问他呀! 李肇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但我瞻哥才能出众,是我的两倍,陛下可以问问他?” “你......胡扯!” 一提到李瞻,嬴政身子一麻,有种恶心感觉。 他,生活糜烂,剽窃书诗,是才能出众吗?才怪。 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拿李瞻来恶心我? 嬴政腹诽。 下一刻,李肇的心里活动又传出:叔父可是叮嘱过我,陛下问什么都不要说,要说就多提瞻哥,为他美言,叔父,我可是做到了。 你? 嬴政一头黑线,心里暗骂李斯这个混蛋,提他儿子?他儿子是啥鸟他不清楚吗?可怜这孩子呀!被李斯欺负得连话都不敢说。 一时,嬴政泛起同情心。 “不过,话说回来,扶苏性子太急了,说话不过脑子,一根筋,这样的事情也敢拿出来奏?” 哦! 李肇的心声再次传出,嬴政听之心中一动。 “首先,抑商是国情所致,时下大秦急需巩固政权,打击六国余孽,必须要抑商,否则商业兴盛,会大大制约国朝统治,于国来说并非好事,这不是主要,主要是,如果商人中夹杂着六国余孽,一招让他们得势,纷争必起。” 咦! 嬴政听之,甚为惊奇,这个解释很中肯。 “当然,取缔抑商也不是不可以?” 嬴政眼前一亮,这话可是说到他心坎里去。 作为大秦的帝,国境内发生的事儿他心知肚明,六国未统一时,商业何等兴盛,处处是繁华,但抑商政策一出,正如扶苏所说,确实凋零了,对一个国家来说,的确不是好事,但,真要取缔抑商,却不是易事。 为此,他一直头疼着。 “不过首先要将农业发展起来,正所谓农业是百业基础,如果百姓吃不饱,又谈何商业,还不是被少有人拿捏得死死的。” “当农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也就是说人人能吃饱,有余粮之时,商业便可以冒头了。” 这也是李肇前世学历史和经济学是所知道的知识。 前世的国家在解放之后以发展农业为重要国策,才有生产队出现,甚至一些人为了鼓吹,导致***出现,可见农业的重要性,但农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却还是落后其他国家,这说明发展农业只是第一步,商业才是关键。 有道理?嬴政听到心声,竟似发神经般点头,时而深思,时而露出笑意,最后竟然蹙起了眉头。 这小子说得很不错,但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将农业发展起来,人就是这些人,土地也有限,每年粮食产量也就那么多,除了必要的赋税外和地租外,留给百姓的已经不多了,一家人想吃饱都难。 针对这个问题他想过减税,可减税后就无法维持国家运营,得不偿失。 农业要发展,让百姓有余粮,难呐! 这时,李肇的心声再起。 “其次,一下子取缔抑商,于权贵来说,绝对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这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而权贵维护着国家统治,就算秦始皇想取缔,也要考虑再三。” 轰! 听到李肇心声分析,嬴政心中波涛惊骇,久久无法平息。 直接戳中他的心头呀! 小小年纪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还很中肯。 此子了不起, 是的,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取缔抑商,但他考虑得很多,面对的问题也很多,所以很多时候这个想法只能在脑海中浮现而已,而不敢提出来。 此刻李肇心里说出,他竟然有种畅快感觉。 不管是权贵还是百姓,时下真受不起商业的冲击,首先说农业,土地大多掌握在权贵或地主手里,百姓千万,却甚少有土地者,而种地的却是他们,导致就算他们很卖力地种地,得到的回报也是极少。 真要让商业兴盛,他们怎么活?所以解决温饱才是关键。 至于权贵们,就更加不用说了。 在统一之前,权贵们为国付出很多,此刻正是坐享其成的时候,又如何允许商人凌驾于他们头上。 一时间嬴政有些自感很失败,别人养儿子,他也养儿子,别人的儿子出类拔萃,而他儿呢?一把年纪了分不清时势,还受人蛊惑,真令人失望。 突然,嬴政回过头来望了望李肇,特别的意外。 这小子不是说不懂吗?怎么什么都知道?而且还分析得那么透彻? 呵呵!装,就让他装。 第6章 还有更理想之策 看到父皇脸色变幻不定,而李肇却很委屈的样子,扶苏着实看不下去,便行礼对嬴政说:“父皇,李肇甚少接触国政,儿臣觉得就不要为难他了。” “不要为难他?”嬴政眼中噙着耐人寻味的笑,从高位上站了起来,缓慢踱步,来到李肇的身侧,竟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肇。 李肇心里一惊,暗道秦始皇要做什么?难道他说错什么了,没有啊!他是很正经地说的呀!绝对没有触犯祖龙的意思。 不过嬴政只是打量一会,便撇过脸,浅浅一笑,暗道:你没有说错什么,而且还说得很对,但你不应该骗朕呀!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懂吗?怎么分析得那么透彻。 “是吧!看来是为难他了。” “吓死宝宝了。”李肇听了嬴政的话,整个人一松,心道好险呀!秦始皇那诡异的笑太吓人了。 嬴政收敛笑容,紧紧地盯着扶苏,态度也柔和了很多。 这,始终是他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一味否决不利于他的成长。 他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想必也考虑对策了吧! 嬴政这样想着,便问扶苏:“你既然提出取缔抑商,可有良策?” 扶苏听之一喜,连忙说:“儿臣已想到对策,咱大秦抑商无非为了保护日夜劳作的百姓,让他们能够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流离失所......” 咦! 嬴政听之微微点头,看来他的扶苏并非想象中迂腐,还是有些想法的,就不知接下来的对策如何? “如果能够让粮食充裕起来,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对,嬴政点点头,李肇也颔首。 突然李肇有个看法,这个大公子也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儒,有些问题还是看得通透的。 “如何让粮食充裕起来?”嬴政抛出主要问题。 扶苏耸耸肩,似乎胸有成竹。 “父皇,儿臣调查过,大秦粮食主要是粟、麦、水稻等,关中地区种植粟麦,半年一熟,算是可以的了,但为何却不能让百姓吃饱呢?原因是咱大秦的土地不足,咱可以多开荒,粮食量不就上去了吗?” 嬴政听之没有回答,也没有太大反应,陷入沉思。 李肇撇撇嘴,不以为然,心想:理是这个理,但,这和画蛇添足有什么两样,大秦就两千万人,因为重农,几乎百姓都在种地,就算开荒再多的地,没有人种地也是于事无补呀! 现在问题是人口少,不适宜多开荒,当然,如果能在亩产量上面下功夫,或许是个办法。 咦!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竟不自禁点头。 是的,大秦人口有限,开荒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亩产量提上去才是正道,可是亩产提上去,谈何容易呐! 大秦不是没有专门研究粮食产量的部门,可一统以来,愣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是提升一点点产量都做不到。 扶苏并不知父皇的想法,看到父皇点头,心中大喜,父皇同意了他的看法。 要知道,他曾提出过很多看法,皆受到训斥,不被采纳,今天竟然破例了。 当然,他这个想法可是经过多方调查,还综合很多大儒的意见,可以说了万无一失之策,父皇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继续说:“这是其一,其二,听闻南海郡气候炎热,主要种植水稻,一年可两熟。” “真的?”嬴政听之,竟然眼前一亮,连忙问。统一以来,他忙于国政,很少关注地域问题。 “当然!” 扶苏显得很自豪,“只要咱们大力开荒南海郡,粮食产量一定可以提升上来的。” “到时不就可做到人人温饱,人人爱我大秦,咱大秦的统治不就可千秋万世了吗?” “好,这个意见好。”嬴政眉头舒展,有拨开云天见月明之感,立即拍案,“扶苏,这事就让你去......” 可正准备说让扶苏去办时,突地又听到李肇的心声。 “南海郡一年两熟的确不假。”这点地理知识作为现代人几乎都知道,“可问题是量的问题,扶苏只想到种植量,可没有考虑到亩产量,这和在关中地区有什么区别。” 咦!嬴政听之眉头皱了皱,貌似也是,南海郡的人力也就那么多,开荒出来得有人去耕作才行呀!还是治标不治本,刚才太过高兴而没有想到这层。 还是得解决亩产量问题呀! 嬴政叹气。 眼看父皇就要同意,可下一刻便顿住了,扶苏甚是不解,小心翼翼地问:“父皇,你的意思是?” 嬴政正了正色,问:“你的建议是不错,但有没有想过,谁来种植?你不会说让百姓种吧!他们本身也在种地,同样的工作量,你认为亩产量能提上去吗?” 嗯! 扶苏眼睛眯了眯,一阵慌神。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在人力不变情况下,亩产量根本提不起来,就算开发南海郡,也是徒劳。 这个问题还是走进了死胡同。 “呵呵!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大秦不是有两百万大军吗?正好越地驻兵五十万,让兵士耕战,不就行了吗?” 李肇心忖。 历史上大秦的确有耕战之说,只是李肇想不明白,为何嬴政和扶苏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那么久呢? 不过很快便想透,或许耕战还未开始施行吧! 嗯!耕战?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眉毛上扬,突猛拍胸口,暗道是呀,耕战,让兵士耕种兼作战,两不误。 也就是说战争爆发时便去打仗,停下来时便种地,两全其美呀! 这个方法,妙。 一时,嬴政多看李肇两眼,看到他还是懵懂不知的样子,心里的气打不到一处来。 明明就是丞相般的建议,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装得那么像。 天下者,毋谁哉! 此子,哎!嬴政既气又笑。 “当然,这还不是最理想之策,如果能提升种子的质量就更好了。” 嗯!还不是最理想? 嬴政似乎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心声,耕战,他可预料,必定能解决粮食不足问题,甚至还可令国道昌盛起来。 他竟然说还不是最理想之策? 莫非? 第7章 又获封 嬴政的心跳了起来,下一刻,诡异地瞄了李肇一眼,暗道:你喜欢装是吧!就让你惊恐地装。 不经意地问:“小子你可有良策解决亩产量的问题?” 李肇露出为难之色,连忙说:“小子什么都不懂,没有良策,不过陛下可以问问我瞻哥,他可能有良策?” 问你个头,嬴政真想直骂出声,让你找借口,让你拿那家伙来恶心我。 突然,他脸色变得恐怖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拿下这小子,砍了。” 李肇一听,脸色惊变,瞬间煞白,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一不留神便没命。 他没说错什么呀,竟然来如何恐怖手段。 砍了?他才十七岁呀! “父皇,万万不可,李肇年纪还小不懂事,那里有什么良策,请你放过他。”扶苏仁慈,看到嬴政下如此命令,吓了一跳,连忙劝说。 嬴政不理会,歪着头。 “遵命!”旁边两侍卫立刻走过来,就要拿下李肇。 “慢,陛下,卑职有良策。” 呵呵!嬴政得意一笑,便喝退侍卫,暗道:还是特殊方法才能令着小子开口呀!早应该如此嘛!何必要我动粗呢? “其实卑职有特殊方法可提升粮食亩产量,还可以在关中地区一年两熟。”李肇连忙硬着头皮说。 不说不行呐!再藏着掖着,他的人头就要搬家了,伴君真不能开玩笑。 并不是他乱说,系统给他的稻种都是特殊品种,先别说占城稻和黄花占,就杂交良种稻,可是袁爷爷为之付出一生的东西,要是他猜测不错的话,系统给的杂交稻为最先进良品,在关中地区可一年两熟。 而且,按照前世的杂交水稻产量,亩产量可达一千公斤以上,相对于大秦亩产也就一、二石,顶多也不超过三石的量,简直是大巫见小巫,量上足足有十几倍。 如果没有天灾人祸,如此水稻普及下去,不出两年解决百姓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此刻被秦始皇知道水稻的事儿,他肯定要贡献出去,幸好系统给出的是三种种子,杂交水稻他是不可能交出去的,而占城稻亩产太低,成熟期也太长,不适宜,只有黄花占了。 黄花占一年两熟,亩产超过十石,比这个时代的亩产强得太多了,刚好能应付秦始皇,而杂交水稻,嘿嘿!可以成为赚钱的工具。 “一年两熟?此物可是麦?”嬴政眼前一亮,连忙问。 李肇摇头,说:“并非,乃水稻,南海郡主要作物。” “水稻?一年两熟?如果在南海郡不就可以四熟?” 好东西!嬴政心想,两眼放光。 水稻在关中地区虽然并非主食,却不也是粮食吗?面对吃饱还无法做到的百姓,粮食无疑就是救命稻草,哪管是不是主食。 而且还是四熟,要知道,关中地区的水稻一年才一熟而已。 李肇觉得嬴政太异想天开了,一年两熟已经很不错了,还想四熟?呵呵!不过在南海郡应该可以三熟,三熟也是个大概念了。 “并非,在南海郡应该可做到三熟。” “哦!”嬴政微微失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亩产如何?” 这是他最关心问题。 李肇顿了顿,此刻他如果还敢撒谎,就是不想要脑袋了。 “应该有八石。”还是尽量往少里说,如果按前世平均水平算的话,黄花占亩产应该有十石,他特意减少二石。 因为他虽然重生过来十七年,可从未种过地,如果大秦的土质不及格,又或是其他方面原因导致达不到所说,那他的人头真的要落地了。 这是欺君呐! “什么?”嬴政浑身一震,眼睛瞪得好大,瞳孔迅速收缩。 八石?那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关中地区水稻的亩产量才一、二石左右,最多不过三石,而八石,可是提升了三四倍呀! 四倍亩产量就意味着假以时日便可活两千万人,意味着百姓不用挨饿,可生活无忧,意味着可令国朝长治久安,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呐! 这是天大消息!就算征服了六国也没有此刻那么激动。 “当真?”嬴政晃了晃头,还不敢相信。 “当真。” 李肇肯定地点头。 不过心里却哀嚎得很,看秦始皇的眼神,他的发财梦有点悬,祖龙会不会没收他的种子? “哈哈!好,好!哈哈!”嬴政从所未有地大笑起来。 扶苏一直在听着,听到如此消息,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是附和着。 “恭喜父皇如获至宝,有了八石的亩产量,我大秦将稳如泰山,可喜可贺!” “呵呵!”嬴政难得对扶苏的话表示赞同。 “李肇听封,朕封你为少内,专管预定农事,可便宜上朝,封你爵位一级公士,赐你咸阳郊外良田千亩,宅院一座,上币五镒。” “从即日起,给我努力用你那特殊的方法种地,务必种出亩产八石的水稻来。” 大秦有着专管农事的官员,少内,一个不大不小的皇家私职。 大秦更有着爵位等级,原来专为军功而设,但统一后,战事甚少,便很少有人获得了,后来逐渐演变成有贡献之人的封赏。 共分为二十级,一级公士乃最低级,但,就算是最低级,毕竟是爵位,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还有着岁俸可领,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存在。 千亩良田就更加不用说了,如果不是权贵或地主,无人能有这么多良田。 上币乃黄金,一镒就是二十两,五镒是一百两黄金,也不算少了。 啊!李肇愣了愣,还未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 赏赐,有点丰厚,秦始皇还真大方,他并没有什么功劳,就赏赐那么多东西,下一刻,心想:我只是怕死才说出的话而已,就获得了如此赏赐,未免儿戏了一点,秦始皇就不怕我说假话吗? 嬴政听到他的心声,内心笑了:我就知道你怕,否则怎挖掘出你的才能,至于儿戏嘛!陪你儿戏一场又如何? 其实并非嬴政儿戏,对于提升农作物产量问题他想过很多,可愣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经李肇这么一说,他决定搏一搏,当然,他也是有把握才有此一搏。火山文学 从李肇种种表现来看,他并非庸人,如果真能种出亩产八石的粮食来,这一搏很值得。 他就是有着这样的魄力。 “从今天起,你不用侍候在大公子身边,好好地种你的地吧!我希望半年后能看到你种出亩产八石的粮食来。” “去吧!” 嬴政虽然笑着说,但话中无不透露一点,他是认真的,如果李肇敢欺骗,后果会很严重。 李肇也意识到这点,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沉重,行礼感恩之后,便离去了。 “父皇,你......”扶苏后知后觉,嘴角踯躅着。 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刚才父皇并非要处死李肇,只不过是恐吓之言而已,只是,亩产八石,真的行吗? 嬴政摆摆手,语气悠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事真的要去搏一搏,才有机会,否则原地踏地,只会走向灭亡,你可懂?” 扶苏当然懂,否则他也不会顶着父皇的愤怒上奏抑商之事。 “只是,他不过是位十几岁的小孩而已,真的能做到吗?”扶苏不解。 嬴政难得地拍了拍扶苏的肩膀,笑着说:“你太小看他了,或者说你不了解他。” 了解?扶苏有点懵,他才接触李肇不到一个时辰,谈何了解,好像父皇接触他的时间也不多,怎么就了解了? “扶苏,马上传我密旨到南海郡,令任嚣和赵陀带领五十万大军耕战南海,给我开荒良田,留待后用。” 任嚣和赵陀正是驻军越地的大将。 “诺!” 扶苏大喜,领命而去。 这个密旨很明显,就是父皇接纳了他的建议,开荒南海郡,证明父皇还是认可他的,可是还未解决人力问题呀! 耕战?他马上想到这个词,突然眼前一亮,耕作、战争两不误,确实是好主意,他怎就没想到呢? 父皇不愧为父皇,竟然想到这点,他不及呐! 第8章 请李府李肇接旨 回到李府,李肇马上被李斯叫到书房,毒妇也在其中。 “肇,今天陛下和你说了什么?”李斯问。 李肇想了想,也不隐瞒,“陛下问我农事。” “你怎么说?” “我说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 “这就对了。”李斯满意地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逐而再三叮嘱,“切记,你的才能很一般,陛下问什么都不能回答,否则一个惹陛下不开心,人头落地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李肇内心发笑:说得那么好听,今天陛下发怒了,怎不见我人头落地?是怕我比下李瞻吧! “叔父教训的是。”可,李肇还是诚恳地说。 “孺子可教也!”李斯笑了。 “你有没有提到瞻儿?”旁边的毒妇对两人的话题并没有兴趣,忙将李肇拉过一边,急切地问。 “有啊,我按照你们的嘱咐,说瞻哥的才能是我的两倍,说他可懂农事了。” “真的?”毒妇也很满意,露出笑容,“当然,我家瞻儿什么都懂,农事吗?不在话下,他可是种活过一棵树苗呢!” “那陛下有没有封瞻儿官?” 李肇如实回答,“陛下没有回答。” 秦始皇当然不会回答,他当时听到瞻哥两字脸色立刻就变了,想必恶心到了吧!封官那肯定不可能的。 这毒妇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没有回答?也就是说没有封官咯!”毒妇一听,脸色难看了起来,甚至变得恶毒,毫无征兆地厉骂:“李肇,你敢撒谎。” “你肯定没有在陛下面前提起瞻儿,否则以瞻儿的农事才能,陛下怎么不封官呢?起码也得封个啬夫,不,啬夫官职太小,起码得是少内吧!”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忘恩负义,自己得到富贵,却将你瞻哥丢到一边,你可要搞清楚,这些年来是我李家培养的你,还让你得到陛下的赏识,你倒好,完全不将你瞻哥放在心上,成心的吧!” “真的白养你了。” 我靠! 李肇暗骂出声,心中很无语。 李家培养我?什么时候的事情?还让我得到赏识?陛下赏识我和你李家有毛线关系? 还有那个李肇农事才能了得?屁话,他连犁耒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我虽然为瞻哥说了好话,但人家陛下不理睬呀!我能有什么办法,当然,就算我有办法也不会真心推荐他,你一家皆毒,有将我放在眼里吗? “怎么,不敢说话了?理屈了?你就是个白眼狼。”毒妇见到李肇不说话,整个圆润的身躯气得颤抖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马上给我滚,李家不养反骨。” “滚就滚,我稀罕在你家苟且吗?”李肇实在忍受不了此毒妇的话语。 以前忍受他们的恶毒,是因为没有个依靠,但现在得到陛下的赏识,还封官封爵,还需要他们吗? 没这个必要了,从今天开始,他可是爵爷,爵爷不能没有尊严。 于是,扭头便走。 “你,你竟敢顶嘴,反了,反了。”毒妇声如虎吼,气得不轻,立刻吩咐下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哟哟,才进宫一次,就将自己当个人物了,没门!” 下人走了过来,一副威风凛凛的作势,就要对李肇发难。 “住手!” 李斯连忙制止了下人,满脸阴戾地呵斥,“妇人之为,妇人之为呐!别给我添乱。” 毒妇不解,依旧停止不了骂骂咧咧,“老爷,你阻止我干什么?这样的反骨就应该狠狠地教训一番。” “教训?”李斯瞪了毒妇一眼,“我倒想教训,但他是被陛下看中的人,教训他就是教训陛下,你敢教训陛下?愚蠢至极。” 李斯越说,声音越小。 毒妇一听,怂了,“但也不能让他那么嚣张。” “嚣张?嘿嘿!你可别忘我是丞相,弄死一个亡人之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嘿嘿!算你有良心。” 而后,李斯的眉头皱了起来,独自嘀咕:“陛下竟然问他农事,实在是奇怪。” 的确,虽然大秦重农,但陛下很少在朝上谈论农事,但今天竟然提及,还问李肇,很令人费解呀! 这讯息很关键。 “这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明摆的吗?肯定是陛下知道咱瞻儿在农事方面了得,便张冠李戴地暗示那个混蛋,意思很明显,陛下就是看中了咱瞻儿,想封瞻儿的官了。” “封官?”李斯还理不清头绪。 “肯定的。”毒妇拍拍胸口,“恐怕陛下的诏书就在路上。” 毒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时高兴了起来。 “得是个什么官呢?肯定是少内,只有少内才符合瞻儿的身份。” 正说话间,突然下人来报,兴冲冲的。 “少爷,夫人,喜事呀!宫里来人了。” 喜事?毒妇厚实的上眼皮一睁,眉飞色舞,“我就说嘛!肯定是诏书来了,我瞻儿将封官咯!” 于是,她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李斯一脸懵逼,暗道会是封旨吗?他感觉并不对,可是又想不出那里不对来,但诏书来了,必须得出去听旨。 此刻,李府大堂内,侍人已经双手执竹卷,喜目而立,一见到李斯,立刻点头哈腰,异常热切。 “李相,恭喜呀!李府才俊果然不凡,个个是英才呐!” 果然!毒妇大喜,话语不禁而出,连礼数都忘了,“当然,我家个个是俊才......” 话未说完,又被李斯瞪了回去。 李斯连忙抱拳道歉,“内人不懂礼数,望见谅!” 侍人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李相教导有方,府上个个人杰,先是出个三川郡守,再是少内,不简单呐!” “少内?果真是少内,哈哈!”毒妇又忘了礼数,竟独自大笑了起来。 “呵呵!”侍人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随声附和,“不止少内那么简单,还被封为一级公士,赐地千亩,赏上币五镒呢!” “什么?”一向威严的李斯也愣了愣。他儿封爵了,还赐地千亩,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他并没有什么功绩呀! 爵位本是为军功所设,但一统六国后,战事甚少,爵位便赏无所赏,后来演变成对有功绩之人的封赏。 毒妇可没想那么多,先是喜了喜,而后眉头一蹙,明显不满,“什么,以我瞻儿的才能,才一级公士?地千亩?” “不行,起码得五级大夫吧!地也得万亩,否则就是辱没了他。” 越说,越显得理所当然。 侍人一听,懵了,暗道此妇真是不知所谓,陛下的封赏能是她质疑的吗? 不过很快便不再理会,尖细的声音发出: “请李府李肇接旨。” 第9章 氮、磷、钾肥 “李肇?” 毒妇真搞不懂她儿的封赐关李肇什么事儿,便怒了一眼侍人,不悦道:“你搞错了,我儿不叫李肇,叫李瞻。” 侍人并不想搭话,继续喝叫:“请李府李肇接旨!” 毒妇明显更怒了,也顾不得李斯的瞪眼,不耐烦说:“都说不是李肇,那忘恩负义的东西,早被我赶出家门了。” “他已不是我李府之人。” “胡说!”李斯意识到不对劲,一巴掌扇在毒妇脸上,将她扇到一边,逐而连忙陪笑,“公公,内人不懂事,莫要见怪,李肇就在府内,我这就派人去叫他。” 毒妇捂着脸,不知为何李斯要扇她耳光,一听“李肇”,火气更盛,话语不禁而出,“李肇本就不是我李家之人,你叫什么叫。” 哦! 侍人反应过来,也听明白了,李肇不被他们承认,还被赶出了李府。 这怎么能行,李肇可是陛下看中的人,还封了爵,李家想和陛下作对? 一时,神情微微不悦,脸色一实,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李相,不怪我提醒你,李肇可是陛下看中的人,你李家莫要作出荒唐之事。” 一句话足矣说明一切。 “罢了,既然李肇不在,当我没来过。” “走,去郊外庄园。” 侍人冷冷望了一眼毒妇,便领着人要走。 “公公,尚公公......”李斯脸色突变,想挽留,却怎也找不出话语。 尚公公可是陛下身边地位仅次于赵高的侍人,就算他身为丞相,也不好得罪。 毒妇急了,她儿的封旨还未接呢,此獠可不能走呀!连忙拖着丰润的身躯急冲,俨如大熊。 “公公,我儿李瞻就在府上,你可不能走呀!他还未领旨呢?” “住嘴!”李斯眼睛已经冒出了火花,愤怒地将毒妇一拽,要拖回来,无奈毒妇身躯太过庞大,他愣是拖不动。 侍人回望,不屑地一笑,“李瞻领旨?呵呵!看来你是搞错了,陛下封赐之人并非李瞻,而是李肇,既然你们已经将李肇赶出家门,旨当然不是你李府领,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令人深思呐!李斯皱起眉头,面色异样。 话毕,侍人带人扬长而去。 什么?不是我儿封赐,是那混蛋,怎么可能?他何德何能被封赐? 纠缠那么久,不惜让公公不喜,原来不是他儿。 这一刻,毒妇突感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你呀你!关心则乱呀!”李斯无奈一叹。火山文学 ...... 李府发生的事儿李肇并不知道,此刻,咸阳城郊外,皇宫另一侍人的带领下,李肇终于到了被赏赐之地。 长安乡,方圆平坦,地域广阔,可,土质......却难以形容。地形起伏不说,单是那一片黄色和稀少的杂植,就令人提不起兴趣。 “李少内,这便你的封地,那是庄园。”侍人指了指前面平坦的地域,不远处是一破落的庄园,捂着嘴说,忍俊不禁。 李肇不回应,望着前方,心中竟然泛起了憧憬。这里即将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创业基地。 他要从这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 不,应该是在此地赚上人生第一桶金,而后等秦始皇第五次东巡开始,便马上溜人。 他想好了,秦始皇死后,天下乱,六国分,他便赶紧脱身,到越地。 战乱少有祸及越地,应该是个不错地方,而且气候适宜,正是种植杂交水稻的好地方。 而且,战乱起,他也趁机发战乱财,比如说造个飞机大炮,肯定有很多人争着购买吧! 李肇想想就觉得很美,可是很快便垂头丧气,飞机大炮?他还没这个本事制造。 天不佑他呀!别人重生古代大造特造,别说飞机大炮,连航空母舰都可以造出来,他却什么都不会。 他似乎是重生大军里最无能的,还是脑袋储备不够呀! “算了,凭借着杂交水稻应该也能成就一番大业。”李肇独自安慰,可下一刻,心中一沉。 麻麻的,空有一身抱负,却是为秦始皇打工的,还成就个屁大业! 再一看那破落的庄园,气不打一处来。 秦始皇也太吝啬了吧!封个庄园竟是如此破落,木制房屋零零星星排列着,门槛满是杂草,院子虽宽,却苍凉得很。 还有,那是什么,到处乱窜,分明就是老鼠。 这是人住的地方? “少内,这是陛下赐给您的奴仆,命他们收拾收拾便可。” 侍人还是止不住捂住嘴巴,却指了指身后十来人。 李肇压下心中不满,暗道还好,庄园虽然不怎么样,但秦始皇还是懂事的,赐给他奴仆。 可回头一看,脸色铁青。 尼玛的,这也是奴仆,人数虽然不少,却是干瘦如柴,面如菜色,远远望去,如十来竹竿杵于那里。 他可是种地的呀! 赐给他这些东西能干活吗?难不成让自己干,可不行,虽说前世出身农村,不少干农活,但这一世生于李府,却从未下地,已经不适应了。 秦始皇,有些坑爹!还是坑到家了。 “算了,不就是住的地方吗,收拾收拾还是能住人的,反正在这里也不长久。”李肇自我安慰,心中断定,等秦始皇东巡之际,即刻便离开。 想起千亩良田,便问:“公公,请问我的千亩良田在哪儿?” 侍人听之,还是忍不住捂着嘴,指了指眼前。 “这不就是吗?” “这.......也是良田?”李肇顺着侍人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田地上,心里奔过千头草泥马。 这那里是良田,分明是黄土高原。 虽说旁边有着沟渠,水哗啦啦地流,土质却是黄色的,可知异常贫瘠,就他前世干农活的经验,此地根本不适合种植水稻。 麻麻的,秦始皇已经不是坑爹了,是坑小孩。 这样的“良田”叫他如何亩产八石,这不是明摆着要斩他的头吗? “公公,能不能换一块好一点的?”李肇轻声询问。 侍人继续捂嘴,摆出一副高深样子,口里念念有词,“不能,陛下说了,故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李肇听之恶寒,暗道大秦的阉人如此厉害吗?还懂得孟子,被扶苏那个迂腐的儒人教化了吧! 苦其心志,苦个屁,恐怕他心还未志,人头就落地了。 秦始皇明显是和他作对,那个坑货!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请李肇接旨!” 李肇眯眼一盯,看清楚了,这人不就是秦始皇身边的那个阉人吗?看来,诏书到了,正式给他封赐。 他连忙跪下,神情显得恭敬极了。 “皇帝诏曰,封李肇为少内,专管预定农事......”尚新尖细的声音缓缓而出,李肇认真听着。 突地,心中一颤,脑袋也不禁歪了歪,面色暗含惊喜,因为,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鉴于你获得成就,触动了系统,奖励氮、磷、钾肥配方各一份,政治经济学一本,宿主是否接受?” 第10章 开始种田 氮、磷、钾肥配方各一份? 李肇听之,心中一喜。 水稻生长需要各种微量元素,而氮、磷、钾三元素尤为重要,系统这是解他燃眉之急呀! 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眼前这片“良田”贫瘠,要种出稻米,并亩产上得去,根本不可能,但有了三肥,可就不一样了。 前世他家种水稻时,三肥按比例调和,水稻亩产量可是惊人呐! 接受,当然接受。 李肇知道,肯定是秦始皇的封赐,才导致触动系统。此系统坑钱,他不可能再让之保管。 心念“接受”,立刻,脑海里便出现很多信息,却只是三肥配方,但,没有“政治经济学”内容。 不过也不执著,“政治经济学”在前世上大学时就学过,那东西非常枯燥,什么“生产关系”“生产力”之类,看着就头晕。 没有也好,省得见到那东西烦心。 可,想法刚落,身侧便掉下一本书,是前世的纸质,上面写着“政治经济学”五个大字,却是小篆所书。 前世的李肇练习书法时学过一些小篆,大体还是认得的。 心中无奈一叹,系统的奖励是不会少斤缺两的呀! 可是,为何奖励我这东西?难不成见我大学时不上心,特意整出这一出,让我继续学习? 李肇想想就厌恶。 连忙将之藏了起来,这东西在大秦太过新奇,被人发现不好解释。 “李少内,该接旨了。”看到李肇神情不对劲,动作鬼鬼祟祟,尚新连忙提醒。 “哦!”李肇反应过来,便接了旨。 几位侍人走后,李肇吩咐十来奴仆赶紧收拾庄园,便吩咐一位看似还算精明的奴仆阿超去兑换秦半两。 大秦多用秦半两,金太贵重,用的人自然少,而且数目太大,也不适宜用在交易上,反而秦半两方便多了。 按大秦换算,一金可兑换九千二百多秦半两。 有了秦半两,便可领取三稻种子。 阿超兴许是熟悉行情,很快便兑换了回来。 “少爷,这是三万秦半两。”阿超指着放于一旁的三袋铜钱,沉甸甸的。 李肇略微一沉吟,“三万?三金兑换,不应该是二万七千多吗?” “禀少爷,现在行情变化,一金涨到一万了。” 李肇奇怪,心想:金子兑换秦半两,也会涨价?不是固定的吗? 他有点意想不到,以前在李府,一切用度不用他操心,也轮不到他操心,对市场一些常识并不知道。 这和前世人民币兑换外币差不多呀!币与币之间的兑换跟一国的经济有关,兑换比例也跟着变化,所以有很多人炒外汇,他就是炒外汇的其中一员。 “这不是说大秦也可以炒秦半两和黄金之间的兑换率?”李肇心想,不过也就心动一会儿而已,钱币的兑换存在未知的东西太大,不可控制,有这个想法和将脖子悬在绳子上没什么两样。 除非能把控大秦的经济,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不可能。 第11章 李肇种不出亩产八石? 李肇想起什么,马上对管家说。 管家愣了愣,不知少爷为了突然之间要购买玉人像,他可是了解过市场,此刻的玉器市场就是一个大问题。 听说玉器价格骤降,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甚至很多权贵连摆设用的都抛到市场,少爷此刻要大量购买,那是作死呀! 何况,李府也就这么点钱,都消耗了,将来拿什么开支。 “少爷,玉人像只是奢侈品,为何.......”管家欲劝说,却被李肇打断了。 “听我的,要在有人大量收购之前尽数买下。” 李肇的语气毋庸置疑,管家自然不敢违逆,至于原因,更不敢去问。 ...... 再说尚新,回到宫里后,立刻回禀嬴政。 “那小子都接受了?有何反应?” 此刻的尚新不敢笑,将李肇得到赏赐后的滑稽表情和不甘的言语说了出来。 嬴政笑了笑,其实他也猜到李肇会有这样的表情。 尚新对嬴政的封赐很是不解,小心地问了出来,“陛下,粮食增产关系到国计民生,为何要给他贫瘠的田地?” 嬴政瞥了尚新一眼,严肃极了,这就是他的威严。 尚新马上闭嘴,立刻跪下,连说“奴该死!” 帝皇自然有帝皇的想法和威严,他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儿,任何人不得多口。 喝退尚新之后,嬴政步于中庭,嘴中呢喃: “小子,朕并非有意刁难于你,实在我大秦贫瘠之地太多,此举关系重大,要是你真能在贫瘠地种出亩产八石粮食,我大秦粮食必兴,国安也。” “朕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时下抑商的确令经济凋零,百姓怨声载道,六国余孽更是虎视眈眈,必须要让百姓吃饱穿暖,否则国将不国,要解决这一切,你是关键,可懂?” “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六国统一后,秦国怕六国余孽再生事端,便将强宗和富商皆迁移到咸阳城,便于监察。 对于大秦来说,此举是迫不得已,但弊也存在着,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有其他想法。 要说余孽靠武力复国那是不可能的,但从经济上攻击,就很难说了。 这也是为何大秦抑商的原因之一。 “抑商能否取缔,就看你了。” 嬴政封赐李肇之事和李肇的承诺,很快便在权贵圈子里传开了,人人说李肇这是欺君,亩产八石?还一年两熟?不可能,他们从未听闻过如此水稻。 别说亩产八石,就是三石他们都怀疑,天下还没有这样的优质粮种。 而且李肇此人没有任何功绩,如何能封爵?这不是枉顾大秦的爵位制度吗? 必须要让皇收回成命,杀之而后快。 朝会上,李斯第一个出列,重点申饬李肇。 “陛下,李肇的情况臣最是清楚,他在我李府就是庸碌之辈,从未下地,如何懂得农事,这分明是欺君。” “臣恳请陛下马上收回成命,拿下李肇。” 作为李肇的叔父,还是丞相,更是权贵代表,他如此说话,立时得到其他官员的附议。 这是大义灭亲,丞相能做到如此,很难得。 “臣等也认为李肇此人欺君,请陛下立刻治他罪。” “......” 嬴政板着脸,虽说他说一不二,强权无比,却不好发作。权贵维持着大秦的统治,动一个,问题还不大,但要是动了所有,便将引起大秦动乱。 这一点,他懂得权衡,权臣也懂得拿捏。 左丞相冯去疾看到嬴政脸色不对,马上站出来圆场,“诸臣,封赐已下,收回成命只会有损我大秦信用,不可取。” “何况,你们怎么就认为李肇不能种出亩产八石之粮?” 这是开创而显得浮夸之举,冯去疾也认为不可能,但他得维持皇的面子。 李斯作为右丞相,政见上多和冯去疾不合,自然和冯去疾不太对头。 “冯相此言差矣!亩产八石实在太过荒谬,这和彘会上树有什么区别,我等根本不信。” 大臣们纷纷连声点头附和,暗想冯去疾只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冯去疾厉目一瞪,变得严肃,喝道:“李肇乃陛下所封,难道李相在质疑陛下?” 这句话相当要命,立时让李斯哑言。 最终,嬴政发话,“莫要非议,亩产究竟能否八石,得看半年后,如果李肇真乃欺君,朕必不饶他。” “当然,你等觉得李肇不可信,大可前往长安乡督察。” “能与不能,用事实说话!” 这是缓和之话!目的让权贵们知道他并非偏心于李肇。 扶苏就在前列,听之马上出列,手执板卷躬身说:“父皇,儿臣愿往!” 这是先发制人。 他虽是迂腐,却也知道父皇此举的严重性。 就目前情况来说,监督就是一件美差,要知道这些权贵并不信任李肇,监督必定会生出急功之心,必生事端,先不说会不会影响李肇种植,李肇获罪是肯定的。 父皇对李肇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不可因此而害了兴致。 不待大臣们反应,嬴政立时应允,“准了。” 这事了,很快便退朝。 出宫后,李斯的脸色很不好看,便叫来侍从,在耳边嘀咕着,侍从领命,朝着长安乡而去。 嬴政表面上没有看出什么,心里却愤怒得很,这些权贵养尊处优,太安逸了,竟安逸到敢质疑他的决定,不是好兆头,或者说,这种情况蔓延下去,朝官必目中无人,直接导致的将会是国朝不稳。 暗地里很多人称他暴政,他何尝不知道,只是有些事不暴,引起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眼下必须要改革,改变这种局面。 每当烦忧之时,他都会步于中庭,渐行渐远。 眼前是后花园,栽种着各种花,就算是春季,个别花也开着耀眼,给阴沉的天抹上五彩。 此刻,一正值锦瑟年华的女子缓步花旁,纤手连动,不停地修剪着,旁边,落下一片片多余的残叶。 她穿着鲜艳却不奢侈,盈盈可握的细腰在缠带的束缚中尽显她的婀娜,特别是那白纱绸罗衬托,在微风吹拂下,宛如花仙临世。 她,正是赢阴嫚,嬴政的小女儿,一个喜欢花和诗的女孩。 侍女都被赢阴嫚喝退了,怕她们破坏此地的静雅,或是无意伤了那一抹红。 这刻,突传来外面侍女的声音,“参见陛下!” 阴嫚微微抬头,笑颜如花,罗裙轻摆,莲步而出。 好雅致的一个女孩。 “女儿见过父皇。” 见到走过来的嬴政,女孩单膝轻弯,婉约行礼。 嬴政一到这里,顿感满脑的烦忧立即消散,特别是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手挽臂膀,指着那一朵朵的花介绍着,令他陶醉。 “阴嫚,你的种植水平越来越出色了,看那水中仙,格外美艳。” 赢阴嫚捂嘴一笑,心里美极了。父皇难得夸耀她的哥哥姐姐们,可对她,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父皇过奖,只可惜阴嫚无能,无法让仙客来饱满起来。” 仙客来是父皇最喜欢的花,所以爱花的她大量种植,可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种出满意的仙客来,不是叶子枯黄便是花蕊焉皱,很影响观感。 为此,她试过很多方法,效果不佳,综其原因,还是施肥的问题。 “无碍!”嬴政摆摆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心里还是觉得少了一点雅致。 此花名仙客来,却不见仙客,长生何在?仙客何在? 赢阴嫚看到父皇微微泛起的失落,连忙跪下说:“父皇,女儿肯定会让这仙客来饱满的。” “嗯!”嬴政点头含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但,那表情中却再也没有了赏花的雅致,隐隐中有介怀朦胧。 这份介怀赢阴嫚看在眼里,一时压力非常。 父皇希望仙客来能饱满,但她却做不到。虽然父皇不说什么,但她知道父皇是不喜的。 哎!饱满仙客来,并非易事呀!我能做到吗? 第12章 奇效 扶苏领旨来到长安乡监督,奴仆们认得当朝大公子,立时飞快地禀报李肇。 李肇也很意外,大公子驾到,太过突然。 他立刻迎了过来,行礼叩拜。 扶苏仁慈,让奴仆们都回去干活,独留李肇领着他闲逛。 当看到奴仆们不停地捣弄着一些果皮、骨头之类残物,很是不解,问道:“此物污秽,为何用之?” “制造肥料所用。”李肇不慌不忙回答。 扶苏甚是不解,“制造肥料?你说的是用这些东西来给水稻施肥?” 大秦种植用的一般都是原始材料,如人粪、畜粪、木灰等,从未有过用这些残余物。对于这些,扶苏还是知道的。 “正是!”李肇笑着点头。 确实,就前世李肇耕农的经验,这些东西不能直接当做肥料,但可以经过一些步骤处理,从而发酵得到肥料,他就看过一些人制造过。 虽然前世的他并未制作过,可系统配方很详细地介绍,他是按足规定步骤制作的。 肥力如何,还有待观察,但这是系统奖励,他认为必定肥力出众。 “能吗?”扶苏微微摇头。 他虽然身在皇宫,却也了解过这方面常识,肥料者,粪着,却非残余物,何况骨头之类太过坚硬,只会妨碍植物的生长。 “能,只要将它们碾碎,再经过特殊方式发酵便可。” 扶苏听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发酵为何物?从未听说过,不过是你随意编的借口吧! 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李肇这是不知而故知,就是弄虚作假,必是欺君。 他的脸色微沉,表面却不露声色。 “这就是你说的发酵?”扶苏走到已经制作完毕的肥料前,嗅着难闻的气味,不禁捂住鼻子。 “正是,这是成品,已经用在育种上了。” “还用在育种上了?”扶苏的脸色难看极了。证实了,此子完全不懂农事。 育种,肥力不易过重,所以大多人都会选择在种子长起来之前不施肥。 而李肇如此做,分明是乱来,这是在侮辱农事。 儒家讲究的是尊重人、地、天,天便是自然,这是违反他所认知的自然规律。 扶苏完全对李肇失望,更提不起再观察之心。 “好了,给我些成品带走,此次我只是视察而来,希望你莫要弄虚,否则半年后你是知道后果的。” 扶苏本仁慈,不想因此事而治李肇一个欺君之罪,但告诫还是必要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听了这话,李肇莫名其妙,暗道这不是你要看的吗?怎么看了反而说话那么难听? 他的肥料制作过程皆是系统配方,肥力必定杠杠的,怎么看着很不满意的样子,看来是被臭味熏到了。 王子嘛!养尊处优,被如此浓烈的气味熏到表情不好看也属正常。 于是,李肇命人包裹好一些肥料,给了扶苏,扶苏很快便走了。 坐在马车上,嗅到旁边那恶臭,强忍着,扶苏要把这个当做证据,让父皇看看,李肇不是可信之人。 为父皇分忧,他之责也! 回到皇宫,侍人说陛下和阳滋公主在赏花,他便马上往那里赶,当到了之后,发现父皇已经走了,只有他的小妹在摆弄着残叶。 “莫非长兄也喜欢赏花?”赢阴嫚看到扶苏,动作谦雅,微微欠身。 要知道,扶苏是很少来她这里的,这次显得有些异常。 扶苏环顾一周,看着五颜六色,特别是那浓郁的花香,在长安乡糟糕的心情着实缓了很多,异味难忍的鼻子也舒服了一番,便回应:“赏花倒不至于,嗅嗅花香便可。” 嗅花?原来长兄有如此雅兴,难怪会来此! 赢阴嫚浅笑。 彼时,一侍人匆匆而来,声音急促,却带着喜悦,“大公子,好消息,玉人像.......” 玉人像? 还不待侍人说完,扶苏心头一动,嗅花香之雅荡然无存。此物可是他最心挂之物,此番得以消息,如何不激动? “快说,玉人像如何?” “涨了,涨起来了。” “涨了?”扶苏身子一颤,眼睛亮如星光璀璨,下一刻,便兴匆匆地往外赶。 “长兄,等等,你的东西。”赢阴嫚看到刚才扶苏随意放在一边的粗布包裹,连声喝叫,但扶苏已经走远了。 赢阴嫚摇头,便将注意力放在包裹上。 此物被包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她不禁捂住鼻子,但兴致来了。 为了种植花朵,她挖空了心思,以致什么都亲力亲为,特别是在施肥方面,更是下了功夫,对肥料的气味特别敏感。 此包裹的气味虽然难闻,却和她所接触过的花料竟有相同之处。 “难道是长兄特意送给我的花料?” 肯定是了,否则长兄也不会来她这里。 忍着难闻的气味双手将包裹拆开,发现里面是灰黑的碎末,粪不粪,灰不灰。 “果然是花料!”她对花料太敏感了,以致一看这成色便判断出。 “只是和我接触过的花料完全不同,莫非是长兄特意让人制造出来的特定料。” “知我心长兄也!” 赢阴嫚喜忖。 于是,也不迟疑,提着包裹来到花卉间。 她是谨慎的人,父皇的喜欢的仙客来金贵,此料肥力不知如何,不会贸贸然便施肥。 于是,她的目光落在其他枯焉的花中,小心翼翼地施着肥。 很快,除了仙客来,其他枯焉的都施肥完毕,肥料还有很多,便放到一边。 次日,赢阴嫚早早便起床,第一时间来到花前,一看,大悦,昨天施肥的枯焉之花竟然亮丽了起来,效果还很明显。 “果然是特制花料,想必长兄废了不少心思吧!” 作为养花之人,太知道花料的来之不易了。 “看来仙客来有救了,父皇必喜。” 不由分说,赢阴嫚马上拿出剩下的肥料,一一地给仙客来施肥。 再一天大早,她更加迫不及待,天蒙蒙亮也不招呼侍女,便跑到后花园,一看,眼睛亮了。 果然,这特制花料非常霸道,竟然让从未鲜艳过的仙客来亮起来了。 你看,那一朵朵花瓣,绽放着骄人的色彩,那蕊间,尽是仙人般的神奇。 但,还有些瑕疵。 又一日,她依旧如故,此刻的仙客来更甚,明显比前一天更饱满,这才是父皇所需的仙客来。 如此花料,世间罕见。 她高兴极了,恨不得就让父皇来看看。 说曹操,曹操便到,午间,嬴政来了,看到饱满的花,心情大好,说女儿真乃农事好手。 赢阴嫚却不自夸,悠悠说:“此乃长兄功劳,他特意命人制出花料,肥力十足,仙客来才开得如此鲜艳。” “花料?难道不是寻常花料?”嬴政不解。 “非也!此花料很独特,何料制成完全看不出来,我能感觉到,它蕴含着非凡肥力,足可让百植旺盛。”这是阴嫚的最高评价。 “真乃如此!”嬴政眼前一亮,并非全因仙客来的饱满,乃如此肥力。 阴嫚侍弄花卉多年,对肥力是执著的,能得到她如此评价,此料必有惊人之处。 如此惊人的肥力,如果用在农事上呢? 嬴政的思维活络了起来。 “扶苏懂得为朕分忧呐!” “阴嫚,你盯紧此料,国之样呐!” 一时,嬴政的眼眸变得深邃了起来。 阴嫚明白父皇此话的意思,深深地颔首。 第13章 涨了四倍 李府,一下人邀功般飞奔而回,第一时间找上李斯。 “老爷,好消息呀!李肇果然不懂农事,竟然弄出残余物充当肥料,这不是欺君吗?” 说话之人正是李斯前几天派出去监视李肇的下人,他目睹扶苏来到长安乡,并亲眼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再经过两天观察,李肇没有悔改的意思,依旧在鼓捣着这些残余物,甚至还加大了量。 于是,他便将看到到的事儿说了出来。 “李四,你做得不错。”李斯赞赏地对着下人说,整个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色看不出喜怒。 “谢老爷夸奖,这是李四应该做的。”李四很是兴奋,腰也弯得更低。 等待老爷吩咐,但李斯并没有立刻吩咐他,而是独自嘀咕。 “呵呵!果然如此,李肇呀李肇,忤逆我,你还是嫩了点。” 李斯神情渐渐变得阴险,“李念呀李念,当初你帮助了我,我很感激,但你不该到处宣扬我当上丞相是你的功劳,这让我的面子往那里搁。” “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更不要怪我对你儿子狠心,实在你们的存在令我被人诟病,我可不能有这样的污点。” “而且,李肇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 李斯狠狠地一捶台面,吩咐:“好了,我要进宫了,李四,继续给我监视,有什么情况马上告知。” “诺!”李四很忠心地躬身领命,不过没有立刻退下去。 “还有事儿?” 李四点点头,说:“老爷,李四有话说。” “说!” “诺!”李四组织一下语言,说:“老爷是想亲自弹劾李肇吗?” “那当然,这是个好机会。” “李四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大公子从长安乡离开后,脸色很难看,想必他对李肇很失望,与其亲自弹劾,还不如假借他人之手。”李四眼中闪着狡黠。 “哦!”李斯眯起眼睛,“你是说大公子会弹劾李肇,我从旁看戏便可?” 李四摇头,说:“大公子性子偏弱,他不一定弹劾李肇,但如何让他老师出面,就不一定了。” “淳于越?”李斯愕然。 当初陛下将淳于越劝谏实行分封之事交给他处理,他认为这事就是荒谬,禀皇后,皇便将之闲置,这事淳于越一直怀恨在心,不过最近他好像开化了,频频向他示好。 “嗯!”李斯满意地打量李四一眼,便走了,他去找淳于越。 ...... 扶苏消失了几天,再次出现在后花园,他是来拿回肥料的。 今天听老师淳于越侍讲时,随意提起肥料的事儿,问老师的意见是否弹劾李肇,老师很正直,说一定要弹劾,否则国律何在。 但扶苏有些犹豫,李肇虽诓骗,却非大恶之人,真的要弹劾吗? 他心很乱。 想着想着,想起肥料还在后花园,便来了。 随意扫了一眼花园,感觉好似有了些变化,但他不好花,也不在意,见阴嫚不在,便径直去寻,很快便寻到。 阴嫚见到长兄,甚是高兴,连忙迎上来,想说些感谢的话,扶苏却先开口。 “阴嫚,我提回来的包裹呢?” “包裹?”阴嫚浅浅一笑,“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都用完了。” 用完了? 扶苏一怔,暗道这熏臭无比的东西阴嫚也敢用?不过一想到她爱花如命,什么都亲力亲为,便释然! 哎!用了就用了,不过这东西,就是不知要坑死多少花。 扶苏摇头,这一刻,突然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肥料没有了,这就是说他心中犹豫便不成犹豫,也不用那么烦心。 证据都没有了,还烦什么心。 算李肇好运吧! “罢了!反正这东西也不是我的。”他叹口气,摆摆手,就欲要走,他还要向父皇禀报玉人像价格的事情。 可这句话引起了阴嫚的注意,拉住了扶苏,急问:“长兄,你刚才说什么?那包裹不是你的?” 扶苏点点头,说:“正是,我是从别人手里拿来的。” “别人?谁呀?”阴嫚显得很急切,她刚才还想让长兄弄多点花料,彻底将父皇的所爱饱满起来,长兄却说这是从别人手里拿的,这不是说想弄到如此花料便变得困难重重了? “哎!不说也罢!”扶苏不想再提李肇,一想起这个人便心烦不已。 扶苏一点也不想多留,走了,气得阴嫚在原地踱了很久的脚。 “制出如此花料的人究竟是谁?他的农事能力一定很了得吧!” “我一定要找到他。” 阴嫚发现,她对这个人好奇了起来。 ...... 仙客来饱满了,嬴政心情大好,处理政事都麻利多了。 “陛下,大公子有事禀报!”尚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让他进来吧!” 很快,扶苏便走了进来,面带喜色,又显得那么急不可待。 “禀父皇,玉人像涨了,涨了。” “涨了?” 真是喜事成双,嬴政难得露出笑意,“涨了几何?” “四倍!” “四倍?”嬴政簌地站了起来,眼现精光。 为了这批玉人像,他可是操碎了心,一下子四倍,这不是说他的内帑不用亏本,甚至还赚了。 这是天大喜事呀! 突然,他心中抹过那道身影,心声浮上心头:一日涨十倍。 真的涨了,而且还是一天之内,虽然还没有离谱到十倍,也不涨得很厉害吗? “李肇,果然被你预中,好小子,不错,不错,好能耐。”嬴政暗自嘀咕,对李肇又高看了几分,下一刻,却被扶苏打断了思绪。 “父皇,咱们得快点卖出去。”扶苏急促建议。 是的,从玉人像价格跌至低谷,再涨起来,不过是半个月时间,这些日他同样操碎了心,此刻希望来临,他不能错过抛售的好机会。 而且,从购买时的价格来看,涨了四倍,抛去之前跌的,还是稳赚,二倍稳赚。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就是说内帑翻了两倍,睁眼可看到的财富。 “如此,甚......”嬴政也显得很急迫,可话到嘴边便顿住了。 一日涨十倍,这才四倍,好像还不够,得再等。 “需再等!” 什么?扶苏听了反应不过来,都这个程度了还等,父皇的心真大。 皇的心大,他的心可受不了。 连忙劝道:“父皇,已经四倍,不可再等,否则再出现跌价,咱们就是空欢喜一场。” “而且淳于老师也说了,这必是玉器价格的高点。” 淳于老师,淳于越,扶苏的老师,曾经齐国博士,一位儒学博学之人。 一提淳于越,嬴政心中便来气,正是此獠才导致扶苏变得如此迂腐。 “不急,再等等!” 嬴政摆摆手,示意扶苏不可再说,语气满充着坚决。 四倍比起十倍来,实在相差太多,他必须要再等。 至于李肇的话可信度有几分,他选择高分。 第14章 淳于越 扶苏无奈退走,回到府邸,淳于越正等着他,见了礼后,便一把坐于茶几上,很是丧气。 淳于越,被闲置后,郁郁不得志,但并不因此而放弃对仕途热衷,讨好李斯便是为了此。 扶苏曾和他诉说过玉人像的苦恼,他便劝言说价格肯定会见好,起码翻倍,这并非信口开河,而是他多年研究儒道得到启发。 天,自然也,这便是自然规律。 果然,今天翻了四倍,他的劝言实现。 他还言四倍已经是最高位了,必须要买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扶苏听信,大急,才有今天觐见之言。 “陛下可曾卖出?”淳于越表现得比扶苏还急。 要知道,自从被闲置之后,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再次得到始皇的赏识,扶苏便是他的希望之一,这次价格预测更是一个机会。 他相信,只要始皇知道这是他的预测,必定会大喜,再任用也是必定的。 “不曾?”扶苏掩着眼,一副不忍多说之态。 “陛下糊涂呀!此举可是关系到内帑,怎能如此,你没说价格已到高位了吗?” 淳于越望向扶苏,垂首跺脚。 “说了,可他说再等。” “什么?再等?”听之,淳于越感觉一颗心跌落谷底,陛下还是不相信他呀! “哎!陛下太贪心了,殊不知贪心不足蛇吞象呐!”淳于越叹气,一副江山将崩全因不听他言之势。 “也罢!大公子,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明天或许还会涨一点,但很快便会大落,你明早切记要再次进宫劝谏。” 扶苏听在耳里,暗道老师的话必定是对的,明天就这样做,父皇要是还不肯卖,他便长跪不起。 次日。 果然,又涨了,就得到消息,足足又多了两倍,淳于越也想不到,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昨天他的预测又对了。 还不待他去找扶苏,扶苏却找来了。 “老师,神言呐!果然又涨了。” 淳于越捋了捋灰白的胡子,仿似很高深样子,道:“六倍,必是顶部,不可再拖,你速速觐见,务必要让陛下卖出。” “不,我一同去,就算拼了老臣这条性命,也要劝说陛下卖出。” 真乃视死如归呀! 扶苏很感动。 两人到了章台宫,嬴政坐在高位上,脸上多了些笑容,以致看到不是很讨喜的淳于越,都觉得顺眼很多。 “父皇,玉人像的价格又涨了,达到了六倍,这肯定是最高位,恳请马上卖出。” 扶苏一到便急速上奏,径直跪下,很是坚决。 淳于越见状,也立刻跪下,肯定地说:“陛下,此刻正是大好时机,罪臣建议马上卖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嬴政望了望两人,没有言语,脸色看不出任何答案。 淳于越急了。 “陛下,玉人像价格真的已经到了高位了呀!”淳于越表现出痛心疾首,不停地抚胸,“价由天生,天限之,历朝商品价格波动皆在天意中,玉人像波动至此,已是天意所不容。” “不能再等了。” 价由天生?嬴政睁了睁眼睛,心微微动了动。 这个时代没有科学这个概念,没有商品价格随着市场变化而波动之论,更没有资本控制之说。 因而,外物的变化,皆归于天,天不由人而定,人只有从天。 这就是大秦所谓的经济之道,嬴政也深信于此。 “是这样吗?” 嬴政心动,六倍,的确不少了,可是,他又纠结于李肇的预言:一日涨十倍。 真的能吗? “父皇,老师说得很对,天便是自然规律,咱们不可违,玉人像价格一下子涨了六倍,从未有过,必是有违天道。” “请三思!” 扶苏也赶紧拱手说。 有违天道?嬴政的眉头皱了起来,本来坚决要到十倍的心开始摇摆不定。 “诏李肇!” 他想叫来李肇,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淳于越一听急了,对于李肇,最近朝野中议论纷纷,一片差评,无任何功绩便被封爵,还封少内,虽说少内不属权臣,却是皇的私臣。 私臣就意味着得到赏识,如果不出差错,总有一天会踏入朝堂的,而他一介大儒,却被闲置,心中很是不服。 “陛下,李肇乃一小孩,诏他何用?莫非欲询问于他?”淳于越正直,将心中不满说了出来,“他连农事尚搞不明白,何来懂经济之道?” “陛下莫要听信小人之言,误了内帑。” 嬴政当然听明白,淳于越口中的小人自然是李肇,一时厉眼一瞪,将淳于越瞪了回去。 “休要胡说!” 很快,李肇便被召来,他不用想也猜测到秦始皇为何叫他过来,毕竟这几天还是留意玉器价格的变化的。 一番见礼后,嬴政马上问:“李肇,对于目前玉器市场,你有什么看法?” 见父皇如此问,扶苏快要跳急脚。 这不是对牛弹琴吗?李肇他懂什么,还不是为难他。 果然,李肇露出皱眉状,更显得很惊恐样子,回禀: “禀陛下,臣不懂经济,更不懂玉器。” 你?嬴政想直接上去踹他两脚,不懂?玉人像的价格都上涨六倍了,和他想的差不多,如此能力,还装蒜。 不肯说是吧!朕非要让你说。 “陛下,我说得对吧!此子分明是什么都不懂。”淳于越听之内心窃喜,心中不平之气自然而然表露而出。 李肇眯起眼睛,深深地望了此人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再看看扶苏,心中明了。 他前世学历史时知道大公子有个老师叫淳于越,后投入大秦,最终因政见不合而被闲置,此刻此人和扶苏出现在这里,关系还很融洽的样子,更是口无遮拦,看来必是他。 心中暗想:淳于越这个老家伙发什么疯?明明不相熟,更无利益冲突,为何如此针对于我,还真是和大公子般一根筋,也难怪会提出分封之建议。 老古董,还自以为很聪明,分明是迂腐、愚蠢,也不看看夏商和西周,他们哪个不是实行分封,最后呢?