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时》 1. 逢生 《云鬟湿》 南川了了/文 2023.8.1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 黑云压城,夜色翻涌。 秋风满山,飐飐舐咬着枝头浸了霜华的柔弱绿枝,瑟瑟婆娑。雨燕低飞,蹁跹树丛间,掀起一阵潮湿的气流,牵搅出无数黏稠丝线,勾缠着浓墨似的天幕。 雨意渐浓。 树丛下,倏地漫开凌乱的脚步声。窠巢中鸟雀惊起,蓬蓬哄散开。 一只细白如玉的手搭上粗粝的落羽杉树身。 少女扶着树站稳,皓腕上菩提珠子轻响,而后手臂绵绵无力的垂落身侧。她倚着树,大口大口喘气,鸦羽似的云鬟微乱。几绺发丝粘连在她的红润唇角,她胸口快而急地起伏,耳边一对碧玉耳珰随着喘息悠悠荡荡的晃颤。 她似是奔逃许久,薄汗涔涔,气息不匀。因为疾奔,身上紧贴身形的凤信紫色曲裾下摆微散,越发显得她腰肢纤细柔软。 山林复归静寂。风声呼啸,盘踞在林间的蜿蜒石阶犹如一头巨蟒,借着漫无边际的夜色,潜伏在少女身后,随时要将她吞噬入腹。 石阶两侧,灯盏明灭。 容娡心跳怦怦,一双眼眸中仍残留着惊惧之色。 略一平定,她望向来路,目光穿透浓重夜色,凝睇良久。 确认无人追来后,少女紧绷的脊背终于稍稍放松些,广袖下紧握匕首的手指亦卸下力道。 她长睫发颤,回想近日发生的一切,遍体生寒。 两月前,建安郡守与南蛮勾结,自立为王,江东数郡反叛。容娡之父因身领会稽郡丞之职,辅佐郡守领兵抵抗。怎料发了水灾,她的父亲在洪水中失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叛军借机打压容家,容娡母女伶仃无依,只好北上寻亲。 容娡母亲原是陈郡谢氏的旁支所出。时下宗族盛行“通财”之风,容娡兄长一年前被谢氏接去教养,母女二人此番北上,正是去投奔谢氏。 怎知才至丹阳,她们便被一伙流民盯上,抢了口粮不说,还起了色心,欲将她掳走。容娡险些落入虎口,费力逃脱,那伙流民却贼心不死,当夜潜入她栖身的客舍,意图不轨。容娡与母亲被逼无路,趁着夜色匆匆逃离,慌不择路地入了山…… 刺痛感自膝上传来,容娡收回思绪,小心翼翼地卷起裙摆,弯腰查看。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见雪白膝上渗出血丝,红肿一片,瞧着触目惊心。 是方才与母亲走散时不慎摔出的。 想到母亲,容娡放下衣摆,目光逡巡四周,轻轻地唤:“阿娘,阿娘……” 无人回应。 容娡犹豫一阵,忍着痛走动,借着树干隐藏身形,四下寻找母亲。 秋夜风凉,她出逃时又匆忙,身上仅穿着薄薄的曲裾。不知何时飘起了簌簌的雨,曲裾浸湿,冻得她瑟瑟发抖。 蓦地,容娡眼前忽地闪过一丝火光。 她倏地止了步。 风中有男人夹杂着口音的粗哑嗓音隐约传来:“……这边有脚印!那小娘们应该就在附近!” 容娡心下一惊,猛地往后一躲,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菩提手持。 脚步声自远处渐次围来,容娡额角渗出冷汗。 她藏身在两棵并根而生的巨树的缝隙之间,黑夜中还算隐蔽。 可躲在此处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现今应是拂晓,再有约莫一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届时,她将无处躲藏。 她一定……一定不能被他们抓住! 可她一夜不曾合眼,再加上摔了腿,那些人身强力壮又人多势众,怎样看,她都无法逃脱。 容娡喉间发涩,眉心紧蹙,急的鼻尖冒汗。 她用指甲掐着手心,试图以痛感令自己清醒几分。心惊不已时,余光瞥见石阶旁光芒细微的灯盏,顺着灯光往山上看时,她忽地想起,进城时似乎听人提起,当地山上供着一座佛寺。霎时心中便有了主意。 朝廷如今极为看重佛教。 她若躲进佛门禁地,这些蛮荒之人总不敢再造次吧? 这个想法令容娡心安几分。她当即便提起裙摆,心惊胆战地观望一阵,顺着点点如豆、绵延上山的光亮迈开步子。 雨势转急,高林霎霎,掩住少女慌乱奔逃的脚步声。 容娡穿梭在树丛间,浑身湿透。 风雨侵袭,膝上的伤处沾了水,犹如细密小针似的一下一下刺着她的痛觉。 她容月姣虽然并非出身于显赫之门,但好歹也是朱门绣户的世家娇养出的女公子,除了……何曾有过这样狼狈落魄的时候! 然而她不敢停下。 雨下如瀑。 狂风骤雨中,灯盏遽然熄灭! 浓重的黑夜漩涡似的骤然将她吞并,足下泥土吸足雨水,湿滑黏腻,难以前行。 容娡无法视物,只得放慢脚步,摸索向前。 不知行了多久,她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大喊:“这边也有脚印!她应该就在前面!” 那些人追上来了! 容娡呼吸一窒,来不及回头看,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树杈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张牙舞爪的怒颤,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泥水四溅,混乱之中,容娡不知踩到什么,身形倏地一滞,旋即重重摔倒在地! 足上撕心裂肺的剧痛钻入脑中,倒在地上的容娡没忍住,痛呼一声。 那一声只短促地冒了一瞬,紧接着她紧紧咬住牙关,硬生生憋住。 她忍痛坐起身,在足上摸到一个木制的捕兽夹。 到底是个才及笄的小女娘,摸到左足上汩汩而出的温热鲜血时,容娡吓了一跳,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嗓中溢出轻轻细细的呜咽。 但疼痛令她脑中尚存一息清明,仅是失态一瞬,她便回过神,忍着剧痛,试着爬起身。 那捕兽夹似乎并未伤到她的筋骨,她的足尚可动弹。但地上满是湿泥,容娡试了数次,皆是脚底打滑,无法起身。 雨势渐歇。湿衣贴在身上,寒意透骨。 重而凌乱的脚步声不断朝她围拢过来,怒骂声、粗鄙不堪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她耳。 “……我好像闻到她身上那股香味了!” “小贱人还挺能跑,等我抓住她,非玩死她不可!” 容娡心中,绝望横生。 她痛的几近麻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欲掏出匕首,自我了结。 可就在她的手探入袖中的那一瞬,手指不经意触碰到那串菩提手持。 她动作一顿。 瞳仁中,倏地映入一片光亮。 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去,东边的天际泛起蟹壳青,光亮朝着四周缓慢晕染开。 东方既明。 容娡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她看见,数丈石阶之外,雄壮古朴的佛寺。 沾湿的睫羽眨了眨。 她的眼角,缓缓滑下一行温热的泪。 容娡伸手探向身旁最粗的一根藤蔓,发了狠劲攥住,借着那股力道站起身。 她顾不得足上夹着的捕兽夹,一瘸一拐地走上石阶。 雨丝黏连,洗去她身上的泥尘。她身上凤信紫的衣料浸了水,颜色变深,成了娇俏的初荷红。水珠顺着她长袖滑落,迸溅开小小的水花。 晨风悠长。容娡的裙裾被风抚起,像振翅而飞的凤尾蝶。 亘古不变的山峰、一派沉寂的苍翠之间,她是唯一例外的窈窕倩影。 婀娜的身姿太过显眼,身后那些人很快发现她的身影,磨拳擦掌地追向她,狂乱的脚步声将泥地跺的咯吱乱响,惊鸟漫天,满地哗然。 石阶比湿滑的泥地要好走太多,容娡忍着四肢百骸中翻涌的剧痛,很快便走到山寺门前。 她眼眸微动,抬手整顿衣裳,柔声唤:“小师父……” 守夜的小沙弥原本在檐下正打着瞌睡,闻声看向她,而后愣在原地。 女子立在雨幕里,曲裾浸湿,紧贴在身上,纤腰如细柳,身姿窈窕。她肤色极白,抬手整理散开的长发时,墨绸缎似的湿发缭绕在皓白手臂上,对比明晰,这番惊心动魄的美貌,配上她那甜润的嗓音,仿佛羽尖撩在人心头,楚楚动人。 小沙弥张大嘴,用力揉了揉眼,以为自己望见了山间的精魅。 身上本就疼痛不已,身后又有恶人追逐,这小沙弥却愣在原地。容娡心中有些不耐,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怯怯瞧他一眼,愈发柔弱地哽咽道:“小师父,民女昨日本欲上山礼佛,怎知被流匪盯上,如今受了伤,那些流匪还在穷追不舍,可否……可否容我躲一躲?” 那小沙弥闻言回过神,看见她脚上的捕兽夹,大惊失色,连忙拿了把油纸伞,将人迎了进来。 进了寺门,容娡方松了口气。这一放松,她便感到四肢沉重脱力,身形晃了晃,险些歪倒。 小沙弥见状,眼疾手快地搀了她一把,赶忙从一旁寻了根拄棍给容娡,引她往厢房歇脚。 容娡垂着眉眼,乖顺接过,正欲道谢,余光却忽地瞥见前方牌坊下停着一辆画轮四望通幰七香车。 清风将空气扫出涟漪,车盖下工艺繁复的银丝穗子荡过华贵珠饰,一阵冷冽的檀香自车上漾入容娡的鼻息。 她脚步一顿,心房忽地急跳起来。 眼前闪过一双极为昳丽好看,但又极其清冷的眼眸。 那是一双属于男子的眼。 一列拿着长矛、身着玄甲的肃杀兵卫朝他们迎面走来。 为首之人目光锐利,鹰隼似的望向容娡,寒声斥道:“做什么的!” 容娡正在出神。闻声思绪被打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 这时她才发觉,寺中竟有许多正在巡逻的兵卫。这些兵卫脚步沉稳整齐、兵器规制统一,无处不彰显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而能让这些精兵严密巡逻加以守护的,显然绝非常人。 容娡心跳如擂鼓,望着那些兵卫的寒冷铠甲,思绪纷乱。 沙弥赶忙赔笑:“军爷,只是个受了伤的柔弱女施主,不碍事的。” 那人置若罔闻,锐利目光来回打量容娡,又召来女尼搜她的身。 容娡乖顺无害地垂下目光,收敛好情绪,任由他们搜查。 确认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后,那兵卫才点了头,堪堪放行。 然而兵卫走开后,容娡的心跳却越发剧烈,长睫垂掩下的眸中闪动着明灭的光。 这辆极其奢华的马车,她昨日才见过。 在她初入丹阳郡,被流民纠缠上,最为狼狈的时候。 而这辆通身华贵的马车。 乘载着它尊贵的主人,犹如神祇一般降临在她的面前。 为您提供大神 南川了了 的《云鬟湿》最快更新 1. 逢生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神祇 昨日晌午。 雨意未至,天幕潮湿得随时能搅出水来。 马车缓缓驶近丹阳城门,容娡有些好奇地掀开帷帐打量。 然而目光所及,尽是比肩接踵的难民。容娡莫名呼吸不畅,将帷帐放下。 她母亲谢兰岫见状,叹息道:“若不是有谢氏这层亲缘,你我说不定是这些难民里的一个。姣姣,日后你千万争气些,莫要像你的哥哥与父亲……” 容娡听腻了她的说教,乖巧敷衍两声。 静默片刻,她瞧向流民中一对骨瘦如柴的母女,忍不住道:“母亲,此番既是投奔谢氏,自是要作出些名门之仪来。女儿素闻陈留谢氏推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们何不尽力行善,救济一些流民,也算是为谢氏攒积了功德。” 一听此言,谢兰岫满面欣慰,任由她派车夫分发了些干粮。 瞧见那对母女拿到干粮,容娡唇角漾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不多时,车夫去而复返,流民之中,有一男子尾随他而来。 男子自称是方才那对母女的亲眷,此番前来,是为感谢容娡的大恩大德,想请容娡走下车来,受他一拜。 容娡自帷帐缝隙瞥他一眼,见此人身量壮硕、红光满面,反观他的妻女却面黄肌瘦,心中不喜,本欲拒绝。 谢兰岫却满心想着要将救济的美名传出去,催促她下车。 容娡自知拗不过她,心中烦闷,不情不愿地走下车。 方一下车,她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四周的流民似乎正在朝她们聚拢过来,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容娡头皮一紧,面上敷衍的假笑有些挂不住。她方要退回马车,先前称要感恩的男人饿狼一般猛地扑过来,扯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女公子,你们身上的口粮与银钱,麻烦都交出来吧!” 马车中的谢兰岫见此情形,尖叫出声。 容娡被她吵得额角隐隐作痛,目光扫过四周,知晓与他们缠斗不过,便冷静地命车夫找出银钱与口粮。 她看着那男人清点银钱,本以为就此结束,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男人高喊一声:“狗哥,这女的长得这样美,要是卖到窑子里又能得到一大笔钱!” 此言一出,男人们看向她的眼神皆变了。 容娡眉心紧蹙,心中有些怨恨谢氏家训中的沽名钓誉。 险些要将她害死了! 扯住她的那男人的目光在她腰肢处流连两圈,眼中迸出粗鄙的光。他意味不明的嘿笑两声,当即死死攥着容娡的两只手,欲将她拖走。 容娡虽生的柔弱,但并非是个任人摆布的。 她眸光微动,楚楚可怜的唤了声大哥,说自己手腕被攥的生疼。趁此人心猿意马之时,抽出一只手,拔下锐利的发簪刺向那人的一只眼。 那人想来一贯凶恶,被她刺伤后,竟不管不顾地怒吼着将她推倒在地,抬脚欲踹她。 容娡重重摔在地上,眼前天翻地覆。 见那人抬脚踢来,她一时顾不得其他,连忙向一旁翻身滚了一圈—— 混乱之际,蓦地,扬起一阵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马蹄声。 旗帜在晨曦中飞扬,身着玄甲的兵卫脚步稳健,手持长矛开道,骑兵铿锵有力地齐声高喊:“贵主出行,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声声如惊雷轰鸣。 流民惊得四散,纷纷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纠缠容娡的流民被兵卫持长矛驱逐,容娡被人扶起,亦随着跪伏在地。 她鬓发散乱,钗环不整,手心蹭破一层油皮,裙摆上沾满尘土。 而就在此时,一辆极其奢华的的画轮四望通幰七香马车,缓缓驶近她面前。 恰好微风轻荡,车中的男子略微偏头,抬手按压车帘,长指间晶莹的菩提手持清脆碰撞,被帷帐上的珠饰勾了一下,掉在她面前,溅起一圈薄薄的尘埃。 冷冽的檀香声钻入鼻间,容娡下意识地抬眼,只匆匆望见男人一双极淡漠的凤目。 分明坐在极其昂贵奢华的马车中,他的眼中却无情无欲,淡漠如玉椟中供奉的宝珠。 哪怕是上一刻还拿在指间的菩提手持掉落,他亦十分平静冷淡,不曾出言叫停马车。 车轮轧过地面,很快驶离。 容娡低着头,怔怔盯着他掉落的那串菩提,莫名有些呼吸发紧。 这个犹如神祇般降临的男子——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可是他的降临,却使容娡摆脱掉那些流民,得以借机逃脱。 那时她极低地跪伏在地。 心跳却跳的从未有过之快。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滔天权势的滋味。 …… —— “女施主,女施主……你可还无恙吧?” 带着担忧的声音传入耳,容娡收回纷乱思绪,掀起眼帘,对上小沙弥关切的视线。 她摇摇头,轻轻笑一下:“我无碍的。” 小沙弥叹息一声,望向容娡受伤的足,颇为忿忿,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嘟囔道:“都已经说了女施主你受了伤,这些人怎么还非要坚持搜查,耽误了治伤可如何是好!” 容娡听着这番为她着想的话,又想到这一路奔来的艰辛,心中酸楚,倒是当真有了几分感激之情。 她轻声道:“多谢你……” 话还未说完,泪珠先一步砸下来了。 小沙弥憨笑摸摸脑袋:“不必言谢,这本就是贫僧应当做的……哎呀女施主你怎地哭了!莫哭莫哭,贫僧这便带你去治伤,咱们快走吧!” 容娡轻轻颔首。 走出几步,她抬手拭泪时,忍不住回头看向那辆马车,眸色复杂。 错不了。 马车窗扉外的珠饰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昨日助她得困的那辆马车。 那个男子,此时应当就在寺中。 略一斟酌,她轻声询问:“寺院中怎地这样多的兵卫,可是有什么贵人大驾光临?” “可不是吗,占着我们的大雄宝殿,排场可大了!” 容娡欲要再问,小沙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顿,猛地住了嘴,对此讳莫如深起来。 容娡不再作声,余光扫了四周一圈,悄悄记下往大雄宝殿去的方向。 许是他们走的有些慢,几个兵卫朝这边探看,容娡加快脚步,随他走入就近的一间空着的厢房。 小沙弥将她安置在榻上,疾跑去寻医师。 足上钻心的痛意一阵阵掀起,争先恐后地挤入四肢百骸。容娡半阖着眼,忍痛端庄地坐着,秀眉紧蹙。 她脑中思绪纷杂,既担心走散的母亲,又念着马车、以及马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可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便压下翻涌的思绪,抬眸打量起厢房。 说来也奇,这座寺院规模颇大,各种佛殿齐全不说,种植的草木皆十分精致齐整,一看便是常有人在打理。可她方才一路走来时,兵卫见了不少,僧人倒是没见到几个。 就好像,他们在避着什么似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快乱的脚步声,小沙弥带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女医师折返。 女医师走进门,瞧见容娡足上的捕兽夹,面色凝重几分。 她试着动了动木夹,容娡当即痛的“嘶”了一声,眼中泛起泪花,脸上一贯带着的温柔笑意维持不住,惶惶看向她。 女医师检查几遍,宽慰道:“还好,伤得不重,不曾伤到骨头,只是要请施主忍着些痛。” 容娡颔首,咬紧牙关。 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足,将脸别向一边,竭力忍着痛。 不知过了多久,医师拆下捕兽夹,将她足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在她身上其他伤处也上了药,颔首:“好了。” 容娡这才将头回正,望着足腕上隐约露出的擦伤,心中酸涩,喉间泛起血腥气。 即使又疼又难过,她亦未忘记带着笑容连声道谢。 医师走后,容娡被女比丘帮着,简单擦洗了身子,又寻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本欲托僧人帮忙找寻自己的母亲,怎知头一沾枕,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 容娡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 她浑身酸痛,反应一阵才慢慢缓过劲来,坐起身询问一旁正在抄录经书的女比丘:“师父,外面发生何事了?” 女比丘走出去查看,回来时面色古怪:“院落外来了好些人,说要见女施主您。” 容娡心中一咯噔,困乏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寻我的?” 难道是那些流民追来了? 想了想,她将这个念头否定。 寺中有重兵把守,按理说那些野蛮之人应当进不来才是。 不安感在心中蔓延开,容娡穿鞋下榻,走到窗牖旁往外看,看到的却是全然陌生的几张脸。 她心中惊疑不定,打量着这几人的衣着。其中有一个青年锦衣玉冠,瞧着并非是寻常人家。 莫非是母亲找到了救兵,回来寻她了? 容娡轻咬下唇,有些拿不准。那些人谈话内容她又听不清。思量片刻,她小心翼翼地迈出厢房门,准备多探听探听再做定夺。 方一走出门,容娡便听见一男人大声道:“快让那女子出来!告诉她,她母亲在我们手中,要是不出来……嘿嘿,发生什么可就说不准咯!” 容娡猛地止了步,双眸惊惧地睁大,看向那个方才被人挡住的男人。 说话之人左眼上裹着纱布。 是昨日被她用簪子刺伤的那个流民! 旋即她反应过来他话中内容,一时顾不得害怕,惊怒道:“我母亲乃是朝廷命官之妻,你们岂敢动她!” 此言一出,周遭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 人群中的玉冠男子摇着折扇,目光在容娡的腰腹胸口处不断扫视,流连几圈,又看向容娡的秾丽美艳的一张小脸,摇扇子的动作一顿。 他没有理会容娡的话,而是对独眼男人道:“张二狗,这就是你说要献给本公子的那个美人?” 得到肯定答复后,这人目光骤然变得毫不掩饰,盯着容娡因为紧张气愤而不断起伏的胸口看个不停,啧啧道,“果真是个尤物。” 此时他才接了容娡的话,意味不明道:“姑娘方才说什么?朝廷命官?敢问令尊是什么官职啊?” 此人没由来的让容娡觉得恶心,但为了母亲,她只好应声:“我父乃会……乃一郡之丞!” 话音才落,那玉冠男子猛地仰头大笑起来:“郡丞……哈哈哈哈!我以为多大的官呢!” 他猛地收了笑:“你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3. 漠视 缈缈的钟声一圈一圈漾开,清扬激越,驱散天幕中残留的乌云,金色日光漫过层檐迭叠的宝殿,草木间潮湿的水汽氤氲开。 容娡的眼底亦晃漾着潮湿的水波。 她伏在男人的膝上,微微仰首。 柔顺的乌发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水墨似的流淌,日光将她细腻白皙的面庞勾勒出姣好的轮廓。千万缕日光凝映入她极美的一双眼眸,泛开茶色的光晕,瞳仁剔透若琉璃宝珠,波光流转,盈盈有泪。 钟声响彻整座寺院,浑厚低沉,震得飞檐下铜铃嗡嗡发颤。 亦震得容娡心尖发颤。 她望着男人冷白的下颌,嗅着他身上清苦的冷檀香,心跳如鼓点,震得耳膜发颤。 容娡一向美而自知,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美在何处。 她知道自己眼中含泪、泪珠欲坠不坠时,犹如桃花沾雨,最是惹人垂怜,没有男子不会心软。 可眼下,这个男人不仅对她的投怀送抱毫无反应,甚至连手都不曾抬一下,对她引以为傲的美貌,亦是半丝回应也无。 她分毫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杂乱的脚步声纷沓挤入大雄宝殿。 容娡心急如焚,知晓是卢攀等人追来。如若这男人再这般无声无息,只怕她将落入贼手,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她佯作惊惧不已、浑身发颤,实则双手紧紧攀住男人劲瘦的腰身,细腰一扭,娇软的身躯蛮横地挤入他怀中,跪坐在他膝上,隔着几层起皱的衣料,与他贴的一丝空隙也无。 软玉温香满怀,她死死的抓住他,犹如溺水的人攀住浮木,便是连她柔顺的发丝亦是乖张地张牙舞爪,如蛛网般缭绕上他的衣料,与他安静垂着的发丝纠缠在一处。 剧烈的心跳碰撞上沉静心跳,冷檀香被清甜香侵染,沁出几分从未有过的绮香,自四面八方钻入人的嗅觉,试图将平稳鼻息搅乱。 她倚在他怀中,柔软的脖颈轻轻发颤,红唇微张,凑到他耳边,唇齿间溢出一声声细弱的:“那些人要将我掳去,求您,救我,求求您……” 容娡嗓音本就甜软,如今刻意控制之下,声线又软又细,愈发甜腻,惹人怜惜。 在容娡几乎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时,谢玹终于有了动作。 他垂眸看向容娡,眼中古井无波,淡若秋湖。 四目相对。 他望见她绯红的眼尾,眼底盈盈的泪。 此时卢攀正带人追到高阶下,见此一幕,先是愣了一愣,旋即气喘吁吁地啐道:“呸你个小贱人,我说怎么慌慌张张拔腿就跑呢,原是跑来寻男人了!” 他被张二狗扶着,抬腿气势汹汹地走上台阶,狠声道:“管你找的什么男人,只要我爹还管着丹阳一日,老子就是丹阳的天!今日我非得把你弄走!你最好识相点,否则老子玩够了就把你做成美人壶!” 美人壶此物,做法残忍非常,容娡在杂书中有所耳闻。 此时她心中当真涌上畏惧,喉间轻细地呜咽一声,受惊的小猫似的,愈发往谢玹怀里钻,哀求道:“呜……公子……郎君救我……” 谢玹被她抱的身形微晃,双手无处可放。 他眼眸低垂,长睫轻眨,如玉的长指极有分寸地虚虚扶着她的侧腰,似是在安抚,实则借此默不作声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容娡满目恳求地望着他,二人视线相触,时间似乎被无限延长,流逝的极慢。 在容娡咚咚的心跳声中—— 半晌,他轻轻颔首。 容娡怔愣地望着他浅色的薄唇,用力眨了眨眼。 他这是……答应帮她了? 就在这时。 一只胳膊被人大力扯住,容娡回过神,心猛地一沉。 “小美人儿,你给我乖乖过来吧!” 卢攀这厮竟是要强行抢人! 容娡吓得不清,头皮发麻,正欲挣扎,那要将她扯开的力道却忽地一顿。 “放手。” 她耳膜微震,听到身边的男人如是淡声道。 声线清磁,嗓音微冷,咬字很轻,语气还算温和,却隐约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两个字,令她一颗慌乱跳动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卢攀瞪大眼,嗤笑道:“你是何人?本公子你也敢拦?” 谢玹缓缓掀起眼帘,看向他,目光极淡。 分明卢攀站着,占了站姿的优势,比跪坐着的谢玹要高上许多。 可当谢玹看向他时,却没由来地令人觉得谢玹才应当是站着的那个人。 他淡漠的宛如他身后悲悯众生的神像,俯视地上渺不足道的尘粒。 卢攀迎上他那极静极淡的目光,没由来的心中一震,隐约感觉到无形的、强势的压迫感自四面八方压下。 他先是愣了一下,一时忘了此人尚未回答他的问题。片刻后。他用力将心头笼罩的异样甩开,扯着容娡的那只手加了几分力道:“该松手的人是你才对!” 那力道几乎要将容娡的腕骨捏碎,她蹙紧眉,牙齿咬住下唇,试图将胳膊抽回。 她眼波流转,挣动时,看向谢玹的侧脸。 像是将赌注尽数压在谢玹身上的赌|徒,一颗心怦然直跳,满心希望皆托付与他。 拉扯间,谢玹倏地动了。 他手指微微发力,虚虚扶着容娡细软的腰肢,托着她站起的同时站起身。 他的另一只手中仍握着敲木鱼的键稚,只是这键稚此时并未敲木鱼,而是在长指的控制下,敲在了卢攀攥住容娡的那只手的虎口上。 容娡只觉得腕骨上的力道猛然一松。 她连忙抽回手,后退半步,往谢玹身后躲去。 此时她才发觉,身旁的这个男子身量极高、极颀长。她的身量在江左女子之中已算高挑,但与他相较起来,她盘着发髻的头顶只堪堪能与他的下颌尖齐平。 这个男人,跪坐时已如神祇临世,如今站起身,更是巍巍如神山,皎皎似圣坛,遍身清冷矜贵,流露着不允亵渎的神圣,一举一动间,似有圣洁的神威沉沉压下,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俯身跪拜。 偏他的面容还极度平静,静的几近空白,似是并无压迫之意。但配上他那双淡漠的眼,细看之下,才会发现,他的神情其实是漠然。 犹如冰冷矗立着玉石佛像。 低垂眼帘,俯瞰凡尘,悲悯众生,又漠视一切。 只是这尊玉佛旁,如今倚着一个惶惶看着他、娇娇软软的容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4. 心念 说这话时,谢玹的声音并未刻意放大,吐字甚至算的上平淡,温冷斯文,像是高岭之雪融成的流水。 可当这几字淡淡落下后,那雪水却似被冷气骤然浸透,凝成一把薄薄的、寒冷的冰剑。 剑刃铮鸣,温吞又凛冽的威严肆意席卷。 大雄宝殿好似飘过一阵大雪,陷入静寂的沉肃之中。 出声即如冰剑出鞘。 倏地,一阵如刀枪轰鸣般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身着寒甲的两列兵卫,得令后鱼贯而入,步伐沉稳有力,齐步向前时,将地面踏的嗡嗡发颤。 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兵卫将殿前空地填满。 领头之人疾走几步,跪在高阶之下,沉声道:“属下失职!请贵主责罚!” 其余兵卫随之齐刷刷跪下,玄甲击地,地砖嗡鸣,扬声重复:“请贵主责罚!” 日光照过佛像头顶,洒在黑压压的甲胄上,折射出冷光,杀气四溢。 容娡望着星罗棋布的兵卫,睁大双眼,大为震撼,眼尾垂着的泪珠,竟一时惊停在脸上。 胸腔中的一颗心脏,更是因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迸发出几乎要破开血肉而出般激烈的跳动,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长袖下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捏紧那串菩提。 她望向身旁玉立的谢玹,眸光闪烁。 她果然……还是没有看错。 谢玹的神情依旧十分平静,未因这种处尊居显的权势而作出丝毫改变。 又或者,他向来被这种权势所浸养,已成习惯,对此并不在意。 他垂着眼帘,轻轻抬手,令兵卫直起身。 而后视线抬起,目光扫向卢攀:“将这二人拿下。” 阶下人震声应道:“得令!” 容娡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谢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垂眸时,众生悲悯; 他抬眼时,生杀予夺。 这种极致的反差——令她有些畏惧,但更令她鼻息发紧、心尖发颤,想要靠近他。 上一次,她跪伏在尘地,仰视着他。 这一次,她站在他身后,被他庇佑。 脑中那个曾出现的、大胆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他这次的出手相救,不再如空中楼阁,而是渐渐堆砌成实质。 她得接近这个男人。 她得再接近他一些。 最好接近到——他能长久的为她所用,让她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不必漂泊无依。 而接近他的方式…… 容娡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面颊,红唇微抿,思绪纷乱。 兵卫长带了几个人上前,将卢攀与张二狗反剪着手压制住。 自方才兵卫出现起,卢攀便瞠目结舌,脚下生根般杵愣在原地。 此时被人制住,他才回过神来,便边扎边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竟擅自用兵缉压本公子?!我告诉你,我姓卢,我爹乃是朝廷命官,不日即将晋升!你你你、你今日敢捉我,你就等着瞧吧!” 兵卫长乜他一眼,嗤笑一声:“我们贵主说要拿你,哪怕是国君在此亦得将你拿下!卢郡守如今自身难保,公子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言罢,他恭敬地对谢玹行了个礼:“主上果真神机妙算!” 谢玹神情淡然,依旧没什么情绪。 顿了顿,不知为何,他忽地瞥了容娡一眼。 容娡心中盘算着小心思,不经意抬头,恰好迎上他那一眼。 她被他看的有些无措,心中一紧,手指微蜷。 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看不明白。 想了想,觉得他许是想让她退下。 可她还有难处尚未解决—— 脑中思绪飞速转动,容娡眼眸微动,俯身行礼,怯声讷讷道:“方才不知公子身份尊贵,一时情急,冲撞公子尊驾,还望公子见谅。” 谢玹淡淡地“嗯”了一声:“无妨。” 被擒着的卢攀见此一幕,怒不可遏:“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你方才往男人怀里钻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的!还有你!一副圣人模样,竟为美色所迷!” 闻言,兵卫长悄悄打量容娡,瞧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先是眼前闪过一抹惊艳,而后略带惊奇地望向谢玹。 旋即他反应过来,怒冲冲地踢了卢攀一脚:“贵主幼年即被高僧点化,虽未遁入佛门,但长年修身养性,一向不近女色,你休得胡言!” 容娡哭哭啼啼,伏在地上的细腰颤的像风中柳绦:“卢公子莫要血口喷人……” 谢玹微微抬手,示意兵卫等人退下。 卢攀被带走,兵卫如漆黑的潮水般褪去。 待他们走后,他垂眸望着容娡,声音温淡:“你似乎有话要说。” 容娡咬了咬唇,抬起泪盈盈的眼:“民女的确有一事相求。” 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慢慢斟酌措辞:“民女逃上山时,不慎与母亲走散,母亲被那卢攀捉了去。民女位卑言轻,想恳请公子帮我救出母亲。” 言至此,她嗓中哽咽一片:“我自知身微力薄,于公子无益,但如若公子能帮我,日后我愿为公子献出我的一切,哪怕是……公子要我的性命。” 这番话,说的恳切无比,半真半假。 说到最后,更是美眸潋滟,隐约传情。 她在隐晦的自荐枕席。 终究是士族教养出的闺秀,哪怕是此时宝殿中仅有他们二人,说完这话,容娡不禁有些脸热。 但谢玹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他的眼眸依旧冷淡,甚至极有分寸的,没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略一沉吟,他颔首答应:“可以。” 容娡看着他,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头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怀疑。 她仔细在他脸上看了两圈,的确未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半分情|欲。 她有些泄气,又颇为不甘。 略一思索,她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俯身叩拜:“多谢公子。” 直起身时,眼前却多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她有些不解的向上看,对上男人一双秋湖般的眼眸。 谢玹垂着眼帘,目光轻轻扫过她的左腿,眉宇间浮出一点犹豫之色,温声道:“起来吧。” 容娡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先前还没什么感觉的左脚伤口处,蓦地翻涌出剧痛。 其实不仅是左脚。 膝盖、手心……皆泛出细密的痛觉来。 两日经历的惊心动魄,她细嫩的皮肤上剐蹭出许多伤痕。 她一向红润的唇上,也干裂出一些细小的伤口。 容娡看着眼前的这只手,想到这两日经历的种种,没由来的,心中搅出滔天的酸楚。 ——他看出她受伤了。 这样处尊居显的一个人。 清澈的日光绕过焚香的烟雾,洒落在他冷白的手指上,隐约有暖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容娡眼底。 眼前绣着金线的袍袖蓦地模糊。 容娡鼻尖泛酸,这次没有丝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5. 祈愿 容娡被谢玹救下的消息,很快便在寺院中传开。 回厢房的路上,容娡遇上许多前去参禅的僧侣,他们看向容娡的目光很奇异,有惊讶,有怜悯,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畏惧。容娡迎面朝他们走去时,他们是仿佛躲避什么似的,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主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容她通过。 容娡这两日几乎没怎么合眼,又困又累,没细看他们的神情,只当他们是好心让行。 艰难走回厢房,她早已困倦不已,头一沾枕便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夜里她睡得不大安稳,隐约听到低低的谈话声,似乎是有人前来问话。 但她的眼皮很沉,听到动静后,眼珠动了动,又陷入昏睡中。 — 次日,雨霁天晴,碧空如洗。 晨时的静钟声自钟楼传彻整座寺院,容娡悠悠醒来。 这一觉睡了太久,她颈项发酸,缓了一阵方起身。 厢房外有早起去参禅的女比丘陆陆续续经过,住在容娡隔壁的寂清法师见她醒了,送来些素膳。 “施主且用些膳,稍后医师会来给施主换药。” 容娡含笑道谢。 寂清法师说完,又指了指容娡的枕边:“昨日施主睡下后,有个男子送来了一只耳珰,说是您落下的。我将它收在施主枕边了。” 容娡一愣,看向枕边,果然望见一串碧玉的耳珰。的确是她的。 寂清法师要去参禅,不便多留。容娡起身将她送到门外,回到床边坐下后,唇角温婉的笑意慢慢消失。 昨日她没注意,并不知耳珰落下。但寂清法师说来送的是男子,昨日与她有过接触的男子仅有谢玹一人。 她摸着空着的那只耳垂,心中有些懊悔,昨日不该早早睡下,夜里听到说话声时更不应该不起身,以至于错失一次与谢玹接触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送耳珰来的不是谢玹本人,应该是他的某个属下,否则寂清法师的反应不会那般平静。 这样想着,她心中稍微开心一些。 连着下了两日的雨,今日天高云淡,清风和畅,天气十分好。 医师来给她换过药后,容娡感觉脚上的伤痛减轻许多,便打算在寺院中走一走。 谢玹既然答应帮她寻母亲,容娡便不怎么担忧她的安危。反正有人去寻,与其她枯坐着忧心忡忡,不如出去走走,做些实事。 她口中的实事,倒不是亲自去寻母亲,而是如何接近谢玹。 如今容娡对他,可以说是几乎一无所知。 这人如今在寺中,她出去转转,说不准就偶遇到了,届时若能略有接触,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容娡出门时,刚好遇见了参禅回来的僧侣。 她看到僧侣中熟悉的那个小沙弥,便笑吟吟地颔首打招呼,怎知那小沙弥的回应有些躲闪,与他同行的僧侣看见容娡,更是加快脚步,扯着他快速离开了。 他们避她如洪水猛兽,容娡有些莫名其妙,待人走后,顷刻沉了脸,秀丽的眉微蹙。 一些主道上仍有不少兵卫在巡逻,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昨日见过容娡躲在谢玹身旁,因而并没有阻拦她。 