还不是灭亡。 提分封就是找死! 虽然李斯可恶,可是做对了一件事,便是谏言将之闲置。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一愣,暗道对淳于越到底有多恨呐!而且,他也不赞成分封? 一直以来,嬴政都有一块心病,便是实行郡县制受到质疑,至今还在纠结,究竟实行郡县制对不对,按目前来看,郡县制的确能限制一些权贵权力过大,却导致余孽屡除不止。 有时认为,这是不是郡县制的弊端,但听李肇如此一说,心中舒服多了。 下一刻,李肇的心声再次出现。 第15章 这就是经济 下一刻,李肇的心声再次出现:还说什么办事不学习古代经验而长期统治朝代,我还没有听说过。 我呸,迂腐、固执,古董,什么叫革新知道吗?革新便是寻找新的治国方策,以达最好。 秦始皇郡县制之举便是革新,更为后世打下坚实的政治基础,才奠定秦始皇第一帝的美誉。 啊! 嬴政听之,心中一动,眼中精光泛起。 原来他郡县制的做法是对的,并得到后世的认可,也就是说他没有做错。 “革新,对,这就是革新!我乃革新第一帝,哈哈!”嬴政心中无比自豪,舒畅极了。 “老不死的,竟在秦始皇面前踩我,说我什么都不懂,你才什么都不懂,一个被儒学冲昏了脑的人罢了,想必又来唆使扶苏说什么天地合一,自然规律之类的话来糊弄秦始皇吧!” 嗯嗯!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微微一笑,这小子见识也挺广的嘛!竟然也知道淳于越被儒道昏了头,只是,他说什么?天地合一,自然规律?难道不对吗?价格波动应该就是天注定的吧! “迂腐!” 听到李肇心中说出这两个字,嬴政心中一紧,他真认为李肇是故意的,骂他迂腐,难道价格波动不是由天注定? “我本来还不想说太多的,以免被秦二世惦记,但此獠太可恨,我就要说。” 李肇心中吞不下这口气,恨恨地暗道。 嬴政听之,心中一喜。他本来还打算用其他方法来刺激李肇,让他说话,不曾想淳于越帮了忙。 “陛下,臣想起来了,臣还是懂一点的。”李肇大胆地说。 嬴政会心一笑,“好,不愧为我的少内,说说你的看法。” 淳于越脸色一实,小子这不是驳他的脸吗?小小年纪不上进,竟会耍心眼,好,就让你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让他好看。 此刻,鼎鼎大名的大儒腹诽不已。 “我认为,玉器价格还不止于此,还有上涨的空间,起码到十倍。” 李肇的话还未说完,淳于越便抢着反驳,“陛下,荒谬之言,小人之见呐!天地人,天为大,此是自然规律,无人可违,玉器的价格也尽然。” “六倍已是超出规律了,十倍?天方夜谭,天方夜谭呐!” “罪臣恳请立刻拿下此谗言之子,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淳于越说得义正辞严,恨不得代皇拿下此子,以免祸害内帑。 扶苏也附和说:“父皇,儿臣也觉得老师说得有理,十倍太异想天开了。” 嬴政没有理会,摆摆手,对着李肇问道:“此话何讲?” 李肇拱手,说道:“刚才淳于博士说天乃自然规律,无人可违,此话不错,但玉器价格的波动并非自然规律,而是经济之律,是可人为控制的。” “经济之律?”嬴政陷入沉思,很快脸露好奇,忙说:“快快说来。” 貌似来了兴趣。 淳于越脸色一黑,暗道陛下这个表情还得了,必是被小子迷惑了,什么并非自然规律,还什么经济之律,儒道里从未提及,分明是胡说。 “陛下,莫要听之谗言,经济本是天所赐,好坏全靠天意,不可人为也。” 屁话! 李肇暗骂,便针锋相对地说:“淳于博士莫要欺负小孩.......” 淳于越满脸黑线,欺负小孩?敢在陛下面前谗言,还质疑他所学,是小孩吗?分明比李斯那家伙还可恶。 李斯就是可恶,前不久李斯找到他,让他弹劾眼前小子,还说如果不照做,他想再入仕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混蛋,分明就是威胁。 “商品的价格由市场决定,因供求关系而随之上下波动,这是经济之律,就拿玉人像来说,前段时间之所以暴跌,只因世人大量抛售,导致市场泛滥,自然价格向下波动,但,一旦市场短缺,便会往上走,正如这几天,无人再抛售,市场上更见不到玉人像的影子,自然飙升。” “咱们可用物以稀为贵来形容。” 嗯!听了李肇的话,嬴政眼露亮光。价格由市场决定?供求关系?上下波动?新鲜词语呀!这小子懂得还挺多的嘛! 而且,貌似是这样,这段时间他特别留意玉器市场,还真是上下波动,大起大落。 哼!淳于越不忿一哼,有老气横秋之感,说:“不知你在说什么,价格波动本就是自然规律,天之意,但,这些和十倍有关系吗?” 哦!嬴政点头,这些理论听起来很新鲜,但和十倍确实没有关系,他倒想听听李肇是什么看法,或有什么高见。 “当然有关系,这就涉及到资本操控。” 资本操控?嬴政又听到一个新鲜词语,一下子兴趣再提几分。 “哼!胡说八道,钱帛之物乃资,治国乃本,何人能操控?庶子大言不惭,企图祸乱国政,陛下,必须严惩,此子乱国之言也!” 淳于越又再显得痛心疾首,为国为民。 李肇反驳,“老匹夫莫要讳言,资本乃富商之钱帛,他们通过炒作,让玉器价格大幅下降,从而引起恐慌,遂,大家跟风以最低的价格卖出手中玉器,而富商以最低的价格大量收购,待市场上玉器稀缺,而大家又需玉器之时,便富商出手之刻,他们会出售手中之玉器,而且价格会越提越高,这些天几倍几倍地大涨,便是此理。” “当富商出售得差不多,价格也到了高位,他们便会抽身而走,价格便会暴跌,最终恢复正常。” “这就是价格之律,谓之经济。” 李肇洋洋洒洒地说着,毫无保留,一时让几人反应不过来,刹那沉寂无声。 其实这些常识都是前世的他看过太多短视频而悟出来的,是最真实的现代经济写照。 “貌似很有理。”扶苏侧着头,若有所思地自语,但他又不知理在何方。 嬴政懵了,这个理论太过深奥,他一时无法理解,特别是什么炒作、恐慌、低价、高价、抛售等等,太新鲜了,太奇特了,富商也能如此操作? “这就是经济吗?”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词! 第16章 弹劾 淳于越完全听不懂,理解不透。 这都不是主要,主要是,李肇喷那么多口水,完全未说到点子上,还是那句话,和“十倍”有什么关系?别以为凭着无人听得懂的歪理便能蒙骗过关。 彼时,瞪了一眼李肇,问道:“哼!胡说八道那么多,还是没有说出‘十倍’所在?” 是啊!嬴政和扶苏也侧过头,想知道李肇如何解说。 李肇笑了笑,说道:“很简单,这些天我都在调查玉器市场,富商并没有抛售完毕,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明天便能到高点。” 这不是他胡说,他花了几乎所有的黄金去买玉人像,自然要盯着这些人,而且,现在的玉器市场像疯的一样,不但权贵,连百姓也开始争抢玉器。 几乎是一入市,便售空。 或许,大秦和21世纪的人们的心理一样,都喜欢追涨,跌了疯狂地抛出,涨了,疯狂地买入,宛如前世的股市呐! 这种大量跟风情形,最终结果会如何,他可不会说出来,毕竟他将会是受益者。 “明天,真的?”嬴政听到那么多,怀疑之心正慢慢消退,迎来的是信任。 “无论是不是,最好明天全部卖出。” 李肇肯定地说,嬴政放心了,高兴地说道:“哈哈!小子,你真是朕的智囊呐!如果真如此,朕不会亏待你的。” 慢慢地,嬴政开始变得市侩,这话可不似君王之言。 可李肇是满意的,心想:我拼了性命说那么多,就是为这句话呀!最好你能赏我些黄金,黄金易带,只要第五次东巡开始,我便立刻溜往越地,在那里过逍遥的生活。 嗯嗯! 嬴政听到心声,满是笑容的脸上立时沉了下来,心在阴笑:嘿嘿!原来是为了此般,想溜,没那么容易,至于黄金,免了。 要是李肇知道嬴政的想法,一定会暗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多事呢?非要胡思乱想。 “胡说,一派胡言,陛下不要听他的,自然规律历经千年,是最好经济之律,此刻正是高位,恳求陛下立刻卖出。” 淳于越实在不想看到嬴政对李肇露出赏识之意,再次跪下,恳求。 嬴政还没有说话,李肇却嗤笑,“自然规律是最好规律?放屁,实践胜于雄辩,你要是不信,明天看看是否会涨到十倍。” “竖子才放屁........” “好了。”嬴政摆摆手,喝断淳于越的话,而后说,“淳于博士,正如李肇所说,你明天便跪于宫门前,看结果如何?” 宫门,正是皇宫进出所需的地方。 皇言便是圣旨,淳于不但不能反驳,还要执行。 “这.......”淳于越内心悲哀,说了那么多,原来陛下还是不相信他。 “怎么,你要抗旨!”嬴政看到淳于越迟疑,质问。 淳于越那敢,连忙无奈地说:“遵旨,罪臣一定跪于宫门......”话音突然顿了顿,可下一刻,神色一下子变得似乎很有正气,“但,我要看看陛下是如何后悔的,看李肇小子的话是如何的荒谬。” 这话决绝、难听,嬴政强忍住怒火,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此人,和扶苏一样固执,不,扶苏和他一样固执,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嬴政在想,是不是该给扶苏换个老师? “扶苏,可还有事要禀?没有就退下吧!”嬴政不想再看到这两个顽固,特别是淳于越,一看到他将他的儿子带成这样便来气。 扶苏连忙拱手,“没,没了。”他最终还是选择将李肇制所谓肥料的事儿隐瞒下来。 他虽不禀,却有人禀。 “陛下,罪臣有事要禀?”淳于越跪着挪前一步,目光狠狠地瞪了李肇一眼,弯腰拱手说:“禀陛下,罪臣要弹劾李肇。” 李肇听之,微微一怔,暗道这老匹夫又耍什么心眼,弹劾他?他没做错事呀! “哦!因何?”嬴政不解的目光在李肇和淳于越身上扫射,问道。 扶苏听之,心跳了一跳,暗道老师这是要干嘛,不会吧!这事不是由他决定是否弹劾的吗?老师搅什么乱? 他知道老师肯定是要弹劾李肇不懂农事之事,这可不是小事呀!一个弄不好,李肇就是欺君,要杀头的,李肇虽说离谱了些,但也不至于要杀头。 “李肇根本不懂农事,却任着少内要职,还承诺什么亩产八石,欺君呀!” 嬴政听之微微不悦,这事在朝会上就议过,此獠怎地还提起。 “朕知道了,休要再提,你退下吧!” 秦始皇根本不想理会。 淳于越一听急了,跪着的双腿挪动得更快,“陛下,我说的是实情,农事,需肥也,肥者,粪也,李肇却将果皮、骨头、破网之类残余物当肥料,还拿来育种,这根本就是胡闹。” “哦!”嬴政听之皱起眉头,深深地望了李肇一眼,问道:“李肇,确有此事?” 作为皇,更是重农的皇,当然知道种植之料,骨头之类的确不能作为肥料,何况还是在如此贫瘠的田地上。 “是的!”李肇没有反驳,很大方地承认。 淳于越听之大喜,抬起头颤抖地说:“陛下,他承认了,承认了,马上治他欺君之罪,以儆效尤。” 嬴政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为了李肇,不惜训斥那些权贵,为了大秦希望,将粮食增产之事都寄托在李肇身上,为了革新,他都依李肇之言做了很多。 此刻他竟然承认如此荒谬之事儿? 他很失望。 可下一刻,李肇的心声令他愣了愣。 “我承认?我承认个屁,老匹夫懂什么,还欺君?我这是为君分忧,解决大秦百姓免受饥荒之苦。” “这个时代种植太过原始,只会拿粪来当肥料,才导致亩产无法超越三石。” “殊不知比粪更有效的肥料便是以残余物为料而制作出来的浓缩肥,后世农业大发展,亩产是天文数字,便是此肥料的功劳。” 哦! 嬴政的脸色微微变化,暗道真的如此吗?我大秦无法种出高产之粮,便是肥料问题,这些骨头之类真能当肥料? 可是,浓缩肥,是什么肥? 嬴政的冷脸扭向淳于越,“荒谬!李肇乃我大秦少内,何以治罪!是不是你有意诋毁之?” 淳于越一听,吓得当场惊颤,眼珠子定格。 有意诋毁?皇竟然说他有意诋毁?诋毁官员,可是大罪呀! 可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陛下对李肇露出失望了,李肇也承认了,不应该治他的罪,怎地质问我? 不应该呀! 淳于越感觉内心承受不了如此急速反转,皇的态度一会一个样,令人害怕。 但,兹事体大,他不会罢休的,他乃敢执言仗义之人,为了国体,他豁出去了。 “陛下,罪臣可是有证据的。” “哦!有证据?”嬴政好奇了,一个经过改良的浓缩肥,如何会有证据?他倒想看看淳于越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那你拿出来。” 李肇也很好奇,他能有什么证据呢?他俩根本就不认识。 淳于越顿了顿神,说:“大公子曾从李肇处拿回些所谓肥料,熏臭无比,我认为乃毒药。” 有些添油加醋。 “毒药?”嬴政的脸色有些变化,问扶苏,“可有此事?” 扶苏一听,特别看到父皇那很不悦的眼神,心中一滞,暗道父皇这是生气了呀!只能心里祈求:李肇,你自求多福吧!我本想将此事掩盖过去,可天意难违呀! 便无奈地拱手,照直说:“是的,儿臣将之放在阴嫚处,我这就去拿来。” 说完,扶苏就要转身,可被嬴政喝住。 “不必!”便对着小心翼翼地站于一旁的尚新说,“你去传阳滋公主。” 第17章 女神出现 “诺!”尚新去了,很快便领着一位少女而来。 此女看似弱不禁风,却异常出尘,特别那飘逸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洒,更显脱俗,这还不能很好形容她的娇弱柔美,那双美眸水灵灵,如天庭灵光,灿烂无比,看之好感倍生。 比起前世的明星,无不及呀!要说明星是胭脂粉黛,她便是清水芙蓉。 好一个自然美! 李肇看之不由为之呆立好一会儿,丑相百出。 赢阴嫚也注意到李肇这个陌生人,特别是看到他那毫无顾忌的目光,是那么登徒、猥琐,心中一阵惊颤,仿似有厌恶产生。 李肇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顿了顿神,前世的惯性不自禁而出,轻轻地捋一捋额前粗发,尽量让自己显得俊逸。 心中活动开了:这就是秦始皇最疼爱的女儿阳滋公主赢阴嫚,大秦秘史中记载,此女美若天仙,果真如此!要是我能拥有她,该多好呀! 嗯! 正在怒头上的嬴政听到心声,眼中闪过几丝雷电,狠狠地瞪了李肇一眼,暗道:小子好胆,竟敢觊觎朕的女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下一刻,又听到李肇的心声。 “可惜了,秦始皇死后,秦二世继位,坑杀皇子皇女,赢阴嫚也不例外,而且死后惨如战俘,被集体坑埋,何等令人怜惜。” 什么? 嬴政听之,怒火灌烧头顶,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爆,竟差点捏坏皇座,心里异常愤怒:秦二世,又是秦二世,他究竟是朕的哪个混蛋儿子?如此大逆不道?阴嫚如此乖巧,他怎么下得了手? 这刻,他心里是悲哀的,他乃千古一帝,子女却落得如此下场,是上天在惩罚他吗?不,他统一六国,这是益事,老天如何会惩罚他? 小子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呀! 可,他却能预知到玉人像的价格飙升,还能预测我第五东巡的经过沙丘,是胡说八道吗? 嬴政的心如刀绞。 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阴嫚成为我的女人,或许我能保护她。”李肇想入非非,但听在嬴政的耳里却是一怔,暗道:难道他能解决这一切?看来更不能让他溜了。 第18章 似乎有理 李肇看到秦始皇的脸色,微微一愣。真如世人所说,伴君如伴虎,君王的行事真是一天一个变,看来秦始皇误会了自己。 李肇正想解释,扶苏却站了出来,禀:“父皇,请息怒,李肇并非有心的,他只是不懂农事,不知肥料之源,才如此,想必下次一定会改的。” 李肇听之很感动,扶苏这人不坏。 淳于越也想不到他的得意弟子竟为李肇说话,却不理会师徒之情,反驳: “改?怎么改?毒药都出来了,难道等出事了才改?” “何况,就算他能改,但农事乃皇命所重,不可戏弄。” 的确,皇给李肇的时间就半年,如此种植,根本种不出亩产八石之物,就是戏弄。 扶苏哑言。 老混蛋! 实在听不下去的李肇暗骂,此混蛋为何一定要揪着他不放,他们有仇吗?还是他爹和他有仇?都没有啊! 突然,李肇眼皮一跳。作为历史系毕业的他,曾研究过大量大秦野史,想起来了,他曾经在图书馆里看过一本书,里面就粗略地介绍过淳于越和李斯的关系。 淳于越被闲置后,想复仕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乃王绾一派,王绾卸任丞相之位后,他便没有了靠山。 虽很憎恨李斯,但思前想后,便觉得,欲复仕只有李斯,只要李斯一言,或许皇会对他改变想法,毕竟李斯是皇的宠臣。 于是他便放下大儒的身份,极力讨好李斯。 “哼,老不死,这么针对我,是为了李斯吧!” 自从李斯在朝会上弹劾李肇,大家都知道李斯和李肇的关系不好。 “还说自己是正直的大儒,我呸,一点风骨都没有,为了巴结李斯,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李肇暗骂着淳于越,一下子被嬴政听到了。 什么? 嬴政惊了惊,心想:淳于越如此针对之言是为了讨好李斯?不对呀!貌似此二人一向不对头? “你很想复仕吧!可笑,李斯那阴险小人会帮你美言?做梦吧!他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哦!原来如此。 嬴政听之侧目,腹诽开来:原来淳于越只是想复仕才讨好于李斯,哼!都将我儿教成这样,还想复仕?不可能,否则我大秦也似你般,岂不天下大乱? 至于李斯,很忠诚,阴险?不会吧! 嬴政觉得李肇的心声有些过了,可下一刻,李肇的心声令他脸色惊变。 “别人都认为李斯忠诚,秦始皇更是宠信于他,殊不知,秦始皇糊涂呀!他想不到在第五次东巡中李斯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吧!” 轰! 嬴政听之,一颗心爆炸。 即将到来的第五次东巡李斯竟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为何说是大逆不道? 而且,李肇如此心声,他不得不信,因为,第五次东巡的随驾大臣他已经拟好了,里面就有李斯。 嬴政癫狂。 李斯,李斯,你究竟做了什么,难道朕的死与你有关? 下一刻,嬴政癫狂的脸对准了淳于越。此刻李斯不在,而作为讨好李斯的淳于越便成为他要发怒的对象。 “淳于越,你可知罪?” 什么? 陛下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发怒,淳于越吓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陛下为何发怒,此刻不是他占优势吗?他的言语都要将李肇推到火山口了,该知罪的不应该是李肇吗? 他完全想不明白,不过还是连忙跪下,口中求饶:“罪臣知罪,只是,只是不知何罪之有?” 李肇也很奇怪,为何陛下会如此呢?他并没有说什么呀! “你,你在质疑朕的决定。”嬴政反应过来,却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失态,随便找句话应付。 啊! 淳于越惊慌,他知道陛下的意思,不就是说他针对李肇,就是针对皇的决定吗? 连忙解释:“陛下,罪臣不敢质疑您的决定,但,请你细想,粪者,种植之需,骨头之类如何能种植,这可是老祖宗千百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火山文学 “正所谓经验胜于雄辩,残余物是无法当种植之肥的。” “李肇就是戏弄农事,担不得大任。” 哦,似乎有理。 嬴政最终还是从癫狂中反应过来,顿了顿神后,便望向李肇。 李肇看到秦始皇那锐利的目光,恶寒,心想:秦始皇真息怒无常,也难怪历史上评论他暴政。 什么? 嬴政脸色更难看,惊想:历史上评论我暴政?我的名声有那么差吗? 不,我一统天下,被称为千古一帝,又怎会名声差,这小子一定是对我不满。 嬴政很想听听李肇为何如此说,却被他那不规律的脑回路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 “淳于越真是祸心不死,什么狗屁骨头之类不能种植,荒谬,根本不懂科学。” 科学? 特别是冒出“科学”两字,嬴政微微一愣,这两个字有点深奥。 “植物生长需要各种微元素,特别是氮钾磷元素,缺一不可,而骨头之类里含有大量微元素。” “直接施肥当然不行,但将他们碾碎,再经过诸多工序发酵,就能得到微元素,利于作物生长吸收。” 啥!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怒脸转懵,微元素?氮钾磷?什么东西?还发酵,发酵又如何操作,有点乱七八糟,但听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回事。 “这小老头懂什么呀?还经验,经验这东西就是旧物,旧物留存下来的东西能带来粮食增产吗?看看现状就知道。” 嬴政点头,的确,大秦种植都是依照经验而来,确实不能增产。 “所以需要革新,便是科学种植,骨头之类正是很好的科学种植之料。” 哦! 原来如此。 听到李肇心声,嬴政似乎明了。他相信革新的成效,他本身就是革新之祖。 “我将如此肥料称为科学肥,里面提供的微元素足够水稻生长所需,就算是贫瘠之地,水稻也能亩产八石。” “这可是令后世作物亩产超过八石的存在呀!” 真的? 听到李肇心声,嬴政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 “世上竟有如此肥料,可令亩产超过八石,不得了呀!贫瘠之地可出亩产八石,如果将此肥料投放于黑土地,岂不是亩产可更多。” 嬴政越想心里越喜。 如果如此肥料普及下去的话,利国利民的好事呀! “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呐!” 这时,李肇的心声又起:还说我戏弄农事,担不得大任,哼!我是担不得大任,那你来呀?等等我便向秦始皇提出卸任少内一职,就让你来。 嬴政听之暗自摇头,暗道李肇年轻气盛呀!一点气都受不得,让淳于越担任少内,他还未昏庸到如此地步,淳于越除了会说什么“仁义”“天地人”之类,还会什么。 呵呵,就算提出来我也不会答应。 看到陛下脸色变幻不定,淳于越认为陛下听信了他的话,暗喜之下连忙继续说:“陛下,赶紧拿下此子,正我国律。” 哼!正我国律,正你个屁!你这是打压我大秦英才。 嬴政瞪了淳于越一眼,喝道:“胡说,李肇乃我钦定少内,负责农事增产之事,和国律有何关系。” “反而,李肇制出如此优质肥料,大功一件,必须赏赐。” 什么? 淳于越反应不过来。陛下整的是那一出,刚才不是怀疑李肇吗?怎地就要赏赐,这不符合思考方向呀! 而且,刚才都说得很明白了,残余物便是毒物,又怎么成了优质肥料了? 他感觉,面对陛下横七竖八的言语,真的要崩溃。 “陛下,此非大功也!”淳于越开始痛心疾首,猛拍胸口,“妥妥的误国呐!” 的确,农事关系到国家统治,不事而非,统治必梳,作为大儒,他最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嬴政也懂。 “刚才罪臣已经证实了,李肇所谓的肥料就是毒物,而且,阳滋公主也确认了。” 还不待嬴政反应,却又一女声传了出来。 “胡说,我什么时候确认了?” 第19章 淳于越做农夫 这话是赢阴嫚说的。她一直在听着,实在忍受不了淳于越拿她出来说事。 而且,如此得力的花料,不但让仙客来活了,更让其他花从所未有的娇艳,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旺盛,和“毒物”一点都不沾边。 啊!淳于越听之有点懵,暗道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阳,阳滋公主,大公子给你的包裹就是毒物。”他小心地提醒。 “谁说的?”阴嫚瞥了一眼淳于越,声音竟然异常的大,可见她的愤怒。 而后,转向嬴政,说道:“父皇,李肇制出的肥料并非毒药,可以称得上仙料。” “仙料?”嬴政眉头微微侧目。 “还记得仙客来饱满起来了吗?其实并非阴嫚农事了得,实乃肥料所致,便是李肇所制之料。” 李肇之料? 嬴政眼睛一睁,好奇极了,问,“你是说......令仙客来饱满之料,是李肇的肥料?” 仙客来,他爱之甚切,原因有二,一是意头很足,仙客来,象征着仙人到来,他一生追求长生,从而颇为爱之。 二,仙客来很娇弱,动不动便会枯萎,对花料的吸收更是挑剔,别看阴嫚平时只是一般照料,其实她想过了很多办法和心思来打理,效果皆不佳。 也就是说,此花很难养活,需要付出的是心机和时间,正如他本身。 他兢兢业业地治理着国家,不知付出多少心机和时间。 但这样的花在李肇肥料的滋养下,竟然饱满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肥力之劲,无料可及。 他之前从李肇心声中听到只能说是惊讶,此刻听到实际情况也如此给力,便是震撼。 国之样,国之幸呐! “阳滋公主,你是不是搞错了,此料看之便是污秽之物,怎会是仙料呢?”淳于越眼看就可打倒李肇,殊不知钻出个阳滋,令他的弹劾有夭折的可能,他很不甘。 “怎么?朕也看到此料的肥力,难道你要质疑朕?”回答的并非阴嫚,而是嬴政。 此刻,他的目光很不善,有要杀人的感觉。 淳于越一下子被吓到了,颤颤抖抖的,头伏于地下,不敢再出声。陛下对他非常不满。 弹劾彻底失败。 只是,为何陛下的态度会发生如此的变化呢?呵呵!或许,他这辈子也想不透。 李肇笑了笑,今天他什么都没说,却受到如此效果,有点想不到。 不过这小老头有些坏呀!为了复仕不择手段,竟然惹到他身上来了,还和李斯那混蛋窜通一气,该! 当然,此獠如此针对于他,他不能坐视不理。 被狗咬总要有奋起的时候,否则就被人看来是弱,弱只会受挨打。 大儒,儒学大能吗?敢针对,就让你变大蠕,被人从肛门里拉出来。 本来不想多说话以免引来不必要麻烦的李肇突然跪下,有负荆请罪之状,说话了,“陛下,淳博士说得很对,臣的确不懂农事,有愧少内一职,请收回成命。” 嗯! 大家听了愣了愣。李肇种的是那根葱? 淳于越也奇怪,这小子为何为自己说话?难道良心发现了?对了,就是良心发现,也难怪,小小年纪能懂什么农事呢?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淳博士博学多才,深谙天地人之理,更懂得粪之道,是不错的农事好手,臣觉得他可胜任少内一职,由他掌管特定农事,必定能开创农事先河,亩产八石必不在话下。” 淳于越再听李肇之话,才泛起的高兴之心突地感到不妥,这话?怎么不对劲? 突地,他感觉有阴风吹过身侧,身子凉飕飕的。 作为大儒,他当然听懂了李肇的话,一定不是良心发现,是针对他呀! 要说农事,他的确有所研究,胜任少内应该不在话下,但亩产八石,绝对不可能,这就是针对他。 天下还无人能种出亩产八石之粮。 此小子好坏,不过,他相信,精明如皇,不会听信此言的。 嬴政很是意外,不知李肇为何如此说,心想:淳于越这个迂腐能胜任少内,说什么屁话,他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吗? 你看扶苏,都给他教成一块木头了。 但下一刻,他听到李肇的心声。 “老不死的,敢针对我,要你好看,你不是很懂粪吗?就让你和粪打交道。” 嗤!嬴政暗笑,原来这小子睚眦必报呀!不过,貌似也是个不错的建议,有淳于越在扶苏身边,扶苏的脑子一日不会转弯,如果让他去捡粪呢?扶苏不就远离他了吗? “哼!我倒要看看是我不懂农事还你不懂农事。” 嬴政听之笑了笑,暗道这小子被气得不轻呐!也罢!就顺着你的意思,让淳于越去捡粪。 得给个什么职位呢?少内肯定不行,就蔷夫吧!挺适合他的。 于是,嬴政装出如有所思状,很快便拍案: “如此甚好!” “淳于越,你不是一直想复仕吗?朕给你这个机会,就封你为蔷夫,听从李少内的安排,如何?” 啊!淳于越惊了惊,脸色难看极了。 皇,这是抽了那根筋,不似他的作风呐!不应该是愤怒地推却,而后让他退下吗?皇以前不同意某人的谏言时,都是这样做的。 淳于越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皇了。 而且,还让他做蔷夫? 皇这是要他的命吗?蔷夫,便是农夫,专仕农业,他堂堂大儒怎能从事如此之事? “嗯!怎么?你不同意?想抗旨不成?”嬴政看到淳于越没有回应,脸色板了起来。 淳于越吓了一跳,连忙满脸死灰地谢恩。 一时,他悔呀!悔当时为何要答应李斯那混蛋弹劾这小子呢? 李斯,李斯,突然,淳于越的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仿似要一口吞了李斯。 李肇也很意外,他只不过是试探性地建议而已,想不到皇这就同意了。 心想:嘿嘿!秦始皇知他心呀! 嬴政听之,一阵得意,暗想:呵呵!我当然知道你的心,谁让你喜欢胡思乱想。 不,应该是想入非非。 都被我听到了。 嬴政发觉,自己也喜欢胡思乱想,被带歪了。 第20章 女神走过来 嬴政让所有人退下,今天被这些人纠缠,他累了。 “诺!” 所有人躬身行礼后,都各自散去。 李肇也小心翼翼地退下,正想离去时,突感觉到好似有一道目光很炽热地盯着他。 他悄悄地扭头,却发觉那道耀眼的身影正伸探着异常漂亮的眸子瞅过来。 卧槽!阳滋公主竟然在看我。 此刻,他的心是美的,连忙再使出前世的习惯性,不自禁地一捋额前粗发,装作很有逼格的样子。 步子却慢慢地往外移。在女神面前嘛!他要装出点高傲感,让之有种欲触之而不及之状,女神还不嗖嗖地送上门来。 这是他前世意淫中的成功经验。 果然,那道目光还是那么炽热,竟也迎着这边走来,远远地,李肇好似闻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李肇沉醉了。 他确定了,女神一定是被他那特别有逼格的姿态所迷住,她要过来撩他。 “撩我,没那么容易,本少爷英姿飒爽,迷倒万千少女,绝不能被她那么容易撩到,要矜持。” 李肇心想。 不知怎地,他竟将前世那些女神的矜持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什么? 正准备离殿小憩一会儿的嬴政突地听到李肇的心声,一个惊愕,忙垂首望去,他竟看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走向这个小子。 那小子还装出很清高的样子。 嗯!嬴政微蹙,目光有些凌厉,心想:小子好胆,面对我女儿还装出清高,是不是觉得我女儿不配靠近你? 哼!让你装。 哼!你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想必以此来吸引我女儿的注意吧! 哼!居心叵测,妄想。 于是,他悄悄地走了过来,藏于帘幔旁。 赢阴嫚正是走向李肇,待出了大殿后,马上叫住李肇:“李少内......” 她虽然不喜李肇初见时那猥琐的目光,但知道他便是制出特别花料的人,那厌恶度也慢慢变淡,逐而被好奇代替。 “你叫我......”李肇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正是。”赢阴嫚莲步盈动,到了李肇身侧。 顿时,一股更浓的少女体香扑面,带着淡淡花香,令人窒息。 李肇强压下心中悸动,缓缓回头,也不忘一捋额前粗发,心中仿似在说,我就是那么帅。 “阳滋公主有何见教?” 阴嫚掩嘴一笑,发出“嗤”的一声。 他这动作有点怪。 “你那肥料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些。” 阴嫚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渴望地望着李肇。 李肇听之很意外,他想不到文雅精致的阳滋公主会注意到了他的肥料,那可是熏臭无比的脏东西啊! 不过仔细一想,也便释然,刚才女神提到花,还施了他的肥,想必很爱花吧! 花,需料也! 女神放下矜持主动向他求肥料,可见此肥料对她的重要。 呵呵!重要就好! 李肇心想:我是不是应该以此为诱惑,使之上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肇也不例外,何况他刚才一眼便看上了这个女子。 嬴政正满脸警惕地偷窥,突地听到李肇心声,怒眼仿似要凸出来,脸色可怕得吓人。 “臭小子,臭小子,竟然还敢行如此想法,诱惑?上钓?我女儿善良单纯,怎容你有如此心思?” 他有种冲动,立刻上前捏死这混蛋。 无意识地,爪子舞动了起来,下一刻可能就要抓死那无耻小子。 可,又听到那可耻的心声。 “不,太无耻了,我怎能有这个想法呢?我李肇可不是这样的人,嗯嗯!我应该循循善诱,让她一步步地走进我的心。” 什么?还一步步地走进你的心?混蛋。 嬴政的脸色变得狰狞,气得手臂青筋条条泛起。 “不行,她走进我的心,但并不爱我,却不是很惨,不行,应该我走进她的心,让她欲罢不能。” 李肇嗅着女神身上自然散发的熏香,内心不能自拔。 嗯! 嬴政目光欲裂。可耻之人不但要诱惑他的女儿,还还要剥夺她的心。 他最痛爱的女儿怎能承受如此的折磨呢? 嬴政的爪子举得更高,瞬间便可能抓死这个混蛋。 “好像也不妥,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了,会不会生剥了我?”李肇惊了惊,不禁提醒自己。 嬴政一滞,难得露出点笑意,舞起的双爪也缓缓落下。 嘿嘿!知道就好,证明你对我还是有畏惧之心的,当然,如果你真有那种想法,我是不介意剥了你的。 “可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人被秦二世那混蛋坑杀呀!” 李肇的想法再起。 嗤! 嬴政听之,顿时深邃的目光变得暗淡。是啊,当时从李肇的心声里就听到这点,差点就忘了。 如果真如李肇所预知一般,阴嫚的确很危险,该怎么办? “哎!该死的秦二世,毫无人性,简直是畜生,对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也下得了手。” “也怪秦始皇这个混蛋,没事寻什么长生不老,还指派徐福出去寻什么不老药,这不是作死吗?” “你要死便死,别来害阳滋公主呀!” 一下子,李肇想了很多。 什么意思? 嬴政听之脸色一变,艰难地咽了咽喉头,内心不淡定了:为什么说朕寻长生不老药乃作死?难道朕的死和长生不老药有关? 嬴政多么抓狂,内心折磨透了,他很渴望获知答案,渴望李肇继续想入非非,可,偏偏阴嫚插嘴了。 “李少内,你听到我说话吗?”赢阴嫚看到李肇那么久没回答她的话,连忙提醒。 “哦,嗯,哦!”李肇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顿了顿神,下意识地捋了捋额前的粗发。 “听到,听到,这个嘛?好说好说。”李肇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心思却活络开来:我不能让之知道我有很多肥料,我要将肥料产出的困难说得离谱些,那阳滋公主不就对我欲罢不能了吗? “这个嘛!有是有,只是不多。”李肇回答。 阴嫚听之大喜。只要有就行,她并不介意多少。 “不要紧的,我也知道此料制造困难,产出量一定很少,想必成本也很高吧!” 第21章 是黄金 次日一大早,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竟都知道陛下拥有玉人像的事儿,还知道陛下听信李肇之言,说今天玉人像的价格可涨至十倍,在价格飙升至极致之际也没有卖出。 荒谬呀!昨天涨至六倍,权贵们都觉得是奇迹了,极少数还保存着玉器的权贵都纷纷抛售了。 他们感觉,今天一定会崩价,还是很厉害那种,实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可陛下却无动于衷,真乃荒唐。 归根到底还是李肇在欺骗陛下呀!此子无法无天,当诛! 有权贵愤言,说李肇祸害内帑,还说今天陛下一定会后悔的。 他们还知道,昨天淳于越为了劝谏陛下,连命都不要了,但陛下还是一意孤行,甚至还将淳于越贬为农。 封为蔷夫和贬为农没什么区别。 一时,都开始为淳于越愤愤不平了起来,对李肇恨到骨子里去。 对于这些,李肇真的不知道,他此刻正吩咐管家,一旦价格涨到十倍,便立刻卖出,不要有任何犹豫。 管家开始信服李肇,不因别的,只因对他玉器市场的荒唐完全看不透了。明明是跌至谷底的价格,怎地才两天时间便涨至六倍,太骇人听闻了。 而少爷为却能知道这些,还压下了全部身家,有点神奇呀!不,少爷大能呐! 少爷还说今天会涨到十倍,是真的吗?他很期待。 于是,一大早,便准备充足,领着人搬运着玉人像找好位置出售去咯! 少爷说,今天是最好出售时间,他并不怀疑。 淳于越早早杵于宫门前,佝偻的身躯尽量地跪得笔直,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跪于此,就是为了见证他的预测,见证皇的荒唐,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正确的,李肇就是祸言。 他要让陛下知道他的忠心,听信李肇是多么的愚蠢。 皇,会后悔的。 权贵们看到淳于越的忠义,纷纷惊叹,我辈之楷模呀。 辰时,尚新领着一众侍人,驾着一辆辆马车运着器物向市场出发,车上用布料遮盖,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不妨碍大家猜测得出里面是什么,今天陛下要按照李肇的指示卖出玉人像了。 有权贵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他们的帝竟然真的听信于无耻之徒,实乃国之悲哀呀! “内帑危矣!” 当经过宫门时,看到淳于越正跪于此,脸上充满着满满正气,旁边围观着些权贵,皆为之打气,尚新捂嘴一笑,也不多言,领着车队渐行渐远。 “宫室之哀也!”淳于越看到远去的一辆辆马车,抱头捶地,但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大义凛然。 “淳于博士,你是正确的,今天价格必定会跌回原价,我们看好你。” “我倒想看看李肇那小子是如何丢脸的,要真是价格暴跌,看他怎么和陛下交代。” “是呀!先前还蛊惑陛下封官拜爵,此刻又来这一出,实乃混蛋至极。” 众权贵议论纷纷,皆说着对李肇的恨。 如果李肇听到的话,一定嗤之以鼻,说那么多,不就是妒忌吗?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时间在过去,宫门前,人来人往,唯一没有动的是淳于越,依旧跪得那么笔直,那么争气。 正午,在尚新的吆喝下,一辆辆马车回来了,正一排排地经过宫门前,车上依旧拿布料遮盖着,和先前一般无二,有些变化的是,后面三辆车空了。 玉器价格是否变化,只能在市场才能知道,这些权贵为了见证淳于越的正确,皆没有离开。 淳于越坚信自己,也没有派人去市场打探消息。 “回来了,回来了。” 有权贵眼睛很尖,一眼便看到尚新和后面的马车队。 “依旧那么沉重,车上鼓鼓的,嘿嘿!看来卖不出去呀!” “我认为一定是价格暴跌,无人要,才又运回来的。” “肯定了!” 一些权贵拍手确定。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以尚新的强势,怎会卖不出去呢? 不,有卖出去,后面空了三车,显然卖出去了。 贻笑大方呀!整整几十车,才卖出三车,杯水车薪罢了。 顿时,大家笑了起来,特别是淳于越,竟然热泪纵横。 他胜了,他的话是正确的,李肇乃祸言,皇被骗了,骗得完无体肤呀! “老天有眼呐!价格始终还是暴跌了。” 淳于越嚎啕,跪地拜天,一副很痛心的姿态。 “李肇误皇室呀!” “对,此子蛊惑陛下,此子天理不容,当诛!” 权贵们纷纷附和,俨然他们在为皇劳心劳肺。 “什么十倍?”淳于越脸上竟然露出狰狞,“陛下,你为何不听罪臣之言,你可后悔?但,后悔也没有用了,内帑被祸,于事无补呀!” 他的泪不禁簌簌流下,似乎忧皇忧宫到了极点。 “淳于博士此举真乃国义呐!我等楷模,请淳于博士带领我等,弹劾李肇小儿,如此祸害内帑,求陛下治他一个祸天下之罪。” 有人提议。 是的,祸害陛下,便是祸国,祸民,祸大秦,祸天下。 淳于越愤然点头。对,此刻就应该趁机弹劾李肇,祸国之人不可留。 于是,淳于越站了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装,凛然而动。 “走,随我去见陛下。” 很快,一行人便轰轰烈烈地准备觐见。 这时,正领车而来的尚新见到这一幕,冷笑一声,高声喝道:“淳于博士,陛下可是命你跪于宫门前,哪里去呢?” “哼!”淳于越底气很足,态度也变得傲慢了起来,不屑地愤言,“阉人如何懂?陛下为小人所惑,祸害内帑,我等正要仗义执言去也。” “内帑关系皇室,绝不能让歹人祸乱。” 说得那么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尚新一听“阉人”,脸色微微一怒,不过控制得很好,很快露出惯有的笑,手不自禁捂嘴。 “哦,如此呀!那你们去吧!” 尚新说罢,扭过头,表情立时变得阴阴的,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一个不小心,他脚步一滑,人往前倒下,手慌忙之下竟然抓住了马车上的布料,在作用力的带动下,布料被扯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亮晶晶,黄橙橙,无比耀眼,特别是那黄金黄金的东西似跳动的旋律,竟在车的颤动下,发出啪啪的音律。 “那是.......” 有人看到了,心中一阵惊慌。 “是黄金!” 第22章 国朝弊端 “怎么可能?不应该是卖不出去的玉人像吗?” 很多权贵不淡定了,步伐多么一致地停下。 淳于越身躯一颤,看到那黄橙橙的东西,有那么一刻竟目露呆然,突地,年迈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奔疾起来,扑向金黄金黄所在。 手捏黄金,不停翻摆,口却吐疯言。 “黄金?如何是黄金?怎么可能?不应该是玉人像吗?我不信,不信。” 尚新不理睬,兴许是故意的,竟一瘸一拐地走向其他车辆,一不小心,又是一个趔趄,扯开了另一马车上的布料,露出那金黄金黄的东西,还是黄金。 接着,好几辆马车都被掀开,露出一锭锭黄橙橙的东西,立时亮煞整个宫门前。 “这......”淳于越有种喝水被塞住的感觉,喉咙鼓胀得厉害。 怎会如此? 这都是黄金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淳于越近似癫狂,完全不肯相信。 “这是不是国库之金?” “嗤!”尚新冷笑,质问:“我有权力挪动国库吗?” 轰! 淳于越感觉心头受到暴击。是啊!一个阉人如何能动用国库,那...... 他信念崩溃。这是卖出玉人像所获?除了这,他想不到黄金的来源。 这一刻,他整个身躯僵化,立于原地似风中干柴。 这是卖出玉人像的回报呀,不是秦半两的回报,是黄金,一车又一车的黄金。 也就是说,陛下的玉人像都卖出去了,不用看,肯定卖出很高的价格。 他身心似被摧残。 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淳于越实在不想问价格,但按不住心中渴求,他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十倍。 “尚,尚公公,价格如何?” “十倍!”尚新还是趔趄地走过来,但语气一点也不趔趄。 十倍? 淳于越听之,身躯再度似风中干柴,差点倒了下来。 还真是十倍,他错了,价格没有按他的想法直落而下,而是真是飙升至十倍,李肇猜对了,而他错了。 彼时,淳于越不知是如何站立,没有再狂言,没有再理所当然,更没有那大儒的清高,整个人陷入一死寂中。 “嘿嘿!淳于博士,我正好要进宫禀报,你可想去?”这时,尚新瞄了一眼淳于越,声音很尖地问道,“你不是说陛下会后悔吗?何不去看看陛下后悔的样子。” “其实我也知道陛下一定会后悔的,后悔当初订购的玉人像太少了。” 尚新不知伤到那根筋,这话有点发自肺腑。 可听在淳于越的耳里,是那么...... “你.....”他感觉胸口很痛,痛彻心扉的痛。 “哦,对了,陛下叫我转告你一句话,这就是经济,你完全不懂。” 尚新说完,走了,是含着报复得逞的笑容走的。 淳于越听着这句话,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经济?究竟什么是经济?天地人,错了吗?自然规律错了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 ........ 玉器市场的起起伏伏,令很多权贵吃不消,纷纷损失惨重。 特别是一些人看到玉器价格猛涨时,熬不过内心的折磨,纷纷疯抢,待到高位时,认为会更高,便没有卖出,可到晡时,玉器价格似流泻瀑布,竟一泄千里,反应过来时,价格已跌到尽头,亏得惨不忍睹。 悲也,哀也! 最无法接受的要数位列九卿之一少府之协事高俅。 协事乃少府之下官员。 高俅作为少府官员,地位颇高,可生了个不听话的儿子高富贵,令他操碎了心。 高富贵资质一般,得不到举荐,在家游手好闲,这次玉器市场变荡,也不知受谁的唆使,竟然在玉器高位时买进很多玉器,以求大赚一笔,可天有不测风雨,大家都预测玉器价格还会继续高进时,却来个迅速迎头赶下,他想出手也做不到。 端得一个亏大了。 高俅知道之后,气得大发雷霆。那可是他半辈子的收入呐,这个败家子就这样败光了。 高富贵也很气馁,他觉得这次一定是稳赚的,却不知会发生如此剧变,玉器价格急转而下,很快便到谷底。 高俅气得要疯,可这是他的独苗,又下不了重手去揍,以致当值时都表现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放在玉器上。 ...... 章台宫,嬴政正在处理政务,冯去疾觐见。 冯去疾拿着一份竹卷过来,眉头皱起地直禀: “陛下,这是今岁赋税,请过目。” 每年赋税在少府整理完毕之后便会呈递丞相审核。 今天韩少府便呈递上来一份赋税数据,发现今岁赋税有点不对劲,明显少了,他命人清点之后,发现并非赋税少了,而是数据出了问题。 他觉得这事需要向皇汇报,便来了。 嬴政看了看,看不出所以然来,便问:“嗯嗯,今岁赋税不够理想,也许干旱所致吧!” 是的,今年并非好年,干旱时间居多,便导致粮食减产,赋税少了也在情理之中。 冯去疾知道皇并未看出问题所在,便拱手说:“陛下,这不是问题关键,我刚才命人清点,发现赋税和原始数据不差,但这份数据却相差甚远。” 嬴政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是说少府官员有人不尽职?” “臣认为是如此。”冯去疾点头。 嬴政一听怒了,拿着竹卷就是一砸,“何人敢如此?罪当斩。” 赋税统计不尽职会直接影响到国朝决策,按大秦法,罪无可恕。 冯去疾没有接话,甩了甩黑袖,连忙跪下,道:“臣等监管不力,请陛下责罚。” 一会后,嬴政的气稍缓,扶起了冯去疾,“此事你秘密查核,不职者严惩。” 这是嬴政最低限度的处置了。 但冯去疾还是不应话,却悠悠地说:“陛下,此举并非良策,问题根本还是在人事监管上。” “嗯!”嬴政眉头再皱。 自从王绾辞去丞相之职后,丞相之位便一分为二,左右丞相,共同掌政事,可又有分工。 右丞相冯去疾,掌赋税等,左丞相掌人事等。 “此话怎讲?”涉及到李斯,他要了解清楚。 冯去疾再一躬,说:“我大秦一统以来,外患渐已消,权贵们自恃功勋卓越,便生出懈怠之心,再加上这些年人事皆是李丞相安排,多为勋贵子弟,所以......” 的确,李斯乃权贵代表,人事安排全子弟是免不了的,这是满朝权臣皆知之事儿。 冯去疾没有再说下去,但嬴政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些权贵开始养尊处优了,还安排子弟进主要官位。 而这些子弟皆在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哪有心思放在正事上,就算有,子弟多平庸,能力欠缺,也干不了大事。 这正是人事的弊端。 嬴政眉头皱得更深。 “其实不止少府内人如此,其他卿部也有如此现象。”冯去疾说出实情。 “干一事专一事,这些人大胆。”嬴政一手拍在案台上,气愤之极。 “陛下请息怒!”冯去疾连忙跪下,继续说,“也许这只是受近期玉器市场价格变动影响罢了。” “以后,以后或许会有所改观。” 说到这里,冯去疾的声音愈发变小,话没了底气。 的确,最近有太多权贵为玉器价格变动如此离谱而着迷,皆似疯了一般,最终价格的崩溃,令他们损失惨重。 也许,这就是他们懈怠的原因吧! “改观?他们会吗?一个玉器便扰乱如此,那将来呢?该杀!”嬴政大发雷霆。 是的,将来就不会出现玉器现象吗?谁也不敢保证。 良久,他叹口气,暗想这是现状弊端呀! 杀,是杀不尽的,更会动摇国朝根本,这已经是一种风气,杀几个人只会遏制一时而已,却不会永久。 问题的根本还是得改革呀! 李肇说得对,革新才是正道,肥料的革新让仙客来饱满,让粮食增产有了希望,那国朝呢?市场呢? “李肇?朕得去看看你了。” 最近,也不知怎地,一有什么烦心事,嬴政便想到了李肇。 第23章 肥效所致 次日,嬴政叫来扶苏,要询问长安乡的事儿。 “儿臣拜见父皇。”扶苏见礼后便恭敬地站于一边。 嬴政满意一笑。 自从淳于越被派到长安乡后,嬴政看扶苏顺眼多了,好像没那么迂腐了,身子也挺拔了很多。 好事呀。 “扶苏,朕让你来,便是询问长安乡事宜。” 扶苏心里咯噔一下,便缓步一踏,匆忙跪下,请罪:“请父皇恕罪!” 嬴政怔了怔,不知扶苏为何要请罪,问:“何罪之有?” “儿臣奉命前往长安乡视察,发现端倪,却未及时禀报,实乃大罪。” 哦! 嬴政察觉出什么,深深地看了扶苏一眼,问:“如何端倪?” 扶苏露出深深自责,头更低,小心翼翼地说:“长安乡,李肇,他不善农事,苗未长却肥之,害也。” “恐怕,恐怕有负父皇所望。” 其实扶苏这些天很挣扎,究竟要不要弹劾李肇,虽说他的肥料没有问题,但育苗却不忍目睹。 哪有在苗子未成禾之时而施肥?这不是糟蹋种子吗? 他断定,苗子绝对长不出来。 “竟有此事!”嬴政蹙着脸,明显大怒。 农事,他还是懂些的。 “走,摆驾长安乡。” 扶苏暗惊,他估计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些天之所以纠结要不要告知父皇,就是怕父皇怒,以致害了一条性命。 此刻看来,李肇危矣! ...... 长安乡,一如既往的平寂,不,不应该叫平寂,应该叫平静而祥和。 就是祥和,祥和中还带着数声吆喝。 只见十来人正在良田里忙活着。 是的,在李肇要求下,管家领着众奴将黄土高原改造了一番,终于有了良田的样子。 此时,田里正一片欣欣向荣,风吹过,卷起绿浪。 而另一边,却是哼哼哈哈,热闹非凡。 肥料制作上了日程,管家招来了十多附近农人,在不远处搭起一个临时作坊,竟轰轰烈烈地生产着,远远可见一堆堆的灰黑的东西被包装起来,堆放到新建的木屋里。 风吹过,带着一股熏臭。 再看另外一侧,一个孤独的身影扛着锄立于田地间。佝偻而雅儒,汗水湿透他的背,却无法抹除他的迂腐。 他便是淳于越。 这是他的田地,足足有百亩,前两天买下的。 李肇将十万占城稻种子给了他,让他利用自己的地务必要种出亩产五石之粮,否则禀于皇。 亩产五石,耍他吗?怎么可能呀! 淳于越气得脸色铁青,但无法,这是皇令,不尊便是抗旨。 ...... 秦始皇来了,没有过多随从,穿着便服,一同到来的还有扶苏和尚新。 大家都忙活去了,庄园中没有一个人,不,有,只有两个在忙着做吃食,毕竟没有见过嬴政,只道是来参观的陌生人,也不理会。 其实这些天都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长安乡徘徊,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嬴政也不宣张,放眼整个原野,眉梢轻挑。 这个地方和他记忆中的好像不同,原先的黄土地不见了,换来的是绿装,一贯的荒凉倒也褪去了颜色,变得欣欣向荣。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幼苗上,嫩绿嫩绿,长势非常好,风的吹动下似在向人招手。 “扶苏,这可是禾苗?” 正是,这就是禾苗,已经育出来了,李肇在两天前就让人插秧了。 “这.......”扶苏惊了惊,不敢回答,目光便扫向之前看到过的育苗地里,地里还有不多的秧,绿油油的,很是诱人。 再看眼前,同样的秧苗。 他不淡定了,面色如煎饼一般。 “好像是。” 嬴政瞪了扶苏一眼,嗔道:“你不是说苗未长却肥之,害也,害在何处?” “这.......”扶苏望着禾苗,凌乱了。 他确定,李肇育苗时肯定是施肥的,可,为何会如此,不是应该都长不出来吗? 可眼前的嫩绿,不但长出来了,还那么鲜活。 到底怎么回事? 扶苏的心噗噗地跳着,会不会他的认知错了,育苗施肥也是可以的,可是不对呀!自然规律证明,育苗施肥,肥力过猛,只会导致冒出芽苗焉死。 扶苏崩溃。 “兴许这是自然规律的另一面吧!”扶苏不确定地说,可话刚出口,便后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然规律会不会有另一面。 “你......”嬴政失望极了,怒目相对,吓得扶苏赶紧低头。 还另一面,当你老子是傻瓜呀! 正想训斥一番时,突看到远处那道佝偻的身影,孤独无助地挥动着锄。 这本来是很可怜的一幕,他却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那个家伙,那个迂腐、自以为是的家伙,才让他的儿子变成如此。 那家伙,该死,该! “哎,你呀!还是向李肇学学吧!”嬴政压下心中怒火,最终叹口气说。 “父皇教训的是。”此时此刻,扶苏不敢反驳,反而显得很诚心,他发现,自从李肇出现之后,他在父皇面前什么都不是了。 他渐渐怀疑,他跟着老师学的儒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可,不可能呀!老师为大儒,知天文懂地理,不会错才对呀! 兴许是看到了秦始皇,在地里指点江山的李肇诚惶诚恐,捏着长短不一的裤腿,笑嘻嘻地奔走过来。 一番见礼后,李肇立刻恭敬地站于一边,虽看他笑嘻嘻的,心里却战战兢兢,这可是位动不动就要杀人脑袋的主呀。 嬴政很满意李肇的态度,指着禾苗问道:“李肇呀!听说这苗是用肥料育出来的?” “正是!”李肇老实回答。 “我可是听说育苗不可施粪,你的苗为何会如此?”其实嬴政也好奇。 扶苏踮起脚尖倾听,他很在意这个问题。 李肇暗笑。 当初育种时,管家就问过这个问题,他是这么回答的,肥不等粪,这话听起来拗口,敢对管家这样说,却不敢对秦始皇如此说。 当然,他不忘宣传自己的肥料。 “我长安乡特制的肥料所致。” 没错,就是特制肥料的功效。 “哦!”嬴政来了兴趣,扶苏的耳朵凑得更近。 “如何说?” 第24章 心声也能骗人 李肇顿了顿,其实这是后世研究肥料的结果,他不可能说出来,作何解释呢?对农事知识懵懂的他可找不出什么好答案,只能说:“天地人,自然规律也。” “你?”听到这话,嬴政恶心极了,白了李肇一眼,暗道这小子才接触淳于越两天,就被感染了。 一时,目光再次扫向那道孤独身影,恨透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相信天地人,但经过玉人像之事儿,他深知,鸟的天地人,只会害人。 不得不说,他不愧为名副其实的革新者,思想转变得很快。 他可看出,这小子又在装。 于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训斥,而是仔细地听,看能否听到李肇的心声,只有他的心声,才是真实的。 可,很快,失望了,李肇没有胡思乱想的意思。 “父皇,我没有说错吧!这就是自然规律的另一面,原来我没错,哈哈!”听到李肇的回答,扶苏心一松,不禁笑了起来,竟然忘了皇还在跟前。 自以为自己所学是错的,竟想不到有人认同了,还是父皇深信之人。 “胡闹!”嬴政发怒。 这一怒,不但镇住了扶苏,也镇住了李肇。 李肇不敢再吱声,但胡思乱想却出来了:秦始皇又在发什么疯,我这不是照直说了吗?这就是自然之理。 嗯!自然之理? 嬴政不为“发疯”两字而心生不满,反而很在意自然之理,暗想自然之理难道不是自然规律? 但下一刻,李肇的心声又起。 “自然之理,便是万物不可超越自然,当然,淳于越哪懂什么自然规律,庸俗罢了。” 哦? 嬴政来了兴趣,继续听。 “育种不是不可施肥,而是要适量,通常的粪没有经过处理,肥力很足,特别是含有动物尿中肾脏由血浆中清除的各种物质,如碳酸根、磷酸根、尿素、肌酸酐等,这些东西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尤其在酵解后会产生酸、氨等,酸之类遇苗而腐蚀,苗能长起来才怪。” 什么东东? 嬴政听之满脑浆糊,晕乎乎的,但好像又很有理的样子,特别是那个什么碳酸根、尿素之类,还酸之类腐蚀,简直就是神仙语言,他闻所未闻。 可是,李肇是怎么学来的,这些字眼大秦从未出现过呀! 预知能力,嗯嗯,肯定是他的预知能力,预知到未来会出现的词语。 “然后呢?”嬴政不禁脱口而出,竟然忘记了这并不是李肇口里说的话。 “什么然后?” 嬴政突然来了这一句,令李肇懵了懵,好奇地瞄了一眼千古一帝。 嬴政自知失言,把头一扭,装作没有听到。 “然后,然后水稻会比其他水稻长得好。”扶苏表现欲很强,见父皇突然冒出一句,以为是问自己,连忙说。 他感觉刚才的自然规律好像征服了父皇。 这还用你说。 嬴政白了扶苏一眼,暗道人家的儿子怎么就什么都懂,他的儿子只会说些无用话。 “李肇,你说说特制肥料的特别之处。”他没有理会扶苏,问李肇。 李肇偷偷地瞄了秦始皇一眼,暗想秦始皇说话怎么一遭一遭的,刚才还发怒,此刻又问肥料,这脑回路比得上前世那些所谓的专家呐! 不过他不敢不回答,双手一拱,回应:“我之肥在自然之理基础上,综合残余物之混,发酵而来,适量施肥,是不会导致苗子焉枯的。” “哦!”嬴政眼前一亮,抬眼扫了那长势异常好的禾苗,来了兴趣,“快说说为何不会焉枯?” “因为,因为.......”李肇为难极了,这叫他怎么解释。 难道要他说,他依照系统配方,有效地屏除了酸性元素?不可能,系统不能说出来,就算说出来秦始皇也不懂。 于是,心里嘀咕:难为吾也,此乃酸性作祟,经过加工处理,可以有效减少酸性物质,自然不会腐蚀幼苗,秦始皇你懂吗? 嗯! 嬴政暗怒李肇一眼,腹诽不已:我不懂你不会说清楚吗?朕又不是迂腐之人,不过你说的酸性物质,究竟是啥?粪里有很多吗? 他倒想看看李肇是如何口头解释的。 “因为,因为.......”李肇连说了几个“因为”,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望见不远处的作坊,灵机一动,手连忙指了出去。 “因为那个作坊。” “哦!” 嬴政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那里热火朝天,几许农人正忙碌着,不知疲倦。 那里能解释什么呀!此子分明是想转换话题。 不过也顺着他的意思。 “你是说那里?” 目光远眺,甚是好奇。他到来之时虽听到那里嘈杂,但目光被田里禾苗吸引,反而忽略了那个地方。 于是,一行人向作坊走去。 李肇边走边说:“正是,此乃我肥料作坊,生产的便是特制肥料,我称之为科学肥。” “科学肥?”嬴政兴趣很浓,科学这两字深奥呐,貌似很符合此料之称,“难道说只有科学肥才能用之育苗?” “不错,科学肥经过复杂加工,具备粪之类没有的东西,自然能育苗。” 哦!嬴政貌似明白了。 作坊,农人没有因为嬴政的到来而停下手中动作,一堆堆残余物被碾碎,一包包熏臭之物被抬了出来,堆放于木屋里,还做好隔水防护。 嬴政看之惊叹,世间竟还有如此制作之法,简直是神迹呐!也难怪能消除粪的什么酸性物质。 要是大秦能普及此料,那粮食增产不就可以实现了?虽说李肇答应种出亩产八石之粮,但也太过遥远了,就这点地,要熬到何时,而此物不同,只要多生产,就不可以惠于民吗? “李肇呀!此料日产几何?” 李肇想也不想便回答,“可日产三千石。”他不敢隐瞒,因为产量就摆在哪儿。 他之所以搞这个作坊,并将日产提上来,并不仅仅为了自用,赚钱嘛!肯定要投之商场才可。 “嗯嗯!”嬴政很满意,日产三千石,的确是不错,这样的产量,对于大秦来说杯水车薪,并不代表以后会少。 李肇可是说过,现在只是初级阶段。 等等! 嬴政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黑成一条线。 这小子,连心声都会骗人,他当时不是说才一千石吗?怎地就成了三千石了。 不地道呀! 亏了阴嫚还那么相信他,只要一点点就高兴得不得了。 第25章 神仙想法 “这小子!”嬴政毫无征兆地白了李肇一眼,令李肇很是懵逼,他又做错什么了。 “李肇呀!你生产那么多肥料,准备干何用呀!”嬴政不是笨蛋,千亩地开发得不多,大可不必那么多肥料,而李肇如此生产量,要说他只是为了田里的水稻,那根本说不过去。 李肇脸色变了变,他只顾着介绍作坊,却忘了这茬,大秦是抑商的呀!