寺中栽种着一些桂树,因为寺院在山上,花开的较山下晚些,此时正盛放,隔着老远便能嗅到一阵幽幽的桂花香。 容娡循着清香走到千佛殿附近,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跟在她身后低唤:“女施主,女施主!” 容娡回头,望见了方才的那个小沙弥。 她心中因方才的事有些不快,不怎么想理他。但她毕竟腿脚有些不便,小沙弥很快追上来,鬼鬼祟祟的拉着她往僻静处去:“女施主,你且随我来,我有些事同你说。” 容娡只好收起脸上的不愉,随他走。 小沙弥左右观望一阵,拉着她站在靠墙的一株桂花树下,压低声音:“女施主,你可曾发现,今日寺中许多师兄师姐待你有些疏离?” 容娡的确发觉了。她来了兴致,点点头,有些委屈地细声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沙弥轻声道:“我知道,但还望女施主能够保密,不要同别人说。” 容娡信誓旦旦地点头。 小沙弥便同她道来:“昨日救下女施主的那个贵人,他命格带着极凶的煞,我们出家人皆怕他,所以这两日,寺中鲜少有集体活动,我们也不敢往大雄宝殿那边去。” “女施主昨日同他接近,师兄们说你是女子,凶煞会传染到你身上,让我们先远离你两日。不过女施主你别担心,这几日多多吃斋念佛,过两日便好了。” 容娡恍然大悟的“啊”一声,若有所思:“小师父可知是什么煞?” 小沙弥仔细回想一阵:“师兄说他,嗯……命格多凶星,命格偏曜,还有……什么聚四煞劫空,总之是个很凶恶的煞!那位贵人眼下住在青檀院,据说还要在寺中住上一段时日,施主如若想安康无虞,切莫同他接触过多。青檀院与大雄宝殿近日还是不要去为好。” 容娡唇角含笑地听着,实则眸中一片冷色。她淡淡地应下:“我知道了。” 小沙弥不大放心地看了她好几眼,想了想,双手合十,对着她连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容娡并不信鬼神之说,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天,不过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她心中有些不耐烦,浅笑着转移话题:“小师父,寺中可有许愿树之类的许愿之处?我想前去许愿。” “有的有的!就在大雄宝殿旁边。”言罢,小沙弥欲言又止,“施主过去的时候小心些,莫要午时去。午时……那位会在殿中参禅。” 容娡一一应下,柔声道谢。 待小沙弥走后,容娡慢慢抬起眼,长睫下的眼眸中冷而不屑。 什么没道理的无稽之谈。 对于鬼神之说,她虽不信,但持有敬畏之心;但命中带煞之说是在太过荒谬,这些人竟如此听信,连同他有短暂接触的自己也避若洪水猛兽,实在是愚昧。 容娡自己曾受过命格之论的波及,吃了些苦,故而她对此十分不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谢玹当真命中带煞,这煞还能危及旁人,但他如今处尊居显是真的,他昨日出手解救了她也是真的。 她才不会听信他们的谬论。 她偏要接近这个男人。 — 一墙之隔的千佛殿内。 清甜绵香的桂花香,宛如少女甜美的歌喉,悠悠绵长。香味越过墙头,不知为何,混杂了些清苦气。 静昙站在谢玹身后,听着墙外的交谈声,身侧的拳头握紧,面上更是一片愤然之色。 待墙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他忿忿不平道:“主上方才为何要拦我!就该容我翻过墙去,拔了那人的长舌头!” 一身白衣的谢玹坐在石凳上,手持经书,正垂目浏览。他面容冷白,神情温和安静,似是丝毫未被外界的议论影响到。 闻言他抬起眼,看着静昙,语气漠然,仿佛是在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之事:“议论我命格的人数不胜数,不仅限于这座寺庙,涵盖整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6. 药草 谢玹去挂祈愿牌时,容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不过她在意的并不是祈愿牌,而是谢玹的反应。 眼前这株参天的茂盛榕树,昨日她离开大雄宝殿时便注意到。此先在那小沙弥面前询问是否有祈愿树,只是想转移话题,不想同他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地得知了谢玹的行迹。 小沙弥走后,容娡便来到榕树下,早早候着他,准备守株待兔。 方才望见谢玹走来,她撞到他身上后,便顺水推舟地将手中的祈愿牌丢到谢玹身后。 昨日接触过后,她大抵能看出,这人虽然看上去不食烟火,十分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其实他为人遵从君子端方,温其如玉,品性亦颇为高洁,一些力之所及、举手之劳的小忙,如若主动提出,他不会袖手旁观。 现今看来,她的推测果真不错。 先前谢玹拾起祈愿牌时,她观察的仔细,望见他并未注意到祈愿牌上写着的字;但她容月姣既然写了这个同他有关的祈愿牌,又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自然没有做无用功的道理,便提出请他帮她挂祈愿牌。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容娡看着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勾。 日光洒金,自榕树枝叶间的罅隙流漾到谢玹冷白如玉的一张脸上,将他的脸渲染出几分平和的温度。他静静站立在树下,长指缠着祈愿牌上的红绸带,安谧美好的犹如一幅细细描摹的工笔画。 看清祈愿牌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后,谢玹动作一顿,视线一时有些难以从那行隽秀的字上挪开。 他本不欲窥探旁人的心愿,目光一直规规矩矩,不曾往有字的一面上看,怎知方才系结时不经意瞥见,便烙入眼中。 他没想到她的愿望同他有关。 更何况,不久前她才听过有关他命中带凶煞的谗言。 她应该同常人一般选择对他避之不及才对。 …… 谢玹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只一瞬。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薄唇微抿,将祈愿牌系好,目光轻飘飘地移开。 转过身来,面容依旧平静无波,似是分毫未曾变动。 “挂好了。”他淡声道。 容娡看清他神情平淡的一张脸。 他那双眼眸仍如椟中漂亮的宝珠,泛着矜贵冷漠的光泽。 她有些气馁,轻轻“嗯”了一声:“多谢公子。” “不必。” 好不容易同他见到面,容娡并不想让他们的对话就这般毫无进展的草草结束。 略一思索,她望向不远处的大雄宝殿,柔声问:“公子是要去大雄宝殿中参禅吗?” 谢玹颔首。 容娡想了想,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昨日见到公子时,公子似也是在参禅。想来应是日日如此?” 谢玹看她一眼:“对。” 容娡没再开口。她看向榕树枝条上系着的祈愿牌。 树上挂着许多祈愿牌,但谢玹身量高,系的也高。微风拂过,属于容娡的那个木牌,红穗摇曳,比其他木牌要高上一截,在绿叶中十分显眼。 顿了顿。 谢玹抬步欲走,但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他停了一下,缓声叮嘱道:“你好好养伤。” 言罢,他便要离去。 容娡看着他挺隽的背影,颇为不甘地咬了下唇。 她忽然小跑几步,追上他,攥住他一角衣袖,气息不稳道:“公子!” 谢玹顿足,垂眸望进她眼底。 女郎站在他身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瞳仁流光溢彩,纤长的睫羽扑簌眨动,带起眼中粼粼的光晕。 她颇为羞赧地咬着红唇,讷讷道:“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姓,能否、能否请您告知……” 言罢,她迅速低下头,只留下漆黑的发顶和一截嫩白的后颈,露在他的视线里。 谢玹望见,她的雪白的耳廓上晕开绯红的一片。 他想起木牌上的那行字。 她在其上称呼他为“恩人”,想来是并不知晓他的名。 沉默良久。 容娡的嗓音越发细弱,几乎要哭出来:“公子……” 谢玹轻叹一声,温和又不容置喙地抚开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撂下又冷又轻的两个字: “谢玹。” — 回厢房的路上,容娡感觉身上有几处地方有些痛痒。 她摸了摸痒意最甚的耳,又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衤果露在外的肌肤,看见红肿一片的几个小包时,确认自己是被蚊虫叮咬了。 山寺多树,下过雨后,桂花树与榕树又格外招蚊虫,容娡在榕树下逗留许久,身上落了不少蚊子包。 山中蚊子的嘴要比山下厉害些,每一处被叮咬的地方皆是瘙痒难耐。 好在,此行并非一无所获。 不然容娡就要郁闷了。 周围有零零散散的僧人经过,容娡心情还算不错,强忍着抓挠蚊子包的欲望,快步往回走。 她先是去了寂清法师房中,向她求了些草药涂上。 待痒意稍微褪去,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这几日的经历,令容娡对周遭环境比较敏|感,一踏入房门,她便感觉到房中陈设似乎有轻微的改变。 一抬眼,望见桌边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娘!” 她惊喜不已,疾走几步走进房中,一面围着母亲检查她是否有恙,一面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谢玹的手下做事当真迅速得力。 她进来时,谢兰岫正在饮茶。待容娡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而松开手后,她忽地放下茶盏,冷哼一声。 看见母亲脸色不大好,容娡僵了一下,迟疑着唤:“……母亲?” 谢兰岫又冷哼一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在旁,这才斜眼睨着她,轻飘飘地打量两眼,暗讽道:“逃跑时丢下母亲不管,只顾自己,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容娡听出她话语中的冷嘲热讽,心头好似被刺了一下,笑容散去,没有说话。 谢兰岫的目光在厢房中绕了一圈,哼道:“你在这佛寺中安安稳稳地倒是好,我替你被人捉去关了整整两日!见你从外面回来时眉眼带笑,想必我的女儿是在此过得很是开心?” 她猛地拍了下桌面:“丝毫不求上进!你干脆削了发做姑子去,甭做我们容家的女儿了!” 厢房外不时有比丘经过,谢兰岫拍桌的那一下动静不小,不少人悄悄递来眼神。 容娡注意到那些眼神,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看着母亲明显不悦的脸,注意到她丝毫未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方才重逢的欢喜忽地在心中荡然一空。 厢房中的气氛变成了容娡熟悉的沉沉压抑。 她忽然没由来的浑身疲倦,没有替自己解释,也没有同母亲争辩。 沉默许久。 容娡垂着眼眸,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声:“母亲,我受伤了。” 谢兰岫一愣。 容娡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找寂清法师,另觅了一处厢房住。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7. 纵容 谢玹答应的这样干脆,反而让容娡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只是想寻个缘由同他搭话,没想到他竟真的会辨识草药。 静昙更是睁大双眼,像是看着什么新奇事物一般打量着容娡。 谢玹倒仍是淡然至极,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画中人似的站立着。 微风习习,将他的衣袍吹起涟漪。 谢玹淡淡扫了一眼草药丛:“你要什么草药?” 容娡收回心神,试探着走近他身旁:“要艾草和藿香。” 说这话时,她状似不经意地抬手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碎发。衣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下滑,露出一截嫩藕似的小臂,清晰地让谢玹望见了她手臂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 谢玹薄唇微抿,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没多过问,垂着头辨认药草。 容娡窥着他冰雪似从容的侧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玹……同她以往见过的人皆不同。 他让她很是难办,几近是无从下手的地步。 她细细回想这几日二人的交锋,发觉,几乎每次他肯出手帮她,皆是因为她主动提出要求;如若她不主动进攻,容娡相信,他只会漠然以视,绝不会主动。 对她似有若无的蓄意诱|引,他更是视若不见,待她的态度同旁的人似乎并无不同。 这样的人,这样的处事方式,让人如沐春风,却也令人丝毫看不透他,对他的心中所想毫无头绪; 同时,愈发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神秘吸引力。 容娡垂下眼帘,极轻地叹了口气。 谢玹将她要找的药草辨认出来,想了想,唤:“静昙。” 静昙走过来。 谢玹让他拿起小铲挖药,他指哪株,静昙便挖哪株。 容娡看得分明,谢玹吩咐完后,静昙满脸错愕。 她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公子只需在旁告诉我是哪一株,我自己来便好。” 谢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她布着零星红肿鼓包的手背:“不必,让他来。” 容娡注意到他的视线,被他看得手指微蜷,乖顺地垂下眼。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心中的小心思被他窥破的感觉。 但谢玹极快地收回了视线。 静昙平日里习惯舞枪弄剑,从未做过挖药这种拖沓繁冗的活,捏着小铲的动作有些笨拙,挖药时总是将草叶碾烂。 谢玹脸上分毫不见恼色,也无催促之意,只淡声在旁指点。 容娡认真看了一阵,大抵可以辨认出哪些是藿香、哪些是艾草。 见竹篮虚虚盛满,她主动出声道:“这些应该足够用了,多谢公子。” 谢玹“嗯”了一声,又指了几株让静昙挖。 容娡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却看见与先前浑然不同的几株药草。 她心下疑惑,听见静昙同样疑惑地问:“主上,这并非是这位女公子要的药草啊。” “我知。”谢玹声音平静。他面容雪白,没看容娡,“但这是驱蚊的药草。” 静昙没懂,满腹疑惑地依话去挖了。 但容娡听懂了。 她鼻息一顿,心房忽地急跳起来,猛地抬头看向谢玹,眼眸中迸出火苗一般的光亮。 她仔细看着那张骨相高挺清隽、俊美不似凡人的脸,试图从他脸上寻出一丝异乎寻常的神情来。 但他仍如不染凡尘的神像,眉间隐有悯色,昳丽眼眸如沉沉死物,白衣胜雪,不曾因她动容。 容娡直勾勾地望着他,心潮澎湃,心绪翻涌。 愈发琢磨不透,愈发想要琢磨透。 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几句人声,谢玹偏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沙弥正朝这边走来,忽地出言道:“剩下的不挖了。” 静昙便收了工,将装满药草的竹篮递给容娡。 容娡敛去眸中翻涌的情绪,连声道谢。 谢玹拢着长袖,玉指点了点竹篮中的几株药草:“晒干之后焚烧,可以驱蚊。” 容娡睫羽扑簌两下,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抓挠。 她对着谢玹盈盈一笑:“我知晓了,多谢公子。” — 容娡走后,静昙望着谢玹雪白的面容,踟蹰一阵,有些疑惑的试探着问:“主上……似乎对这位容小娘子颇为照拂,是觉得她是女子,遭遇可怜么?” 容娡的身份,自她第一次接近谢玹后便被查的清清楚楚,确认过她确无害。否则兵卫暗卫们绝不会允许她有任何接近谢玹的机会。 谢玹没说话,神情冷而淡。 他的目光越过静昙,看向方才正往这边走来的那两个小沙弥。 小沙弥显然看见他的存在,猛地止了步,慌慌张张地择了另一条道走。 谢玹平静地收回视线。 容娡的确可怜。 但如今这世道,活的不易的可怜之人不计其数。 他的身份虽然注定他要对世人心怀悲悯,但却并不允他亲自去将这些可怜之人一一去照拂——若他那般行事,这世道早便乱了套。 第一次救下容娡,是迫在眉睫的无奈,更是因他本来就要扳倒卢氏,救下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的顺手之举。 然,此后的一次次因她停留脚步…… 谢玹自己也无法准确地说出具体的缘由。 正如容娡无法看透他,谢玹亦无法将她完全看彻。 他能看出容娡在蓄意接近他,也知道她似乎是另有所图。 她同他以往见过的寻常之人似乎并无不同,无论是为了他本人还是为了其他——诸如权势,诸如地位,总之是为了从他身上谋取一些什么。 容娡应当是想谋求他的庇佑。 但容娡与他接触过的寻常之人似乎又略有不同。 故而,他漠然地纵容了她的一些不过火的举止。 想要看看,她能为他做到何等程度。 静昙见他面上一片冷然,在心中叹息一声,小声嘟囔道:“好歹也是出身士族的女公子,被那种脏人纠缠不说,如今还被僧弥排挤,连药草都得自己带着伤来采……” 谢玹倏地掀起眼帘,冷冷地看他一眼。 “还想继续挖药草?” 静昙觑见他的一张冷脸,讪讪一笑:“不想,不想了。” — 雨后的这几日,天气甚好。 容娡将药草提回厢房后,在院子里晒了一个下午,水分便晒去不少。 临睡前,她费力将谢玹说的那种药草点燃,烟熏火燎一阵,入睡后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8. 巧合 小沙弥被那一声喝住,面露惊慌,手中的石子“啪嗒”一声落地。 容娡恰如其分地朝身后看去,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 出声之人并不是谢玹,而是跟在他身侧的静昙。 但若没有谢玹的授意,容娡知道,静昙断然不会出声呵斥。 容娡的眼中蓄着泪,她有些看不清谢玹的脸,眼前只有模糊的、浮动着的斑斓光晕。 但他那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清晰显目,斑驳地融化在她含泪的眼眸里。 像是大旱之年,寒冬里滴雨未降的旱地,终于迎来的一场声势浩瀚的大雪,久旱逢霖。 容娡的眼泪落的更凶。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抹雪白,半真半假地啜泣着朝他跑去,一近他的身,柔软的十指立即隔着衣袖攀住他一条手臂,颤声道:“公子……” 隔着一层衣料,相触的瞬间,谢玹便清楚地察觉的她哭的浑身发颤。 他下意识地垂眼看向她,望见她眼尾、鼻尖皆哭的通红,雪白的脖颈一抽一抽,几乎要哭的断了气。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玹不喜也不习惯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容娡拉住他的那一瞬,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一下,下意识地要抚开她的手。 然而小沙弥对她出手的原因——他方才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抵猜出同他有关,见她现今委屈成这番模样,他不好将她推开。 况且容娡攥的用力,他也没法悄然脱身。 他望着被容娡揉出褶皱的衣料,瞥见她的指尖在发抖,到底没能说出让她松手的话。 谢玹薄唇微抿,眉宇间的淡然雪意似是被搅开,略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阵,抬眼示意静昙。 静昙立即会意,上前大声呵斥道:“你们胆子倒是大的不得了,竟聚众在此欺侮女客!” 沙弥们望见谢玹前来,已是噤若寒蝉;静昙说话时声色俱厉,更是将他们唬的一动不敢动。 静昙冷笑一声:“是觉得云榕寺里的日子过的太舒服无趣了?若你们当真这样想,那我便禀明住持,让你们还俗下山去!” 这些沙弥年纪不大,大多是住持高僧收留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是弃婴,若是下了山去,在这如今乱了套的世道,只会是死路一条。 有几个年纪大些的沙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立即痛哭涕流道:“官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妄议这位贵主和这位女施主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其余年纪小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跟着大的模仿求饶。 静昙冷哼一声,让他们按照寺规去领罚。 沙弥们如蒙大赦,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感激涕零地道了谢,拔腿便跑。 谢玹却突然淡淡地开口:“等等。” 他掀起眼帘,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却犹如一场裹挟着雪的风,直直地锁定某个小沙弥的背影,冷而淡的开口:“过来。” 那小沙弥后背一僵,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 谢玹的语气听着淡然,实则声线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旁边的大沙弥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不敢违抗谢玹,顶着谢玹压迫感极强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沉重的腿,一步步朝他走去。 “道歉。” 小沙弥“扑通”一下跪地,涕泗齐流地磕头:“我不该妄议贵主您,我真的知错了呜呜……实在对不住!” “……”谢玹目光一顿,朝一旁避开半步,侧目看一眼容娡,淡声道,“不是给我道歉,是给她。” 正在掩面抽泣的容娡,闻言,哭声一停。 心弦像是被他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轻轻拨动了一下,余韵发热发颤,颤的她的指尖在他的衣料上留下几道浅淡的划痕。 小沙弥立即将头偏转了些:“对不住女施主,我不该对您出言不逊,更不该用石子砸您!对不住!” 容娡泪眼朦胧地睨着他狼狈的模样,心念浮动,觉得他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想到方才这小沙弥方才用石子砸中自己的肩,气得牙痒。 但谢玹在身旁,容娡得维持柔弱可怜的形象,不好现在发作,便轻轻的点头,犹带着点哭腔的细声道:“你走吧。” 她嗓音细软如乳兽,谢玹凝眸看向她。 她没有说原不原谅。 应该是不愿意原谅的。 小沙弥闻言浑身一松,小心翼翼地抬眼请示谢玹,见谢玹颔首肯允,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待他们都离开后,谢玹的目光扫过容娡哭得通红的眼,落在她用力攥着自己胳膊的一双手上,眸静如远山,淡声道:“好了,人都走了。” 容娡绯红的鼻尖动了动,讷讷点头,松开了他的胳膊,转而用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用力到指尖微微泛白。 相峙半晌。 谢玹看着被她攥出的皱褶,轻叹一声,嗓音清冷:“我要去参禅。” 容娡当然知道他要参禅。 她状似纠结的踯躅一阵,有些不舍地松开手。 谢玹睫羽轻眨,抖落一圈金光。 略一沉吟,他缓声道:“日后如若有人找你麻烦,可以去找住持或静昙。” 这是隐晦地让她不要来找他的意思了? 容娡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抬起泪光闪烁的一双眼,忍着泪意轻轻点头。 谢玹迈步往大雄宝殿走,一旁的静昙看了一眼温顺垂下头的容娡一眼,跟上他的脚步。 容娡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缓缓抬起眼,漂亮的眼眸中翻涌着一片复杂浓郁的情绪。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这人分明前一刻还为她出头,下一瞬便暗示她不要再找他。 她想不明白,心绪翻涌,紧紧攥住自己的袖角,不经意触碰到袖中之物。 看见那几个小小的草药包,容娡才想起此行原本的目的。 今日之行与谢玹没有任何进展,她实在是不甘。 想了想,她擦干眼泪,慢吞吞地迈步朝大雄宝殿走去。 她今日非得跟着谢玹,伺机同他更进一步。 — 大雄宝殿内。 日光温煦,缓缓流漾,将一袭雪白的长袍染的鎏金四溢,像冬日雪后的晨间,晴空映照的圣洁雪地。 因着钟声未响,尚未到谢玹参禅的时刻,他便静静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安静的一丝人气也无,好似不应出现在这凡尘。 今日的云榕寺中格外静寂,大部分兵卫昨夜依照谢玹指令,趁夜色下山,去清剿丹阳暗中盘踞的反叛势力。 静昙静静侍候在一旁,望着自家主上漠然从容、如冰雪雕琢的侧脸,知晓他今日参禅的时辰要比以往稍微久一些。 在他的记忆里,调用那些生杀予夺的权势之后,主上总是这样安静又沉默。 眉目悲悯,阒冥死寂,犹如圣池中一潭神圣的死水。 静默良久。 静昙低声道:“属下以为,主上已经不在意那些事了。今日主上竟因容小娘子而出手,着实令我有些吃惊。” 谢玹睁开眼。面容雪白,眸如幽谭,静静看着他。 静昙被他看得心中发憷,忙叹息一声,转而道:“唉,容小娘子留宿在此,受了不少委屈,还好方才遇到了我们。” 谢玹别开视线,良久不语。 正当静昙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谢玹忽然极其漠然地轻声道:“静昙,你不觉得,今日我们出现的时机有些过于巧合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9. 裂痕 容娡出声的那一刹,谢玹倏地睁开眼,微微侧头。 一支通身乌黑的羽箭擦着谢玹雪白的脸颊“嗖”地一下飞过,深深钉入地砖的缝隙中,箭尾嗡鸣不已。 箭矢带起的气流扬起谢玹耳后的一缕发。 谢玹站起身,盯着箭射出的方向,眸如冷冰。 霎时,数十个黑衣人从院墙翻入,手中拿着刀剑,游走成一个半包围圈,迅速朝高台上的谢玹逼近。 静昙抽出佩剑,飞身挡在谢玹面前,看见钉在地上的那枚箭矢,脸色有些难看。 他捏指吹了声口哨,边护着谢玹,边低声道:“是响尾蛇教的人。这些人有备而来,主上当心。” 口哨声传出很远,十几个与静昙装束相似的侍卫飞奔而来,提着武器,与高台下响尾蛇教的人缠斗在一处。 兵刃相交,铮锵乱响,刺耳难忍。 静昙护着谢玹后退,欲往正殿中躲避。谢玹眼眸微动,看向容娡。 容娡虽从战乱之地逃出,但未曾亲历战事,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此时正吓得脸色发白,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谢玹低唤:“容娡。” 容娡立刻回过神来,抬起发软的腿朝他跑去。 谢玹扯了下她的衣袖,将她护在身后。 三人迅速退入大雄宝殿的正殿。 容娡踉踉跄跄地跨过门槛,因为心神不宁,险些绊倒。谢玹眉心轻蹙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牵入殿中。 谢玹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料,清晰地传到容娡手腕的肌肤处。 但容娡此时半分旖旎心思也无,满脑子皆是先前那支险些射中谢玹的箭,心跳剧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膛,后怕不已。 进入正殿后,静昙提着剑在殿中巡视一圈,确认殿中没有伏兵,从一只蒲团底下摸出一把剑,呈给谢玹,道:“主上与容娘子在此躲好,外面人手不够,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谢玹神情自若地颔首。 静昙提着剑,疾步冲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殿中陷入静寂。 容娡目送静昙离开,眼皮直跳。 谢玹松开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面对正中的释迦像跪坐下,静昙方才给他的那把剑被他随手放在蒲团边,他轻阖着双眼,脸上神情依旧冷淡漠然。 好像方才险些被箭矢射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殿外的刀枪碰撞声与厮杀时的惨叫声不断顺着风灌入容娡的耳。她心慌不已,紧张地揪紧自己的衣角,有些后悔自己今日非得来找谢玹了。 她想寻个地方躲起来,目光扫过殿正中的三尊释迦像,又扫过十八罗汉像,看来看去,发现与其躲在冰冷死沉沉的佛像后,似乎还是躲在谢玹身边更为安全些。 不光安全,还能顺理成章地靠近他。 她定了定神,将排列整齐的蒲团抱起来一个,放在端庄跪坐的谢玹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忙活,紧挨着他跪坐下去。 檀粉色的曲裾搭在谢玹雪白衣衫的一角,谢玹的衣角被她压到。容娡察觉到,动作一顿。 谢玹睁开眼看她。 他目光清凌凌,直直望入容娡眼底。容娡顶着那样的目光,莫名有种小心思被他看透的感觉,忙乖巧的笑了笑,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状似温顺地垂下头。 方才逃离走得急,容娡的发髻微散,有一缕发贴着她的脖颈溜入衣领之中。容娡一动,那缕发便贴合着她的动作起伏。 谢玹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将自己被压住的衣角抽出,抬手从容不迫地整理衣袍。 见他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容娡想起今日的目的,觑着他的脸色,得寸进尺,悄悄挪动,更近地挨着他,稍微一动便能碰到他的手臂。 谢玹身上的幽幽冷檀香灌入她的鼻腔,容娡嗅着这股清浅的香气,心跳稍微安定一些。 然而下一瞬殿外传入的越来越近的铮锵声又将她的心高高地提起—— 容娡揪住谢玹的衣角,惶惶往身后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发颤:“你的兵卫呢?” 谢玹瞥她一眼,不答。 容娡问完便自知有些失言,那些兵卫的去向岂是她可以过问的。 她抓着谢玹的衣角,想了想,轻声问:“方才我听静昙说,那些人是响尾蛇教的人。响尾蛇教是什么呀?” 谢玹眼帘低垂:“支持江东叛军,与朝廷对立的教派,此前多在闽南活动,近来活跃于江东。” 容娡轻轻“喔”了一声。 谢玹侧目看她:“还记得方才那支会响的箭吗。” 容娡用力点头,她记得。 谢玹目若寒玉:“此箭离弦时会发出破空锐响,是响尾蛇教派的象征。” 容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教派以毒蛇命名,听着便凶神恶煞。她有些害怕,还想问这些人为何要刺杀谢玹——但这显然不是她应过问的。 她有些焦灼,回忆方才情形,细想一阵,大抵猜出谢玹的兵卫今日许是被调离,刺杀的人得知消息,趁机行动。 不知静昙带着那十几个侍卫,能否战胜有备而来的响尾蛇教刺客。 虽不知佛寺其他地方现状如何,但这些刺客显然是冲谢玹而来。这般想着,容娡心中越发后悔,紧紧咬住下唇。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早离去,不该死皮赖脸地进入佛殿跟着谢玹。 时间在容娡的焦灼中缓慢流逝。 谢玹眼眸半阖,余光能够清晰地看见容娡眉头微蹙,正颇为不安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神情不似方才的害怕,倒像是在纠结后悔什么。 谢玹收回视线,浓密的睫羽掩住的眼底,雪原一般的空寂。 他心中一片冷然,漠然地想。 如若他没猜错的话,现今容娡心中应是在后悔今日接近他了。 她对他有所谋求,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谋取自己想要之物时会给予他对应的等价交换。 她至多为亲近引|诱他而使一些小伎俩,便轻而易举地以为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而如今,性命被要挟之刻,她毫不犹豫地后悔接近他。 分毫不似他第一次救下她时,她口中所说的,能为他献出一切,哪怕是她的性命。 她与旁的接近他、妄图既得利益的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刀剑交鸣声铿铿入殿,谢玹忽地觉得有些心念浮躁。 他睁开眼,微微向前倾身,拿起身前摆放着的键稚,慢条斯理地敲起了木鱼。 空灵的木鱼声在空荡的佛殿中传开,飘过幢幡,隐有回音。 容娡诧异地抬起头,目光错愕的看向谢玹敲木鱼的那只冷白的手。 别人都要拿着刀架到脖子上了,这人居然还有闲心思敲木鱼! 邦邦木鱼声与刀剑铮锵声交错在一起,容娡心烦意乱,很想站起来给从容不迫谢玹一脚,再把他的木鱼踹翻——但她也只能想想。 她只不过是一介柔弱的女子,更何况她还觊觎着谢玹和他手中的权势。 容娡垂着头,忿忿地扯了把自己的裙角。 她的裙角下遮盖着谢玹的一角衣袍,被她一并扯住。 木鱼声一顿,谢玹垂目看她,眸如死潭,冷而幽深。 容娡心尖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像是被毒蛇吐着信子锁定住的猎物,被他看得背后发毛。 再看时,他的神情又分明是清冷疏离、甚至是带着点神性的。 她愈发看不透这个人,连忙松开误扯住的他的袍角,抬手帮他铺平理好。 整理时,指尖又不小心碰到他的腿侧。 指腹传来精瘦紧实的触觉。 谢玹一顿,再次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容娡僵住。 天地良心,她当真不是故意摸他的! 现今佛殿外这打打杀杀的局势,她哪里还能生出半分旖旎的绮念来勾|引他! 她委委屈屈地收回手,指尖没由来地有些发烫,手指不禁微微蜷缩。 她悄悄觑向谢玹的脸色,这人一脸淡然的敲着木鱼,丝毫瞧不出半分异样。 谢玹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也警敏地察觉到,释迦像后的幢幡,幅度不自然地动了两下。 不像是被风抚动,倒像是人为拨动,隐约有窸窣的动静。 谢玹眸光微凝,盯着那幢幡,一只手仍拿着键稚,徐徐敲着木鱼;另一只手悄然摸向身侧的佩剑。 幢幡蓦地被高高扬起—— 谢玹掐住容娡的腰,一把将她捞起,提着佩剑,急急向后退去。 佛龛被人提剑劈开,木屑纷飞,两个提着剑的黑衣人从幢幡后破出,飞身合力踹翻佛像。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发生在短短的眨眼间。 容娡眼睁睁地看着实心的佛像重重砸在方才他们二人跪坐的蒲团上,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如若不是谢玹方才反应极快,将她拉起,现今她已经被砸成一滩肉泥了! 金身佛像嗡嗡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凹陷的坑,尘灰四下飘开。 容娡的耳膜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0. 假意 容娡被刺客刺中的是右肩肩窝。此处痛觉分外敏锐,剧痛一阵阵翻涌,浪潮似的撞向四肢百骸。她痛的发抖,额角满是细汗,口中不禁轻轻嘶气。 殿中满是嘈杂的混乱声响,但谢玹的听觉好似将杂音尽数隔开,耳中一片茫茫嗡鸣的空寂,唯余容娡口中细弱的痛呼一下一下地拨动着他脑中的那根弦。 他神情的失控仅在一瞬间,很快便收敛好情绪,回过神来,低下头极快地查看容娡的伤势。 容娡无力地倚靠在他怀中,他扶着她,自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雪帕,微微用力堵在容娡的伤口处,用以止血。 手掌覆上她的肩上的伤处时,他感受的分明——她应是痛得厉害,浑身在簌簌的发抖,像一只可怜的、受了伤的乳兽。 容娡喉中呜哼出一声沉闷的痛呼,没受伤的左手攥住谢玹的衣襟,动作间,血腥气蔓延晕开。 “谢玹,谢玹……”她一声接一声,细弱地低唤他的名姓,似是对他极度依赖。 ——放眼整个大巍,也找不出几个敢连名带姓称呼谢玹的人。 兵卫们制住刺客,听见容娡这般称呼贵主,又见两人距离极近,姿势亲昵,震惊之余,不禁提着剑面面相觑。 谢玹虚虚拥着她,声线清沉,纵容了她的举止和对他的称谓:“我在。” 容娡打着哆嗦朝他身上贴近,像是刻意地往他怀里缩,又像只是单纯因肩头的伤而痛的哆嗦。 摸索片刻,她发着抖的手终于摸到谢玹的心口,摸到一片干燥的衣料后,长长舒出一口气,气若游丝地喃喃道:“你没事……便好。” 