如此大张旗鼓,还是在皇的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禀陛下,臣只是为以后作准备。” “果真?”嬴政眯起了眼睛,眼里竟然噙着无法形容的笑。 李肇的心脏跳了跳,话语变得期期艾艾,“果...真。” “嗯,很好!”嬴政诡秘地点头,很难得地竟然没有再问下去。 李肇捏把汗,暗道好险呐!不过想着,如果以后出售,是不是要纳很多税,大秦对商业的赋税可是很重的。 走着,走着。 望着大片禾苗地和那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的肥料,嬴政很满意,这都是大秦的希望呀! 希望是有了,可以一想到冯去疾禀报的内容,一时心事重重,他此行其实也是想看看李肇的看法。 不过,他不会直接问李肇,这小子要他说话,就喜欢装蒜,开口也是白问。 “扶苏呀!”嬴政显得语重心长,问扶苏,也是有意考究的意思:“昨天冯相提到有些官员懈怠,做事不专,你有什么看法?” 扶苏想不到父皇突然之间转移话题,一时不知所措,想了想之后,硬着头皮回答:“儿臣认为,这是父皇并未实行仁政的结果,儒道曰,仁而有序.......” 这是淳于师傅教他的,治国需“仁”至上也,便准备长篇大论,述说一番,殊不知却迎来父皇从未有过的秽言。 “仁你的头。” 扶苏愕然,立时住嘴,暗道,做人,不,做皇子怎么那么难。 嬴政很失望,他以为扶苏远离淳于越会改变一下,可还是如此,一时,再次看向那道依旧那么孤独佝偻的身影,内里火气簌簌地往上升。 此獠,害皇子不浅。 无法,他其实并不祈求扶苏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目的只为引出李肇的心声。 可令他更失望的是,李肇竟然屁都不放一个,一时,火气更加上头,也顾不得李肇肯不肯开口,问: “李肇,你来说说。” 啊!李肇懵逼,他只不过是位农夫而已,秦始皇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虽然他有自己看法,但绝对不能说出来,这是叔父的叮嘱,也是为以后着想呐! “禀陛下,臣,臣只懂得种水稻,国政真的不懂。”李肇支支吾吾。 “不懂你个头!”嬴政再爆秽言,仿似气得不轻。 突然,他回望作坊,面露可怕的笑容,说,“如果我认为你这是在搞商业,你说结果会如何?” 李肇惊了惊,暗道此獠怎能如此喜怒瞬息万变,不好伺候呐,立即说:“臣认为......” 他当然知道结果会如何。 “可采取优胜劣汰之法。” 嬴政听之,还以为李肇会有惊人之法,却是如此,有点失望呐!优胜劣汰固然好,但相对于大秦的现状来说,不允许。 自从统一以来,国朝用人皆是举荐,权贵子弟居多,这些人脉脉相连,已成一个体系,要是淘汰一些官员,必定会引起诸多问题,这对大秦的统治并不利。 哎!这个问题还得和三公商榷呀! 嬴政无奈,便准备要走。他来这里的时间太长了,宫里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突地,李肇的心声却传来。 “当然,优胜劣汰并不适合当下,但如果任用的官员中并非权贵子弟,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肇对大秦官场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在李府生活了十七年。 哦!并非权贵子弟? 嬴政眉头一展。 这个有点理,权贵把控着国朝,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如何非权贵呢?用优胜劣汰之法也不是不可以,但,任用非权贵谈何容易呐! 李斯掌人事,绝不会用非权贵的,他身为一国之君,也绝没时间去操心这些事情。 “现在国朝任官皆举荐,互相牵连的关系太多,并不是好的任人方法。” 嬴政听之也点头,作为皇,也承认,这不是最好方式。 “若果择才任之,情况就不同了。” 嗯!择才任之? 嬴政眼前一亮,下一刻陷入沉思。 “后世为解决这个问题,最终抛弃举荐,实行科举,开创大世,大秦如果实行的话,想必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李肇想着,不由叹气,科举渊源于汉朝,创始于隋朝,秦朝还未开始呀! 或许这就是大秦为何会如此快灭亡的原因之一吧! 李肇并不知道嬴政能听到他的心声,下一刻,竟看到嬴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他,那目光就好像寄生虫寄居在他脸上虬结一般。 此刻嬴政的内心很不淡定,他又听到一个新的名词,科举,这词语,仿似天上的仙语,紧紧地揪着他的心。 正当他期待会有下文之际,李肇突然不胡思乱想了,让他如吞了硬物,咽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李肇呀!这个商业税收,可是很重的。” 嬴政突然冒出这句话,吓了李肇一跳,暗道此獠对他的作坊还是不死心呐! 心想:这个老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赚钱之物,就不能放过我吗?你要解决官员懈怠之事,找你的三公九卿呀!逮着我不放是几个意思。 难道我会告诉你,废官学,倡私学,让读书的人多起来,从而通过考核选拔人才吗? 这是不可能的,大秦都快灭亡了,我可不想被拉进这泥潭里。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并没有生气,反而微笑了起来。 暗道原来这就是科举呀!废官学,倡私学,嗯嗯,不错的建议呀。 嬴政暗喜。突地感觉整个人一松,望向李肇的目光竟然变得神圣多了。 是的,他看向李肇就似在看神仙,只有神仙才会有如此能耐。 他发现,自己活了一辈子,竟不如一个小孩。 哈哈!得此子,他之幸也! 可是下一刻,当那道孤独佝偻的身影映入眼眶时,大悦之心立时退却,再看看扶苏,心头一痛。 那厮害他儿呀! 想人家李肇小小年纪什么都懂,而他的儿子呢?只会“仁政”“天地人”什么狗屁的东西。 人比人真会气死人。 第26章 朝会争端 “其实大公子说得也不错,统治者,仁也,只是并没有把握到‘仁’的重点,仁之法便是对任用之人一视同仁,做到公平。”火山文学 “现在大秦缺少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人才吗?有个典故说得好,千金买马骨,要是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你任人善用,何求不来人才。” 哦! 嬴政越听李肇的心声越心动,千金买马骨,他读过,怎就没想到呢? 任人善用,将人才都招募而来任自己筛选,那懈怠、庸人之短不就是可以避免了吗? “好办法!”嬴政惊喜。 他觉得今天不枉此行,废官学,倡私学,让读书人多起来,再进行科举,选拔人才,善待人才,做到一视同仁。 这真是好办法呀! 要是大秦真如此实行,他能看出,大秦必会迎来辉煌时代。 或许,这就是革新吧! 科举固然好,但要实施起来谈何容易,嬴政执政多年,自然知道革新一定会面临很多困难。 首先是革新之阻,才是最大问题,就如上次实行郡县制,反对者不知几何,推行科举更不必说了。 其次,废官学,倡私学,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这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官学,从吏而学。 大秦律法规定,非官学不可举荐任用,从而导致一些人百般地拜吏为师,以此得到举荐,在朝任官。 这便是大秦选拔官员途径之一,也是比较重要途径,这就导致了很多弊端产生,能拜吏为师的人都是什么人呢?必权贵也。 而吏的身份地位必然是高的,要是一下子废除,吏反对之声必会很多,而吏本身就是由权贵组成。 这是眼下难题。 当然,嬴政是很有决心的,既然此法可行,他必须要解决这些难题。 他得回去和冯相商榷商榷,至于李斯这个左丞相,被他放置一边,不为别的,只为受到李肇心声的影响。 大逆不道,他依旧记在心里。 很快,便走了。 ...... 半个月后,章台宫私自放出消息,废除官学,废除举荐,开放私学,实行科举,并且还详细说明,学子乃国之鼎盛关键,无论是何身份,皆可参加科举,突出者为国任用。 无论何人,一定要善待任何学子,让他们公平地进行科举,否则便是触犯律法,罪必咎。 这消息暗暗散播,在一定的圈子里传开了,权贵反响最为强烈,个个往李斯府邸里跑。 “李相,陛下的心看似坚定得很,这可怎么办?”说话的乃九卿之一闫军,他可是贿赂了李斯不少钱帛,目的是让其举荐儿子,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出现这趟事儿。 李斯面目紧绷,缓缓摆手,说:“朝会上再说吧!” 是的,他已联络好了很多权贵,准备在朝会上施压陛下,取消如此决定。 早上,尚新早早来到长安乡,将李肇从睡梦中挖了出来。 “李肇,陛下让你上朝,赶紧准备一下吧!” 李肇睡意朦胧,被这么一说,立时清醒大半,拾掇后很快便跟着走了。 朝会,李肇被安排在驾前一旁,整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甚是滑稽。 李斯作为权臣之首,站在最前列,一看便瞄见李肇,甚为意外,不过心思潜藏的他没有过多反应,很快便移开眼睛。 李肇发觉了李斯不善的目光,微微抬眼,内心暗恨:老畜生,我都离开李府了,怎么还不肯放过我,这次唆使淳于越,下次又会唆使谁呀?尼玛的,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和你玩心计。 嬴政就在高位上,一听,浅笑,心想:这小子对李斯的心里阴影有多深呀! 朝会就商议最近一些事,很快便接近尾声,这时嬴政说话了:“诸卿,可还有奏,无奏便退朝。” 这是惯常话,他料定今天必有人出来反对科举的施行。 果然,一位官员走了出来,他正是闫军,手擒板卷,行礼奏禀:“陛下,听闻宫中传言,陛下欲行科举,臣认为不妥。” 昨天传言中,有明说‘科举’为何物。 又一人出列,其他权臣也出言附和。 “臣等认为此举不妥,请陛下莫要开此先例。” “......” 嬴政早料到有如此声音出现,也不动怒,质问:“为何?” 闫军早有准备,双手捧板卷说:“科举,乃未经考验之策,不可取,咱大秦实行一统以来,举荐为先,国朝欣欣向荣,实乃大好国策,科举不及也。” “何况有史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就不怕别人垢话吗?” 又有一人出列,禀道:“臣认为闫宗正此言有理,咱大秦开朝以来,万民跪拜,任用官员皆得民心,此乃实情,若果开创科举,必让民心大乱,必给六国余孽有机可乘,并非上策。” 更有人出言说:“科举面对庶人开放,这将咱权贵放于何处?民即贱,何以登厅堂?” 你一言我一言,嬴政料到这些人一定会反对,却想不到反对到如此程度,竟无一人出言赞同。 大秦都腐朽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是说权臣已无开明之人了? 嬴政很心寒。 冯去疾看出皇的不悦,连忙出列,说:“诸位言过矣!汝等所说是那个理,但是否知道,官员中懈怠者众,庸者更是遍布朝野,如此下去,恐怕民心未得,国将不国。” 右丞相都发言了,左丞相是少不了的。 李斯出列,捧卷一揖,反驳禀道:“陛下,冯相此言差矣!朝中虽有庸怠者,皆是一时罢了,究其原因,此乃玉器市场所致,待市场平复,一切皆可正常。” “冯相不可以偏概全。” 冯去疾瞪了李斯一眼,嗔怒:“李相你这是偏袒庸怠者,庸人自庸,怠人难改,难道你不明白此道理,莫非你是有意为之?” “是不是有人行贿你了?欲要从中作梗?” 一句话戳中李斯的心思。 “荒谬!我李斯堂堂正正,如何受人行贿?冯相你莫要血口喷人。”李斯反驳,逐而对嬴政说,“陛下,臣为官如何,您是最清楚的,请明鉴。” 嬴政皱起眉头。 权臣之争在所难免,皇要做的便是权衡,但自从听了李肇的心声后,他对李斯总感觉不顺眼。 可眼下没有证据,也不会如何李斯。 “好了,莫要再争,李相的为官朕当然......”正当他要让两相莫要争论时,嬴政说话了。 可话未说完,突地听到李肇的心声。 “老畜生就是收受行贿,李府贿物可是不少呐!” 第27章 杀一儆百 哦! 嬴政心头一愣,微微侧耳,想听到更有用信息。 今天朝会注定引起权臣们强烈反对,他和冯去疾商量过,欲科举成功,必须要震慑一方权臣,杀一儆百,否则推行很难。 毕竟此策严重影响到权贵的利益,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就如当初推行郡县制一般,很多权贵反对,淳于越就是个特例,皇就是用强硬的手段,闲置很多官员,连丞相王绾都被劝退,才得以平息。 “我可是记得前段时间李斯便收了闫宗正的钱帛,说是帮忙举荐他的儿子之礼。” 哦?收受闫军的钱帛,便是受贿咯!受贿得好呀! 嬴政听到李肇心声,心中微微一冷。 “朕当然清楚李相的为官......”接着说完接下来的话,并且颇有别意地望了一眼李斯,加重语气,冰冷极了,“腐败至极。” 言语反转。 啊! 李斯听之一惊,反应不过来,身体哆嗦了起来。陛下这是说的什么,他以前可是从未质疑过自己,怎地此刻说这样的话。 腐败至极,可不是好评价呀! 连忙跪下,口里求饶:“陛下,冤枉呀!臣一直兢兢业业地为国,从未有过腐败之事,要不你问一下其他人,他们最清楚臣了。” 李斯搬出朝臣。 朝臣立刻出列,竟然动作异常一致,足足有大半官员,闫军就在其列。 “陛下,李相是冤枉的。” 多么异口同声。 “是吗?”嬴政冷眼一瞥,落在闫军身上。 “闫军,李相的确是冤枉的吗?” 闫军身躯颤了颤,连忙站前一步,极力地保持着平静说:“是的。” “哦!那你送到李府的钱帛是怎么解释?” 啊!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闫军身躯颤了颤,眼隐晦地现出惊恐,却极力地隐藏着,连忙跪下,求饶说:“陛下,冤枉呐!臣从未送李府钱帛,一定是有人陷害臣的。” “可是有人看到你行贿李相呐!” 嬴政的眼冒锋芒。 “不可能,臣从未踏足李府,又如何有人看到,请陛下明鉴。” “是吗?”嬴政冷笑,对着李肇挥挥手。 李肇一惊,身体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心想:秦始皇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让我作证吧! 麻麻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内而已,怎知道这些权官的事儿呢?而且,这么将我推出来,不是明摆着要我和他们作对吗?真被他们针对,到时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嬴政听之,脸色一实,暗道:臭小子,原来你那么怕死,不过,怕死又如何,你还得要出来指证。 “李肇,你身为李府人,在李府可见过闫宗正?” 还真是! 李肇苦着脸,不得不走了出来,来到殿中,瞥了一眼闫军,老实回答:“见过!” “你......含血喷人!”闫军急了,指着李肇咆哮,“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又如何见过我。” 这话说得有些昧心,最近,又有谁不认识李肇呢? 李斯想不到陛下会叫李肇出来作证,他怕李肇真说出什么来,连忙说:“陛下,李肇就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听他胡说。” 李肇一见李斯便来气,此厮一开口便说他什么都不懂,这不是在众臣面前落他面子吗? 他李肇可是爱面子的。 “我没有胡说,我就是在李府见过他,还见他命人抬着礼架过来呢,看起来很重。” 哦! 嬴政笑了,其他权臣见势不妙,立刻远离闫军。 “你......”李斯听之要气疯,也不顾这里是朝堂,一把拉过李肇,训斥,“肇,不要胡言乱语,以免丢人现眼。” “叔父!”李肇装出一副委屈样子,“我可没有胡言乱语,我真的见到了,还见到他将礼架给了婶母。”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李斯板起了脸,但心里却恨得呱呱叫。 被李斯这么一说,李肇好像气到了,大声地说:“我没有胡说八道,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婶母就将礼架放在假山那个小屋子里。” 是的,李府就是有一个假山。 李斯气得脸色铁青,心里恨恨地想,此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哦!”嬴政笑了,是冷笑,突地板起了脸,问李斯,“李相,可有此事?” 李斯连忙跪下,哭诉:“冤枉呀陛下,臣不知这小子在说什么,都怪臣,平时疏于对他管教,导致脑子不好使,胡言乱语,影响朝堂之风。” “臣有罪,请陛下治臣不教之罪。” 老狐狸呀,这是推托。 嬴政暗望李斯一眼,说:“是吗?我倒是听说这孩子不善撒谎,你认为呢?” 李斯面色煞白,陛下这是直接针对上了他。为什么?他可是陛下的宠臣呐! 其他权臣可不想李斯被连累,异口同声恳求:“陛下,李相所言有理,此子性子恶劣,必是憎恨李相之言,臣等认为不可能。” “呵呵!”嬴政又笑,笑得那么阴戾。李斯呀李斯,你究竟笼络了多少人心呐! 下一刻,变得狠厉,“侍卫何在?立刻给我到李府,搜假山。” “如属实,抓李氏。” 啊!李斯直接吓瘫,望向李肇的眼神怨毒无比。 闫军也吓瘫在地,要真让陛下搜出个什么来,他必脱不了罪。 李肇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笑着,十足一个小孩,可谁又知道,刚才的说话,就是故意的,当然,那也是事实,他亲眼所见。 “诺!”驻守殿堂的侍卫听令,很快便离去。 半个时辰,侍卫回来了,一并带回的有礼架和李氏。 李氏早被侍卫的阵势吓到,一到朝堂,竟再也拖动不了丰腴的身段。 “老爷,不好了,咱们的假山被,被........” “给我住嘴,什么我们,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斯强作镇定,训斥李氏。 “老爷,不是.......” 李氏被李斯狠狠地瞪了回去。 嬴政露出了可怕的笑,对李斯说:“李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叫不叫人赃并获?” 噗通! 李斯重重地跪下,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陛下,怪臣呀!怪臣监管不周,让这贪婪之妇私自收取贿物,破坏朝纲,臣保证,臣绝对不知情。” “都是这贪婪之妇自作主张。” 第28章 胡亥有异议 逐而,李斯转头望向李氏,狠狠地说:“是不是?是不是你私自收受闫军贿赂?” 李氏一听急了,连忙说,“老爷,不是你......” “住口,你还想狡辩。” “陛下,罪妇私自收受贿赂,按律法,应作流放处理,请陛下立刻下旨处置她。” 李斯就是狠,狠到为自保六亲不认。 老狐狸,好一招金蝉脱壳,果然是无情之人。 李肇暗自腹诽。 连自己结发之妻皆可放弃,做人做到如此,也是醉了。 “陛下明鉴,李相实在不知李氏所为,请处置李氏。”权臣马上站出来异口同声地说。 那真叫一个及时。 嬴政脸色很黑,深深地望了李斯一眼,逐而走向李氏,问:“李氏,你可知罪?” 大秦律法在这方面没那么严明,权贵家人私自受贿,是连累不了当权者的,更何况李斯乃丞相。 李氏惊恐极了,又看到李斯那恶毒的眼神,整个人焉了,只得无助地点头。 嬴政气得一脚踢在李氏身上,暴戾地说:“来人,将此妇流放野蛮之地。” 很快,侍卫便将李氏押走,只留下她哀绝的声音。 李肇感叹,李斯能混到丞相位置,果然有一手。正想着,突然发觉背后凉飕飕的,猛一回头,却发觉李斯那狠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似要将他撕碎。 哼!咎由自取,李肇不在意。 那接下来便是闫军。 嬴政目光一厉,射向闫军。这一刻,闫军感觉自己死定了,身体哆嗦着站不直。 “闫军,你可认罪?” 闫军吓尿。 虽说李氏并没有招供出他,但的确从假山中追查出行贿物,就算想狡辩也不行,有些东西是可查的,他经不起查。 当然,深涉官场的他也知道陛下没有直接处置而是问他,用意自明,便是给他留一条生路,如果再不识趣,便是死路一条。 “臣认罪!”闫军低下了头。 嬴政满意一笑,虽然没有拖李斯下水,却是起到一个很好震慑作用,这是最好的结果,这个闫军嘛,那是他咎由自取。 “来人,拖出去,交廷尉处理。” 交廷尉处理,那是说可酌情处理。 “好了,咱们重回刚才议题,诸卿可还有异议?” 嬴政双眸如两道电光般扫过众权臣,竟无人敢抬头,全都哑言,被吓坏了。 杀一儆百的效果显著极了。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科举便可......” 他话音未完,却有一个声音传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说话间,一青年走了出来,尖尖的下颌,鼻子挺起,嘴角间泛出若有若无的笑。 “胡亥,你有何异议?”嬴政明显不悦,却还是问。 胡亥? 身在驾前下方的李肇愣了一愣,很认真地望了青年一眼。 “原来他便是胡亥,果然非善类。” 非善类?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露出疑惑,他儿子的性情他最清楚,怎会是非善类呢? “不行,我不能被之看到我存在,否则以后危矣。”李肇心想,下意识地退了退,极力隐藏自己。 什么意思? 嬴政听之摸不着头脑。危矣?我儿有那么可怕吗?他可是挺善良的。 “还有他的老师赵高也非善类。”李肇拍拍胸口,眼角余光悄悄地望向嬴政的两侧,没有发现赵高,松口气,暗道:幸好赵高不在,否则以他和李斯的关系,必定会针对我的。 嗯! 嬴政听之微微一愣,赵高也非善类?会针对他?不会吧!赵高也很善良的,还很听话。 这小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 “哼!想必都是李斯那厮所致吧!”一时,嬴政冷眼狠狠地又瞥了李斯一眼,吓得李斯连忙缩了缩头,丞相的自信荡然无存。 “父皇,儿臣认为实行科举不妥。”胡亥面色平静,捧着板卷一躬,重复说。 嬴政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眼下我大秦朝局出现庸怠情况的确难以遏制,而要想整治这个问题,单靠监管作用真不大。” 嗯!嬴政点头,对胡亥露出满意之色,就这点分析,比起扶苏来强多了。 “那为何说实行科举不妥?” 胡亥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说:“实行科举,前提必须让学子多起来,废除官学倡私学便成了必要,但父皇有没有想过,科举便意味着是前途,是入朝为官,是鱼跃龙门,多么令人向往的存在。” “那必然会导致很多学子涌之而入,包括寒门学子,而咱大秦重农,多为农人,其家庭除了各种开支外,真没多少余粮,他们拿什么来读书?” 嗯! 嬴政眉头一皱,顿觉有理。 倡私学,引来寒门逐私学是必定的,读书总得出学费,总得购买竹卷典籍,这些都需要一大笔支出,对于寒门来说,就是一大负担。 “竹卷、典籍各项支出实在惊人,试问寒门如何能支持,何况踏入科举还不一定能考取功名,这不是加速他们的贫寒吗?” 有理! 嬴政眯起了眸子,久久不语。 的确,这是他未曾考虑到的问题,按如此说法,如果实行科举,受益小部分学子是肯定的,但祸害的将是绝大部分寒门学子。 毕竟学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经过漫长过程,而这过程中,又要大量耗费竹卷典籍,的确不易。 按目前竹卷典籍价格,寒门学子真的消耗不起。 这也是个问题! 正当他皱眉之际,突地李肇的心声传来。 “胡亥真乃杞人忧天,竹卷典籍罢了,还不好解决,用纸来代替竹卷不就行了吗?” 纸? 嬴政听之一愣,什么是纸,难道是比竹卷还更好的东西? 不自禁地,他望向李肇。 李肇突觉莫名其妙,心想:秦始皇这眼神,有点不对劲,我什么都没说了,这么注意我干嘛!莫非我脸上有花? 你脸上没花,但你脑子里有呀! 嬴政听之,暗自嘀咕。 他很想直接问,纸是什么东东,却不知怎么问出来,难不成说:李肇,我听到你的心声说到纸,请问纸是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李肇的心声又出现。 第29章 系统奖励冶铁术 李肇的心声又出现。 “呵呵!是我多想了,差点忘记大秦还未发明纸,也罢!等我有空,研究一下纸,想必又是个赚钱的门路。” “纸乃粗俗常见之物所制,价格极度便宜,寒门学子都能用得起,想必会很受欢迎。” 并不是李肇吹水,前世学历史,自然知道四大发明,就算不能造出现代那样的纸,纸的雏形还是可以的。 嗯!粗俗之物所制,还极度便宜?世上竟还能有此物,如果真能制出,学子之福呐! 这小子就喜欢藏着掖着,越来越会装蒜了,也罢,我待会敲诈敲诈他,看他还装蒜不?嘿嘿!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邪异地笑了笑。 “父皇还请三思,万万不可实行科举。”胡亥跪下,恳求。 其他权臣又有了主心骨,纷纷跪下,齐声说:“请陛下三思。” 嬴政板起了脸,正想训斥,又听到李肇的心声。 “还三思,直接不用思了,这还不明白吗?肯定是赵高这混蛋唆使胡亥说的,赵高这一招绝了,如果真能劝退科举,他在权臣的心目中分量必会提升一大截,那给他和李斯行大逆不道之事儿行方便可就轻而易举呐!” 什么? 嬴政听之一惊,暗道原来是赵高所为,难怪呀!难怪胡亥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原来是赵高在作怪,可赵高又怎么大逆不道了,难道他也是和李斯一样,在朕东巡途中...... 嬴政越想越不不安,心里突然有种危机感,一口断绝了胡亥的异议。 “不可能,科举绝不可能取消,谁也不要再说。” 啊!这是一锤定音,不容许任何人反对,这似乎不似陛下的作风呀!他不是应该找三公商量,然后再做决定吗? 权臣脸色惊变,目光不停地瞅向胡亥。 胡亥也不知为何父皇如此坚决,继续谏言:“父皇,竹卷典籍问题未解,不可呀!” “哼!”嬴政甩袖,看都不看胡亥,“这虽是个问题,却非不能解决。” 突然,他的目光转向李肇。 李肇眼皮跳了跳,预感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连忙再退了退,可终究还是逃不了呀! “李肇,竹卷典籍之类,便交予你,你务必要妥当解决。” 啊! 李肇哀嚎,解决竹卷典籍?秦始皇还真看得上他,就算他能造纸,却没那个时间呐!何况典籍之类种类太多,他如何解决?秦始皇这是要拉他下水呀! 还有,这是国朝大事,他一个小小内官而已,如何轮到他解决? 他发觉,秦始皇疯了。 “诺!” 这是圣意,他想拒绝都做不到。 不过令李肇惊喜的是,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触动系统,奖励冶铁术,是否接受?” 听到系统声音,李肇懵了,这也能获得奖励,之前都是被封赏才有,这次可没有封赏呀! 不过他又了解系统一点,所谓成就并不单单指获得某种荣誉或实物,得赏识,获声望也可。 可是,奖励不对呀,此时此刻,不是应该获得和竹卷典籍相关之类的奖励,怎会是冶铁术?冶铁术对他完成秦始皇的任务有用吗?好像没有。 何况,冶铁术在大秦是有的,这冶铁术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要让他拿着冶铁术去炼铁? 不可能,大秦铁的生产皆掌控在国朝,是不允许私人生产的。 不过,有胜于无,或许有一天会用得上,便接受。 “接受!” 很快,其脑海里便出现密密麻麻的信息,令他惊喜的是,此术中竟然还附带着制造气枪之法。 气枪?依稀记得,前世的气枪乃90年代乡间盛行之物,当时还没有明确的保护动物之说,气枪便成为一些人打猎的好器物,什么山鸡、飞鸟之类便遭了殃。 “似乎也是不错之物。” 气枪,不需火药,携带轻便,再加上瞄准装置,按前世最新型气枪的说法,三百步内猎物必逃不出手掌心。火山文学 是打猎的好配备呀! ...... 次日,皇命急下,天下皆知。 即日起,废除官学,倡私学,善待学子,三个月后进行科举,成绩优越者可入朝为官。 上至权贵子弟,下至寒门农子,皆可参加。 一时,天下轰动,无数学子奔走相告,可谓欣欣然。 一时,学子成为潮流,地位急剧飙升。 一时,私学拔地而起,尤以咸阳为最,繁荣一片。 听到这个消息,李肇懵逼了好几天。 科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到汉朝才萌芽,可怎么现在就出现了?先前在朝会上因为出现这个词语还惊讶着呢?却不知就这样实行了。 而且,大秦的历史里也没有科举产生,是不是他的重生导致历史改变了?李肇有种胆战心惊之感,如果真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导致历史发生变化,那后世......他想都不敢想。 不过很快便作罢!他有什么能耐能改变历史呢?兴许秦朝就出现科举,只是史书没有记载而已。 李肇想想有这个可能,便不再理会。 “等等,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科举。”他突然萌生这个想法,可很快便打消,秦朝将亡,他避都避不开,还参加什么科举,简直就是找死。 ...... 沛县,一书生打扮的青年驻足桥下,回望已远去的家乡,目光充满着坚毅。 他便是萧何,听闻科举之后,立刻辞去主吏掾之职,毅然选择前往咸阳,他要拜私学,迎科举。 沛县不是他所属,咸阳才是他的天地。 他萧何雄心壮志,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很快,便到了咸阳,才发现举目无亲,突想起前段时间收到叔父的来信,说他正于长安乡混世,时为长安乡李府管家。 “多年未见,是时候拜访叔父也!” 再说李四,被李斯召回去,严厉地吩咐,一定要狠狠地盯住长安乡,一有情况马上汇报。李四不知所以,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老爷被李肇耍了,夫人也被李肇害得被流放。 好狠的人呐!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夫人报仇,让李肇身败名裂。 他要了解长安乡任何情况,包括里面的人和外来的人,才能更好地挖掘到更多关于李肇的事儿。 而且,他也要找准任何机会,抹黑李肇。 当他刚回到先前打探的驻点,便看到一书生迎面而来。 第30章 强留萧何 李四已经获悉,国朝颁布消息,开创科举,让天下学子都有机会入朝为官。 同时,学子的地位也被抬了起来,皇命才颁布几天,便有无数学子汇聚咸阳。 书生打扮,不就是学子吗?任何学子靠近长安乡,他都要了解清楚。 于是,他搭讪上了书生。 书生正是萧何,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才寻到这里来。 “公子,你可是来拜访的?” 萧何看到这人打扮还算出众,没有地痞的态势,也不隐瞒,点头说,“正是,我叔父居于此,欲寻之。” “原来如此!不过你可要注意了,此地环境恶劣,主人更是凶恶贪婪,为人蛮横无礼,虐待下人成性,千万莫靠近于他。” 李四似在善意提醒。 萧何皱眉,半信半疑地点头,便谢过李四,走了进去。 乍一看,失望极了,对李四的话语竟信了大半。 黄土下的农田,荒凉的远处山丘,破旧的庄园,和咸阳城的繁荣相比,天壤之别。 “原来此地主人果真会虐待下人,否则不会如此惨淡。” 地旺,皆人为也!人不为,必衰。 “叔父,我道你在咸阳有多风光,原来只是一位被虐待的农夫,悲哉哀哉!” 萧何不禁为叔父感到哀叹。 咸阳各家府邸的管家每一个不是风光无比,落到叔父身上却是如此光景。 见庄园门庭无几人在,更见不到叔父,便到处转转。 农田里的水稻还算丰茂,嫩绿嫩绿的,相信能亩产二石,这已经是很好的了,再看远处,好多人在忙碌着,就算隔着那么远,也有一股股熏臭味扑面,直让他恶心。 “如此熏臭,想必也是主人虐待所致。”他完全相信了李四的话。 “叔父呀!委屈你了。” 萧何看不到叔父的身影,便往庄园里找,还是没有找到叔父,便到外面来,刚好见到两人,他一眼便认出叔父,连忙走过去。 “叔父,总算找到你了。” 箫管家也认出了萧何,顿时热络了起来。 叔侄俩一番叙旧,管家连忙介绍,“阿何,这是少爷李肇。” “少爷,这便是老朽侄子萧何。” “少爷?”叔父在信里和他说过,主家只有少爷一人,那肯定是主人了。 萧何打量李肇一番,穿着虽正常,但听闻自己后那似乎很贪婪的眼神,直让人发颤。 果然是贪婪之辈。 再看叔父手里,竟提着些树皮、麻头、敝布之类粗鄙物,全身脏兮兮的,一副受虐之态,而看李肇,一身光鲜,和叔父形成很明显的对比。 其实萧何意会错了,管家之所以拿着这些东西,是李肇特意安排的,他想造纸,完成秦始皇交予的任务。 “果然喜欢虐待于人,叔父,跟着如此主人,难为你了。”萧何心想,对叔父露出怜悯之心。 不过也礼貌地问好,毕竟这是叔父家的少爷,不能落了面子,“见过少爷。” 李肇的确是对萧何露出贪婪,他看向萧何就如看到一块美玉,对,此人就是一块美玉。 这可是汉初三杰呀!西汉建立后开国功臣、政治家呀! 响当当的人物,绝对有才学之人呐! 萧何被凶恶之人如此看,有些厌恶,连忙退了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李肇禁不住惊喜的心,竟上前抓住萧何的手抚摸了起来。 历史名人竟然跑到长安乡来了,对李肇来说却是多么荣耀的事儿呀! “你要干嘛?”萧何身体缩了缩,连忙甩开李肇的手,反感地说。 此子不但凶恶,还猥琐,他一个男的,摸什么摸,他可没有那方面的嗜好。 “呵呵!”李肇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失礼了,连忙赔笑,却笑得那么邪魅。 “叔父,此次前来只是探望一下你,见你安好,侄儿很放心,侄儿准备参加科举,为国效力,那就不叨扰了。” 萧何对着管家行礼,便欲要走。 其实他想多逗留一会儿,但被李肇这么一弄,完全没有了留下之心。 “也罢!”管家望了一眼萧何,便叹息道,他也看出萧何对此地没有好感。 想走?李肇却不愿意。此人谁呀!可是历史名人呐!要是收为己用,那不是说自己便可拥有力敌一国的本钱? 汉初三杰之一不是盖的,否则也不会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说。 就算今天无耻一点,也要将此人留下,毕竟以后要赚钱,必须要人手呀,西汉开国之臣,必是顶呱呱的人才。 “想走?没那么容易?”李肇拦住了萧何,装出一副霸道样子,目露邪笑。 萧何一愣,暗道此人果然蛮横无礼,这是要强留自己,留以虐待吗?他堂堂沛县主吏掾怎可受此虐待。 “哼!”甩袖便走。 他不想和如此蛮横之人纠缠,拐向良田那一边,他要从这边饶过李肇,再走出去。 可这么一走,立刻惊吓了田里的动物,霎时数十猛鸟惊飞而起,向不同方向飞去。火山文学 李肇看之,冷冷一笑,便心生一计,喝道: “什么?你竟然惊吓了我的小鸟,天呐!那可是我花费无数心血育养出来的呀!” “你要赔,否则莫想离开这里。” 这? 萧何恶寒,气得要疯,暗道果然够蛮横的,什么惊吓到小鸟,什么他的心血,分明的狡辩,小鸟天生天长,怎么可能是人为育养的呢? “无耻!”萧何不理李肇,径直走出,却被李肇命令奴仆拦下。 这一幕的发生皆被不远处的李四看到,顿时高兴极了。 这可是猛料呀! 萧何乃学子,而李肇强留萧何,这不是虐待学子吗? 皇命刚刚颁发,李肇便开始虐待学子,那可是大罪呀! 李四阴笑,暗暗地记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我可没做错什么?”萧何反抗,瞪了一眼李肇。 他终于体会到李四口中的凶恶,这就是凶恶呀! 叔父,叔父竟然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还当他的管家,真是箫家不幸呐!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吓走了我家小鸟。” “要知道,小鸟可是我专门养来捉田里的虫子的,被你这么一吓,全飞走了,那虫子谁来捉,那可是水稻之害呀!” 李肇嘿笑着。 “你......” 第31章 萧何被迷住了 “你......蛮横不讲理。”萧何满脸黑线。 “嘿嘿!”李肇并不理会,指着田里说,“当然,如果你能代替小鸟捉光田里的虫子,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你走。” 李肇不想被人看成蛮横无礼之人,便如此说。当然,如果萧何真能捉光田里的虫子,恐怕需不少时日吧!火山文学 嘿嘿!待那时,说不定他便不想走了。 “你......”萧何气得跺脚,却无可奈何,奴仆已经将他拿住,就算他长得壮实,也绝对逃不出。 但,怀斋书塾就要开课,他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托了不少关系才得以报上名的,如此耽搁,岂不误事。 那如何是好呀? 是的,离科举还有两个多月,他却早早来了,便是为了进入怀斋书塾,提前备考。 怀斋书塾,听闻乃一权贵所办,老师皆是法家大能,就大家分析,陛下宠信法家,科举之题必是出自法学。 此地可是众学子梦寐以求的书塾呐!要是失去进入其中学习的机会,那他的科举便无望矣! 而要想离开这里,按目前情况,很难,除非,他同意。 “好,我便捉光田里的虫子。” 萧何望了望不是很辽阔的禾苗田,狠了狠心说。 李肇得逞地一笑。 就这样,萧何便到田里去捉虫子,一捉便是三天,这一幕皆被李四看在眼里,心里的笑意更浓。 萧何还是低估了自己,又或许根本未从农,不知农的可怕。明明放眼可及的农田,他天天捉,却天天还是那么多虫子,如何也捉不完。 短短三天,他从一文雅的书生,变成满是泥土气息的农人。 箫管家看之也是心痛,不过他可不敢求情少爷,就算那人是自己的侄子。 如此下去,根本捉不完,何况科举就在眼下,渐渐地,萧何发现自己上当了,上了李肇的当。 “果然喜欢虐待人!”萧何对李肇这个标签理解更深刻,更透彻。 他恨,恨得脸庞狰狞。 这个表情刚好被正仔细观察这里的李四所察觉到,笑容愈发灿烂。 兴许是李肇良心发现,三天后,竟允许萧何上午捉虫,下午自由,这让萧何感动了好几个时辰。 下午,萧何自由了,他却不能步出长安乡,只得在田边,林间,捧着竹卷来回踱步,看得不亦乐乎!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李肇皱眉了。 他本意是让此子不抵触自己,才有下午的自由,可此子倒好,竟捧起了竹卷。 这和他的初衷完全不同,此子行科举之心不死呐!要真是被秦始皇看中,他可是亏了一个人才呐!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看下去。 他必须要收揽此人。 得制止。 彼时,萧何正捧着一本名为《商周书》的竹卷正阅得入迷,突地,从背后伸出一手,狠狠一夺,将竹卷夺走。 猝不及防之下,萧何愣在当场,发现是李肇所为,暴跳如雷,怒道:“你要干嘛?” 庄园门口,管家看到这一幕,一阵心痛。 他也曾为读书人,知道读书人对书的执著,这么一来,不是要毁了一个读书人吗? 管家摇头,为侄子感到悲哀。 “干嘛?”李肇装出一副凶神恶煞,“你在此穿我的,吃我的,竟不干正事。” 萧何气得发抖,什么不干正事,他上午可是忙得周身是汗水呀!可,始终熬不过此獠,便敢言不敢怒。 再一日,萧何不死心,干完捉虫活后,找了个更隐秘的地方继续捧着竹卷。 李肇那能让他得逞,继续追上去夺走了书,态度更加恶劣,这让萧何要抓狂。 不远处,这一幕的发生皆被李四看到,笑意逐渐转变为冷意。 次日,萧何干完活,便偷偷摸摸地寻竹卷。他可是带来了不少典籍,除了法家之籍,还有儒家的,可谓所学驳杂。 可发现,他的竹卷皆不翼而飞,气得直跺脚,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凶恶之人故意而为,气得满屋子发牢骚。 可恨呐!这是要绝他科举之路呀! 萧何绝望透了。 “咦!” 愤怒间,突地,他看到一件新奇东西,崭新泛白的面,约莫一寸厚,泛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令人好奇的是,此物表面上竟写着字:政治经济学。 字体无比端正,竟不似人为。 萧何被这东西吸引,好奇心驱使下,拿起来翻动着。 “哦!”不禁眼前一亮,此物上密密麻麻地满是字,皆是小篆所书,分外工整。 这不是主要,主要是此物重量不大,却能容纳成千上万字,比竹卷强得不知几何。 “有意思!” 萧何来了兴趣,左右捏着,很是厚实柔软,却不易碎,再仔细阅读里面的字,竟让他眼前一亮,大有爱不释手之意。 政治经济学。 构建依策治朝、百姓大会........这,这都是什么,他闻所未闻。 再看另一面,什么生产资料、生产力、市场经济........多么新颖。 他是位追求新鲜事物的人,就如他所学驳杂一般,但凡未知知识,他都喜欢钻研,打破砂锅问到底。 下一刻,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时而皱眉,时而豁然开朗,时而开心一笑,渐渐地,他竟发现自己被此物征服了。 李肇在旁偷偷看之,愕然。 还真看不出此子耐性这么强,如此枯燥的东西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愧为西汉政治家呐! 呵呵!入迷就好,入迷了就不用整天想着离去,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人。 “何为百姓大会?”萧何看着看着,自言自语,皱起眉头,手还挠着头发。 他遇到了难题。 嗯!此子对这东西有兴趣?李肇嘀咕。 这是前世学过的东西,枯燥得很,此子也能看得下去?奇葩呀! 不过李肇并不执著于此,对萧何的难题还是知道的,毕竟为了中考,可没少下功夫死记硬背。 “就是百姓参与国朝管理呀!”李肇随口说。 却引起萧何很大兴趣,竟扭头看向李肇,眼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还望指教?” (审核真麻烦,一不小心就封禁,改了改去,改得面目全非,悲哉!) 第32章 准备造纸 李肇好奇地望着这个奇葩,很是好笑,这些东西也要请教?呵呵!这是前世的东西呀!根本不适合大秦,说了也白说。 不过此子既然能跟着刘邦打天下,必定有反叛之心,对大秦国策也颇为不满吧! 呵呵,只要有兴趣就好,忽悠住了他,不就可以为自己踏踏实实地办事了吗? “通俗来说,就是国朝乃百姓的国朝,陛下只是代表百姓治理国朝而已,而国朝每一项律法制定,都必须通过百姓集会决定,陛下只充当收集信息的人,这便是百姓大会。” 李肇过滤一些前世词语,用通俗的话解说。 “百姓的意志便是国朝意志。”又补充了一句。 萧何听之,陷入沉思,一会后竟狂喜,“百姓的国朝?陛下只是充当收集信息的人?好办法,好办法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嗯! 李肇错愕,暗道这么忽悠的话也是好办法?此子反叛之心得有多强烈。 “要是我大秦能实行如此国策,岂不是国力强盛,天下太平。”萧何眉飞色舞。 李肇听之赶紧退了退,似乎要和之划清界限。 如此之话也敢当真?不怕杀头吗?要知道,大秦实行的是封建集权专制,所有权力都集中在皇帝手里,如此大声说话,不怕别人听到? 还天下太平?如此狂言,恐怕还未熬到那个时候便被砍了。 此子真是痴呀! 萧何只是狂喜一阵,又痴迷在书中,这次看的是经济部分。 李肇笑了笑,心里说:看经济好啊!以后我还指望你帮我从经济上赚钱呢!特别是那个秦半两兑黄金,就有搞头。 不久,萧何的眉头又皱起,兴许他有着格物致知的天性,竟又问:“朝有为主体,多种非朝有共同发展?何解?” 好一刻,见无人说话,他抬起了头,眼睛中依旧是渴望,浓浓的渴望。 “少爷,何解?” 嗯! 李肇意外得很,此子竟然称呼他了,要知道前些天还是“混蛋”叫得欢。 呵呵!好兆头呀!这是征服萧何的前兆。 李肇算是摸到了萧何一点脾性,求知欲强,好,好品质呀!难怪能成为汉初三杰。 “也就是国朝将能赚大钱的经商抓在手里,其他经济成为国朝经济的小弟。” 这个解释有点勉强,萧何没有表现出太大惊喜,继续问:“这个招商引资又如何说?” 嗯! 李肇眯上一只眼睛盯了萧何一眼,暗道此子怎么对这些叛逆词语那么感兴趣。 还招商引资,明明大秦抑商,还敢提招商,这不是找死吗? 必须要扭转他的思想,否则连累自己。 “招商引资嘛!便是让六国富商将他的钱拿出来,投资到农业里。” 李肇忽悠。 “是这样吗?”萧何摇着脑袋,似乎在质疑。 李肇恶寒,此子真乃聪明,这样都忽悠不得。 “罢了,我还是自己想吧!”萧何又陷入经济学中。 一会儿,他猛抬起头,眼神狂热地盯着李肇,似要将李肇吃透一般。 “少爷,此典籍乃你所写?” 李肇被这眼神吓到,竟退了退,这是个世纪问题呀!不知是老实回答还是继续忽悠。 当然,老实回答是不可能的,政治经济学乃21世纪全世界历经千年所总结出来的结晶,怎会是他所写?他还没有这个能耐。 但,如果照实说出来,还不被萧何当做怪人。 还是忽悠吧! “嗯嗯,不错,正是少爷我所写,目的让你好好学习,将来为国效劳。” 话毕,李肇竟然听到簌簌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萧何的热泪,他感动了,忽悠也能感动,李肇自叹这个世界真奇特。 “少爷真乃大能呀!萧何拜服。” 这就拜服了?李肇苦笑,他想不到呀! 拜服就好,离拿下此子不远了,不过,今天他来此目的并非和萧何胡诌政治经济学,乃为造纸。 他想忽悠萧何去造纸。 “此物如何?”李肇指着书本说。 “甚好!堪比《论语》之类。” 李肇白了此子一眼,堪比《论语》《商周书》?此子也敢想。 论语都是些食古不化之人所写,那能及得上21世纪的结晶。 不过他知道萧何意会错了,便指了指泛白的书体。 “我说的是材质。” 其实这本“政治经济学”是他故意放在此的,目的引起萧何的注意,触发他好奇之心,逐而对造纸感兴趣。 萧何怔了怔,开始仔细打量书体,又露出好奇之色,左捏捏,右摸摸,似乎在深探什么。 “你可想拥有这样的东西?” 萧何深深地望了李肇一眼,点头。的确,如此新奇却令人深探之物,他当然想拥有。 此物比起竹卷好多了。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下地捉虫,好好给我钻研造此物之术,尽快将此物造出来。” “对了,此物叫做纸。” 萧何听了半天,终于听清楚了,原来少爷叫他来造此泛白之物,而不是拥有更多里面的内容。 微微失望,却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纸的上面。 “原来这东西叫纸,好新奇。” “当然!如果你能将造纸大业负责起来,并令我满意,惊吓小鸟之罪,也不是不可以不追究。” “嗯!”萧何听之微微展颜,也就是说,如果他将此物造出来,就可以自由了。 一时心喜,可一看此物,便丧气,他虽聪明,可这东西太过离奇,如何造?他还不是神仙。 李肇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便掏出一个竹卷,里面便是造纸之法。 里面的字可是他经过好几天的研究,才写出的小篆内容。 萧何端详,不出一息,竟也入迷。 李肇暗笑,此子还真嗜学如命呀!难怪能成为西汉开国功臣。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有心,有着造纸之法,他必定能在很短时间内造出纸的,那皇交代的任务就可完成。 萧何不负所望,兴许是有着执著和求知心,竟开始琢磨起造纸来。 李肇放心了,此子就是个爱钻研之人,就如后世的科学家,有了钻研方面,就算赶他走,他都不一定走。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萧何除了捧着政治经济学,便是到处走动,接着找回些树皮、麻头之类。 他开始尝试造纸了。 李肇满意一笑,便吩咐两名奴役听从萧何安排。 次日,李四见了李斯,汇报长安乡的情况。 (一涉敏感词语,便封禁,真是头痛呀!又改得面目全非。求票,安慰一下。) 第33章 又被弹劾 次日,李四离开长安乡,向李四禀报。 “老爷,好消息呀!李肇竟敢强留学子萧何,并毁其典籍,斥其斗志,还让之下田捉虫,此乃典型的虐待学子。” 李斯听之眼中的阴霾抹去,露出惊喜。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可是看得真切,学子萧何更是愤怒难当,可愣是被奴役死死扣押,无法脱身,此刻想必恨透了李肇。” 李斯阴笑了起来,“真乃好事也!李肇死定了。” ...... 朝会,商量完禀奏之事儿,接近尾声,嬴政例行地问了一句。 “诸卿可还有奏?” 自从上次被李肇阴了之后,李斯发现他在陛下的心目中地位大打折扣,平时陛下遇事皆喜欢征求他的意见,可最近都不宣召他了,反而便宜了冯去疾。 这都是李肇导致的,他要挽回陛下的信任,李肇,他也不能放过。 “陛下,臣有奏。” 李斯站了出来,躬身说。 嬴政没什么好脸色,摆摆手。 “有事奏来。” “诺!” 李斯整理语言,表现出悲愤,说:“臣要弹劾李肇。” 嬴政微微板着脸,暗道此獠就是不安好心,睚眦必报呀! “自皇命下,学子皆喜,地位也提升了起来,可有人不尊皇命,执意疯狂虐待学子,此对陛下不尊呀!” “哦!”嬴政微微一愣,目光变得凌厉。此事的确是个问题,他刚颁布皇旨,善待学子,可想不到就有人作奸犯科了。 说难听点,这是亵君。 “此人是谁?详细道来!” “诺!” 成功引起陛下的注意,李斯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狡黠。 “此人便是长安乡李肇。” 哦! 嬴政眉头皱起,他却预料不到是李肇,要知科举可是他提出的,善待学子更是他所想,这怎么就虐待学子了? 权臣们也议论纷纷,特别是一些不满李肇之人,更是反响很大。 的确,李肇被封为少内,并加爵,可是令很多人眼红,上次又爆李斯行贿之事儿,令阻止科举夭折,可是得罪死了很多人。 要知道,大秦自统一以来,行贿并不少见,乃秘而不宣的事儿了,陛下也深知,却偏偏要追究深办,这不明摆着为科举能铺路,拿李相来震慑众臣吗? 可以说,李肇是导致科举实行的间接人物。 不受待见之人。 而此人却在皇命刚下便行虐待之事,那可是重要把柄呀! “沛县有子萧何,本乃主吏掾,本着为国效劳的信念,毅然辞去主吏掾之职,赴咸阳奔学赶考。” 李四将长安乡的情况汇报后,李斯便第一时间派人调查萧何,才知他之事。 “殊不知其到长安乡拜访叔父,却被李肇强行扣押,更令人气愤的是,李肇此獠竟然强迫萧何下田捉虫。” “什么?”听到捉虫两字,众权臣激愤非常,火气灌烧大殿。 那可是学子呀! 他们也是从学子过来的,学子的尊严不可侵,强迫下地捉虫,这不是侮辱读书人吗?侮辱他们吗? 可气,可恨。 更可恨的还在后头。 李斯继续说:“不但这,萧何为学习治国之道,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钻研圣学经典,殊不知,典籍竟都被李肇抢走,并销毁之。” 这话有点添油加醋。 什么? 权臣听之,气得握紧拳头,满目狰狞。 这已经不是讨厌李肇那么简单,而是到了另一层面,和大秦所有读书人作对。 销毁圣学书籍,大罪也! 就算偏袒于李肇的嬴政也生气地站了起来,口吐愤怒之言。 “竖子竟敢,竟敢。” 无比激动。 李斯看到这,暗暗一笑,不失时机继续说:“请陛下责罚李肇,立即将之绳之以法,否则皇命就是个笑话。” 群臣也大声附和:“请陛下立即处置李肇。” 声音是如此的一致。 熟知陛下心性的冯去疾也不敢再开口。 这是犯了众怒。 “传李肇、萧何,若真如此,严惩不怠。” 嬴政面目狰狞,怒声传令。 李肇不知发生什么事儿,便被侍人传上朝,懵逼得很,暗道不会又出什么错了吧!没有呀!他很安分的。 一番行礼后,两人站于一旁,突地,李肇突感整个人凉飕飕地,乍一看,却见李斯那怨毒而带着讥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李肇下意识地挪动一下步子,进而避开那道目光,心里却阴沉了起来,不用想,又是李斯这混蛋搞的鬼吧! 这厮,不消停呀! “李肇,你可知罪?” 嬴政二话不说,便愤怒问罪,其他权贵也露出要将之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目光。 罪?李肇懵逼,实在不明白秦始皇又发什么疯?他本分做人,何来的罪? “臣不知!”李肇如实说,可这话却带来严重的后果,权臣怒了。 “大胆李肇,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竟如此狂言,你是藐视皇权吗?” 李斯第一个出言。 显然,‘臣不知’在他们眼里便是狂言。 “竖子目无王法,陛下,臣建议不用问了,立地处决,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不得不说,李肇得罪的权臣真的多呀!竟无一人为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待阉的鸡,再狠狠地被围剿,还露出的寒光闪闪的‘菜刀’。 可是,他真的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呀! 嬴政怒瞪着李肇,板着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严声呵斥:“你真的不知罪,我问你,萧何是怎回事?” 他指了指萧何,“他可乃学子呀!” 哦! 李肇似乎听出了什么,萧何?学子?秦始皇是不是说他虐待萧何?虐待学子? “你竟敢强留于他,夺其典籍,毁其意志,辱其于田,此乃大不敬于学子也,可知罪?” 嬴政显得痛心疾首,双手捂着胸口。 真的如此。 李肇有点心虚,的确,这些事他真的做了,可做得很秘密呀!怎地传到这里来了。 可不能承认,承认要砍头的,顿时矢口否认。 “陛下冤枉呀!臣没有,臣......”他喊冤,可不知找何借口,便胡诌:“臣见萧何知识浅陋,学业不精,便有意提携于他,行苦其心志之事,此乃有益于他,何罪之有?” 没办法,他只能这么说了,历代皆有苦心志的励志事例,如管夷吾之类,应该不会犯纲纪。 “臣反而觉得,臣被小人惦记上了。 ‘小人’两字他特别加重语气,还若有若无地瞄了李斯一眼。 (写作不易,有票的支持一下。明天试水推,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34章 乃少爷所出 “胡说!”李斯大义灭亲般地挪动脚步,拱手禀道:“陛下,李肇信口雌黄,臣了解过,萧何乃沛县主吏掾,才学出众,乃方圆百里大才子。” “而李肇臣太清楚了,乃不学无术之厮,如何有资格提携于萧何?分明是推脱。” 听之,李肇在心里暗暗鄙视李斯好几回,他不学无术?却是强比李瞻百倍呀! “萧何,你乃当事人,如实说来。” 嬴政强压住怒火,让萧何说话。其实李肇和李斯说什么都不足以成为证据,萧何才是受害者,最有发言权。 萧何也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未得到允许不敢说话。 这刻,他偷偷瞄了嬴政一眼,再次跪下行礼,“是,陛下!”然后顿了顿神,似乎在组织语言,却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怒容。 这怒容被李斯察觉到了,内心暗喜。李四可是和他说过,被李肇虐待的萧何非常愤怒,如果他将这份愤怒说出来,那李肇死定了...... 哼!一时,一种报复快感浮心而来。 李肇此人就应该死,夫人被流放,他可以再娶,但李肇在群臣面前嘚瑟,他心里就似插着一根刺,非常难受。 “萧何,此乃朝堂,不必畏惧于任何人,如实说来。”他为萧何壮胆。 嬴政也对之点头,欲要说些鼓励的话,却听到李肇的心声。 “老畜生,你还真是冤魂不散呐!我长安乡之家事关你何事,还不必畏惧于任何人?这不是说我吗?我堂堂君子,何以会威胁于人,他肯定是派人监视我,搬弄是非,这是报复呀。” 李肇实在是恨李斯。 其实并非他乱想,萧何乃管家之侄子,这些天又相处得融洽,他已经将萧何当做自家人了。 嗯!嬴政听之,心想:家事?萧何何以成为他家人了?还派人监视,报复? 派人监视,在大秦并不少见,但要是在有深仇双方派人监视,报复成分就明显了。 萧何并非害怕,而是该怎么说呢?如果是几天前,他肯定会大胆直言,痛斥李肇,但不知为何,看过政治经济学后,竟对少爷印象大大改观了。 “是!”萧何缓缓开口了,“其实少爷并未强留于草民.......” 什么? 萧何的话未说完,李斯的反应却表现得尤其强烈,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子说什么,不应该说出实情针对李肇吗?怎地说并未强留? 还有,李肇虐待于他,竟还称呼为‘少爷’? 他不能接受。 他认为萧何还是惊惧于李肇,才不敢说实话,便再三强调,指名道姓说:“萧何,你老实说,如果李肇敢针对于你,我必护你周全。” 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但萧何却摆摆手,依旧说:“少爷并没有针对于我,他也未曾强留于我。” “不可能,明明李四说......”李斯不淡定了,但话到嘴边便察觉到自己失误,连忙改口,“你胡说,胡说!” 李肇也很意外,不由多看萧何几眼。他竟然在维护自己?想不到呀!看来此子开化了。 嬴政的耳朵多么灵光,一下子听出李四猫腻,脸色微微蹙起。 他真乃派人监视李肇呀!暗道:此獠很可恶,竟真行此龌龊之事。 却逐而又想:就算李肇没有强留萧何,却毁他典籍,迫其下田捉虫,也是罪不可恕。 可想法刚起,萧何又说话了。 “陛下,草民没有胡说,并非少爷强留,实乃草民自愿留下的。” 确实,这是他违心之言,但,少爷将‘政治经济学’如此珍贵典籍让与他,这份情,不可吃碗面反碗底呀。 “哦!”嬴政的怒火稍缓,来了兴趣,问道:“为何?” 堂堂闻名沛县的学子,正值科举之际,不应该留在咸阳进私学而学吗?却选择留在长安乡,那里有什么好,种田的地方罢了。 “回陛下,草民为学习而留。” 为学习而留?嬴政感觉听到最滑稽的笑话,务农之地学什么习?何况那里有大儒、法学之能人吗? 绝对没有。 但这个说法说得过去,嬴政松口气,对李肇也没有了那么大的火气,人家留而学习那是人家的权利,这就不构成虐待呀!看来李斯真的是诬陷报复呀! 一时,他狠狠地怒了一眼李斯。 李斯心惊,连忙跪下,却质问萧何,“竖子撒谎,你这是助纣为虐,长安乡乃务农之地,如何能学?” 不得不说,为了绊倒李肇,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萧何并不慌,有条不紊地回应:“非也,我在长安乡所学乃常人不可学也。” 常人不可学? 一闻名沛县的学子竟说出这样的话,少见呀!嬴政的兴趣更浓,似乎忘记了此行乃问责于李肇,便问:“你都跟谁学?学了甚?” 萧何面不改色,缓缓回应,“回陛下,草民跟少爷所学。” 的确,他就是跟李肇学的,毕竟那本典籍是少爷写的。 话未说完,却被群臣的训斥声打断了。 有人不忿出声,“孺子不可教也,身为堂堂学子,竟跟农人学习,简直丟尽士人的脸面。” “李肇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老师。” “荒谬,愚蠢至极。” 批判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如果唾沫可以淹人,早已将萧何淹没。 的确,在这些权贵眼里,李肇只是仗着陛下的宠溺,被封为少内,实质无任何建树,说白点,就是一农夫,上不了台面。 萧何并不理会,继续说:“所学乃政治经济学。” 群臣听了更来气,科举在即,学子们学的要么是儒家经典,要么是商鞅、韩非之大家经典,谁学什么政治经济学。 还有,政治经济学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过,能治国安邦吗?分明就是杂书。 此子在临考之际竟然看杂书,侮辱圣人之门风也。 本来大家一致怼李肇的,才一会功夫,便齐齐训斥起萧何来。 嬴政并没有被带节奏,反而咀嚼着这五个字,政治经济学?又一新鲜词语,必是大能所出吧! 长安乡什么时候有如此大能?莫非是...... 不禁问:“此典籍乃何人所出?” 见陛下没有责怪的意思,萧何内心一喜,便如实说:“乃少爷所出。” 第35章 此策妙也 哦!果然是那小子。 嬴政眼前一亮,这小子,有些能耐呀!就不知此典籍有何特别之处,竟被萧何称为常人不可学之物。 皇这么想,那些权臣却不然,个个痛心疾首,恨不得把李肇掰成两半,简直是误人子弟。 “陛下,臣要弹劾李肇小人,他不但销毁萧何的典籍,还强硬让萧何学此杂书。” “杂书乃山夫野人之物,如何见得了台面,这不有辱圣人之教?” 