言罢,她似是终于放下心来,浑身卸了力道,双眼一阖,径直晕了过去。 那只停留在谢玹心口处、柔软白皙的手,也随之脱力,顺着他的胸口慢慢滑下去。 谢玹的心口忽地一空。分不清只是因为她的手抽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薄唇微抿,一把捞住那只绵软无力的手,动作小心地调整了她的姿势,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抱起。 容娡檀粉色的裙裾因这抱起的动作微微飘漾,像雨幕中弯垂的菡萏花。 谢玹的手背上沾了些血,他一动,血滴顺着雪白的手指蜿蜒流淌,鲜明的颜色对比,颇有些触目惊心。 一旁侍立的静昙被那血色刺的回过神,立即上前,伸出手,道:“主上,让属下来吧。” 谢玹漠然地垂下眼。 他的眼前莫名浮现出,容娡红着眼圈对他道,“他们都不喜欢我”的那一幕。 他眸光微动,淡声道:“传医师来青檀院。” 青檀院,是谢玹如今在云榕寺中的居所。 静昙一怔。 谢玹吩咐完这一句,便抱着容娡抬足往殿外走。静昙看见,他松直的背影因为迎着光,被勾勒出虚糊的轮廓,白衣墨发,越发不似凡尘中人。 但同时他也看见,谢玹跨过门槛时,容娡檀粉色的裙裾,在走动间缭绕在他的白衣上,将那空寂的白染上几分温度。 静昙低声应下:“……是。” — 谢玹抱着容娡并不怎么费力,很快便回到了青檀院。 他将她安置在一处干净宽敞的厢房中的榻上,守在榻旁,用帕子捂住她流血的伤口。 没多久,静昙带着女医赶来,谢玹松开手,退让至一旁。 昏睡中的容娡若有所感,眉头紧蹙,唇瓣微动,轻喃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静昙依据她的口型依稀猜测出,她说的是“谢玹”。 厢房中的气压莫名一沉。 容娡的伤在肩膀处,医师须得解开衣襟给她上药。静昙与谢玹不便留下,退出居室,走到外面的厅堂中。 日光从菱花窗中渗入,斑驳照到谢玹雪白的脸上。 谢玹的神色很冷,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犹如荒原中被霜雪裹挟的雪松。 他的手中攥着方才为容娡止血的那方帕子,血将帕子浸透,湿哒哒地贴着他的掌心,有些黏腻。 他洁白无瑕的衣袖上也染上了几缕血。 静昙觑着他的脸色,斟酌着开口:“容娘子治伤应须得一些时辰,主上不如先去更衣?” 谢玹看他一眼,轻轻颔首应下。但他低垂着眼眸,似是陷入沉思,迟迟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静昙不敢多问,静静候立在一旁。 过了一阵,他听见谢玹淡淡的问:“响尾蛇教的人如今在何处?” 静昙忙道:“尽数在禅房中关着呢。” 谢玹若有所思的颔首,冷静分析道:“刺杀来得蹊跷,这些人未必出自响尾蛇教。” 静昙沉吟道:“军中……可能出了细作。属下这便去查明。” “嗯。”谢玹淡声应,而后他抬起眼,没什么情绪地道,“审讯过后,都杀了吧。” 淡而冷的嗓音清晰地传入静昙的耳中,此言一出,好似冰刃四溅,堂中的温度都无端地凭空冷了许多。 静昙看向他沉冷如冰的脸,浑身一震:“属下明白。” — 静昙走后,谢玹临窗而坐,望向容娡所在的居室方向,指尖轻叩桌面,沉静如水的眼眸中缓缓浮现出几分困惑之色。 方才与那两名刺客交手时,他游刃有余,尚可分出心神照看容娡,因而没有错过容娡脸上的焦灼与犹豫。 他看出她想要抛下他逃走。 这本没什么,大难临头时,求生的本能自然会让人先顾及自己的性命。 他边持剑击开刺客的招式,边有些冷淡的想,容娡还是年纪小,思事不周,略有些蠢了。 如今他正与刺客缠斗,她是能趁乱逃出,但响尾蛇教中人向来穷凶极恶。她躲在自己身边还好,虽然危机四伏,但他会顺手照拂她、保住她,绝不会让事情脱出他的掌控,更不会让她失了性命; 他的兵卫不多时会赶来,她只需乖乖地在此躲好,等待兵卫前来,便可平安无虞。 但如若她跑出去,落了单,届时会发生什么,谢玹也无法保证。 总之不会比待在他身边的下场好。 谢玹观她神色,笃定她会走。 但她没有走。 起先他以为她是看清了局势,觉得他身边更为安全,深思熟虑后才会留下。 可她奋不顾身的扑过来,帮他挡下致命的一剑。 这一举动——蓦地将他以往对她动机的猜测击了个粉碎。 谢玹忽地有些看不懂她。 同时他也隐隐察觉到,有什么正在悄然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无法掌控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1. 外衫 容娡侧躺在榻上,看不到自己肩上的伤势,只能依照医师上药的动作,凭感觉分辨出自己的肩头上应该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血已经不流了,凝结的伤口上被医师覆上许多伤药,药效慢慢开始发作,就像往她的伤口上泼了加了盐的辣椒粉,又刺又辣的痛觉横冲直撞地直往伤口深处窜,刺激地容娡眼中直冒泪花。 容娡不想在旁人面前失了仪态,便用力咬着唇,眼泪汪汪地忍住痛意,忍得额角冒出冷汗,微散的鬓发沾了汗湿,如同几笔凌乱的湿墨贴着苍白如宣纸的脸颊。 她思绪紊乱,忽然想到一件极为严重的事——这样深的伤口,极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她白嫩无暇的肌肤上,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容娡一向爱美,美貌是她自恃傲人的本钱。一想到身体上会留下疤痕、令她容貌有损,她当即连伤痛也顾不得了,有些焦急地回头问医师:“郎中,我这伤可会留下疤痕?” 转头的动作牵动伤口,剧痛窜入脑中,容娡“嘶”的一声,鼻尖一酸,泪珠夺眶而出。 医师先是一愣,望见她垂泪的一张小脸,面露为难,斟酌一阵,开口安慰:“这……未必。” 未必,便是有几率会留疤的意思了。 容娡压下委屈,小声道谢:“多谢郎中。” 她长了记性,小心翼翼地将头回正,情绪低落,咬着唇,一声不吭地默默流泪。 待医师为她上完药,用裹帘将伤处包扎好,谢玹走入居室,望见的便是一幅美人垂泪的画面。 大多数人哭起来涕泗齐流,并不好看。容娡哭起来却似海棠逢雨、菡萏凝露,有种楚楚动人的写意美感,惹人垂怜,分外赏心悦目。 便是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医师,起身离开时瞥见她垂泪模样,都有些挪移不开视线。 但谢玹显然并非寻常人。 他眉尖微蹙,清沉目光从她肩上伤处扫过,掠过她苍白面颊上垂着的泪珠,视线一顿。 略一沉吟,他以为她是因伤痛而哭,轻声问:“伤口很疼?” 容娡背对着他,嗅到冷檀香,知是他来,眼泪落得更凶。 她轻轻点头,顿了顿,又摇摇头,抽噎道:“很疼……但我、但我不是因为伤口疼才哭。” 谢玹无声无息地望着她的侧影,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点困惑之色。 容娡吸吸鼻子,鼻音浓重,小声低喃:“……会留疤。” 谢玹愣了一下,未曾想到是这层缘由,眼中困惑慢慢散去。 容娡的伤因他而起,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可坐视不理。 顿了顿,谢玹温声宽慰:“我会让医师用最好的伤药,尽量不会留下疤痕。” 容娡的抽泣声渐小。 过了一阵,她带着哭腔闷声道:“若是药效无用呢?肩上留下疤……那该多难看啊。” 谢玹以往不曾同女子相处过,不大理解容娡作为女子的想法,更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一时接不上话,竟有些无措,只好顺着她的话轻声哄道:“不难看。” 容娡眨眨眼,眸中水光潋滟。她听出谢玹嗓音中隐约带着的那一丝无措,忽地转过头想看一看他此刻的神情。 但她肩上有伤,医师特地叮嘱过她,要保持侧躺,不要乱动。 容娡不想平白惹罪受,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舔了舔失了血色的唇角,眸光微动,故作伤心地问他:“那……如若谢公子日后的夫人肩上有伤疤,你会觉得不好看吗,会因此而不喜她么?” 谢玹沉吟一阵,语气温和而肃穆,用禅语作答:“不会。世界万物皆是化相。于一切相,离一切相,既是无相。皮相易变,心不变,万相则不变。她既为我妻,与我连心,我爱慕她的心意便不会因虚妄的化相而改变。” 容娡平日里不怎么研读佛经,听罢此番话,有些云里雾里,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他虽语气温和,但话语中的深意却十分沉重。 但她只是想逗一逗他,没想到他竟这般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 容娡琢磨一阵,心中默念,不是便好。 她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地飘远——就算她身上留了疤,若是能大计得成,成功得到谢玹,谢玹这样的人也定不会因她身上的疤而不喜她…… 她止了哭声,眼中浮出几丝笑意,有些别扭地抬起手,想要拭去泪。 动作牵动伤处,容娡不禁“嘶”地吸气。 ——旋即,她感觉脸上有微凉的布料拂过。 谢玹垂着眉眼,用干净的手帕细致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容娡下意识地抬起眼。 他的脸在她的瞳仁中放大,她与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离得这样近。 容娡屏住呼吸,微微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张堪称是完美的脸。 此时她才发现,这人的眼睛生的实在是极妙。 他的眼尾微微有些上挑,眼型并不是标准的瑞凤眼,而是隐约有些向桃花眼过渡的意味,上挑的弧度多一分便显得有些多情,但如今的弧度生的含蓄而恰到好处。 他眼尾的双眼皮褶皱里,有一颗小小的、朦胧的红痣,被浓长的睫羽掩盖住,只有在他垂眸的时候可以看到,像泪痣又非泪痣。垂眼时,给人一种他在悲悯众生的慈悲感。 容娡从未如现在这般仔细地观察他的脸,一时有些发怔。 谢玹很快帮她拭净泪,直起身,极有分寸地收回手。 他沉默地望着容娡,确认她眼中没有泪意,倒是有些没料想到,她竟这般好哄。 这人的脸自她的视线中抽离。容娡回过神来,望着他的脸,不禁有些感慨,心中赞叹不已。 迎着她有些炽热的目光,谢玹默了一阵,抿抿唇,为自己方才的行为作出解释:“你如今有伤在身,凡事不必亲力亲为,如有需求,唤人便好。” 容娡眼眸一转,立即道:“谢玹!” 谢玹静默地看着她,淡漠从容的眼中似有困惑。 容娡眨眨眼,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谢玹,我在唤你。” 谢玹一顿,明白了她的意思:“……嗯,我在。” “我现今是在你的院子中吗?”容娡轻声道,“不知如今是何时辰,我得回去,否则母亲必要责……担心我。你能将我送回去吗?” 谢玹面色淡然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2. 亲昵 容娡攥着衣袖,冷静地分析一阵,心中忽地腾起一股无名火,灼的她喉间干涩,肩上的伤口也似被火舌舔舐,泛起细密的痒痛,烧的她浑身如被万蚁啃噬。 半晌,她幽幽地叹息一声。 谢玹不过弱冠年纪,处尊居显,样貌又生的俊美无俦、神姿高砌,这样的男人,身边应不乏前赴后继来示爱的莺莺燕燕才对。然他却不近女色,古板保守,坐怀不乱,想来他对付那些示爱与勾|引应颇有一番手段,才使得她如今对他的引|诱举步维艰。 是她小看了谢玹,以为他同那些鄙俗的男子一般,能被她仗着美貌轻而易举地信手撩拨。 好一个非同寻常的谢玹。 如有一捧冰水当头浇下,容娡胸腔中的火势被浇灭,人也清醒了几分。 谢玹身居高位,身份矜贵,为人又清冷端方,这样的人若能为她所用,将会是她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再好不过的根基。 只是他这人……有些过于顽冥不化了些。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至少她日后引|诱他时,如若不成,不用忧心会将自己搭进去。 他为人如此,不染纤尘,想来应是尚未尝过情爱滋味。倘令有朝一日,她得偿所愿,成功走进他那双目中无尘的眼,走入他那颗冰清玉润的心,以谢玹这高风亮节的高尚德行,她也不会有他会见异思迁、移情别恋旁的女子的烦恼。 百般斟酌过后,容娡还是认为,谢玹仍是她眼下所谋求的最佳人选。 既然他高高在上,对她的引诱置之不理,只是因恩情对她照拂,那她索性娇蛮任性一些,借着他想要还她恩情的这份心意,另择法子趁机引|诱他便是。 她势在必得。 他谢玹非她莫属。 — 容娡如今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醒来后迟迟未曾起身。 因为伤口在右肩,她动作处处受限,睡姿也有些别扭,百无聊赖地躺了一阵后,便感觉半边身子压的有些发麻。 好在,没过多久,天色大亮时,医师便来查看她的伤势,让她能稍微缓口气。 容娡被医师扶着,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睡得发麻的脸,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酸苦的药汁,想到尚未完全痊愈的脚伤,心中默默叹息。 这半月来受的伤,比她之前人生中受的所有伤都要多——也更为严重。 她一点也不想喝这难以下咽的汤药。 但此药对她的伤口有益处,兴许还有淡疤的功效,容娡只得蹙着眉将这碗汤药喝完。 将空了的药碗递给医师时,她不禁幽幽一叹。 医师侍候完她喝完药,此番前来的任务算是告成。 她收拾着药箱欲走,忽听一声哀婉的轻叹,下意识地看向容娡的脸。 美人秀丽的眉轻蹙,美目潋滟,面带苍白病容,容貌却分毫不减,反而添了几分如弱柳扶风般的韵味。 医师愣愣地瞧着她,一时忘了离去,有些发怔。 容娡察觉到她的目光,迎着她的视线抬起眼,弯起唇角,柔和一笑。 那笑容犹如日照出水芙蓉,盈盈耀目,医师越发挪不开眼。 容娡维持着面上的笑,忽地想起一桩事,如今她身边无侍女,梳妆多有不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开口,请医师打一盆水来,容她稍微整理仪容。 医师没有拒绝她这小小的请求,依言照做。 端来水后,容娡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着帕子,动作小心地蘸了些水,草草地擦了擦脸庞,温声向医师道谢。 待医师离开,容娡瞥见谢玹的长衫,心口仍有些堵得慌,索性将那长衫叠好放在一旁。 枯坐一阵,她有些无所事事,只好又躺下,静静思索她当如何应付谢玹这个人。 睡意渐来时,她忽地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有人轻缓地走进居室。 冷檀香幽幽缭绕,香气很快将室内盈满,比她身侧那件长衫上沾染的薄香要馥郁的多。 知是谢玹来,容娡清醒了几分。 她听见静昙用气声问:“容娘子这是还睡着?” 谢玹没应声,过了好一阵,试探着淡声道:“容娘子?” 容娡想了想,计上心来,故作迷蒙地从嗓间呜哼出一声,轻阖的眼皮下眼珠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谢玹见她似是要起身,但有些不好借力,便上前一步,虚虚扶了她一把。 哪知容娡坐起身后,神情仍有几分不清醒,扯着他的衣袖不放,看清他的脸后,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抱住他的手臂,将脸庞贴到他的衣袖上,十分依赖亲昵地用白嫩的脸颊在他身上拱了拱。 ——像觅食的乳猫似的。 谢玹脑中没由来地浮现出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绵软的、与男子身躯十分不同的柔和触感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犹如一团融化的软玉,盈盈软润,触感颇为奇异。 谢玹浑身一僵,几乎下意识地要将她甩开。 但容娡此刻似是没睡醒,又有伤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3. 审视 菱花窗支开一道小缝,晨风抚动檐铃,丁啷铃响自窗牗谁渗入居室,衬得无人说话的房中格外静谧。 容娡在低头忍笑。 方才她出人意料的抱住谢玹的手臂,其实带有试探他的意思。 那一抱之后,她大致试出谢玹对她的纵容——无论这份纵容是因为他的涵养,还是因为她为他挡下一剑,皆对容娡接近他的计策有益。 她其实对此有所预料,而他行事也果真如她所料般,虽看似清冷疏离,但实则温吞有礼。 容娡要的就是他这副高洁的圣人品貌。 假以时日,她定会利用谢玹待她的这份温吞与纵容,引得他动摇。 哪怕他是不问红尘的圣人。 只要他有半分动摇。 她容娡便会设法以这半分,令他的动摇如滚雪球般扩大成三分、五分、七分。 容娡觉得,她好像有些能摸清谢玹的心中所想了——就算暂时摸不透,也对他的品性大致有个粗略的认知。 且她抱紧谢玹时,还察觉到他的意外与不自在,如何能不愉快。 想着想着,容娡的唇角不禁微弯。她赶忙紧紧攥住裙角,压下唇角上挑的弧度,忍的指尖发颤。 好不容易将笑意压住,容娡忽地意识到,问过她要不要用膳后,谢玹便没了动静。 她有些疑惑,慢慢抬起头,视线恰好对上谢玹那双淡无情绪的眼。只是这双琥珀般的眼眸中,此时似隐有冰冷的戏谑。 容娡心中一咯噔,不禁慌乱的眨眨眼,以为自己的心中所想被他看穿。 然待她再细看时,谢玹的眼中依旧一片漠然,如深潭无澜,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眼神只是她的错觉。 容娡没由来地心慌,再三确认他的眼神不曾变过、方才是她看错后,定了定心神,面上浮现出一种恰如其分的懵懂神情,有些茫然细声问:“怎么了?” 谢玹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没说话。 许是容娡心中揣着盘算,有些心虚,此时谢玹的任何神情落入她眼中皆颇为古怪。她蜷着手指,压下心头的不适,看向谢玹身后,岔开话题:“静昙公子手里提着的是早膳吗?” 静昙正思绪纷乱地瞧着这两人,猝不及防被点到名,手一抖,忙上前一步道:“对。” 他一上前,谢玹便退让至一旁。 这人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本经书,颇为悠闲地捧起书看,画中人似的坐着,分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容娡咬着唇,看他一阵,收回视线。 见静昙打开食盒后,有些无从下手的模样,她便主动开口,温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食盒中放着馅饼和一一盅热汤,不像是寺院中提供的简膳。容娡扫了一眼,没什么胃口,便让静昙盛了一碗汤。 热气腾腾的汤到手,浓郁的香气勾起容娡的食欲,她这才想起自己许久不曾用过膳,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容娡的右手带伤,左手不大好使用汤匙。想了想,她尽量保持端庄的仪态,端起碗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啜饮。 静昙见她似是喜欢这汤,便在一旁道:“这汤还算合容娘子胃口吧?” 汤有些烫,容娡方才只抿了几小口,但尝出味道的确鲜美,便点点头。 静昙笑眯眯道:“汤是主上带来的贴身膳夫做的,加了些时令的鲜味。容娘子若是喜欢,赶明儿请示主上,再命膳夫去煲。” 容娡有些心乱,敷衍地温柔一笑。 她再次端起碗,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方雪白,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 随即,便望见谢玹的那件被她叠放好的外衫。 她忽地想起一桩事,脑中“嗡”的一声,险些摔了碗。 她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偏偏忘了这件叠好的外衫! 怪不得她方才总觉得谢玹神情不对劲,想来应是他看出她早就醒了。 容娡的思绪散成一团乱麻,心乱不已。 好巧不巧,谢玹偏偏在此时放下书。书脊与桌面碰撞,“咚”的一声轻响,重重敲在容娡心尖上。 容娡回过神,察觉到谢玹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过来,忙端起碗假装饮汤,强作镇定。 实则她脑中纷乱一片,心惊不已地思索着该如何圆谎。 她走了神,没注意到手中汤碗倾斜,热汤洒到她的手上,烫的她一缩,下意识地用右手端碗—— 这一动作幅度颇大,牵动肩上的伤,容娡倒吸一口气,眼中顷刻便冒出泪花:“……啊,疼!” 她泪眼婆娑,疼的发懵,感觉有人走上前,端走她手中的碗,走动时带起一阵冷檀香的轻风。 那汤不算太热,但容娡娇嫩雪白的左手上被烫的泛起一大片绯红。 感觉到有冰凉的丝帕覆在手背上,她呜哼一声,手指抓了抓他的衣袖。 默了默,谢玹容忍了她的小动作,轻声问:“扯到伤口了?” 容娡委屈巴巴的点头。 静昙闻言,大步奔出居室,应是去寻医师了。 谢玹垂着眼,小心翼翼地用沾了凉水的丝帕擦拭迸溅到她手上的汤汁。 容娡觑着他的脸色,见他面庞冷白,神情安静专注,心无旁骛,像是只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一般,心里越发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庞往下砸,大滴大滴落到谢玹的衣袖上。 泪水渗透衣料,谢玹察觉到湿意,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好一阵,终是轻叹一声,换了张干净的帕子为她拭泪。 容娡无声无息地哭个不停,眼尾哭的泛红,脸庞像是枝头熟透的蜜桃,轻轻一碰便会滴出汁水来,分外惹人垂怜。 谢玹不为所动,捏着帕子,没什么情绪地问:“很疼?” 容娡呜咽着点头,抓着他的手擦眼泪。 谢玹没动,任由她抓住。 满室静谧,唯有容娡细微的抽泣声,一声一声,拨着人脑海中的弦。 不多时,静昙匆匆返回,脚步略显慌乱:“主上,医师不在,下山买药草去了。” 闻言,容娡哭的一抖,抓住谢玹的手指,哭腔道:“呜……疼,谢玹,好疼……”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颇有冷硬的骨感,她的手只能攥住他的三根手指。 容娡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微凉的指缝,带起一点奇异的痒意。 谢玹一顿,不动声色地拿开她的手,沉吟一阵,缓声吩咐道:“我房中有些止痛丸,在书案旁左侧从上往下第三个抽屉中,你去拿来。” 静昙应是,很快去而复返。 谢玹倒出一粒止痛丸,端着水,喂容娡服下。 那止痛丸有指肚大小,黢黑一团,难以下咽。谢玹用汤匙将它切成两块,但容娡的嗓子眼颇细,还是险些被噎住,咳呛不已,喝入口中的水呛出一些,水光粼粼的沾在红唇上,面颊也因为咳嗽泛开一大片不正常的潮|红。 她咽下药丸后,谢玹便极快地松了手。 他搁下碗,看着她,淡声问:“伤口还疼?” 容娡喉间发苦,闻言简直要被他问笑。她才服下药,如何立即见效? 她抬起眼,却见这人神情认真,是当真在关切她,便将喉间蠢蠢欲动的话压下,神情委屈,默默点了点头。 谢玹沉吟一阵,从榻旁的橱柜里翻出一个蒲团,跪坐在榻旁,口中念念有词。 容娡一怔,愣了一会儿,才听出他是在诵经。 谢玹的声线温和又冷淡,眉眼轻阖,神情悲悯:“生死之中,实有乐受,菩萨摩诃萨以苦乐性不相舍离,是故说言一切皆苦……” 他清沉的嗓音回荡在居室中,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接着一声,谓众生皆苦,道我佛慈悲。 但容娡不懂佛经,对经文也不感兴趣。 她大致能听明白几句,无外乎是让人逆来顺受、忍受苦痛,听从神谕,等待来世的福报际遇。但容娡觉得,人应活在当世,不应该顺从的接受以任何形势施加的苦痛。 抽噎着听了一阵,她脑中乱成浆糊,额角突突急跳。 忍了忍,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叫停:“别念了,别念了,谢玹,我不喜欢听这个,换些别的念吧。” 谢玹止声,睁眼看她,目若琥珀,面如潭水,淡无情绪。 心底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又撒娇。 谢玹抿了抿唇,压下心念,面无表情的问:“你想听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4. 热症 谢玹的语气还算温和,但话音一出,居室中的气温便骤然降低,好似在他发问的瞬间落了一场大雪,五感所及皆陷入苍冷荒芜的雪层中。就连居室外的檐铃,也在刹那间变得悄无声息,像是被冰封砌。 岑寂中,容娡的心像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猛地攥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温吞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的耳中嗡颤不已,迎着他冷漠的视线,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地彻彻底底,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红唇失神地翕动。 旋即她用力掐了把手心,极快地平复心绪,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压着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睫羽一眨,眸中情绪调整成恰到好处的懵懂,怯声道:“我……只想让你留下。” 言罢,她眼中浮动出更多的泪花。 谢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只是想让我留下?” 容娡有些难为情地咬着唇,声若蚊讷:“……嗯。” “我其实不大困。”略一思索,她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尽量不露痕迹地道,“辰时医师来过,我醒了一阵,换完药后便又睡下了,因而并不怎么困。我……我不想让你离开。” 她声音越说越小,声线中含着软糯的鼻音,面颊微微泛红,恰到好处的透出点因少女心事被说破的羞涩。这番说辞配上这副模样,真假半掺,任由谁人在此,皆难以看出她是否是在伪装。 谢玹突然问她究竟想要什么,这话来得蹊跷。容娡想到那件叠好的外衫,猜测他可能因此心生疑虑,便主动提及辰时发生之事。 她虽只说自己醒来过,但实则是在隐晦地为外衫为何叠好铺垫缘由——并且尽量让这番话看起来不像是因心虚而辩解。 她的目的在于让他明白,她之前没说实情,并不是想谋求什么,只是少女心事作祟,想同他亲近罢了。 人人皆道谢玹算无遗策,容娡知晓他不好糊弄,自己的谎言迟早会被看穿。故而她将真话假话混为一谈,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就算谢玹派人去调查辰时之事,也不会查出错处来。 这是她在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优解了。 谢玹沉默地望着她,若有所思。 容娡摸不清他的想法,本就心中没底,偏偏在此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她忍了一下,没忍住,连忙抬手遮唇,做出一副不能失了仪态的温淑模样,面颊上绯红更浓。 实则暗自气得咬牙。 她才说自己不困,怎么就偏偏不争气的打起了哈欠! 这不是让她的谎言无从遁形吗! 容娡心中越发没底,不敢同他对视,微微垂下眼帘,用长睫掩住眸中情绪。 谢玹始终没说话,安静地望着她。 半晌,在容娡心神不宁之际,他移开视线:“止痛丸中有一些助眠的草药。” 容娡愣了一下,感觉周身无形的压迫感潮水般褪去。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他雪白的面容,见他神情平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 她哈欠连天,见他没追问,得寸进尺地软声道:“你是不是不走啦?” 谢玹没看她,也没说是与不是,重新跪坐到蒲团上,闭目养神。 容娡心中窃笑,忍着困意,目光追随着他,娇声道:“你真不走啦?你若是不走,我会很欢喜的!” 谢玹没有回答。沉默一阵,忽地睁开眼,瞥了一眼她绯红的面颊,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不该帮我挡剑的。” 不该令事情一步步悄然脱离他的掌控。 他这话说的很轻声,如同在自言自语,容娡打了个哈欠,听得迷蒙,恍恍惚惚地问:“啊,你说什么?” 谢玹阖上眼眸,没多解释,只说:“睡吧。” — 谢玹的声音好似有什么安抚人心的奇特能力,话音落下后,没多久容娡便陷入睡梦中。 居室中满是容娡身上那阵酒酿似的甜香,气味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幽幽萦漾,如影随形地钻入人的嗅觉。 谢玹心平气和地静坐一阵,嗅着那阵甜香气,忽然没由来地想起先前容娡抱住他手臂时,相触的衣料之下摩挲出的柔软、陌生又奇异的触感。 与此同时,容娡的面庞与甜软的嗓音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无论他如何摒弃也挥之不去。 这种似曾相识的、无法掌控心绪的感觉卷土重来,令谢玹浑身不自在。 他紧紧抿着唇,莫名有些心浮气躁,倏地站起身。 然而思绪却越发不受他的控制。 他想起容娡温软的嗓音,如同柔软的藤蔓,勾着他的肩,攀上他的耳:“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谢玹用力阖了阖眼。 再睁眼时,他的眼底恢复漠然的清澈。 他看也未看容娡一眼,大步走出她的居室。 — 离开容娡所在的居室后,谢玹步履未停,一路走到大雄宝殿,前去参禅。 响尾蛇教的刺客来过后,宝殿极快地被工匠修缮,短短一日,已看不出被破坏的痕迹。 无论是佛像还是旁的什么,依旧是一派清冷而慈悲的模样,像是不曾有过分毫改变。 谢玹在此处潜心参禅,待了许久,从晌午直至日暮四合。 直到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搅乱殿中岑冷的寂静。 谢玹睁眼看向来人。 静昙提着一捆话本,步履匆匆地走近他跟前:“主上。” “何事?” 静昙沉声道:“容娘子伤势不大好。” ——刻意避开的人,偏偏又被提及。 谢玹一顿,目光扫向他,眸中隐有威压,语气温冷:“静昙。她身子抱恙,你应当去请医师。我并不会医人,寻我无济于事。” 静昙只觉得头顶一沉,忙肃声道:“是。” 谢玹阖上眼,面如冷冰,似是对容娡漠不关心。 静昙觑着他的脸色,提着手中的话本,有些于心不忍,面露为难。 沉默半晌。 谢玹淡声问:“你为何还不去请医师?” 静昙:“已经请到了。” 谢玹没再多过问。 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不多时,又有一阵脚步声靠近。 静昙与谢玹同时看向来人。 来者是个女比丘,走进殿中时,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才道:“华医师托我前来寻贵主。” 谢玹神情莫辨,看向静昙,静昙走过去同女比丘交谈几句,折返回来:“主上……医师说容娘子不知为何患了热症,想问一问今日容娘子吃的那丸药中有何种成分。” 谢玹若有所思:“你来寻我,也是因受医师所托?” 静昙点头。 主上参禅时不允人近身,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近来这规矩却频频被打破,今日静昙更是亲自坏了这规矩。他清楚自己办事不妥,颇为羞愧地低下头。 谢玹垂着眼,拨弄着手上的菩提串,一颗一颗地数着。 数尽一串后,他站起身,抚平跪坐时衣襟上的褶皱,没什么情绪地道:“走吧。” 静昙愣了一下,跟上他的脚步。 风中隐约飘过一声极轻的叹息,暮光下的檐铃一响,叹息声忽地消弭。 快的仿佛是人的错觉。 — 容娡的热症来得蹊跷,医师面色凝重,把了许久的脉,仍有些拿不准她为何起热。 日影完全沉没时,谢玹来到居室。 借着朦胧的烛光,他瞥见容娡的眉头紧锁,面颊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向红润的唇却毫无血色,整个人因为高热而了无生气。 谢玹收回视线,将配制丸药所需的草药一一说与医师听。 医师听罢,面色依然凝重,肃声道:“这些草药没什么问题。容娘子可还吃过旁的东西?” 静昙一脸茫然。 谢玹沉吟片刻:“晨间喝了一些汤。——静昙,你说膳夫往汤中放了些时令的食材,放的是什么?” 静昙回想一阵:“好像是说放了一些莼菜……对了,还放了些新鲜的蟹肉。” “蟹肉”二字一出,谢玹目光微动。 医师闻言,松了口气:“既是吃了蟹,病因便找出了。” 她写下一张方子,让静昙去煎药,边写边叮嘱道:“蟹之类的水味是发物,容娘子有伤在身,吃了可能会犯热症与疮疡,应当忌食这些食物。” 静昙与膳夫皆是北地人,北地鲜有水味,他们哪曾知晓这层缘由。弄清因果后,静昙满面愧疚,接过药方忙不迭地安排人去煎药了。 医师翻动药箱,拿出一张新的裹帘来。 谢玹知她要给容娡换药,便绕到屏风外,退出居室。 烛光朦胧,隐约将室内的人影投映到屏风上。 居室外面光线很暗。谢玹静悄悄地立在黑夜里。 墨色吞没了他雪色的直裾,烛火飘摇,他冷白的脸庞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琥珀色的眼眸变得极深,眼底染上几分看不透的晦暗。 不知过了多久,医师端着舆盆走出。 谢玹一眼望见,舆盆中漂着一张浸着血的裹帘。 浓郁的血色刺的他瞳孔一缩。 谢玹的耳边无端响起一个柔软娇弱的声音:“疼……会留疤。” — 容娡肩上的剑伤被重新上药包扎,退热的汤药也被医师喂入她的腹中。 然而她的热症却迟迟不曾消退,整个人烧的昏迷不醒,气息奄奄,身边一刻离不得人。 医师守了她几个时辰,但她另有要事在身,不得不提前离开。 虽然容娡的伤是因谢玹而起,但谢玹次此行并未带婢女,身边并无照顾她的合适人选。他自己又是男子,即使是为了照拂病中的她,与容娡夜间同处一室还是略有不妥,便派人去请容娡的母亲。 容娡的身体一向很好,自小不曾生过什么病。谢兰岫三更半夜被人吵醒,心中有些不痛快,听到他们有关容娡的说辞,更是烦躁不已,随口寻了个由头将人打发了,继续倒头睡下。 权衡过后,无奈之下,只得由谢玹屈尊降贵地守着她。 谢玹倒是依旧从容不迫,坐在榻旁,将一方浸透凉水的帕子放在容娡滚烫的额头。 容娡被冰的打了个哆嗦,呜呜咽咽的哭,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轻薄 容娡的热症分明已经退去,体温也早已恢复正常,谢玹却无端觉得她的唇很热。柔软的唇瓣犹如滚烫的香膏,灼烧着他的面颊与她的唇相触的那一小块儿皮肤。热度如同泼了油的大火,极快地蔓延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裹挟着吞并、燃烧。 意识到是她的唇贴到他的脸上时,谢玹一时僵硬地怔住,竟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不曾及时躲开。 容娡清浅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微微发痒。 陌生而奇异的触感令他浑身不自在。谢玹瞳孔微缩,猛地回过神,捂着面颊站起身。 他的长发如凌乱的泼墨,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不安地晃动几下,随后披在他肩头的白衣上。 谢玹惊疑未定,望着沉沉安睡的容娡,面上浮现出一丝无措的空白。 谢氏家训于男女之事上向来古板严苛,认为若不能控制色|欲,何以成大业。 族中曾有年轻子弟放浪不羁,私养通房,被发现后险些被鞭笞至残。 谢玹作为家族标榜,又参禅以常年修身养性,更是恪守此道,不近女色。 他从未同女子这般亲近过——甚至在遇见容娡之前,从未有女子能近得了他的身。 但谢玹知道,方才她的唇印在他脸上的举动,叫做吻。 是独属于亲密关系之间的举动。 但,他与她这一吻是出于意外。 谢玹捂着面颊,垂眸望着安稳沉睡的容娡。视线扫过她微张的红润唇瓣,他面色沉冷,忽地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 容娡方才未必清醒,她动唇或许只是睡梦中的呓语。 而清醒的他被沉在睡梦里的她亲吻,如此这般,算不算他轻薄了容娡? 谢玹感觉面颊上好像烧了一团火,烧的他有些无地自容,一向清冷从容的面庞此时面热耳赤。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无法应对自如的情况,令他有几分心慌意乱。 他无法静心思索,僵硬地站立着。 他当真未曾想到她的唇会那么凑巧的印在他的脸上,更不曾对她有过绮念。 或者说,方才应算是主动偏头凑过来的容娡轻薄了他? 谢玹不知此事该如何判定,从未有过前例的经历更是让他分毫不知判定的准则。 满室皆是容娡身上那阵特有的甜香,顺着呼吸钻入他的鼻息,灼烧着他的思绪,再滚烫着自他的鼻息呼出。 他有些无法掌控自己的思绪,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从未有过的乱,也从未有过的快。 僵硬地站立许久,谢玹慢慢放下捂脸的手,眼底沉淀出几分清明。 榻上的容娡呢喃两声,轻轻动了动身体,被衾随着她的动作拱了拱,小小的一团,模样娇憨。 谢玹看向她,心中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一丝猜疑。 月光岑冷,烛火微晃,他的脸淹没在阴影中,眼眸在摇曳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谢玹若有所思,走到床榻旁,垂下眼帘,盯着她恬静的睡容看了一阵,试探着低唤:“容娡?” 于此同时,他的手在黑暗的遮掩下,悄然无声地探向容娡,虎口正对着她细嫩脆弱的脖颈。 容娡毫无反应,一动不动,鼻息清浅。 谢玹观察片刻,二指并拢,试了试她的脉搏。 她的脉搏平稳,鼻息也平缓而有规律,确实是陷入沉睡。 看来方才那一吻,的确是容娡无意识之下的事出意外,而不是她的有心之举。 谢玹收回手,看向跃动的烛火,不知怎地,忽地想到话本写到的妖女轻浮勾|引书生时那个露骨的亲吻,向来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出现几分轻微而复杂的波动。 他在容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夺去了她的吻。 他没有恪守君子端方,对她做出轻浮之事。 …… 谢玹薄唇微抿。 他轻薄了容娡。 — 发热症的最初几日,容娡感觉自己好似被浸泡在热水里。 她四肢无力,眼皮沉重,被热气蒸的想哭,耳中也如同灌入了热水一般,听不清声音,只能听到嗡鸣混乱的动静。 她能感觉到身边来过许多人,那些人来去匆匆,喧嚣吵嚷,令她本就滚烫发胀的脑袋更为酸痛。 容娡烧的昏昏沉沉,分辨不出白天黑夜,只知道喧嚣声尽数散去时,她的额上会覆上几丝凉意,凉意沿着血脉丝缕蔓延,将她四肢百骸中烧灼的滚烫驱散许多。 她忍不住朝那丝凉意靠近,任性地缠着他,像是回到了孩童时肆意妄为的年纪,胡言乱语。 热意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容娡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虽仍有几分昏沉,但能分辨出守在她身边的人是谢玹。 热症令她嗜睡而浑噩,也令她伤口的愈合更为艰难。 偶尔容娡被痛醒,辗转难眠,谢玹会为她念话本。 她听着他如浸霜雪的清沉嗓音,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隐约记得是有些酸涩的庆幸。 第四日,这几日如同泡在热水中的容娡,终于被捞出。 她浑身的经脉、骨头像是被大力拆下又装上,不受她控制般酸胀疼痛。 药汤中有助眠的草药,容娡虽然意识清醒,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努力动了动唇,试图唤来谢玹。 迷蒙间,她感觉到谢玹走到她跟前。 他问她,说的什么。 声线有些冷,但语气很温和。 容娡心尖颤了颤,在心中无声的道,我在唤你,我在叫你的名字。 她嗅到冷檀香幽漾,感觉谢玹俯低身,微凉的发丝扫过她的面颊。 容娡努力将眼睁开一道小缝,望见谢玹近在咫尺的面庞。 月光流淌在他的发丝上,皎皎如水,泛着圣洁的清辉。 但谢玹此刻偏着头,只有小半张脸对着她,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容娡的表情。 容娡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轻佻的念头。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对神明上瘾的信徒,不顾一切地在他身上压下豪注,试图勾起他哪怕是半分的心软。 她抓住他的衣袖,抓住这难得一遇的亲近时机,轻轻吻上了谢玹的脸颊。 她想。 哪怕是日后功亏一篑,计谋不成,她没得到他和他的权势。 她也想让这样的一个人记住她。 — 容娡既已无大碍,谢玹便没有在她的居室中留宿,只留了几个暗卫守在室外。 他走之后,容娡睁开眼,望着窗牗漏入的皎洁月光,眸色复杂地瞧了一阵,回忆起方才那一吻,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做的妥当。 虽然她佯作熟睡,将此吻伪装成无心之举,但她摸不清谢玹对此的反应,还险些被他看破自己是在装睡。 她不知谢玹还会在云榕寺中停留多久,总之不会久留。如若他离开时,她还不曾引得他对她上心,那她可就要失去在这乱世中的安身立命的凭依了。 虽说待她伤好后,母亲应会带她投奔谢氏,但她母亲毕竟只是谢氏旁系的旁系,她也了解自己的母亲,此番所谓带她去寻求谢氏的庇护,也不过是要为她挑个家世相当的夫婿,草草成婚了事。 容娡不想被人安排婚事,她也清楚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搬离 容娡也不曾想到谢玹竟会是这般反应。 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向冷淡而漠然,白衣胜雪,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孤高感。 即使是他垂着眼,眉目悲悯,对她伸出援手时,也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并不属于这凡世的割裂感。 然而此时,虽然谢玹的脸尚且保持还算镇定的雪白,但他的耳尖却绯红一片——甚至那颜色在容娡的注目下,变得越来越红,整只耳朵如同一片封砌在冰中的花瓣,翻涌的热度滴在其上,冰块消融,冰下鲜艳的绯红慢慢晕染开。 而她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话而已。 容娡蓄意想逗一逗他,虽然心知肚明他会不自在,但没想到他的反应竟这样大——几乎算得上是怪异了。 见他失了平日里那番冷冰冰的模样,她略有些讶异,同时心中不免产生几分沾沾自喜的得意来。 昨夜她唇贴到他的脸上,他想来也是这样的反应。 连谢玹这样的人都能被她撩拨的失了态,她如何不飘飘然。 容娡感觉到谢玹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点在她的唇上,只一瞬便极快地挪开。 她本想再说几句话撩拨他,然而视线瞥见他通红的耳,忽地有些说不出口。 谢玹若是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清冷模样,她倒是能装傻充愣地撩一撩他;但他此时耳若滴血,模样纯情,相貌却也因此显得越发清俊,容娡心中反而莫名浮出几分奇怪的不自在。 况且,如若她继续戏弄他下去,谢玹说不定会察觉出她昨夜是在装睡的端倪。 她深谙适可而止,便止了话声,保持先前那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用近乎天真的目光望着他。 谢玹清晰地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他知道自己失了态。 但他无法控制蔓延向自己耳上的热度,一如他无法掌控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她牵动的心念。 他紧紧抿着唇——想到唇,思绪又不合时宜的想到方才瞥见的容娡的唇角。 她的唇红润柔软,舌尖嫣红一点。 谢玹面色波动,眼神慢慢冷却下来。 为色所迷是他以往最为忌讳之事。 不论容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皆不能再放纵自己。 沉默一瞬,谢玹垂下眼帘,淡声道:“你既听过,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容娡觑着他的脸色,见他神情恢复如常,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叹息一声。 她没再说话,谢玹见她慢慢低下头,如同一朵打蔫儿的荷花,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 居室内安静下来。 寂静的环境中,隐约浮动着几丝微妙的气息。 谢玹一向喜爱安静,然而此时他望着沉默不语的容娡,目光落在她漆黑的发顶上,心底反而异样地生出一丝浮躁。 容娡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做工精美的绢人,空有华丽躯壳而毫无生气。 满室寂静里,谢玹听见自己出声道:“不是说要听话本?” 他嗅着自容娡身上幽幽飘过来的甜香,克己复礼,冷漠地想,念完一篇便离去。 他须得静下心去捋一捋,再同她开口说昨晚之事。 容娡抬起眼来,端详着他的神情,眼眶有些发红,嗓音也掺了些鼻音:“念完话本,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谢玹面色沉静,看着她隐有泪光的眼,理智清醒地警告自己,要冷漠的告诉她,“是”,不能再纵容她再向他靠近。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违离他的心意:“不是。” 嗓音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温和许多。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踱步坐到床榻旁。 容娡方才说,书生与妖女是话本中常见的桥段。谢玹接触到的话本不多,只当她说的属实。 便道:“既然书生与妖女千篇一律,便换一个吧。” 容娡用指腹压了压绯红的眼角,眸中掠过一丝得逞,神色浮上几分愉悦,声线掺着鼻音,柔软而乖顺:“好。” 她膝行着朝他贴近一些,身躯前倾,檀粉色的裙裾搭上他的雪白衣袖,甜香与冷檀香交织,隐约混杂着几分苦涩的药香。 谢玹目光扫过她受伤的肩,端起话本,方便她选。 容娡将细白的手指搭在书页上,翻看一阵,随手指了一篇:“就念这个吧。” 她拨了拨垂到胸口的发丝,乖顺地坐好。 容娡选的这篇,篇幅不长,谢玹很快便念完。 容娡亮晶晶的眼眸一直追随着他,认真地听他讲。待他念完,她真诚地夸赞道:“谢玹,你好厉害喔!” 谢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羽轻轻眨动两下,阖上话本,没有说话。 容娡满脸意犹未尽,膝行着朝他靠近一些,似是要拿他手中的话本。 谢玹没有阻拦。 怎知容娡挪动时,膝盖压住裙摆,身形一滞,娇呼一声,晃晃悠悠地朝前摔去。 谢玹眼快手急地扶住她的腰。 容娡倒入他怀中,将他撞得身形一晃。 她的唇角擦过谢玹的脸颊——恰好是昨夜她的唇吻到的地方。 谢玹鼻息一停。 容娡发髻微散,用以绾发的玉梳“当啷”落地,一缕微凉的发顺着脖颈溜入谢玹的脖领,生出几分发痒的燥意。 她攀住他的肩,似是怕摔下去,攀的十分紧,将他的衣料揉出许多褶皱。 谢玹的面上再次空白一片。 馥郁的甜香钻入他的鼻腔,许多复杂而古怪的情绪一齐涌入他的心头,谢玹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 她一而再地牵动了他的心弦,令他频频陷入无法掌控的局势之中。 但他竟然并不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谢玹猛地站起身,将柔若无骨的容娡从身上扒开,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一阵:“你想要什么?” 容娡被他猝然的动作弄得身形晃了晃。 听清他温冷的嗓音后,她鼻息一窒,原本的暗自得意荡然无存,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谢玹盯着她,声音徐徐而沉冷,“钱财、权势,抑或是庇护?若你想要,只要我有,皆可予你。” 容娡以为自己的蓄意引|诱被他看破,心神大乱,强作镇定,眨眨眼,佯作不明所以地反问:“为何忽然这样说?” 谢玹薄唇微抿,眉间带着清冷的疏离,恍若被裹挟着雪的风吹拂过:“你接近我,是为有所企图;然方才阴差阳错,我轻薄了你,我予你所需,自此两不相欠。” 他没提到昨夜那一吻。 容娡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并未窥破她蓄意装睡吻他之事,心中的惶恐慢慢褪去。 她看着他冷淡的一张脸,觉得他好生古怪。 这人前一刻还神情温和地纵容她,怎么忽地就同她疏离起来了? 莫非是在试探她? 若是如此……容娡心中一紧。应对谢玹,似乎比她以往所想还要艰难。 她险些忘了,他是神机妙算、手握生杀大权的谢玹。 他说,她想要的,他皆可以给她。 他列出的条件的确有些诱人,恰到好处的能缓解容娡眼下所缺。 但她的目的远不仅此。 她想要的是谢玹,与他所拥有的全部。 容娡看不出他是何意,脑中飞转。忽地想到,此先多番铺垫她对谢玹颇为依恋,如若她此时回绝了谢玹,短暂地同他疏离,说不定反而能打消他的猜虑,更快地得偿所愿。 她心念微动,脸上恰到好处地呈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澄澈的眼中慢慢蓄满泪水。 “谢玹。”她撑起腰身,身躯难以承受般颤了颤,哽咽着,“你竟……你当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谢玹面沉如水,淡然地望着她,神情莫辨,眼眸中隐带审视。 有股冰凉无形的压迫感自他身上弥漫开,是常年浸养在权势中的上位者所惯有的仪态。 “心意?”他咬字温冷,目光幽静,似有琢磨衡量之意。 容娡心头一凛。 她假惺惺地落下几滴泪,边抹眼泪,边作出一副情深义重却被误会的模样,愠怒地娇斥:“用那些身外之物来羞辱我待你的心意,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 容娡佯作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先是又气又委屈地演了一阵,将谢玹逐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私会 天气渐渐转凉。 晨起时,容娡推开窗牗,望见窗外的草叶随着季候的推移,逐渐覆上一层霜,像是蘸了糖粉。 她立在窗前看了一阵,直至天色大亮,日光浸透白霜,才折返回房中。 窗缝中渗入些日光,房中隐约飘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容娡伤势未好,近来成日在房中待着,很久不曾外出。 她也有段时日不曾见到谢玹。 离开青檀院的那日,容娡佯作情根深种地陈表心意,演了一番戏码,又故作一番被谢玹的话伤到的模样,是有意要欲擒先纵。 她知道谢玹虽允她近身,但对她应心怀戒备。正如她想要试探摸透他的想法,他亦在衡量试探她的动机。 故而她心生一计,做出此举,意在冷一冷谢玹,打消他的猜虑。 但容娡有些没想到,自青檀院一别后,她不主动去寻谢玹,便再也不曾同他见上一面。 有时她也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她在冷着谢玹,还是谢玹在冷着她了。 好在虽不曾同谢玹见过面,青檀院那边倒是来过人,送来些她需用的伤药。容娡心里清楚,如若没有谢玹的授意,这些侍从不会无缘无故来寻她。 容娡当时还故作冷漠地推却,同那些侍从客气一番。实则心中隐有庆幸,他倒没同她撇的干干净净。 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气顺了一些。 容娡近日闷在房中,待的百无聊赖,幸好侍从送来的东西里有话本,她偶尔翻阅,用以解闷,养伤的时日也不算太难捱。 唯一令容娡苦闷的是,谢兰岫因为前几日看见过疑似刘覆的人,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总是成日里明里暗里催着容娡同她北上。 容娡尚未得手,离开寺院后说不定再无见到谢玹的机会了,在此之前怎会选择北上埋了自己的路。 她劝过谢兰岫,让她再观察几日,看看是否是那日看走了眼。然而谢兰岫虽不曾再见过那人,但依旧执念北去谢氏。 正这样想着,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兰岫进房打量她一阵:“伤势可曾好了?” 容娡阖上话本:“好一些了。” 谢兰岫神情不耐,明显又想说些什么,无外乎是让她随她北上的话。容娡赶在她开口之前道:“这几日在房中待太久了,闷得心中发慌,女儿出去走走。” 谢兰岫看她一阵,不知想到什么,不耐的神色一顿,没做阻拦。 — 在寺院待了许久,尚未看过寺院的全貌,又好些时日不曾出过房门,容娡走出门后,倒当真想逛一逛。 云榕寺常有香客前来拜佛请愿,正殿附近有许多人来回走动。 容娡路过正殿时,偶遇了一些沙弥,那些人看见她时神态各异。顶着那些目光,容娡忽地有些烦躁,便挑着草木葱郁的小路,往人烟稀少的僻静处走。 不知走到哪里,容娡望见前方的院落里挂着一架秋千,便坐上去歇脚。 四周树木高大葱茏,灌丛里隐约有不知名的窸窣声响。 容娡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心绪有些纷乱,思索该如何在冷着谢玹的情况之下,理所当然地同他有所接触。 她走了神,无意识地摆动起秋千,没注意到头顶架着秋千的腐朽横杆正随着摆动的秋千吱呀乱响,摇摇乱晃。 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断裂声时,容娡回过神,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略急的脚步声。 秋千架坍塌的前一瞬,她被人大力攥住胳膊拉开。 朽木横七竖八地砸下来,骨碌碌滚在容娡脚边。 容娡呆了呆,吓得心中发紧,脑中一片空白。 来人将她拉开后,便收回了手。 容娡收敛心神,唇角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连声道谢。 然而看清来人的脸,她倏地噤声,笑意也慢慢发僵。 眼前的男人面如冷玉,穿着一身欺霜赛雪的白衣,正慢条斯理地抚着衣袖上揉出的皱褶,低垂的眉目间隐有漠然的慈悲。 来人正是谢玹。 几日未见,他又成了高台上供着的神明,清冷疏离,不食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从未因她而改变过哪怕是分毫一点。 容娡未曾想到,竟能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撞见他。 分明前一刻她还在想着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接近他,如今这般巧合的遇见了,反而有种微妙的尴尬。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下去,唇角抿成一道平直的线。 沉默一阵,倒是谢玹瞥她一眼,主动开口:“你为何在此?” 容娡的脚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随意逛逛。” 她余光看见,谢玹轻轻颔首。 “公子为何来此?” 谢玹举了举手中的经书:“来寻经书。” 此后别无他话。 他如今的模样太过冷漠疏离,容娡仿佛回到初见他的那日。她有些心乱,但还记得几日前为了欲擒故纵,陈表心意后,同他闹得那番不愉快,踯躅一阵,准备告辞。 然而她才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两步,谢玹清冷低磁的嗓音忽地传入她耳中:“等等。” 容娡的心跳漏跳一拍,有些疑惑的回头:“嗯?” 谢玹走过来,看着前方,目光微凝:“有人。” 他什么意思? 容娡愣了一下,脸上浮上一层恼意,冷声道:“公子放心,我会同公子撇清关系,不会让旁人知道今日我同公子见过面。只是还要麻烦公子在此多留一阵,待我走远了再离开。” 她气得直咬牙,仿佛被人无缘无故地打了一巴掌,眼尾通红,又恼又委屈,抬足欲走。 谢玹望见她眼中闪过的泪花,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眼眸微动,扯住她的衣袖,借着树身的遮掩,示意她看前方:“不是……你看。” 容娡被迫止步,不耐地看过去,看见不远处那二人时,视线一顿,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只见院门不知何时被人掩上,男子将女子抵在门扇上,两人正忘我而动情的拥吻,边吻边解着对方的衣带。 那两人的衣着明显不是寺院中的人,应是外来的香客。他们这是撞见旁人的私情了。 容娡此时方明白自己误解了谢玹的意思,有些惭愧,方才汹汹的气焰哑了火,讷讷道:“……抱歉,我误会公子了。” 谢玹略带无奈地扫她一眼,松开拉她衣袖的手,轻轻摇摇头:“无事。” 私会的那两人挡住出去的路,容娡与谢玹只得被迫在此处停留。 没一会儿,奇怪的、高低起伏的叫声自门口传来,隐约夹杂着门扇碰撞的闷响。 容娡何曾经历过这些,听得浑身不自在,根本不敢往那边看——就算如此,也从混乱的声音中听出那边是何等的一番荒唐的情状。 沉默一阵,她背对着门口,有些无措地去牵谢玹的衣袖,声音发软发颤:“谢玹……” 谢玹垂下眼帘,视线掠过她细白的手指,面冷如雪,看上去依旧冷漠而从容不迫:“嗯?” 长袖遮掩之下,他的手臂微微有些紧绷。 容娡飞快地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圣洁的宛如一尊神像,一时忘却自己要接近引|诱他之事,只觉得不该人让谢玹这样的人同她一起撞见这种旁人交欢的场景,想要快些离开。 她的身后倚着树,谢玹的衣袖被她拉住,他站在她面前,距离稍近,身形将她完全笼罩住,两人鼻息相闻。从谢玹身后看去,好似他将她抵在了树上。 容娡没意识到这个姿势的不妥之处,四处张望,语气焦灼:“可曾还有旁的出口?” 谢玹心中一片近乎寂静的冷然,耳中自动将那些放浪的声响隔开。 他目光清沉,不动声色地同她拉开距离,看着她的脸,分辨一阵她的神情,确认此时她扯住他的衣袖并无旁意,只是下意识地依赖他。 沉吟一阵,他琥珀色的眼眸看向房屋后侧:“似乎有偏门。” 容娡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快走。” 谢玹亦不欲在此多待,便轻轻颔首,在前引路。 容娡默默跟着他。 树下堆积着一些干枯的树叶,鞋底踩上去,无可避免的会发出一些清脆的碎裂声响。 容娡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脚下的力道,隐约担心院落中的那两人会发现他们,便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便听见女子用变了腔调的嗓音叫喊:“啊!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随即男子不耐又急切的声音传来:“这里不会有人,你看错了,心肝儿……” 容娡惊得心中一紧,不知那两人看没看见她,连忙收回视线,急急忙忙地奔走离开。 — 跟着谢玹出了院落,容娡紊乱的心跳才稍稍安稳一些。 她松开谢玹的衣袖,耳尖发热,没由来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垂着眉眼,声音很轻:“多谢公子。” 谢玹面容雪白,哪怕是撞见了那样放浪的场景,通身也未曾显出半分窘迫。 像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石像。 他看一眼衣袖上被容娡攥出的褶皱,不知在想什么,眸中情绪莫辨,轻轻点头,应下容娡那一声。 容娡扫了周遭一圈,忽地意识到此处她不曾来过,不知该如何返回,面露难色,有些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借刀 侍卫护送容娡下了山,然而下山后她并未能如愿见到谢玹。 谢玹此番是去了都尉府处理政务,都尉府戒备森严,遍布守卫,不允外人入内。 马车停在都尉府附近,容娡坐在马车中,抚开帷帐,一眼便望见都尉府门前停着谢玹的那辆画轮四望通幰七香车。 她眸色复杂地看了一会,挪开视线,看向正与人交谈的侍卫。 没多久侍卫便折返回来,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在都尉府处碰了壁。 容娡颇为关切地看着他,美目潋滟:“你没事罢?” 侍卫一愣,未曾料想到她没有先行关心能否见到谢玹,反而先关心他。他摇了摇头,颇为难为情的道:“容娘子,都尉府不允放行……一时见不到主上。” 容娡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在山上时气急上头的怒火也早已平息。闻言她笑了笑,宽慰道:“无事。既见不到,便不必强求,等一等也无碍。”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中却隐隐失落。被人拒之门外之的经历,她以往也遭遇过。那时父亲才失踪,刘氏一族勾结叛军欺压她们母女,容娡去寻父亲以往的同僚求助,但他们均是闭门不见,便连曾是受过父亲恩惠之人也不例外。 容娡无声叹息一声,目光瞥向谢玹的马车,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倘若她并不是身份低微的女子,而是谢玹的夫人,都尉府的这些人必不敢拦着她,反而还要恭恭敬敬地请她入府吧…… 她陷入回忆,思绪纷乱,柳眉微蹙,垂下的纤长睫羽犹如两把羽扇,遮住秋水般的一双眼眸,瞧上去心事重重,楚楚动人。 侍卫看得呆住,视线有些难以自她明艳的脸上移开。好半晌才回过神,提议道:“主上或得夜间才能出府,娘子不如四处逛逛?” 容娡收回思绪,经他一提醒,忽地想起一桩事来。流民夜袭客舍的那晚,她与母亲匆匆逃离,但马车与家仆并未随行,如今应当还在客舍中。 想到这里,她温和地扬起一抹笑容:“这附近有间客舍,还要劳烦你带我去一趟。” — 容娡猜想的不错,家仆果然还住在客舍。 她的婢女佩兰见到她,又惊又喜,险些要哭出来:“娘子这些日子可让我担心坏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佩兰并未问她这些时日去了何处,只是将她从头到脚地来回仔细检查。容娡猜想许是谢玹的人救出母亲时,前来这边安顿过,便随意问了一嘴。佩兰的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容娡暗自赞叹一声,想到谢玹,心中愈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蠢蠢欲动,抓挠着她的心口发痒。 佩兰知晓她来了月信,便去庖厨为她熬了一碗活血化瘀的四物汤。容娡饮下后小憩片刻,醒来后感觉小腹的疼痛减轻许多,想到母亲这几日一直在念叨的事,便提议出去走走。 山下温度比山上要高上一些,容娡换了一身藕粉色的曲裾,娇俏的颜色勾勒着她的窈窕的身姿,衬着乌发雪肤,越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佩兰为她簪好发,望着她的玉貌花容的容貌,叹息一声:“娘子越发貌美了,只是清瘦许多。” 容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视线触及妆镜中自己的脸,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自知美貌,也十分清楚美貌犹如双刃的武器——倘若她不能借此觅得庇身之所,这样娇美艳丽的容貌,在这乱世中反而会为她惹来许多祸端。 — 有了侍从护在身侧,容娡走在丹阳的街市时,不似初来乍到那般提心吊胆。 她让佩兰指路,一行人出了客舍,径直去了最繁华的街巷。 容娡走走停停,看似在闲逛,实则目光悄然打量着身边往来的行人。 前几日谢兰岫说见到了神似刘覆的人,容娡心中惊诧,将信将疑。 可她清楚母亲虽做事不大靠谱,但绝不至于连个人都能看错,便悄悄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会稽时,因着刘氏来容家频频寻恤滋事,刘覆又曾与她同读一个学堂,尤其喜欢招惹她,容娡同他有过许多次交锋,颇为熟悉他的为人。 以刘覆的纨绔性子,如若来了丹阳,必定坐不住,会四处闲逛。丹阳城并不大,繁华的街巷又只有那么一段,他若当真在,稍作查探便可得知他的行踪。 容娡只是这样设想一番,却未曾想到,转过一个街角时,她不经意瞥了一眼,竟当真在一间店铺前望见刘覆那张可恶的脸。 她呼吸一窒,脚步当即停下,想到以往经历的那些曲意逢迎与欺侮,额角一跳,五脏六腑间的血液好似被煮沸,翻涌起愤懑烧心的憎恨。 原来母亲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刘覆这厮竟当真追来了丹阳! 容娡面无表情地远远盯着他,长睫遮掩下的眼眸一片阴沉的晦暗之色。 虽不知刘覆为何来丹阳,但她总觉得此事同她关系匪浅——刘覆曾对她颇为迷恋,死缠烂打威逼利诱皆未得手,说不准此番就是冲她而来。想到此处,心中不禁腾起几分烦躁不安。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低头陷入沉思。 侍卫注意到她的反常,随她停下脚步:“容娘子,怎么了?” 容娡掀起眼帘,敷衍的笑了笑,这笑容落入他人眼中颇为美丽无害。 她望着侍卫,估算了下时辰,忽地想到一计,眼眸微动,让佩兰将钱袋递给他,笑道:“方才在那家店铺里试的玉簪,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喜欢,能否请你跑一趟买回来?” 侍卫不疑有他,接过钱袋折返回去。 他走后,容娡敛了笑意,视线微凝,冰冷而不带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掠过刘覆,温声细语地同佩兰交代:“我瞧见了个熟人,你且在这附近等我,如若我出了什么情况,迟迟不曾折返,找方才那个侍卫便可。” 佩兰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 容娡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动,慢慢向前走去。 她行走的路径,非但不会躲开与她仇怨颇深的刘覆,反而径直朝他迎了上去。 — 都尉府。客堂内。 一片肃穆之中,几名身着官服的官员分座两侧,不时悄悄交换眼神,揣测上首端坐着那位年轻男子的心思。 谢玹来到丹阳之前,他们便对他赫赫的声名先有耳闻,知晓这位来自都城的国师富于春秋,年纪不大,传闻还说他似是身怀凶煞,须得常年住在佛寺静养。 然而今日得见,谢玹竟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年轻,满打满算不过弱冠年纪,不光如此,还生着一副神姿高砌的谪仙容貌,通身清冷的矜贵气,贵不可言。 虽他年纪轻,但无人敢对他有丝毫轻视。 如今朝纲不稳,叛军四起,皇帝年轻时骁勇善战,临老反而沉迷神佛,成日问道求仙。而这位出身显赫之族的国师,孩童时便被由诸位大儒一同教诲,十几岁时便成了各大世家名门子弟趋之若鹜的标榜,无数名士推举他入朝为官,想来应是颇有一番才能。 谢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座下人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他淡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夜袭 车厢里很安静,于是便显得容娡细弱的哭声分外清晰,委屈的呜咽一声接一声,萦绕在人的耳边。 谢玹听着她抽噎的哭腔,不知怎地,心头浮上许多陌生而古怪的情绪——令他莫名有些浮躁。偏偏这股浮躁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觉得容娡的哭声吵,而是因为她在哭。 他抽出被她压着的衣袖,抬起手,试着将容娡从他身上摘下来。但她将他抱得很紧,他有些无从下手,此时她又坐在他腿上,这番情景之下,无论他的手触及容娡身躯的哪个部位似乎都显得有些轻浮。他试了试,未能将她推开,反而沾了满手甜香,便只好收回手,颇为不自在地将脊背向后仰了些。 “何人要杀你?” 容娡吸吸鼻子,脸庞在他的肩窝拱了拱,像是一只幼猫在无意识地撒娇。 被她的脸压到的地方泛起一点痒意。 谢玹薄唇微抿,向另一侧偏了偏头。 容娡慢慢抬起脸,泪眼朦胧,眼眶与鼻尖早已哭的通红一片。 她抽噎着道:“是……” 她本欲将以往受的那些委屈一股脑的告诉谢玹,然而才开口,忽地意识到她此时是因察觉到谢玹对她有所纵容而颇为得意忘形,如若她将往事和盘托出,谢玹必然能看透她的真实本性,便倏地噤声,想了想,半真半假地道:“是我父亲的旧相识,以往同我父亲在政事上有所冲突,曾扬言要杀我满门,今日偶然遇见,他带人追我,好生吓人……” 她刻意隐瞒了为在叛军和刘氏一族的压迫下自保,她曾略施小计,引得刘覆对她颇为迷恋。 说完她飞快地瞥了谢玹一眼,悄悄观察他的脸色。 谢玹面容平静的听着,若有所思,也不知信了没有。 她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正忐忑的揣测着,马车外的静昙忽地一声冷喝:“站住!” 车厢猛地晃了晃,然后帷帐被人大力掀开。 容娡吓得浑身一抖,不自觉地往谢玹身上缩。 谢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手臂放置的姿势,平静地抬起眼,与站在车门前满面怒容的刘覆对视。 刘覆掀开车帘,一眼便望见容娡跨坐在男人膝上,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身躯正不安的扭动,裙裾花朵似的摇曳,纤细后腰处的衣料堆叠出一些褶皱。 而车中的男子通身贵不可言,神情冷淡,修长的手掌却挡在容娡的腰臀处,将她窈窕的身段遮住大半,眼底隐有不容冒犯的占有欲。 刘覆倒吸一口冷气。 容娡未教他得手便逃离了会稽,他心有不甘,借着公务来到丹阳探听容娡母女的消息。哪曾想今日在街上恰好撞见容娡直直朝他走来,见她出落的愈发美丽,他岂能放她走,便命家仆拦住她。 谁知容娡瞧着弱不禁风,竟然挺能跑,袅娜的身形在街巷间七绕八绕,远远将他们落下。他眼瞧着她钻进这辆马车,一路追来,未曾想到会看见这样靡艳的一幕,当场愣在原地。 静昙一把将刘覆扯开,持剑将他压倒在地:“何人胆敢冲撞贵主尊驾!” 帷帐重新垂落,谢玹淡淡地看向容娡。容娡被他看得后腰一麻,意识到不妥之处,不情不愿地从他膝上挪下来,细白的手指揪着裙带,垂头坐到一旁。 “此人便是要杀你之人?” 容娡眼中浮上一层泪花,撇着嘴,闷声道:“嗯。” 谢玹将她打量一番,见她并未受伤,视线在她沾湿的睫羽处停留一瞬,递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嗓音温和:“此事我会处理。” 容娡轻轻颔首,垂下头,以帕拭泪,余光悄悄打量方才没来得及看的车内的陈设。 最初她见到这辆马车时,曾想过车中会是什么模样。如今如愿坐进来,发现竟比她能想到的还要精致,案几、茶具、卧榻、书架一应既全,简直是将一间居室搬入车厢中。 她眸光微动,在心中一番感慨,想要得到谢玹的那种想法越发坚定强烈。 马车外传来一阵混乱的动静,刘覆喊道:“杜都尉是我姨丈,你们放开——!” “啪”的一声,清脆的掌掴声打断了他的话。 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车厢内:“混账东西,国师的尊驾你也敢冲撞,你疯了?!” 容娡不安地看向谢玹,见他神情冷淡,悄悄掀开车帘查探外面。 雍容华贵的妇人扯着刘覆跪下,赔笑道:“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个畜生,还望国师念在都尉的面子上,多多担待。” 谢玹没有向外看,面色如雪,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容娡哭红的眼眶,冷声道:“静昙。” 静昙上前应声:“属下在。” “依律如何。” “鞭笞二十。” 谢玹不再出声,兵卫快速上前将刘覆拖走。 容娡自帷帐中窥见外面情状,咬着唇,颇有些不满。她今日以身涉险,掐着时间蓄意将刘覆引来,目的是借谢玹之手除去这个隐患。但谢玹古板守规,并非滥用权势之人,只是依律罚了刘覆…… 虽说谢玹之举必定有他的考量,但她还是不禁皱紧眉头,私心想让他狠戾一些。 但此时的谢玹绝不会因她破例,她轻叹一声,心中的忧患不减反增。 都尉夫人还立在车厢外,她的身边跪倒一片家仆,在她的授意下连声赔罪。 容娡看得心中烦闷,一回头,望见谢玹端着着茶盏,琥珀般的眼眸正盯着她看。 茶盏是由白玉雕琢而成,很是精美,然而谢玹的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杯盏,较之白玉竟更胜一筹。容娡看着他的手指,想到方才他怀抱中的热度,脊背一酥,乖顺地坐好:“我们回云榕寺吗?” 容娡说话时,那位都尉夫人若有所感的抬起头。 彼时帷帐还未放下,都尉夫人刚好瞧清楚了容娡的样貌——她的脸霎时失了血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马车缓缓移动,容娡并未注意到她。 她觑着谢玹的脸色,悄悄挪到他身旁,依偎着他坐好。 — 天色渐暗,残阳如血,天幕被染成赤红灼目的血色绸缎。 瑰丽晦暗的暮色弥漫,层林尽染,遍山红透,行驶在山路间的画轮四望通幰七香车也覆上一层朦胧的红。 静昙驾马守在马车外,视线不停地往帷帐上飘。 容娘子在马车里。 从未有旁人坐过主上的车。 此举颇为不合规矩,然而谢玹对此并未表态,他们这些下属更不能有所异议。 静昙回忆一阵,忆起主上从未因车辇被冲撞而处罚过人。他不禁猜想,今日主上一反往常的下令惩戒,是否是因容娘子受了委屈? 他不得而知。 车队沐浴在霞光之下,缓缓前行。 日影西沉,乌云渐渐爬满天幕。不知何时起了风,冷风穿梭林间,将树枝吹得哗哗作响,阴翳丛生。 山路不平,车厢内有些颠簸。 容娡微有不适,将帷帐撩开一道缝,有些不安地喃喃道:“要下雨了么?这风来的好生古怪。” 她话音才落。 呼啸的风中遽然划过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惊鸟漫天乱飞,马匹扬蹄嘶鸣,车厢骤然一晃,容娡险些被甩出去,谢玹端坐如山,捞着她的腰将她拉回身侧。 车外的侍卫纷纷抽剑出鞘,铮鸣声此起彼伏:“保护主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容娡惊魂未定的抓着谢玹坐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额角一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她喉头发紧,视线与谢玹的视线在晦暗的夜色中交汇。 