此人捶着胸口,一副痛心样子。 “此非杂书,乃堪比《商周书》《说林》之圣学也。”萧何反驳说。如此之书,他不能让人践踏,就算面对的是大秦位高权重之人。 “堪比《商周书》《说林》?荒谬!”有权臣大发雷霆,举起板卷就欲扔过来。 商周书,乃商鞅所著,人人捧为经典;说林,乃是韩非所写,在商鞅之上更完美诠释法学之佳。 此二部皆为大秦不世绝学,一统后之圣学,此人竟拿杂书来和之相提并论。 无人不气愤。 嬴政并没有想象中般愤怒,反而淡定得很,他深深地望了萧何一眼,竟有一丝相信。 李斯最易察言观色,看陛下神情,暗道不好,便冷笑出声:“巧舌如簧,敢如此狂言,政治经济学,想必你所学乃政治和经济吧!我倒想问你,何为政治?何为经济?” 群臣内心皆暗笑,李相不亏为李相,在皇的面前言政治,这不是找死吗? 何况,他懂什么叫政治吗?懂什么叫经济吗? 李肇一直插不上话,不,本来是弹劾他的朝会,竟奇迹般地发生反转,矛头指向了萧何,有点意外呀! 可一听老畜生如此问,大吓一跳,这不是借刀杀人吗?政治经济学是他所出,如果萧何回答令陛下不满意,那还不连累自己。 李肇心惊了,这还不是最惊的,最惊的是,当时他向萧何解说的可是忽悠之言呐,要是他真搬出来,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 可,偏偏无法制止。 按萧何那反叛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如实回答呀! 糟了,糟了,命危矣! 李肇的心里在咆哮:不可说,死也不要说。 嗯!嬴政突听李肇的心声,眉头一横,心想:难道是什么惊人之学?这小子,有好的建议却不说出来,还勒令弟子不可说,一如既往的臭脾性。 你不让他说,我偏要他说。 “就依李相之言,说吧!” 皇开口就是圣旨,萧何就算不想说都得说。 李肇要崩溃,如果地下有条缝,他真想钻进去。 “诺!”萧何顿顿神,显出一副这就是好国策之势,顿时神采飞扬了起来,朗声说道: “政治者,美其名曰国策之根,根者,百姓代表集会轨制也。” 其实,这就是他心中理想之策。 什么?群臣皆脸色惊变。 百姓代表集会,字虽深奥,却阻拦不了他们的理解,百姓即贱民也,这不是说贱民代表国朝,国乃贱民的附庸吗? 大逆不道呐!逆反之言。 大秦朝一统六国后,实行的是君主集权专治,皇命至上,何以被百姓凌驾于头上? 这是造反。 “余孽,六国余孽也!”有权臣尖叫。 “陛下,快擒下此子,他要造反。” “陛下,此子必是受李肇唆使,两人必是余孽同伙,恳请一并擒之。” “.......” 诸多愤怒之言,一下子将两人覆盖。 但嬴政没有动作,脸色更无异样,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反而表现出的兴趣更浓烈的样子。 “萧何,你继续说?” 得到陛下首肯,萧何胆子更大,说:“所谓百姓代表集会轨制,便是百姓参与国朝管理之策,通俗点说,即是国朝乃百姓的国朝,陛下只是代表百姓治理国朝而已,而国朝每一项轨制的制定,都必须通过百姓集会决定,陛下只充当收集决定的人。” “百姓的意志便是国朝意志。” 完了,彻底地完了,李肇恨不得弄死萧何,竟将他忽悠之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这是要害他性命呐! 更令李肇绝望的是,萧何还补充一句。 “此乃少爷之言。” 李肇气绝,心里如狂风般地呼啸:萧何呀萧何,你这是要害死我呀!虽说此策乃后世经过千百年试行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切实可行,但在大秦,行不通呀! 嗯! 嬴政听到心声,心中一愣,暗道:此乃后世经验所化,切实可行?真的吗?后世可行,怎可说我大秦不可行? 此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大秦衰落,如此良策也藏着掖着。 是的,嬴政认为这就是良策。 大秦实行君主专制以来,开始时的确能稳住国朝统治,效果甚佳,但渐渐地,弊端便显现了出来,他发觉的问题越来越多,这也是为何一定要亲政勤政的原因。 先不说六国余孽依旧在,就国朝官员上,庸碌者日渐增多,享乐风日渐盛行,民心开始乏缺,遂有暴秦之说。 其二,民生凋零。时下权臣们皆说百姓生活安逸,人人安居乐业,但他却知道,这只不过是浮夸之言罢了。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而沦为盗寇,有多少农人缴不起赋税而流离失所。 他心知肚明。 归根到底,还是国策问题呀! 这个问题他早已思虑多时,却不得要诀,今日听萧何一言,竟是眼前一亮。 百姓代表集会轨制?百姓参与国朝管理,君主乃人民意志的代表?多么新奇之策,听起来醍醐灌顶,如沐圣言! 现时,国朝统治虽说还能维持得下去,可百姓怨言何其多呀!他甚至还听到一句很不好听的话“天下苦秦久矣”,究其原因,还是官吏胡作非为,大肆损耗国体,导致国朝声誉受损。 面对如此之势,如果听之任之,或强力镇压,势必正如李肇所想,他死后,国必亡,所以,眼下只有变革,才能改变此局。 变革他不是没有想过,但皆是拆东墙补西墙,实际意义不大。 但听到萧何之言,他立刻觉得,此必是良策。 此策虽然完全违背大秦现行之策,却能完美地为百姓考虑,从百姓角度出发而治。 眼下,不正是百姓有怨言吗?如果能将他们立于主导位置上,那是不是局势会转变? 正如萧何所说,百姓的意志便是国朝意志。 此策妙也! 第36章 皇喜 相反,和嬴政反应不同的是,群臣激愤异常,纷纷责骂。 “荒谬,荒谬至极!” “我朝贵也,何以让贱民参与治理,这和余孽入朝为官有何区别。” “还有什么轨制由百姓决定,这将我等置于何地。” “此乃祸国之言。” “......” 顿时,整个大殿沸腾,嘈杂不安。 李肇如受十万暴击,唾沫星子满天飞,要将他埋没。他连忙躲了躲,往嬴政的高位边尽量靠了靠,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心里却苦闷不已。 冤枉呀!萧何这混蛋,这是变相地害他呀!明明不是他说的,这些人却好像在针对他。 而萧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群臣激昂无情,继续说:“经济者,乃以国朝拥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 什么? 嬴政听之,身体一阵惊颤,瞳孔缩了缩。自从上次玉人像之事后,他对经济特别敏感,总想找李肇谈一谈经济之事,却最终不知如何开口而耽搁了下来。 此刻一听,颇为震撼!这就是经济?貌似很深奥又很有感觉的样子。 国朝拥有制为主体?“国朝拥有制”这词并不妨碍他理解,也就是国朝拥有经济的轨制。 它为主体?不错,国朝的东西就应该为主体,这和眼下国朝经济现状相当,譬如盐铁之类就是如此。 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这怎么理解,是不是说经商之人都参与进来?是说所有人都经商吗?是要取缔抑商吗? 嬴政多么渴望萧何继续说下去,便急切地催促:“然后呢?” 萧何愕然,好奇地望了陛下一眼,继续说:“也就是说重要经济掌控在国朝手里,其他经济放开而为,让他们良性发展,为国朝经济服务,推动国朝经济发展。” 哦! 嬴政听之,竟恍然大悟。是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国朝要发展,不能单靠单一盐铁之类,必须要其他经济协调发展,才能有推动作用,当所有经济都发展起来,那整体经济不就繁荣了吗? 一时,他颇有感触,大秦出了个经济大才呀!萧何,不错,不,是李肇,那藏着掖着的混蛋。 如此妙言,无人能及呀! 此刻,李肇也想不到,此子竟然将“政治经济学”看彻底了,还分析得那么有理,不愧为汉初三杰之一。 如果将此子放在21世纪,必定是经济学家之类,可他却在大秦。 大秦?等等,李肇脸色再变,大秦呐!抑商是国策,此子竟敢谈国策,言外之意还提倡取缔抑商。 危矣,危矣! 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呐! 一时,他真想说,我不认识萧何,我和他不是同路的。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此子怎能歪曲他的说法呢? 虽说这正是经济学里的观点,可也不能说出来呀! 其他经济放开而为?亏他还说得出来,抑商能说吗?这是和大秦作对的行为呀! 李肇内心苦涩极了,渐渐地,又远离萧何几分。 皇听得津津有味,但李斯却听不下去,愤怒出言:“蛊惑之言,此人受六国富商蛊惑也,他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建议取缔抑商,荒谬,抑商乃我朝国策,统治之根,取缔丝毫不得。” “简直是妖言惑众,陛下,请立刻拿下此子......还有李肇,治他们一个祸国之罪,否则众愤难平。” “对,陛下,此乃祸国之言,请治他们祸国之罪。”众臣异口同声附议。 作为陛下心里蛔虫的冯去疾也缄口不言。 李肇愤怒地盯了李斯一眼,甚为怨怪。他什么都没说,怎地就扯上他了?报复之心依旧不死。 嬴政没有说话,目光如电般横扫四周,甚为尖锐,不以为然出言:“是吗?朕不觉得,好了,汝等休要插嘴,给我安静点。” 一句话震慑了所有人,包括李斯。 如果是以前的李斯,或许他还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此刻,他地位下降了,言就是找死,这点他还是懂得拿捏。 “继续说。” 萧何微微一笑,继续说:“经济者,应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也,此乃惠民之本,稳民之根。” 惠民之本,稳民之根? 嬴政听之大惊失色,瞳孔扩大,死死地盯着萧何,再深深地望了李肇一眼。 此学......甚妙! 并不是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相反,对于眼下大秦经济情况,他想的比任何人都多。 眼下民生凋零,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生活得不到保障,无法安居乐业。 欲要安居并乐业,要求的是给他们充分保障,分配便是最好保障,如果国朝改变策略,让他们在参与劳动的同时有多重收入,是不是便可他们生活好起来,最终平息他们怨恨之心? 嬴政越想越认为是这样,但不动声色,竟意味深长地望向李肇,问:“李肇,萧何可是你弟子?” 李肇可不知嬴政心里想法,一听,急了,连忙退了退,不容置疑地说:“并非,他不过是我长安乡家人罢了。” 的确,他还真没有收弟子的想法,只不过将萧何当家人罢了,家人嘛!才很好地为他赚钱。 当然,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也不能承认,不见这些如虎如狼般的东西正虎视眈眈吗? 要是他真承认,这些人非扒了他不可,他可不想引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就是个麻烦体。 呵呵!”嬴政诡异地笑了笑,没有再问。 李肇愕然,他从陛下这笑里察觉到一丝不安来,可不安处又无从说起。 下一刻,嬴政深深地望了一眼萧何,竟大呼:“好,果真是非常人所学。” 可看出他相当满意,语气变得平和:“萧何,你所选很不错。” 很明显,这是称赞萧何之话。 可,李肇却懵了,心想:秦始皇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怒斥萧何,然后治他妖言之罪吗?然后再责罚我吗? 哎呀!亏了,要是知道秦始皇并不反对萧何之言,还如此赞许,我认之为弟子,那该多好呀! 说不定秦始皇还因为我教出如此优质的弟子而嘉奖我呢? 亏大了。 都怪李斯这个老混蛋,要不是他针对我,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第37章 老人落寞 听到李肇心声,嬴政暗笑,心想:你就是亏大了,本来真还想嘉奖你的,但你太怕死,藏着掖着,就算了。 至于李斯嘛!他的确冤枉了你。什么夺其典籍,毁其意志,辱其于田,必定是子虚乌有。 嬴政认为就是,试问,如果李肇真的夺典籍毁意志,萧何还能学到如此非常人之学,不可能。 辱其于田更不用说了,李肇乃少内,指导家人种田是应该的,毕竟他还肩负着国之重任。 嬴政越想越明白,看向李肇竟越来越满意。 不错的人啊! 李肇如果能听到的话,一定感动得要命,原来皇是了解他的,他含辛茹苦呀! “谢陛下!”萧何诚惶诚恐,连忙谢恩。 皇点头,下一刻,竟板起了脸,柔和不再,变得严肃极了。 他目光尖锐,紧紧地盯着李斯,莫名其妙地怒吼:“李斯,你肆意针对、冤枉李肇,居心何在?” 啊! 李斯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为何皇如此怒气,但不由得他多想,连忙跪下,双股颤颤地说,“陛下,臣...没有呀!” “哼!还想狡辩,我倒要问你,李肇是否强留萧何,是否夺其典籍,是否辱其于田,没有吧!” 李斯急了,头磕得砰砰响,“臣冤枉啊......臣错了......”他想解释,可看到嬴政那吓人的眼神,缩了。 而且,他也知道弹劾李肇又失败,毕竟当事人都站在李肇一边,为其说好话,又怎是虐待呢?说好听点,那是人家教导家人呐! “哼!”嬴政一甩龙袖,重哼一声,逐而横扫一眼众权臣,“你们居心何在?” 一下子,群臣皆尿,特别是附和李斯的人。不见始作俑者李斯都怂了吗?他们还坚持什么,否则惹皇一个不高兴,下场就如闫军一般。 “臣错了。”一下子,跪倒一大片,求饶声连连。 “哼!谅你们乃初犯,又无造成恶劣后果,各罚俸一月,自我反省吧!” “至于李斯嘛!罚俸半年,闲置一月,好自为之。” 皇最终作了处置。 “谢陛下!”众臣哭着脸谢恩。 李斯匍匐在地,一声不敢吭。 李肇就这样看着,感觉今天就似坐了过山车,太悬了,前一刻还被弹劾,下一刻便成了被看中之人,这反转有点离谱,可他并没有做什么呀! 不,有,他给萧何看了一本书。 “退朝吧!” “李肇跟我来。” 政务大殿,嬴政威严而坐,李肇低着头站于一边,不敢语。 “李肇,萧何所学的确是你所教?” 嬴政想确认,此学决定到他今后思考方面,要谨慎对待。 “这个嘛......”李肇支支吾吾。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如何说起。 面对萧何,他可以忽悠,但这是皇,少有差错,会掉人头的。 “臣只是稍微指点一下而已。”他只能这么说,的确,他就是指点到了萧何,也就一点点。 接着心想:秦始皇你这是为难我呀!我能说这是我教的吗?那学问太大了,大到后世凭此开创大世,要是被你揪着不放,待些时日,我便逃脱不了了?火山文学 我可不想死在秦二世的手里。 嗯! 嬴政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想:又是秦二世,此歹毒之子在朕死去后,究竟做了什么,连李肇这样的小人物都那么怕。 他心痛得很,不过一想到李肇所想的开创大世,便又提起精神。 就凭此学就可开创大世,那得是多好的策略呀! 越想越心动,便问:“对政治和经济你可有妙策?” 的确,朝会上萧何是说了不少,但都只是一个大体,一个观念,还谈不上是可行之策。 国策,乃细也。 李肇故作尴尬地耸耸肩,缩着头回应:“臣就是一个农夫,哪有什么妙策?指点萧何,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实在不登大雅之堂。” 又心想:就算我有妙策也不能说,须知一策落实,需天时人和地利,此刻的大秦,根本不具备。 就拿政治来说,权贵掌控着各方权力,百姓只是他们享乐的工具,如何能实行大世之策,须知根本政治轨制乃百姓代表集会轨制,这意味着要将百姓放在首位,百姓当家做主,大秦能做到吗? 那些权贵肯吗? “哦!”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一改常态也不挤兑他的话,眉头深锁,似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好了,你退去吧!” 嬴政无力地摆摆手,独自踱步而去,身影显得那么落寞、无助。 李肇看之摇头,竟为这老人怜惜了起来。 史书上说,秦始皇暴政,只懂享乐,遂有阿房宫、骊山陵墓之建,耗费多少民财民力;重赋税,逼死多少农人;求长生,不论钱财。 可此刻看来,似乎和历史有点出入,先不说阿房宫、骊山陵墓之类,就他对萧何所说的政治经济之道,颇为上心,可见他是爱民的,每天不分日夜勤政亲政,便看出他对大秦江山是负责的。 如此老人,为变革,真是操碎了心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也不例外。 “呵呵!我想什么呢?大秦快灭亡了,我应该要想的是多赚点钱,为在乱世中致富打下坚实基础才对。” 李肇拍了拍头脑,苦笑不已,不禁诵吟: 无言独走西楼,檐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国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是他前世所学李煜之词,略做修改,仿似很符合他受秦始皇感染的心境。 呸呸!感什么染,他差点被那个老人带歪了。 他摇头晃脑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角落处,一宫女探出一头,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竟若有所思地跟着诵吟: “无言独走西楼......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好诗呀!此人究竟是谁呀!竟有如此文采,,,,,,,公主,我找到了一首好诗,这次你不用愁了。” 宫女双脚一蹦跳,独自迈上那别苑小道,直奔后花园而去。 (写作不易,需要支持一波,有票的砸过来,狠狠地砸过来,我绝不躲闪。) 第38章 少爷我是聪明人 回到长安乡,迎面碰到阿超。 “少爷!” 自从那天后,他命阿超每天都送些肥料给阳滋公主,不知不觉,好些时日了,也不知阳滋公主感激他不?有没有对他产生好感了? 哎!倩女难觅呀! “对了。”突然,李肇神经兮兮地靠近阿超,贴到耳边问,“阳滋公主有没有提起我?” 阿超不明所以,摇头如实说:“这段时间公主忙着寻找好诗,哪有时间想起你?” 刚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连忙道歉,“少爷,对不起,我不是说公主没有想起你,不,公主没时间想你,不.......” 一时,他语无伦次,好像怎么解释都是错的。 李肇一头黑线,不过也不在意,饶有兴趣地问:“公主寻找好诗干什么用呢?” 阿超不敢隐瞒,便将听闻到的说了出来。 原来贵族圈里年轻一代自发组织一个诗会,阳滋公主酷爱诗,便参加,可她虽爱诗却不会作诗,便准备寻觅一首好诗,可拜访了多少大儒,愣是没有称心如意的,便分散大家去找。 阿超每天送肥料,一来二去便和她们混熟,这个任务也落在他身上。 “少爷,你是否会作诗?”阿超问道。 “我嘛!”李肇闷骚一笑,不自禁捋一捋额前粗发,正准备说他当然会作诗,还很厉害。 可,却见阿超摆摆手,嫌弃地自语:“哎!我怎能问少爷呢?这不是为难他吗?” “少爷只会种田,诗乃大雅之物,少爷这种粗人,怎么会呢?” “罢了,我还是寻其他大儒吧!” 和少爷接触多了,觉得少爷挺平易近人的,而且少爷平时对他也没什么威严,自然话语也随意了很多。 很快,阿超便摇头晃脑地走了。 李肇又是一头黑线,这混小子,开始没大没小了。 而且,竟然被他小看了,他是粗人?嗯嗯,就算他是粗人,就算他不会作诗,但会默写诗呀!唐诗宋词数以千计,总能写出一些吧! 望着阿超远去的身影,他气得眼睛发直。 不行,不能被阿超小看,他得出一本诗集,让阿超惊呆,让他尝试一下被鄙夷的感觉。 一不做二不休,回到住处后,马上闭关半天,将所能想起的唐诗宋词一股脑地写了下来,觉得还不满意,又加了一首词: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此时此刻,只有李清照最能体会到他的委屈和伤心,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他威风凛凛的爵爷竟然被一个下人小看,怎一个愁字了得。 还有,他如此待阳滋,阳滋却不叫他觅诗,却叫阿超这混小子,真让他伤心呐! 一下子发泄完,感觉好多了。 但还不够,他必须督促萧何赶紧造出纸,再传他印刷之法,此诗集就可出版了。 印刷术,也是四大发明之一,他还是懂个大概的。 出版之后,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会作诗的,他要让所有人读到他的诗,便想到他。 几天后,萧何终于制出了纸,虽说制出纸在意料当中,但李肇还是很高兴的。 乍看这纸,比预料中的还要好,金黄金黄的,有些粗糙,吸水性却极好,和21世纪的宣纸就差那么一点呐!他相信,等制作手法娴熟了之后,质量会再提升一个档次。 萧何试着用毛笔来写,竟然异常方便更快捷,一张纸更是可以写上几十个字,相当于一竹卷的量。 这个发现不得了呀!一张纸抵得上一竹卷,多么惊人的发现。 “果然是好东西! 他很仔细地计算过,就他收集来的那些做实验的原料,就制出十来张,那只是微乎其微的原料,价格也可以忽略不计,但一竹卷的价格要十来秦半两。 同样的写字量,一个价格高昂,一个几乎不用钱,孰优孰劣,一眼便知。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张纸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但一竹卷可是笨重得要命。 无论从价格还是重量上,纸都胜竹卷千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的是优胜劣汰,意味着将有一种新事物诞生,意味着这是一伟大的变革。 而变革的开始,竟是出自他的手。 多么令人癫狂呀! 萧何兴奋不已。 “少爷!”此刻,他对李肇又拜服几分,“你是如何想出如此制造之法的?” 他显得有些期待,求知欲再次让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肇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暗道此子痴呀!不过为了显出自己高大上,一捋额前粗发,说:“当然是想出来的,少爷我是聪明的人。” 一个‘聪明’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萧何似懂非懂地点头,心中嘀咕:貌似自己也很聪明呀!怎么就想不出来? “萧何,你可知此物的价值?”李肇突然变得严肃,萧何也收起兴奋之心,郑重地说:“当然知道,这是伟大的革新。” “你?”李肇气得不轻,如此划时代的东西,此子竟然想到的只是革新,脑子都被什么给腐蚀了。 “不,这不是革新,而是钱。” “钱?”萧何若有所思,很快便恍然大悟,是啊!是钱呀!如果将此物投放集市,他可料到,必定有很多人争抢,那不都是钱吗? “少爷果然才思敏捷,智慧双全。”他本想说少爷真乃唯利是图,不过还是改变说法。 被人如此称赞,李肇是飘飘然的,话也多了起来,“那是当然,少爷我的有大才的,不但能发明创造,诗词歌赋也不在话下。” 嗯!少爷还懂诗词歌赋?懂诗之人皆文雅,少爷乃一农人,和文雅搭不上边吧! 李肇看出萧何不信,自然不喜,抬起头说:“你不信?嘿嘿!给你看点东西便知。” 于是,他跑到里间,搬出了一大堆竹卷,全都摊开,露出了歪歪斜斜的小篆。 萧何不知少爷葫芦里卖什么药,凑近一看,字虽难看,还是看清了。 “这是......诗?”萧何惊奇。 “当然,这是少爷我一口气写出来的诗,绝对惊天地泣鬼神。”李肇‘自豪’地说。 萧何似乎没有听到,又再陷入痴迷状态中。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这些,竟,真的是诗,还如此美妙,令人陷入深思,特别是那诗的意境,他读之仿佛沉浸在爱情里。 少爷一个农人,还真的懂诗,不,是会作诗。 大才呀! 第39章 铸造气枪 赞叹之余,萧何目光落到最后一首,一时惊呆了,这一首,无诗能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愁字了得! 少爷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如此感慨,可,他才十几岁呀!他在愁什么呢?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天地泣鬼神?”李肇打断萧何的沉思,得意地说。 “甚好,甚好!” 萧何回答间还未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因为他想起了少爷那句话:一口气写出来的。 一口气竟然写出那么多首诗,还首首那么妙,比起《诗经》有过之而无不及,少爷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聪明,他不及也! 沉默片刻,李肇不想再执著于此,顿时神情变得严肃,便说: “接下来我准备开办作坊,招揽人手,大量制造纸,你可愿意搭一把手?” 这可是革新之物,将会成为学子们追捧的东西,萧何当然愿意。 “愿意!” “好,从今天开始,你便负责制纸,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纸投放到集市,彻底将纸宣传开来。” 李肇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萧何,同时指了指那些竹卷和萧何放在兜里露出一头的‘政治经济学’。 “也尽快将此二书印刷出来,不,是三书。”李肇将两书分成三书,名政讲、经济论、轩墨诗选。 轩墨,乃他即兴想起之名。 “至于如何印,这是印刷法,你尽快学会,待纸制造出来后,立刻投入印刷。” 李肇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竹卷,叮嘱说。 萧何接过竹卷,立时也变得严肃,信誓旦旦地保证,必定完成任务。 李肇很满意。 ...... 自从让阿超给阳滋公主送肥料,他便飘了,三天两头的就不见人,这不,这次一出现便兴奋地告诉李肇一些事,仿似这事是自己经历过一般。 “少爷,喜事呀!阳滋公主了不得,竟在诗会上拔得头筹。” 李肇听之也颇感意外,不过阳滋有喜事,他自然也为之一乐。 下一刻,阿超却露出不悦,自叹说:“哎!也不知宫女秋香走了什么狗运气,竟被她觅到一首好诗,才让公主胜出的。” “这不,她飘了,老是说我能力比不上她。” 李肇狠狠地瞪了阿超一眼。 这小子,也开始飘了,才接触阳滋公主几天,就和宫女混在一起,以后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她觅来的这首诗的确妙呀!不但受到各才俊的追捧,连扶苏公子都大为赞赏。” 哦!李肇懵了懵,暗道是什么诗呀!真有如此魅力,顿时有点吃醋感觉。 “什么诗呀?有那么好吗?” “当然!就算不懂诗的我都感觉挺好的。” 李肇更酸了,他身怀唐诗宋词,文采十足,却得不到肯定,却让一首诗大出风头,他倒想看看是什么诗,有他的诗好吗? 阿超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念了起来: 无言独走西楼,檐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国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嗯? 李肇一愣,有种被剽窃的感觉,这首不是他临兴所念吗?怎地被阳滋公主得到,还出现在诗会上。 秋香?他猛然想起这个名字,有点尴尬,暗道:大秦出现秋香,会不会有唐伯虎? 呵呵!他想多了。 不过很快便想个大概,兴许是他当时在皇宫里情不自禁地诵吟,被秋香听到了吧! 秋香作为宫女,又正值阳滋寻找好诗,自然献出去。 “呵呵!”李肇笑了笑,说道:“原来我的诗如此出众,都头筹了,看来我也是文雅之人呐!” 嗯!阿超眨巴着眼睛,暗道少爷说什么胡话,怎么往自己身上贴金,这明明是人家阳滋公主觅来的诗。 李肇看出阿超的不信,神秘地一笑,说:“你不信?我可是作了很多首,不妨找萧何看看。” 少爷说得有板有眼,阿超半信半疑,便去找萧何,果然,从萧何口中得知,那竹卷里的诗都是少爷所作,一时惊掉下巴! 李肇得意一笑,暗想,这就是你小看我的后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我不懂文雅? 这事只是个插曲,很快阿超便告诉他阳滋公主的一个邀请。 诗会本身有两个环节,一是诗,二是狩猎。 阳滋公主拔得头筹,高兴之下便想邀请李肇参加他们的活动,狩猎,说是感谢他的肥料,让她的花都变得鲜艳了起来。 当然,阳滋公主更有另外意思,便是让李肇多结识一些才俊,有益仕途。 仕途不仕途的李肇根本不在意,毕竟他是很快就要离开的人,但,阳滋公主亲自邀请嘛! 他肯定要去。 “狩猎?貌似很不错。”李肇笑着自语,便想起系统奖励的气枪,“果然是系统出品,皆有目的呀!这不正好赶上了吗?” 于是,他连忙吩咐阿超买些铁矿回来,他要冶铁,从而制造气枪。 狩猎嘛! 气枪才是神器。 阿超不明就里,很快便去操办。 接下来两天,李肇便沉浸在冶铁里。 秦朝,还处于冶铁的原始阶段,虽说是冶铁,却是很粗鄙的那种,由于技术的原因,冶炼出来的绝大多数都是生铁,杂质很多,以致韧性不足。 而且用途也不广泛,除了作为兵器,也就当做农具了。 而李肇从系统中得到的冶铁术却不同,是熔融还原法,只要靠高温熔融,逐而剔除杂质,特别是碳成分。 对于前世对成铁的种类划分,他还是知道的。 以碳含量为划分标准,如果大于3%,便是生铁,生铁虽硬,却韧性不足,外力过猛很容易折断,而碳含量小于万分之一的,便是熟铁,也被一些专家称为纯铁,熟铁韧性强,用途广泛,后世发展极快,用于各个行业。 而李肇得到的便是熟铁冶炼术,可谓冶铁界中的宝呀! 熟铁很快便被冶炼出来,接着他铸模,打造气枪零件。 气枪,不需要火药,靠的是气体爆发推动射击,对气体压缩很讲究,自然在构建上便需多下功夫,而附带的气枪制造术的优势便显露了出来。 不出一日,李肇便将气枪打造了出来,试了几枪,果然够劲儿,要说前世的气枪给他的感觉是很帅,那此枪却是狩猎神器。 他估计,此枪射程起码有五百米,而且精准度还非常好,比起前世他所认识的气枪强多了。 不得不说,系统出品,果然是精品。 三天很快便过去,正是狩猎的日子。 第40章 这人会是谁呢? 早早地,阳滋公主便命侍女来请李肇,李肇带着阿超赴邀去了。 郊外狩猎场,是皇家专门狩猎场,内连接着大山,乃嵯峨山,方圆辽阔,更深处有着猛兽,如果不是狩猎专业户,极少有人敢深入。 一众青年才俊,绫罗绸缎,可谓权贵年轻一代代表。 “我等参见阳滋公主。”众才俊看到赢阴嫚缓步过来,眼中露出喜色,过多还是倾慕之光,连忙上前问好。 赢阴嫚落落大方,微微行礼,就这姿态,便吸引很多倾慕者疯狂。 “诸位,今天的狩猎只是消遣而为,不争狩猎多少,深山危险,切勿深入其中。”赢阴嫚提醒说。 的确,此地虽为黄家猎场,却有些危险,比如说,深山中就存在些猛兽,如进入里面,危险是很难预知的。 “当然,这次狩猎父皇大为重视,特意派了蒙毅将军来护卫,大家不必太过担心,放心行猎便可。” 赢阴嫚摆手,便骑上侍女牵来的马,招呼后面的李肇。 “李少内,你对此地不熟,待会切记要跟紧我。” 李肇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狩猎,心中紧张是肯定的,便握了握背在身后用粗布包裹着的硬物,安心多了。 此物正是他特意准备的利器,气枪,狩猎神器。 “公主放心,李肇切不会走得太远。” 当然,他也不完全担心自己安危,保护大家的可是蒙毅将军呐,那个历史上霍霍有名的存在。 于是,特意多看了蒙毅一眼,暗道果然不凡,虽人到中年,也不失那份俊逸和刚毅,难怪《神话》中玉漱公主会看上他。 蒙毅也察觉到李肇在看他,扭头望过来,微微点头。 李肇也回望一眼,含笑行礼。 一行人就此进入猎场,阳滋公主虽说不争狩猎多少,但这些才俊却一个个不愿落后,毕竟这是在阳滋公主面前最好的表现机会。 很快,大家便分开来,李肇一开始紧跟在阳滋公主身后,很快便单干。 不为什么,只为所有猎物都被阳滋公主和随从猎杀了,他空有气枪而无用武之地。 无法,只有走在他们之前,才能试出气枪的威力。 砰! 一在高树上觅食的大鸟被打中,砸落树梢,惊飞周围其他小鸟。 李肇捡起大鸟,很是满意,此枪比想象中还实用,可谓精准打击,一打一个落,比起阳滋公主手中弓箭,不知强上多少。 也不知走了多远,完全听不到了其他才俊的声音,李肇打到的猎物也多到两手都提不过来。 至于野彘、山鹿之类,别说提,扛都扛不起来,便丢到路上,不过做好标志,以便寻人来搬。 后面,阳滋公主一行人正走过来,个个满脸郁闷,不为别的,只为,号称黄家猎场,最易打猎的地方,竟然毫无猎物可寻。 个个郁闷极了。 “刚才还挺多的,怎么一下子便消失个无踪?”侍女不解地嘀咕。 赢阴嫚也不解,怀疑地望向蒙毅。 皇子皇女狩猎,清场的事不是没有过,他们这样做,只为好好地保护皇子皇******嫚怀疑,是不是蒙毅派人在前面清场了? 蒙毅知道为何公主如此看他,便苦笑着摊摊手,肯定地说:“禀公主,臣并没有清场。” 阴嫚点头,她也觉得蒙将军没这个必要,毕竟有着他在,有什么猛兽能靠近呢? 而且,就算清场,总会留些小动物的,此刻,别说小动物,连蚂蚁都不见一个。 “怎么回事?”阴嫚皱起眉头,正沉思间,突然侍女紧张地喊叫起来,“公主快看,那是野彘?” “保护公主!”蒙毅一听,立时喝道,他拔剑而出,横在阴嫚前头。 侍女又说了,“好像死了。” “死了?”阴嫚弯弓搭箭,射出,一箭射中野彘,却发现野彘什么反应都没有。 “果然是!” 如果是活着的野彘,就算被箭射中,也是乱窜,甚至会发狂地伤人,这也是为何蒙毅一听‘野彘’便横在前头的原因。 可此野彘没有反应,便是死了。 几人上前察看,果然,野彘已死多时,身体冰冷僵直。 蒙毅经验丰富,立刻查看致命地方,他发现,此野彘被击之处伤痕有好几处,每一处皆是一个很难发现的小孔,特别是一只眼睛,竟被从中间刺穿,却不损眼球,只有黑乎乎的血迹和中间一个小孔混淆不清。 第41章 都被比下去 一击猎杀大鸟,快速数击灭野彘,而且不轻易显露伤痕,连蒙将军都自叹不如,什么样的才俊才能做到如此。 她印象中没有这样的能人。 “我认为是冯家公子,冯公子武艺超群,箭法出众,而且他也没有带随从。” 一位侍女开口说。 “我认为是王公子,其爷爷王翦将军乃不可一世人物,孙儿肯定也不差。” “不,我认为是蒙恬将军家公子,其箭法了得......” 蒙毅一听,苦笑摇头,这些才俊虽厉害,家世很是了得,却不可能是那位能人呐!他对这些将军的子孙太了解了。 阴嫚却没有这些想法,美目流盼,若有所思。 没有了猎物,一行人便没了打猎的兴致。 不过对标记却好奇了起来。 于是,便寻着标记而去,不时发现很多死去的猎物,有大小不一的天上飞禽,有形形色色地上猛兽。 才半天时间,此人竟然猎杀了数十,闻所未闻。 一行人个个惊奇,总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谁,可循标记走了很久,依旧是被猎的猎物,却不见人。 眼看就要接近深山。 “罢了,咱们回去吧!此人应该进入了深山。”阴嫚发现了标记往着深山而去,便喝止大家。 深山,乃危险之地,就算他们想深入,蒙毅都不允许。 “也罢!能人虽奇,却无缘得见,咱们回去吧。”蒙毅认为能人进入深山,便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便作罢。 于是,一行人失望地往回走。 阴嫚敢保证,等到狩猎时间差不多,此人一定会回来寻人搬运猎物的,到时她定然知道此人。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才俊回来了,有脸上洋溢着喜悦,有充满着不甘,有脸色平淡。 “禀公主,我所猎不多,让见笑了。” 第一个前来禀报的乃九卿之一公子,浑身充满着无奈。的确,他尽力了,才猎到一头山狸,还是幼崽。 “无碍,志在参与。” 阴嫚摆摆手,微笑以对,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如果是平时,能猎到山狸,算是不错的了,可看到猎了一路猎物的未知人,便觉得此人平平无奇了。 第二个也上前问好,手中却什么都没有,连侍女都对之露出鄙夷。 第三个才俊过来展示成果,显得沾沾自喜,毕竟他的确猎到不少,足足有三件,有两件有些分量,分别由下人扛着,显得气喘吁吁。 可他没高兴多久,脸色便黑了下来,只见,一行人嚷嚷地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趾高气扬,分外神气。 蒙毅看之板起了脸,这正是他的侄儿。 “叔父,你可知道我猎了多少吗?”蒙公子首先来到蒙毅面前炫耀,那个飘呀!气怒身旁几位才俊。 蒙毅别过头,当做没看到,好像在说:飘个啥呀!就算你猎了不少,能和那人比吗?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 蒙公子没趣,逐而屁颠颠地来到阴嫚跟前,舔狗般地炫耀,“公主,这就是我的猎物,不多不多,也就八大件而已。”八件,每一件皆是重量级,野彘也有两件,骠大壮实,足可羡煞其他才俊。 阴嫚礼貌性地露出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俗话说,博得红颜一笑,就算奋斗三世也值得,他沾沾自喜。 接着,冯家公子和王家公子也回来了,他们手中的猎物也有五六件,比不上蒙公子。 这下,蒙公子更飘,头抬得老高,神气极了。 很快,几乎所有才俊都回来了,他们都有些收获,但比起蒙公子,就失色了很多。 “公主,就差李少内了。”侍女清点人数,发现李肇还没出现。 阴嫚眉头皱了皱,有些许生气,她明明叮嘱李肇,要紧跟着她,可这人才跟她不到半刻便消失了,至今还不见人。 “他不会迷路了吧!”侍女捂着嘴担心说。 要知道,此地可是猎场,再深入便是大山,危险无可预知,再加上天色已晚,要是李肇还不出现,那接下来会遇见什么就不得预知了。 “李少内?”蒙公子语气有些不善,“是最近很讨人厌的农人李肇吗?” 李肇一出现便在公主身边,公主还让其一同前行,蒙公子妒忌得很,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想必他没猎到猎物,不敢出现了吧!” 阴嫚没有应话,可心里好像也在怀疑,是这样吗?毕竟李肇并没有带弓箭,又如何能猎到猎物呢? 至于那猎到数十猎物的才俊究竟是谁?她并没有联系到李肇身上。 正在众人议论之际,突然侍女尖叫了起来,“那不是李少内吗?他终于回来了。” 是的,最后一个回来的正是李肇,气枪狩猎效果太佳,以致一时兴起,忘了时间。 当发现已经深入深山,吓得连忙跑了出来,当然如此多猎物,他是不能丢弃的,便准备回来借些下人寻回猎物。 “李少内,你干什么去了,不知公主生气了吗?马上向公主道歉。”侍女走上前责骂。 李肇没有理会侍女,忙到阴嫚面前道歉,逐而提出自己请求:“阳滋公主,在下猎了些猎物,实在太过笨重,需要向你借些人手帮忙帮忙。” 阴嫚微微侧目,好奇地打量着李肇,似乎在质疑他话中真实性。 蒙公子很不悦,不屑地替阴嫚回应:“你也能猎到猎物?不会吧!” 其他才俊也质疑李肇,有人说:“想必猎到些野兔吧!”野兔不凶猛,速度也不快,一般人猎到也不出奇。 “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扛不动,也罢!我借你个下人。”蒙公子表现出很‘豪气’,摆摆手说,便示意身边一随从。 这话侮辱性很强,这不是说李肇连个兔子也拿不动吗? 不过李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眯着眼一笑,指着那名随从说:“你确定他能拿得了?” 蒙公子面色一实,明显不悦,说:“一个兔子而已,你在看不起我吗?” 阴嫚不想看到两人伤了和气,指了指身后十来侍卫,连忙插嘴,“李少内,天气已晚,莫要误事,这些侍卫任你挑选,赶紧去拿回你的猎物吧!” 她也认为李肇的猎物是些小动物,这么说,是给他面子。 李肇连忙感谢,可看了看十几侍卫,为难了起来。 这些人还不够。 “这个,公主,你能否也让蒙将军派些人手,实乃十几侍卫还不够。” “哈哈!”这话出,便引起众多公子哄笑。 “你说什么?十几侍卫还不够,你以为你猎个数十件,开什么玩笑。” 蒙公子实在看不惯李肇。 李肇并没有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我没有开玩笑,就是数十件。”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嗯!这话没有引起阴嫚的注意,却惹来的蒙毅,他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连忙问:“真乃数十?” 李肇不好意思地说:“当然,笨重者居多。” 这话出,阴嫚也想到什么,深深地望了一眼李肇,竟露出好奇神情。 第42章 气枪灭虎 “果真?”蒙毅的眉头挑了挑,目光在李肇身上来回扫视,却没有看到李肇携带任何器物,不,有,一个包裹,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他看不到。 但也猜得出必不是弓箭之类,那会是什么呢?他非常好奇。 “果真如此,这个忙帮了又何妨?” 为了验证心中想法,他亲自命令三十侍卫前往。 李肇等三十人消失后,蒙公子非常不满,怨怪地瞄了叔父一眼,说:“叔父,这小子明显在撒谎,你怎么跟着他疯?” 蒙毅白了侄子一眼,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不可能,他什么能耐看不出来吗?数十猎物?怎么可能?就算我们所有人的加起来也没那么多。” 蒙毅不想再理会这个侄子,便摆摆手说,“好了,是与不是,待会便知。” 不久后,一行人回来了,他们肩上皆扛着一头头猎物,显得步子蹒跚,吃力极了。 野彘、麋鹿、大鹰等,皆是大物,众人看之惊慌,竟不知所措。有人数了一下,真的有数十,而且,有人还看到了山豹。 连山豹都能猎杀,这,这太不可思议。 李肇说的竟然是真的,真的是数十,他真的做到了。 蒙公子满脸不相信,盯着一个个侍卫,眼睛都直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猎到如此之多呢?一定是作弊,一定是。”他不肯接受这样的现实。 蒙毅摇头地瞥了一眼侄子,苦笑不已,此子被大哥惯坏了,目中无人。 “竟然是他。”这一刻,要数阴嫚最为惊奇,那个能人竟然真的是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更加好奇。 “呵呵!这小子,意想不到呀!”蒙毅难得露出笑容,望着李肇那单薄的身子,有些不解。 “有意思的家伙,我得问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蒙毅边说边走向李肇,可就在这时,突然后方发出一声吼叫,接着地动山摇,如山洪爆发,树木不断被摧毁,惊飞多少林中鸟。 蒙毅脸色一变,顾不得李肇,折返回来,马上大吼,“兽潮来袭,快,保护公主。” 正是兽潮,此刻,在山的另一头,数十猛兽俯冲而来,吼叫不断,大家看清楚了,顿时一阵失色。 “这些皆是深山之兽,怎会出现在这里?”蒙公子惊慌地说,却第一个往外走,全然不知要保护阳滋公主。 黄家猎场,是皇命人划出的一片区域,虽说有些凶悍物,却不会构成太大威胁,但此刻,这些兽,绝对不是猎场里的兽。 “那是......狼群?还有食虎豹,天呐!究竟深山里发生了什么?”有才俊惊骇,整个身子哆嗦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直,“快,快护本公子离开。” 这一刻,才俊们皆惊骇,之前打猎的勇猛消失无踪,换来的却是六神无主。 “快,拦下这些猛兽。”蒙毅临危不惧,连忙吩咐侍卫摆出阵势对付受潮,而后对着才俊们吩咐,“你们皆保护好公主,安全撤出猎场........”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再无才俊的踪迹,气得狠狠地跺脚。 “无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不过,一个声音出现,令他稍微有点安慰。 “蒙将军,我来保护公主。” 说话的是李肇,他并没有离去,手握着包裹紧紧地盯着前方。 蒙毅微微点头,对李肇露出赏识,便戒备了起来。 突地。 吼! 一声大吼不知发自哪个方向,但声音非常大,震耳欲聋。 “不好!” 蒙毅打个冷颤,猛然回头,发现一斑斓猛虎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他们后方,身躯庞大,足有一匹中马那么大。 斑斓猛虎正跃起,长大獠牙大口,朝着阴嫚扑来,从中还闻到一股恶臭味。 “尔敢!”蒙毅发怒,嘶吼一声,人如箭般射出,可终究是慢了。刚才他的注意力太过集中于前方,忽略了后方,被猛虎有机可乘。 如果此地只有他,他可殊死一搏,可阳滋公主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皇可是很明确告诉他,如果公主少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公主!”前奔的蒙毅眼睛充血,发疯地吼叫着。 阴嫚也大惊,瓜子脸瞬间煞白,她本想举起弓拉弦上箭,无奈惊吓导致双手无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猛虎扑来,绝望极了。 吼! 斑斓猛虎再次发出一声吼叫,似乎在提前庆祝它的得逞。 可,就在这一刻,突然发出‘砰’的一声,紧接着扑势凶悍的猛虎发生一声哀鸣,便见一只眼睛洒血,视线彻底模糊。 正因为这一模糊,冲势减弱,扑到马的屁股上,瞬间撕掉马的一块肉,鲜血淋淋。 嘶! 马发出一声惨叫,竟惊吓过度,脱缰而出。 “快救公主。”蒙毅看到希望,嚷叫。 说来迟,那时快,李肇早已做好准备,一个拉扯,便将欲落马的阴嫚扯了过来。 一个熊抱,李肇紧紧地抱住阴嫚,可动作一点也不慢,咔嚓,气枪再次上膛,瞄准。 猛虎被伤了一只眼睛,变得发狂,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甩向两人。 但,蒙毅已赶到,大刀一抽,猛然砍向斑斓猛虎,声音如金铁交加之响。 猛虎的身躯非常坚韧,大刀只是在它身上留下一道痕,却没有实质伤处。 此虎表皮非常坚韧。 这可惹恼了猛虎,虎尾一剪,如钢丝脱焊,狠狠地扫向蒙毅,将蒙毅击飞出去,倒地滑行一丈。 力度着实惊人。 猛虎似乎认准了两人,不再理会蒙毅,前爪一伸,整个身躯临空扑来,誓要吞了两人不可。 “不好!” 蒙毅再次发出惊叫,但趔趄的身躯令他根本无法前来救援。 阴嫚大惊,花容失色。 可 砰! 又是一声脆响,和上一次一样的声音。 猛虎前扑的攻势戛然而止,应声而来的却是一阵血沫子飘飞所发出声音,血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血是从它另一只眼中洒出的。 “这......”阴嫚不知发生什么,稍稍定神,猛然望向李肇,只见李肇手中紧握着一柄东西,黑亮黑亮的,由木和铁组成,前端,是一圆形长柱,正有雾气从柱里冒出来。 而李肇正侧着头,眯上一只眼睛,另一眼死死地盯着猛虎,深邃极了。 “李少内,数十猎物之猎,便是此物所为?” 第43章 获得女神好感 “李少内,数十猎物之猎,便是此物所为?”阴嫚死死地盯着那木铁之物,惊声问道。 李肇没有回答阴嫚,他手中连动,拨动机键,又是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入肉声音。 失去双眼的猛虎到处乱窜,又被击中前腿,竟一下子倒在地上,发出惊天咆哮。 “刚才那两击也是你发出的?”阴嫚看到这,继续问,好奇越来越浓烈。 李肇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接着他再次发出三枪,彻底将猛虎的腿脚给废了。 同样的伤痕,同样的打法。 “这么说,先前的数十猎物,你便是用此物所猎杀?”阴嫚内心很不平静,死死盯着李肇。 她就算猜到了也这样问,实在此物太令人震撼,东西不大,却有如此威力。 李肇依旧点头,接着动作麻利地用包裹将气枪裹起来,挂在手臂上。 “此乃何物?”阴嫚迫不及待想知道。 此物看起来并不起眼,却能猎杀数十猛兽,还毫无悬念地干掉猛虎,就算强如几大将军也做不到。 蒙毅也发现李肇手中之物,好奇地凑过来。 “气枪!” “气枪?乃何物?”两人从未听过,异口同声地问。 李肇苦笑,他怎么解释呢?大秦根本就未出现如此东西,他怎么解释得清楚。 “此乃一奇人所赠,说是狩猎利器。” 他只能胡诌。 “狩猎利器?”这个解释很合理,的确是利器。 阴嫚半信半疑,她当然知道这是李肇敷衍的解释,却不再问,但救她之恩还是要感谢的。 一时多看了李肇几眼,眼中颇含赏识和感激,“李少内,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万分感激。” 阴嫚下马,对着李肇深深一鞠。 李肇连忙上前叫住了阴嫚,“公主,万万不能。”虽说救了公主的命,但公主乃皇女,万万受不得此鞠躬,否则会落人话柄。 阴嫚嫣然一笑,也不执著,便说:“也罢,不过此恩深重,我会禀报父皇,让他封赏你。” 李肇表面上笑了笑,可心里却不乐意了,暗道:我救的是你,却不是为了封赏,要是真感激我,何不以身相许。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这个嘛!可以有。”李肇随口应答。 阴嫚噗嗤一笑,并不因此而埋汰李肇,反而换来的好像是正滋生的好感。 你? 但,蒙毅听此话,却奇怪地望了一眼李肇,心里好像在想,这是人家客套话,你就不能谦虚点吗? 不过这只是瞬间想法,目光很快便落在包裹上,眯起眼露出贪婪之色。 “李少内,此物可否让我看看?” 李肇并不拒绝,便解下气枪递了过去。 蒙毅双手捧着气枪,竟有些爱不释手,忙将包裹脱下,仔细地端详着。 “我能否试一试?” “当然可以!”李肇也看出蒙毅的喜欢,作为研究过历史名人的他,却了解蒙毅的为人,便随口答应,并教以射击之法。 一会后,蒙毅依依不舍地将气枪还了回来,却不胜感慨:“此物制造精妙,要是用在战场上,必能震慑颇多呀!” 蒙毅并非虚言,现时大秦的军械装备还处于原始阶段,远程射击的弓箭有效射程也就一两百步,先进一点的弩机有效射程可达四百步,却装填太慢,搬运艰难,数量还不多,无法对敌军造成大规模的杀伤。 而此物,枪身轻便,短小,有效射程可达五百步,而且还能快速射击,绝对是上佳武器。 要是大量拥有的话.......他可以想象到会是怎么的战况。 “可否送我一件?”这才是蒙毅的目的。 李肇似乎看出蒙毅的想法,笑了笑,右手不经意地捋过额前粗发,说:“将军见笑了,此物乃狩猎械物,却不适合作战。” 的确,李肇拥有两世记忆从未听说过哪个时代将气枪用在战场上。 “当然,如果将军真喜欢的话,我可以将之改良一番,再赠送于你。” 这并不是李肇推脱之话,蒙毅乃将军,在战场上面对的是生死,贸贸然将气枪赠送于他,便是将之推入鬼门关,但如果赠予火器,就不同了。 秦朝乃冷兵器时代,如果拥有火器,哪怕是最简单的火铳,也能让之保命。 “果真!”蒙毅露出惊讶,遂紧紧握住李肇的手,万分感激。 “果真!” 蒙毅的侍卫很给力,密密麻麻的兽潮来袭,很快便被他们阻拦下来,并驱赶走了。 但没有人知道为何突然之间爆发兽潮,更没有人知道兽潮偏偏针对他们。 ...... 萧何不愧为汉初开国功臣,才几天时间,便招揽了很多农人,将一个作坊搞了起来,还搞得有模有样,再看临时搭建的木屋里,竟堆放着纸,一捆一捆的。 他总算是大规模将纸生产了出来。 李肇见之感叹,颇为欣慰。 萧何不仅是生产好手,更是经商能人,不用吩咐,竟盘下了几家店铺,准备两天之后开张。 纸乃读书人的命,他可料想到,纸一出,必定惊动咸阳,读书人争相购买,他赚得盘满钵满,自然就完成皇交代的任务,说不定皇还会给他晋爵。 真是一举两得呀!想想就心甜。 不过,李肇还没时间理会这些,他答应赠送蒙毅改良版的武器,就得尽快做出来。 气枪肯定是不行的了,他学历史时了解过火铳,却不知如何制造,不过想到沙子枪。 沙子枪,前世的他没少见过,还亲自用过,并知道它的构造。 乃用火药发射,一枪便能发射数十子弹的那种,和气枪一般,乃打猎的好器物,不,比气枪更出众,如果说,气枪射人,不是主要部位,至多只是受伤,但沙子枪射人,就算不死也重伤。 其实沙子枪和火铳相差无几,只是沙子枪乃21世纪产物,威力更甚而已。 “就沙子枪吧!” 李肇自语。沙子枪,顾名思义便是子弹如沙子般发射而出,不需要瞄准,遇物必破,而构造也不复杂,主要问题便是打火装置和火药。 前世的沙子枪靠铁与铁之间撞击产生火花而成为打火装置,这里面需要弹簧,但弹簧的冶炼太过困难,他是绝对炼不出来的,于是,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可以用橡筋来代替。 第44章 全买了 再有便是火药,也是四大发明之一,弄到并不难,只要找到硫磺、硝石,再加上木炭按比例搭配便可,当然,比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这虽是最简单的火药,在大秦却是稀罕物。 当然,如果能制造出黑火药更好,但,他并不会。 哎!还是知识欠缺呀!李肇摇头叹气。 很快,他便让仆役去购买原料,他却画起了图纸。 其实,他并不需要准备太多,制造气枪时还有不少冶炼出来的铁,还是质量过硬的熟铁,足可当做主要原料,至于子弹嘛!最好材料乃玻璃碎和铁珠混合物,可大秦还没有出现玻璃,只能退而求其次,暂用细小铁珠。 两天后,位于咸阳城不算很繁华地段一个店铺,开张了。 和其他店铺不同的是,此店铺并非出售寻常物,显得很稀奇,竟是一种薄薄的、泛黄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此物看起来怪异极了。 而掌店掌柜却是萧何。 一番简单开张仪式,便开始售卖。 门前,两奴仆正卖力地吆喝着。 “卖纸嘞!新鲜出炉的纸,书写的好东西。” 这一通吆喝,确实引来了很多人,但围观看新鲜的人多,购买的却没有。 萧何第一次做生意,经验不怎么样,看到有人来了,竟拿出纸炫耀,似乎说,这东西能改变你的命运。 可,大秦人从未见过如此东西,又如何会相信他的鬼话。 此刻,正有一公子哥摇着扇子缓缓走来,他正是高富贵。 自从上次购买玉器而亏了父亲大半身家后,被父亲关禁闭好些天,最近才得以出来,可一想到高价买入却不得不低价出售的玉器,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并不气馁,他始终相信自己投资的想法是正确的,投资嘛!有赚有亏,很正常,上次亏了,说不定寻到机会又能赚回来。 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几条街,突地,他听到一声吆喝:卖纸嘞! 再抬眼一眼,那里围了很多人,顿生好奇:纸?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他来到了店铺门口,看到萧何正拿着一叠纸在摆动,说着此东西有多珍贵云云。 可此物太过稀奇,从未有人见过,就算萧何说得多天花乱坠,也无人购买,反而戏弄者居多。 “掌柜的,光说没用,你说此物能书写,你倒是写出字来呀!” 纸珍贵,哪怕是浪费一张萧何也不可能写的,除非有人买。 “这位客官,如果你买下一叠,我可以一试。” 萧何解释说。 此话引起哄笑。 “掌柜的,我买了却是废品,那不是浪费。” “对嘛!这都不敢试,想必是骗人的吧!” “也对,能书写之物乃竹卷,这东西一揉就碎,能写吗?别蒙我等读书人。” “快试一试,否则我等不买。” 哄笑声更大。 萧何从未遇见过如此刁难,一时左右为难,试还是不试呢? 他知道纸的可靠,可其他人不知道呀! 最终,他还是狠狠心,准备一试,欲想套住狼,还得下点本呀! 便拿出一张纸,正准备下笔,突地不知谁的扇子拍来,也许用力过猛,竟将纸拍成两半。 顿时,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此物太不堪了。 有人笑中带着怒容,质问:“掌柜的,这不就是骗人吗?哪有书写之物一碰便碎,书写者,存也,此物能保留几何?如果是珍贵典籍书写其上,却碎了,岂不遭殃,此物废也。” 更有甚者说道:“此物虽便宜,却比起竹卷差之千里,诸位,别被糊弄了。” “你,无理取闹?”萧何生气地看着搅事者,训斥出声。 “怎么?谎言被拆穿,生气了?嘿嘿!此物荒唐,就算送人,人也不一定要,及早关门吧!” 那人讽刺。 但,就在这时,却传来一个不协调的声音。 “你们不要,我要。” 说话之人正是高富贵,他走了过来。其实他看了一阵,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看到了。 他并非无脑之说,乃经过深思熟虑。 眼下正值科举之际,涌现出大量读书人,读书嘛!肯定需要书写之物,现时多用竹卷、布料之类书写,但这些东西贵呀,便宜的竹卷一份也得几十秦半两,布料更贵,寻常人家连穿的都是粗布烂衣,又如何买得起布料。 当然,竹卷也买不起。 但此稀奇东西不同,从标价来看,竟然一张只需半个秦半两,也就是说一个秦半两可以买到两张。 先不理一张能写多少字,就价格必是大受欢迎,起码寒门学子能买得起。 “对,就是寒门学子。”他想到了关键,此刻这些人皆权贵人家,自然不愁钱帛之困,但寒门愁呀! 寒门学子成千上万,如果一人买一些,岂不是需求量特别大,而此刻纸的量并不多。 这一刻,他还未看清楚纸是什么东西,心中便生出商机。 他要全部买下来。 上次玉器价格浮动他切身体会,先是价格跌至谷底,再飚至巅峰,是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玉器出现一段时间短缺,此刻此物稀奇,不就是短缺吗? 听到有人说要买,萧何眼前一亮,便询问,“贵客你要多少?” “我全要了。” 高富贵显得很豪气。 萧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人围观了那么久,还奚落不断,却无一人购买,这人倒好,一来什么都不问便全要了。 稀客呀! 但,萧何是个实诚的人,小心的问:“贵客不需要看看成品吗?” 高富贵摆摆手,显得很无所谓,“不必,给我打包好派人送到我府上便可。” 萧何满意极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一刻,人们仿佛看到一个奸商在诞生,他连忙吩咐奴役: “没听到吗?快给贵客准备好,你们亲自送到府上。” 奴仆笑着应是,连忙准备去了。 他们也想不到,才开张没一会,成品便全部出售完毕,意外之喜呀! 萧何是喜的,但围观的人的嘲讽起高富贵来。 “咦!这不是高协事家的公子吗?他是不是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乃欺诈之物,他偏还全买了,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有人是认识高富贵的,便小声地说:“嘿嘿!你们不知道呀!此子乃高家败家子,作出如此行为也正常。” “前段时间还有更荒唐的事儿呢?” “哦!”有人来了兴趣,却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什么荒唐事?” “嘿嘿!还记得玉器吗?他竟然在玉器价格高位时大量买下很多玉器,这不,最后亏没了高协事大半家财,被高协事关闭了好几天呢!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真有此事!真乃败家子呀!看来这次他又得亏死了。”那人捂着嘴笑,“真是没有一点眼力劲儿。” “就等着看戏吧!这次高协事又不知要如何惩罚他。” 高富贵自然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但他并不在意。投资嘛!有些议论是正常的。 他就不信每次投资都那么倒霉。 第45章 高俅的哀嚎 次日,萧何将所有生产出来的纸都拿出来售卖,可,情况很不乐观,除了寥寥无几的人买一些,还是很少那种,其他走进来的人都是看个热闹。 也就是说,开张两天,除了第一天被高富贵全买的,他几乎没有再买出去。 一时,他陷入苦闷中,心想:纸乃划时代产物,必定取代竹卷、布料之类书写物,可怎就买不动呢? 第三天,卖出量依旧很少,这下让萧何担心了起来。 少爷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予他负责,他仿似要掉链子,便立刻汇报于李肇。 李肇笑了笑,并不意外。做生意嘛!虽说前世的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但不妨他在高速发展的21世纪经济中学到些皮毛呀! 但凡新出之商品,是不可能被人们那么快认可的,萧何贸贸然便投入销售,生意能好才怪。 何况抑商的大秦,经商在一些人眼里便是不务正业,自然所售之物也乃不堪之物,自然不会购买。 “少爷,下一步应如何去做?”萧何实在想不出办法。 李肇拿起扇子,轻轻地一拍。最近,为了让阿超知道他也是文雅之人,特意买了扇子来装逼。 “当然是搞宣传咯!限量出售也可以。”李肇随口说。 是的,就他前世接触过的知识,一些商家就是靠宣传大卖特******如什么主播带货,明星助阵,媒体广告,五花八门,更有甚者,有公司联合移动、联通之类,天天发骚扰短信,不就是为了宣传吗? 但,这个世界没有主播、明星之类呀!媒体更不可能,他虽这样说,实际上如何宣传也难倒他。 至于限量销售嘛!前世那些奸商也屡试不爽,应该是个好手段,可是,纸的宣传不到位,在限量也起不了大作用。 这事有些头痛,还是丢给萧何去想吧! “搞宣传?限量出售?如何搞?”萧何对这些手段实在陌生,皱眉问。 李肇板起脸故作生气说:“那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你学的经济学哪儿去了?自己去想。” 没办法,只能这么说。 李肇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其实他挺忙的,为了制造沙子枪,可是折腾了几天,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制出来,他得抓紧时间。 经济学? 萧何想着少爷的话,微愣,是啊!这段时间忙,差点忘记了这茬。开门店售货不就是经济吗?自然纸便是商品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新兴商品要顺应时势,市场必兴,突然他脑海里冒出这句话。 对呀!顺应时势,萧何眉头跳动着。 在新产品诞生之时,便是时势,纸代替竹卷之类便是时势,只要把握好这个时势,便能让纸畅销起来,而要畅销,首要便是让大家知道纸的用处胜于竹卷之类。 怎么做呢? 名人效应,脑海里冒出经济学里看到的这个词,名人,有影响力的人吧! 还有限量出售又如何解呢?萧何的脑海里回荡着少爷所说的话,自然而然地,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知识: 商品随着市场变化,价格会随之上下波动,而波动因素乃供求关系。 供求关系?萧何想到关键处。 如果限量出售,那不是说市场上的纸少了,便成了物以稀为贵,那价格不但能上去,一些人也抢着买。 一抢着买,那市场不就打开了吗? 嘿嘿!萧何笑了。 他认为就是这样,一时心中感慨极了。 少爷就是不同凡响呀!写出的东西真是千古罕见,短短几个字便揭露经济的本质。 他的偶像呀! “对,就这样办!”萧何心中有了打算。 于是,他在店铺里挂出牌子:本店的纸有限,一天只售十捆,卖完即止。 牌子挂出,凡响并不大,毕竟大家都不看好。但萧何并不急,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次名人效应,一次大家对纸的反应。 再说高富贵,将纸买回去后,足足数百捆,将一个房间都堆满了,花费更是不少。 高俅下值回府,管家立刻找上了他,说少爷这两天又行败家之事,买了很多不中用的东西。 “你是说少爷花了......五镒黄金买了一些破东西。”高俅一听,气的喉头打结。 “是......是的。”管家结结巴巴地回应,显得很局促。 自从玉器事情发生后,高俅对家财管得甚严,哪怕是一秦半两,都要禀报于他。 可前两天少爷拿出败家子作风,愣是从他手中抢走了五镒黄金,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偏偏老爷这两天事忙,并没有回府。 为这事,他足足憋苦了两天。 “什么?这败家子是要彻底败光高家吗?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高俅气急败坏。 “究竟买了什么不中用东西?” 管家不好形容那东西,便将高俅带到装满纸的房间,见到那一捆捆的东西,高俅差点晕却。 口中直呼祖坟是不是被挖了,这是什么?黄不溜秋,轻轻压下去,竟然软了,一掰,就没了一角。 这东西能值五镒黄金吗?就算十秦半两都不值呀! 高俅哀嚎。 “老爷......”管家小心翼翼地说,“奴听说此物叫纸......”是的,自从少爷买回这东西,他便去调查,知道此物出自东郊一家店铺,专门出售这东西,并打听到坊间对此物的评价很不好。 “乃不堪物,一捏就碎,纯属诳人之物。” “很多权贵子弟都看过,却无一人购买,少爷倒好,二话不说就全买了,那叫一个......爽快。” “诳人之物?还爽快?” 高俅听了气爆,一拳狠狠地击在旁边桌面上,抖落多少尘埃。 “这败家子究竟要干什么,真的要弄个家破人亡才行吗?” “你为何不拦着他呀!” 管家哭丧着脸,支支吾吾半天崩不出一句话来,心想:我怎么拦呀!少爷一回来便揪着我的耳朵,说不给钱便要我老命,我敢不从吗? “老......爷,后来我拦了,特意命人找上门去,却发现那售纸店铺乃......乃李少内的。” “少内又怎样?”一个‘少内’高俅根本不放在眼里,“你有没有夺回黄金?” 管家委屈地摇头,“奴不敢。” 高俅气愤,怒道:“有什么不敢,不就是一个‘少内’吗?”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 “你是说店铺是李肇那混蛋的?”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少内’,此人乃众官厌恶至极之人,偏偏无人敢对他怎么样,实乃他是皇宠溺之人。 是的,最近朝臣里都议论纷纷,李肇就是皇宠溺的人,不见李相都因此而遭殃了吗? 管家连忙点头。 “那个混蛋,骗了陛下不说,还骗到我儿身上来了。”高俅垂头丧气,“我和他没完。”。 但,气是这样撒,人,却不敢惹。 第46章 此乃大兴之物 “此物何用?”高俅生了那么大的气,还未知道纸是干什么用的。 “奴听说乃书写所用。” 高俅听之,又差点晕却过去。书写用?此拿捏可破的东西,能书写什么呀!那像竹卷,坚实耐用。 这败家子,脑子是怎么长的,这这都能被骗? 高俅的气无处可发,又将高富贵关禁闭,半月不可出房门,但看着满屋的纸,实在揪心。 “管家,将此物拿去烧火。” 高俅忍着心痛吩咐,五镒黄金,只能沦为烧火之物,想想就心痛不已,可无奈,成天看着这东西,更心痛。 次日,高俅因睡眠不佳早早起床,看到下人提着几捆纸往厨房赶,心又揪起,于是,闭了闭眼睛,夺下一捆。 不能书写,拿来垫坐总可以吧!可一想到那五镒黄金来垫坐,心痛又起。 很快便当值去了。 少府,掌管山河湖海税收和制造业,这些天,少府部的人都忙疯了,各种税收要统计,制造业要登记入册,一卷卷竹卷被当做草稿被消耗掉。 所记录的竹卷存档堆积如山,这下搬运工作便成了问题,这还不是最大问题,最大问题是,记账之类,需时时查账,这就苦了协事们,一堆堆竹卷被拆了又卷上,这样的工作重复来重复去,繁琐得要命,工作效率更低。 这也是高俅为何几天不能回家的原因。 最近上面查得紧,凡懈怠者一律严惩,遂,他们只得认真起来,可,认真两字容易写,但操作起来就没个头。 他们面对的都是数据的东西,各种数据还要对得上,密密麻麻的竹卷怎么核对呀! 就算核对得来,浪费的却是大量竹卷,眼下上面对各项税收也严查,竹卷价格并不低,这样消耗下去,必给少府部带来极大支出。 “高协事,你带来的那捆东西是什么?” 自从上次税收的事儿出错后,韩少府可是积极了很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更密切地留意每位协事。 他早早就看到了高俅带来的那捆灰黄的东西。 高俅连忙回答:“禀大人,此乃不堪之物,小儿囤积了甚多,属下见无大用,便拿了一捆来垫坐。” “此物为何物?如何不堪?何用?”韩少府见着新鲜,便随口问。 “乃纸,易碎之物,好像能书写。”高俅不确定地说。 “哦!纸?书写?”韩少府来了兴趣,最近少府部的情况他也知道,此物能书写,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吗? 不可当典藏之用,总能当草稿吧! “如何用?” “直接书写便可。”这话是管家告诉高俅的。 “很好,既然是无用之物,你便贡献出来当草稿用吧!” 韩少府说罢,独自扯过那捆纸,拆了绑带,从中拿出一张来。他端详着,觉得此物甚是稀奇,但高俅既然说是无用之物,便也不当回事。 张纸,研磨,提笔,下笔,韩少府亲力亲为,做着协事们做的工作。 咦! 下笔那瞬间,韩少府惊了惊,此物还真是能书写,墨汁渗透却不扩张,字迹端正也不歪斜。 他稍微用点力,笔锋任其挥洒,却不破那柔软的东西,他缩小书写的范围,竟能做到很小范围内写出很多的字,收放自如,字体更是清晰无比。 似乎,这是竹卷所不能比的,比布料更有优势。 韩少府似发现新大陆般,眼前大亮,紧紧盯着泛黄的纸不放。 继续张开另一张,又书写了起来,这一次他特意认真,书写字迹竟圆润圆润的,效果快赶上竹卷所书。 韩少府的神情似开了花般,盯着高俅问道:“此纸价格几何?” 高俅不知韩少府为何如此问,照实说:“此乃小儿所购,听闻一秦半两可买两张,如大量购买,一秦半两可三张。” 什么? 听到这个价格,韩少府惊了惊,手中的毛笔也不禁掉了下来,寻求确定地问: “一秦半两三张,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此物妙也!妙也!” 韩少府很激动,眼珠子都好像在跳动。 是的,他就是很激动,并不是盲目激动,而是发现了不得东西的激动。 此必定是好物,要知道,市场上竹卷的价格少的也要十几秦半两一件,而此物一秦半两便三张,价格相差何其大呀,而且,从书写量来看,两者同等数量能书写同样的字量,这是什么概念?不用脑来想也知道。 这,绝对是好东西,完全可以代替纸和布料的好东西。 高俅盯着所书写的字看了又看,一会后竟也露喜色。 书写明快,毫无阻碍,字迹清晰而无渗透,一张多字,这,貌似连竹卷都比不上,这不是重点。 他连忙将所书写的两张纸叠在一起,再折叠,竟可变成两拇指甲般大。 而,一张纸所书写之内容足可媲美一竹卷所书之内容。 这说明什么,说明笨重的竹卷,一张纸便可代替,而一张纸折叠起来,随便一放也不占用地方,而竹卷呢,需要大量的空间存放。 貌似怎么比较,都是纸具有优势,还是大优势。 可,此物易碎,难保存,便说:“妙是妙,可不易保存。” 韩少府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非也。”他便将两纸摊开,重叠放在一起,接着到其他地方找来两块木板,将纸放在木板之中,再合起来。 “这不就保存了吗?” 高俅看之眼睛一睁,喜道:“大人真乃大智慧也,如此一来,便能将之保存,更能节省位置放置,妙也。” 韩少府笑了笑,下一刻,便严肃了起来,表情中带着渴求,那么急切,“此物售之何地?快快告诉我。” 高俅知道韩少府在想什么,话语脱口而出:“东郊纸店。” “东郊,好,好呀!来人,快快备车,我要大量购买此物。” 韩少府走了,显得那么急不可耐,似乎生怕去迟了就没得买的样子。 “大量购买?”高俅后知后觉,突地,整个人激动了起来,手脚竟然在颤抖。 “是呀!此物完全可代替竹卷之类,科举之际,不但可成为朝中急需品,更可成为读书人的常用物,也就是说,此物必定能兴起。” “大兴之物必是贵物。”他想到了关键处。 “我是不是也应该去买一点,嗯嗯!幸好,幸好,我儿已经买了,还是大量的。” “等等。”高俅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惊变,心里急呼,“不好,千万莫烧,莫要烧呀!我滴个祖宗。” 第47章 赚了 也顾不得此刻正当值,高俅气急败坏地往家里赶,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莫要烧’。本来需要一个时辰的车程,竟被他花半个时辰便赶了回来。 “管家,管家,死哪儿去了。” 管家闻讯赶来,看到老爷火急火燎的样子,甚是不解,便问:“老爷,何事如此急?” 高俅根本不理他的话,疯了似的抓住他的手,急问:“那东西烧了没有?烧了多少?” “我说的是纸,纸!” 他大声地重复。 “纸?”管家恍然大悟,“按老爷的吩咐,早上烧了点,此刻正值午炊之时,想必也在烧。” “老爷莫急,我会尽量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烧完这些纸。” 管家想法很简单,既然老爷看着这东西头痛,那就尽快烧完。 “尽量你个头,快,快去叫厨房停止烧纸,一定要快,不,我亲自去。” 话毕,他便奔跑了起来,比管家的速度还快,这和平时很不相称呀。 管家纳闷,感觉今天的老爷有点反常,这样的小事何须亲自来,他一个吩咐不就行了吗? 当管家赶到厨房的时候,却见老爷如丧父般趴在地上咆哮,几位下人吓得缩成一团,而烧了一半的纸被老爷硬生生地从灶炉里扒了出来,还不停地念叨。 “钱呀!这都是钱呀!你们......败家极了。” 管家懵逼,他们败家,这不是无用物吗?谈不上败家吧! 突然,高俅停止咆哮,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吩咐管家。 “你,马上带着咱家现有的所有黄金,将能购买的纸都买回来。” 啊!管家继续懵逼,脑袋里如有浆糊万千。 买纸?那不是无用之物吗?还买了干嘛!难不成他被少爷感染了,也变得败家?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便不解地去办了。 半个时辰后,管家回来禀报,说纸已销售一空。 气的高俅抓狂。 管家不解,小心翼翼地问:“老爷,你这是干嘛了,这不是不堪物,为何如此气馁?” 高俅咆哮,“你懂什么,这都是钱呐!钱呐!哎,都怪我,如果知道此物之贵,就应该让富贵多购点。” 啊! 管家还是懵逼,这话和先前完全不同,他不是因少爷购买这些东西而称之为败家子吗?怎地又说让之多购点? 老爷的脑回路,有点无法捉摸。 ...... 萧何也不知发生什么,这几天限量出售的纸,不出半个时辰便卖光了,先是那个姓韩的,接着便是一些读书人,总之,按限定的数量,已经招架不住这些人了。 萧何估摸着是不是该放开限售,便去征求李肇的意见。 沙子枪已经造了出来,李肇很高兴,突听萧何如此说,对萧何甚是赞许,暗道他真不愧为汉初三杰,连限售都能想出来。 “先别急,再吊他们的胃口,其实最好的宣传便是他们自行宣传。” 李肇回答萧何。 “最好宣传便是贵客自行宣传?”萧何陷入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 是呀! 这些天他并没有做什么,就有那么多人争着购买,那是不是说他们已经自行宣传开了? “这些天你也别开门了,先晾他们一会儿,待时机成熟再开门,相信到时必定让很多人着急,那到时......呵呵。” “当然,作坊还需扩大,相信不用多久,咱们这点生产根本供不应求。” 萧何听了少爷这话,有点理解不过来,现在明明是开门不到一个时辰便全部出售,这不是好兆头吗?怎么不开门? 突地,他脑海里有涌现出从经济学里读过的一些内容。 旧产业会被新产业代替,这需要时间来酝酿。 对呀!关门几天不就是用时间来酝酿吗? 萧何恍然大悟,便准备去扩大作坊,这时,少爷问: “还有,那三本典籍都印刷出来了吗?” “都已经印刷了,按你的吩咐,各印了一千本。” 之前李肇是有这么吩咐的,在制造出纸后,他便着手去印刷了。 “那好,等开门之时,一并将此三书出售。” ...... 高富贵被放出来后,立刻便去纸房查看,却发现少了一小半,气得找上管家就是一通揍打。 管家有苦说不出,而高俅却对儿子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竟然夸儿子聪明了。 高富贵丈二摸不着头脑,一问之下才知,纸畅销了,以致东郊纸店都售空,关门了两天。 “现在少府的人整天来东郊纸店踩点,大有要将里面的纸都包揽下来的意思。” “也不知是谁的大嘴巴,听说这纸很实用,竟争相要购买试上一试,这不,就两天时间,纸的出现传遍了好几个角落,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 “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东郊纸店徘徊,就是想从中购得一些。” 管家怕少爷还不了解情况,将这两天得知信息一一说了出来。 “真有这事?”高富贵不知是激动还是纳闷,独自踱着步,下一刻,吩咐管家: “马上安排人手将我购回的纸通通卖出。” 高俅不乐意,“不行,多好的纸呀!怎么卖出去呢?得自己用。”这两天,东郊纸店关门后,大家都在打听纸的情况,有人暴露出高家有很多,都暗示高俅他们需要买一些。 这把高俅乐得都飘飘然了,当然,他是不会买的,如此新鲜东西,搁着就是个面子,怎能将有面子的东西卖出去呢? “还有,不是准备科举了吗?有了这些东西,你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能名列前茅。” 这也是高俅反对的原因之一。 高富贵白了父亲一眼,不好气地说:“我要那么多纸干嘛!就算科举也用不了那么多。” “何况,既然有人盯上了纸,说明他们需求,何不卖出去,当然,咱们可以提高价格,比如说,一张纸一秦半两。” “一张一秦半两?”高俅的眼睛睁了睁,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按照这么说,这不是翻两倍赚?虽说烧了一些,但按这个价格,也能赚呀! 高家放出风声后,马上就有人来购买,就算价格贵了一倍,不出一天,也将之售空,顿时让之赚了不少。 第48章 赠送 看着手中十镒成堆秦半两,估摸算一下,起码可兑换成十镒黄金。 也就是说一下子赚了一倍。 高俅乐得一天都在数着秦半两,但高富贵却陷入沉思。 玉器他高位买入,亏得一塌糊涂,但纸,他抓住了时机,在别人还认为是不堪物的时候大量买入,当大家发现纸的价值时,市场上的被售空,他适时卖出,稳赚,这是什么现象呢? 他开始思索他的投资之道。 终于,东郊纸店开门了,他第一时间便前往,却发现早已堆满了很多人,个个奔着纸而来,还不出一刻钟,里面限购的纸便被抢光。 他人还未能挤进去,却发现纸没了。 “贵客,你来了。” 萧何发现高富贵,很是热情地打招呼。 高富贵也打了招呼,目光扫过,发现货架分为两侧,一侧空空如也,想必是放置纸的地方,另一侧却放着些用纸制造出来的东西,上面还写着字:政讲、经济论、轩墨诗选。 他只是随意扫了一下这用纸弄出来却藏着很多字的东西,很是稀奇,但他并不稀奇多久,便将目光落在那几个表面大字上。 经济论? 他被上面的三个字吸引了,便拿起来看了看,翻了樊,突地,他盯着里面一些内容,竟若有所思。 供大于求,当市场上商品供给比需求多时,价格便会下跌;供不应求,当市场商品供给小于需求时,价格便会上涨,这便是经济规律...... 看着看着,高富贵激动了起来,这典籍,妙呀! 想起他所经历的玉器价格起落,好像就是如此,市场上玉器短缺时,价格真的飙升起来,到最后,玉器无人问津,价格却一落千丈。 这不就是供大于求吗? 还有纸,东郊纸店不开门,就算他提高一倍价格,也有很多人争着要买,这不就是供不应求吗?只要供不应求,就能提高价格,也不怕没有人不卖。 妙呀! 高富贵抑制不住激动,竟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急切地说,“我要买这些东西,全被我包起来。” 虽然买不到纸,却又想到了门路。 刚才眼睛扫过经济论前面内容,里面说过一句话:新商品会取代旧商品。火山文学 这些稀奇东西,不就是新商品吗? 他发现自己一下子便学以致用。 萧何也不奇怪,这贵客的行事风格就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很快,高富贵便买走了所有上架的经济论,连政论和轩墨诗选也挑了些买走。 ...... 再说李四,盯紧长安乡更加频繁,之前还只是盯住这个地方,现在发展到盯住了里面的每一个人。 这不,自从萧何进来了之后,就不走了,令他很是奇怪,但这些天,萧何竟频繁地外走,还是早出晚归那种,于是,他跟踪而去,发现萧何竟然在经商。 不得了呀! 学子经商,那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他暗暗地记了下来。 ...... 蒙毅惦记着改良版的气枪,见李肇几天没有动静,便寻上门去,一见到李肇,竟显得很是热情。 “李少内,这气枪改良了没有?” 看到蒙毅那渴望的样子,李肇会心一笑,便拿出早已制造出来的沙子枪。 “此乃沙子枪,比气枪实用多了。” 蒙毅很兴奋,接过握在手里婆娑着,生怕飞走一般。 下一刻,他迫不及待地要尝试一番。 可无论他怎么上膛都没有上次效果。 “这.......” 李肇看出他的窘迫,说:“此乃改良所致,已经不是原来的气枪了,我名之沙子枪。” “沙子枪,如何用?” “不急,我先让你看看两样东西。”李肇拿出一罐特意用青铜容器装着的火药和一包铁碎。 铁碎有方的,圆的,却很细。 “这是什么?”蒙毅的目光落在容器上,瞅着那黑乎乎的东西。 “此乃火药?” “火药?作甚用?” 李肇不好解释,便推脱说,“总之此乃杀敌利器,当你面对危难时,立即将火药和铁碎塞进枪膛里,扣动机扣便可。” “哦!”蒙毅听着一头雾水,便想着尝试一番,却被李肇制止了。 的确,他配制出来的火药不多,不可白白浪费了。 蒙毅也不执著,暗暗记下使用之法,并小心地藏好这些东西。 “李少内,你赠送我如此之物,我不知如何感激你,说吧!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去做。” 这是蒙毅由衷之言,他乃不愿欠人人情的人。 李肇本乃看蒙毅人可靠,不愿他在战场上遇险,便赠送之,并没有想过报答,但想了想,还真有一事需要他。 想必秦始皇很快便东巡了吧!到时国必乱,蒙毅也会遭殃,如果能将蒙毅收为己用,最好不过了。 并不是他要和秦始皇争夺人才,实乃蒙毅不久后也会被赐死,何不收了他呢?这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着想。 “那敢情好,当然,现在还没这个必要,这样吧!你先欠我一个人情,时机到了你再来还,如何?” 蒙毅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最近比较忙,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更新,抱歉了。) 第49章 秦始皇发现了纸 嵯峨山,深处,本来是猛兽聚集的地方,可此刻却显得很肃杀,虎啸鹤唳不再,禽兽追逐消失,换来的却是方圆十里不见兽的痕迹。 不远处,被人为开辟出一个地方,新建起了一座座木屋,木屋之下,不时传出粗暴的叫喝声和尖叫的惊吓声。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寨,山寨里人影晃动,时不时有三五人来回巡视。 “大当家,咱这次可是立了功劳,掳女数十,够咱山寨儿郎快活几天。” 说话的是二当家。 “大哥,我们也不赖,周围的猛兽都被清理个七七八八,这不,带回了很多肉食,今晚可一醉方休。” 三当家不服输地说。 大当家赞许地点点头,眼睛却扫视着,问道:“军师何在?” “此番必定引起暴秦注意,军师布防去也?” “军师敬业。” 大当家颔首,便嘱咐道:“项公吩咐,尔等务必小心行事,这段时间尽量多掠夺点粮食,兵器之类贮备充足,待暴君东巡之时,便是我等出头之日。” “我等必遵之。” 三人笑开了,逐而纷纷向里走去,那里,正响起一阵阵尖叫喘息声。 ...... 嬴政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忙的焦头烂额。 在百姓眼里,他是一位暴君,但实际上,他是一位勤政的君主,凡递交上来的奏章,他必定亲自过目,以致每时每刻皆看到他在忙碌着。 眼前是累累的竹卷,在案台上堆积如山,嬴政对每一份都看得那么认真。 “这该死的案牍,笨重极了。” 是的,没日没夜都面对这东西,他已经疲惫了,可朝政却不得不令他如此。 他有个好习惯,没一项政务,必定会亲自抄录下来。这项工作本来赵高做的,但赵高被他派出去办大事,自然要亲力亲为了。 不一会儿,他伸一个懒腰,起来松松筋骨,习惯性地走上那条小径,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是到阴嫚的花圃去看看,但今天却改变注意,去看看扶苏。 自从淳于越被放到长安乡后,扶苏便甚少和他在一起,嬴政要去看看他的儿子是否有所转变。 “陛下......” 扶苏身边的侍人见到陛下驾到,诚惶诚恐,连忙匍匐在地见礼。 “莫要声张!”嬴政示意侍人退到一边,便蹑手蹑脚地走进扶苏的书房。 此刻,扶苏正认真地端详着一泛黄之物,此物四四方方,比竹卷略小点,却很新奇。 它薄薄的,从未见过。 这是韩少府昨天亲自送过来之物,说这叫纸,书写用。 扶苏特别好奇,便执笔其上,轻轻一触,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砚墨痕迹,接着写上一个‘苏’字,灵动极了。 “果然能书写!” 惊奇之下,他继续书写,不知不觉,竟将他最喜欢的话语皆写于其上,毫无违和感。 “此物佳也!” 于是,大书特书,几张纸便被他满满地写了一通。 嬴政走了过来,看到扶苏很认真的样子,心中大慰,暗道他儿离开淳于越那东西果然有长进,便想看看他儿在写些什么。 定睛一看,却发现不对劲,他儿在书写不假,但书写之物却非竹卷,乃一薄薄,看起来很轻便的东西。 此东西竟然清晰地记录下扶苏所写之字,还那么自然。火山文学 写完一张,扶苏又换了一张,接着写。 很快便写完了好几张,接着,扶苏将之全部叠在一起,竟然就那么一点点,而且拿起来犹如无物。 “好神奇的东西。” 嬴政沉吟,便缓缓开口,“此乃何物?” 扶苏才发现父皇驾到,连忙行礼问安,接着说,“此乃纸,书写之用。” “纸?”嬴政好奇极了,便凑上前也尝试一番,果然,轻便实用,比起竹卷那笨重之物,强了不知多少。 一时,他的心思活络开来:此物轻便不占地方,如果他案台上的所有竹卷皆换成此物,那是不是方便多了? 嘿嘿!看起来真有可能。 嬴政大喜,便问:“可还有此物?命人送些到章台宫。” 扶苏尴尬了,实乃韩旷令就送来这么一点,他已经用去了很多,剩下不多了,又如何能将此一点点送去,那可是君主呀!一点就是侮辱皇。 “儿臣拥有不多,儿臣有罪。”他连忙跪下请罪。 嬴政失望,但他也不能怪罪扶苏,便问:“此物何处来?何人所出?” “儿臣不知,乃韩少府所送。” 平时扶苏和韩旷令的关系不错,有什么新鲜东西都会送些过来。 “召韩少府,我要知道此物乃何人所出。” 嬴政气定神闲,但内心的急迫却没有显露出来。对,就是急迫,他从此物中看到了一些东西。 很快,韩旷令便被召来,其说出乃李肇所出。 其实当知道纸这个东西的实用后,韩旷令便立刻到东郊纸店,却能购买到的太少,便打听是何人所制,以便索取更多。 可调查到长安乡后,他便迟疑了,因为,那是李肇的地方,那个令人厌恶却深得皇宠溺之人,不敢再调查下去,后面从一些读书人口中得知,店掌柜萧何曾说过那是他家少爷所制。 萧何出自长安乡,长安乡唯一主人不就是李肇。 “李肇?”嬴政似笑非笑,眉宇间露出一丝惊喜,“难道他真的做到了?” 是的,他还记得朝会上李肇的心声提到过‘纸’,还提到纸可代替竹卷之类,如此看来,他做到了。 “此物价格如何?” “一秦半两两张,如果大量购买的话,一秦半两三张。”韩旷令如实说。 “一秦半两两张?”嬴政脸上流露出惊色,笑容绽放开来。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一秦半两两张甚至三张,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量的学子都能够用得上,寒门学子也不用因要科举而更加贫寒。 纸,乃学子必需之物,如果人人都用得上,那不是说人才问题便不用担忧了? 这是意义重大之举,大秦大兴之兆。 “那小子,果然非常人呐!” 极度赞叹之言,此言出,李肇的地位再次被拔高。 第50章 取缔抑商的契机 韩旷令心惊,照如此下去,李肇将无人敢惹呐!但与他无关,他和李肇根本就没有冲突。 当然,他也有另一想法,是不是该和李肇联络联络感情了? “来人,此乃大功,立刻宣李肇。” 皇令出,尚新马上走了,很快,李肇便被宣了过来。 “李肇,此乃你所制?”嬴政指着案台上的纸故意问,他倒想看看李肇是如何回答的,他不是一向低调吗?这会儿不低调了吧!毕竟这是功劳呀!是人都不会否认。 但,李肇的回答令嬴政很是意外。 “并非,乃臣的家人萧何所制。” “萧何?”韩旷令疑惑,就他调查,明明是他所制,又怎会是萧何呢?而且在他调查中,萧何也隐隐说了,这是少爷所制,少爷不就是他本人吗? 嬴政也很意外,暗道此子是不是被李斯那混蛋吓怕了,连如此功劳都不敢接受。 其实李肇心里也是挺郁闷的,这是伸手可探的功劳,他当然想拥有,但实际上却并非他所制,他敢接受吗? 心想:哎!我只能实话实话了,鬼叫有些人老是弹劾我,虽然纸的制作方法是我传授的,但却是萧何所负责,功劳理应是他的吧! 这小子!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赞赏地望了李肇一眼,暗道:此子也有不争功的时候,思想有觉悟呐!不像李斯那家伙,好大喜功,还那么小人。不过嘛!既然制作方法乃你所授,理应接受此功劳,萧何不过是执行之人罢了。 此子大义呐! 嬴政很欣慰。 这时,李肇的心声又响起:当然,就算是我所制,我也不能承认,毕竟现在还处于抑商阶段,我要是贸贸然承认,那不是承认自己大肆搞商业活动,毕竟萧何正卖得轰轰烈烈,一个弄不好,连累了我,不就遭殃了,可是要充军的呀!我小小胳膊,不能遭这样的罪。 哦! 嬴政听之,脸色一实,心里怒道:算我看错你了,原来并非大义之人,全为了自己,这不就是怕死吗?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的确,如此之纸,放到市场上,必定大兴,大兴便是经商,按律法,经商之人除了要缴纳大量的赋税外,如果破产,是要充军的。 这是一个问题。 本来,纸的出现乃好事,但经抑商这么一搞,反而成了坏事,这是抑商的弊端呀! 在抑商情况下,想纸大肆地被学子所用,那就是商业扩散,是抑商条例里不允许的,但如果纸不能大肆出售,学子们又如何能用到呢?这不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吗? “除非大秦取缔抑商,但,何其难呐!如果取缔抑商,纸乃经济新兴之物,必定会取代旧物,定然带动其他行业大发展,从而引起商业大繁华,这必定会影响到权贵的利益,到时,那一个个针对的目光还不是瞄到我身上。” “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安稳地赚些钱等秦始皇死后便立刻溜人,可不想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其实当时李肇让萧何关门些时日,并说出限购之话,也正是居于这方面考虑。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隐晦地点头,的确,想得很有理,在未统一之前,各国之间商业来往密切,经济异常繁荣,导致商人的地位很高,严重影响权贵威势,才有抑商。 如果真取缔,那些人必定会死命磕的。 嬴政的眉头皱得更深。 自从李肇提到经济之时,他早已有了取缔抑商的打算,但,却缺少一个契机。 一个令那些权贵皆接受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却迟迟未出现,以致一直耽搁下来。 “哎!小子,取缔抑商,还得靠你呀!”最终,嬴政只得将这个契机放在李肇身上。 或许,纸,便是一个契机。 “呵呵!萧何不错!”嬴政勉强挤出笑容,称赞,“当然,作为萧何的主人,李肇你也不错。” 这好像是爱屋及乌,但无人知道嬴政这是在赞李肇。 “纸的出现,解决了学子读书贵的问题,更解决了朝务案牍之事......” 的确,嬴政最有同感,平时面对的案牍堆积如山,竹卷更是累人,如果将纸代替竹卷,必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一竹卷的内容,一张纸便能解决,还不占用地方,更不累人,是非常实用之物。 嬴政继续说:“此乃完成朝务之大功,有功必赏,李肇,听赏。” 李肇真想不到他明明不承认,还能得到赏赐,也不怠慢,连忙跪下接旨。 “晋李肇三级爵位簪袅,赐长安乡良田万亩、黄金十镒。” “萧何造纸有功,封长安乡蔷夫,享岁俸五十石。” “尚新,立刻拟旨,宣旨长安乡。” 嬴政封赐后,望着李肇,心中冷笑。他刚才可是从李肇心声中听到一句话:等秦始皇死后便立即溜人。 嘿嘿!想溜人?如此功臣怎么能溜呢?他必须要将李肇和大秦绑在一起,而良田便是留人之法。 李肇听后满脸恶寒,封赏貌似很不错,但他用不上呐!爵位有什么用,很快便无用了,反而可能会被胡亥盯上,到时他想溜都溜不了。 还有良田,万亩是很多,足够他种出很多很多的粮食,可又有什么用呢?这东西不能带走,赐了也是白赐;还有黄金,秦始皇太过吝啬,他可是制出了纸呀!发明家,如按前世做法,没有一千万都有几百万,可秦始皇倒好,才十镒黄金,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赏赐吗? 不过也不想太多,萧何被封,他长安乡除了他,又有一个当官的了,虽然官职就是个蚊子腿,这也是好事。 “谢陛下!”李肇叩头谢恩,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系统的奖励来了。 “恭喜宿主获得赏赐,触发了系统,奖励火箭筒五件,是否接受?” 听到这,李肇一惊,火箭筒?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知不觉,又到这个节日,回老家扫墓去。) 第51章 嵯峨山匪类 火箭筒? 就李肇前世学历史所知,火箭筒乃一反坦克武器,威力惊人,好像在20世纪的时候广泛使用。 李肇很意外,这种杀伤力如此犀利的武器竟然出现在系统里,还奖励给了他,突然之喜。 大秦并没有坦克,貌似也派不上用场,不,派得上用场,就是有点伤天理,如果此物真的用在战场上,试问在冷兵器时代,有哪国的军队能受得了。 那可是分分钟收割性命的存在。 不过嘛!才五件,系统还是挺人道的,如果真扔出几十件,那战争就毫无意义了,因为,根本就不必打,吓都吓死对方。 李肇暗笑,是他多心了,大秦一统天下,百越之地早已平定,匈奴也被赶出河南地,根本就无战事可言,自然此物也用不上。 当然,如果秦始皇死后,天下大乱,那就不同了,可以卖给那些反叛者呀!比如刘邦、项羽之流,如果卖给其中一方,那楚汉相争会不会有另外结局? 李肇暗想自己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为一霸与他无关,以后他要想的是如何卖出高价。 此物可是赚钱好物,就不知到时出售,能不能卖个几百镒黄金。 “宿主是否接受?”再次传来系统催促声音,打破李肇想入非非。 当然,此地不能接受,便心念暂时保管。 系统还真人性化,保存费用呈几何上升,需要五十秦半两,比保存稻种贵了好几倍。 可。 正当李肇谢恩时,突地外面匆匆赶来一人,正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冯劫。 “陛下,三原县传来急报,嵯峨山突然出现诸多匪类,三原县诸多地方遭洗劫,民女被掳众多,商货掠夺无数,三原人人自危。” 冯劫的脸色很凝重。 嬴政听之,眉头蹙起。 “何时之事?” 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急报上。 “几天前之事,匪类也是最近才出现。” “大胆!”嬴政圆目怒瞪,剑眉竖起,喝道:“我大秦一统以来,天下太平,连匈奴都退避三尺,何等匪类竟然如此猖狂,还驻扎在嵯峨山,不要命了。” 的确,嵯峨山位于咸阳不远处,可以说是在天子脚下犯事,如此大胆匪类,他不能容忍,而且还掳女掠货,更不能放过。 “命三原所属郡尉彻底剿灭匪类。” 皇令毕,有侍人立刻带着口御而去。 嬴政很快便平息情绪,见冯劫没有要告退的意思,便问:“冯大夫,可还有事?” 冯劫上前一步,脸露忧色,回应:“陛下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嬴政凝眉。 “按理说,我大秦四海升平,百姓安稳,各方视我雄师如虎狼,绝不敢僭越,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还出现在三原,值得深思。” “哦!”嬴政站起身,散发骇人气场,“你是说有歹人故意而为。” “臣认为就是如此,既然他们敢光明正大掠夺,必有依仗,郡尉出兵,恐怕不妥。”冯劫露出担忧。 “哼!有何不妥?我大秦一统,威名远播,六国余孽更是瑟瑟发抖,何人敢在咸阳脚下作威作福,必定是庸人所为,何惧之有?” “当然,既然你担忧,也罢,就改命蒙毅领五百城防军剿之!” 又有侍人领旨而去,并追赶先前一侍人,更改意旨。 嬴政松口,冯劫才松口气,便不再多言,眉头化开。 蒙家三代为悍将,蒙毅虽为文官,却也彪悍,必定能剿灭匪类。 两人虽安,却有一人疑惑了起来。 匪类?还未到时候呀!怎地出现匪类了? 这刻,身为事外人的李肇却有些想不透,心想:如果我记忆不差的话,这有点不可能呀! 秦始皇在世,威镇四方,无人不瑟瑟发抖,真要出现匪类,应该是秦始皇死后不久,天下大乱,起义四起之时,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李肇想不明白,他真有那么一刻认为,是不是他的重生改变了历史,让历史提前了。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心脏猛地跳了跳。 什么?在我死后匪类会出现,还是大量的出现?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胡作非为,惹得民怨? “或许我记错了,秦始皇在位,强迫民夫修筑长城,累死他乡者众,更强行征集民夫修建阿房宫、骊山陵墓,导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饿殍遍野,或许早已有民怨,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也许就因此而诞生匪类吧。” 啥? 嬴政听之大怒,却很快稳定情绪,沉默了。 他命令修筑长城不错,修建阿房宫和陵墓也不假,可他叮嘱主事者必须要优待民夫,怎会有累死者众,家破人亡之事呢? 为了完成三建,国库几乎清空,民众应该得到善待、获得衣食之物才对。 嬴政始终想不透。 “世人皆说秦始皇暴政,我认为不然,或许以讹传讹罢了,勤政亲政,时刻为百姓着想,这样的行事风格一点也不似暴君。” “嗯嗯!肯定是他兼顾不力,导致官吏胡作非为,权贵又沆瀣一气,才蒙于鼓里,哎!可怜的人呐!” “自己为国为民,却落得个暴君之说,悲哉!” “最可恨便是那些官吏,简直不是人。” 嬴政越听脸色越难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心里在咆哮。 原来是这些人在搞鬼,怪呀!自己心心念念的权臣,竟干出如此之事。 怪呀!自己手段还不够残忍,大秦虽行酷刑,面对犯事官员他却从不使用,更不滥杀,就如赵高,明明犯了大罪,蒙毅还判之死刑,他却念其平时尽忠,将之免死,并恢复官职。 他暴政了吗?没有,他是有宏图大志之人,绝不会轻易言生死。 可恨,他的仁,权贵还以他的却是不义。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匪类匪类,秦始皇在世,哪有什么匪类?难道是陈胜吴广、项梁、项羽、刘邦之类,不应该呀!陈胜吴广起义乃被征发戍渔阳,遇大雨误期才发生的,朝廷好像还未听说有戍渔阳的事情发生,那肯定不是他们。” 第52章 蒙毅剿匪 “项梁、项羽乃楚国余孽,今后的确会逆反,但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呀!刘邦更不然,他现在应该还在当亭长吧!亭长犯不着当匪。” 嬴政默默地听着李肇的心声,心里很不安。 原来大秦竟有如此多匪类,他竟然一概不知,那班混蛋,个个吃着朝廷的岁俸,却不办事,匪类产生在咸阳脚下也不知道。 “陈胜吴广、项梁、项羽、刘邦之类,究竟是不是他们?无论是与不是,必杀!”嬴政心想,便马上问冯劫,“匪类何许人也?” 冯劫抹了抹嘴唇,尽量掩饰自己的不安,实乃他还未调查明白。 “臣,臣只知他们有三位当家和一位军师,其名字不甚知详......” “你?” 嬴政板起脸,君王的气场扩散而出,怒道:“你干什么吃的?” “天子脚下出现匪类,掠取民脂民膏,为恶不作,你竟然不知道,朝廷养你何用?” “来人......” 皇,不发作则以,一发作,人人瑟瑟发抖。 皇的话未说完,冯劫脸色煞白,身子站都站不稳,噗通跪下,立刻哀声说:“陛下恕罪,臣这就去调查,不,臣想起来了,已经调查出一人,乃军师,名子房。” 子房? 李肇听之,感觉这名字很熟,顿时,脑海里极力地搜索着,下一刻,脸色一变。 张良,字子房,乃西汉杰出谋士,和萧何同为汉初三杰,被刘邦称为“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之人。 如此历史名人竟也出现了,还当起了贼?李肇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萧何都成了他的手下,张良为贼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哼!子房?”嬴政对着冯劫冷哼,便露出不屑,“区区无名小辈也敢猖狂......” 他从未听说过‘子房’此人,更不在六国余孽之列。 可话未说完,却听到李肇的心声:子房者,张良也,秦末后起之秀,将来会作出一番惊天成就。 哦!嬴政听之,微微一愣,原来这小子认识子房,可他说什么,将来会作出一番惊天成就? 嬴政半信半疑,下一刻便露出冷笑。一匪类也敢言惊天成就,荒谬,他乃大秦之皇,何人成就大业皆由他而定,匪类,又如何能被重用呢? “呀,不好,蒙毅将军剿张良,必败,蒙将军危矣!” 什么?蒙毅必败? 嬴政听之,微微错愕。蒙家三代皆猛将,蒙毅继承蒙家优良传统,有勇有谋,如何败? 不过他又不想质疑李肇的想法,便问冯劫:“冯大夫,蒙将军是否能剿灭匪类?” 冯劫惊魂未定,见陛下如此问,马上说:“如果是郡尉,臣不敢说,但蒙将军出手,必定马到功成。” 嬴政微微点头,他也这么认为。 “哎!看来秦始皇高估了蒙将军,张良善用计,蒙将军会吃亏的。”李肇心里嘀咕。 嬴政听之,微微一笑,暗想:小子,如果是其他事,或许我会相信你,但蒙毅嘛!他又怎会败呢?那是不可能的。这次,你算是预知错了。 很快,嬴政便让大家都退去。 回到长安乡,李肇撇下匪类之事,也没有第一时间兑换出火箭筒,毕竟此物出现,必定引来诸多惊讶,还是不要吓人的好。 当然,系统保存着,想必什么时候兑换都可以吧! 很快,尚新便来了,宣完旨,李肇收下封赐后,他便领着人走了。 一下子又多了万亩地,李肇感觉自己成了大地主,可惜水稻收成太慢,手中良种也太少,要不,他真想立刻将万亩地都开荒,种粮发大财。 眼下出现匪类,必定是难民增多所致,难民者,缺粮也。本来他还打算将杂交水稻藏起来,待到一个适合时机再种植,此刻,或许是时候了。 萧何也莫名其妙,他只是按照少爷的吩咐造出纸,并售卖罢了,便被封官了,还享受岁俸,真有点想不到。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少少五十石粮食,就卖纸,一天收入便能抵五十石粮食,还是在限购情况下,岁俸五十石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他不放在眼里。 少爷刚才说了,纸可以加大限购量,同时放出风声,权贵可以私下交易,量大者一秦半两四张。 萧何完全想不透,少爷究竟要干什么,维持限购不是很好吗?他感觉到,最近很多读书人都疯了似的非要他买纸,可见纸的宣传被客观地提升起来了,同时,他的地位也一下子被拔高,一些权贵都叫他‘爷’了。火山文学 还有,和权贵私下交易无可厚非,巴结权贵嘛!这点他懂的,可干嘛要降低价格,这些权贵富得流油,就得多坑。 他发现,少爷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 嵯峨山,山寨大营。 “军师,不好啦,朝廷派兵来了,来人还是蒙毅。” 大当家听到手下汇报,吓得不轻,连忙找上军师张良。 张良并不慌张,问道:“来者几何?” “五百整,我方虽有千人,却乃莽夫,恐怕......”大当家露出胆怯,他乃项公所提携,却第一次当山贼,未免有些患得患失。 张良仿似胸有成竹,嘿笑道,“五百整,也不过尔尔,且听我号令。” 大当家已经六神无主,只能如此。 嵯峨山下,蒙毅领军而到,却发现此地不太寻常,按理说,匪类敢干出掠夺之事,必定料到朝廷会派兵围剿,早有防范才对,可此处毫无防范的迹象。 这不对呀! “报,前方发现几许人,似乎,似乎......”这时,有侍卫来报,却显得表情炯乎,话语戛然而止。 “似乎什么,快讲?”蒙毅是急性子,不耐烦地催促。 “前方,前方设下豪宴,说咱们辛苦了,要款待咱等。” 哦! 蒙毅愕然,五百侍卫也发出不解之声,面面相觑。 果然,待一众步至前方,发现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摆下数十桌,美酒好菜伺候着,仿似此地根本不是贼窝,乃皇的犒劳之宴。 “有蹊跷,严阵以待,待我去看个究竟?”蒙毅摆手示意众军停止前进,在副将的陪同下缓步踱出。 第53章 异常顺利 “来者可是蒙将军,小可遗安也!”就在这时,一青年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俩家仆打扮之人。 青年说话文绉绉,想必是位读书人。 蒙毅停住了脚步,盯着青年,人显得谨慎了起来。 陛下交予大任,他第一时间便出动,从未对外宣称,可此子却知道是他,说明此子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火山文学 此子必不轨,匪类也。 “大胆匪类,尔等奸淫辱掠,为非作歹,今天,我便灭了你。” 蒙毅暴起,拔刀相向。 遗安并不害怕,笑呵呵地回应:“小可乃普通百姓,非匪,正因家人被匪类所杀,听闻将军今日前来剿匪,便耗尽家财助将军一臂之力,望不要嫌弃。” “只要能报仇,小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遗安面含愤怒地说。 蒙毅微微颔首,警惕心却不放松,拱手说:“谢了,但今日蒙毅有务在身,不便叨扰,待我灭了匪类,再聚也不迟。” 他不想节外生枝,也不能过多浪费时间,客套地推却。 遗安露出遗憾之色,也不执著,道:“既如此,小可祝将军大胜,不过,此地数十粗宴浪费了实在可惜,恳请将军给小可几分薄面,待剿匪后,赏脸来一聚。” 蒙毅拱手,说:“也罢,如今日能剿灭匪类,必定承你所约。” 这是推脱之言,话毕,便领着五百众走了,直达匪类山寨。 才到山寨下,便听到一声惊叫。 “不好了,朝廷军至。” 一时,山寨里便响起一阵惊慌之声,似乎有很多人在拼命逃跑。 副将看之,微微露出冷笑,“蛇鼠之辈,果然上不了台面,将军,请允许我带领兄弟们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蒙毅没有点头,却皱起眉头,按兵不动。 眼看山寨里的骚动越来越强烈,还看到有人往深山里逃,副将急了,跪下请命:“将军,请立刻下令剿灭匪类,否则让他们逃了,咱何日才能全歼之。” 蒙毅是个谨慎的人,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下令副将带领二百众入寨。 当二百众发动攻击,竟异常顺利,很快便攻入山寨,遇到的阻挡也是微乎其微,就算有,也是一击便退,毫无恋战之心。 “嘿嘿!匪类始终是匪类,怎可和我大秦雄狮匹敌,兄弟们,给我追,杀匪者,封爵位。” 副将激动地大喝。 自从一统后,很少再有战事,军士们想凭借军功封爵就难了,但今天不同,蒙将军信誓旦旦地说了,灭匪便是杀敌,和灭敌军功并论。 一下子,众人杀出,直捣匪类老巢。 竟然如过无人之境,反抗者皆被击毙,逃不掉者皆被擒,还从中解救了数十衣衫褴褛女子,缴获了不少财物。 副将统计一下,共灭匪二十有五,擒百人,其他的都逃入了深山,无法追踪,而己方无一人伤亡,可谓大获全胜。 副将兴奋极了,便第一时间将此消息汇报于蒙毅。 蒙毅也很兴奋,但总感觉太过顺利了,问先行打探斥候:“匪类有人多少?” 斥候拱手,如是说:“约莫二三百。” 是的,自从接到命令后,斥候便前来打探。 擒杀一百多人,逃走一百多人,共二三百人,和实际情况吻合。蒙毅还不放心,便叫来一被掳的女子询问,从她口中得知,所见之匪大概也就这么多。 蒙毅微微放心,暗想匪类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在天子脚下犯事,依仗便是深山,却不是有其他图谋吧! 的确,深山辽阔,丛林密布,就算十万大军进入里面也不一定能灭尽三百人。 蒙毅似乎想通了一些疑惑事情,便开口说: “也罢!剿匪大任完成,此乃尔等功劳,我会一一上报军功的。” 顿时,五百众沸腾了起来,副将犹甚,竟跳起来说,“将军,难得高兴,又如此之快灭匪,那山下之宴是否可赴?” 这刻,众士也露出渴望,实乃这炎热的天气太熬人,又忙活了一天,他们饿了。 蒙毅心想:既然如此,如不遂大家所愿,必寒大家的心,何况山下青年也并不似歹人,或许是报仇心切才行如此大义之事,也罢。 于是,他答应了,五百众兴匆匆地下山,青年遗安很合事宜地迎了上来,分外热切。 “观众英雄满脸红光,必大胜矣,小可恭喜恭喜!”遗安抹了抹眼睛,喜极而泣。 “吾家仇报也!” “为感此恩,请将军务必要赏脸小可准备的庆功宴,否则小可心难安。” 蒙毅早有心理准备,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五百众入席,兴许是饿了,很快便大快朵颐了起来,那狼吞虎咽之势着实惊人。 第54章 中计 蒙毅也入席,可不知从那里冒出十几家仆打扮之人,这些人长相粗犷,却不似正经家仆,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动筷。 “将军,如何不吃?佳肴挺不错的。” 副将见蒙毅不动筷,轻声问。 “我总感觉那里不对。” 时下,军士们喝得正酣,并不知道将军正皱着眉。 “将军,不是我说你呀!你就是太谨慎了,咱剿灭匪类,为百姓除了害,百姓一高兴,宴请咱很正常。” 副将跟随蒙毅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兴许是我想多了。”蒙毅苦笑一下,他正准备动筷,突地,周围发出一阵阵‘哎呀’声,他猛地站起来,视察左右,竟发现军士们皆捂着肚子,似吃坏了肚子。 但多年作战的他又怎会认为军士们是闹肚子呢?立时大喝:“有诈,快快离席。” 他也蹦跳而起,大刀出鞘,射向青年。 “哈哈!”青年放声大笑,却猛然退避,躲开了蒙毅的袭杀,随后十几家仆迅速上前,护在青年身侧。 “你下毒?”蒙毅脸庞蹙起,横扫一眼青年。 “蒙毅不愧为蒙毅,如此都诈不了你,但,五百军士皆中毒,告诉你又如何,我是下毒了。” 青年冷笑,嘴角依旧勾着一道弧线。 “好卑鄙的人,你究竟是谁?” “嘿嘿!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子房,韩国人,不,现在是你口中所说的匪类。” 对,青年正是张良,遗安只不过是他为施计而临时取的名字,旁边两位家仆打扮之人正是二、三当家。 “韩国余孽?”蒙毅龇牙咧嘴,狠狠地说,“我道你如此好心,山寨如此容易攻破,原来你使诈!” 猛一提劲,大刀横劈向张良。 “休要伤害军师。”二当家大喝,匪性必现,高大的身段斜挡而来,堵住了蒙毅的去路,三当家也不留手,从后面包抄向蒙毅。 “嘿嘿!蒙毅,你知道得太晚了,兵者,谋也,怪就怪你不自量力。” 张良退到一旁,冷冷地看着打斗场面。 二、三当家不愧为匪类当家,武力十分了得,再加上十几家仆打扮的匪类,直接压着蒙毅打。 “将军,属下来救你。”副将也中了毒,硬撑着身体拔刀而出,趔趄的身躯硬冲了过来。 一时,打斗的声音异常响亮,一乃文将,一中了毒,被十几人围着打,险象环生,不一会儿便伤痕累累。 “杀,一个不留!”张良下令,顿时,周围响起了喊杀声。 只见另一边,不知从那里冲杀出几百人,提着武器杀向中毒的军士们。 顿时,惨淡极了,中毒的军士们抵抗之力十分差劲,很快便被砍下一半的人,而蒙毅两人也不好过,被十几人伤得处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将军,怎么办?”副将强忍着伤痛问道。 蒙毅喘着粗气,脸色难看极了,突地拼了最后一口气从十几人中杀将出来,大喝:“回防,马上回防。” “徐副将,快带领大家撤回援防区。” 援防区,便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退守之地。 蒙毅咬紧牙关,第一个撤回援防区,随后将大刀一扔,快速解下牢牢地绑在身后一物,此物用布料包裹着。 李肇说过,如果遇到危险,可用此物自救。 第55章 枪威 这便是沙子枪。 蒙毅解下,迅速拿出火药和铁碎,按照李肇所说的方法填充着。 这个时候,副将也带着残兵回撤,一个个如老弱病妇,连喘气都显得困难。 “将军,咱怎么办?”副将虚弱地问。 蒙毅脸现悲哀,狠狠说:“只能靠它了,如无法脱身,只能听天由命。” “这是甚?”副将好奇地盯着形状迥异的东西。 “这叫沙子枪,李少内所赠。” “何用?” 蒙毅略一沉吟,“我也不知道,听说可自保,应该如弓弩般吧!”他猜测,此物乃气枪的改良版,应该就如弓弩般,一箭传射。 “弓弩般?”副将皱眉,“可强匪如此之多,此东西就一件,能顶用吗?” “哎!我也不知道顶不顶用,只能一试,如果真不行,只能听天由命。” 蒙毅叹气。 “也罢!”副将狠狠心,强撑起身体,因毒的发作脸色煞白,感觉浑身无力。 “就算死,也要拼他们几个,可是.......可惜了五百城防。” 蒙毅无奈的眼神扫过剩下不到一半的城防军,哀伤地说:“怪我呀!我蒙毅有负他们,如有来世,必不让他们身涉险境,可.......也许没有了来世。” “来吧!”蒙毅狠狠心,猛然举起沙子枪。 匪类越来越多,足足有八百,个个露出狰狞的笑,在二当家的带领下,举起手中的武器,冲杀而至。 “兄弟们,大当家说了,只要全歼朝廷军,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冲啊!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响亮的喊杀声彼起此伏,震彻整个山林。 城防军几乎没有了抵抗力,默默地闭上眼睛,他们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蒙毅也闭上眼睛,扣动了机扣。 嘭! 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压迫感,随后便是浓浓的烟雾在枪口处升腾,一股强烈的呛鼻味扑面而来。 啊啊啊! 突地,前面竟响起了一声声惨叫,分外吓人。 副将被这声音吓到,连忙睁开眼,神情无比怪异。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冲在前头的十几个匪类倒下了,或捂着肚子,或捂着眼睛,倒在地下,不停地哀嚎,更有甚者,有人直挺挺地躺下,再也爬不起来。 血沫自他们身躯流淌。 “这便是沙子枪?”副将眼睛现出了亮光,异常浓烈。 “这......”蒙毅也意想不到,“真是沙子枪的威力?” 副将也没看清,怀疑道:“应该是吧!” “要不,再来一枪看看。” “好!” 蒙毅装填,瞄准,再是一枪,匪类又倒下了十几人,让他们的速度一下子停了下来,如惊弓之鸟。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二当家喝叫,人却拉了几个匪类挡在跟前,一脸惊吓。 别说是他,其他匪类那里见过如此威力武器,才两下就倒下三十几人,特别是此物发出之际,他们如同看到数十箭矢射来,异常恐怖。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蒙毅似乎看到了希望,两眼放光,道:“此物,比气枪强多了,果然是改良版的。” 话毕,继续装填,举起。 这个动作可把匪类给吓坏了,二当家第一个逃跑,其他匪类见状,也头也不回地跟着逃,连回望一眼都不敢。 乌合之众毕竟是乌合之众。 最终蒙毅没有再发出第三枪,到此刻,才深深地松口气,他们脱险了。 “此物真是好东西!” 看到匪类都消失无踪,蒙毅等人才敢撤离援防区,立刻拖着有气无力的身躯,互相搀扶着退走。 这次围剿本来信心十足,却落得如此下场,还葬送了一大半军士,蒙毅深深自责。 如果不是李肇所赠,恐怕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将军,此物真乃李少内所赠?”离开了嵯峨山后,副将才好奇地问。 “嗯!”蒙毅点头,“他乃奇人。” “他是咱的救命恩人呐!” 第56章 命李肇灭匪 章台宫,嬴政威严地坐在上位,冯劫忐忑不安地站于一旁,气氛尤为局促。 他们已得知蒙毅领五百众去剿灭匪类,却大败而归,损军大半,还全都中了蒙汗药,而蒙毅和副将受了重伤,连下地都做不到。 匪类之所以为匪,是因为他们毫无组织,更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可以说是杂乱无章之辈,而城防军乃兵士中强悍存在,还出动五百众,却损兵折将,惨败而归。 听之令人无法接受。 就如21世纪国足,明明拥有别国无法比拟的资源,更拿着高薪,却毫无作为,连弹丸小国都无法战胜,给过蒙羞,丢尽脸面。 这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是懦夫,是蠢材。 “冯大夫,你不是说有蒙将军出马,必定得胜而归吗?胜在何处?”嬴政怒视一眼冯劫,沉声质问。 “这,这.......”冯劫支支吾吾,“可能对方人太多.......”其实这个理由他也不能接受,就算匪类人数众多,也不可能自损大半,对方却几乎无损。 “不,都怪匪类太狡猾,竟然用毒。” 嬴政自叹,没有再说话。与其责怪冯劫,还不如说自己太鲁莽了。他有责任,如果能够认真对待,不贸贸然派出蒙毅,或许结果不会如此。 等等,他眉头一跳,他想到什么。 记得当时李肇想过,恐怕蒙毅危矣,他没有放在心上,此刻情况,蒙毅还真是载了。 也就是说,李肇的预知是对的。 可他想不通,蒙毅乃蒙家猛将,能文能武,怎会敌不过区区匪类呢? 子房?他猛然想起这个名字,他还记得李肇说过,那个军师子房善于用计,而蒙毅正了中了他们的计,难道此次施计者便是子房? 此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既然李肇能预知,那他能否解决掉这些匪类? “传李肇。” 很快,侍人便将李肇传了来。 李肇小心翼翼地见礼,他不用想也知道嬴政召他过来的目的。两天过去了,蒙毅剿匪的事情应该有结果了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蒙毅肯定吃了大亏。 汉初三杰之一,还是善于用计的张良,又怎是蒙毅能对付的?就不知蒙毅有没有受伤,他用沙子枪了没有?如果用了,说不定还能自保。 “李肇,你对匪类之事如何看?”嬴政问。 李肇暗道果然,应该蒙毅是败了,否则嬴政不会如此问,不过,他能怎么看呢? 他一非谋略家,二非勇夫,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个有看法的人。 “回陛下,臣愚钝,不懂剿匪之事。”这次,他说的是真话,无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后,都未接触过匪类。 你? 嬴政真想找根箸戳死他。此子什么都懂,就是太过低调。 冯劫认为陛下病急乱投医。李肇就一农夫,如何懂剿匪呢?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遂建议:“陛下,此乃大事,臣认为应召来冯相和李相商量。” 李肇听之,就不乐意了,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明摆着说他不配谈论此事吗? 