谢玹道:“别怕。” 肩头的伤口好似又在隐隐作痛,容娡默不作声地攥紧他的衣袖,点点头,没说话。 马匹嘶鸣,车厢不住颠簸摇晃,似是调转了方向,又似在原地打转。 容娡颠的有些头晕,然而听着外面的兵刃交接声,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异样:“方才那支响尾箭,声音好像与之前的那支不太一样。” 她看向谢玹的脸,然而光线太过晦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冷冷的嗯了一声,而后轻声叮嘱:“坐稳。” 夜色浓黑,呼吸声清晰可闻。 容娡的心房怦怦直跳,感觉到谢玹扶着车壁走到车门前,不知做了什么。而后马匹长长嘶鸣一声,骤然与车厢分离。 车厢猛地一颠,容娡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朝他摔去。 混乱中,她抓住了谢玹的手,摸到他的手心满是冷汗,体温也极低,整个人十分异样。 风声猎猎,似乎有脚步声正朝他们快速移动而来。她心中惶惶,抓紧他的手,试着端详他的神色,不安地唤:“……谢玹,你怎么了呀?” 黑暗中,谢玹似乎轻轻吐出一口气:“无事。” 然后她便感觉他抽出手,有力的手臂掐住她的侧腰,搂着她跳下马车。 料峭的寒风迎面扑来,容娡下意识地阖上双眼,感觉谢玹贴着她的耳,低声道:“埋伏有异,袭击者另有他人,寺中并不安全,我们下山。” 他的嗓音较以往要低沉许多,隐隐含着威压,容娡听得耳尖一麻。 不远处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声不断传来,空气中浮动着的血腥气熏得容娡有些呼吸不畅。 不待她作出反应,谢玹便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踉踉跄跄往下山奔走。 容娡心绪浮动——想要这人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0章 亲吻(1+2更) 夜晚的木叶村,比起白日更加繁华。 今天也比以往更加热闹。 日向族地内。 几人对持着。 日足瞪大了白眼,“你疯了嘛。你知不知道自来也还在村内,心向火影的人有多少,就算日向和你宇智波联手发动叛乱,也不会有人一起跟着。” “除非。。杀了火影,不可能,火影一直在村内,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更何况,日向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宇智波铭,我不可能答应这个,日向族老也不会同意。” 宇智波铭望着莫名脑补很多的日足叹了口气,不得不说,确实有一些这样的想法。甚至在脑海里不断考虑着是不是真的有合适的机会杀死猿飞日斩。 还认真的考虑过各种因素,对于猿飞日斩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来也又一直待在村内,这次趁着自来也跟随猿飞日斩谈判,才有机会多转转。 关键是带土身体还没缓过来,止水就算有了万花筒,听命于他,做做任务可以,真要动手发动叛乱,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不相帮,别看止水现在说什么就听什么,表现的也挺好,倒戈起来也说不准, 宇智波一族的成员更看重自己的意志,或者说比较极端,所有的情感都很浓郁。看重感情。是优点,也是缺点。 不过他也清楚,日足不可能答应,分家的意义是守护宗家,宗家的意义是守护白眼血继限界。冒险的举动是不会做的。 “这么激动干嘛。我只想日向家主答应,未来如果有选择,支持宇智波一次。甚至。那个火影的位子。” “不,日向和宇智波一向面和心不合,就算有竞争火影的机会,日向家也不会放弃。宇智波铭。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们宇智波一族,太不稳定。” 日足还是拒绝着。 “所以你舍得雏田,还是说,真的一点都怕死,也舍得现在位置。日向。。家主,我只是想用这次机会,换取日后日向支持宇智波一次,不可以么?嗯?别把宇智波看的太弱,日向家说不定也只是锦上添花。选择错了,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宇智波铭眯着眼,冷冷的说道。 日足抱着雏田,看着宇智波铭就像看一个疯子,想起会议上富岳的表现。更是对宇智波心里更加忌惮。大家都在一个村子,按照村子规则之内,随便玩,怎么都可以。有掀桌子的能力的不是只有你一家。所有人都克制着。 所有人都在互相忌惮着对方。只做规则之内事情,逾越了, 其他家族也会把你拉回来,拉不回来就会抵制你,排斥你。甚至还会想着消灭你。隐隐之间都在坚守着规矩。毕竟家族的延续是最重要的。 而宇智波不一样。很容易冲动。日足越来越体会到,宇智波开始有些肆无忌惮,而关键的是还有着掀桌子的能力,实力还很强。这就是个大麻烦。日足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 睁开眼看向宇智波铭坚定的说道。“日向家永远不会和宇智波一起合作。我拒绝你的提议。” 宇智波铭眯着眼,淡淡的道。“是么。真的是有趣。” 看向日足怀里的雏田。“对了,忘了跟日足家主说了,雏田真的好可爱。” 日足谨慎的盯着宇智波铭。生怕他会突然动手一样。 看着日足小心的样子,宇智波铭更是想笑,其实真的觉得雏田可爱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日向家族的人也陆陆续续赶来,日差也跑到日足的身前,询问着。 又赶来数名警务部成员。 “大人,火影带人来了。” “呵,那就好好看戏喽,日向家主可是主演呢。” 猿飞日斩带着人来到这里,看向宇智波铭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看向地上的尸体,确定是云忍谈判使团的首领之后,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都谈好了。事情都结束,明天云忍使团就会离开,现在出这样的事情。 后面跟着的云忍看到仓桥丈一的尸体之后,更是表现的毫无理智,不断追究着火影的责任,对着在场的众人不断抱怨。甚至开始提出许许多多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甚至对于补偿款项也心有不满。 还有一个云忍跑到宇智波铭面前。认出是木叶警务部,想要追究警务部的责任,被宇智波铭一眼瞪回去,浑身散发浓郁的杀气,让这个云忍也不敢在出声,想要张嘴追究对上那双眼睛还是没说出来。 猿飞日斩头疼的不断安抚着云忍,还不断表明会给云忍一个交代,来之不易的和平不该这样就结束。猿飞日斩和日向族老对着云忍不停的交涉,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双方都满意的程度。过了一阵儿。 等到打发走云忍之后,猿飞日斩看着宇智波铭,又看向日足,叹了口气。 日向族老拉着火影进入日向族内,探讨这次事情。 日足将雏田交给族人,走到火影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在临进去的时候,猿飞日斩瞥了一眼宇智波铭。“宇智波铭你也来吧。” 宇智波铭摆摆 手让跟随自己的警务部成员回去。对着猿飞日斩灿烂的笑着,“好的,火影大人。” 日向族内,宇智波铭好奇的大量着周围的装饰,来到房间里还四处看着。 也不怎么样么。还没有家族的装饰好。 日足开口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没有其他办法。“说完还看了一眼宇智波铭。 “如果用我一个人的生命可以拯救村子,让战争结束,我愿意做出牺牲。” 猿飞日斩低着头,一侧的日向族老阻止着日足。“等等,日足,不要这么草率的下决定,日向家的血继限界是这个村子的王牌。” 宇智波铭听到这里,咳嗽几下。宇智波在这,哪来的日向是木叶的王牌?谁给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日向族老瞥了眼宇智波铭。“宇智波一族也是一等一的豪族,其血继限界更是不得了。与日向家并驾齐驱。” 宇智波铭皱着眉,心里略微不满,也没打断,在铭心里,写轮眼算是忍者最强的血继限界,实力,能力,带来的瞳术,威力更是巨大。不仅能不断的进化,还可以百搭。谁家血继能有这个强? 日向族老继续说着。“日向宗家的责任重大,怎么能轻易要放弃。“ 日足在一接口道。“可是责任在我们,而且,”看了眼宇智波铭。“是我杀死的云忍首领。如果不这样做,云忍不会善罢甘休,甚至火影大人好不容易和云忍签订的协议,会再次失效,战争会再次到来“ 宇智波铭在一旁笑出声来。“什么时候,木叶这么害怕战争,而且木叶才是战胜国,就算开启战争,也不见得会输吧。云忍首领夜袭日向,也需要木叶给云忍交代?” 猿飞日斩在一旁摇摇头。“宇智波铭,你有没有搞懂局势,就算是云忍的过错,就算是云忍袭击的日向,可是死去的忍者是云忍。而且还是云忍谈判使团的首领,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传到忍者造成的影响,你知道会有多严重嘛。这是谈判期间。” “呵,所以明明没有过错,明知道是云忍的问题,只因为他死了,事情就变成木叶的错,火影大人还很是英明啊。”宇智波铭不断调侃着。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也没有过多解释。在猿飞日斩心里,宇智波铭懂个屁,要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道理对错来说,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么。局势是最重要的。和其他忍村的关系,牵连着数不尽的忍者,和更多无辜的平民。 日向族老瞪了眼宇智波铭。“这是日向家和火影直接要讨论的事情。警务部还是不要 过多的发言。旁听就好。” 宇智波铭点点头表示知道。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准备悠闲的看戏。 日向族老盯着日足。“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所以。。。因此才需要分家的存在。” 日差站在族老的身后。听到这个,面无表情。就好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我们会将日差的尸体做成你的替身交出去。“ 日差点点头。“我会接受这一切,不过还是希望家族替我多照顾宁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1章 计策 热门推荐:、 、 、 、 、 、 、 果然,还不等叶浩然使尽手段,刚刚将吸血刃刺入奥伦的肌肤,奥伦看着自己滴落的鲜血,就已经彻底吓坏了。 “别杀我,我说,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奥伦对着叶浩然屈服的喊道。 叶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果然是个软骨头。 “说吧,别挑战我的耐心!”叶浩然警告奥伦道。 “我父亲就在地下室,他就在地下室疗伤。”奥伦赶忙说道。 “地下室?”叶浩然微微皱眉,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发现这别墅有什么地下室。 “好,你带我过去。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叶浩然喃喃的说道。 奥伦哪里敢乱来,刀架在脖子上,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叶浩然朝着外面走去。 而奥伦带着叶浩然刚刚走出房门没一会,叶浩然就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准备打电话报警,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机,一挥手,一个火球直接飞进了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惨烈的叫声。 奥伦不用想都明白,那个女人肯定已经被无根火彻底燃尽了。如此一来,奥伦就更加∝不敢妄动了,带着叶浩然朝着地下室走去。 没多久,奥伦就带着叶浩然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叶浩然吃惊的发现,这里居然真的有地下室,可叶浩然的神识居然没有发现这里。 “轰隆隆!” 在奥伦的操控下,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叶浩然进入之后,顿时明白为何自己的神识会没有发现这地下室的存在了,这里布置了一层防御异能能量,就是这能量骗过了叶浩然的神识。 “没想到这德兰还有如此本事!”叶浩然感受着这些异能的结构,也颇为意外和欣赏。这种能量的排列方式,居然让这些能量变得和泥土散发的能量一模一样。 “看来,这德兰设置的德兰岛屿,也不是全没有收获。”叶浩然喃喃的说着。 进入地下室之后,一路深入,奥伦都老老实实,不敢妄动。 终于,他们又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奥伦走到一旁,再次扭动了机关,大门再次打开。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急速的朝着叶浩然袭击而来,但却被叶浩然轻易躲开。 “德兰,我说过,你逃不掉的。”叶浩然躲开了德兰的袭击之后,对着德兰冷声说道。 德兰看着叶浩然,他的伤势都没有痊愈,刚刚在偷袭的情况下,都没能够伤到叶浩然 ,正面对战,他自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叶浩然,你我之间的恩怨,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儿子。”德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死在这里。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的儿子是命,托夫家族的人就不是性命了吗?”叶浩然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德兰似乎料定了叶浩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儿子,于是说道:“你知道我操控德兰岛屿交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手里自然还是有些宝物的。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这些年收集的那些宝物,我都可以给你。” “那就要看看你收集的东西,够不够让我放过你的儿子了。”叶浩然并没有马上拒绝德兰,奥伦这样一个软骨头,叶浩然就算真的不杀,也没有多大的后患。况且,就算叶浩然不杀奥伦,也总是会有人要杀他的。 “这个当然,我的藏品就收在了这密室之中,你看了之后,就会知道了!”德兰喃喃的说着。 顿时,只见德兰率先朝着密室内走去。叶浩然见状,却并没有马上跟上去,因为在他的神识之中,密室之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波动。 “怎么了?”德兰见叶浩然没有跟进去,转身看向叶浩然。 叶浩然说道:“德兰,你以为我是白痴吗?这密室之中,早就被你动了手脚,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叶浩然,你也太多疑了吧!我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德兰不以为然的说着。 “好,你既然说没什么,那就让你的宝贝儿子进去,将你拿来换你儿子性命的宝物拿出来。”叶浩然当然不会轻易进入密室,因为就在刚刚密室出现的奇异力量,让叶浩然心生了警惕。 德兰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叶浩然会看穿了他的阴谋。没错,这里面的确有着他收集的一套阵法,一旦激发,整个密室都会湮灭。 见到德兰这表情,叶浩然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了。手中已经出现了水火交融的异能。说道:“德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你的儿子我可没办法留下来,只能让他陪着你一起下地狱了。” “哼!”德兰冷哼了一声,说道:“叶浩然,我的宝物就在这密室之中,有本事你就进来拿。至于我这没出息的儿子,就算你不杀,一旦我死了,你觉得他还能够活下去吗?” “不,爸,你得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奥伦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当即脸色大变,他可不想死。 “奥伦,怪只怪你是 我德兰的儿子。”德兰却不为所动,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累积的财富,便宜叶浩然的。 就在这个时候,叶浩然脸色一变,身形急速的后退。因为他发现德兰已经要引动密室之中的力量了。 “轰隆隆!” 巨大的力量炸开,密室瞬间化作了碎石,轰然倒塌,强大的力量波动,瞬间将奥伦这个少校异能者搅碎成了粉末。 而叶浩然虽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第一时间躲闪,但强大的力量波及,也让叶浩然有些灰头土脸,显得莫名的狼狈。 叶浩然看着不断塌陷下去的地面,微微有些可惜,不得不说叶浩然对于德兰累积的那些宝物,还是有些兴趣的。当初,叶浩然就在德兰冰岛上得到了含有法源之力的宝物,这样的宝物,说不定德兰手里还有也不一定。 可现在,密室早已经被彻底淹没,里面的宝物也随之消失。叶浩然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看来,这些宝物注定了不会是我叶浩然的。”叶浩然喃喃的说着,德兰一死,叶浩然也总算是为自己的伦敦之行,获得了第一个收获。 叶浩然相信,德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2章 玉璋 机缘不止 “怎么,你小子似乎有点不信?”苍龙之主瞧见林云震惊的神情,笑吟吟的说道:“若是不信,可以再试试。” 林云连忙道:“不用,不用。” 那等滋味,还是不要再尝试了。 之前说想要见识一番对方的风采,冷静下来想想,却是有些鲁莽了。 还好,这苍龙之主并未和自己一般见识。 “算你小子识相,我要收拾你,方法有的是。”苍龙之主哼了一声,颇为满意的说道。 林云讪讪一笑,这苍龙之主前辈的脾气,倒是有些傲娇。 “不与你废话了。” 苍龙之主沉吟道:“苍龙之握,在上古之时还有个名字,被人称作苍龙碎星手,修炼到至高境界将星辰碾碎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它需要同时掌握风雷之力,且身怀苍龙之威,所以这门武技的门槛很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 林云神色认真,仔细的听着,不敢遗漏任何字句。 “它需要先将雷霆之力释放,灌满整个空间,而后在以狂风之力注入,让这雷霆在呼吸之间形成磅礴的漩涡。这等漩涡要无形五色方才算成功,否则就容易被人翘楚出破绽。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苍龙之主神色未变,磅礴的龙威暴起,巨大的苍龙头颅在其身后缓缓浮现。 因为是演示,他的动作相当缓慢,林云看的格外清楚。 先以龙威禁锢这一方空间,等待对手反抗时,再以雷霆意志加固这等禁锢之力。而后狂风涌动,那磅礴的风之力量注入其中将雷霆消解融合,紧接着一个磅礴的漩涡开始疯狂搅动这片空间。 “原来我是被这么扯过去的……” 林云目中精芒闪烁,响起最初被禁锢,而后被扯过去的过程。 “如何?看清楚没有。” 演示完毕,苍龙之主面露笑意看了过去。 “还行。” 林云不敢把话说死,他觉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 “那你来尝试一番,你本身就掌握苍龙剑威,又融合了苍龙宝骨,练习个小半天应该就能勉强成功了。”江翎说着话,同时将这苍龙之握的心法赐予林云。 林云将心法牢记在心,默念一遍后,已然倒背如流。 他双眼紧闭,并未着急尝试修炼,而是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苍龙之主演示的画面。其悟性惊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在江翎前辈可以放缓速度的情况下,可以说牢牢记住的了所有细节。 除此之外,林云还在回想,自己初次与此招交手时的景象。 将这一快一慢两种画面结合,而后再参悟苍龙之握的心法,种种思绪如电光般飞过,林云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领。 半刻钟后,林云睁开双目,眼中闪过抹精光。 “有把握了?”苍龙之主似笑非笑的看向对方。 这么快就急于尝试,待会可有好戏看了,苍龙之握的修炼可是相当刺激的。 “有一点。” 林云催动心法,运转两大气海中真元,同时将苍龙之威释放出来。 轰! 与苍龙之主不同,林云的龙威中还蕴含着极为凌厉的剑势,这是属于他独有的优势。 禁锢! 在这等苍龙剑威的压迫下,林云面前空间被瞬间禁锢,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一些。 林云嘴角露出抹笑意,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他胸前苍龙宝骨中的烙印的紫金色的纹路,光芒大作有磅礴的力量充斥全身。 轰! 瞬间,林云身后那庞大的苍龙头颅,双目绽放出刺眼无比的金色神光。 龙威就在呼吸之间,疯狂暴涨,那等威能仿佛连林云的肉身都要撑爆一倍,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 林云大惊失色,显然没料到,苍龙宝骨会自主催动,将自身龙威达到如此骇人的地步。隐约间,比江翎在天魄二重境界,释放出来的苍龙之威都要强上数倍有余。 一切,归功于胸前那枚宝骨。 吼!! 龙吟四起,整个宫殿都颤动起来,为林云身上释放的龙威所震颤。 “这才刚开始呢……” 苍龙之主见到这等异象,却是半点都不意外,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意。 林云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招,身体表面的九道紫金龙纹瞬间蔓延到掌心。轰,掌心之间雷光暴起,狂风嘶吼,将本就惊人的龙威再度加固凝实,一方空间被彻底禁锢。 林云眼中露出欣喜之色,他之前还有些担心自己的风雷之力不够,没想到这九道紫金龙纹蕴含着如此磅礴的力量。 “苍龙之握!” 当即一声狂喝,五指猛的握住。 嘭! 惊天巨响中,眼前这片空间,被林云直接捏爆,澎湃的气浪席卷八方。空气中荡起一道又一道的 涟漪,那涟漪泛着紫金色的光芒,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狂暴之力。 好强! 同类型的武技,苍龙焚天手与这苍龙之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云泥之别,差距太大了。 林云眼中精芒涌动,面露笑意,轻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此门秘术,门槛好像没有那么高。” “是我。” 苍龙之主沉着脸,不太开心的说道。 林云见状,略显尴尬,讪讪笑道:“这秘术的威力的确可怕,前辈之前没有骗我,若不留手,通天剑意未必能震碎。” 当然仅仅只是没有拔剑的情况,若是葬花出鞘,一切难说。 苍龙之主冷着脸道:“你也只是占了苍龙宝骨的便宜罢了。” 他嘴上这般说着,内心深处却难掩震撼,林云的天赋悟性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按照他的预料,即便有苍龙宝骨相助,对方至少也要耗费半天时间,才能勉强掌握。 可仅仅只是半刻钟,就掌握了极为高深的地步,完全不比他施展的逊色多少。 “苍龙宝骨!”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想到刚才苍龙宝骨催动时,身体中充斥的可怕力量,也是感到有些后怕。 “苍老宝骨上可是蕴含着一道完整的天然神纹,蕴含着极为高深的风雷奥义。这块宝骨还是苍龙王留下的,日后有机会成为大道之纹……”苍龙之主看向林云顿了顿,沉吟道:“不过这宝骨,你不可轻易催动,你现在修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3章 眼缘 胡羊村,此时最热闹的自然要属陆老三家了。自从石青山回到胡羊村后,有石青山这个武林高手调教,村里的的年轻人都会几手把式,胡羊村的情况便改善了很多。生活自然也提高了不少,陆小天的父亲排行老三,不仅他这个儿子回来了,而且病了不短时间的陆老三也已经全愈,几天的的时间已经恢复到往日的强健,听陆老三所说,这病还是自己儿子治好的。 传闻陆小天常年在外学艺,如今一身医术惊人。陆家大摆宴席冲喜。陆小天的大哥也回来了。由于家里宅子不够,陆小天实际上是住在了石青山的家里。 石青山看着宅子里拳风四射的儿子,乐得合不拢嘴的同时,心里更是震骇无比。当初他修炼到一流好手可是花了好些年,但陆小天只是在这里住了些时日,这儿子的武力值已经能追上老子了,缺的只是些对敌和江湖经验。便是那个生性喜静,而且对练武没有什么兴趣的女儿,内劲之强也比儿子不弱多少,只是武技上差了不少。这点也是陆小天说起时,他要求的。作为一个老江湖,虽然退隐胡羊村多年,不过石青山知道外面的险恶,有些自保之力是何其重要。 “你们那类人的手段真是难以想象。”看着远处练得起劲的儿子,石青山感慨不已地道,“我能达到如今的地步经历过好几次险死还生。多少个日夜的磨难才能增进一点修为,这小子一个月的时间就赶过了老子十几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连自己儿子也要羡慕,你怎么当爹的。”旁边的美貌妇人是当年石青山的师妹徐瑶,笑着戳了石青山一下。 “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平的。”石青山认真地点头。 “这个包裹你拿着。两个小瓶里装的灵液是给我的三弟和小妹用的。到时候你转交一下。”陆小天递给石青山一个包裹。 石青山身体一僵,“小天,你要走了?” “嗯,我走的路跟你们不一样。”陆小天点头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亲自交给他们?”石青山问道。 “他们两个年纪还轻,没有见识过外面的险恶,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有这个手段,觉得我可以依赖,以后说不定会招至灾祸。人这一辈子,总是要靠自己的,我能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一世。” 陆小天摇头,“除了两个装灵药的小瓶,里面还有一个绿色的丹瓶,用来疗伤的,一个蓝色的丹瓶,用来恢复功力的。一个小木盒,是用来自保用的,万一碰到类似黑铁令背后的敌人,你按一下木盒上的按钮,里面布置的机关可以 自动应敌,只能动用三次,三次之后,便会报废。” “可以用来对付黑铁令背后的人?”石青山夫妇满脸骇然,他们都是从当初那场大动乱中存活下来的武林人士,对于那些传闻中的修仙者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北凉国地处偏远,很少有修仙者愿意到这里来,通常能来的等级都不算高,用木盒中的禁制对付是足够了,不过这是最终用来自保的,不可稍有泄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点你要谨记。”陆小天点头,木盒中隐藏的是十数条傀儡蛇,是这一个月以来用低阶寒铁木打造的。用来对付筑基期以下的包括炼气大圆满的修士都足够了。 “放心,非到生死关头,我绝不会动用。”石青山闻言凝重地点头。 “此次离开,再会也不知道是何时,青山大哥,保重!” 耳边还回荡着陆小天的话,但眼前陆小天已经御刀而去。踏剑凌空,真的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石青山夫妇怔怔地看着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天边的小黑点。 “你也保重!”良久之后,石青山回过神来低声说了一句。 越国都城,车水马龙。虽然越国与北凉国交界,但比起北凉国要繁华了许多,由于水运发达,都城处于三条江河的交汇处附近,码头往来商船如云。使得越国都城平都人口几达数百万,往来人群如织。世俗凡人所造的都城比起望月城规模也要大了数十倍以上。毕竟就是望月城,城池虽然不小,但定居的修仙者也不过数万,除了各派招收弟子时,很少有过十万的时候。 哗哗...... 为首一名气势非凡的中年将军带着数千铁甲精骑,后面还有大队的步兵沿着街道疾进,前进的方向赫然便是在越国权倾一时的异姓王镇南王王府。 “奉旨平叛,闲杂人等全部避让,违者与叛逆同党论处。”为首将军内力深厚,大声疾呼之下,里许内的人都能清晰入耳。 哐,富丽堂皇的镇南王府大门洞开,为首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着声音率众出迎,整个镇南王府数千号人,尽毕跪地,“罪臣戴安恭迎对旨!” “镇南王沐浴天恩,不思报效朝廷,反行谋逆之事,罪大恶极。奉圣上口谕,废镇南王,诛连九族,王府上下,全部收押大牢,秋后处斩!” 中年将军的声音震得瓦梁颤动,让整个镇南王府上千人面色苍白,不少武者已经刀剑在握,准备殊死一搏。不过中年将军伸手一招,数百悍卒已经手持弓弩对着镇南王府一行人。 “圣上还授予本将军 另外一道口谕,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王爷,反他娘的!”不少武士已经提刀起身,横竖逃不开一死,自然有人想要铤而走险。 “放箭!”中年将军手往下一压,数百弓弩齐声射箭。 镇南王戴安老泪纵横,身形剧颤。他戎马一生,岂不知此时圣上已经起了必杀之心,自从他被调离军职,整个都城军队尽在朝廷控制之中,王府已经被重兵团团围住,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眼见得王府前是血流成河的场面,不过让人惊骇无比的是数百支利箭竟然静止在了空中停滞不前。一名年轻人凌空而降。 “仙人,是仙人!”在场所有人看到御刀飞来的陆小天惊呼出声,便是那些前来围剿镇南王府的士卒,也纷纷跪拜在地。 “仙人在上,岂乃我越国国事,是否有冒犯仙人的地方,还请仙人示下。”中年将军向旁边的副将打了个眼神,副将心惊胆寒之下,缓缓退出军阵,施展轻功朝王宫赶去。 “其他人我就不管了,不过张子忠夫妻及其子女我要带走。”陆小天说道,他也没想到这次越国之行还会惹上这些麻烦事,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张阳的儿子已经取了镇南王的女儿,入赘到了镇南王府。刚赶来就遇上了这摊子事,因此也就只有出手阻止了。 中年将军顿时一脸难色,这个手段了得的仙人指明了要带走几人,但他接到的王命是要全部拿下。自然不能轻易答应,只是凭他们哪里能够与仙人相抗衡。不过好在听说王室中也有踏上仙道的人,正好此时也回来了,镇南王府这边距离王宫也不过两条街,以副将的功力赶回王宫也不过片刻的功夫,相信很快便会有所回复。 “草民不过一介下人,已经派人返回王宫,如果仙人与镇南王有渊缘,想必圣上会遵循仙人的要求。”中年将军拖延着时间道。 陆小天点头,降到地面,对着镇南王府一干人道,“你们中谁是张子忠?” “我,我是。”一名英俊非常,看上去也有几分气度的中年男子勉强保持着镇静站出来道。 “把你的子女找出来,我受你父亲所托,如果你的子女中有修仙资质,愿意跟我走的,我可以带走。不愿意走的,我可以保下来。”陆小天束手而立,既然来了,不过是些世俗凡人间的恩怨,便是被安上了谋反大罪,他也不需要顾及什么。 “哪里来的散修,竟然敢插手我越国内事。“陆小天正迟疑的时候,一道暴喝传来。几道惊人的灵压相继传来。 陆小天面色一惊,没想到在越国还能碰到筑基修士,而且一来便是八个。不过很快,陆小天脸色便古怪起来,因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4章 吃醉 这对于魏风而言,其实是一种劣势。 既然如此,那其实,也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路。 “潜灵。” 魏风这次的阵法,是潜灵。 既然找不到攻击目标,那就先将自己隐蔽起来好了。 虽然这迷雾森林之中本身也是有着很多的迷雾,可是这森林中的雾气,想必龙池肯定也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 然而他的阵法的雾气,应该是很难让龙池发现的才是。 这样一来,他们其实就,都找不到彼此了。 魏风虽然不算占据优势,但也不算是占据劣势了。 “有意思。” 虽然知道魏风是个阵法师,但是对于魏风的这个阵法,龙池也是觉得有意思的。 一开始的时候,迷雾以魏风为中心散开,其实还是挺容易找到魏风在哪里的。 可是等迷雾真正散开之后,其实也就不好判断魏风的地位了。 再加上,迷雾森林本身,就是充斥着迷雾的。 这样一来,其实也很难判断,到底是魏风的阵法所导致的迷雾,还是迷雾森林本身的迷雾。 这一来,倒算是魏风对环境的合适利用了。 处于不一样的环境,对环境的利用,其实也是能左右战局的。 而且,这潜灵,也不只是能迷惑龙池的视线,其实,只要潜灵扩散的过程之中,接触到龙池,魏风也大致就能找到龙池的方位了。 彼时的龙池,还不值得魏风是抱着这种打算的。 但是想也知道,魏风不可能只会这么简单的站着。 龙池也在暗自警惕着。 虽然他并没有打算对魏风下死手的意图,但若是就这么输了,未免也有些丢人。 “是这里吗?” 虽然他们彼此看不见彼此,但是,魏风感受到了,龙池可能是已经找到他了? 他的声音,就在背后。 果然,这其实也是潜灵的一个劣势。 一旦当对手的实力比自身强的时候,并不是不能找到他的方位。 但目前为止,魏风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完善这个阵法。 又或者说,如果他足够强的话,其实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但有一点,魏风很确定——他现在,肯定是不能动的。 既然龙池会问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可能也是不确定的。 但是他一旦改变自己的 位置方向的话,肯定就会被龙池察觉了。 不过,龙池到底还是大意了。 他以为,他只会同时开启一个阵法吗? 早在他刚开始启动潜灵的时候,引雷其实也已经启动了。只差——猎物进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5章 蒙眼 黄素烟转身看向苏玄歌,“苏玄歌,你把那套首饰拿出来,哀家饶你不死。” 苏玄歌放下筷子,淡淡的一笑,“不好意思,太后娘娘,那首饰是南宫离给我的礼物,我也不会给他人的,毕竟,当男朋友就得要给女方买礼物,这就是男人的职责。还有,这南宫离也是一个人,不是物品,我也不会轻易给别人。” “正如南宫离所说,当初他给我订时,黄小姐的确说过那些是穷酸人才能带的,她这么富豪,又何必要拿穷酸的东西呢?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苏玄歌继续说道,顿时把南宫生、南宫离还有青风、青云几个人给逗得大笑起来。 黄莺莺顿时眼睛红了起来,带着委屈的神情,“大姨,不要了,我何必要那二手……” “苏玄歌,你是不是想找死呢?来人,把苏玄歌给哀家押出去,杖弊!”黄素烟忍不住吼道。 就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本来是有侍卫是想进来,反倒被南宫生和南宫离异口同声道,“谁敢?!” 那侍卫一看皇上和王爷都在,顿时站住了脚步,也不敢过来拉苏玄歌了,毕竟,这可是兄弟二人同心啊,而且皇上的权威怎么也比得过太后,太后就算是皇上的娘亲那也是千岁而已,而皇上却是要万岁的! 黄素烟见那些侍卫没有过去,不由向黄莺莺使了一个眼色,而黄莺莺似乎也忘记了,或者说是觉得苏玄歌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而已,这才上前想要拉她,可是没有想到,她的手还未碰到苏玄歌时,苏玄歌早已伸出手,把她的手给背了过去,冷冷道,“要有自知之明,看在太后娘娘和南宫离的面子上,这次我饶你一回。” 被苏玄歌这么一推,黄莺莺再次跌倒在地上,而且这次是双脚坐在地上了,自然就是让她摔了一个屁股墩。 “苏玄歌,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女孩子吗?”黄素烟心疼的看向自家外甥女,随后向一个丫鬟就是刚才去报信的丫鬟,让她来扶黄莺莺,并给她擦拭掉屁股上的泥土。 “母后,”南宫生缓缓道,“这也不怨三弟妹,是她自己忘记了三弟妹是将军,还有,也不能别人欺负自己,我们就站在那里任由人欺负呢。这点,可不是什么好的。” “还有,至于她的未来,朕倒是可以考虑再给她另找一个,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而这个婚事也是三弟喜欢的,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这不是有事找事吗?”南宫生再次好声劝道。 “到底是谁没事找事呢?一个庶女怎么能当正妃呢? ”黄素烟还是说道,“南宫生,你真是越活越不知道了,就算你要娶妻让她成为皇后,你会立一个庶女吗?连这个都不懂,岂能当皇上当得好。” “可不是嘛。”黄莺莺见南宫生被骂,立马加了一句,结果又被南宫生斥责了一句,“闭嘴!” “依哀家来看闭嘴的人应该是你,你的确不懂事,而莺莺是嫡长女,怎么也比她这个庶女强得多,何必要让离儿受委屈娶一个庶女呢?你真是不知道如何疼爱自己的弟弟了。”黄素烟反而指着自己的大儿子骂道。 看到这一幕,南宫离冲青风和青云等人使了一个眼色,最终几个人知趣而退下,唯有黄莺莺似乎还不知道什么,倒是身边的丫鬟被南宫离的眼神给吓得拉住黄莺莺,“表小姐,先去休息一下吧,不必在这里了,等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王爷说完事再来也不迟呢。” “我不走,这是我的姨为我说话呢,要走也是苏玄歌那个小丫头先走。”黄莺莺不由喊道。 苏玄歌一愣,随即一笑,看向南宫离,“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与你一同走。”说毕,只见南宫离拉起苏玄歌的手,也顾不上再吃什么了,就往前走了,而黄莺莺一见南宫离也走了,立马追了出去,“离表哥,等等我,等等我。” 南宫生看到南宫离和苏玄歌离开,就连黄莺莺也追赶而走,这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就让丫鬟把饭桌给收拾了一下,拉着黄素烟坐下,准备用他想好的言语好声劝黄素烟,也是想解释关于苏玄歌的身世,毕竟,苏玄歌的身世可是远远高于黄莺莺的,也是比皇家女儿呢,岂能是一个从姨娘升为平妻的孩子,就算是嫡女,也不过是由庶女变成嫡女呢,岂能比得过公主,要是能比得过,那么人人都能当公主了啊。 “母后,我知道你是为三弟着急,也是想给他找一个适合的女孩子,但是他自己已经有了,你也不必再多说了,就看着他幸福吧。”南宫生缓缓说道,“而且这次事件,真得苏玄歌的功劳比起其他人更加大呢。” “没准儿是用身体的清白来换的,要不她那个表兄会放过她?”黄素烟忍不住说道。 “母后,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教育过我不要随意打断别人的话吗?”南宫生不由埋怨了一句。结果反而让黄素烟更加不悦起来,“等你说完?你就这么着急,为苏玄歌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哀家可是吃过的盐比你走得路还要多呢。比你经验多多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儿杵着。如若真想让哀家开心,那么就立马把皇位还给南宫离 ,别站着茅房不拉屎!” “母后,”南宫生皱眉,这母后怎么被南宫超给困了这么多年,怎么思想越来越不对头呢。 “你要是真正觉得哀家是你的母后,就答应哀家,别再占着这个皇位了。”黄素烟根本不给南宫生说话的机会,“还有,莺莺根本不是外人,而是哀家的亲外甥女,也是哀家的亲人,如若你不原意让皇位也行,就让莺莺成为南宫离的妻子,苏玄歌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别在这里随意占地方。” “对不起,”南宫生突然声音硬了起来,或者说是被黄素烟给气得吧,“第一,朕不会把皇位让给三弟的,因为现在满朝文武已经知道朕是接任父皇的遗诏,而且当时还是三弟当着众人面所读的,母后也是见到过的;第二,朕也不会把苏玄歌当作外人来看待,因为她的确是最符合三弟的,在朕的眼里,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更加是知淑达礼,比起黄莺莺来,朕宁愿她当三弟妹。第三,依朕来看,母后还是应该不要再管事了,应该是颐养天年呢。所以,以后母后就在宫里好好休养吧。” “南宫生,你要禁闭哀家吗?你可别忘记,哀家是你的娘亲,是把你生出来也是把你养大的人,你怎么敢如此不孝呢?”黄素烟听到这时,眨眼道,随即带着怒气问道。 “朕本来只是想好好劝劝母后,但是你的话完全是过于偏心的,甚至还觉得朕不如三弟,也觉得黄莺莺不如苏玄歌,这倒是不行。不过,如若母后觉得不甘心,朕倒是可以纳黄莺莺为贵妃,毕竟,朕已经有皇后了,如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朕连个嫔妃的位置也不会给她的。”南宫生本来说完是想走的,可是突然间觉得倒是不如这样解决了黄素烟和苏玄歌的关系,毕竟,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贵妃有什么用?也不过是在皇后手下,哀家的外甥女本来就该当皇后的,当一个贵妃,完全是屈才了。”黄素烟挑眉道,“倒是不如就让黄莺莺当皇后,你让你原配妻子当贵妃?” “母后,朕做不到。”南宫生缓缓道,“既然是朕的原配妻子,那么在朕是王爷时,她就一直陪同着朕,而且也从未嫌弃过朕不受喜爱,三弟妹也曾经说过,应该是对自己的原配妻子更加的好,而不是抛弃她,毕竟,这是一个福气呢,所以,朕最多只能封黄莺莺为贵妃呢。如若就没有其他机会了。” “正因为你是有原配妻子,哀家这才想到南宫离身上,他现在还没有呢,当然就是要当上皇帝,然后封黄莺莺为皇后啊,这也是为他着想的,真是不知你们兄弟两个是怎么被那个狐狸精 给引得,一个抢上了皇帝之位,一个非要认了这个狐狸精。真是的,一个个都越来越不懂事呢,果然是近墨者黑呢。”黄素烟此时似乎也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6章 染血 小÷说◎网 】,♂小÷说◎网 】, 秦书凯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不要说我现在参加公选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就算是我确定自己被提拔了,也不会对你冷淡啊,任何事物和你比起来,那是不值一提。虽然说话有假,但是女人还是很高兴听。 秦书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了赵娟暴『露』的衣服里,赵娟假假的躲让了一下,顺势钻进了秦书凯的怀里。 前两天,赵娟听说秦书凯参加公选考了第一名,有可能成为副主任的时候,心里就暗暗的高兴,原本跟秦书凯谈恋爱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有点觉的自己吃亏了,找一个像秦书凯这样一个没房子没背景的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没想到,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秦书凯已经连续提拔,这次更是有可能被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干部,这样的级别在普水县里已经算是有点地位的官员了,更何况秦书凯还是那么的年轻,以后他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赵娟心里很担心秦书凯提拔后,会对自己失去兴趣,毕竟人家的社会地位提高后,巴结的人肯定很多,找个比自己条件好的对象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是看到今晚秦书凯对自己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有把握控制住这个男人的,只要利用好自己的身体。 秦书凯见赵娟哼哼唧唧的样子,欲火早就被她撩拨起来,忍不住一下子就扑到她身上去了,女人像蛇一样立即缠在了男人的身上,女人自己动手褪去了她最后的武装,一条黑『色』三角裤,双臂使劲的揽住男人的腰,小唇贪婪的迎了上来… 秦书凯被深深的陶醉了,正是壮年的男人哪能抵挡住这样活『色』生香,秦书凯开始伸出自己的舌头开始探索起女人唇后的每一片空间,却被她死死的吸住,直到男人疼的受不了女人才松开,她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后后,又一次狂热的吻住了男人,直到男人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物件进入。 女人下意识的把腿夹紧,男人只好把双手不舍的从她那对rf上拿了下来,用力掰开了她的细腿,这时,她的下面已经一览无遗了,男人开始用手指在她下面抚着,女人早已经是娇喘连连了,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着,男人终于听见了女人强烈的叫声,能感觉到女人浑身已经开始颤抖。 男人,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 那一刻,久违的感觉回来了,秦书凯心里暗想着:妈的,这正宗的地方就是比自己的手感觉好的多。那天晚上秦书凯睡得很轻,他紧紧地搂着柔软女人的身体,轻轻地抚『摸』着她光 滑的皮肤,尽情地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女人香,而赵娟倦着整个身子在他怀里,像只小猫。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姿势,让秦书凯想到了一个人,曾经以同样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的一个女人,刘小娟。 秦书凯的眼前一亮,最后要找的第五票有了,刘小娟的公公不也是常委之一吗,只要自己请刘小娟帮忙把这票给自己,自己的事情就成了,可是,自己跟刘小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她会给自己这个人情吗? 秦书凯试探着给刘小娟打去了电话,刘小娟听到秦书凯的电话感觉很意外,自从刘小娟发现自己已经被秦书凯种上了种子,就没有再跟秦书凯联系,其实,刘小娟的心里明白,秦书凯总体说起来还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这次的事情说白了还是自己勾他在先,对于这个小伙子,刘小娟一直觉的心里有点对不住他,在乡下的时候,自己和张富贵干那事,差点被吴隆)拿相机拍到,如果不是秦书凯及时提醒,只怕此时的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太平日子了,说起来,秦书凯对自己和张富贵都是有恩的。 尤其是回城后,跟秦书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也能感觉到,秦书凯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可是自己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考虑的事情远比一个『毛』头小伙子要全面的多,所以等自己一怀孕,自己就主动断绝了跟秦书凯的来往。 如果秦书凯是个精明的官场人,自己的公公是县委常委,自己的丈夫是发改委的副主任,在普水县无论从经济上还是地位上都是高人一等的,秦书凯要是想要威胁自己拿到一点他想要的,还是能拿到的,可是秦书凯没有这样做,当对他冷淡后,他也就自觉的退缩了。仅凭这件事情,刘小娟在接到了秦书凯的求助电话后,暗下决心,这个忙一定要帮他。 在电话里,这样的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说什么样承诺的话语都是无力的。刘小娟对秦书凯说,这件事情自己一定会尽力的,请秦书凯等消息,只要有好消息自己一定会通知他的,秦书凯听了刘小娟的回答,心里很满意。 本来,在打电话之前,他心里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是,刘小娟接了他的电话就挂了,对他不理不睬,没想到刘小娟不仅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还口头答应了尽力帮助他,这样的结果对于秦书凯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刘小娟接了电话后考虑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决定让自己的丈夫赵大奎找公公谈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公公答应把自己的那一票投给秦书凯,公公只有赵大奎这一个儿子,只要赵大奎开口, 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到了晚上,刘小娟跟赵大奎两个人上了床后,刘小娟跟赵大奎提到了这件事,赵大奎的态度不是很热情,刘小娟于是说,如果这件事情你不帮忙,我欠秦书凯的人情只怕是这辈子都难还了。 赵大奎听的云里雾里说,你怎么会欠他的人情,刘小娟告诉赵大奎,在乡镇的时候为了能借种成功,自己跟一个男人好上了,谁知道农业局的吴隆为了抓住证据,到时候要挟我,就整天拿着相机像狗一样跟着。一天晚上,幸亏秦书凯及时提醒,自己才没有陷入难堪的境地,得以全身而退,否则,肯定被吴隆抓个正着。 这件事,说小了,是秦书凯帮自己保住了名声,说大了,是秦书凯帮赵家保住了声望,试想,这件事情当时如果闹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7章 算计 林枫、雷惊天、姜浩然、楚一凡等九位位列地丹榜的天骄,目光扫向场中灵纹师。 凡是被其目光所扫过的灵纹师,全都有一种好似被大山压着的巨大压迫感。 没有一人敢抬起头,与这些目光对视,个个低垂着脑袋默默不吭声。 “没人出声?那就代表着,无人可破此阵了?”雷惊天面色一沉。 “我等对你们抱有如此期望,你们确实在白白浪费我等的时间!” 楚一凡、姜浩然等人的神色,也是开始阴晴不定了起来。 他们已经开始对这些灵纹师进行审视,想要从中寻出其中背景、身份最弱的出来,用以宣泄他们心头的怒火。 每一位遭受到这种审视般目光注视的灵纹师,无不通体发凉,浑身冷汗直冒。 “你,是否能破解?” 林枫当即,便是指着人群中的一位灵纹师问道,语气极为不善。 “林…林师兄,我…我破解不了。”那位灵纹师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声音都在发抖。 “既然如此,你便是无用之人了。” 林枫面色顿时一冷,便是一指指向了这名灵纹师。 顿时,一道恐怖的指芒从其之间爆射而出,划出一道流光轨迹,直接便是落在了这位灵纹师的脑门上。 这名灵纹师的脑袋,立刻便是暴开了,就如三天前,他在给众灵纹师施压时,所杀的那位灵纹师一样。 如此一幕,让场中所有灵纹师顿时恐慌了起来。 这三天,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传承大殿前的灵纹杀阵,实在是太复杂、太深奥了。 击毙一人之后,林枫没有再杀人,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向其它灵纹师道:“现在,有人破阵了吗。” 这些地丹榜上的天骄,完全是在逼迫现场的灵纹师,来强行破阵。 而这样的恐怖杀阵,只要破阵途中出了一点差错的话,便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也正是如此,这些地丹榜上的天骄,虽完全失去了耐心,却也没有轻易的尝试硬闯。 选择这般的逼迫场中灵纹师们,来进行破解。 他们的这番行为,无异于是在用场中灵纹师的性命,来为他们探路! 所有灵纹师的面色,都变得极为的难看。 每一人内心中,皆是有着无穷的怒意和怨念。 然而,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场中的气氛,在这一 刻,压抑了极点,仿佛落针可闻。 这九位地丹榜天骄,所达成的这个共识,对于场中灵纹师而言,无异于是等待着死亡点名。 所有灵纹师的内心,皆是忐忑不安,生怕这九位天骄将屠刀,指向了他们。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过后。 在灵纹师人群中不断审视着的九位地丹榜天骄,再次的有人出声了。 “楚一凡,这位是你风云殿的灵纹师?” 姜浩然目光,淡淡的落在叶长空身上,向楚一凡开口询问。 “是。”楚一凡看似古井无波,心中却是止不住冷笑了起来。 “区区人丹境,也敢来凌王古迹,真是不知死活。” 姜浩然轻然的冷笑了声,继续向楚一凡问道:“我若杀他,你可有意见?” 他的这番话语,无异于是在向楚一凡挑衅。 楚一凡,在地丹榜上位列十九,而他姜浩然却是第二十七位。 对于楚一凡的排名比他靠前,他自是有些不服气。 他早就想寻个机会,和楚一凡打上一场了。 眼下,刚好给予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 楚一凡身为风云殿的天骄之首,自是难以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他风云殿之人吧。 然而,楚一凡的回答,却是令姜浩然感到很意外。 楚一凡淡淡的回应了声:“没意见。” 姜浩然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楚一凡做出如此的反应,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楚一凡根本不在乎那位人丹境灵纹师的死活。 其二,便是楚一凡对于他的挑衅很不屑,完全瞧不上他。 姜浩然身为地丹榜上的人物,自是认为自己不可能被楚一凡给轻视。 于是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楚一凡是真不在乎那个人丹境灵纹师的死活。 楚一凡的态度,便是让姜浩然毫无顾忌了起来。 姜浩然便是目光冰冷的盯着叶长空道:“小子,你也破不了此阵吗?” “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叶长空缓缓站起身来,直言道。 “嗯?” 听闻到叶长空答复,姜浩然的目光微微一亮。 这个在他眼中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回答,显然是让他感到意外。 他甚至都已经开始催动体内的元力,准备给予叶长空致命一击,用以泄愤了。 可叶长空的回答,却是令他停止了体内元力的运转,不由得的发出了疑惑的之声。 非但姜浩然如此,场中各方的天骄,面上全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场中,所有霸主级势力中颇具名气的天才灵纹师,对于前方的凶杀之阵都束手无策。 而叶长空,一个人丹境的无名之人,竟是说能够破开此阵? “小子,你确定?” 姜浩然顿时眯起了眼睛,这才正眼看待叶长空。 “确定。”叶长空笃定的道。 “好!” 姜浩然忍不住的大喊了声,神态略显激动的道:“你若助我等破开此阵,日后便是我姜浩然的朋友!” 传承大殿前的这座凶杀大阵,千年时间里,拦截了九州无数英才人物,至今都无人能闯过。 而此阵若是破开,也就意味着,他们将会成为千年来,首批踏入传承之殿,寻到凌王传承之人。 这,让姜浩然怎能不激动。 “只要此阵被你破开,以后谁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报我雷惊天的名字。” 雷惊天也是止不住的附和了声。 另外,几位地丹榜上的天骄也是纷纷表态。 唯有楚一凡在远处阴恻恻的道:“你要是敢戏耍我等,后果你应该知道。” 叶长空能够破开前方的空间屏障最好不过,还能够在死之前,体现出一定的价值来。 可,若是破不开的话,就算楚一凡不动手,场中各方天骄怕是都会将叶长空给活剥了。 在楚一凡的心中,无论叶长空破不破的开前方杀阵,都是必死之人。 等到进入传承大殿中,争夺凌王传承时,趁着混乱,他反而更好对叶长空下手。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也全都落在了叶长空的身上。 对于楚一凡的话语,叶长空根本就没有理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8章 药效 言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这女生眼神怎么这么恐怖。 “是。就是要走程序!”平复了下心情,言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一黄毛丫头,能干的了什么,一会还不是得抱着她大腿求饶。 顾辞悦嗤笑一声,静静闭上双眼。 …… 言家万事俱备,律师很快就来了。 “无论如何,她打伤了6个学生,属于故意伤人,根据法律将会判处十年的有期徒刑。”律师语调昂扬。 顾辞悦抛着手里的u盘,不动声色。 顾诚国冷汗直冒,言家手段多,要真把顾辞悦弄进去了他真不一定能把人捞出来。 言夫人满意的站在一边,鄙夷厌恶的看着顾辞悦。 “你这种问题少年,就应该在监狱里好好反思自己,待在六中就是败坏校风。” “言夫人。”律师取出几份文件,“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制作起诉状了。” “慢着。” 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警局门口。 所有人都惊诧的怔住。 这张脸,只要稍微关注点政事都会知道。 律师界的不败之王,简凌懿。 简凌懿走到顾辞悦面前,开口道:“顾小姐。” 顾辞悦这才掀起眼皮,看了眼言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简律师,他们说,走程序。” 言夫人本来胸有成竹,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慌。 顾辞悦抬起手,拿起之前路星泽给她的u盘,语气淡淡:“这是当时全程的录像。谁干了什么一清二楚。” 简凌懿取过u盘,插到电脑上,画面开始播放言昶坤他们把女生堵在墙角的画面。 “这,这是什么啊?”言夫人有一丝慌乱,她儿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简律师,以企图猥亵未成年少女未遂和故意伤人为由起诉他们,没问题吧?”录像终止,顾辞悦问。 “嗯。”简凌懿回答。 “凭什么?怎么就变成我们的问题了?什么猥亵未成年?这……这不过是和同学闹着玩的罢了。”言夫人终于慌了神,她根本没想到儿子居然在学校干了这种事。 “闹着玩?”顾辞悦冷笑,狭长的眸子看上去美丽而危险。 “言夫人,证据确凿,如果顾小姐起诉您的儿子,确实是会判刑的。而且那个律师……”言家律师看到简 凌懿,底气不足。 “这!这不行!我给你钱!给你钱!”言夫人彻底崩溃了,不断的从包里掏钱。 “你说的,走程序。”顾辞悦随意的把手机在手里转着圈,不疾不徐的说道。 言夫人瘫坐在地上,早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简律师,接下来就麻烦你了。”顾辞悦叼着棒棒糖走出校长室。 “明白。”简凌懿恭敬的说。 …… “听说没?高三那个言昶坤被退学了!” “啊这?多久的事啊?” “就昨晚,好像是打架斗殴什么的,学校没明确说。” “那估计不是简单的打架那么简单。” “害。谁让他们那群人整天横行霸道,活该。” “终于退学了啊,我闺蜜之前被他们骚扰得都不敢来学校了。” “话说悦姐真厉害啊。居然能动的了言昶坤这座大佛!” “悦姐这是什么校花啊!妥妥的校霸啊!!” …… 顾辞悦懒散的坐在座位上,手指微动,不知在和谁联系。 身边几个女生还在练歌,相比前几天,已经进步很多了,只有一些技巧类的细节还存在问题。 一曲结束,顾辞悦抽过几人手里的乐谱,圈了几个音节。 “再练练。” 苏柒曦接过乐谱,有些踌躇的开口:“辞悦……那个,我们觉得只是唱歌有点单调,可能过不了审核,所以……我们想加一段舞蹈之类的。你看……怎么样?” 顾辞悦看了她一眼,沉吟不语。 何诗嫣紧张的看着她,害怕顾辞悦因此拒绝表演。 “我弹琴。行吗?”顾辞悦半晌抬头问。 “啊。可以的,可以的,是是古筝还是……”何诗嫣她们没想到顾辞悦会同意,不迭点头。 “古琴。学校琴房有一把,到时候借来用就行。”顾辞悦道。 “啊!那太好了!我们学校还没几个人会古琴呢!”何诗嫣瞬间兴奋起来。 放眼世界,会古琴的人都屈指可数,顾辞悦能在校庆上演奏古琴,校方一定会给她们通过的! “那,我们明天下午在舞蹈室排练可以吗?”苏柒曦问。 “行。”顾辞悦点头。 校庆初审设在下周一,最近一周各班都把精力放在了校庆艺术节排练上。 何诗嫣李诗琪她们一早就去综艺楼抢 位置了。 六中艺术教室少,每个班都要排练,一向先到先得。 顾辞悦到时舞蹈室里传出一阵争吵声,顾辞悦蹙眉,收起手机。 “明明是我们先到的,你们三班怎么抢位置!” “就是啊!你们当初不帮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来抢我们的排练室,什么意思啊?”李诗琪吼道。 “呵!你们什么都不会凑什么热闹,反正初审都过不了,浪费什么时间。我们可是要给顾北琛伴舞的。绝对能上节目,是你们耽误得起的吗?”冉欣撇了眼她们。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们什么意思?怎么,要不要来赌一下,如果你们九班能过审并得到一等奖,我们就放过你们。否则,以后你们九班的人见到我们只能叫爸爸!”伴舞团的一个男生道。 “就是。敢不敢赌?垃圾。”冉欣昂首问。 “听说顾辞悦你要弹古琴?你会吗?怕不是在上面装样子吧?哈哈哈!”戴靳道。 苏柒曦握了握拳头,眼中泛起泪花:“你,你们欺人太甚!” “啧?这就要哭了?九班不会都是懦夫吧。哈哈。”女生戴靳笑道。 “赌吧。”顾辞悦单手插兜走进来,眉目带着戾气,一双黑眸透着红。 “不过你们要是输了,朝会上,亲自给我们道歉。” 顾辞悦个子在女生中算很高的,站在三班女生面前,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冉欣下意识后退一步:“赌就赌,谁怕谁?”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9章 满意 梁鉴的情绪一下子从同情和悲伤中抽离了出来,差点反驳回去,但看了眼苏景誉的状态,不情愿道:“行行行!我不抽了行了吧。” 梁鉴忽然的不耐烦让苏景誉愣了愣,到口的话被咽了回去。 虽然有好多话想说...... 但还是慢慢来吧。 悠长的小巷子里于是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夜发出的静谧声音。 梁鉴捡起地上的石子,百无聊赖地丢来丢去,苏景誉的话却来来回回地在他脑海里盘旋着。 他的朋友因为抽烟喝酒而英年早逝,所以苏景誉一直劝他不要喝酒不要抽烟。 这理由是说得通。 但......为什么只是劝他? 陈昉他们那天不也在抽烟吗? “我跟你朋友很像吗?”梁鉴情不自禁地问道。 靠! 瞎问什么? 话出口梁鉴才觉得懊恼,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他看到苏景誉怔了一会儿,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半天没有说话。 “我......”就是随便问问。 梁鉴找补的话还说出口,就听苏景誉低声道:“嗯,很像。” 他的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有些滞涩,在静谧的巷子里听起来有些很是悠远飘渺,像美酒的香味,包含着许多的故事。 梁鉴在其中感受到了醇厚和沉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哦。” 所以苏景誉把他当作了他的朋友。 所以那些深情的目光,都是苏景誉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那苏景誉之前说喜欢他,也应该不是真的喜欢。 梁鉴忽然舒了一口气。 但本来压在心口的这口气送出后,心里忽而变得有些空落落的了。 莫名其妙。 —— “梁鉴,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一看到梁鉴进来,陈昉就发出了惊呼。 昨晚他跟出去没找到梁鉴,打他电话也不接,就直接回了寝室,没想到一大早居然看到鼻青脸肿的梁鉴。 梁鉴脸色铁青地在椅子上坐下来:“被人阴了。” “谁啊?” “方有澜。” “隔壁思源的方有澜?”陈昉惊讶地问道,随即脸色凝重起来,“你什么时候跟他结仇了?” 方有澜是隔壁思源中学 的老大,虽然思源和舟济一直互相看不上,但两个老大之间向来没什么过节。 “不知道,”梁鉴声音像是含了块铁似的,直发沉,“说是我惹了他朋友。” “朋友?”陈昉有些疑惑。 梁鉴最近好像也没欺负什么人啊。 除了...... “难道是苏景誉?” “不是。” 陈昉见梁鉴口气笃定,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废话! 昨晚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坐都坐不起来,最后扶去酒店歇了一夜才恢复的人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梁鉴没有解释,说道:“反正不是就是了。” 一想到苏景誉昨天的样子,梁鉴心头的怒火又被调了起来:“不管他是谁,他方有澜都逃不了干系。” 陈昉看着梁鉴眼睛里的火星子,仗义道:“对,敢对你动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老班找你干什么?”苏景誉刚从办公室里回来,谢宜人就过去问道。 苏景誉:“就是问我怎么受的伤。” 看到他受伤,林毗非常着急,就怕这高等学府的苗子受到伤害。 谢宜人也有些着急:“你怎么说?” “我没说什么。” 谢宜人追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苏景誉低头看书:“没什么。” 谢宜人一向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真的连我也不告诉吗?” 凭着十几年的好友身份,苏景誉不抬头都能感觉到谢宜人生气了,想了想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谢宜人。 “方有澜?” 听苏景誉提到方有澜,谢宜人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完整个事情,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他本来就是想替苏景誉教训梁鉴,居然阴差阳错地伤害到了苏景誉。 “但是你为什么要去找梁鉴?”谢宜人不解道。 虽然有所耳闻,但他一直不相信苏景誉会真的喜欢梁鉴。 以他的了解,梁鉴应该是苏景誉最看不上的那种人。 “快走快走!”正在这时,忽然的呼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有几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教室里忽然沸腾起来,接着,一个接一个地从教室跑了出去。 “怎么了?” “梁鉴他们和思源的方有澜 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苏景誉立即站起身来,快步向教室外面走去。 谢宜人愣了愣:“景誉,你干嘛去?” 说话之间,苏景誉已经从教室走了出去,跟着人流快步向思源中学走去。 想到昨晚梁鉴咬牙切齿说要报仇的样子,苏景誉不自觉地跑了起来。 他以前虽然不关注思源中学,但也知道思源中学有不少混子,知道打架是他们的常态。 梁鉴去思源中学打架,怎么可能不吃亏! —— 梁鉴觉得有点喘不过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操场上围满了人来看热闹,还是因为他已经跟三四个人打了二三十分钟了。 三十分钟前,他和陈昉带了二十五个人来到了思源中学,找到正在打篮球的方有澜,围着打了一顿。 知道在人家的地盘肯定不讨好,他们本打算打完就撤,但被打篮球的十个人绊住,一时没走成。 方有澜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几个慢慢地陷入了劣势。 梁鉴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感觉自己快应付不过来了。 再看方有澜,他刚才虽然被围攻了一顿,但因为已经缓过劲来,轻松地应付着自己。 梁鉴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这回栽了,但就算栽了,他也不会让方有澜好过! 梁鉴不顾四面过来的攻击,冲到方有澜跟前,拳头快而准地落在方有澜脸上。 与此同时,那三个围着梁鉴的人趁机近到梁鉴身前,拳脚飞快地落在他身上。 梁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全然不顾这些攻击,照着方有澜不停地攻击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0章 解药 “这一层可以吗?”直到第六层,易文琦才松了口气,问道。 再往上就离得太远了,一般来说五六层算是相对安全,又能看得清的位置。 “我没关系!”叶谦无语,无所谓地说道,以他的神魂之力和目力,在哪里都能将这一战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半分漏掉细节,倒是这么远可能会影响易家姐妹的观看体验。 “那就那里吧!”易文琦指了一个空着的看台,能跟着混进天级擂台看两大天骄生死决斗,就已经足够刺激了,足够回味多年,她不能给王富贵招祸,也不能给他找麻烦。 叶谦自无不可,三人进入看台后,在易家姐妹目瞪口呆中,叶谦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三个桌椅和一条案几,掏出一套茶具,悠闲惬意地开始煮茶。 “公…公子,还能…还能在这里煮茶吗?”堂妹易文瑶眼中全是震惊,有点口吃问。 “额,不能吗?”叶谦被问得相当茫然,他觉得这地点很大,反正闲着也闲着,煮茶聊天看比赛,多合适啊。 “不能吧!”易文琦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从没听说至高擂台的观台上可以煮茶,但似乎也没听过有禁止,她看看四周,说道:“你看他们这些来的,都站着……而且他们还在看着咱们,要不把东西收起来吧?” “对啊对啊,人家一会要生死决斗,咱们在这边煮茶,不太好。”易文瑶连忙点头道。 叶谦皱了皱眉头,似乎也确实有点道理,人家生死决斗,你旁观就差不多了,还在边上喝茶,是有点过分,于是他从善如流,将整套茶具都收了起来,顺道也把案几收了进去。 “也不知这是谁,真是搞笑,但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把茶具收起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声音从不远处的站台传了过来。 “大概是不知道从哪个乡下地方来的,孤陋寡闻很正常,可惜收得早了,等一会两大天骄进来,见到这一幕,估计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那边又有另一道声音不加遮掩地说道。 叶谦眉头皱了起来,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四个修炼者依着一处站台栏杆,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这四人年纪都不算太大,模样不大一样,但浑身的气机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宗门的人,修为从窥道境九重初期到后期都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个赌如何,赌他们一会会不会把桌椅也收起来。”最先出声讽刺的人又戏谑地开口笑道,他眉宽鼻塌,嘴巴出奇的大,样子颇为奇怪。 “会吧,咱们这都好心开口提醒了,还大模大样地坐着,真觉得夏公子和宇文将军是好脾气的么?”旁边附和的是一个容貌普通,却又一只蓝色瞳孔的年轻人,四人里,数他的修为最低,是窥道境九重初期。 “既然已经收了茶具,想来也知道命是自己的,还是不要随意挑衅的好,有本事去第一层的王座坐着,没本事就别那么另类,没见这么多人都站着么!”四人中年纪最大,修为也达到窥道境九重后期的中年人开口道。 叶谦听到这一句算是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们了,这就是自己不敢坐着,又见不得别人干,跳出来刷刷存在,虽然叶谦这边有令牌遮掩,但还是能看出只有三个人,对面有四个,修为又都是窥道境九重,对面是觉得有恃无恐。 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叶谦也懒得给第四人出口的机会,直接回了一句:“管你们屁事,一副好心就喂给狗,别留着恶心人。” “混账……”最年轻的蓝瞳修炼者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叶谦就骂了一句,却被身边年纪最大的中年人按下,上前一步,一脸阴郁地抱拳道:“长泽州清越宗田俊逸,不知哪位当面,敢这么大放厥词。” “清越宗是长泽州顶级宗门,与皇城聂家关系很近,实力雄厚,势力也大。”