他堂堂重生人士,竟被小看了,心想:老匹夫!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无能吗?我无能?你更无能,不久将来秦二世继位,你们三公不是联合向秦二世进谏,请求停建阿房宫及减省戍役以减轻民困,最终呢?秦二世不但不听取意见,还治你们的罪,可笑到自杀而死。 什么?嬴政听之,脸色变了变,秦二世竟然减省戍役,还治三公的罪,他们不得不自杀?那个混蛋疯了吗? 三公自杀,国朝由谁来治理? 他内心变得很不安。 还有,三公联袂出手,竟也无法改变秦二世的决定,的确有些无能。 一时,越看李肇越顺眼,还是此子有些能耐呀!他可是听蒙毅禀报,要不是李肇赠送的什么沙子枪,恐怕他们一个也回不来。 此子还懂战事,果然了得。 但下一刻,他怒目蹙起,暗想:这小子,明明有这方面能耐,就是不能显露,装得太过了。 “哼!就算叫来左右丞相商量又如何?还不是无法奈何子房。子房者,有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之能,就算叫来三公九卿也于事无补。” 这虽是李肇主观臆断,却也八九不离十,张良,几次献计刘邦,才让刘邦得以帝位,怎么也不是这些养尊处优的人能比的。 嗯!子房真如此了得?连三公都无法对付? 嬴政的眉头蹙紧。 “子房者,用计超绝,别说蒙毅将军,就算韩非在世,也只能旗鼓相当。” 什么?嬴政眉头皱得更深。韩非,乃韩国智囊,他甚赏识之,要不是其死得早,恐怕丞相之位便不是李斯的了。此人竟然能和之相当,得有多难缠呀! 此人不好对付。 一时,责怪蒙毅无能的心里,缓缓释放,但下一刻,却揪起,此人如此难对付,究竟谁能胜任呢? “嘿嘿!不过嘛!我虽不懂战争之事,却十分了解子房,给我十万八万大军,我必能灭得子房等匪类片甲不留。” 听到李肇心声,嬴政恶寒,暗暗地白了李肇一眼。 十万八万大军?亏他想得出来,区区匪类如果发动大军才能灭之,大秦的脸面往那里搁? 不过下一刻眼睛一亮,他十分了解子房?嘿嘿!好呀!他还在思索究竟谁能胜任,看来,非他莫属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面对冯劫的话,嬴政摆摆手,不动声色地说:“召集三公便不必了,我已有解决之法。” 已有解决之法?冯劫听之侧耳倾听,想知道皇有何良策,又有何人能胜于蒙毅,担当此任? 突然,嬴政似笑非笑的目光射向李肇,竟蕴含着异样。 李肇一惊,连忙退了退,这目光,他太熟悉了,上次就是这目光,才导致他成为众权臣的眼中钉。 “李肇听令,朕命你为灭匪大将,领五百军士三日之内灭嵯峨山匪类,不可有误!” (感谢吃了睡、航航王、phillip9494等人的推荐票,写作不易,大家又月票、推荐票,砸过来吧!) 第57章 嬴政的尝试 啊! 李肇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都明确说了不懂剿匪,秦始皇还如此决定,真看得上他呀! 还三日之内灭匪,才五百军士,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连蒙毅都大败而归,他能起什么作用?何况,他就只想想些办法,赚些钱,其他事能不沾染就不要沾染,却麻烦主动找上身来。 皇真看得上他,可是,他很不解,皇为什么看上他? “陛下,臣认为不可,毕竟李少内还小,不懂作战之事儿,是不是等三公齐聚再从长计议。” 皇的决定吓了冯劫一跳,连忙说。 李肇灭匪?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还不是白白毁一条性命。 李肇心中一喜,此獠虽说有些讨厌,可还是有些人性的,毕竟帮他说话了。 可皇的坚决,令人很是无语。 嬴政摆摆手,目光却诡异得很,说:“不必,我相信李肇一定能完成此大任的。” 而后转向李肇:“李肇,你说是不是呢?” 这话不容置疑,充满着圣旨般的威严。 李肇苦笑不已,心想:我能完成个毛线大任,我就一农夫,根本不会打仗,秦始皇你是不是想耍我,要耍也不带这样耍的? 嬴政听之,心中一笑,似乎在说,我就是耍你,你能耐我何? 虽这么想,不过李肇还是怂了。他本还想反驳一二,但这语气,能反驳吗?恐怕一反驳,他便人头落地。 “是,是。” “臣......遵旨!” 他有种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 嗯! 嬴政得逞地一笑,便对身旁的尚新说:“传我令,调集五百城防军,听从李少内吩咐。” 李肇无奈,只得领旨而去。 大家都退去,很快尚新便回来。 “都安排妥当了?” “妥了!” 这次,嬴政褪去威严,显得很是柔和,转移话题问:“你觉得李肇此人如何?” 见陛下如此问,尚新显得有些局促,怯怯地说:“奴不了解李少内,请陛下恕罪。” 自从上次被陛下训斥多言后,他对于陛下的问话,小心翼翼了起来。 “叫你说就说,还要如实说。”嬴政不耐烦了。 尚新连忙回应‘诺’,想了想说:“奴认为,李少内年纪虽轻,却是有大才之人。” “哦!”嬴政脸现意外,说:“继续说说。” “诺!” “无论是对玉人像价格的预测,还是造纸、制肥,李少内都现出过人之处,如此成就,就没有哪位才俊可比。” “还有,对于粮食增产方面,就算经验丰富的农人也不敢说能亩产三石,他却好,直接来个亩产八石,还那么信誓旦旦,如果没有十足信心,是不敢说这样的话的,而他却说了,说明他有把握。” “此等大才,更无人能敌。” “更难得的是,李少内还很勇敢重义,救公主,赠蒙将军防身武器,让其逃过一劫。” “此等大才,更无人能及。” 嗯嗯!嬴政点头,对于这些,他清楚得很。 “但奴有些不解,李少内如此大才之人,为何陛下让之去送死。” 是的,在尚新眼里,李肇剿匪便是去送死。 呵呵! 嬴政笑了笑,诡异一瞥,“你也认为他是送死?” 尚新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说:“请陛下恕罪,奴也是实话实话,李少内虽有大才,却乃未雕琢之器,面对匪类,恐怕难以保存自身。” “是吗?”嬴政没有生气的意思,逐而显得语重心长,说:“嘿嘿!不试一试,又怎知他乃未雕琢之器,万一他能呢?” “可是,可是......”尚新欲言又止,“万一,万一,他惨败而死,岂不是陛下之失?” 经过多日来的观察,尚新知道陛下对李肇的期望很高。 嬴政踱着步子,眼中有几许无奈,“如果朕不试一试,又如何觅得大将?” 的确,自统一后,曾经的大将损的损,老的老,还能派上用场的都被派去戍边,朝廷已无大将,如此下去,大秦总有一天会面临窘迫之势,这也是他无奈之举。 能制造出能一枪倒十几人之器,还如此勇敢,临危不惧,此乃大将之风。 李肇便是可雕琢之器,是他的期待。 “当然,就算不敌匪类,他也死不了,我大秦之才,又如何能毁于山野中?” 尚新怔了怔,马上明白陛下的意思,一时暗感皇果然高明,须知,他是知道黑冰台这个神秘的组织的。 第58章 事有蹊跷 章台宫,大殿内,一全身黑衣的人不知何时出现,身形恍惚间便到了嬴政跟前,躬身一拜。 “见过陛下。” 嬴政微微点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铁鹰,你的隐匿法又长进了。” “谢陛下赞赏!为护皇,铁鹰一刻不敢懈怠。” 嬴政很满意,下一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目盯铁鹰,“这三日有事需要你去办,你就不需要保护我了。” “陛下,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铁鹰神情变得凝重,一直以来,他都潜伏在皇身边,从未离开过一刻。 皇如此决定,必定有事。 “有一个叫李肇的少内正率城防军剿灭匪类,匪类狡猾,怕有失,你去保护好他。” “陛下,一个少内而已,何必如此,我随便派个剑士便可。” “休要多言!”嬴政明显怒了,“按我的话去做,还有,如李肇出什么事儿,你便不用回来了。” 这话显得坚决,一下子令铁鹰惊了惊,立刻不敢再言。 “诺,臣必保李少内无恙。” “注意,未到生死关头,不要暴露,还有,嵯峨山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一一向我禀报。” “诺!” 铁鹰很快便消失。 ...... 回到长安乡,李肇陷入窘迫,有那么一刻,他真想直接溜人,可秦始皇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五百城防军紧随而来,还派了一名副将贴身随行。 “秦始皇呀秦始皇,你这是逼我上梁山呐!要是你给我十万大军,我还真乐意前往,可才五百,那不是送死吗?张良如此心计,叫我如何应对。” “虽说我有着五件火箭筒,要对付张良也不难,但,这东西可是我发财之物,用完了就没有了,那都是钱,不可如此糟蹋。” “而且用此大杀器对付山贼,是不是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溜人,谁要剿匪谁就去吧!”李肇溜进了房间,迅速打开后窗,跳了下去。 “李少内,您这是准备出发了吗?” 才刚想拔腿就跑,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他身侧,就如鬼魅一般,正是副将。 李肇真想大骂,这厮还真是“形影不离”呀!看来秦始皇盯紧他了。 “嘿嘿!对,这就出发,你先去开拨大军,我随后便到。” “不,陛下说了,五百军只有你才能开拨,在下只是胁从而已。” 李肇恶寒,有着这跟屁虫在,想逃,难呐! “好,出发!”无法,他只得出发,三天时间而已,不,准确来说,只有两天,因为前往嵯峨山就差不多要消耗一天。 时间不能浪费,否则人头难保。 “诺!”副将拱手应命,却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 李肇不解,问道:“你还有事儿吗?” 副将指了指屋了,说:“李少内是不是应该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其实他真没什么好准备的。 “我说是,那个一枪可灭三十人的东西。” 嗯!李肇哭笑不得,原来他看上了沙子枪,的确,他已经从副将口里了解到蒙毅剿匪的经过了,蒙毅之所以能保命,全靠他赠送的枪。 而且,蒙毅似乎夸大了枪的威能,一枪灭三十人,实在夸张了些,就他所认识的沙子枪,顶多也就可令十来人受伤罢了,灭三十人,不可能。 不过,他并没有解释。 “那个东西就制造出一件,没了。” “没了?”副将的身体不自禁地退了退。 没了会出大事的,要知道,蒙毅将军乃大秦悍将,连他都败了,一个小小少内剿匪就是找死。 他接到命令后说要协助李少内剿匪,他是高兴的,因为他也从侥存者口中得知,李少内赠给蒙将军的利器特别犀利,有着那东西在,就算不用五百军,都能打得匪类片甲不留。 可没了,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没有特殊利器他倒不怕,他并非怕死之人,可就是有些可惜,蒙将军才损了好些人,此刻可能又得损,城防军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李少内,我觉得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副将提议。 李肇白了他一眼,“怕了?怕的话你可以离开,我绝不会拦住你的。” 当然,要是副将离开,他也就可以从容地溜人,不失为好办法。 “好吧,那咱就出发。” 副将苦着脸,毫不畏惧地回应,却轻叹,他身为城防军千夫长,五百军皆是他的底蕴,还真损了,他这个千夫长也到头,可,他能拒旨?不能。 很快,五百军出发,直往嵯峨山而去。 临山脚下,李肇特意在蒙毅中计的地方停留。没有了数十宴席,却是片平地,平地中没有过多阻碍物,连树木都稀少。 他不得不凝眉。 此地空旷,完全不是耍阴谋的地方,相信蒙毅当时也是这么想,才失去警惕心吧!导致惨败。 这么说,张良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少内,前面有发现。”这时,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哦!”李肇让五百军原地停留,他带着十来人前去查探。 在空旷之地另一头,也是通往山寨唯一之路,此处突然变得异常平整,就好像有人刚刚收拾过一般。 “不对!”李肇皱眉。 副将却不以为然,对李肇不够尊敬地说:“有什么出奇的,此地原来摆放的是数十宴席,全被撤走,肯定要清理干净。” 李肇没有回应,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里。 “还有小路上,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细看,你们发现没有,在树身上皆是荆棘之类,仿似蒺藜。” 侍卫指着不远处的树木汇报。 李肇定睛一看,果然,每棵树上皆隐隐约约有些似蒺藜般的东西,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而通往山上的唯一通道上,也是那么平整。 “你走上前看看。”李肇吩咐侍卫。 侍卫不明白李肇的用意,但还是走上小路,却没有丝毫要小心之感。 “少内,这条通道我刚才走过,虽说平整了些,却没有危险。”侍卫回来后说。 “李少内,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此路之所以平整,想必是匪类要运送物资所用,有什么好提防的。” 第59章 识破张良之计 副将发觉李肇小心得过分,不屑说。 但话中蕴含的意思谁都可以听得出,就是他们就应该直捣黄龙,而不是在这里疑神疑鬼。 “少内,我也认为没什么好提防的,蒙将军那一战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就是直接杀上山寨,还吓得匪类四处逃窜,也就是说,匪类乃乌合之众,蒙将军之所以惨败,乃宴席也。” 侍卫也附和说。 “对,少内,咱们就应该直接杀上去,只要小心他们的宴席就好。”其他十来位城防军说。 李肇直想骂人,一群榆木脑袋,提防宴席就好?人家用了一次还会用第二次吗?张良之谋略,又如何是他们所能知的? 可还是忍住没有骂出来。 一时陷入沉思,一会后吩咐,“副将,你带些人到周围看看,看能否有其他上山的路?” 副将心里不喜,暗道李肇太小题大作,却还是走了。 一会后,他回来禀报:“李少内,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山林密布,荆棘横陈,无法上山。” 嗯!李肇点头,问:“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副将嗫嚅着嘴巴,无所谓地说:“有倒是有,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周围零七竖八地摆放着些桌子,想必是袭击蒙将军那些人不要了,随意扔掉的吧!” “桌子?构架如何?” 副将略显些微不屑,桌子还能是什么构架,各家有各家的做法,但怎么变也就那么回事,没有必要作如此大的反应。 一时暗叹:还是个雏儿呀!真不知陛下为何让他来剿匪。 “木架所制,可折叠伸缩,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木架所制? “匪类多少?” “约莫八百。”这是他从蒙毅残军中打听到的。 李肇皱起眉头,突然,他眉宇间抹过一阵阴霾,连忙吩咐,“你再踏通道,看平整的地方有几步。” 侍卫不耐烦地听命而去,回来说足有五百步。 “五百步?五百军?足可容纳。” 李肇自语,下一刻,脸色变了变,心里突突地跳着。 幸亏呀!幸亏前世的他研究过张良。 “此乃命笼,不可闯,今日收兵,明日再剿。” 李肇大声地下撤军令。 他犹记得前世读过一些野史,就是关于张良的,话说张良在沂水圯桥头遇一穿着粗布短袍的老翁,后来老翁送他一本书,名《太公兵法》,他就是凭此兵法帮刘邦建立西汉,成为开国功臣,而那位老人就是传说中隐身岩穴的高士黄石公,亦称“圯上老人”。 而兵法中就记载着一种作战法——命笼。 命笼者,令我士卒为行马、木蒺藜;掘地匝后,广深五尺。 此记载和此刻所看到的是那么相似。 而且,就他所认知的张良用兵很有原则,不主张力战,多以谋略取胜,用兵更是在于“一”,“一”者,兵力要集中,行动要统一。 如果他真采用命笼,此番五百军强攻山寨,必定是死路一条。 “收兵?”一众军士面面相觑,脸上不自禁露出丝不服。 要知道,从咸阳出军到此处,可得行军大半天,还是速度比较快的情况下,再加上此刻乃炎热天时,劳累是必定的。 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却要撤军,这不是耍他们吗? “李少内,为何要收兵?咱们一鼓作气,不出半天便可拿下匪类,你让收兵,这不是挫大家锐气吗?”副将第一次反驳李肇。 其他军士虽说没有说话,可从他们表情来看是赞同副将意见的。 李肇的脸冷了下来,厉盯着副将,“你这是不听从号令?” “不敢!”副将低头一躬,但谁都看出他的不服。 “既然听就马上撤军。” 李肇不容置疑的口气令大家只得乖乖听话,无法,这是军令,不过肚子里的那股怨气油然而生。 撤离嵯峨山后,李肇并没有闲着,他让副将弄来些战车,车上装上石头,副将很不解,李肇并没有给机会他反驳,便领着一百人走了,无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副将,李少内要做什么?莫名其妙。” “你看,剿匪而已,要什么战车,又不是行军打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更离谱的是要搬那么多石头,这不是增加负担吗?” 待李肇走后,大家纷纷抱怨。 “哎!还是个雏儿呀!不懂装懂,还胡乱安排,简直疯了。”副将也同意大家看法,不屑叹气。 “那咱们该怎么办,不会跟着他一起疯吧!”有士卒很不满。 “还能怎么办,陛下可是让咱听他的,咱只能听令便罢。”另一士卒说。 “你有见过剿匪搬石头的吗?而且,作战就应速战速决,咱们浪费了今天大好时机,可不能再浪费。” “对,兵贵神速,咱们就应该抓住时机,及早剿匪,至于李少内的军令,可先斩后奏。” “李少内如此决定,分明是不想咱夺得军功,副将,你说是不是?” 副将眼睛眨了眨,分明怨气更浓,突然一拳击在大树上,愤愤说,“对,他就是想剥夺咱们的军功,兄弟们,咱们参军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军功吗?”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咱出发,打匪类一个措手不及,军功就妥妥的。” 副将最终做出决定。 “可......”有兵卒露出担心,“要是此事给李少内知道,岂不是形同抗旨?” “哼!怕什么,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有事儿我一力承担,就这么定了。” 很多人听之也纷纷附和,很快,副将便组织了小部分人准备明天一早来个突袭。 这里发生的事儿李肇并不知道,却被隐藏处的一黑影听了去,当大家都扎营休息时,黑影消失,很快便找到铁鹰,禀报此地之事儿。 “头,咱们要不要阻止他们?”黑影问。 铁鹰摆摆手,说:“不必,咱们的任务是保护李少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不过此事要禀报皇。” “你马上骑上最快的马禀于陛下。” “诺!” 黑影走了,铁鹰面无表情,自语:“小子,真不知你有什么能耐能被陛下如此看重,这下看你如何应对?”话毕,很快便消匿不见。 第60章 章邯 翌日一早,天蒙蒙地,有百来人偷偷摸摸地上山,很快便到昨天观察之处。 正是副将召集而来的百余人,五百人中大部分还是听取命令的。 “你们,先行试探一番。”副将指着两名军士说。战前摸路,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作战经验的。 两人也不反对,握住手中大刀,快步踏上那条平整山路。 就这样走了数百步,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对后面挥挥手。副将一声令下,百余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平整之道。 看得出他们异常谨慎。 待走了一百多步,见没有什么危险,副将放心了,便小声地喝道:“兄弟们,不必再顾虑,前速前进,争取在天亮之前.......”可他的话还未说完,突地不知什么地方发出一阵呼啸,顿时,平整的大道竟然摇晃了起来,接着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 令人听之惊颤。 “不好,有陷阱。” 副将后知后觉,脸色一变,连忙大喝:“快,撤回去,撤回去。” 可,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地面翻滚,一条条深十尺的沟壑显露而出,他们一个个身形不稳,跌落下去,深陷其中。 啊,啊,啊! 阵阵惨叫发自沟壑,下面满是蒺藜和竹刺之类。 接着,从山上传来狞笑,“中计了,桀桀,军师的命笼就是厉害,不费一人便可擒百余人,妙也。” 副将武力了得,在跌落沟壑之时,已经用大刀横在最下端,人稳稳落在上面,但如此也不稳妥,随时可能摔下去千疮百孔,再看其他军士,被竹刺刺得伤到伤,死的死,没有一个完人。 此军毁矣! 出师未捷身先死,副将看之人在咆哮。 他领人还未看到匪类大本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败了,还败得看不到一个匪类。 不该呀! 此刻,多么后悔,后悔不该不听李肇的,突听“命笼”,深深的懊悔浮上心头,将他撕碎。 是呀!在李少内撤军之时就提到过“命笼”,可他根本不当一回事,以为是他的借口,此刻看来,根本不是借口,而是真真切切的收割生命的笼。 听到众军士发出惨叫的哀嚎,他的心在滴血。他们完了,彻底完了,还未到匪类山寨,便折损于此,他恨自己,要不是自己自作主张,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本身没事,但离死也不远了,因为匪类正急匆匆地赶来,他面对的将会是无数的此刀。 可,正当他绝望之际,他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熟悉。 “快令兵士们尽可能地往旁边挪。” 接着,他看到一条长长的,仿似天梯般的东西从天而降,直通向平整的道路,这东西扁平,是竹木所制,中间是凹槽,紧接着,一个个大石头顺着凹槽滚动而来,直向尽头而去。 当天梯般的东西灌满石头时,突地一边打开,石头似脱缰的马般,纷纷向沟壑里砸下,发出一阵阵闷响。 不远处,沟壑的遮蔽物被石头砸开,发出啪啪的声响。 副将顺着声音望去,一时惊恐极了,如此致命的沟壑竟那么长,下面全都是竹刺,估摸计算一下,竟有五百来步。 亏他还擅自领人灭匪,可笑呀! 五百来步? 突然,副将的背后冷汗阵阵,脸色煞白。 五百步,对应的是他们五百军,也就是说,匪类早为他们五百人设下了陷阱,如果当时李少内带领他们贸贸然进攻的话,那他们必定会全军覆没,此刻,他便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好可怕! 副将的心凉到极点。 正想着,从天梯般的东西上走下两百军士,从竹刺中将一个个受伤的人扶了起来,然后背着赶紧撤离。 望着伤痕累累或是奄奄一息的袍泽,副将有种罪恶感,是他害得众军士如此的,他是罪人。 “你还愣着干嘛?上来呀!” 正当副将忏悔之际,突地一个声音喝醒了他,正是李肇。 李肇在得知副将领百人贸然攻打匪类时,心急之下,立刻放下正赶制的东西,匆匆而来,才发觉副将等人已中计,遂,才有刚才那幕。 副将没有上来,李肇感觉到他有种要恕罪的倾向。 “少内,章邯有罪,是我害了他们,你不用理我,速速带着他们离去吧!剩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做就行。” 这话有点怪怪的。 本来李肇还想训斥,可一听,心头一跳。 章邯?难道是他? 章邯,秦末最后一位悍将,那个被后世评价为‘邯不败,秦不亡’之人。 李肇突然很认真地盯着章邯,想看看是不是就是那个历史名人。 “你可是王翦将军麾下?” 章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低头回应:“正是!” 果然! 李肇非常意外,他竟然又遇到一位历史名人。短短时间,他遇到的历史名人一个连着一个,先是萧何、张良,此刻又是这位。火山文学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和历史名人有着扯不断的关系? 不过,他有点不解,章邯是王翦手下大将,怎地没有随王翦戍边去? 没有多想,连忙呵斥,“你来做?你拿什么做?就凭你那点武力,省省吧!恐怕你还未闯出‘命笼’,便身首异处了。” 并不是他恐吓之言,以张良‘一’的作风,就算章邯闯出命笼,也会死得很难看。 “杀一个是一个,就算死也足矣!” 李肇不怒反而笑了笑,这就是章邯,要不他也不会只是领着骊山刑徒便挡下各方叛乱。 “好了,你要杀待会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李肇伸出手将章邯一举拉了上来,便迅速离开。 以张良‘一’的作风,再不走,面临的将会是他们的倾尽全力。 果然,在众人刚刚撤去沟壑后,山上响起了冲杀声,三百,不,足足有五百匪类拿着各样的武器气势汹汹的冲来。 接着,从周围密林中,一棵棵拦路树被砍断,又从中冲出数百人,他们手中除了武器外,竟还拿着一些架子。 不,那不是架子,是桌子,之前他们见过的桌子。 第61章 炸药包发威 只见桌子纷纷被扭转,竟成了一个个挡板行马。 还不止这些,在行马之后,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竟出现一辆辆阑车,此阑车中规中矩,没有战场上的灵活,却惟妙惟肖,一看也非凡物。 被匪类推了出来,就如堡垒一般,横在这些人跟前,接着,数百人连忙退到阑车后。 估摸算算,人数竟有千人。 城防军看之,倒吸口气,如此阵型,抵得上战场作战,而且匪类很狡猾,上次只出现几百,这下上升到一千,说不定下次就会出现几千,这是势必要和朝廷作战倒地的作势。 前面,是挡板行马开路,后面,阑车并进。 乍一看,根本不似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兵士。 杀杀杀! 匪类推动着阑车,行马当前,气势如虹。 李肇看之暗暗一惊。 人持行马进退,阑车以为垒,推而前后。 这正是张良行军作战之术,秦亡之时,他凭此术不知攻克多少城池。 后面还有一句:令我三军,皆疾战而不解,必胜也! 张良这是将匪类打造成三军,以军队之法欲制胜去他们,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速战速决。 “快退,退到御敌工事。”李肇大喝。 如此阵势,根本不是五百毫无准备的城防军可挡。 是的,昨晚一夜未眠,他便是带领着众军士修筑工事和鼓捣些有用的东西去了。 大树之巅,如浮萍般立着一黑衣人,微风吹动,衣襟飘飞,脚尖点枝,恍如仙人驾云。 “有意思,行马当前,阑车渐行,这根本不是匪类,乃兵法集大成家,匪类有高人,劲敌也。” “李肇危矣!” 黑衣人便是铁鹰,剑悄悄出鞘,人却不动,目露锐光紧紧地盯着李肇等人撤走方向。 “御敌工事,这小子鼓捣些什么呢?真好奇。” 一百人扶着受伤的一百人迅速退在前面,这些人伤得太重,李肇不可能让之白白牺牲,必须要找个安全地方疗伤。 昨夜,李肇就命人在御敌工事后建了个临时急救点,并秘密命人骑快马带来了他的家底。 “大人,你快走,他们......交给我。”退到御敌工事后,章邯狠了狠心说。 这一刻,章邯对李肇的称呼变了,不再是‘李少内’不屑式的称呼,态度也变得恭敬了很多。 的确,此地虽说是御敌工事,却一点也看不出‘御’来,简单的垒沟,一般的武器,除了些弓箭有些用处外,其他啥也无用,还有那是什么,几包用布料包裹起来的东西,想必睡觉用的。 战场上亮出睡觉用的东西,这不是作死吗? 就算弓箭有用,那是相对而言,此刻匪类有着挡板行马,作用便捉襟见袖了,对方那作势,分明是针对弓箭来的,就算有再多的箭也无用。 而且,除却受伤的一百人和接送的一百人,他们就剩下三百人,而相对于对方千人,根本不够看。 此刻,他变得视死如归。 他可死,但大人绝不能死。 “你不怕?”李肇没有理会,凝重地看着章邯。 章邯耸耸肩,说:“我随王翦上将出生入死,早已看破生死,这困境,算什么。” 果然有大将风范。 李肇暗忖,却没有临阵逃脱的意思,指着旁边几包用包裹裹住的东西说:“你知道我昨晚干嘛去了吗?” 章邯摇头。 “便是为了它,咱们取胜之物。” “它?取胜?”章邯不解,要是大人指的是弓箭,或许他还能点点头,至少弓箭可让之多杀几人,可那包裹,分明是无用之物,怎可取胜? “便是......”李肇盯着越来越近的匪类行马和身后的阑车,对弓箭取胜已不抱什么希望,目光落在包裹之上,“待会我命人放箭,分散匪类的注意力,你便带领几人拿着此物抛到匪类中,咱就有可能取胜。” 什么? 章邯不解地望着李肇,再盯着包裹着的东西,更加不解,但此刻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多想。 “诺!” “记住,在抛出去之时,一定将要此引线点燃。”李肇指了指包裹,在包裹侧面,有一条泛着灰白之色的引线。 章邯也不问为何要如此,挑选了几人,一人拿着一个包裹,并点燃了旁边的火把。 杀! 匪类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始终不离阑车之后,手中的武器扬起,杀气凛凛。 “准备!” 二百多城防军整装待发,弓箭被拉满了弦。 “放!” 顿时,一阵箭雨纷纷洒向行马。 笃笃笃! 行马乃木所制,匪类纷纷躲进架子后,箭雨穿射在行马上,发出如鼓之声,却没有一丝用处。 箭矢皆被挡了下来。 李肇并不失望,他也早有所料。 蒙毅带着他的沙子枪吓退匪类,如张良般聪明的人,又怎会不想办法防范呢?想必行马便是因此而改过来的吧!确实,行马便是阻挡沙子枪的最好之物,所以后世的战场上几乎看不到沙子枪的身影。 “哎!这小子还是嫩了点,明知有行马还发出攻击,这不是白费力气吗?”高树之巅的铁鹰摇头,下一刻,他身形闪了闪,闪至树身上。 这里,更接近李肇。 “此刻考虑的是如何逃跑呀,而不是以硬碰硬,真不知陛下为何如此看重此小子。”铁鹰骂忖,有种要亲自下场指挥的冲动,却还是强迫自己不要乱来。火山文学 这是陛下的交代。 “再放!”李肇再次喝道,顿时,又是一轮箭雨发出,匪类的行进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就是这时,快。” 章邯听令,虎躯一震,立刻带着几人拿着包裹冲出,待离匪类还有十几米时,突然举起火把,点燃了引线。 “这小子究竟要干嘛?莫不是异想天开用包裹烧掉行马?真可笑,行马是那么容易烧着的吗?陛下怎么看上这么无脑的小子。”铁鹰暗笑,手中的剑再出鞘几分。 当危险降临时,他要第一时间带走李肇,其他人,他顾不得咯。 谁叫他们跟了这么一个无脑的小子,死了也活该。 可,他的一切想法和行动都是扯淡。 下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吓了他一跳。 第62章 更大的杀器 包裹被几人用尽全力抛了出去,引线在空中发出四射的火花,下一刻皆落进匪类大军中。 顿时。 轰隆隆! 一声声爆响发自匪类大军中,接着,硝烟冲天而起,囊括数丈之地。 啊啊啊! 紧接着,无数惨叫声发自其中,顿时,匪类大军彻底乱了。 行马破碎,就算未破碎的也被人群踩碎,阑车失去机动性,被丢到一边。 在慌乱人群中,匪类倒下了一大片,有断肢缺手,有血肉模糊,场面一度陷入惨烈。 没有受伤或轻伤的,看情形不对,立刻往回奔,欲要离开战场。 或许,这就是乌合之众的品性,就算有着精良的装备和睿智的军师献计,一旦生命受到威胁,便作鸟兽散。 嗯!在高树上的铁鹰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完全不知为何局面会发生如此逆转,他就只看到章邯几人将几个包裹扔出去,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满脑浆糊。 一时间,他的表情僵了僵,浑身透着不可思议。 “难道是包裹所致?” “莫非,它乃隐藏的大杀器?” 铁鹰的眼睛亮了,必定是大杀器。 如此毁坏,绝对不是匪类故意而为,他们不会干出自毁长城的事儿,而李肇也没有做什么,那一定是章邯,是他们扔出去的东西造成大范围的杀伤力。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一声轰隆便让匪类溃散,血肉横陈,了不得呀!这东西莫非是小子所制?” 铁鹰想着,便望向李肇,真有一种冲动,露面问问李肇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他所制? 这些年踏遍天下,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杀器,这是完全颠覆三观的东西,这不是主要,主要是,如果能得到此物,那以后保护起皇来便容易多了。 “这东西,必须想办法弄到手。”一时,他看向李肇的眼神便了,除了惊奇外,还有一丝贪婪。 其实,这东西在李肇的前世并非什么惊奇之物,乃炸药包,不,此刻应该叫火药包。 昨天,李肇见识到张良的手段后,第一时间撤军,并不是他害怕,而是面对善用计的张良,他要做些准备。 一,准备了防御工事,但有防御还不行,他要拿下的是匪类,而不是纯粹地防御他们,要拿下,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致命武器。 于是,便命人将之前制造火药剩下的材料和铁器都搬来,还叫人连夜去寻找多点火药材料和相关材料,并连夜赶制,才有包裹,也就是火药包的出现。 此物之所以叫火药包,乃此物和前世的炸药包不同,可以这么说,此乃简陋版的炸药包,没那么复杂,凭他些许知识也能制造出来,自然威力没有前世的那么大。 如果是前世的炸药包,恐怕这千人如此近距离聚拢在一起,几个炸药包下去,不全军覆没是不可能的。 当然,本来他是想多制造点的,一次性将匪类炸死,无奈章邯太冲动而导致没有了时间,才制出这么一点。 “都给我站住,逃者杀。” 混乱中,大当家见匪类如此逃跑,压下心中恐惧,发出一声吼叫,立时吼住了逃跑之人,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开始情绪煽动。 “兄弟们,秦军杀我兄弟,咱们不应该就这样放过他们,何况,爆炸的东西明显没有了,杀过去,为兄弟们报仇。” 是的,章邯几人抛出去之后,就没有再抛,说明没有了。 “当然,杀秦军一人,奖励一婆娘一个月。” 其他话还不凑效,但这话一出,效果非常明显,立时,匪类们像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一般,打了鸡血一般扭头折返。 实际上,几个炸药包也就毁掉小部分匪类而已,还有大部分,约莫七百人,也不是李肇的三百人可比。 此刻,他们冲来,提着大刀,凶相毕露。 章邯见之,不惧反而大喜。 刚才一下子炸毁那么多人,他还处于兴奋当中,这不,连忙跑回,兴奋的眼神欲要将李肇淹没。 “大人,那样的东西还有吗?快给我多几个,我要炸得他们爹娘都认不得。”火山文学 李肇怒瞪章邯一眼,旋即摆摆手,意思是说,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章邯吓了一跳,急道:“你怎么不制多点?” 李肇白了他一眼,“我倒想,要不是你乱来,会这样吗?” 章邯沉默,貌似真的是如此,一时有些后悔。 可,眼下容不得他后悔,马上说:“大人,请你马上离开,就算没有了那东西,我照样干他们一个翻天覆地。” “就凭你和他们?”李肇指了指三百军士,不屑地说。 “是的,陛下让卑下剿匪,却是如此光景,卑下乃大秦之将,就算死,也要完成任务。”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使命。 李肇满意一笑,暗道这就是章邯。 “死?倒不至于,咱们会完成任务的。” 章邯不解地打量一眼李肇,拱手问:“卑下不懂。” “你会懂的。”李肇的表情变得诡异,逐而莫名其妙地拿出十秦半两,闭上眼睛,不知要干嘛! 高树上,铁鹰看到这一幕,露出疑惑,暗道李肇在发什么神经,明明匪类已经攻打过来,他倒好,直接闭上眼睛,这是不是说,他要准备等死? “都转过身去。” 李肇突然说,章邯虽不解,还是命令所有人都转过身。 铁鹰也不解,暗想李肇究竟在干什么,不会想着逃跑吧!要真是,这样的人,就算忤逆陛下,他也不能救。 没眼看,铁鹰眨巴着眼睛,以示对李肇的蔑视,可,就在他眨眼之间,他看到什么,竟看到李肇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就如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端详着此物,约三尺长,圆圆的似一段竹,中间有个手柄,它被李肇扛在肩上,此刻李肇正眯起一只眼睛,手扣在手柄上。 “这家伙,还有心思玩戏法。”是的,铁鹰就认为李肇在玩戏法,毕竟此东西瞬间出现,像极了江湖把戏。 “会戏法又怎样?还不是要被匪类干掉。”铁鹰暗忖,身体再下落几分,这个距离最容易让他在危急中救人。 可下一刻,他的心脏跳了跳,满眼不相信。 第63章 未战先撤 铁鹰看到什么,看到李肇手中圆圆的东西竟然发出一道白光,接着便是“嘭”的一声,白光带着长长的尾线瞬间轰向匪类,刺破人的眼睛。 隆! 一声巨响。 白光扩散,更亮的光束在匪类之中炸开,如天降神雷,将这片天地炸裂。 白光包裹里,一具具人体,不,应该是尸体,因为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高高地抛向空中,坠地奄奄一息。 顿时,满地狼藉。 如果说刚才的包裹炸毁的是一堆人,此刻炸爆是一团人,几乎囊括所有。 是的,在一声惊响后,整个冲过来的匪类全被炸飞,没有在爆炸范围内的,也因受到能量冲击而被掀飞。 刚才还霸气侧漏的匪类,顷刻间,便横尸遍野,是真正的横尸,比刚才的包裹的威力不知强势多少倍。 触目惊心,强悍至极。 李肇看之也惊了惊,他知道火箭筒的威力惊人,竟不知惊到如此地步,瞬间便轰飞所有,难怪在二战时此物被誉为抵御坦克的杀器,果然强得离谱。 火箭筒便是他刚才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此物太过惊人,他没有全部兑换出来,甚至炮弹也只兑换出一枚。 他本以为一枚也仅能消灭一部分匪类,接下来便恶战,殊不知,竟是如此奇效,一蹴而就,非同凡响。 系统出品,往往威力更甚呐。 高树上。 “晴天惊雷,绝对是晴天惊雷,不,是那东西,一定是。” 此刻,铁鹰的脑子嗡嗡地响,身体差点不稳从高树中坠落,不禁语无伦次地轻声呼叫。 他,震撼极了,一半是被巨响所震,另一半为如此神物所悍。 是的,此物就是神物,只应天上有,太不可思议了,一击灭所有,什么样的武器能做到,天下没有武器能做到如此。 唯独此武器,可是,这是什么武器,这小子是怎么弄到的? “真令人好奇呀!难怪呀!难怪面对匪类强势也如此淡定,原来有此依仗。”一会后,铁鹰的情绪才平息下来,发出惊叹。 顿时,他对李肇的看法有了改观,是极大的改观。 “呵呵,看来是陛下低估了这小子,此子根本用不着保护,这事必须禀报陛下。”是的,瞬间杀敌无数,试问这样的人还需要他保护吗? 而且剿匪到这里也算结束了,大部分匪类葬身,未死的不是在地上哀嚎便是逃之夭夭,恐怕今后闻李肇如见鬼。 当然,虽说李肇不用保护,但他也不能离去,这是陛下之命。 很快,他便安排一黑衣人匆匆而去,向皇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防御工事上。 “还不快收拾残局。” 看着愣在当场无法反应过来的章邯等人,李肇暗笑催促。 直怪这些人未见过世面,区区火箭筒而已,反应却如此不堪,有这个必要吗?呵呵,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并没有将所有火箭筒拿出来,要真是那样,恐怕章邯等人被吓疯也有可能。 “哦,好!” 此刻,众人看到李肇的眼神竟然带着敬畏。 ...... 同一时间,一大早,章台宫。 嬴政习惯性起个大早,踱步于宫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园。 这些时日太多的事儿困扰着他,思绪繁多。先是官员懈怠之事,接着便是科举、经济之类,又出现匪类作恶,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哎!东巡要提上日程了。” 东巡,乃震慑天下之举,势在必行。 “就不知李肇的预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朕真的会死在沙丘吗?”嬴政皱起眉头,这也是他迟迟未东巡的原因之一,“秦二世继位,真的会天下大乱吗?朕的子女真的会被他尽杀吗?” “秦二世究竟是哪个不孝子?谁?” “不行,朕不能死,朕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赵高,朕命你暗中监督徐福求长生不老药也有年余,长生不老药可否得到?” “只要朕得到长生不老药,就一定不会死的。” 嬴政不知不觉已出现在百花中,闻着芳香,糟糕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父皇!”正在忙碌的阴嫚见到嬴政走过来,微微欠身。 见到宠爱的女儿,嬴政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免礼,阴嫚,你的种植技术又提升了,仙客来更加饱满了。” 阴嫚嫣然一笑,百花失色。 “这还多亏了李少内的肥料,此料,非常了得。” 哦! 嬴政颇感意外,他的女儿他了解,极不轻易夸耀一个人,除非此人真的很了不得,看来李肇所制之肥真的了不得。 “呵呵!就不知他行军打仗方面是否也如此了得。” 阴嫚听之微微一愣,忙问:“李少内行军打仗?怎么回事?请父皇告知。”话毕,自知此话有失矜持,连忙掩饰那不堪的姿态。 嬴政勉强一笑,抬手轻轻拂过阴嫚的头发,说:“最近出现些匪类,朕让之剿匪去了。” 阴嫚微微露出点担心,毕竟李肇乃她的救命恩人,“那是不是有危险?听说蒙毅将军也剿匪,却落得大败而归,更是受了重伤,李少内他......会不会......” 嬴政沉默,其实他也有点担心,虽说铁鹰贴身保护,可危险这东西是无法预知的。 他正想安慰女儿,突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呼吸急促,显得有些疲劳。 嬴政的脸色冷了下来,喝问:“何事如此慌张?不知此地不可打扰朕吗?” 黑衣人惶恐,连忙跪下低头请罪:“卑下有罪,请陛下责罚,但事情实在太过紧急,不敢怠慢,才贸然闯入后花园。” 嬴政听之皱眉。 此黑衣人乃黑冰台之人,此刻前来,必定是有关剿匪之事。 “何事快奏?是不是李少内有危险?” 阴嫚听之心里绷紧。 “啊!”黑衣人还反应不过来,陛下第一时间问李少内安危,有点宠得过分呐!就不知他正临阵畏缩,准备做个胆小鬼吗? 陛下乃大秦之皇,怎可宠溺胆小之人?不能。 “不是,可......” 听到“不是”两字,两人微微放心,嬴政逐而直盯黑衣人,催促: “可什么,快禀!” 黑衣人狠了狠心,捋了捋头绪,凛凛说:“卑下奉铁鹰大人之命回朝禀报嵯峨山之事,昨日李少内领五百城防军抵达嵯峨山脚下,却不知为何还未攻打匪窝便立刻撤退,副将章邯对撤退很不满,便决定今早私自攻打匪寨,想必现在已经开战了。” 嬴政一听,板着脸,却不先问章邯私自攻打匪寨之事,“李少内为何要未战先撤?” 第64章 墨轩是何人 黑衣人恭敬地禀道:“卑下也不知道,只知李少内在必经之路徘徊很久,还问了很多有关的事儿,便急匆匆地撤退了。” “哦!”嬴政轻哼,“必经之路可有蹊跷?” “并未,章副将命人踏入其中,无可疑之处。”黑衣人欲言又止,似乎想再说什么,“卑下......认为......” 嬴政不喜,喝道:“别吞吞吐吐,有话便说。” “卑下认为......认为李少内乃不懂战事之举,懂战者皆知兵贵神速,而通往匪寨之路无任何阻拦,正是攻打的好时机,李少内却撤退,这不是........” 后面的话嬴政自然知道是什么,他没有再问,眉头继续皱起,来回踱步。 “他可带上沙子枪?” 黑衣人摇头,补充说:“并未,完全没有准备。” 这句话足可说明李肇毫无将领之资质。 嬴政厉眼,独自骂道:“混小子,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竟然敷衍了事,太令朕失望了。” “章邯也乃孬徒,不听军令,擅自行动,罪当诛。”嬴政在气头上,章邯也遭了殃。 “你,立刻返回嵯峨山,颁我旨意,如章邯未死,擒之。” 黑衣人是仗义执言之人,并没有立刻领旨,而是支支吾吾着。 “你可有意见?”嬴政板着脸,明显不满。 “卑下万死,请陛下恕罪,章邯虽擅自行动,实乃迫不得已,卑下认为其罪不至于诛。”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何况剿匪未成,诛杀将领必会影响军心,乃下策。” 嬴政听之觉得有理,便压下怒火,摆摆手,“也罢,暂时饶了他。” 不听军令,这是大不韪,必须严惩,剿匪后再算账也未迟。 “退下吧,如有情况,务必第一时间禀报。” “诺!” 黑衣人走了。 嬴政却没有了赏花的心情。 “父皇,兴许李少内并非如此不堪,想必有自己的计划。”刚才阴嫚很认真地听完两人说话,于是为李肇辩护。 嬴政微微不悦,说:“能有什么计划,匪类不同千军万马,速战速决才为上策,他撤退,明显在示弱。” “一个示弱的领兵者,如何能成为良将。” “除非他有了不得杀器,譬如沙子枪,而他自大,却没有将沙子枪放在眼里。”在嬴政的眼里,李肇就是不将沙子枪放眼里,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连如此杀器都不带。 “可是......” 阴嫚还想说,嬴政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因此事而坏了赏花的兴致。 当父皇走后,阴嫚的心总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些东西在羁绊着,挥之不去。 是谁羁绊着呢?貌似是李肇。 “父皇会不会怪罪于李少内,如果怪罪,我该不该为之求情。” “虽说临阵逃脱乃大罪,可李少内缺乏剿匪的经验,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呸,呸,我怎么关心他来了,他又不是我的什么。”阴嫚自怪,却就是挥不去那个身影。 “他究竟有没有危险?哎,我又在想什么呢?貌似有点关心他。”一想到着,阴嫚羞得满脸通红,“不,我不是关心他,只是他救了我,并给我准备花料,我礼貌上感激他而已,对,一定是这样的。” 阴嫚极力否定心中想法,可越否定越糟糕,那个身影总是浮现脑海,有欢喜,有担心,更有些想法。 “不行,这样下去可会被父皇怪罪的。”是的,上次因为询问李肇关于花料的事儿被父皇责怪了,父皇一定不想她和李肇有丁点关系。 “不能再想了。” 阴嫚极力地压迫自己不去担心那个人,便快速跑到闺房,紧紧地抓住那本书——墨轩诗选,只有手捧这本书,读着里面美妙的诗句,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这本书乃宫女秋香送给他,原因是她酷爱读诗,当然,她也知道这是秋香讨好她的手段,可她禁不住迷醉里面的内容。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读着这些诗词,听着窗外细雨淅沥,阴嫚无法自拔。忧郁的诗,应着窗外的境,心中的“愁”油然而生。 怎一个‘愁’字了得。 少女深藏闺中,谁能不识愁,只是不当说罢了。 “好美的诗句,比起诗经强多了,就不知作者是谁?他的真名叫墨轩吗?” 阴嫚搜索脑海千万遍,愣是想不出大秦有这么一个诗人来。 “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阴嫚自语,心中的担忧忘记了,逐而沉浸在‘墨轩’里。 “如果能知道如此有才能的诗人是谁?那该多好呀!” 很快,她便叫侍女唤来秋香,“秋香,此诗选乃何地所购?” 秋香看着公主那为诗而着迷的眼神,会心一笑,便说:“乃东郊纸店,不,现在叫墨轩书摊。” 是的,随着读书人对纸的需求日益增加,萧何也加大了销售量,令小小的纸店无法再容纳那么多,遂,萧何便将书分离了出来,在旁边独自开起了书摊。 那天,秋香恰逢路过,见到诗选,知道公主喜欢诗,便买了来。 “书摊的掌柜是何人?”阴嫚压制心中激动,平静地问道。 秋香想了想,说:“好像叫萧何。” “萧何?何许人也?” 秋香抱歉地摆摆手,说:“婢女也不知道,下次出宫一定为公主打听打听。” 阴嫚点头,不忘提醒一句,“到时可问问轩墨为何人?” 秋香会意,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婢女,因何而笑?”阴嫚被笑得有些尴尬,忙打趣地责怪。 秋香捂住嘴巴,强迫自己压住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 “快忙你的去!”阴嫚不想再被奚落,要打发秋香,却不忘说上一句,“对了,宫中胭脂用完了,你出宫买点回来。” 秋香会意,很快便走了,是捂着嘴走的。 她知道,公主的胭脂还未用完,而且还有很多,这不是叫她去打听‘墨轩’吗? 这里发生的事情嬴政并不知道,离开后花园后,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便将早朝推迟,改为午朝。 第65章 救治重伤者 嵯峨山。 李肇领着人端了匪窝,缴获不少粮食和钱帛,并解救了被掳的女子,这些女子皆附近民女,老实本分,却被这些匪类掳擒而来,干出天人公愤之事,令李肇气愤不已。 前世所学历史中,张良虽善用计,却不是丧尽良心之人,从破咸阳时劝刘邦不要掠夺百姓就可看出,可此刻看来,不然,掠民财、掳民女,这是有良心之人能做的事儿吗? 如果说他只是军师,不可左右匪类之事儿,这肯定不对,如真不能,会训练出团结一致的匪类吗?不可能。 李肇一脚将旁边被擒的匪类踢飞,厉声问道:“你们的军师何在?” 是的,破了匪寨后,并没有发现张良,除了二当家被炸死,连一当家和三当家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他们逃了,从山里逃的。”匪类颤颤惊惊地说。 “逃了?好狡猾的家伙。”李肇嘀咕,再是一脚,踢得此匪惨叫连连,“尔等主事人何人?为何会在此结匪?” 这事他也不明,按历史来看,匪类出现只有秦始皇死后,可秦始皇还活生生的,怎地就出现了?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历史? “乃,乃项公,他说,他说‘始皇死,天下乱’,让我等在此驻扎,待时机成熟趁乱起事。”此匪自知生命难保,便说出真相。 李肇听之,眉头皱了起来。 ‘始皇死,天下乱’这事的确在秦始皇死后发生,但时候未到呀!谁有如此先见之明,难道说大秦并不止他一个重生者? 他一阵惊怕。 如果真乃如此,历史是否会乱,从而导致后世也跟着改变?这是个可怕的问题,历史改变,还会有以后的朝代吗? “项公?”李肇想到这个名字,项公是谁?姓项,项羽吗?他认为不会,此刻项羽还处于壮年,不应该称为项公,项梁?他乃项羽季父,有这个可能,可是,项梁和张良不熟,张良又怎会为之办事? 这一切都透着重重谜团。 越想越糟糕,他便不去想。历史是否会改变,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与其杞人忧天,还不如活好自己。 “可知尔等军师去向?” “不甚清楚,不过小人隐约听说军师提到过东巡?” “东巡?”李肇咯噔一下,心事重重。 最后一次东巡要来了吗?是呀!此刻是公元前210年,是秦始皇最后一次东巡之年,秦始皇会死于沙丘,而后发生沙丘政变,导致天下大乱。 既然秦始皇即将要死,他是准备溜还是继续留下来呢?可溜有点亏,他还未赚到钱呢? 最近发现,他逐渐爱上了大秦,要真溜真有些舍不得,他的长安乡,正蓬勃发展着呢?还有阳滋公主,还未追到手呢?如此美女,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被秦二世坑杀吗?有点浪费。 算了,等秦始皇东巡再计划吧!毕竟最后一次东巡可是维持很长时间,足够他去计划。 李肇让其他人善后,他便带着章邯回到了御敌工事后面的临时急救场所。 刚才忙于剿匪,并未多留心这里,当然,他也不会让这些受伤的人自生自灭,人既然是他带来的,就得对他们负责。 “他们的伤如何?” 李肇问其中一名照料伤者的兵士,他正为伤者涂抹着草药之类的止血药物。 “禀大人,他们所受之伤乃竹刺之类的刺伤,深可见骨,很难止血,伤势很不乐观。” 李肇现出哀伤,深深自责。 这些兵士虽说乃秦始皇所派,却是跟着他来的,按照前世说法,属于他的兵,他就得负责,可他却没有负责好,让他们受伤了,还是不轻的伤。 虽说这是章邯闯的祸,但始终是他的兵,是他监管不力。 “可否治愈?” 兵士古怪地望了李肇一眼,照实说:“轻伤者倒也无碍,可重伤,血流不止,很难......很难治愈,这是天注定的,大人不必太过自责。” 他看出李肇的自责。 听罢,李肇轻轻地擤了擤鼻子,目光扫过,发现重伤躺在地上者有数十,有些用布料极力地包住伤口,但血水还是不停地渗出,脸色苍白,有些已经陷入奄奄一息状态,更有甚者,生命迹象正在流逝。 李肇第一次看到过如此情况,不禁哽咽。战场乃无情的地方,他多次听说过,当亲身经历时,却是另一番感受。 “大人,都怪卑下,如果不是卑下冲动,也不至于此,卑下乃罪人,请大人赐死。”章邯是性情中人,慷慨地说,可看出他非常自责和内疚。 李肇摆摆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呵呵地说:“你就认为重伤者必死?” 章邯听之一愣,实在不知大人要表达什么,他乃战场老将,跟随王翦将军出生入死,见过太多重伤而死的兵士,更知道重伤者治愈率不足三成,明显,部分兵士的伤势,已无力回天。 可,大人为何如此说? 李肇看出章邯的疑惑,故作一笑,也没有说破,便让人拿来他昨晚准备之物。 “快,搬出昨天准备之物,等候我的安排。” 李肇开始安排。 “你,马上将这些器具用沸水浸泡。” “你,将这些药物捣碎。” “......” 前世,他是有些生活常识的人,知道如何去用中草药快速止血,知道用酒精消毒伤口,更知道如何去简单消炎。 刺伤,不在乎止血,消炎,伤口痊愈,这些难不倒他。 这些药物器具,皆是昨晚经过一晚的奋斗换来的。 见李肇不停地安排着,兵士们忙碌了起来,唯独没有章邯的份儿,章邯连忙问:“那我呢?” 李肇没有时间理会他,随口应道:“你拿酒精给大家消毒。” “酒精?何物?何为消毒?”章邯蒙圈。 “便是酒!擦拭伤口便可,特别是重伤者。”李肇不耐烦地回答。 秦时的酒度数不高,无法达到消毒效果,遂,昨晚,他利用蒸馏的方法经过提纯,算是半成品酒精。 “用酒擦拭伤口?”章邯听之差点要爆骂出声。 酒乃烈性东西,触摸伤口会导致伤者疼痛无比,这不是加速重伤者的死亡吗? 不过,有了上次失误,他不敢再反驳,便照做。 第66章 奇迹出现 按照吩咐,章邯用布条放进沸水中浸泡后,蘸上所说的酒精,便要去擦拭重伤者伤口。 不过在擦拭之前,深深地凝望一眼,口中念叨:“兄弟,不要怪大哥,战场生死难料,祸福各半,死,命也,希望尔等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走好!” 这是他最后对军士们的寄望。 章邯半眯着眼睛,擦拭向伤者的伤口。 “啊!” 一名重伤者伤口还趟着血水,人也奄奄一息,经如此一触碰,竟发出一声惨叫,立时像回光返照般不停地打滚,可看出他的痛苦。 章邯一时触手无措,不忍再看,但心里是悲凉的,此种情况,他经历过太多,太多。 这些年来,生死离别时常在他身边发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袍泽离去,他的痛又有谁知道?他能怎么样呢?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他们的痛苦,让他们痛快离去。 至于想办法让之活过,他只有摇头的份儿。 实在,重伤者面对各种问题,能活下来的,真的是很少,很少,就算扁鹊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 这也是为何战争时常死人无数的原因。 正想着,突然,背后却传来声音。 “快,用捣碎的药物敷上,并用布条包之。”这是李肇的话。 章邯并不拒绝,很快便从兵士手中接过药物敷在在伤者伤口处,只听伤者一声惨叫,人便昏了过去。 章邯内心抽搐,这样的情况他见过太多,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兄弟,一路走好!” 闭眼默哀。 当然,对于李肇此药是否有奇效,被他过滤了,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奇效呢?此药物,只不过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愣着干嘛!赶紧拿这些东西接上。” 听到李肇催促,章邯连忙望向地上乱七八糟之物,这些东西就是乱七八糟。 那是什么,竹子,不,三尺长的竹子被从中间挖空,刚才他还看到有兵士将之放进沸水里浸泡,用大人的话说乃‘消毒’。 消毒,为何物?刚才大人叫他用酒擦拭伤口也是这么说的。 还有竹子的两头,套着两段软软的,触之有弹性,紧密地和竹子套在一起,而另一头,又套着一段铁针,很细,很细。 除了这些外,旁边有不少青铜容物,里面装着水,却用有弹性之物密封起来,看起来甚为怪异。 他并没有问李肇这是什么东西,毕竟人都死了,问还有什么用,权当陪大人玩耍一会儿。 “动作怎么那么慢,快呀!将这头细针插进容器里,另一头插进伤者手臂青筋上,再将容器高高挂起。” 章邯点头,并不多想,按吩咐这样做了。 但心里的抗拒了,心想:这是虐待亡者呀! “按照刚才的方法,继续,你会看到奇迹的。”李肇继续吩咐。 章邯心里很不好受,暗想:能有什么奇迹,还不是让他们加速死亡,罢了,横竖都是死,就顺着大人,让他高兴高兴,年轻人嘛!就喜欢显摆。 反正,这些人都是他救回来的,还利用大杀器灭了匪类,拯救所有人生命,让他任性点,也无碍。 很快,在其他兵士的协同下,章邯为重伤之兵士皆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了,无一例外,全都昏了过去,和死无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们依旧有着微弱的呼吸。 至此,器材用毕,连药草都没了,轻伤者自然也无法用,只能敷些日常军用药。 当然,轻伤者觉得自己是庆幸的,因为他们并没有重伤者的‘待遇’,也就不用死了。 “就地扎营,静待明天的到来。” 李肇吩咐,全军扎起营。 高树上,铁鹰的剑已经入鞘,贴身而挂,在绿叶横枝的映衬下,尽显他的高明。 “这小子是不是飘了,竟行如此虐待之事。” “竹子插入战死军士身体,上面还强灌水,分明是戏耍。” “他凭借着出色的杀器剿灭匪类是不错,但人品太劣,非良人也。” “要是让此等人被陛下看中,朝廷还得了,不行,待归朝,我必弹劾他,让陛下远离之。” 铁鹰自语,眼睛看着李肇,竟然带着诸多嫌弃和责骂。 翌日,天蒙蒙亮,章邯实在睡不着,便走出帐营,踱步于伤者帐营间,他准备为这些为剿匪而死去的军士送最后一程。 “兄弟们,大哥对不起你们,如有来世,必陪你们再战,一路走好。” 躬身,九十度作揖,极尽礼数。 “咳咳!大哥......这是要班师回朝了吗?为何不和我等一起......不要自责,擅自出兵匪窝之事并非全是你之意,咱一起回朝,我等必为你说话。”平日里,军士们对章邯都是以‘大哥’相称。 “谁?”鞠躬的章邯一惊,猛地拔刀而立,四面警戒。 “大哥,不要惊,是我呀!小鸠。” “小鸠?”章邯还不敢放松,默念着。小鸠他当然认得,乃他的军士,平日里比较机灵,深得他的喜欢,昨天还含泪为之敷药插管。 “你还未死?不怕,大哥会让你安乐而去的,绝不留一点痛苦。”前些年上阵,面对重伤却痛苦的军士,他就是采用一刀了之之法,让军士来个痛快。 章邯就要挥刀,却传来小鸠害怕的声音,“不,大哥,小鸠活生生的,你为何要如此。” “活生生?” “是的,小鸠感觉非常舒服,想必是好了。” “好了?”