易文琦担忧地看着叶谦,拉着叶谦胳膊,传音介绍道,深怕叶谦不知道对方底细吃了亏。 “没事!”叶谦拍拍易文琦的小手,安慰了一句,直接还了对面那四人简单明了的一句:“没听过,你也配,滚!” 话音刚落,顿时引得周围窥道境的强者笑了起来。 瞬间,清越宗四人的脸全都黑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反击,旁边一道阴阳怪气地声音传了过来:“长泽州清越宗,好大的招牌,一群乡下蛮子,来皇城耍威风,当自己姓颜么?人家站着还是坐着,是死是活关你屁事,聂家如今都缩头不敢惹事,你们又算哪根葱?” “就是,总有些人,小地方舒服惯了,就觉得到哪里都可以指指点点,人家有实力的话,就一直坐着,没实力就一会躺着出去,倒是你们这些外州人,在皇城低调点,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又有人操着一口纯正的皇城口音冷笑道。 清越宗四人见状,脸色黑得像锅底一般,同是大宇皇朝麾下的势力,他们外州人一向受核心五州之地的强者歧视,想要骂回去,却又怕真惹上祸事。 “小地方怎么了?小地方招你惹你了?”有人操着不太正宗地皇城口音接腔道:“他们不姓颜,你姓颜?大宇皇朝你们家 的?装什么装,皇城里你出手杀人给我们看看,别特么光说不练,有种你现在就动手!老子还敬你是条汉子!” “你们核心五州的人真是有意思,脱裤子上床,穿裤子骂娘,从我们外州拿天材地宝时没见这么横,当时笑脸让狗吃了?”又有外州强者讽刺道。 易家姐妹目瞪口呆地发现天级擂台里,众多窥道境九重强者吵成一团,从她们与清越宗四人的小矛盾,直接上升到大宇皇朝十九外州核心五州之地的矛盾上,反倒他们两帮起头的,现在都不说话了。 “有意思!”叶谦低笑着说了一句,他一直知道大宇核心五州之地与众多外州矛盾甚深,但随便几句话就能扯进这么多强者争论,他也有点意外。 天级擂台里一片混乱,叶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1章 动心 周悦醒过来的时候,模样是非常的慵懒的。 当然,这并不是她自己乐意的,而是……被纸片人吞噬了不少精血之后,现在的她,实在是憔悴困顿不堪。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已经是托了叶谦那枚丹药的福了。 事实上,她早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作为一个修炼者,并且还是一教的圣女,周悦显然不是初入江湖的傻白甜。她第一时间并没有睁开眼睛,或者发出声响,而是保持昏迷的模样,却在观察自身的情况,以及四周的情形。 她发现自己身体内,简直是凄惨的一塌糊涂,精血损失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她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被人夺阴补阳了…… 但她发现自己的下面,貌似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身体的情况很糟糕,但却是在恢复着,似乎有人在尽心的治疗自己,这就足够了。 然后,四周的情形,也没有很危险。虽然慕凌风已经不再了,但林竹峰等人,都各自盘膝坐着,似乎在打坐修炼,又似乎在调养精神。 总之,她应该是安全的。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周悦才发出了一声呻.吟,一副悠悠转醒的模样。 “我这是……怎么了?”周悦张开嘴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这声音显然很难听,与她平日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完全不同,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正吃惊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一个酒壶,便听见叶谦道:“喝点水润润喉咙吧,你那时候汗如雨下,身体损失的水分太多。” 当然,她损失更多的,是精血。 周悦很疑惑,自己到底怎么了,会损失那么多的精血?还汗如雨下? 不过,这个时候,她确实很需要喝水。她身体酥软的难以动弹,干脆就伸过嘴巴,凑着那酒壶咕哝咕哝的喝了起来。她没有怀疑有毒这回事,毕竟,她刚刚昏迷了很久,如果人家有什么想法的话,早就干过了…… 喝了几口之后,周悦的气色就红润了一些,不红不协…叶谦这家伙喜欢喝的酒,还是很类似于地球上那种醇香的酿造酒,入口绵软留香,但劲儿很大。 不过,烈酒可以让周身血液循环加速,这是对周悦有好处的。 喝了几口酒润了嗓子,干涸的身体也舒适了一些,周悦这才继续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慕凌风呢?” 叶谦将酒壶拿回去,自己喝了一口,回答道:“你被纸片人附身了,那玩意吞噬了你的精血,然后激发你的潜力,想要杀 我,不过……被我杀了。我不准备再去寻找什么机缘了,就打算安安稳稳的等待着第三层试炼开启的时候。但是慕凌风不甘心,所以,他离开去寻找机缘了。” 周悦哦了一声,没有因为慕凌风丢下自己就感觉被抛弃被背叛了。她和慕凌风那种简单的利益结合体,脆弱的和鸡蛋壳一样。 实在话,周悦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慕凌风联合。现在想一想,恐怕是因为纸片饶缘故,那东西想要依靠周悦,找到更多的血肉供他吞噬,慕凌风似乎是其中的目标之一了。 “多谢叶公子救命之恩,待我恢复后,一定有所报答。”周悦道。 叶谦轻笑一声,一边喝酒一边道:“怎么报答?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一般不接受美女的其他报答方式。” 周悦的美眸瞟了叶谦一眼,正要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惊呼道:“你拿你喝过的酒壶喂我?” “你放心,这不算是亲嘴。”叶谦回答的很直接。 这让周悦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她对这些男女的事儿也知道,但毕竟生长在荒僻的丛林之中,而且还是一教圣女,平日里可没什么男人敢和她这样。 一旁的林茜茜,撅着嘴巴,看着这边十分的不爽。在她的眼中,叶谦是在和周悦打情骂俏呢。而且,叶谦把浑身湿漉漉的周悦抱回来的之后,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可见,叶谦很关心这女人。 啊,叶谦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属于她的才对! 现在看周悦和叶谦打情骂俏,这让林茜茜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猛地起身,走到叶谦身边,把酒壶夺了过去,咕哝咕哝几口就给喝干净了。 然后有些气鼓鼓的问叶谦:“我们这算是亲嘴吗?” 叶谦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片子……如果两人相遇的时候,美好一些的话,叶谦不介意和她发生点什么。可惜的是,见面的时候,这丫头把他坑的太惨了。以至于,叶谦现在一看见这丫头,就会想到自己被坑的日子,那一定是煞笔极聊模样…… 更何况,有着诸多人生经验的叶谦,自认为是个老油条,从来只有他坑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坑过?还是被这样一个姑娘给坑了! 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去。 想到这,叶谦恶狠狠的瞪着林茜茜道:“别撩拨哥,否则的话,哥发起狠来,可是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的!” 孰料,林茜茜非但不害怕,反而是非常高心道:“好哇,你什么时候来吃我?” 叶谦无语,瞥 了一眼林竹峰,道:“一边玩儿去,我怕到时候你哥找我拼命。” “嘁,管他做什么?再了,他也打不过你啊!”林茜茜不屑的道。 如果叶谦是她哥的话,现在一定被气的要死,事实上,林竹峰现在的脸色也绝对不好看。他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但他妹妹的话声音实在是太大,根本装不了…… 眼见这丫头越发的没边际了,叶谦狠狠的在她屁股蛋子上来了一巴掌,喝道:“先收点利息!” 林茜茜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身子一软,就想要扑进叶谦怀里。 “卧槽,真是骚……”叶谦暗骂一声,正在这个时候,周悦开口了,她问道:“既然你们打算等待第三层试炼的开启,为什么,你们没有去入口等着?” 叶谦一愣,扭头问道:“入口?什么入口?” “你不知道?进入第三层试炼空间,是有入口的。而且,想要进去,必须得到身份令牌,就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2章 揶揄 不知为何,五号牌突然释放起光芒,诡异万分。 淡黄的光芒照耀着魔鹰,渐渐的,它身上的凶厉气息变得“温顺”起来…… 随后,魔鹰轻轻地把二人放在地上,又“娇羞”地用脑袋蹭了一下陈行熙的身子…… 和小宠物一样乖巧。 陈行熙、艾呈祥:“……” 短暂地沉默过后,陈行熙壮起胆子,手举五号卡牌,向魔鹰靠近过去。 一步、两步…… 鹰兽毫无反应。 甚至当陈行熙鼓起勇气走到近前,开始伸手抚摸着它光滑的棕羽的时候,护族之鹰都乖巧至极,完全不似一只叱咤风云的五级统领之兽。 陈行熙:“……” 这是什么情况? 手里的卡牌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华,而牌面正中心的号角形纹路,则亮起更加璀璨的金光。 与之共生的,还有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恍如时空彼岸的军阵鼓号之音…… 三军列阵,大秦风起。 帝王的诏令可以征召举国之军,而“兽王的号角”,可以御驾群兽,为己所用…… 这卡牌上的号角图纹,究竟是何物? 看样子,好像就是它“控制”住了统领魔鹰,或者说,是“安抚”…… 鹰兽的眼睛被映上和号角纹同样的黄芒,之前瞳中吓人的血光,全部都消失不见。 陈行熙心中“膨胀”起来,纵身一跃,跳到了魔鹰的身上,双臂紧紧抱着大腿、拽着金羽,向上攀爬着。 护族之鹰开始小心翼翼地呼吸,似乎是生怕自己呼吸引起的风会把陈行熙吹到地上一般。 不一会儿,陈行熙就爬到了魔鹰的后背上,趴在毛茸茸、软绵绵的羽毛中央,惬意至极,大喜道:“呈祥,你也上来! 你还别说,这只鹰的后背真的好宽敞啊,容纳十多个人骑乘一点问题都没有!” 艾呈祥:“……” 宽敞?还骑乘? 这可是我们艾家的护族之鹰,你把它当成交通工具了? 还要骑着它飞?! 你自己找死,可别拉着我一起! 那可是五级统领魔兽,绝对不是咱俩这种四品的小适者能够匹敌的。 “……” 话说回来,陈行熙确实是货真价值的四品尉长,自己……好像还不算吧? 之前一边战斗一边晋升,也不知道成效具体如何…… 帝龙铳已然生出黄金印记,不过,自己的辅枪特殊得很,以他现在的水准,还无法真正具现出神武威夷炮的本体。 所以说,辅枪印记是否已经从黑铁转化为青铜,还不敢确定。 严谨地说,自己还不算四品适者,只能算是“军士3.5版本”,介于三品军士和四品尉长之间…… 按照艾家宗籍的记录,差不多五六品的适者躯体,才能承受住神武威夷炮的强大能量。 再次之前,若想使用辅枪,要么是像艾呈祥之前那样召唤出神武威夷炮本体的一道虚影,要么,就是消耗自身的血肉之身,强行召唤。 艾呈祥还在思考着自己的品级,陈行熙就又向他发起了“邀请”:“快上来啊,呈祥! 你看,它不咬人的!” 说着,陈行熙伸出“犯贱”的作死小手,拽了一把魔鹰后背上的翎羽。 “唳!” 护族之鹰吃痛,气恼地叫了一声,回过头,用锋利的鹰喙在陈行熙的大腿上啄了一击。 “嘶……!” 陈行熙痛得不行,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用手揉捏着被魔鹰攻击的地方,心道: “嘶……真疼…… 这五号牌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洪钟大吕的帝王之乐,可它为什么不起作用呢? 这也没有让我操纵这只魔兽啊……” 如果是预想中那样的“支配”和“操纵”的话,持卡的陈行熙就会被魔鹰认作主人,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又怎么会回身啄他一口呢? 难不成…… 卡牌的作用并不是驾驭和支配,只是让陈行熙和魔鹰彼此之间多了一些亲近感? 换句话说,就是减轻了魔兽对持卡者的敌意…… 至少不会主动攻击! “啧啧啧……”,陈行熙吧唧吧唧嘴,心道:“虽说不能驾驭魔兽,但也还算不错,至少,也算是一件‘保命神器’!” 在野外能不被魔兽主动攻击,这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能力! 更何况,这张卡牌就相当于“白捡来”的,你还想对它有多少要求? 艾呈祥在陈行熙的怂恿之下,也攀上了鹰的粗壮大腿。 护族之鹰可不管艾呈祥是不是少宗主,见他竟敢攀附自己高贵的躯体,作势就要啄他。 陈行熙举着卡牌,连忙喊道:“不要!”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艾呈祥久久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感,一抬头,却看见护族之鹰已经再度恢复乖巧的状态。 艾呈祥:“?_??” 这鹰明明是我们家族养育多年的魔兽,连我都要被啄,怎么偏偏这么听你的话?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艾呈祥手脚并用,两三下就爬得老高,翻身一跃,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魔鹰的后背上。 登高望远,真正攀爬到魔鹰的后背上之后,艾呈祥才能切身感觉到护族之鹰身躯的庞大,还有自己的渺小…… 它只是这样蹲踞在地面上而已,后背就已经离地有几十米了,等它飞上天空,脚下的山川万物,看起来又该有多么渺小? 英武的身躯、锐利的鹰羽、宽广的脊背…… 护族之鹰只是一只五级统领魔兽,就已经有如此庞大壮观的体型了,那传说中的大鹏鸟,会是何等风采?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陈行熙站在鹰背上,远眺着远方的景物,大笑着说道:“呈祥,你们家的这只守护兽真的很帅! 你看这体格,你看这毛色,你看这小爪子…… 如果送给小烨一只,他一定很高兴! 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 艾呈祥没好气道:“你疯了?这是统领魔兽! 养一只就几乎消耗掉了整个家族近两成的资金,你还想再养一只?” 魔兽可不是普通宠物。 大多数的魔兽都对人类抱有敌意,即便被俘虏,也很难接受驯化。 只有那些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人类捕获的刚刚出生的幼崽,从小被人类抚养着,才有可能成为人类的“宠物”、伙伴。 只是,这种几率少之又少,十分难得。 即便魔兽在刚出生时就被人类捕获,也很少有人能养得起它。 体型巨大,饭量自然也不小。 而且,有些魔兽的胃口很刁,每天都要生食魔兽肉、饮灵露…… 每个几千万、几个亿的家底,真的很难将其培养长大…… 陈行熙撇撇嘴,说道:“那它会不会生个宝宝啥的,到时候送我一只,或者我出钱买也行。” 艾呈祥抚额道:“它是雄性……” 陈行熙:“……” 不争气! 你怎么能是一个雄性呢! 要是一只母鹰该有多好……还能生个崽…… 鹰生蛋,蛋生鹰,无限循环! 艾呈祥伸 手一拍陈行熙的后背,把他从幻想中拉回现实,问道:“它明明是我们家族的护族之鹰,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说!你是不是和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行熙扬了扬手中的五号扑克牌,说道:“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它,护族之鹰才会这么听话的……” 艾呈祥:“??” 从陈行熙手中接过卡牌之后,艾呈祥好奇地打量着它。 普普通通的一张薄牌,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就像是一张普通的纸牌,可是它偏偏能够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而且还有这种特殊的“魔力”! 陈行熙说道:“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神秘人身上掉落下来的,和它一起掉下来的,就是这张教师工作牌……” 艾呈祥一瞟工作牌,惊道:“竟然真的是京大的老师!!” 龙京大学——全华夏知名度最高的顶尖学府之一,适者修炼和学术科研的圣地! 这种神圣的地方,竟然也混进了图谋不轨之人…… 而且还是一名老师! 想想就让人觉得后背发毛,心里别扭至极。 不知道这个人……或是这些人,究竟在密谋着什么诡计之局…… 陈行熙轻轻推了推艾呈祥,说道:“别想太远了,咱们刚才在讨论岩老的问题!” 艾呈祥迷迷糊糊地重复着:“啊,对,岩老,岩老……” 陈行熙:“我还是觉得,岩老的嫌疑并不大。 且不说他的修为在八品高段,已然是华夏最顶尖的战力之一,待遇什么的都不会差。 光是他和校长之间的关系,就算是证明他‘清白’的一大证据。” 艾呈祥呢喃着:“有道理…… 校长他慧眼如炬,没理由看不穿自己的身边人。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3章 护短 李仙凡彻底撕破了脸皮,连长老都不叫了,直接叫谢玄老匹夫。 周围的内门弟子,几乎都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威势,正在从谢玄的身上逐渐升腾而起,他的气势笼罩全场,每个人都觉得身上像是被压了块大石般,呼吸不顺。 “谢长老,请息怒。” 朱堂主连忙开口。 他知道李仙凡是大长老看好的人,可现在大长老不在宗门之内,谢玄就是明面上最强的人,他只能试着安抚谢玄,想办法保全李仙凡。 然而,此刻的谢玄,杀意横生,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李仙凡当着他的面杀了周祖豪,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他是老匹夫,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就是当年的李不凡,也没有这样羞辱过他。 不杀李仙凡,他怒意难平! “李仙凡,你残害同门,目无尊长,绝非善类!你这样的人留着,只会给我寻仙宗召来祸患,今天我就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谢玄的话一说完,手掌一压,法力爆涌而出,化作一只火焰巨掌。 这只手掌,笼罩住整片擂台,滚滚火焰燃烧不止,周围所有人都觉得像是置身在了火炉之中,衣服都要烧起来。 谢玄可是长老,虽然只是半步金丹,但以他的修为,含怒一击,李仙凡如何能敌? 这手掌落下,李仙凡绝对是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眼看着李仙凡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冷笑声: “谢玄,你好大的威风,堂堂长老,竟然以大欺小,欺负一个内门弟子,不觉得丢人吗?” 一位美妇当空落下,袖袍一挥,强横的法力摧枯拉朽般,将谢玄的火焰巨掌破去。 “段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玄勃然大怒。 他万万没有料到,段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大长老等人出去谈判,段茹并没有前去,可她平日里都是呆在药园,深居简出,基本不会插手寻仙宗的事情。 “意思还不简单?此子,我保了!你识相的话,就给我滚蛋。”段茹柳眉一竖,当面斥骂,丝毫不给谢玄半点面子。 “我若是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段茹脸色冷了下来。 “你!” 谢玄怒极,但也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子, 她既然能说得出,那就一定做得到。 段茹的修为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境,而他当初因为天劫消失的缘故,只是半步金丹,实力远不如段茹。 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当初天劫离奇消失,现在他怎会受这样的气? 天劫消失,一定和李仙凡有关。 李仙凡连那样的暗器都能躲得过去,要说他的身上没有大秘密,绝不可能。 “小子,这次段茹出面保你,算你好运,你最好祈祷,下次不要落到我手里。” 谢玄用神念传音,将这句话传入了李仙凡的耳中。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 等于是把一把剑,悬在了李仙凡的头顶上,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落下。 李仙凡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次把谢玄得罪死了。 等谢玄走后,李仙凡拱手道:“多谢段长老。” “不必了,这是还你救了霜月的人情,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不过,我昨晚也跟你说过,你让霜月难过那么久,这笔账我是要跟你算一算的。”段茹口气不善道。 李仙凡一脸诧异,这笔账要怎么跟他算? 下一刻,他的耳朵忽然一痛。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 段茹拧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下次再敢让霜月难过,我把你的耳朵都拧下来!” “哎呀,师父,你干嘛,快松手!” 颜霜月看到后,惊呼一声,连忙跑过来,拉开段茹的手。 “死丫头,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段茹冷哼一声,化作长虹,飞离了此地。 “李师兄,你没事吧?” 颜霜月看到李仙凡那只通红的耳朵,不禁有些心疼,气呼呼道:“李师兄,你别生气,等我回去,我一定好好说我师父!” “好了好了,我知道她没恶意,你就不要给我瞎出头了。” 李仙凡苦笑一声。 颜霜月要真回去说了,指不定段茹还来找他的麻烦。 “兄弟,可以啊,我看段长老这是认可了你和颜师妹,可能是怕你以后欺负颜师妹,所以警告警告你。” 林啸走过来,大力的拍着李仙凡的肩膀。 唰。 颜霜月的脸一下变成了通红。 “林师兄,你不要瞎说。” 她娇嗔了一句,跺了跺脚,拉上江清荷,落荒而逃。 “啸哥,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嘴巴?”李仙凡翻起白眼。 从始至终,他也只是把颜霜月当成妹妹一样,如今的他,哪有什么心思去顾儿女情长? 两百年漫长的沉眠,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他的弟弟李不凡。 就连李不凡当初遇到情投意合的女子后,可为了照顾他,最后都没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亏欠李不凡太多。 所以他的心里,只想着如何提升实力,延长李不凡的寿命。 谢玄走后,朱堂主临时接管了演武场。 随后,他宣布了这次内门排名战的成绩。 第一名,李仙凡。 第二名,杨雪柔。 第三名,林啸。 之前林啸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李仙凡,后面的比试都没有参加,按理来说是进不了排名的。 不过周祖豪被杀后,前十缺一个名次,所以朱堂主就让他顶了上来。 他被排到第三,其他内门弟子,有的人是不服气的,所以朱堂主又临时加赛,让那些不服林啸排名的人,挑战他。 结果只进行了一场,所有的异议全部消失了。 因为林啸的拳法中,居然有了杨雪柔的那种半步大势! 没错,他突破了! 之前他只是摸到了一些势的门槛,可后来他和周祖豪的一战,虽然受伤很重,可因祸得福,对于势的感悟却得到了加深。 尤其是最后,李仙凡和周祖豪的生死一战,他全程都在感受两人的势,更是让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4章 革卦 现场这些人中,不少都是来自于炎夏的,自然是立刻就体会到了这个字里的意思。 那大统领看到这个字后,嘴角也是不由得一阵抽搐。 亏他本来还以为对方留下来到这个字会有多么重要来着,结果却没想到,竟然就只是这样一个字。 不过,这大统领也是觉得,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只怕也就只有这个字,最能够传递对方所要表达的主旨了。 只是,有一点这大统领却是有些想不明白。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拆字了吧。 对这个字如此情有独钟,大哥,你怕不是当过成馆吧! 这时,黎南的声音便再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从今天起,这世间再无隐门,隐门若是想要报仇的话,尽管来广海找我,我随时恭候!” 说罢这话,黎南轰地一声,身形突破了音障,瞬间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尽管黎南已经消失,而在场的众人却仍旧是出于无比地震撼之中。 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隐城,覆灭了整个隐门! 如今在留下了这样一个拆字之后,便又直接全身而退。 这整个过程对于对方来说,竟是如此地轻松,简直就如同是闲庭信步一般,简直是太霸气了! 只是,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对方在离开之前,还卷走了超过五十万亿的巨款! 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话,只怕他们所有人绝对是要彻底惊呆掉的。 在黎南离开之后,隐城的众人们在震撼之余,也都是依次离开。 而那下方的整个隐城,则是已经被彻底地吞没在了火海之中。 因为这些火焰都是来自于掌心炉中的真火,威力也比普通的火焰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整个隐城的速度也是迅猛得多。 只不过是三四个小时之后,整座隐城便已经彻底化作了废墟焦土,甚至连一片火星都没有留下。 而这整个过程中,那火焰也都是局限于整个城市的范围内,并没有蔓延到周围的山上,主要便是因为黎南最初的时候在这城市周围布下的那一圈的沟壑。 他的目的就只是毁掉整个隐城,毁掉这座罪恶之城,可并没有想过要破坏生态环境什么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此时已经是快要到了凌晨。 “嗖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只见那夜空之中,十几个 身影划破了空气,以极快的速度正朝着阴城的方向飞行而去。 这十几个身影中,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是穿着隐门的统一服装,很显然,他们的身份便都是隐门中人。 而这十几个隐门护卫的最中间,则是簇拥着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隐门门主,孟九啸! 此时,孟九啸的心情是十分不错的,因为他今天做出了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足以将他们整个隐门,都向上提升好几个台阶!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两天前,孟九啸的儿子孟承天在广海被人给杀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很让人悲痛的事情,不过后来,孟九啸却是从儿子被杀的这件事情中看到了一个天大的机遇! 没错,就是机遇! 得知儿子被杀的事情之后,孟九啸第一时间便派人前往调查。 后来,调查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广海的一家五星饭店上面。 通过调查,也最终锁定了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孟九啸一怒之下,直接便派出了隐门七侠,直接展开了复仇计划。 原本,这整个事情到此应该也就结束了。 只是,在孟九啸闲来无事翻看那些调查之人传来的照片之时,目光却是被上面的一张照片给吸引住了。 这张照片上照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女人! 原本,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也没什么。 可偏偏,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孟九啸曾经见过! 大概是一个星期前,孟九啸便接到了来自于真武界的消息,说是真武界的大乾王朝发生了大变,如今已是镇南侯登基称帝。 而那则消息,便是镇南侯让人散播出来的。 消息中,有关于那位曾经的大乾女帝的画像。 镇南侯承诺,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向他们提供关于这位大乾女帝的线索,那便是整个大乾的朋友,会被镇南侯,也就是如今大乾皇帝视若座上宾! 而在孟九啸将那传来的照片与这画像对比之后,他整个人顿时便惊得瞳孔一缩,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错,这个与杀害他儿子一起的女人,正是那镇南侯要找的大乾女帝!! 一时间,孟九啸整个人简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毕竟,那可是堂堂的大乾王朝啊! 他们隐门虽然在世俗界的能量不小,可是跟这有着真武界四大帝 国之称的大乾王朝相比,那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尤其是在如今世俗界被真武界逐渐侵蚀的今天,他们隐门更是急于要傍上一棵真武界的大树,才能够活得更加长远一些,要不然,就如裁判所之类的那些被形势无情淘汰掉的曾经的巨擘,便是他们将来的下场! 所以,这段时间,孟九啸其实也一直都在找机会,想要替他们隐门寻找一个更好的靠山。 而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摆在孟九啸的面前,孟九啸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大乾王朝! 那可是大乾王朝啊! 只要能够傍上这样一棵参天大树,那他们隐门日后在这世俗界,便再也无人敢轻易招惹了! 即便是真武界的那些人,想要找他们隐门的麻烦,那也是要好好地掂量掂量的! 于是,带着巴结镇南侯,讨好整个大乾王朝的野望,孟九啸便带着自己掌握的这个重要消息,第一时间便带人起身前往了真武界,然后将发现大乾女帝的消息,告诉给了镇南侯。 而事实,也正如孟九啸料想的那样,镇南侯在听到了他的回报之后,也是十分地高兴,并且还保证,只要能够将那大乾女帝捉拿到手,那他孟九啸便是整个大乾最受欢迎的人,甚至,镇南侯还提到,将来要让孟九啸成为大乾王朝在世俗界代理人的事情! 虽然当时镇南侯对此也就只是点到为止,可却已经是让孟九啸十分激动了。 镇南侯给他的许诺,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5章 北上 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瑞和十分不好意思:“可能我正在长身体, 饿得快。” 李大水皱眉,问:“是不是你嫂子欺负你了?” 听了李大水的话瑞和的心一跳, 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这么说啊?我嫂子……没欺负我。” “你就别瞒着我了!我还是知道她是什么人?做你家邻居的, 谁不知道她刻薄?长得倒是好贤良的样子,可谁不知道那年她给你妈吃粥水,一粒米都没有?还有一次丢掉你妈的碗?小山,你别学婶子一样忍, 忍着忍着把自己饿坏了!” 第一次听见关于原身母亲的事情,却没想到和原身嫂子有这样的关系?粥水?他试探着说:“我妈他, 也不是因为这个才走的。” 李大水哼了一声:“肯定有关系,你忘了婶子走的时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皮都贴着骨头,是!我知道!你又要说那一年旱灾确实没什么东西能吃, 也不信你嫂子扫了你妈的碗不让她吃饭这件事, 我是你朋友又不是你家的人,其实你嫂子怎么样也欺负不到我身上来。小山,我还记得六岁那年是你一直拽着我, 不然我就被淹*屏蔽的关键字*, 我就这么咧咧几句, 你听得进去就听, 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他拍拍瑞和的肩膀, “今晚吃完饭来我家找我, 我给你留烤红薯。” 瑞和听了一肚子陈年旧事, 心中实在没办法将李大水的话和嫂子联系在一起, 虽然嫂子……确实会稍稍地给自己脸『色』, 不过没骂自己没打自己,他就觉得那是个好人。唉,想这么多也没用,那是张小山的嫂子,自己是徐瑞和呀。 他感激地对李大水说:“不用了,你放心吧我家有东西吃的,今晚肯定吃饱。” 李大水不怎么相信,最后叹口气,苦口婆心地劝:“你别总是觉得自己是吃白食的,你十六了!咱们年纪小,顶多队长只给我们算八个工分,你也是每天都做足六七分的,之前还有一次做到八分,你自己挣的粮食够你自己吃的。以前婶子还在的时候也有工分,哪儿就是吃白食了?现在你吃的都是你自己挣的粮食,你嫂子要是说你你就顶回去,别给她太多脸。” 李大水的话给瑞和打开了一扇窗口,瑞和的眼睛亮了!他只见过前阵子生产队分刚挖的红薯,还以为只有那些是自己赚的,番薯粥再稀,里面也是有米的,他不知道那米也有原身的份儿,哪里还敢去挑拣吃食呢? 原来原主以前就很勤劳,每年都有分粮食的呢! 他忍不住『 露』出笑容,突然觉得有底气了。 他认真点头:“感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会看着办的。” 李大水满意地『露』出笑容,“那我等你消息哈。” 第二天,李大水拉着瑞和问他昨天晚上是怎么“看着办”的,瑞和抿嘴笑:“我昨晚多拿了两个蒸番薯呢!” “……没、没了?” 瑞和困『惑』地看他:“还要别的吗?昨晚我吃得可饱了,我嫂子瞪了我好几下我都当看不见。”说到这里,他『露』出反抗成功的骄傲表情,“我自己赚的红薯,才不怕她。后来我哥还说她,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她就不敢瞪我了。” 李大水:“……” 见好朋友『露』出“我哥真好”的表情,李大水好想招来一道天雷,好好地劈开这傻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陈年棉絮,然后顺便烧掉让这小子能够聪明一点。 “你哥就爱做好人。”李大水翻了个大白眼,见朋友不解地看他,他恨铁不成钢地点点朋友的额头,“算了我也不说了,你这样就很好,饿了就多吃别亏待自己。” “嗯!” 瑞和觉得日子过得更好了,虽然吃番薯多了有些烧心,可是饱腹感是真实的,夜里被饿醒去喝井水的次数减少。随着更加习惯这个世界,瑞和的心理压力也开始减弱,心态偏向随遇而安,加上睡眠补足和食欲得到满足,他的身体开始明显发育。两个月过去,他比来的时候长了足足十公分,体格也从偏瘦变得匀称,脸颊开始有肉了。 又有一天李大水和瑞和说起,村里的竹器厂要扩大生产,所以要招工啦! “听说是计件的,每做一个竹筐能分三『毛』钱四分钱。做三个就有一块钱!我妈说,厂里是三个人一组的,一天做多少个,工钱平分,一天一个人能分得到八『毛』钱,甚至一块钱呢!” 瑞和学李大水瞪大眼睛张开嘴,小声问:“一块钱?”得李大水激动一点头之后,瑞和也觉得心头火热起来。他小心地问:“那这里一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啊?”他家乡的一块大洋能买一担大米或者五只大肥鸡呢!不知道这里的一块钱和一块大洋一不一样…… 李大水兴奋地给瑞和数:“可以买一百颗水果糖!也可以买一斤半猪肉!”他用力地拍手,“对了还能买六百发鞭炮!” “那、那米呢?能买多少米?” 李大水算了算,有些不确定:“六斤还是七斤吧?我前几天听我妈说粮所的大米一斤一『毛』四分二厘。” 瑞和偷偷算了一下,这里的一块钱果然和大洋不一样。