章邯一惊,连忙扒开帐营,发现小鸠精神好了不少,再看他腿部受伤处,没有血水流出,更没闻到临死前那种恶臭味。 反而是草药味甚为浓烈。 貌似真有几分好了的意味。 “这........”章邯惊讶。 要知道,以前的重伤者敷了药物,时间一长,就算还有着药味,却被恶臭味涵盖,恶臭味便是伤口溃烂发出的。 此刻,没有了恶臭味,那意味着什么,章邯不用想也知道。 “可还疼痛?” “有些,不过无关重要。” “真的?”章邯眼睛里现出亮光,连忙左右捏着小鸠的身体,用力握他的手,发现手很暖,异常有力。 “好奇怪!” 第67章 难怪陛下会看中他 章邯再用力捏了捏小鸠的脸蛋,脸色是红的,没有了濒临生命尽头的苍白和冰冷。 “脸有血色,好,好。” 章邯抑制不住激动,马上查看其它重伤者,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这都是见好的迹象。 顿时,他好像疯了似的,竟不顾兵士们异常的目光,冲了出去忍不住笑着大叫:“大人,大人,快醒醒,他们见好了,见好了!” “鬼叫什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李肇被吵醒,骂骂咧咧。 而章邯似乎并没有听到,兴奋极了,大嚷:“他们好了,不用死了。”火山文学 “好了,不用死?”这话并不是李肇发出的,乃高树上正紧贴着枝干小寐的铁鹰发出的,此刻猛地从枝干上挺起,满脸疑惑,“谁好了,谁不用死?” “什么意思?他们已战胜匪类,本来就不用死呀!瞎嚷嚷什么,扰我清梦。”铁鹰揉了揉眼睛,若有所思,突然眼珠子一眯,似乎想到什么,“怎么可能?重伤必危,他们怎会好呢?” “难道说......”他想起了昨天李肇的手段,顿时,目光突发两道精光射向帐营,那里正是伤者所在。 李肇睡意朦胧,实在是不耐烦,对于章邯的话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说:“谁说他们要死的,有这些东西在,他们都死不了。” 这话不是李肇乱说,昨夜里,他独自起床查看了重伤者情况,发现他们的伤势稳定下来,才又去睡觉。 “这究竟是何东西,竟然如此神奇。”章邯扯着耳朵,分外上心。 此刻的章邯就是非常好奇,要知道他从军时日长久,见过太多重伤者无法治愈的情况,就算用上名贵的药物也无济于事,但,就大人这些东西,竟然让他们奇迹般地见好,这是一个大的发现呐! 绝对会震惊兵部的存在。 高树上的铁鹰也侧耳,注意力非常集中。 李肇抹了抹眼睛,打个长长的哈欠,不以为然地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神奇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弄得到。” 哦! 章邯眯起了眼睛,任何人都可以弄得到?这怎么可能呢?要真是如此,战场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阵亡者。 “还请大人明说,章邯感激不尽。” 李肇醒了醒神,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毕竟他是个好人。 “这么跟你说吧!大部分重伤者之所以无法战胜生命恶魔,一,是因为他们受伤后无法止血,血尽而死;二、就算止住了血,伤口发炎也是一大难关,发炎破伤风而死,这便是重伤者生还率低的原因。” “哦!”章邯摇头晃脑,仿似很懂的样子,却说,“何为发炎破伤风?”血尽而死他懂,但发炎破伤风就不知云云。 “发炎便是伤口恶化,导致破伤风,这么和你说吧!破伤风就是一种毒,导致伤者严重的肌肉痉挛,从而引发恶劣的并发症,死亡是必定的。” 的确,以大秦的医疗水平,但凡出现破伤风而又不合理治疗,必死无疑,当然,谁又懂得治疗呢?否则战场上死亡率也不会那么高。 “哦!”章邯点头,貌似很有理的样子,毒,他还是懂的,也就是说,此毒很厉害,会导致肌肉不适,引来死亡,那破伤风此毒便是罪魁祸首。 他懂了。 “这么说,这些器具便是解毒之物?”章邯举一反三。 李肇笑了笑,暗道真是对牛弹琴呀!这些皆实物,怎能解毒呢?只不过是辅助物罢了。 “也并非,确切地说,器具里的水才是解毒之物,我名之生理盐水。” 是的,此水便是生理盐水,也不能完全算是前世的生理盐水,有点弱化罢了,就算弱化,也不妨碍它起到很好的消炎效果。 其实前世的他住院时,医生给他吊针,很多时候用的就是生理盐水,说是具有消炎作用,所以昨晚才突发奇想,有样学样地让人去准备盐,他自制出生理盐水。 大秦的医疗水平相当落后,面对伤口发炎只能用些草药来敷,但草药效果不佳,并不能够很好地消炎,才有破伤风出现。 李肇的治疗方法很简单,便是凭前世从草头医生那里得到的药方记忆,利用后榆、三七、白及、蒲黄、刺猬皮等草药捣碎成药,此药具有止血和凝固伤口的作用,再加上生理盐水的消炎,自然起到不错的效果。 当然,酒精也起到很好的消毒作用,大秦医疗不懂得酒精消毒作用,在为伤者包扎时,往往用清水清洗伤口,敷上草药便了事,这也是死亡率高的原因。 清水是导致发炎的东西之一,用清水清洗这就是找死。 “生理盐水?是盐水吗?” “呵呵!也差不多。”李肇笑了笑,不知如何解释,糊弄着。其实生理盐水也是盐水,只是浓度比较低,又需要经过严格配置,让尽量减少细菌,才为可用生理盐水。 说这些章邯也不懂,他不如不说。 “我明白了。”章邯拍着脑袋,仿似已经完全明白的样子。 李肇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暗道:真的明白了?我都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你就懂了?算了,忽悠嘛!随他喜欢。 高树上。 “重伤者竟真的是被救过来了,这样做真的能救活重伤者吗?”铁鹰自语。章邯和李肇的对话毫不掩饰,他听了去。 “难道昨天竹插重伤者不是虐待,而是救人吗?” “还有那水,是解毒而用,不是戏耍?” “好神奇!如此救人法,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小子看起来也并非一无是处嘛!人品也不是很恶劣,难怪陛下会看中他。” 铁鹰嘀咕,完全不知刚才自己还对李肇给出一个很差的评论。 一时,铁鹰对李肇的看法又发生变化,改观了,绝对是良人,还是个好将领,对,就是好将领,顾念兵士生命的好将领。 不得不说,铁鹰就是十足十的变色龙,态度一时一个样。 下一刻,铁鹰感觉庆幸极了,他之前还心生要弹劾李肇的想法,此刻看来,幸好呀!幸好他并未离去,否则弹劾的话就是污蔑,皇必不待见他。 于是,他佩服起皇来,皇真有眼光。 第68章 商讨东巡 树下,帐营外。 “大人!”突然,章邯的态度变得恭敬,笑脸嘻嘻,拱手请求,“能否将这些东西都给卑下,还有这些草药,能不能给我配置一些。” “如果不行,我愿意购买。” 章邯指了指昨天医治重伤病人时留下的器具。 “这........”李肇为难了,如果章邯只是要草药,他倒也不吝啬,毕竟他不是医者,藏着掖着没这个必要,但器具嘛!给之便显得不道德了,要知道,这些东西皆是用过的,如果此獠二次利用,这不是害人吗? 前世注重医疗卫生,他举得此地也要讲卫生。 见到李肇犹豫,章邯连忙说,还举起手发誓,“我保证,绝不外泄,更不会乱用。”他认为李肇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些东西珍贵,要被人学了去,就不珍贵了。 “也罢,随你喜欢。” 呵呵,不乱用就好,这样他就不会有罪恶感。 反正这东西已无用,他需要的话可以再做。上次做沙子枪还有不少铁矿和橡胶,这次虽用了不少,可还有剩余。 当然,至多寻找橡胶困难一点。其实他所用橡胶并非前世的橡胶,毕竟此刻橡胶还未传入,而是用几种植物胶代替的混合物,为了方便说法,也称为橡胶。 “谢大人!”章邯高兴极了,连忙跑进昨天救治伤者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器具捡起。 李肇也不闲着,将昨天未用完的草药捣碎配制,一并给了章邯。 此草药并非什么了不起药方,在前世很常见,但在大秦,貌似很有用样子,从昨晚效果来看,起码比军用药有效。 ...... 蒙府。 蒙毅躺了两天,伤口处被包着布条,很不雅观,突听说陛下将今天的早朝改为午朝,还听说讨论东巡之事,便顾不得伤痛,执意要上朝。 东巡,乃震慑六国余孽之举,作为蒙家一员,他必须要参加,这也是家族的要求,就算带伤他也要参与朝会。 午朝,朝臣行礼。 “诸臣平身。” “诸位皆知,眼下发生很多不如意之事,六国余孽有死灰复燃之势,暗地里还有‘暴秦’之说,这些天更是出现无法无天之匪类,看来咱老秦震慑力衰退了。” “朕决定,择日进行第五次东巡,震慑宵小,保我大秦万世昌平。” 朝臣大呼,“保我大秦万世昌平。” “好了,对于此事,诸臣可有异议?”嬴政扫视一遍群臣,淡淡说。 众臣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出列,执板卷躬身,“陛下,东巡乃我老秦大事,臣没有异议,并十分愿意前往。” 他当然没有异议,更想前往,毕竟东巡乃风光之事。 嬴政瞅了他一眼,没有立刻答应,暗想:李肇预知你在东巡中行大逆不道之事,我一点不信,但此刻你这么积极站出来,是否真有此想? 大逆不道,究竟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嬴政内心甚是纠结,他很想立即问问李肇,究竟此獠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可他不能问,一旦问了,以后就别想再听到李肇的心声。 不过下一刻,他眼眸一凝,似乎在暗下一个决定,一个不会外说的决定。 彼时,无人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只知他面无表情,强盛压抑的气场囊括整个大殿,一时,整个朝会陷入局促中,无人敢喘大气,往往陛下这样的态度,必会有大事发生。 刹那,李斯感觉到不对,背后冷汗阵阵。 可幸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终,嬴政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目光恢复正常,淡道:“也罢!李相为我大秦兢兢业业,理应伴随朕东巡。” “谢陛下!”李斯暗暗松口气,旋即大喜。 这些时日,皇对他的态度冷淡多了,他早已有个想法,就是一定要争取下东巡机会,为陛下献殷勤,以期博回陛下的看中,可,他还未采取行动,陛下便答应了,还答应得那么爽快。 意想不到呀! “或许陛下还是很看重我的。”李斯暗想。 刚才,他真认为陛下会拒绝,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陛下并没有放弃他。 多得他平时的忠心耿耿呀! 想毕,突感觉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他当然知道是谁,乃奉常肖曌也。 奉常作为九卿之首,每次东巡开启后,他的任务便是祭祀山川祈福,这任务有点鸡肋,远不如随陛下东巡,所以肖曌便贿赂李斯,让李斯能在陛下面前美言,为其能争取到东巡随驾的机会。 李斯也很乐意,毕竟肖曌和他关系密切,东巡中如能将之为己所用,说不定就能改观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看法。 “陛下,奉常肖曌忠心耿耿,每每为陛下祈福,功劳十足,臣恳请也让肖奉常伴随陛下身边东巡,为陛下效劳。” 嬴政瞄了李斯一眼,再望望肖曌,并不反对。的确,十年来共进行了四次东巡,每一次皆是肖曌默默地祭祀各地山川,为大秦祈福,为他祈福,却一直无怨无悔,此等品质,难得呀! 此乃忠臣呐!让他伴随左右也无妨。 “也罢!肖奉常劳苦功高,此次便入巡。” 肖曌大喜,连忙跪下谢恩。 蒙毅见到两人自请皆被采纳,他抑制不住蠢蠢欲动之心,连忙艰难步出,躬身请求:“陛下,此次东巡臣愿意为马前卒,领军护驾。” 还不待嬴政反应,李斯立刻跪下反驳,还是毫无掩饰的反驳,“陛下,臣认为蒙将军之自荐不可。” “你?”蒙毅扭动沉重的身子,瞪了李斯一眼,“李相你这话什么意思?”逐而转向嬴政,“陛下,李相此言乃针对臣也。” 这话毫不示弱。 嬴政望了一眼蒙毅,没有回应,眼睛眯了眯便扭头问李斯:“哦!为何?” 李斯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要是说出此言的是李肇,李斯反对也在情理之中,但蒙毅和他似乎并无过节,为何如此反驳呢? 嬴政很不解。 李斯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转头却对着蒙毅理直气壮地说:“此次剿匪乃蒙将军领军,试问蒙将军可成功了?” 第69章 有剿匪讯息传来 蒙毅无言以对。 “匪类,乃乌合之众,蒙将军贵为我大秦上卿,所率乃虎师城防军,却惨败而归,你说你能胜任护驾之职?” 李斯得理不饶人。 群臣哗然,皆点头。此事已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满朝皆知,蒙毅成了诟话。 蒙毅更无力反驳。 “何况蒙将军重伤未痊愈,何以能护驾?这不置陛下于不顾?” “至于护驾之将,臣认为王贲将军能够胜任。” 群臣听之,点头,的确,相比蒙毅,王贲更适合,毕竟他的战功可是摆在那里的,又是名将之后。 嬴政也点点头,摆摆手,定言:“蒙将军,李相此言有理,你拳拳忠心朕领了,不过你也不是没有事干,肖奉常随驾,你便顶替之祭祀山川,为我朝祈福吧!” 皇命出,蒙毅无奈,只能领旨谢恩,但心里却对李斯恨透了,可他想不透,他于李斯无隙,为何要针对他?难不成此獠发现自己和李肇关系不错,便心生怨恨? 很有可能,这乃此獠一贯作风,恨屋及乌。 就这样,东巡名单定了下来,有李斯、王贲、肖曌等,当然,赵高也必须在列,嬴政已密令赵高在东巡之前必须赶回来,长生不老药也必须要献上。 此事正要告一段落,突地胡亥走出来躬身请求:“父皇,儿臣也愿伴随左右,为父皇效劳。” 嬴政看到自己疼爱的小子主动站出来要东巡,心甚慰。 东巡,乃震慑天下之事,怎么少得了王子,他原本计划让扶苏提出来的,可扶苏就如一根木头般立在那里,脚不动口不言,气得他几次翻白眼。 幸好,胡亥提出来了,也罢,胡亥也是王子,就让他代替扶苏吧!而且赵高被派出去后,胡亥无人管教,行为怪异多了,让其伴随身边教导也不错。 “准了!” “谢父皇!” 此事定下,嬴政心头松了松,便准备退朝。 “诸臣,可还有事要奏,无事便......” 嬴政正想说‘无事便退朝’,却不料李斯抢先说:“陛下,臣有事要禀?” “可禀。” 这次,皇毫不犹豫地点头,李斯心中一喜,暗想今天的表现似乎很令皇满意,便放开胆子来说:“臣要弹劾李肇。” 又是李肇!此獠就是不肯放过李肇这小子。 嬴政的脸色微微拉紧,不满道:“因何?” 李斯似乎没有察觉到皇脸色变化,凛凛说道:“匪患乃我大秦所不容,陛下圣明,为磨炼新人,特派李肇剿匪,可李肇倒好,未临匪窝便被匪类吓倒,擅自撤军,此举乃无勇无谋,何以担当大任?” “此有违陛下对他的信任,更有失于我大秦威严,此乃大罪,请陛下责之。” “请陛下责之。”不得不说,群臣一如既往地和李斯沆瀣一气。 嬴政微怒,李斯的手还真的伸得很长,这事他令黑冰台秘密关注,他才刚知,李斯便知道了,如果说他没有派人监视李肇,那是不可能的。 此獠真是无孔不入,心计很重。 却不动声色,沉道:“此事朕已知,不必再提。” 李斯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故作大义凛然,力谏:“陛下,臣还听说章邯副将也不满李肇行为,私自出兵攻打匪窝,但其只能劝动小部分兵士,约莫一百,而匪类有几百众,又占据主要位置,恐怕难以攻破,甚至还可能全军覆没。” “而以李肇不堪行为,肯定不会支援的,如此看来,他是于我大秦城防军之不顾,此举乃不仁不义,何以成为众军之将?” “请陛下立刻撤其职,问责于他。” “请陛下一定要问责于他。”群臣又附和,可谓‘同气连枝’。 嬴政板起脸,怒目圆睁,完全不想给朝臣议论机会,威严地说:“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他强行要退朝。 可李斯就是个死皮赖脸之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请陛下一定要问责李肇,否则小人当道,我大秦危矣!” “我大秦危矣!” “休要再说。” 嬴政一拍案牍,上位者气场扩散而出,正欲发作,但,下一刻,却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 “禀陛下,城防侍卫求见!” 黑冰台乃秘密组织,朝廷无几人可知,平时如要行公开之事,皆以城防侍卫自称。 “哦!”嬴政停下欲要离去的身躯,连忙说:“快宣。”他知道,必定是嵯峨山又有消息回来了。 群臣一听,大喜。 城防侍卫,不就是城防军里的人吗?在剿匪期间上朝禀报,那一定是关于剿匪的事儿了。 剿匪之事不就是李肇之事吗?李肇肯定败了,还败得连蒙将军都不如,否则上朝禀报的就不是一般城防侍卫,乃城防信使。 真是天助他们也!连老天都要问责于李肇。 “陛下!”李斯痛心疾首地跪下,叩头行礼,“臣说得不错吧!李肇便是无勇无谋、不仁不义之人,他肯定是败了,还葬送了五百城防军,此獠,我大秦之祸也!” “请陛下马上问责于他。” 说得声嘶力竭,声情并茂,鞠躬于朝廷者,他也。 这一刻,嬴政停住了脚步,竟有些动容,眉头蹙紧。 “卑下叩见陛下。”禀报人便是黑冰台之人,他已脱下黑衣,换上侍卫服饰。 “嵯峨山战况如何?李肇是不是败了?” 还不等皇问话,李斯却迫不及待地问了,这话问得有点不过脑子,完全不符丞相的智慧。 城防侍卫望了李斯一眼,并不搭话。 嬴政摆摆手,示意其禀。 “诺!” “禀陛下,今日辰时,章邯副将擅自出兵一百欲强攻匪窝.........”城防侍卫顿了顿,似有难言之忍,“中了匪类的圈套......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嬴政听之,整个人身躯一颤,脸色很难看。 群臣一片沉默,果然,李肇败了,就说嘛!一个未攻先撤之人,又怎会领兵呢?但无人说出来,谁都知道大家心中的小九九。 旋即,李斯表现出很是痛心,眼睛闭了闭,下一刻现出愤怒,厉声说:“百条性命,我大秦虎师呀!就这样丧生了,乃我大秦之殇。” 第70章 这便是谋、勇、仁义 “陛下,此乃李肇之罪,如若之非临阵逃脱,不顾军士性命,会如此吗?是他令我军士覆没,他乃我城防军罪人。” 李斯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似要扒了李肇的皮。 群臣也跟着附应,“陛下,李肇乃我城防军之罪人,请问责之。” 罪人?问责之? 城防侍卫古怪地扫了这些人一眼,暗道这些人发什么神经,他的话还未说完呢?而且,李少内何为罪人?乃功臣也。 “陛下,此乃匪类设下的圈套,名之曰‘命笼’,此套木蒺藜,掘地匝后,广深十尺,周围荆棘密布,难以前进。” “也就是说,命笼者,乃死路,无人能通之,纵使万人大军。” “哦!”嬴政听之,脸色变了变。 “李少内正是勘破匪类之诈,才未攻先撤.......” 嬴政听之心头一震,惊道:“你是说李肇识破匪类圈套才撤军,而章邯不明所以,才中套?” “是的,李少内睿智也。”城防侍卫说到这里,突地目露锐光,扭头扫射群臣,丝毫不惧此等权臣。 对于他们的自私自利,早已看不惯,质问,“试问诸位,李少内料匪先机,作出睿智决定,保全五百军士,此乃明举,何以为罪人,何以问责?” 声音高昂,声色俱厉,撞进每位权臣的耳里,分外刺耳。 “这......”群臣哑言。 李斯更是不敢作声。 上朝禀报军情,无论是谁,绝不敢捏造事实,虽知大秦对这方面刑罚可是森严得很,也就是说,在朝堂上的报言,绝非虚言。 城防侍卫说得如此肯定,想必就是事实,既是事实,这些人又如何敢反驳。 匪窝前乃命笼,收割性命的圈套,李肇明眼识破,那是何等功劳,又怎会是罪人,这点权臣也想得到,就算想李肇死,也不敢无脑反驳。 可,李肇就一农夫,怎么识破如此厉害的圈套呢?须知稳重如蒙毅都吃大亏,难道小小李肇胜之蒙毅? 他们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自然,问责之事算是泡汤了。 此刻,李斯很不甘。 嬴政听之脸色才好看些,心中却显出丝惊喜,暗想:原来李肇并非胆怯,低弱,而是识破圈套,睿智呀! 既是睿智,又何以问责,这些人明显是玩针对。 “不错,李肇很不错。”嬴政踱步而回,‘啪啪’地拍着响亮的手掌。 “料敌先机,果断作出决定,避免我城防军损伤,乃大智,大谋。”狠狠地瞪了一眼群臣,“诸位,你们说是吗?” 群臣低头,唯唯诺诺言‘是’。 “可是,为何有人说李肇无谋呢?是针对吗?”嬴政的声音突然提高分贝,非常刺耳,“这是赤条条的针对,是妄自菲薄,是损我大秦能人。” “李肇不但无罪,反而大功。” 皇言一震,无人不心颤。 而后,目光狠狠地盯了李斯一眼,威势自现,“李相,这便是你说的无谋?还是你的针对呀!” 直击要害。 “这,这........” 李斯听之心中跳了跳,脸色难看极了,连忙跪下,“请陛下恕罪!”却不肯罢休,仗义执言般道,“臣乃如实而论,即使李肇有谋,却无勇,否则一百军也不会损于命笼。” “无勇者,有谋也无用呀!”表现得多么痛心疾首。 呵呵!李斯这一点,真有点像当年的淳于越呀!敢于直面皇权。 “胡说八道!”这话并非嬴政所说,乃城防侍卫。 嬴政很是意外,他的黑冰台剑士何以有如此大反应,难道后面还有要事发生? 城防侍卫拱手直言:“陛下,李少内乃大勇者!” 这话有点反唇相讥。 李斯听之,恶狠狠地瞪了城防侍卫一眼,心里记下了这个人:此獠,就一侍卫,何以敢和他作对,如果不是朝会,这人便是一死人了。 嬴政并不知李斯心里想法,心喜,忙问:“李肇何以大勇?”要知道,他对李肇可是寄以厚望的,可当得知李肇未攻先撤,失落了好一阵,此刻听说大勇,不免心生兴趣。 “禀陛下,在章邯副将领一百军陷入匪类的命笼后,李少内当机立断,立刻亲自领人深入命笼,在险境中解救章邯副将等人,可谓九死一生,但他还是这样做,试问,这叫无勇?屁话。” 城防侍卫又狠狠地瞪了李斯一眼,一点都不因他是丞相而有所顾忌。是的,黑冰台直属皇所领,不惧怕任何权势,这便是黑冰台之威。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嬴政情神情大悦。 “卑下绝无虚言!” “真乃大勇呀!”嬴政难得夸耀,心中那股不快之塞顿时畅通。李肇,始终不令他失望,大将雏形也。 突地,脸色一沉,锐光横扫全场,厉声质问: “谁说李肇无勇无谋,这便是勇,便是谋!” “谁说他不仁不义,深入险境,历经九死一生也要救出同袍,这便是仁义,大将之德。” 说这话时,嬴政狠狠地瞪了李斯一眼,明显是针对他而说。 群臣面面相觑,头也不敢抬,不知如何而言。的确,这就是大勇大谋,仁义兼得,貌似李相失言了。 李斯捏了捏拳头,可看出他怨恨极了,突地,他扭头,瞪了后面的肖曌一眼。 肖曌心里一咯噔,知道再不站出来,李斯必定和他没完,立时站了出来,拱手禀言:“李少内的确有勇有谋,臣佩服也,但,李少内既入匪类圈套,必难以自救,又何以救出章副将等百人?” “此非勇,乃冲动、鲁莽也。” “鲁莽?”群臣想了想,点头。嗯嗯,好像就是鲁莽,明知前面是圈套,还要往里钻,不是鲁莽是什么,当然,如果说难听点,就是无脑。 侍卫摇头,痛心肖曌的无耻,遂说出实情。 “肖奉常有所不知,李少内并非鲁莽行事,其事先早已准备好战车和石头,并设置一长长传送架,让石头填入深坑,遂轻易救出章副将等人,且救人兵卒无一人受伤,还摆脱匪类威胁。” 石头破命笼?好办法,李肇此獠大智慧呀!肖曌滞了滞,暗想,连他也不得不暗赞李肇。 他本想为难一下城防侍卫,却不知李肇还能做到如此,一时不知如何找茬,遂望向李斯,好像在说,他已经尽力了。 李斯眼神怨毒。 第71章 接连大杀器 肖曌一看李斯表情,深深低下了头,似乎很惧怕李斯,下一刻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即使救下章副将等人又如何,想必匪类早已发觉,群攻而来吧!我可是听说,匪类千人,更有着高人在后,城防军折了一百,仅剩四百又如何能应对匪类?” “依旧是无谋呀!” 嗯嗯!李斯听之,暗暗为肖曌传来个赞许目光,这个问题绝了,就算李肇有勇有谋如何,只不过是小智罢了。 面对多于己军数倍数量的匪类,又如何抵挡?哼!是无法抵挡的,甚至会败得很难看。 嬴政听之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 群臣还以为城防侍卫会哑口无言,相反,他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鄙视,“哈哈哈!肖奉常是怎么知道匪类会群而攻之的,说对了,匪类没有放过这次大好机会,的确汹涌而下,足有千人。” 啊!还真是? 肖曌只不过是丢难之言,却被言中,暗想:嘿嘿,群攻便好,实力悬殊之下,李肇必定大败,便能给李相一个交代。 四百对上千人,嬴政听之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失策了,本以为匪类才几百,遂给了李肇五百虎师,虎师者,战无不胜,必能剿灭匪类,殊不知自损一百,对方竟拥有一千。 这局,有点危险。 一时,他的心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派出李肇有点错了,如此好苗子要是毁在嵯峨山,大秦损失也。 但城防侍卫却依旧笑着,这笑和接下来的话完全不对调。 “匪类不但有一千,又拿出了行马和阑车。” 什么? 嬴政听之,脸色大变。要知道,行马和阑车乃战场上之物,此二者配合,可破万军,实乃战争利器,而区区匪类竟然有之,还是针对李肇。 行马、阑车、千人,从人数、装备上都完胜李肇,而李肇还毫无准备,连最大依仗沙子枪都没有用,如何能胜之? 李肇危矣!五百城防危矣! 李斯听之,似乎也露出担心,但大家都知道,他怎会担心呢?分明是窃喜。 “匪类还善用战术,操行马进步,阑车以为垒,可谓无军能挡,气势空前绝后,纵使万军也无法破之。” 城防侍卫述说着当时所见,心有余悸,仿似那一刻经历的是自己。 群臣们笑了,如此说来,李肇必死无疑,死了也好,那仗着皇的宠信胡作为非的东西,就应该死个一了百了,免得大家看了不顺眼。 嬴政身体仿似僵直,声音嘶竭,咆哮:“好个匪类,此乃不把我大秦放于眼里,竟如此对待我军士,该死,该死。” 他认为,如此阵势,就算白起在世也无法敌之,五百城防军必死。 他似乎看到,自己硬生生地将李肇送上死路。 肖曌不再说,因为不用再说,也不必要说。 “可.........”就在这刻,城防侍卫故意顿了顿,“在五百城防军哀嚎之际,李少内命章副将等几人向匪阵抛出几个包裹......” 嗯! 李肇这是什么操作,抛出几个包裹?用包裹抵挡操着战阵的匪类?脑子短路了?众臣皆腹诽。 这就是拿城防军开玩笑。 “陛下,面对如此之势,李少内应当以大局为重,先撤军再从长计议,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还作出无脑举动,完全是置兵士生命于不顾,此子居心叵测,当诛之。” 肖曌抓住关键话语炮轰。 李斯也不落后,愤言说:“陛下,肖奉常此言对极,李肇此獠就是祸害我城防军,此罪当诛!” 群臣也认为如此,出声附和:“此罪当诛。” “居心叵测?嘿嘿!”城防侍卫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的确是居心叵测,是对匪类居心叵测。” “什么意思?”嬴政连忙问。 “李少内命章副将几人抛出去的并非一般包裹,乃大杀器。”城防侍卫想着当时情形,顿时心生敬畏。 “几大包裹同时而落,正当匪类不屑一顾之际,轰然爆发巨响,硝烟漫天,一切形同虚设。” “什么意思?”肖曌心头一惊,似乎听到不好消息,也连忙问。 “呵呵!”侍卫蔑视地瞄了肖曌一眼,激动了起来,“当然是匪类立时崩溃,战阵溃散,战况大好。” “你们可不知道包裹所拥有的威力,洪潮决堤也不过如此。” 洪潮决堤?呼!群臣倒吸口气,要是用其他话语来形容,可能他们还不甚理解,但洪潮决堤,就不同了,那是灾难。 也就是说,李肇的包裹乃灾难,不敢相信。 嬴政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侍卫,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侍卫继续说:“我城防军士气大震,有着大杀四方之势,要不是李少内恐我军损失而制止,恐怕匪类会损失更多。” 嗯!既然有大杀四方之势,为何不伺机而动?李肇在搞什么鬼?嬴政纳闷。 “试问李相,此乃何罪,何以当诛?”火山文学 “如此有能耐之人就因得罪于你,就罪当诛,是不是说你已经凌驾于陛下之上?” 此话极具针对性,吓得李斯连忙伏地,气也不敢喘。 的确,如果这样的功臣都有罪,那李斯就是凌驾于皇之上,权柄大于皇了? 城防侍卫冷冷地扫过群臣,得理不饶人,“诸位,如果说李少内此举也罪当诛,那他拿出竹筒般的东西一击便将数百匪类粉身碎骨,便是要诛九族吗?可笑。” 嗯嗯!嬴政听之一怔,他不理会罪不罪的,注意力落在粉身碎骨上。 竹筒般的东西?难道这就是李肇不伺机而动的原因吗?数百匪类粉身碎骨,有那么强悍吗? “天下真有如此利器?” 见皇那不信目光,侍卫微笑一躬,回应:“那东西如晴天惊雷,一击万物毁,无物可挡。” 这话虽说有些夸张,但也证明火箭筒威力无匹。 “什么?”嬴政听之脸色突变,竟从高位上奔疾而下,紧紧握住城防侍卫的手,惊愕问:“晴天惊雷?毁万物?当真?” 他显得那么激动,那么毫不顾及形象。 第72章 论功悬赏遭针对 城防侍卫被握得诚惶诚恐,连忙跪下,禀言:“是的,陛下,李少内不单单只有包裹这个大杀器,还有竹筒般的超杀器,那东西虽只有一件,却威力无穷,当那东西发出攻击之际,我只感觉地动山摇,天地为之变色,接着匪类便没了,不用军士出一分力便没了,没得惊心动魄,无法想象。” 说着说着,侍卫沉浸在那一刻中,肃然起敬。 是的,那一击,如神祗降临,擎天轰雷,无人不色变。 这话还是有些夸张,但无不说明一个事实,便是匪类皆灭,李肇胜了,还胜得很轻松,不需动用一兵一卒。 “全灭?不用军士出一分力?”嬴政听着,手微微颤抖,竟有种不真实之感。 这一刻,听到这话,不止皇,群臣也瑟瑟发抖,静默数刻。一击数百匪类全灭,这得是什么样的存在,得多么恐怖呀。 如果说刚才几个包裹丢出便令匪类溃败足够令人震惊,那此刻一击全灭匪类,那就不是震惊那么简单了,而是颤抖。 大秦乃统一六国而形成的巨无霸,可以说站在战争的最高位,从未见过如此变态东西,如果不是从城防侍卫口中得知,他们真不敢相信。 这已经不是奇迹了,而是神迹。 李肇是怎么做到的? “这小子,不枉我那么器重他,嘿嘿!”此刻,嬴政得逞地笑了笑,惊喜极了。 “这么说此次剿匪大胜?”嬴政还不肯相信。 城防侍卫肯定地说:“是的,胜了,不但灭了绝大部分匪类,还捣了匪窝,搜出大量粮食和救出百来民女,此刻李少内正让人处理善后工作,想必已经完成。” 完满成功。 嬴政心情大好。须知,即将东巡之际,这次大胜是好兆头呀! “但........”越说越激动的城防侍卫突然之间黯淡下来,令嬴政和众臣怔了怔,很是不解。 “因章邯副将的冲动,百位军士受重伤,此次剿匪之殇呀!” 额! 群臣面露哀伤。受重伤这可不是好事,灭六国的老秦人都知道,重伤意味着很有可能是死亡,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好的治疗手段去治疗重伤之人。 但凡战场上重伤之人,能活下来的很少很少。 要说他们会被治好,大家并不持太多期望,重伤痊愈的兵士是有,却不多。重伤者能活下来靠的是运气,而不是医疗手段了。 “章邯?”嬴政面露怒色。 如果不是城防侍卫提醒,他差点忘记此事,忘记章邯的过失,忘记他的秋后算帐。 如果按照李肇的谋略,此次剿匪本该是完美的,但章邯这么一弄,平白损失了百来军士,给这次剿匪划上一道长长的瑕疵。 他可恶。 “章邯误事,当凯旋归来,必治其罪。” 城防侍卫听之,心中跳了跳,他本来说出此事,只是想对此次禀报做个完结而已,不曾想惹来皇对章副将的惩治。 他连累了章邯。 他虽也怪章邯,但后来发现章邯知错了,还卖力地剿匪,立了大功,不该治罪呀! ...... 次日,又是午朝,主要廷议剿匪论功悬赏和阵亡兵士安抚事宜。 蒙毅因疏忽中了匪类的计,导致损军三百,但最后时刻凭己之力救下剩余兵卒,算是将功补过,却也另作处置。 至于安抚事宜,自然由他处理。 “蒙毅,你乃此次剿匪将领,安抚事宜便由你落实,务必要严格执行,不可寒了士卒家人之心。”商议半个时辰,嬴政作出决定。 大秦对阵亡安抚事宜还是比较注重的。 “诺!”行动蹒跚的蒙毅趔趄着回答,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实乃这是他的过错。 “诸卿,李肇不负使命完成剿匪大任,当如何论功悬赏?”嬴政趁机提到李肇。 冯去疾站了出来,拱手道:“李少内完美剿匪,此功颇大,可拜城防千夫长,爵位晋三。” 城防千夫长,可领千军,是实权职位,比起少内这个虚职强了不少;至于爵位,先前李肇的爵位才一级,晋三便是三级簪袅。 虽说寒碜了些,也不过分。 此话出,立刻有人反对。 “不可。”李斯站了出来,“虽说李肇剿匪除三原之害,但监管无方,导致本不该伤亡的百名兵卒阵亡,此乃领军不力,不但不可赏赐,还需严惩。” 剿灭伤亡很正常,李斯如此之话,明摆着就是李肇不但无功还有过,针对之言颇浓。 李斯乃权贵代表,言出,立即得到权臣们的附和。 “臣等认为李相言之有理,本可不用损失的兵卒,可是李肇的无能令之阵亡,此獠必须严惩,否则必寒我大秦兵卒之心。” 嬴政脸色却冷了下来,问御史大夫冯劫,“你意下如何?” 冯劫一怔,表情各异,他本乃中立之人,不喜朝廷纷争,这可是为难他。 按律法,李肇剿匪成功,当赏,按统军,李肇的确存在治军不严的疏忽。 功为大,严更不可无,如不赐,便寒将士心,赐之,易生懈怠之心,此事不可下断论。 他乃圆滑之人,微微行礼说:“全凭陛下作主。” 此话就是废话。 嬴政白了冯劫一眼,板起脸,目扫群臣,目光落在扶苏和胡亥身上,他倒想借此事考量一下两个儿子。 “扶苏,说说你的看法?” 扶苏今天似乎心不在焉,总不在状态,放在那里就似是空气。 “扶苏?”见之不应,嬴政板脸轻喝。 扶苏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说:“儿臣在,儿臣认为,认为........”支支吾吾,实在刚才未听清大家在讨论什么。 “你?”嬴政气极,指着扶苏气不打一处,而后转向胡亥,问:“胡亥你之意如何?” 胡亥似乎早有准备,顿了顿神,拱手说:“正如李相所说,儿臣认为李肇监管不力,就应治他一个懈怠之罪,以儆效尤。” 嗯! 嬴政眉头蹙紧,深深地望了胡亥一眼,他完全想不到小儿会如此说,根本不似平时所为。 胡亥乖巧,人也和善,遂深得他喜爱,怎会如此说话? 第73章 全好了 嬴政皱眉。 今天谁都可看出他对李肇的态度,胡亥并不笨,应该也看得出来,可他为何还如此说,貌似李肇和他无过节。 突然,李肇之前的心声浮上心头:胡亥非善类,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的儿子也和李斯般在东巡途中行大逆不道之事儿? 按平时接触,他的儿子并未和李斯接触太多,他们此刻为何持同样的意见? 嬴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正当他要呵斥之际,突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禀陛下,又一城防侍卫上朝觐见,所禀乃嵯峨山剿匪大事。” 哦!嬴政相当意外,还有嵯峨山之事?昨天剿匪后,一切落幕,接着便应该是李肇率兵归朝,归朝不算大事呀! “快宣!”嬴政压下心中疑问,摆摆手说。 很快就有一和昨天穿着一样服饰的城防侍卫走了进来,极尽礼数后,连忙说:“陛下,好消息!” 此人是铁鹰最后一个派回来的人,铁鹰为保护李肇,他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派人回朝禀报。 “好消息?”嬴政听之一愣,心想:能有什么好消息呢? 权臣也面面相觑,皆好像在想:能有什么好消息呢?不会是李肇凯旋归来便是好消息吧!哼!阵亡百人,何言好消息,正不见胡亥公子和李相都在弹劾他了吗? 逐而,侧耳倾听。 嬴政连忙问:“快说!” “诺!”侍卫组织言语,朗声禀报:“李少内在剿灭匪类后,并没有放弃百来重伤兵士.......” “嗤嗤!” 侍卫话未说完,却惹来众臣的偷笑。 并没有放弃百来重伤兵士?这也是好消息?分明是弱智行为,既然是重伤,便是想不放弃都得放弃,神仙难救呀! 嬴政也不自禁地撇撇嘴巴,暗想:不放弃重伤兵士,李肇此心难得,但却是白费心思呀! 但,侍卫接下来的话令大家惊了惊。 “昨天他利用特殊手段医治重伤兵士,今早,众兵士........”侍卫不知是激动还是不知如何开口,竟顿了顿,“今早全好了。” “什么?全好了?”这话犹如飓风般刮过所有人耳边,振聋发聩。 全好了?那可是重伤兵员,按现在的医疗水平,乃无法医治的存在,怎可能全好呢?有点骇人。 嬴政第一个反应过来,簌地起身,眼睛死死地盯着侍卫,还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地问:“你是说重伤者全好了?” 群臣侧耳,仔细地听着。 侍卫微笑,他太了解为何这些朝廷控制者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其实,当时他知道此消息后反应也好不到那里去。 实在这消息太惊人。 “是的,除了个别伤势太重的,其他的全好了,李少内准备让他们休养两天,便凯旋归朝。”侍卫异常肯定地说。 “确定?” “确定!” 得到肯定的回复,嬴政似打了鸡血般,激动地来回踱步,口中呢喃,“竟有如此神奇的手段,竟是如此手段。” 禀报之人乃他的黑冰台所属,绝对不会骗他,也就是说,李肇的特殊治疗方法胜之军用疗法不知几何,将历来判定为无法医治的重伤者皆治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概念。 要真能做到如此,那以后重伤者便不会再成为厄难。 意义深重。 “李肇做得好,好呀!” 还有一点,刚才这些臣子皆说李肇监管不力,导致阵亡一百,如果没有阵亡一说,这不就不存在监管不力之事? 嘿嘿!嬴政很畅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你被骗了,此侍卫撒谎,一定是撒谎。”李斯完全不相信,谏言说。 其实也不怪李斯会有这样的反应,重伤之人乃公认死症,又怎会能治好呢?当然,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他的针对将成为无稽之谈,更会降低陛下对自己的信任。 “放肆!” 嬴政呵斥,怒目瞪着李斯。 要知道,黑冰台乃他的心腹,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黑冰台的绝对不可能不信。 “李斯,你是何意,你在质疑朕?”这一刻,嬴政上位者的威严毫无保留地逸散而出,这就是他的威势,为了大秦基业,为了改变大秦不振的局面,他已经隐忍了很久。 “并非......”李斯吓得浑身酥软,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臣死罪,借千百个胆,臣也不敢质疑陛下,但重伤者全好了过于荒谬,臣怀疑乃李肇脱罪之策。” 据理力争。 脱罪之策?亏李斯想得出来,黑冰台对他的忠心程度,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的。 “脱罪之策,是你的针对吧!”嬴政怒哼。 李斯被吓到,连忙跪下,连连说:“臣不敢,不敢。” 此刻,其他人也不敢附和,皆缩着脑袋。 “哼!此事无须尔等再议,朕自会定夺。”嬴政缓一口气,怒容缓和了些,继续说:“当然,你要是不信,尽可在五百城防军凯旋之时,立于宫门之外一看便可知。” 一个甩身,理都不再理李斯。 “陛下......”侍卫见陛下怒容稍缓,继续说,“此次治疗中,章邯副将也功不可没,不但全力救治重伤兵卒,还学会了救人之法。”这话是铁鹰特意让他说的,否则朝廷会怎么处置章邯真不好说。 这里有给其将功补过机会的意思。 嬴政当然能听得懂。 “哦,还有此事,那就是说此子有悔过之心,并在之后极力补救,不错,不错,鉴于其有功,对于擅自出兵之事,便将功补过吧!” 他顺着侍卫的意思作下决定。 “当然,此次剿匪李肇功不可没,封赐之事诸臣可还有异议?”嬴政再扫视群臣,重复之前问题。 无人再敢有异议。 “好,即刻拟旨,待剿匪军归朝之日,便是他们论功悬赏之时。” (感谢各位读者支持,最近收藏暴涨,跟读也上了来,码农我会好好写的,争取有个好成绩。同时感谢各位热心读者的投票,在这里再拉一波票,有月票、推荐票的,砸过来吧!) (有些热心读者朋友对这本书提出了一些意见,指出一些存在问题,如果对本书有帮助的,码农我一定会吸纳的。) 第74章 论功悬赏 三日后,兵士们恢复了不少,可以行走了,李肇便命令归朝,当然,伤者尚未完全恢复,他便吩咐兵士搀扶下前进。 速度并不快,一日后,便出现在咸阳城。 令李肇意外的是,竟然有百姓夹道相迎,他更看到打着三原旗号的百姓,热情极了。 这就是凯旋归来?怪不得历代名将军如此神气,原来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李肇不胜感慨。 今天他可算了出尽了风头,引来无数瞩目。 这种感觉很好。 在欢送人群一个角落,李斯看到李肇那嘚瑟样,气不打一处来。 “一朝得势,一朝得势呀!” 家奴看出李斯的愤怒,连忙说:“老爷不要被无耻小子气伤了身体,不值得,何况,朝会上的话你就信了吗?我认为乃陛下袒护李肇之言。” 李斯不言,瞪着那道嘚瑟身影怒目圆睁。 家奴继续说:“老爷你看后面兵卒,被人搀扶着,分明是重伤兵员,我认为他们并未被治好,只不过是李肇蒙骗人的把戏罢了。” 李斯脸色微微变化,目光落在后面兵卒身上,似有所疑。 家奴留意到老爷的眼神,卖力表现,“你看那几个,一步三趔趄,不是重伤是什么,想必他正强撑着身体,恐怕不久便会一命呜呼。” “我敢保证,只要无人搀扶,他们必定倒地不起。” 李斯依旧不言,眼睛却眯起,似乎在看个究竟。 “城防军好样的。” “我大秦军士威武。” 热闹喧嚷中,不知谁大叫口号,接着全场跟着嚷了起来。 “城防军好样的。” “我大秦军士威武。” 李肇听之,那个飘呀真无法形容,竟然神气地挺直了身子,目视前方,甚为嘚瑟,貌似有点不能自已,突看见后方被搀扶着的伤员,感觉有碍观瞻,影响五百军,不,四百多军的英姿。 便大声喝道:“我大秦军士,挺起你们的胸膛来,咱精气神不能失去。” “风,大风。” 兵卒听言,似打了鸡血般一下子精神抖擞,喊起了口号,气势如虹,威压四方。 再看后面伤员,一个个竟挣脱开搀扶着他们的兵士,直立起身子,昂首阔步,极力地卖弄着他们的雄姿,看似威风凛凛,根本不似一受伤之人。 真如一头头下山的猛虎,和刚才判若二人。 “这......”家奴看之,竟一下子愣在当场,还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地噎在喉咙里。 “哼!”李斯瞪了家奴一眼,怒拂衣袖,愤然而去。 这脸被打得,异常不悦。 “老爷,我.......”家奴哭着脸,连忙追上。 五百军在行进,李肇和章邯走在前列,无比威风。 章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显得比较平静,貌似风头不如李肇,但他肩扛之物却却胜之李肇。 那是一个大的包裹,鼓鼓的,里面正发出‘咔咔’的声音,再看他肩上之物,竟是一段细小的竹子,竹子两头还连着两段不知名东西,和威风凛凛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人群外,一头戴布料,头发束起,灰色布衣上领镶嵌着一道黑色的满是虬髯的中年人踮起脚尖往里看,目光落在章邯肩扛之物上。 “难道这就是传闻的特殊器具,可治重伤之物?”中年人好奇地瞅着竹子。 这几天咸阳传出一个怪闻,便是前去嵯峨山剿匪的城防军有一百军受了重伤,却被一特殊器物治好,甚是奇特。 传闻此物乃少内李肇所制,此刻李肇身上没有此物,而章邯却背着鼓鼓东西,中年人便猜测一定是特殊器具。 “应该是,真有如此神奇吗?我必须要弄到一件。” 此人正是自称为‘扁鹊’第二代传人的阳庆,和李斯结识,时为李斯客卿,听闻医术了得。 队伍行进间,突地前方响起了马蹄声,人群喧哗,纷纷避让,接着一身着黑色束装的人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手捧金色布帛。 此人行路扭捏,声音尖细。 “李肇接旨!” 李肇一愣,听声音不似尚公公,便仔细打量一下此人,可一看,表情甚怪异,这人,好像是赵高。 嗯嗯!他终究出现了。 学过历史的他见过赵高的画像,不难让他认出。 此人正是赵高,两天前回来的,得到皇宠溺的他便来宣旨了。 “李肇接旨。”见李肇没有反应,赵高再次提醒,但语气阴柔了很多,仿似很不满。 李肇连忙迎上前,跪下接旨。 “诏皇帝曰,李肇剿匪有功,敕城防军千夫长,统领两千城防军,晋三级簪袅,赐黄金......” “谢陛下!”赵高宣读完,李肇立刻谢恩。 可他却意外了,就这样走一趟便封赐了,显得有些不真实。 千夫长,貌似有些实权,更是统领两千军,不错呀!如果按照前世说法,便是大型企业经理级别的人物了。 想不到前世忙碌一生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到了大秦却升官了。 还有爵位,升了两级,无不说明他的地位又提升了,就不知道是否进入了权贵行列,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反而有些心惊,秦始皇东巡在即,很快就是秦二世继位,升官了,会不会被他惦记? “恭喜宿主获得成就,奖励特种兵训练法、机关枪制造法,是否接受?” 思索间,突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李肇并不意外,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意外的是,这次系统毫不吝啬,竟然奖励些有用的东西。 特种兵训练法,不就是让他训练身边侍卫吗?也是,始皇死,天下乱,大乱即将到来,还独自一人的话的确很危险,他需要强悍的侍卫来保护,而如此训练法刚好派上用场。 而机关枪制造法更好解释,乱世即将到来,做机关枪生意是个好门当呀! 他发现系统越来越了解他了,也越来越人性化。 “接受!” 很快,脑海里便浮现出很多信息,便是两法。 看到大人升官,章邯不禁自喜,大人从毫无实权升至千夫长,而他本身就有职位在身,肯定升得更高,爵位就不用说了。 就在这时,赵高的声音响起,轮到他悬赏了。 “章邯接旨!” 第75章 公主脸红 章邯听之,忙上前跪下。 赵高宣旨:“因章邯不听军令,擅自用兵,乃大罪,后知错能改,协助李肇夺得大功,将功补过,但汝冲动之心未改,必有影响,现让汝充任李肇副将,辅助之打造城防铁军。” 圣旨无不透露着一点,便是让章邯改掉冲动的性格,辅助李肇打造虎师中铁军,对章邯,对李肇来说,都是重任。 嗯!章邯听之,兴奋的心突地一落千丈。 他没有得到悬赏。 李肇听之微微皱眉,章邯乃副将,全灭匪类如此功劳却没有得到悬赏,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很快便知道皇的意图,此乃警告。 还有,秦始皇这是什么意思,打造铁军?让他来打造铁军,有点说不过去,他只是一个农人呐!何德何能? 这不是要给他找负担吗?他的志向可不在此,他还有很多发财计划未达成呢? 不过也深知皇的忧虑,城防军腐朽了,这并非危言耸听,就拿蒙毅剿匪来说,区区匪类竟然让之大败,损兵折将,而且还是堂堂虎师,先不说中计之类,就拿轻敌而言,就不好兆头。 章邯更是如此,冲动强攻,不听军令,这都是行军之患,皇也许察觉到这一点,想必便有此一着。 铁军,凌驾于虎师之上,可想而知皇对他的重视,对眼下弊端的担忧。 这一刻,李肇对秦始皇的印象多了一分,历史上评论秦始皇乃暴君,只顾享乐,眼下看来不像呐!倒像深谋远虑之政客。 但有点令他无言的是,章邯竟然成为了他的副将,须知章邯可是秦末大秦最后一位大将,如此历史名人却成为他的手下,有点令人惊惧。 一时,李肇感慨,这重生的待遇也不错嘛!先是萧何被他所用,此刻又有章邯,仿似他是历史名人收割机。 再说章邯,不失落是不可能的,须知他本乃王翦上将军座下猛将,因其他一些事而被耽搁而已,但此刻立了功反而降职,一时令他难以接受,但一想到李肇的厉害,很快便接受。 爆破那一刻,犹记脑海。 陆续地,赵高宣旨,论功悬赏,无一遗留,军功制确实严谨。 ...... 公主殿,闺房里。 阴嫚正捧着一书,名《轩墨诗选》,这些天她一直在看,越看越沉迷,越被诗人诗情所惊,时而感动,时而为之抽泣,情绪各异,或许这便是情到深处自然浓吧! 她已读到诗的意境里去。 此刻,口里正读着些诗句,分外沉醉。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朗朗上口,意境醉人,阴嫚细品:诗人究竟有什么痛,对国对家有多忧,竟写出如此感人的诗章。 慢慢地,她感极而思,对诗人充满着赞赏,诗中浓烈爱国情怀萦绕心头!心中窃想,如果朝中文武百官皆如此,父皇何以忧朝中无人。 还有一句更令她无法自拔。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诗人是否经历了为国而战,寒夜天冒死报君,以死来报效朝廷,此情此心无人不感。 如此气概,乃真男人也。 哎!现下,父皇的国朝怎就没有这样的人呢?如果她遇到这样的人,愿为之倾倒,誓锁三生。 想着想着,不自禁想到了那个赠她花料,正在剿匪的男人。 “呸呸,我怎么又想到他了?”阴嫚发现自己失态,一阵脸红,“他还好吗?他肯定不是临阵逃脱之人,可.......” 一想到那天听到的禀报,她心失望了一下,不禁嘀咕:“比起诗人来,他差远了。”却不禁地撇撇嘴,露出个‘怒其不争’又娇瑟的表情。 的确,此种行为,比起‘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诗人差之千里。 想着想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惊喜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公主,好消息,我打探到了。” 秋香自顾自地了进来,倒忘了主仆尊卑有别,不过阴嫚也不在意,她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真的!”阴嫚一阵惊喜,忘了仪态猛然站了起来,激动地问,“可知如此士人何人?” 看到公主那紧张样,秋香噗嗤一笑,卖关子地说:“你猜?” 阴嫚白了她一眼,不好气地说:“你这小妮子,快说!” 看到公主故作生气状,秋香作罢,便说:“轩墨诗选乃摊主萧何的少爷所作。” 阴嫚显得更紧张,迫切极了,问:“萧何的少爷何人?不许再卖关子。” 秋香止住了笑,摊摊手表示很无奈,“我就调查到这么多,至于少爷为何人,我暗问摊主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肯说。” 阴嫚略显失望。 “不过公主不用失望。”秋香似乎看出了公主的心思,“我打听到了,听说萧何的少爷很年轻,长相俊逸,你们年纪相差不大。” 听之,阴嫚脸一红,连忙用手捂住,别过脸去,声音细若蚊蚋,“你就不打听到他叫什么名字?” 秋香笑容更浓,道:“下次我一定会打听清楚的。” “嗯嗯!”阴嫚轻柔点头。秋香可看出,这点头迫切之味很浓,对诗人那股心思之切尽可看出,公主怀春呐。 遂,气氛陷入尴尬,不再言语。 还是秋香转移话题打破沉寂。 “对了,我回宫之时你猜我见到谁了?” 阴嫚也好奇她遇到谁,撇撇嘴示意她快说。 “见到了李少内呀!嘿嘿!想不到吧!” “李少内?”阴嫚暗喜,急问,“他不是剿匪去了吗?怎还能遇见他?”她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听到这个消息。 “你还不知道吗?此事都传遍整个咸阳城了。”秋香故作惊讶,其实在她得知此事时,也甚为震惊,“李少内可了不得,蒙将军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嗯!”阴嫚脸上表情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脸又红了,却尽量让自己平静,“不是说他临阵脱逃吗?” “临阵逃脱?子虚乌有罢了。”秋香顿了顿,“他之所以撤军并非临阵脱逃,乃识破了匪类的阴谋。” “哦!”阴嫚俏眉上扬。火山文学 “匪类有高人,设置了命笼陷阱,李少内撤退乃为寻求破解之法。” “那他破解了没有?”阴嫚很紧张。 “当然破解了,还完美地救出陷入陷阱之兵卒。” “后来呢?匪类是不是趁机而来,他是不是很艰难地对敌?受伤了没有?要不要紧?”一连串问题问出。 阴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就好像有鬼魅在指使着她,分外荒诞。 第76章 可惜他不会作诗 秋香又是噗嗤一笑,深深地望了公主一眼,说:“当然,匪类就是趁机而攻,还动用了战争武器。” “动用战争武器?”阴嫚显得更紧张,“李少内可是没什么准备,那不危险?” “嘿嘿!当然很危险,但也不过尔尔。”秋香又卖关子,把阴嫚的胃口吊得一愣一愣的。 “死妮子,快说!” “哦!”秋香会心一笑,“就在这一刻......”她提高分贝,“李少内命章邯副将抛出几个包裹,然后炸响,匪类便乱了。” “包裹?什么包裹?有那么厉害吗?”阴嫚不解,抛出包裹就乱了,这说法有点夸张。 “当然,那可不是一般包裹,听说乃李肇特制大杀器,一抛可灭数十人,威力无比。” 呼!一抛灭数十人。 阴嫚瞪大了大眼睛,一颗心噗噗地跳着。 “你是说此物乃他专门制造用来灭匪的,真有那么大威力?” 很不可思议,她不太敢相信。 “当然!”秋香拍拍胸口。 呼! 得到准确的答复,阴嫚深呼吸。良久,心中才明白,为何沙子枪如此先进武器李肇不用,原来是有准备,胜之沙子枪不知多少倍的存在。 一时很是欣慰,暗道父皇还是小看他了,并非他弱将,而是睿智,事先识破匪类圈套,再做足准备。 此乃大智也。 “他究竟是如何之人,聪明,能制造出灭匪大杀器。”阴嫚对李肇又多了几分认识。 “那后来呢?匪类已乱,是不是双方进行激烈冲杀,胜得很艰难吧?他有没有受伤?”阴嫚脸现担心。 “非也,一点也不激烈,更不艰难,反而清闲得过分,而且,不但他没有受伤,所领兵卒也没有一个受伤。” 阴嫚疑惑了,这是战争,殊死一搏,怎会没有受伤呢?就算李肇乃领军不直接进入战场,但兵卒肯定是进入的,没理由不受伤。 “嘿嘿!就是。”似乎猜到公主的想法,秋香诡异一笑,说,“因为根本不用他们动手,李少内一人便全灭了匪类。” 啊! 阴嫚惊了惊,根本听不懂。 “你可别不信,我可是问了好几个人的,大家本以为他就几个包裹,用完就没了,殊不知在最后一刻,竟又拿出一件更恐怖的杀器,随意一击,便将匪类轰没了。”这话有点夸张,但无不说明一点,此物很恐怖。 “真的?这是他的第二件?天呐!”阴嫚瞪大漂亮的大眼睛,震惊极了。 一轰便全灭匪类,得是什么样的大杀器。 “是的,谁都以为他什么也没准备,但到最后,祭出两样杀器,匪类便被灭了,太爽快了,太能了!” 秋香不胜感慨,在她从宫中侍卫中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其实也是非常之震撼。 阴嫚心里对李肇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看不透,暗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先是制出神奇肥料,让她的花从所未有的茂盛,接着便是气枪,救了她一命,更制造出沙子枪,为蒙将军吓退匪类,此刻竟直接拿出两大杀器,直接灭了匪类。 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更有一颗为国之心,不正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吗?如此之人,真男子也。 下一刻,阴嫚竟将李肇和她心心念念的诗人联系了起来,还一度重合。 “难道李肇便是《轩墨诗选》的作者?” 但很快摇头,李肇虽奇,却只是个农人罢了,农人又怎会作诗呢?尤其是那么美妙感人的诗。 “公主,如此之人,和您非常般配。”秋香突然来这么一句,令阴嫚的脸迅速绯红。 “死妮子,不理你了。”阴嫚捂着脸走了。 ...... 章邯劳累了一天,准备回府休息,突在途中遇到一人,这人看起来很奇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肩扛之物不停地瞅。 就似乎那是什么稀奇物。 当然,它就是稀奇物。 “你是何人?” 此人正是阳庆,他尴尬地调转目光,抱拳作揖介绍,“在下乃李府客卿,扁鹊第二代传人阳庆,见过军爷。” 阳庆特意提到李斯、扁鹊,也想以此引起章邯的重视。 “扁鹊大医传人?”李斯还引不起章邯的好感,但扁鹊传人,却令他眼前一亮,好感顿生。 扁鹊,他当然知道,乃一代名医,医人无数。 “正是区区在下祖师。” “原来是大医传人到来,快请入寒舍一聚。” 就这样,两人寒酸完毕,但阳庆并没有要拜访的意思,眼睛逐而又转向肩扛之物。 “此物可是治好百军之物?”眼神有些浓烈。 章邯也不隐瞒,点头说,“正是,难道先生对此物有兴趣?” 他说完此话便觉得是多余的,大医传人怎会对医人之物没有兴趣,想必兴趣还很浓,要知道,此物可是治好重伤兵卒之物,实属世间罕见。 “是极,是极,不知军爷能否割爱,将此物赠送于我,不,卖于我,我出高价。” 章邯也不意外,他都无法抗拒此物的诱惑,何况是医者。 “就不知先生将此物用于何处?” 阳庆道:“独自研究,以求济世,但绝不外传。” 章邯想了想,便道:“也罢!不必谈论钱帛之物,我赠你一件也可。”并不是章邯慷慨,实乃被阳庆以求济世所感动。 医者能以天下为己任,实属难得,这样大义之人,他不会吝啬,即使答应过大人不外传。 他历来敬佩大义之人。 遂解下肩扛之物,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区区在下便谢过了。”阳庆很惊喜,连忙接过,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军爷事忙,不叨扰,在下告退。”得此物,阳庆离去,可很快便折返,尴尬地问:“军爷,何以用之?” 章邯也不藏着掖着,便将用法告知,更赠送些许药物。 待走远,阳庆突然扭头看向章邯的背影,露出不轨的笑,自语:“嘿嘿!章邯呀章邯,我道你多精明,原来如此愚蠢。” “当下咸阳无人不识李肇,更誉之为神医,可奈我阳庆行医多年,愣是寂寂无名,嘿嘿!只要我有了此物,再加上我的传承,必定能一飞冲天,李肇必被我踩于脚下。” “至于以求济世,怎么可能?我阳庆何等人也,何以会在意那些卑微之人,蠢也!” 第77章 嬴政服仙丹晕厥 章台宫,偏殿。 嬴政坐于高位,却显得急不可耐,双手激动得颤抖。 他久盼的赵高已归来,还带回了好消息,徐福领着三千童男童女离开多日,终于找到了蓬莱仙山,并从中寻到了长生不老药,主药乃万寿丹,服之可长生不老,不过事先得服引药,让主药更得发挥奇效,更能长生不老。 赵高保证,今天就将引药送来,让他及早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便是仙。 此刻,殿中,高位皆黄金铸造,绽放金气,如龙般盘踞于大殿中央,偏爱的仙客来也全被采摘围于其下,脚下蒸气升腾,仿似仙境。 嬴政就是要打造仙境,为他服药营造气氛,祈求仙家降临,是的,能得如此之药,必是仙家所赐,他感恩之。 “来人,立刻催促中车府令,及早献上丹药。” 今日,皇显得很是肃穆,侍人无不颤颤惊惊,尚新忙上前,叩头禀道:“陛下,中车府令已到,正在外面等候。” 嬴政显露喜色,连忙催促,“快让他进来。” 赵高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镶嵌着金边,在蒸气氤氲中,宛如菩提舍利。 “奴参见陛下!”赵高跪下,双膝向前挪动,锦盒高高捧起,异常肃穆。 “此乃引药?果然仙气缥缈,吾可及仙也。”嬴政大喜,目光在锦盒上扫视,精光乍现,“快,快打开,朕要服用仙丹。” “诺!”赵高站了起来,叫来一个侍人接过锦盒捧着,他便伸手慢慢地打开盒盖,里面亮晶晶的,有黄布发光,中间一黑物,闻之有浑浊之味,特别呛鼻。 “请陛下过目。” 嬴政异常高兴,单手摸着胡须,身体却前倾,两眼放光。 “这便是,这便是。”双手颤抖,缓缓起身,激动异常。 “请陛下舆盆洗手,沐浴仙露。”有侍人端来一个盆,乃黄金所制,金光浮动。 嬴政照做,捏了捏衣袖,双手放入其中,一刻后,抽出,布料裹手,仪式感十足。 “请陛下服用仙丹,恭喜陛下即将和仙客相媲美。”赵高的声音响起。 嬴政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心情,捏住黑乎乎的东西端详了一下便往嘴巴里放,动作异常神圣。 喉头鼓动,从中可感觉到丹药顺着脖子往下噎,看起来有些难受,但嬴政并没有在意的意思。 仙丹嘛!就应该如此。 “仙汤准备!” 见陛下完全吞下了仙丹,赵高命侍人端来一碗水,水中不知添加什么,竟也绽放金光。 嬴政没有考虑,一咕噜地喝下,还很满意地拍拍双手,以示大功告成,也预示着他日待万寿丹送来,他便能成仙。 这是多么期待的日子。 “蓬莱仙使何时到来?” 赵高拱手,回道:“陛下莫急,万寿丹正在蓬莱仙山沐浴仙气,待出炉之日,便会有蓬莱仙使送来。” 嬴政点头,提醒:“别忘了叮嘱徐福,丹一成,马上送来......朕等这一天.......很久了。” “诺!” “好了,你们出去吧!朕要独自沐浴仙气。”嬴政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去,他便坐于御座上,双手摊开,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诺!”众人齐声应道,便慢慢地退出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御座上发出一声惨叫,闭上眼睛的嬴政猛然起身,抬头一扬,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人便直挺挺地垂倒,再无声息。 啊! “陛下!”众人慌了,纷纷惊叫。 赵高第一个走上前,不停地摇着陛下的身子,却毫无反应。 “陛下,你怎么啦?快,快请御医。” 赵高大叫,其他侍人焦急万分。 很快,御医来了,同时惊动了扶苏等一众皇子皇女。 半天后,章台宫传出紧急消息,皇服用仙丹,导致晕厥,至今未醒,宫中御医触手无措。 君不可出事,顿时,朝廷轰动,局势一团糟,有权贵纷纷寻名医。 第一时间,李斯便听到这个消息,在忧心忡忡的同时也暗喜,心想这可是一次提高在陛下心目中地位的好机会,便也准备去寻找名医,这时,阳庆主动找上门,自动请缨。 “李相,在下愿意前往。” 李斯望了阳庆一眼,不甚确定。先前招募其为客卿,乃因扁鹊之名,但多日来的观察,并未发现阳庆特殊之处,此刻看病的对象乃陛下,他不敢儿戏。 “请李相相信我,我必定能治好陛下的病。”阳庆见李斯犹豫,拍着心口说。 “哦!那你说说如何治?” 阳庆清了清嗓子,似乎胸有成竹。 “听闻陛下吐血便晕厥,从表面上看,乃吞服丹药所致,但此丹药乃陛下特意命人所致,想必不会有问题,那问题便是陛下本身。” 李斯发出‘咦’的一声,似乎很有理,示意其继续说。 “之所以晕厥,在下认为乃陛下日夜忙碌,导致体虚。” “丹药乃大补之物,在如此身体状况下,大补便是一种摧残,身体部位必将大损,会发炎,而发炎便是导致晕厥的原因。” 阳庆说得头头是道,大有已知陛下病情的态势。 “发炎?”这个词有些新鲜,李斯琢磨着问,“何为发炎?” 阳庆笑了笑,满脸自信,说:“乃,乃伤口受创,嗯嗯,体内伤口受创。” 体内伤口受创?嗯嗯!貌似很有理样子,李斯有点相信这个说法。 实在宫中御医瞧了,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肯定是其他问题了,发炎很贴切。 而且,阳庆乃扁鹊传人,扁鹊之医术无人不佩服,或许‘发炎’便是扁鹊所出吧! “好,你立刻随我入宫为陛下瞧病。” “当然!”李斯赏识地瞅了阳庆一眼,“如你能治好陛下,想必陛下会看中你的。” “到时别忘了在陛下面前美言我几句。” 李斯轻轻地拍着阳庆的肩膀,显得分外热络。 阳庆喜了,连忙拱手,“如真有如此一日,阳庆必不会忘记李相的大恩。” “哈哈哈!”两人大笑。 “只是......”笑毕,突然李斯顿了顿,“只是现下李肇这小子在军中被称为神医,就怕他会抢了你的风头。” “诶!”阳庆摇头摆手,一脸无所谓,“李肇而已,就一农人,碰巧治好些许兵卒罢了,不足为惧。” “呵呵!别忘了,我可是扁鹊第二代传人。” “对对对,哈哈哈!” 两人再次放声大笑。 第78章 偷来的消炎疗法 章台宫,偏殿,此刻。 扶苏等皇子皇女焦急不已,宫中御医宣布不知陛下病情后,便有很多大臣送来了名医,可没一个人瞧出病来。 而陛下到如今也无苏醒的迹象,脸色愈发苍白。 众人皆无措,有侍卫提议,立刻请李肇来,毕竟李肇可是治好了百来重伤兵卒。 “对,马上让李肇过来。”扶苏作为长兄,一手敲定。 彼时,李肇正在长安乡视察着农田。 炎夏已慢慢消逝,秋风正吹来,很快就可秋收了,李肇甚是兴奋。 再看田里的禾苗,不,不能算是禾苗了,已结了满满的稻穗,棵棵垂落地面,甚为喜人。 “李少内,李少内,陛下病情告急,长公子请您马上走一趟。”突地,一个尖细的声音自远而近,分为着急。 “嗯?陛下病情告急?”李肇听之心一紧,连忙望过来,说话之人正是跑得有气无力的尚公公。 “李少内,快,陛下晕厥已半天,请速随我走。”尚新走近,连忙拽着李肇的衣袖。 李肇也没有扯开的意思,脸色却蹙紧。 秦始皇晕厥?是不是? 历史有记载,秦始皇沉迷于长生不老,常年服用所谓仙丹,导致身体每况愈下,晕厥会不会和此有关? “是不是赵高又给陛下吞服丹药?”他故意提了一句。 尚新愣了愣,也不多考虑,说:“是的,陛下服用丹药后便晕厥,御医们也瞧不出病情来,请你马上前往治之。” 原来如此。 李肇心中了然。 秦始皇沉迷丹药,赵高便是罪魁祸首,想必他消失那么久,肯定是去弄丹药了。 所谓丹药不过是重金属成分居多的东西罢了,秦始皇本来就被重金属摧残身体,这次肯定又服用了赵高带回的丹药,不晕厥才怪。 “好,我马上去瞧瞧。” 陛下此病乃重金属中毒。重金属中毒其实并不难解,服用牛奶或蛋清之类便可缓慢解之,当然,如果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爱莫能助了。 很快,李肇便到偏殿,立时被扶苏拉了去。 “李少内,听闻你利用特殊治疗法治好百来重伤兵卒,医术了得,请你一定要治好父皇。”他说得既着急又情深意切。 “放心!”李肇行礼,定了定心说,“如果不是很严重,也许我能救之。” “那太好了。”扶苏心稍安。 可,就在此时,一个急匆匆又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长公子,不必劳烦李少内,我已请来扁鹊传人,他必能治好陛下的病。” 来人正是李斯,此刻他带着阳庆来了,显得风尘仆仆,却又信心十足,特别是阳庆的脸上,充满着各种不屑。 “李相?”扶苏瞄了李斯一眼。 李斯连忙上前行礼,“见过长公子。” “不必多礼!”扶苏说,却为难了,李相如此说,是要抢功的意思,可他已经请来了李肇。 李肇看出扶苏的为难,无所谓地说:“长公子,既然叔父已经请了大医,就让他来吧!说不定还真能治好陛下。” 李肇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笑开了,重金属中毒,以这个时代的手段能治好,才怪? 扶苏歉意地对李肇笑了笑,便对李斯说:“也罢!既然李相寻得名医,还请之马上为父皇瞧病。” “当然,当然!”李斯得逞地笑着,不忘不屑地看了李肇一眼,便立刻吩咐阳庆。 阳庆也不怠慢,对着众人行礼后,便提着药箱走向偏殿。 “慢!”就在这时,一个人喝住了阳庆,正是冯去疾,他匆匆走过来。 “冯相,你什么意思?”李斯脸色有点难看。 冯去疾脸露凝色,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李相不必介怀,我也是为陛下病情着想罢了。” “今日来之皆名医,知根知底,而李相领来之人陌生得很,万一他......” 冯去疾没有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皇乃国之根本,不可有失,此人不知根不知底,要是趁机对皇图谋不轨,谁也防不了。 “哼,你在质疑我?”李斯气得胡子上翘,怒瞪着冯去疾。 冯去疾连忙解释,“非也,皆为安全起见罢了。”逐而,他转向扶苏,“长公子,臣建议谨慎点好,还是请李少内出手为好。” 是的,先不说李肇具备神医之名,更知根知底,还是皇宠信之人,他出手乃最好人选。 李肇也想不到平时生人勿近的冯去疾会那么相信自己。 “这......”扶苏为难了,难以做出决定,毕竟他两头不想得罪。 被如此质疑,心中早已憋着气,阳庆也够有胆气的,也不论冯去疾何人,竟是怼了过去,“你当我何人了?我乃堂堂扁鹊第二代传人,深得师门真传,何以不知根知底?” “至于什么李肇,何以能和我相提并论?” “正是。”李斯也趁机说,“先生乃扁鹊大医传人,医术无人能比,当得为陛下诊治。” “李肇,能和扁鹊传人相比吗?” 这话非常不把李肇放在眼里。李肇听之很不舒服,却不发作,因为没必要发作,有时候一些事不是靠嘴皮子,乃实力。 扶苏仔细打量一眼阳庆,点头。的确,如果是扁鹊传人,有资格为父皇诊治。 “罢了冯相,就让他一试,如果不行,再让李少内出手。” 扶苏一语定之,冯去疾也没什么好说的,便不忿退到一边。 阳庆走向皇,大家却在幕帘下看着。 此刻的皇呼吸很微弱,皮肤有异状,似乎已临濒死状态。 阳庆并不着急,把着脉。 把脉乃他传承重点,他也深习得一二。 从他眉头深锁,脸色不停变化来看,皇的病情是严重的。 阳庆站了起来,但并未立刻施展手段,而是来回踱步,从中看出,他是有些水平的。 扶苏实在着急,便走过来问:“先生,父皇病情如何?” 阳庆想了想,郑重地说:“情况很不乐观!” 扶苏一听脸色变了变,急道:“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阳庆表现出为难,嗫嚅着嘴巴,好像有难言之忍:“办法有是有,可并非传统疗法。” “真的?”扶苏惊喜,他不在乎什么传统不传统,主要能治好父皇就行,“那请先生快点出手,如先生真能治好父皇,我必定在父皇面前为你邀功。” 阳庆等的就是这句话,匆忙谢礼,“谢长公子成全,在下必定全力救治陛下。” 于是,阳庆就要出手。 “慢着!”阳庆又被冯去疾喝止,“何为非传统疗法?” 阳庆并不隐瞒:“陛下病入膏肓,难以医治,需针石而治,然针石治内,却无法根治,遂在传统疗法下加上非传统法。” 冯去疾若有所思,却寻不到话中弊端。 扁鹊者,善针石之疗,作为传人,想必也非虚言,但非传统就值得他去注意。 “何为非传统疗法?” 阳庆也不犹豫,回应:“消炎疗法。” 第79章 阳庆的治疗 消炎?李肇听之分外意外,消炎乃后世才出现的词语,怎地会出现在大秦,难道扁鹊早已研究出消炎之法? 李肇很好奇,心中诧异极了:大秦的消炎疗法究竟是怎样的呢?和后世消炎有什么区别。 冯去疾根本听不懂两字的意思,正想再发难,却被扶苏喝止。 “冯相,可以了。”逐而转向阳庆,“请先生马上出手。” 阳庆点头,便打开药箱,拿出布袋,掏出几枚针,此针并非金属类。 李肇望之甚为好奇,古籍有载,针灸发源时用的并非金针银针,乃石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而且扁鹊擅长方面乃穴脉,阳庆这是要认穴针灸呐! 针灸之术在古代虽说乃先进医术,但对于秦始皇重金属中毒这类病情却无太大作用,就不知道他所说的发炎疗法会如何? 李肇很认真地看着。 阳庆出手了,在认准了几个穴脉之后,迅速下针,可谓术业有专攻,他这方面还是了得的,连见过发达的现代医疗的李肇也不得不为之感叹。火山文学 第一疗程就这样结束,阳庆微微松口气,从其脸上表情来看,应该是满意的。 这刻,旁边的御医也露出惊色,目光皆紧紧地盯着,似乎也很想知道接下来的非传统法又是如何。 阳庆静默数刻,又翻开药箱,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李肇暗想,他应该是寻找布帛之类开药方吧,毕竟现下的问诊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四步皆已完成,剩下的就是开药方了。 但令李肇惊呆的是,阳庆竟没有拿出布帛,乃鼓捣出一根细小的竹子,他还看到竹子两头挂着东西。 “啥?吊针?” 李肇表情异样,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阳庆拿出来的竟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他在这个时代发明的吊针器具。 “呵呵!看来章邯不老实,将这些用过的东西给他了。”是的,这东西他看一眼便认了出来,便是他的吊针器具。 等等,他要二次使用?李肇惊了惊。 在前世,就算经过多重消毒,医生也不敢二次使用,这个扁鹊传人倒好,没有经过任何消毒便用之,这不是要加速秦始皇的病情吗?万一交叉感染怎么办?虽然不是他所为,但他内心会不安的。 “等等,此物不可用,不可用。”李肇走了出来,喝叫着阳庆,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但阳庆却不知他这种想法,在相互竞争情况下,阻止他便是不想他立功,这是妨碍他一飞冲天。 一时甚为气怒。 “怎么?难道你怕了?怕我治好陛下而损你神医之名?怕我因此而超越你?”阳庆的态度很不好,甚至有些针锋相对。 “还是怕我施展非传统手段而抢了你的风头?” 李斯也训斥:“李肇,别以为你升了官便可目中无人,耽误陛下治疗,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拿陛下来压他?李肇感觉自己做好事遭雷劈,还劈得灰头灰脸。 好吧!算了,他们胜了。是他多管闲事。反正出事了也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已经做了。李肇立刻哑言,不想再理,他们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吧!他犯不着替人担心,却被人诟话。 阳庆将吊针器具连接好,便找来一个木架子将器具挂起来,青铜器皿也拿了出来。 李肇认得,此装生理盐水的器皿也是他制造的,一时翻了翻白眼,扁鹊传人所说的非传统疗法很有可能是模仿他的吊针。 真有些无耻。 “肯定又是章邯那东西胡乱传授,等等,消炎疗法?” 李肇想起阳庆刚才所说‘消炎’,暗道他不会也拿生理盐水来消炎吧!要知道,他当时所制的生理盐水已经用光了,而此獠还如此操作,这不说明...... 李肇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心想:秦始皇危矣! 按前世所认知,此刻吊生理盐水没有问题,但,扁鹊传人要弄得到生理盐水才行呀! “糟糕,莫非他要用一般盐水代替?惨哉!” 一般盐水没有经过过滤杀菌,先别说细菌,就杂质就有很多,其中就有不少金属元素,秦始皇乃重金属中毒,此刻再灌之金属,后果很严重。 果然,阳庆往器皿里倒进液体,而另一头将要插进嬴政的手臂青筋里。这液体乃透明,虽无法尝到此液体是否是盐水,但他猜测,一定是盐水。 李肇急了,连忙大叫,“不可,绝对不可。”他走了过来,就要扯掉吊针器具。 “李肇,你要干嘛?”李斯见之大吼,“来人,快拦下他,他疯了,要阻止陛下好转。” 侍卫望了王扶苏,得到示意,便将李肇拦了下来。 扶苏也不解李肇为何要如此,便问:“李少内,你为何要阻止阳庆大医治疗?” 李肇一躬说:“阳庆大医如此疗法乃害陛下性命,不可让之乱来,请长公子下令,立刻让其停手,否则陛下必危。” 听到这话,正准备继续操作的阳庆暴跳如雷,厉声呵斥:“无知小儿,无知小儿呀!”怒火中烧,逐而转向扶苏一作揖。 “长公子,请不要听他胡说,其乃其妒忌鄙人所致,请马上拖他出去,别影响我给陛下治疗。” “对,李肇就是妒忌我家客卿,要知道,阳庆大医乃我家老爷高价请来的供奉,医术出众,无人能及,怎会害陛下性命呢?”李斯的家奴看到李斯脸色难看,连忙讨好地说,似乎根本不知此乃皇殿,一家奴是没说话的权利的。 李斯并没有制止家奴的意思,反而很赞赏的样子。 “妒忌?”李肇哭笑不得,他会妒忌,犯不着,便质问阳庆,“请问器皿里为何物?是否对陛下病情有帮助?” 李肇竟敢质疑他,阳庆顿时怒火中烧,道:“我的医术那容你质疑,器皿乃何物你还没资格知道。” “你........”李肇正要反驳,却被扶苏打断,“李少内,不可造次,阳庆大医乃扁鹊传人,想必乃正确疗法,就让他继续吧!” “父皇不可再等了。” 第80章 嘚瑟 “可是.......”李肇还想再说什么,李斯冷不防一个冷眼过来,阴鸷地说,“李肇,没听到长公子说话吗?你这是要忤逆?” 李肇气极,他又好心遭雷劈了。 哎!扶苏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都不顾及自己老子的性命,他自作多情干甚,便不再多言。 “阳庆大医,你继续,务必要让父皇尽快醒过来。” 阳庆拍拍胸口,连忙很自信地应道:“长公子请放心,陛下的病情鄙人已控制好,消炎疗法完毕,静候一个时辰,再煎此药,陛下便会好转。” 阳庆说完,随后写了药方让御医去煎服,他接着将吊针器具另一头插进嬴政手臂的青筋里。 过程很简单,阳庆拍拍手,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长公子,治疗已完毕。” “烦劳先生了。”扶苏很满意,那颗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片刻。 “这样就完成了?”这时,不知谁发出一声疑问。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御医发出的,他正紧紧地看着阳庆,皱着眉头。 也不怪他发出疑问,刚刚看了药方,发现这药方和他们所开并无太大出入,针灸治疗过程也大同小异,他们试过,如此手段并不得令陛下好转。 而阳庆就多了一个什么消炎疗法便敢说一个时辰便好转? “敢问大医,此非传统疗法乃何意?”御医放低架子问,“我等愚钝,实在不懂。” 其他御医也露出好奇,侧耳倾听。 阳庆捋了捋不长的胡子,略显得意的说:“这便是你们无法治好陛下而我能的区别。” “嘿嘿!消炎疗法乃专门针对人体内的‘炎’而疗,陛下体内创伤,产生了大量的‘炎’才导致晕厥不醒,而尔等不知‘炎’为何物,自然触手无措。”他将章邯告诉他的特殊疗法再经过自己的加工说了出来。 “还有这种理论?”李肇听之,心中恶寒,心想,“难道这就是大秦对炎症的认知?”也许吧!他对医学方面了解不多。 “看到如此器具了没有?”阳庆指了指吊针器具,“这便是铲除‘炎’之物,只要陛下体内的‘炎’消除,陛下便会好转。” 什么?听到这话,李肇有种颠倒三观错感。生理盐水的确有消炎功效,却不是导致晕厥原因呀! 好转更不可能,重金属中毒一般疗法根本无作用。 众御医并没有李肇先进知识储备,自然认为阳庆说得很对,顿时个个咋舌。 “那器皿内为何物?”一御医指着器皿不解地问。 “嘿嘿!”阳庆得意极了,“乃盐水,你们不知道吧!其实盐水乃消炎的重要之物,‘炎’消之,病好也。” “原来如此!”御医们恍然大悟。盐水消炎,他们的确未临床试验过,真不知其有如此奇效。 一时,大家都对阳庆竖起大拇指,赞其医术果然高明,他们不及也。 正当大家赞得情绪高涨之际,突地一个声音很不合事宜地传来。 “胡说,此盐水根本不能消炎,反而会加深陛下病情的恶化。” 此话乃李肇所说。 众御医听之怒了,经刚才谈话,他们已相信阳庆,并生出仰慕之心,此刻怎可让人质疑,就算此人乃陛下宠信之人也不可。 “李少内,你过了,虽说你治好了重伤军士,但医术还是比不上阳庆大医呀!别再胡闹了。”一御医语重心长地说。 “不,我说的是真的,如此疗法真的会加深陛下的病情,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李肇极力反驳。 哎!他虽这样反驳,却知道自己第三次自作多情了,这些人根本不会相信他的。 果然,众御医皆摇头,暗道此子想立功想疯了,分明就是妒忌阳庆大医的医术出众。 大家便不再理会李肇,更有甚者拦在李肇面前,防止他搞破坏。 就这样,时间在流逝,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阳庆的‘吊针’也完毕。 不出一刻钟,皇的脸色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甚至手脚也有了反应。 “有好转了,有好转了。”众人皆露出惊喜,扶苏更是上前摇着嬴政的手喜叫,“父皇,父皇,你好了,好了。” 阳庆走了过来,很满意:“嗯嗯,开始恢复了。”说这话同时,不忘嘚瑟地瞟了李肇一眼,好像在说:这就是我的医术,你妒忌吗?妒忌也没用,功劳已经是我的了,你李肇注定比不上我。 更离谱的是,李斯的家奴又肆无忌惮地开口了,针对的是李肇,“嘿嘿!刚才有人说什么来着,陛下必危,还什么病情恶化,真是一堆废话。” “这不,陛下不是好了吗?阳庆大医真乃神医呐!不似某人般浪得虚名。” 阳庆听之,极为享受,头微微抬起,一副神医样子,却不忘立刻吩咐正端着药汤焦急地等待着的侍人:“快,给陛下服用药汤,便能醒来。” 扶苏也喊叫,“快,快给父皇服药,不,让我来。”他接过侍人的药汤,亲自一口一口地喂着,甚为仔细。 喂药完毕! 众人皆围在三米之外,目光却不离皇半刻,露出期待样,紧张极了。 阳庆看之,捋了捋胡须笑着说:“大家不必紧张,不出半刻,陛下便能醒过来,大家准备着如何恭喜陛下吧!” 这话出,大家皆往里凑了凑,似乎要让即刻醒来的皇知道,他的苏醒有他们的功劳,却有一人例外,便是李肇。 他连忙退了退,尽量远离那个地方藏到帘幔外。 嘿嘿!不是他胆小,实在不想白白牺牲性命,为这些无知的人陪葬。 嘿嘿!秦始皇是会醒过来,但以什么状况醒过来,他清楚得很。 果然,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嬴政的手脚动得更频繁,真的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 大家惊喜极了。 “阳庆大医真乃妙手回春呀!不愧为扁鹊名医之传人。”有人开始恭贺阳庆,阳庆沾沾自喜,笑容丰富极了。 可笑容正当是,下一刻,却僵在那里。 大家的惊喜也瞬间消失。 噗嗤! 第81章 李肇出手 噗嗤! 皇是醒了,还猛然坐直了身子,口中一股浓血喷涌而出,接着身体痉挛起来,口齿不清地说:“谁,谁,要毒我.......” 接着直挺挺地趟了下来,就如上次一般气若游丝。再看皮肤,出现红肿、红斑、水泡等症状。 “父皇,你怎么啦!怎么啦!”扶苏急了,摇着嬴政的手臂不停地摇晃。 其他人也很焦急,匆忙催促阳庆,“大医,你不是说陛下会好转吗?怎么如此?你快点看看,看看。” 阳庆脸色惊变,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呀!按理说,陛下消炎了之后,不应该好转吗?章邯是这样说,可....... 他一时愣在当场,双腿发抖。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瞧瞧。”李斯也催促。 “这个......”阳庆想说什么,却无从说出口,他也不知呀!只得硬着头皮凑到皇的身边,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其实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已无计可施。 “怎么样?这是不是好转的前兆?”李斯更愿意听到阳庆说这是好事,可阳庆还是有点良知的,脸色苍白地立即跪下,露出无奈,“李相,在下已尽力了,我本以为陛下会好转,但......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你说什么?”李斯脸色一变,身子退了退,双手不自禁地抖了抖,他自然听明白阳庆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能治好吗?还那么信誓旦旦,这,这可怎么弄呀!” “我,我,我.......”阳庆不敢抬头,不知言语,身体抖得更厉害。 冯去疾察觉到什么,徒然大喝:“来人,此獠谋害陛下,给我拿下阳庆此人。” “诺!”这次侍卫并没有询问扶苏的意见,便要上前擒拿阳庆。其实询问也无用,扶苏正不知所措,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还有李斯.......”冯去疾突然冷眼射向李斯,直呼李斯的名字,“居心何在?竟敢让其为陛下下毒,想造反吗?” “来人,李斯造反,欲谋害陛下,立刻擒拿之。” 冯去疾掷地有声,但侍卫却不敢上前,因为要擒拿的是当今丞相,目光落在扶苏身上。 扶苏乃仁慈之人,就算多穷凶极恶之人,想到的都是教化,但此刻,双眼狠厉地盯着李斯和阳庆,心里似乎有无尽的愤怒。 刚才父皇临昏迷前说的那话他听得很清楚,谁要毒他,不用说,肯定是阳庆,阳庆要谋害他老子,而指使人想必就是李斯。 百行孝为大,他可以容忍别人犯错,但绝不允许有人谋害他老子。 “来人,给我拿下李斯和阳庆,听候发落。”语气从所未有的狠厉,态度从所未有的坚定,此刻,他作了皇家的主。 顿时,立刻有侍卫提着武器过来将阳庆拿下,也有两人走向李斯。 啊! 阳庆瘫软在地,他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顿时,哀求的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脸色阴沉极了,伸手一挥,令走向他的侍卫不敢靠近,逐而狠狠地瞪了阳庆一眼,却没有想象中慌张,“长公子,阳庆虽说乃臣所介绍,此事却非臣所愿,是臣错信了如此小人。” “此事乃阳庆一人所谋,和臣无关。” 说得风轻云淡,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冯去疾说:“非也,阳庆乃你所领而来,就算非你所愿,你也算同党。” 李斯轻笑,很无耻地指着阳庆说,瞪眼问,“阳庆,我是否你的同党?” 阳庆那里敢说话,低着头不语,却不得不摇头。冒犯皇权,死是肯定的,但也死得痛快,但如此得罪李斯,必生不如死。 作为李府客卿,他太了解李斯了。 阳庆自知自己死定了,便选择死得痛快。 “嘿嘿!看到了没有,他自己都承认了我非同党,我不过也是受害者而已,错就错在我不该为其引荐。”李斯极力反驳,将自己放在受害人上。 引荐不算大罪,反而给人感觉是大义,和同党罪完全不同。 “你......”冯去疾无话可说,冷眼盯着李斯,气得心里呱呱叫,他知道李斯无耻,却不知无耻到如此地步。 但就在这时,李肇走了过来,说:“引荐?不是吧!我刚才怎么听你家家奴说所谓扁鹊传人乃李府客卿,客卿,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李府人。” “李相,你说是不是?” 此话很有针对性,立时让李斯脸色大变,他忘记了还有家奴这个弱点。 如果将阳庆定义为自家人,那罪便大了。 不过下一刻便平静了下来,指了指身边的家奴,“胡说,我家家奴根本不在此,他不过是阳庆的同伙罢了。” “你......”李肇恶寒,此獠真是无耻呀!无耻至极!刚才人家还‘老爷老爷’地叫,此刻便将人家卖了,成了阳庆的同伙,真不要脸。 家奴一听,惊了,失言:“老爷,我不是,我......”家奴的话未说完,便被李斯狠狠一瞪,“你就是阳庆同伙。” “冯相,你还不将此同伙拿下。” 冯去疾只得让人将家奴擒下。 话虽说得大义凛然,李斯眼中却噙着不易察觉的怨怒,对李肇的怒。又是李肇,又是这可恶的东西,先是害了他夫人,又害他最忠心的家奴,此子可恨至极。 不自禁地怒盯了李肇一眼。 李肇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立时回望,却见李斯露出一丝阴笑,那么渗人。 李肇心惊,被此獠盯上,恐怕又得多生事端呀!果然,李斯对着扶苏开口了。 “长公子,眼下陛下情况危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李少内在军中不是被誉为‘神医’吗?我认为马上让之出手,必能让陛下好转过来。” 这混蛋! 李肇暗骂。 够阴险,连御医都触手无措的病症让他出手,这不是要他死吗?针对之意非常明显,不过,幸好他乃重生过来的人,否则真被此獠害了。 “对呀!”扶苏反应过来,马上吩咐李肇,“李少内,有劳你了。” 李肇也不推脱,实在他再不出手的话,秦始皇还不到沙丘便要嗝屁了。 “长公子,请马上为我准备上好的牛乳、鸡蛋和盐。” 第82章 皇在苏醒 李肇并不懂把脉,更不懂医理,从历史上知道秦始皇身体每况愈下乃长期服用丹药所致,就是重金属中毒,但这只是历史,实际上是不是他不敢确定,但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牛乳和蛋清是最好缓解重金属中毒之物,而盐水可以制作生理盐水,用以消炎,当然,如果有葡萄糖更好,起码可以补充能量,但这个时代还没有葡萄糖出现,他也不懂制作,只能作罢。 这是一个尝试,能不能让秦始皇醒过来,只能听天由命。 牛乳和蛋清和盐?扶苏很不解为何李肇吩咐准备这些东西,不过也不迟疑,马上让人去准备。 扶苏不质疑,却遭到御医们的疑问。 牛乳,这个时代并不普及,却也是有的,大多给老人煮食,有益身体,但从未听说过可以治病,鸡蛋就更荒谬了,陛下都这样了,难道还怕他饿吗? 这两种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盐,盐乃调味品,和‘医’根本不沾边,李少内这是要干嘛? 莫非此子也要效仿阳庆拿盐水来消炎?有御医猜测。 乱来呀,阳庆此法已用,明显是失败的,更有可能是导致陛下恶化的原因,此子怎还用? 不过他们不敢反驳,实乃刚才李肇制止阳庆时,他们还训斥了李肇,也就是说,如果刚才听李肇的话,皇也不至于如此,也就是说李肇的话是对,自然他用什么也不敢出言质疑。 很快,有人将东西都拿来,李肇也不怠慢,将鸡蛋的蛋清剥离,并将牛乳煮开,便命人一点点地灌入嬴政的嘴巴。 御医们看着都很不解,正如他们猜测的一样,李肇真的被皇服用,这都不是主要,主要是,李肇拿着盐和吊针器具离开了一会儿,出现后还是原来的吊针器具,不同的是,盐便成了液体,装进青铜容器里。 和阳庆的操作一样,用料更是一样。 大家不敢吭声,但御医们心中都在质疑,这样真能医治陛下?明明就是阳庆的非传统疗法,此法明显无用,还导致皇的病情更严重,但为何李肇还如此做呢? 无人能想得明白。 一切操作完毕,其实过程很简单,也就喂和吊。 “每隔些时间便给陛下服用牛乳和蛋清。”李肇吩咐着侍人,他便到一旁紧张地等待着。 是的,此刻只能等待,等牛乳和蛋清疗法是否有效,要是没有效,他只能听天由命。 此刻,气氛是紧张的,大家没有喧闹,也没有怪罪谁。 时间在过去,一切都陷入沉寂,连没有被押走的阳庆也褪去颓废,目光静静地盯着皇。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人离开,两个时辰过去,大家也不敢离去,大殿内,静得可怕。 咦! 突地,一位侍人打破沉寂,轻咦了一声。 这‘咦’虽轻,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目光汇聚而来。 “怎么啦?”扶苏第一时间问。 侍人不敢确定,支支吾吾地说:“奴,奴好像看到陛下的手动了。” 哦! 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嬴政的手上,的确,皇的手真的是动了一下,接着,他的脚也微微地动着,再感呼吸,明显也有力了很多。 再观脸色,没有了之前的苍白,红润在慢慢爬上脸庞。 大家紧张的心再度拔高,目光死死地盯着,特别是阳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惊慌,显得尤为震惊。 是的,就是震惊,在一连串好的迹象发生后,皇的嘴巴也动了,“水,水.......” 声音虽然微弱,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还那么清楚。 “这......” 御医们不敢相信,眼睛个个瞪得如牛瞳。 这一连串反应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是说,李肇看起来不显眼的疗法是有效的。 皇虽然还很衰弱,但慢慢在苏醒,身体状态也在缓慢好转。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有御医惊叫出声。 顿时,全场皆响起缓缓松口气的声音。 这刻,无人不对李肇露出崇敬之心,无人不觉得,他军中‘神医’的美誉的虚的。在天下名医皆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李肇硬生生地将皇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如此能耐,何人能做到。 阳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罪人,竟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肇,颇为震撼地问道:“李少内,敢问这是何理?” 是的,就算他乃名医传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话出,众御医注意力马上集中在李肇身上,他们也想听听,这究竟是何理?同样的液体,同样的操作手法,为何阳庆令陛下病情加重,而李肇却能将陛下挽救过来。 在看到秦始皇的变化后,李肇也松口气,暗道前世的疗法果然不是吹的,牛乳和蛋清真的能缓解重金属中毒,只是需要时间多了些而已。 听到阳庆的话,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如此疗法既然出现了,就算他不说,想必也会被挖掘出来的,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利肯定大于弊的。 “其实也并非什么深奥道理,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想问大家一个问题,陛下是否长期服用丹药?” 这刻,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向赵高,毕竟皇的丹药都是赵高在操办。 赵高意识到什么,神情一阵惊慌,却不敢不说出来。 “是的,有问题吗?” 嗯嗯! 李肇心中暗叹,现实果然和历史记载的一样,皇为了长生,丹药嗑了不少呀!呵呵,这也注定他会有此劫。 “当然有问题!”李肇想了想,在组织语言,他不可能说丹药含有超标重金属,是十足十的毒药,否则被赵高记恨上,他安乐日子就要终结。 便换个方式说:“凡药三分毒,丹药虽好,却也不例外,陛下长期服用丹药,必定会在体内堆积毒性,我将之命名为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 众御医点头,的确,药中三分毒,他们也是知道的,长期堆积,的确会将毒性放大,说成慢性毒药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毒性沉积得多了,总有一天会爆发,刚好今天他吞服了丹药后,便出现中毒,导致晕厥,便是毒性爆发了。” “此毒深藏于体内,并非一般药物可化解,这便是天下名医无法医治的原因。” 第83章 神医之名名副其实 嗯嗯! 众御医皆点头,他们的确有过中毒的猜测,也有人开了解毒的方子,却毫无用处。 “我将此毒称之为重金属毒。” “重金属毒?”众御医咀嚼着这个词,不明其理。 “重金属毒非寻常毒药,通常药物难以化解,只有用牛乳或蛋清才可慢慢缓解,这便是陛下为何手脚缓动,却未苏醒过来的原因。” 牛乳或蛋清可以化解重金属毒? 众御医仿似听到天下最高深的医学理论,竟一个个陷入沉思。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们闻所未闻,要是平时他们听到这个说法,可能会嗤之以鼻,但今天见证了效果后,却不敢怀疑。 一时,大家崇敬目光再次汇聚在李肇身上,似在挖掘什么神奇东西。 “李少内真不愧为神医呀!我等不及也。”有御医发自内心地说。 但李肇听在耳里,却感觉那么滑稽,貌似刚才他们也这么称赞阳庆的,呵呵,不得不说,一些人的脸皮真的厚到无法形容。 这时,有一位御医站了出来,很不解地问,“李少内,你最后的非传统疗法和阳庆的疗法一模一样,为何阳庆的差点酿成大错,而你的却凑效了?”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当然,也是阳庆的疑问,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看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呵呵!”李肇摇头一笑,目光落在阳庆的身上,“这就要问问扁鹊传人了?” 阳庆听之,一颗头颅尴尬地低了下来,脸红到脖子里去。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自然不想再隐瞒。 “诸位,其实非传统疗法乃李少内所创,我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啥!非传统疗法乃李肇所创?李少内竟然高深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能自创疗法,这是多少名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时,大家又对李肇的医术拜服了几分。 不过,阳庆此獠也真够无耻,将别人的东西硬生生地说成自己的,真不要脸,但他不要脸,也不要来害人,正因为如此疗法,令他们刚才还质疑李肇,让李肇难堪,这不是间接地让李肇对他们没有好感吗? 众人听之一阵埋怨,李斯更是狠狠地瞪了阳庆一眼。 “可是.......”阳庆变得严肃了起来,目中充满着渴望,“为何我按你的方法去操作,却加重陛下病情?” 众御医皆洗耳恭听。 “呵呵!”李肇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原因在于盐水上,盐水能消炎的确不错,但一般盐水虽然能消炎,弊端却更大。” 啊! 阳庆惊了惊,问:“你是说我用的乃一般盐水?” “当然!一般盐水里所含的杂质太多,不能直接消炎,否则会酿成大患,只有经过特殊处理的盐水才可以,我将之命名为生理盐水。” 反正是胡诌,李肇干脆将前世的东西都占为己有。 “生理盐水?”所有人惊异,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李肇,希望他继续往下说。 “是的,虽说我俩的操作一样,但用料却不一样,我之生理盐水才是真正的消炎之物。” 哦!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阳庆误用用料才导致皇的病情加重。 这一刻,大家都明白了,阳庆也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学艺未精所致。 一时后悔不已,暗恨自己不该呀!当初不该诓骗章邯,否则也不会导致今天的后果,但现在发现自己的错已经晚了。 “李少内大才也!神医之名名副其实。” 众御医纷纷惊叹。 “李少内,此恩扶苏记下了,待父皇苏醒,必定将此恩禀报于皇。” “谢大公子。” 不久后,众人纷纷退去去,至于阳庆,已被关禁,等候皇的发落。 时间在过去,嬴政已经苏醒过来,恢复得也很快,已经能上朝了,但身体还有些虚弱,毕竟重金属中毒并非一时便能化解,需要的是慢慢解毒。 几天后,嬴政召见李肇,李肇屁颠颠地赶来,他知道肯定是皇苏醒过来要奖赏他了。 看到皇的脸色,不禁侥幸,幸好皇中毒未深,否则他今天就别想站在这里。 “李肇,你救了朕,说说,你要什么奖赏。”嬴政开门见山。他醒来之后,扶苏已将李肇如何救他的事儿都说了出来,让他对李肇又多了几分赏识。 “这个........”李肇支吾,心想:这样的事儿我怎好意思开口呢?我立了功,不都是作为皇的擅自奖赏吗?问我要什么,难道我会说需要大把大把的黄金吗? 的确,秦始皇东巡在即,要什么都无用,唯一有用的便是钱财,有了钱财,待混乱起,他就有自保的实力。 这小子!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白了李肇一眼,暗道此子就是个财奴,别人立功皆是官呀爵位呀之类的,此子倒好,却要黄金,貌似他对官、爵位之类一点不敢兴趣。 黄金能比得上权势吗?他本来想封李肇一个御医中官位的,想想便作罢! “救陛下乃臣的职责,是臣的荣幸,奖赏就不必了。”李肇谦虚地说,当然,直接说出钱财太掉价,只能这样说。 谦虚嘛!是他的美德。 只是,如果秦始皇不按套路出牌,那就亏大了。不过想了又想,按照秦始皇一贯作风,应该会赏赐他的。 嗯! 嬴政又白了李肇一眼,暗道:真是口不对心呀!罢了,就遂他愿吧!毕竟他救了朕,朕不能忘恩负义。 “呵呵!真乃难得呀!”嬴政笑了笑,说,“朕便赏你黄金五百镒......” 可话未说话,便听到李肇的心声:五百镒,秦始皇真乃懂我心也,知道我需要大量的钱财,嘿嘿!有了这五百镒,我便能大量制造武器,待大乱起,立刻卖给刘邦和项羽之类起义者,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当然,秦二世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卖给他,但一定要贵,哼!如此没有人性的暴君,竟敢坑杀我的阴嫚,要坑死他。 啥! 嬴政听之,额头微微蹙起,再度给李肇一个白眼,心想:我道他是个财奴,原来是为如此,居心不良呐!哼!利用我的赏赐制造武器卖给起义者,这不是要灭我大秦,此子想死呀!还卖给秦二世一定要贵,得有多恨秦二世呀! 一提到秦二世,嬴政心里很不好受,蹙禁的眉头始终散不开,那个继位的逆子坑杀兄弟姐妹,以致亡族,这是之前听李肇心声说过,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他要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第84章 沙丘政变的真相 秦二世,秦二世......李斯、赵高行大逆不道之事儿......下一刻,嬴政的横眉突然厉了厉,竟然隐藏着狠心. 很快,他便恢复正常,笑容依旧,但口吻却改了,“那是不可能的......” 李肇正高兴着秦始皇的赏赐,突地听到这爆炸性的反转,整个人差点被惊垮,一脸吃瘪相。 “李肇听赏,鉴于你救了朕,可谓忠心耿耿,现奖赏你东巡伴驾,东巡途中为朕调理身体。” 啊! 听此言,李肇愣得嘴巴可塞进一个鸡蛋,暗道:秦始皇这脑回路也太能遛弯了,说好的赏金五百镒,却一下子变成东巡伴驾,这是奖赏吗?分明是送死! 他还准备着听封然后领取系统奖励却,不曾想却等来这样的结果。 秦始皇真坑人,李肇的心里狠狠地鄙视了秦始皇一番。 秦始皇听之,很是不解:送死?随朕左右怎会是送死呢?那是莫大荣幸,不见蒙毅都争着要去吗?还有,之前听他心声说朕会死在沙丘,难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嬴政的心情很不好。 旋即,李肇的心声又传来:秦始皇应该想不到这次东巡死于沙丘后,会发生沙丘政变吧! 沙丘政变? 轰! 嬴政听之,一颗心犹如炸弹般炸开。政变,便是造反。 沙丘政变,他死在沙丘,是不是说有人在沙丘暴动,从而发生政变,他因此而死于沙丘;还是说,他死后,有些人发生政变? 究竟怎么回事?是谁发生政变? 嬴政的怒火在体内燃烧,似乎空气都为之窒息。 “哎!都怪秦始皇相信那些大逆不道之人呐!” 什么?大逆不道之人?嬴政眼睛一厉,心里浮现出两个人:赵高和李斯,李肇当时心声中就提到过这两人。 难道是他们发生政变? 嬴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肇,渴望他继续想下去。 李肇一惊,连忙退了退,心里惊怕得很,心想:这眼神?是不是秦始皇听到我的心声,误认为我是大逆不道之人? 不过很快便摇头,心想:我的心声乃我独有,别人又怎能听得到呢?不可能的。应该是我想多了,又或是被赵高和李斯这两个大逆不道之人发起政变之事儿所惊到,才出现的幻觉。 于是,他再次望向嬴政,庆幸地拍拍胸口,是的,就是他的幻觉,秦始皇并没有看他,他此时正望着帘幕外,眼睛似在喷火。 帘幕外,便是赵高恭敬地立着的地方。 “果然是幻觉,秦始皇之所以有这个表情,应该是想起赵高给他毒丹吧!” 毒丹? 听到李肇的心声,嬴政整个人仿似掉落熊熊火山中,每一寸肌肤皆有大火在焚烧,心里如同太上老君熔炉,被孙悟空一棍打破碎,焰火喷溅。 赵高,赵高,果然是那大逆不道之人,竟然敢发起政变,而且还给我吃下毒丹。我道怎么吃下丹药后便晕厥,原来是他在作祟,此獠我必杀之,还有李斯这混蛋,我待他不薄,他竟然造反。 可是,既然发动政变,那为谁发动呢?莫非是他们两人之一?不可能,他们两个无论是谁获得政变成果都不会得到皇权的。 是的,大秦赢氏才是正统,外人根本不可能涉足,只有他的皇子才可继他的位。 下一刻,嬴政的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得厉害,他知道了,他想到了是谁。 胡亥!他的小儿。 李肇的心声说过,扶苏被赐死,不可能继位,而在沙丘发生政变,刚好他的小儿就在东巡之列。 而且李肇的心声也说过,胡亥并非善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皇的心如刀绞。 他小儿竟是秦二世,他想不到,秦二世竟是胡亥,那个温顺乖巧之人。 不可能,胡亥如此乖巧,和兄弟姐妹们友好相处,怎会全杀了他们呢? 这一刻,想个通透的嬴政内心崩溃,欲裂的眼神如猛虎爆发出惊天吼叫。 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要制止,我不能死,不能死。 嬴政内心在咆哮。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很严厉,深深地望着李肇,问:“李肇,你对丹药有何看法?” 丹药?李肇顿了顿,秦始皇对晕厥之事还是耿耿于怀呀!当然,突然之间被毒倒,差点命归黄泉,是人都会问清楚。 “这个嘛!”不能说那是毒丹,李肇又开始胡诌,“丹药是好东西,人人都爱吃,能延年益寿。” 你?嬴政差点控制不住要撕了此獠,还好东西,人人爱吃,这不是讽刺他吗?还延年益寿,他差点嗝屁了好不好? 嬴政正准备发作,却听到李肇心声:秦始皇呀秦始皇,你别怪我,狂热地追求长生的你,如果突然之间知道丹药乃毒物,你会不会发狂,从而要砍我的头?嘿嘿!为了自保,我只能这么说了。 你?嬴政要吐血,这小子就是改不了怕死的孬性,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未被毒翻,他或许听到毒物之说,真的会发飙,李肇的担心有理。 等等,他刚才说丹药乃毒物? 下一刻,李肇的心声又起:这个世界其实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赵高拿来的丹药不过是些方士为了捞你的钱而糊弄出来的东西而已!此丹蕴含极为恶毒的重金属,重金属乃至毒之物,吞服之不会立刻中毒而丢了性命,但会慢慢腐蚀身躯,直至死去。 幸好你中毒未太深,又遇到我,否则此刻的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什么?听到此,嬴政吓出一身冷汗。丹药乃至毒之物,他差点死于此丹下?想想就恐怖。 “你知道你在即将到来的东巡中是怎么死的吗?正是万寿丹,你心心念念想长生的东西,其实那并非什么能令人长生的仙物,乃重金属含量比其他丹药更高之毒物。” “你之所以死于沙丘,正是吞服了那东西。” 是的,就前世李肇研究历史所知,秦始皇正是死于万寿丹之下。 听之。 轰! 嬴政的脑子炸开,各种恐怖情绪袭击心头,一度令他要窒息。 万寿丹,他为了此物,不惜民怨强行征来五百童男童女,还耗费巨资派出徐福操办此事,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万寿丹竟然是至毒之物,徐福害他,方士害他呀。 这一刻,他的长生梦破碎。 第85章 得到铁矿开采权 嬴政心力交瘁,整个人仿似一下子老了十岁。 “好了,你退下吧!朕累了。”他无力地叫退李肇,实乃,他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预知。 胡亥,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竟叛变夺位,还坑杀他的兄弟姐妹;李斯,他宠信大臣,竟也叛变他,还有赵高,伴随他多年之人,竟有如此之心。 他勤政亲政皆是为了维护这一切,却不知这一切都在叛变他。 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长生,竟也是虚妄。 他的心很累。 可李肇依旧站着,并没有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你还有事?” 李肇忙上前行礼,说道:“是的!” “说吧!” 李肇犹豫一下,还是说了:“陛下,臣想要一些铁矿的开采权?” “开采权?”嬴政皱起眉头,认真地审视着李肇,“你要开采权干甚?” 秦朝,铁矿开采都集中在朝廷手里,民间是不允许开采的,除非得到特批。 “臣已成为千人将,统领着两千城防军,想打造一些武器。” 嬴政眯起眼睛,问:“你要打造大杀器?” “是的!”李肇毫不忌讳地说,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朝廷有规,如非军用,是不允许私自打造武器的,否则触犯律令,便是死罪。 当初打造的气枪和沙子枪,就他认知乃民间东西应该不会违反禁令,但现在想想,不禁后怕,连弓弩都不允许民间拥有的现状,两枪又如何能存在呢? 李肇拍拍胸口,背后一阵冷汗。 幸好当初秦始皇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否则他人头恐怕要落地。 嬴政没有立即回答,深深地看了李肇一眼,问:“我能相信你吗?” 李肇看那眼神,惊了惊。这话听得简单,但他感觉到深含着杀意。大杀器,一击便将匪类击溃,何等犀利。 像秦始皇如此谨慎的人,必定不会轻易让这威胁到他的东西存在,除非这个人很可靠。 心想:皇这是害怕我对他构成威胁呐!哎!我就一想着如何去赚钱的人,又如何去威胁他呢?传言说得真不错,秦始皇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哎!算了,还是不要打造了,免得人头落地。 不过,秦始皇要我打造虎师中的虎师,没有大杀器又如何成为虎师,有点难办呐!而且东巡即将来临,沙丘政变在所难免,秦始皇死后,就李斯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如我没有底牌,那不是死翘翘? 不行,我必须要争取到铁矿生产权和武器制造权,否则,我只能找个机会溜人了。 东巡就是死路一条。 嗯! 嬴政听到李肇的心声,眉头皱起,不过很快便松弛开来。 “能!”李肇斩钉截铁地说。 “很好!”嬴政强挤出笑容,拍了拍李肇的肩膀,“我也相信你。” 李肇暗暗松口气,‘我也相信你’这话想必其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的吧!当然,这也是对李肇的信任。 这一刻,李肇很感动,疑心极重的人能够相信他,得对他有多信任呐! “谢陛下,臣必定不会令你失望的。”为了这份信任,李肇下定决心,一定要打造出一支虎师中虎师,为陛下效劳。 “很好,我便给你密旨,秘密开采铁矿,在东巡之前打造出虎师,震慑各方宵小。” “谢陛下!”李肇连忙跪下谢恩。 很快,嬴政便写了密旨给了李肇,下一刻,又恢复到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说:“如你没其他事,便退下吧!朕真的累了。” 这话满是心灰意冷。 李肇听之心情颇为沉重,却还真有一事,如果此时不说,那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知陛下如何处置阳庆?” 嬴政无心再想李肇为何要如此问,摆摆手随意地说:“如此庸医,差点害了朕的性命,朕要他死。” ‘死’字令李肇惊了惊,但他还是深吸口气说:“陛下,其实阳庆此人还是有些水平的,与其让其死,不如将之交予臣处置,如何?”火山文学 “交予你?”嬴政深深地望了一眼李肇,随后叹口气,“也罢,人,你便带走吧!不要让之祸害百姓便可。” 这刻,显得颇为好说话,但李肇知道,这是皇对他的信任所致。 “谢陛下!”李肇暗喜,连忙谢恩。 “退下吧!你们也退下。”嬴政对着大家说,便独自走向偏殿,步履何其缓慢,背影何其孤零,李肇从中看到了迟暮,不禁为之惋惜,落寞的老人呐! 是的,当一个人的的执念成了泡沫,往往就会表现出这样的情况。李肇认为秦始皇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长生信念没了,便变得极度绝望了起来。 李肇于心不忍。 “诺!”侍人闻言,立刻弯腰退下,但李肇依旧没动,望着皇的背影轻轻叫着:“陛下,如果你信得过臣,臣可为你寻长生之物,助你延年益寿。” “真的?”嬴政回望,眼中多了几分神采,却又慢慢地黯然下去,“再说吧!”便走了。 明显,他不信,或许经过一事打击后,他心里很抵触吧! 李肇摇头,纳闷极了。 他真的可寻长生之物呀!不,说错了,是养生之物,可为何秦始皇不信呢?他敢保证,只要秦始皇体内的重金属全部化解,凭着他对养生知识的了解,就算不能让之活一甲子,也能让之活到七八十岁,而不是四十九岁便夭折。 无奈,他只得退下,随着侍人来到咸阳狱。 咸阳狱,乃关押钦定重犯的地方,可见阳庆之罪的重,要不是自己,恐怕此子活不过三天。 有着侍人带领,李肇很容易见到阳庆,并将之救了出来。 阳庆很意外李肇救他,却也不问原因,就这样领着回到长安乡,李肇才开口说话。 “阳庆,你知道我为何要救你吗?” 阳庆人虽急功近利,却不蠢,回答:“知道,想我为你效力,成为你的奴仆。” 呵呵!李肇想不到阳庆此人这么直接,还比想象中更聪明。正是,他就是想收阳庆为奴仆,为他从事医学方面的奴役。 别人不知阳庆的了得,前世学历史的他却是清楚得很。 阳庆,又名公乘阳庆,公乘乃爵位名,位列西汉二十等爵位,西汉医学家,是西汉临淄有文献记载的第一代名医,医术高超之人呐! 这样的人收入囊中,绝对不会亏。 第86章 秘密训练 打造大杀器 虽说在大秦时阳庆的成就不怎么样,但到了西汉可是了不得。 他还有一个弟子淳于意也是了不得人物,在西汉被誉为神医。 也就是说,得阳庆,便是得一健康,以后他的势力会逐渐扩大,急需一个这样的人坐镇,阳庆便成了首选。 还有一点,如果他想发展医药行业的话,阳庆也是一个不错的领事者。 “果然够聪明!”李肇笑了笑,也不转弯抹角,“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奴?” 阳庆想也不想,便答应。原因无他,便是李肇的医术比他高,是他崇拜的人,面对崇拜之人,他做不到拒绝。 “很好,你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成为我的奴,我保你富贵一生。”并不是李肇吹水,有着21世纪丰富的见识,指导一个大秦的医者成为名医并不难,当然,还得此人有着医学基础的前提下。 阳庆满足这个条件。 “谢少爷!”阳庆跟着大家一般也称呼李肇为少爷。 ...... 李肇来到军营,章邯早已领着两千军在等着他。 自从李肇率军以几乎零损失灭了匪类后,他在军中的声望大震,再加上‘神医’的美誉,可谓人未至,威已立。 两千军,规模算不得大,但也配备完整。 细有十夫长,大有千人将,再加上章邯这个副将,可谓五脏俱全。 按军中规定,十人必又一长,百人必有一领,千人便是将,能成为千人将,必是有军功在身之人,像李肇这样虽为千人将,却能统领两位千人将,实在是一特例,或者这就是秦始皇对他的期望吧! 这一刻,又深感皇对他期待之高,责任之大。 “将士们好!”李肇高声大叫。 “风,大风!” 气势如虹,声震军营,从未见过如此阵型的李肇为之缩了缩,颇为震撼。 这就是军队!保家卫国的家伙。 这一刻,一颗为国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而且愈发浓烈。 是呀!之前的他总想着秦始皇死后便马上溜人,但此刻被如此气势感染,溜人的想法陷入纠结。 是呀!拥有如此之师,为何要溜人呢?作为重生者,既然知道秦始皇会死在沙丘,为何就不设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秦始皇因重金属中毒而死,为何不阻止他吞服万寿丹?赵高等人篡改遗旨,为何就不能告诉秦始皇呢? 这样,不就可以阻止沙丘政变的发生了吗? 这样,皇就可以不死,大秦就不会灭亡,那他就不用溜人了。 其实,在大秦生活了那么久,他渐渐地觉得,这个地方也不错生活很滋润,如果大乱到来,就不知境况会如何了。 “哎!想那么多干嘛呢?历史是很难转变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李肇叹气,便放弃这个想法,将注意力放在两千军上,望着众多崇拜的目光,他豪气万丈。 “将士们,从今天开始,我要将你们打造成虎师中的虎师,成为天下第一军,没有之一,你们可有信心?”他在为将士们打气。 “风,大风。” 这是将士们肯定的回应。 “好,无论你们以前是步兵、弩兵还是车兵骑兵,从现在开始,都忘了吧!从今以后,你们不再分兵种,我给你们一个名号,便是大秦特种兵。” “特种兵?”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皆不知何为特种兵。 李肇笑了笑,也没有作过多解释继续喊道:“都将你们手中的戈、矛、驽之类的兵器丢掉吧!从今以后你们不再需要它了。” “丢掉?”众兵卒面面相觑,不知云云。 不过很快就有人喜叫,“头,你是不是已经制造出大量大杀器,今后我等都持有大杀器。”兵卒中就有部分乃参与过剿匪之人,他们见过大杀器,更知道大杀器的威势。 此话出,其他兵卒也想到什么,纷纷大喜。 “风,大风!” 李肇笑了笑,摇头,叹气说:“很令你们失望,大杀器已经消耗完了,当然,就算还拥有,也无法全提供给你们。” 是的,火箭筒就五件,怎可能做到人手一件呢?至于炸药包,这东西很容易制造出来,却在行军打仗中也只能进行远战,近战必死无疑,弊端多多,不可能作为主兵器。 “啊!”众兵卒露出失望,章邯也很失望,不禁问:“大人,如果他们都丢掉兵器,那怎么上阵作战?” 这也是兵卒心中疑问。 李肇没有点破,只是说了一句:“到时你们会知道的。” 到时知道?章邯甚为不解,暗道:难道大人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是什么惊喜呢? 他很期待。 可是,包裹杀器和竹筒杀器都消耗完了,哪儿还有什么大杀器?章邯摇头,却不敢质疑。 其实这个想法在众兵卒心中也在蔓延,但见识了李肇的神奇,也无人敢质疑。 “还有,从今以后,他们以前那套训练方法作废,我会传授章邯副将特殊训练法,让他带领你们训练,在最短时间内强大起来。” “风,大风!” 很快,见面礼完成,李肇便将两千军调集到一个秘密据点安寨扎营。 皇既然说要秘密打造虎师,那就得秘密来。 秘密,想必皇有他的打算吧! “章邯......”既然章邯成了副将,李肇也不客气,直呼其名,“我现在传授你特种兵训练法,争取一个月之内看到训练成果。”东巡时间很近了,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多月。 “必不令大人失望。” 李肇点头,便将脑海中的训练法写了出来递给章邯,章邯高兴地接过,便看了起来,一会后,眉头皱起,问: “大人,此法是何意思?”章邯很是不解。 是的,此法中提到体能训练、匍匐前进、据点蹲守等,体能训练他能理解,作战嘛!没有体力是不行的,但匍匐前进、据点蹲守什么鬼? 敌军横冲而来,难道匍匐就能制胜?不可能,那只有找死;据点蹲守更离谱,这不是给敌军有生生活剐他们的机会吗? 章邯一个头,两个大。 李肇没有点破,脸上尽是诡异的笑。 “你依此训练即可,到时你自会知道。” 章邯莫名其妙,这份疑问只能深藏心中,摇着头,实操去了。 “此地已定,也该寻铁矿去也!”李肇走了,他要回长安乡领些家人,特别是上次有过冶铁经验的奴役,准备冶铁打造机关枪。 当然,制造些火药也是必须的,这是行军打仗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