不过也很好了,能买一斤半猪肉呀,他好想好想吃肉,以前在宅子里做工十天半个月还能吃上一点点炼油渣,赶上节日宅子里的主人要祭祀,那时候能散下来好多肉,管家也不会再苛刻他们,一人能分上两块大肥肉片。那是他和妹妹最幸福的时候了。 “工钱这么多,工厂不好进吧?”这么好的活计肯定有很多人抢着去,瑞和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李大水点头:“是不好进,招工好严格的呢!要会编竹筐和面包碗,咱们村的厂子就承办这两种。” 瑞和更泄气了:“可是我不会编竹筐和面包碗。对了什么是面包碗?” “面包就是外国人做的一种包子,镇里的供销社就有卖那种面包呢!闻起来特别香!面包碗就是放那种面包的,有点像洗脸盆。” 李大水孩子脾气,一说起玩的和吃的,话题就能偏到百八十里远,瑞和赶紧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总是说听说,到底是听谁说的?” “我妈呀!我妈让我去应招,反正我做的那点工分也不顶什么用。” 按照乡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二十岁以下的不能算满工分,八分就算最多的了,其他的三四分,五六分都有。李大水是幼子家里有哥哥姐姐,虽然称不上懒惰,可也算不上勤奋,没有什么拼劲。现在一天能记得上四五分就很好了。他妈琢磨着不如让他去厂里赚点钱,反正家里人口多工分足,不缺他那点工分。 家里多一点活钱,平时要置办什么东西也方便。二儿子和大女儿都到了*屏蔽的关键字*的年纪,家里早就开始攒布票糖票等,可如果没有钱,有票也买不到东西。 听李大水这么一说,瑞和实在是羡慕。有母亲真好,他也想他娘了。那时候他七岁,他娘在等下做绣活儿,烛光照着她的眉眼温柔极了。娘的声音也很温柔:“阿和,等娘把这些活儿交了,改明儿就送你去上学堂,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6章 雪吻 老太婆把那刻纹猛地驱散,接着咔擦一下,地面上的那个洞口又再次闭合上了,老太婆松了口气,她一双眼睛,看着四周,此时,四周三十六名强者已经全部到了近前。 只是,三十六名强者站在周围,并沒有开口,也沒有任何的动作,过了一会,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一开始非常的遥远,他就像是一个偶尔路过的路人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处,然而,那道人影,飘忽间,竟然瞬间跨越百米,然后站到了潭水边。 周围的那些飘渺的雾气,不停的转换着形态。 这个看起來像是路人一样的中年人,只是挥了挥衣袖,然后周围的雾气便全部的散开,露出了这里的真面目,眼前是一个石头屋,屋里面,坐着一个小老太婆,如此而已。 “呵呵,巫度婆婆,我们又见面了。”中年人开口说道。 “龙泉,恭喜你实力又再次晋升了。”净水花的外婆巫度开口说道,她的眼睛依旧空洞无比,她坐在石头屋里面,看着外面的中年人。 “这也是托了您老的福气。”龙泉袖子摆了一下,他很随意的朝着那小石屋走了过去,“当年,多谢您老收留我,在古蛮部落给我一口饭吃,才让我活到了今天,并且,让我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洪荒圣兽,这些年來,在你的恩赐和洪荒圣兽的恩赐下,我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感谢就不必了,毕竟,你都已经表示过了,你带着人,屠戮了我古蛮部落七百三十一人,这份大礼,我可一直都记着呢。”巫度缓缓的说道,很显然,她与这个龙泉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当年的龙泉,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时候,被人遗弃在雪地中,然后被古蛮部落的人救起來,他们将小龙泉带回了部落,进行侍养,当时巫度还是个年轻些的巫师,她一时心中仁慈,终究是沒有把龙泉赶出去,而是决定用仁慈的心去感化龙泉,因为,那个时候,巫度就已经看出來这个龙泉会成为一个祸害,但是,他实在是太小了,巫度自以为能够用周围人的善良,用圣物的力量來感化龙泉。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龙泉此人心机很深,而他的意志也非常的强大,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变强,变得无比强大,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舍弃一切,在古蛮部落的一次祭祀活动中,龙泉见到了古蛮部落的图腾圣物,一只远古洪荒时期的圣兽骨骸,而且,那骨骸呈银亮色,一股澎湃巨大的能量,一下子就让龙泉疯狂了。 龙泉十五岁那年, 他终于按耐不住,他对着圣物图腾出手了,他打算去偷盗那图腾,在偷盗的过程中,被巫度发现,然后龙泉趁着混乱逃走了。 就在巫度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沒有想到,龙泉加入了血色十字会,并且,因为接受过圣兽骸骨的祝福,接触过那澎湃巨大的而力量,所以龙泉的天赋十分高,在血色十字会那独特的功法引领下,龙泉很跨就成为血色十字会的中坚力量,他把古蛮部落中的图腾事情告诉了血色十字会的圣主,然后圣主发兵,血色十字会的人前來古蛮部落,打算把图腾抢走。 巫度事先看到了危险,悄然转移了圣物,但是整个部落还是沒有能够逃过血色十字会的毒手,最终整个部落所有的人都惨死,只有巫度带着她很小的外孙女,逃过了血色十字会人的围追堵截,來到了冰雪森林隐藏起來。 这些年來血色十字会的人一直都在北冰洋附近搜寻巫度和她的孙女的身影,只是,整个地区环境实在是太过恶劣,而且到处都有巨大的冰山雪地,都可以藏人,根本找不到,尽管血色十字会的人耗费了很大的精力,但是却一直都沒有找到过。 而那个费斯里基,之所以会抢夺船只,在这个地方进行军演,其实也是血色十字会上面下达的命令,命令下属成员尽全力找到古蛮部落的巫度和净水花,所以费斯里基才会利用自己在军队的身份,显示囚禁了舰船的船长,然后又让士兵进行军事演练,目的其实就是利用手中的军队资源找到巫度而已。 这一次,龙泉再次出手,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知道了巫度和净水花的大体的藏身的位置,自然是有备而來,这一次,龙泉绝对是下了血本了,龙泉天赋很高,而且,他接触过古蛮部落的圣兽骸骨之后,对于血色十字会的功夫十分的有悟性,如今的他,已经是血色十字会中位数不多的少将之一了。 将级高手。 在血色十字会,每一个将级人物,都代表着一方霸主,一个无敌的称号,龙泉最近很难再突破了,所以,他带上了自己所有能够调动的实力和下属,來到了这里,就是为了逼迫巫度,找到圣兽骸骨。 龙泉听到巫度的话语,哈哈一笑,他开口说道:“巫度法师,其实你何必如此固执,是,那蛮荒圣兽骸骨的确不可思议,但是它在你的手里,仅仅是一句骸骨而已,仅仅只是一个部落的图腾,一个精神的象征,仅此而已,但是,如果他在我的手中,在我们圣主的手中,说不定我们圣主能够从这蛮荒圣兽的骸骨之上,参悟出通天之道,哪一个轻哪一个重,你肯定有 了解的,还有就是,你交出那具骸骨,我保证你和你孙女日后的荣华富贵,不,不仅仅是荣华富贵,其他的你们想要什么,我就能够给你们什么,我相信,巫度法师,你听得出來,我此时说的是真心话。” 巫度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龙泉。 龙泉就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特点的中年人一样,但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恐怖。 龙泉自嘲的笑了下,他朝着巫度走了两步,开口说道:“你和古蛮部落,对我都有恩,只是,我之心,一心一意只为力量,阻挠者杀,顺我者生,在杀害你古蛮部落全族人这件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7章 入府 有先祖;大明德祖玄皇帝:朱百六、明懿祖恒皇帝:朱四九、明熙祖裕皇帝:朱初一、明仁祖淳皇帝:朱世珍。 以及明太祖吴王洪武高皇帝:朱元璋、明成祖燕王永乐文皇帝:朱棣、明仁宗洪熙昭皇帝:朱高炽、明宣宗宣德章皇帝:朱瞻基、明英宗天顺睿皇帝:朱祁镇、明宪宗沂王成化纯皇帝:朱见深、明孝宗弘治敬皇帝:朱佑樘、明武宗正德毅皇帝:朱厚照、明世宗兴王嘉靖肃皇帝:朱厚熜、明穆宗裕王隆庆庄皇帝:朱载垕、明神宗万历显皇帝:朱翊钧、明光宗泰昌贞皇帝:朱常洛、明熹宗天启哲皇帝:朱由校,(含明太祖追封的四帝在内。) 在拜会了太庙里面每位供奉的大明皇帝之后,大顺帝不由得感叹道“大明帝国二百七十六年的基业,在中原乃至东方帝国霸主的地位,很快就要结束了,朕当真是那个改朝换代的人吗?” 旁边的数位大顺将领们都上前劝说道“陛下,目前我军兵锋正旺,您看是否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紫禁城,做这天下的霸主呢?” 思虑了一下大顺帝还是觉得底气不足,毕竟紫禁城不是那么好攻打的,而且近月来也损失了许多兵马消耗了许多军饷物资,所以现在大顺帝考虑的是如何挽回损失?而非是一味的拿下紫禁城,因为一旦得了紫禁城也就意味着真正的与朝廷决裂,这样可能会导致清廷、明廷、漠南蒙古诸部,以及顺军内部(大西方面)都会以大顺为头号攻击敌人。 再则就是真的当了大顺天子?那么接下来就要承担封赏功臣们的费用了,想想开支不少啊!虽然可以试试攻破紫禁城以国库银两犒赏三军,可万一要是拿不下紫禁城的话,就会被各路勤王明军们围攻陷入困境当中,所以综合各方面条件来看大顺帝觉得,与其当天下的皇帝,还不如退一步做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呢! 故此他让人把原先在昌平州投降的太监:杜勋,入紫禁城西直门去面大明天子。 这边紫禁城内明京师九门提督:王承恩,正火急火燎的跑去乾清宫里面,一进殿就跪下来大喊道“陛下,军情紧急啊!我军怕是撑不过明日了!” 听到消息的皇帝陛下,直接起身问道“内城、皇城,都已失守了吗?看来这个预期比朕想象的要快这么多!那宫中还有何处要塞直通外界的?朕要速速发布圣令让勤王之师们星夜兼程赶来解救京师。” 见到皇帝陛下还一脸天真的样子,使得明京师九门提督很是失望!他当场就提醒道“陛下,没用的!眼下紫禁城外到处都是流寇士兵,四门以被封锁 唯有煤山可以通往内城,但也出不去外界,就算是勤王之师来了恐怕也是先解内城之忧、在解皇城之围,最后才到紫禁城。” 此话算是把明毅宗最后的幻想都给打破了!他放声哀嚎道“那该怎么办?” 这时明司礼监掌印太监就提出道“陛下,不如召集群臣商议一下对策,或者他们还有别的办法?”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绝望的明毅宗再次发布圣旨集结官员们来御门议政,由于宫中被占的地方更多了,所以这次来的人也就更少了!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数十人。 众人来到皇极殿内时,明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李遇知,上奏道“臣有本启奏,顺天府府尹以备好船只,陛下只要同意出京暂避流寇的话,咱们可以由京畿护城河内出京,三日之内可由通州三卫到达天津右卫治下的大沽河口巡司,到时候再去山东承宣布政司或者南直隶暂…?” 话音未落就被明詹事府詹事:童祺庆,给拦下来反驳道“吏部尚书大人,这话是让陛下逃走吗?眼下大敌当前咱们身为臣子,却不思报国?反而一心想着要逃走?这可对得起朝廷给的俸禄?可对得起陛下?” 看着大臣们又在争吵,明毅宗更加烦恼了!他不由得在站起来大龙位旁边左右徘徊了几步。 突然殿外有一个士兵匆忙闯了进来,百官们转身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锦衣卫校尉,众人顿时感觉不太对劲,谁知锦衣卫校尉半跪着行礼道“小的拜见皇帝陛下,启禀陛下外面有流寇派遣的使者?说是要进宫面见?现在已经过了弘文阁朝皇极殿外走来,敢问陛下是否要请见?” 看不起流寇的明毅宗当即挥手说道“朕不见,直接拉下去斩了!” 但是大殿之下的锦衣卫校尉却说道“陛下还是见上一见吧!他乃是、是之前您派遣的宣府监军。” 一听到的是这个太监?立刻吓得明毅宗脸色惨白!群臣们也是惊慌不已!众臣们连忙询问道“可有看清楚了?是杜监军?” 锦衣卫校尉点点头,答道“确是杜监军无疑!” 瞬间就让明毅宗感觉这世间无爱了!自己信任的人一个个都背叛了朝廷,简直就是众叛亲离的节奏啊! 不过既然背叛自己的人来了,那么就得见见他,以便亲手解决他的性命,当然群臣们是不准皇帝陛下斩杀使者的,毕竟这关乎到他们未来,实在不行只要保住使者,那么到时候也是可以投降大顺混口饭吃的。 就这样叛明的杜监军进入了紫禁城皇极殿外,身穿蓝色太监服 、头戴乌纱帽的杜勋,一步步缓缓的走上了台阶,身边站岗的殿廷卫士锦衣卫大汉将军们被眼前这个太监给吓到了,都各自紧握住腰间的佩刀与长矛,群臣们看着杜监军也是被吓得不轻,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许久。 直到杜监军走到大殿前向明毅宗行礼道“小奴,参见皇帝陛下,这次来…。” 只见明毅宗脸色突变挥手道“来人呐!速把此投敌叛国之人拉下去斩了!”但群臣们却劝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两军交战向来不斩来使,而且这李贼突然派遣使者前来,想必定是有议和之意?眼下勤王之师未到唯有拖住流寇!才能够化解京城危机啊!” 所以明毅宗这才冷静下来,让杜监军说明来意? 只见杜监军说道“启禀陛下,小奴此次是奉了大顺皇帝之密令前来与陛下议和的,条件有两个?第一;大明要割让西北地区既;陕西承宣布政司、陕西行都司、朵甘行都司、山西承宣布政司一带给大顺,并封大顺皇帝为大明亲王爵位,这是其一!” 听到这个要求明毅宗有些隐忍,但还是继续听下去,杜监军又继续说道“这第两个条件就是;陛下您要拿出国库百万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8章 可怖 凤栖梧桐 百鸟来朝 九黎鼓阵,祭坛之上。 林云一袭青衫,脸色泛白,又失败了。三天前,他就闯到了幻境九层,可到现在已经失败了三十多次。 每次失败,都身遭重创,痛不欲生。 九层幻境的鼓声,有着无比可怕的威能,连他的神霄剑意都无法维持太长时间。 实在让人不可思议,神霄剑意就算化成了一片天,那九黎战鼓也能将这天给生生撕裂,霸道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许久之后,林云脸色红润许多,他悄悄睁开了眼。 “还是得将百鸟朝凤练成后,再去探吧……光凭剑意,怕是很难和九黎鼓阵抗衡,以箫御剑或许还有那么丝机会。” 无数次的失败,也激起了林云的好胜之心,这幻境九层他还非闯过去不可。 林云起身,将紫玉神竹箫握在手心,缓缓放在唇边。 不一会,有惊为天人的箫音,从林云嘴边传了出去。声音宛若战鼓,激荡人心,有开天辟地般的万丈雄心,磅礴浩瀚,大气无边。 林云闭上眼,其眉心紫色印记绽放,神霄剑意加持在箫音中。 顿时百花起舞,一股磅礴剑威在林云身后蓄积。林云身上剑光绽放,令世间万物失色,伴随着箫音与剑光的融合,这一方天地顿时不停的颤动起来,就连他脚下的祭坛仿佛都颤栗了起来。 轰隆隆! 紧接着,异象在其,一颗梧桐树在箫音和剑意的浇灌下。迎风而起,扶摇直上。 眨眼,这梧桐神树,就达到千丈之巨。 “山有梧桐,树荫遮天!” 百鸟朝凤曲一共分五段,第一段就是这山有梧桐,树荫遮天。第二段便是花色满天,花香万里,林云的曲调有方才的磅礴大气,开天辟地,变得精细小巧起来,若清泉流水,空山回荡,若云烟习习,萦绕不散。 一朵又一朵的仙花,绽放出艳丽的光芒,于梧桐树上不停的绽放起来。 等到梧桐树上成千上万的花朵尽数绽放之时,整个天地,都被这仙花映衬的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动人之极。 紧接着,花香四起,如美人兮,伴箫音剑意,随风万里,尽是美人花香。 花香太过诱人,在天穹之间,将五道神光被花香吸引。神光气息各不相同,分为金木水火土,化成五行之精,落在梧桐神树之上。 “瑞气成桥,霞光飞雪。” 百鸟朝凤的第三段开始了,八 千条神霄剑意衍化的瑞气,从天穹垂落下来,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拱桥,拱桥一路延伸到梧桐神树的树冠之上。 接着箫音在变,变得神圣肃穆,变得庄严大气。 神霄剑意化为数万道五光十色的彩霞,宛若雪花般飘落下来,天空中有彩屏招展,两朵祥云在箫音的恭迎下飘向那金色拱桥。 “祥瑞开屏,吹箫引凤!” 百鸟朝凤曲的第四段出现,祥云载着两只无边艳丽,释放着神光的大鸟,越过金桥,落在那梧桐神树之上。 轰隆隆! 当两只大鸟落在梧桐神树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了,震颤人心的铿鸣之音。 四面八方飞来数不清的,遮天蔽日,向着梧桐神树顶礼膜拜,滚滚而来。紫玉神竹箫,于此刻绽放的箫音,达到了极为骇人的地步,磅礴异象之下,凤栖梧桐,百鸟来朝。 林云睁开双目,眸中锋芒涌动,他仿若站在云巅之上俯瞰众生,化作神祗,光芒耀眼,让天地万物都为之臣服。 “成了!” 林云放下紫玉神竹箫,额头之上,汗水不停滴落,神色疲惫不堪,可嘴角却是难掩笑意。 百鸟朝凤,这等异象,何人能破? 林云心中豪情万丈,右手紧握成拳,眼眸中涌动着激荡之色。 至此,他算是真正有了底气,可以在枯玄岛上与那些星君榜前一百的妖孽争锋。 他很清楚,那帮人都是逆天超凡,若是愿意随时都可晋升神丹。 无非是想要让自身星相达到无上极境,甚至已经达到无上极境都有可能,他们不入神丹则已,一旦入了,必然要继续冲击神丹尊者榜。 与旁人相比,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 他们在星君榜上高人一等,站在东荒之巅,入了神丹尊者榜,又岂愿甘居人下。 一旦晋升神丹,则表示他们,皆有十足的把握,在神丹尊者榜冲击到极为高的名次,有超越那些前人的资本。 林云入昆仑的时间太短,短到一年都没有,强行和这些人相比其实不太公平。 先天就落在了劣势,可剑惊天说的对,这世界没人在意你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没有人关心,你来到这昆仑花了多大代价,如何历经磨难,如何九死一生。 没人在意,大家所在意的只有结果。 成者王侯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 永远都只有站在山巅的翘楚,才能引人瞩目,山脚下的累累尸骨没 人在意,顶多唏嘘几句罢了。 山有梧桐,树荫遮天。 花色满天,花香万里。 瑞气成桥,霞光飞雪。 祥瑞开屏,吹箫引凤。 凤栖梧桐,百鸟来朝。 “这百鸟朝凤,确实不简单,光是意境就整整分了五重。不过等到百鸟来朝之时,箫音剑意,都会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足以碾压神丹尊者……” 林云目光闪烁,轻声自语。 也应该足以和星君榜上最顶尖妖孽争锋,甚至压倒这些人了,想要碾压应该还有些困难。 毕竟,我现在终究没有凝聚出星相,相当于瘸了一条大腿。 星相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超凡妖孽凝聚的星相,有和没有差距巨大。而且这些人的修为,必然都在半步神丹,光是境界就高了我两个小境界。 他从未与超级宗派的弟子交过手,也确实不太清楚,这些人全力而为能爆发出怎样的实力。 许多想法都是猜测,不到真正交手,始终无法清楚知道差距。 晋升星相之前,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先试试百鸟朝凤的威力吧!” 林云收回思绪,暂且不去细想这些。 他将剩余的神丹,一次性全都丢入祭坛中,任由那圣火熊熊燃烧。 “第九层幻境也该破了。” 林云念道一句,手握紫玉神竹箫,在飘渺的鼓声中进入到幻境中。 轰! 幻境九层,林云深处在一片熔浆炼狱中的巨大岩石上,岩石周围是滚滚熔浆散发出灼热无比的高温。 岩石四方则伫立着九座战鼓,每座战鼓高达近百丈,环绕成圈,仿若牢笼将林云困住。 轰隆隆! 鼓声毫无征兆的响起,林云眼中立刻闪过抹忌惮之色,没有丝毫大意,在瞬息间将眉心中剑魂催动。 金色小人立刻双手合十,剑意汪洋宛若烈火般燃烧,神霄剑意在呼吸间便充斥全身。澎湃的剑意金光在体内激荡起来,不一会,这些神霄剑意便透过毛孔绽放出来。 林云浑身上下,金光绽放,连发梢都熠熠生辉。 若在外界,林云此刻将会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9章 哄他 无声的哭泣。安魂人这一次,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伤心。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伤心。 秦三月想要安抚,但是转念一想,管玉成了安魂人后,一万多年没有过情绪,没有哭过,索性,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 叶抚两人没有打扰她,就只是站在她左右,安静地看着远方。 终地,安魂人伸手抹去了眼泪。她的眼睛不再是死灰色的,有了些神采,只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向上的活力与对未来的希望。 “好点了吗?”叶抚问。 安魂人顶着红彤彤的眼睛,细声说:“好点了。” “现在的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看过了自己的一生,安魂人那些尘封在“意志”之中的一切,早已复苏。她不再是生而为杀死入侵者的守护者,是一个名叫管玉的姑娘。 “知道。”安魂人说。 随后,她眼帘低垂,目光幽幽。 叶抚见此,说,“想必,你也应该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嗯。” “那,你是什么感想?” 安魂人笑了出来。很自然,不像之前秦三月教她时,那么僵硬。“我是安魂人,但我不想我是安魂人,所以,那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但,你大可不必如此。” 安魂人摇摇头。她一言一行表露着,她不再是那个没有自我的杀人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送我笛子的姐姐说了,我是恶骨……我即是原罪。” “原罪本无错,存在即合理,只是走到了‘天’的对立面。” “没有什么,能够包容下原罪。她也说了,那些人害怕,害怕我们这些恶骨走出埋骨之地,更怕害怕最大的那具恶骨走出去。” “的确,为了不让人发现《南柯一梦》里的埋骨之地,他们赋予了你杀死入侵者的职责。”叶抚说,“在山海关这片遗失之地,你是无敌的,谁也无法战胜凌驾在规则之上的你。” 安魂人笑道,“但是有你呢。” 叶抚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安魂人微红的眼眶颤了颤,“之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人变成骨头。现在看来啊,在将军府,被原罪带走的那一天自己变成骨头的模样深深地刻进了本能中。所以,我才会下意识地把每个人都变成骨头,因为,本能的我知道,变成骨头等于死去。” “那你是要往过去看,还是往未来。” “未来?太遥远了。” “时时刻刻,所念想的下一刻,都是未来。” “那是你们的未来。我不再是管玉了,是安魂人。我不想让安魂人再有未来。山海关废地,从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原罪在这里,滋生了一万多年。总要让那些人,再亲眼看看,自己留下的原罪。” “你变化很大。” 安魂人微惘,“好歹,我也是活了一万多年的……骨头。” “你太消极了。” 安魂人摇摇头,“消极比绝望好。以前的我,连绝望的资格都没有。” 她看向叶抚和秦三月,弯腰道:“谢谢你们,给了我绝望的机会。” 从那一句“命运”开始,秦三月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但是出乎礼貌,她没有去打断。但是现在,看到这样的安魂人,她是在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怎么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也有了自我意识,怎么说起绝望啊。” 安魂人抬起头,笑着问秦三月,“三月,你绝望过吗?” 秦三月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怎么了?” 安魂人露出胜利的得意表情,“那太好了!我总算有你没有过的情绪了。” “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比较啊?”秦三月感觉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很羡慕你啊……”安魂人柔声说。 秦三月无法反驳什么,她甚至有些发懵。 安魂人看着迷蒙的时间迷雾,轻轻说,“还叫管玉的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一直活在别人的羡慕当中。成了安魂人的我,想要羡慕别人却没有资格……你让我又多了一种感觉,谢谢你。” “这……这种事情,不值得感谢吧。” 安魂人温柔地笑了起来。 秦三月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安魂人。她无法再把她叫做安魂人,应该是那个在夜风中,凭栏望月,满眼星河的,名叫管玉的美丽女子。 是啊,她现在不是安魂人,是管玉。但是,她为什么又要说,自己不再是管玉了呢? 安魂人看向叶抚,然后说,“你带我到时间迷雾里来,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步了吧。” 叶抚没有否认。 “果然如此……我真是,不论怎样都胜不过你呢。”安魂人笑道。接着,她问,“那,为什么又要挽留我呢?” 叶抚说,“我只是让你认识自己,但之后的事,有了自我的你,可以自行决断。挽留你,是我自 己的意愿。” “为什么?”安魂人又问。 叶抚说,“你很聪明,很会读书,是我见过的最会读书的人。这样的人,只活了十八年太可惜。” 多么无可置疑的理由。 安魂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你的决定呢?” “我……”安魂人说着停了下来,缓了缓,然后又说:“活过。” 叶抚呼出口气,“意料之中。” 安魂人说,“你把一切看得太透了。” 秦三月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发懵,安魂人说的话,在她感觉上,就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难道,难道这就是大人们的对话吗? 叶抚没有反驳。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秦三月问。 安魂人看向她,笑着说,“你以后会懂的。” “我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懂?”秦三月反驳道。 “知道真相,往往意味着残酷。” “我不可能永远都活在太平当中。”秦三月看向叶抚,“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抚看了安魂人一眼,然后说,“她是恶骨,不是管玉。” “恶骨又怎么了?” “恶骨,不被规则所接受,不应该存在。” 秦三月当即顿住,“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不应该存在!” 叶抚说,“如果非要存在,那也只能存在于山海关之中,以安魂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她不想当安魂人了。” 秦三月看向安魂人,睁大着眼睛,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但安魂人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她。 “为什么,恶骨不能在其他地方……存在……”秦三月再一次倔强地问。 叶抚说,“这就像你在山海关所见的黑雾,不能蔓延到天下去一样。他们都是不被天下所接受的。” “可她本来是管玉啊!”秦三月说,“送她笛子的人也说了,她是帮别人背锅。她本不是原罪,不是!”她显得有些激动。“为什么,她不可以……” 叶抚微微皱眉,没说话。 秦三月倔强地看着叶抚,“老师,为什么?” 安魂人上前几步,将秦三月抱在怀里,“好孩子,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别人无关。” 秦三月迷茫地问,“天下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但是我只能给天下带来灾难……我是原罪……” “但你只是被利用了啊。” “是啊,但是,我真的想好好睡一觉了。”安魂人抚着秦三月的头发。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我……秦三月迷茫地想着。 “我啊,没有美好的未来,也不想给别人增添负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悲剧。” 秦三月听着,很不明白,为什么所谓的悲剧总是会先给人美好,再把美好撕破。 “不要怪你的老师。我知道,他很想帮我。但是,我真的累了。活了一万多年,真的累了。”安魂人说。没有自我的她,无法去体会一万多年的孤独,但是那些孤独从来没有消失过,深深盘踞在脑海之中,苍白了她的生命与未来。现在,有了自我的她,被那一万多年的孤独感,深深压着。 对于安魂人而言,送她笛子的人、叶抚和秦三月,都是她生命里重要的角色,填补了这一万多年的空白,使得孤独不在绝对,让里面,多了一点美好。像是喝一碗永远喝不尽苦药,喝着喝着,品到了一丝甘甜。 但甘甜只是过味,绕有余味,药始终也还是哭药。 安魂人没有那百折不挠,受尽万般折磨苦难却还依旧的骄傲,抛开安魂人这个身份,她只是一个心灵停留在十八岁美好年华的姑娘。 她将秦三月的眼睛盖住,然后笑道,“我哭一回就够了,你就不要再哭了。” 她知道,对自己而言,一万多年里,送笛子的人、叶抚和秦三月是生命里的全部,但是对他们而言,自己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0章 攫取 嶙云海事件带来的持续影响, 外界的动荡不安,瑞和通通都不知道。在晕过去之后,他就陷入一片混沌中,前面几辈子的画面在他面前一一闪过,短短十来年的现实世界的记忆, 也夹在中间。 死过几次的人,对死亡其实并没有多少惧怕, 甚至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经验”的东西。 瑞和知道自己可能又要死了, 所以所有记忆才会如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眼前闪现,他一幕幕看过去,最后视线停留在探穷海那一天的画面上。 “你是谁。” 当时,他听到了铃铛声,循声看过去时看到了一抹幽蓝, 然后耳边响起声音清透语调平板的三个字:“你是谁。” 初次见面的兰火会问“你是谁”,之后炼化兰火的那几年,瑞和却是听着兰火学说话的。 兰火慢慢地从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到后面三个字、五个字地说出较为完整的语句, 语调也开始注入感情, 亲眼见证那种进步让人欣慰,他与兰火之间的羁绊也越加深厚。 至于兰火的来历……都说穷海是地府的产物,瑞和问过兰火它的出身, 兰火自己说不出所以然。 毫无疑问, 兰火是比较凶悍的, 瑞和一次次尝试着控制它, 早期也被烧得不轻,等到最近两年,兰火逐渐被炼化,终于安心地窝在他的丹田里定居,然后学说话大有成效,家送过来的,用料是上等木头,鹤白知道这是章家在答谢虹臻救了章家家主的妹妹,其实这是结交章家的好机会,但他实在打不起精神,只依照礼数接待对方。 来祭奠的人很多,那一晚,瑞和跟虹阚齐力救下来十六个人,那十六个人全部活了下来,养好身体后相继都来祭奠,留下不少礼物。 不过停灵第四天晚上,灵堂就有了动静。这天晚上,守灵的是六师兄虹淄,他正有些发困,眼皮子上下打架,忽然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开始他没有在意,但是声响窸窸窣窣一直不停。 “什么声音?”他狐疑地站起来,绕着灵堂走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棺材上。 大半夜的,灵堂的棺材里有动静,是能够写进最吓人灵异小说里的经典场景之一。虹淄虽然是天师,但有些怕鬼,拜师学艺后专的也不是抓鬼道,而是风水术,他站在棺材前,听到那动静一下又一下的,桌上的香烛还应景地抖了抖,烛光闪动,更添加了诡异惊悚的气氛。 “砰、砰、砰——” 虹淄吓得倒退一步,心脏狂跳,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再次靠近。 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脚下蹭蹭蹭地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才站定摸口袋,掏出手机果断拨号:“我是虹淄,二师兄快过来灵堂这里,虹臻好像诈尸了!” 就这样,诈尸的瑞和被抬出棺材。 再度醒来的瑞和发现喉咙无法发声,手脚也不能动弹,随后他还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在棺材里。 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天,明天有可能就要火化? 想到这一点,瑞和拼了命地攒力气撞棺材,终于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虹臻?你竟然没死?”鹤白惊喜地搓手,他已经试过了,有呼吸!脖颈大动脉和心脏都在有力地跳动,皮肤也是温热的。 人竟然活过来了! 瑞和眨眨眼。 “虹臻是不能说话吗?”虹阚忙问。 瑞和再次眨眼。 “送医院去!这就送医院去!”鹤白大手一挥,一行人一起前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惊奇地宣布病人身体指标一切正常,明明那天送进医院时,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有轻度的烧伤,但身体内部已经被爆炸震得破破烂烂,内脏破碎,大量出血。如果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颗外表看似完好,内部已经稀烂的西瓜。 不管医生多么惊讶吃惊,知道瑞和送进医院之前状态的虹阚对瑞和死而复生的事情接受良好,病房里,虹阚拉着瑞和的手轻声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那天我抱着你跳进水里,你身上的蓝色的火就灭了。” 医生刚刚为瑞和在声带处扎了几针,现在他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听虹阚这么问,瑞和的声音有些落寞地说:“是它救了我,不过我已经感觉不到它了。” 爆炸带来的冲击无法抗拒,但在爆炸时护住他不被大火烧,是兰火尽最大能力对自己的保护了。 “你前几天真的断气了。”虹阚悲伤地说,“今天是停灵第四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1章 药膏 南宫月辰、南宫星、裴元吉、裴元华等七人,皆都是四等人皇之境。 在这山道中,所承受的空间重力,都达到了三百倍的地步。 这样的空间重力,更是令其中三人,直接丧失掉了战斗力。 哪怕是南宫月辰、南宫星在不动用元力的情况下,都被压得直不起腰来。 而叶长空却是仅靠肉身,就足以承受所加身的空间重力,元力在体内经脉中运转,虽比正常时慢上了许多,却也是极为流畅。 在这般,不同境界,承受不同空间重力下。 每个人所具有的肉身、内气经脉以及灵魂潜质,都会展露出来。 叶长空这行动自如的模样,与南宫月辰等七人比较起来。 足以判定,无论是在体魄还是内气经脉的方面,叶长空所具有的潜质比南宫月辰这七人皆都要大出很多。 这,也使得,叶长空在这山道中,能够发挥出八成左右的战力来。 南宫月辰七人中,最强的南宫月辰和南宫星,都只能发挥出三成不到的战力。 裴元吉、裴元华,这两位裴家最杰出的年轻人物,却是只有一成半左右。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叶长空想要杀掉南宫月辰、南宫星,根本没有任何压力可言。 可,正是在叶长空催动燃血、燃火秘术,激活身上所刻画的九道七阶灵纹,爆发出了那狂暴的雷炎能量气芒,带着滚滚杀气,迈步踏向南宫月辰等七人时。 南宫月辰七人,不仅未因叶长空所爆发出的凶悍能量气息而流露出惶恐之色,反而看向叶长空的目光还变得更加灼热了起来。 就好似,是看到了紫色级别的本源之气,在主动依附向他们一般。 正是在叶长空和聂焱的心头,也皆都在这一刻浮现出了一种不妙之感。 随后,南宫月辰七人身上,顿时间有着道道器纹华光浮现,产生了一股很是奇特的能量波动。 这股奇特的能量波动在其身上荡漾开来后,顿时令他们七人好似立刻如释重放般,全都显得极为轻松了起来。 就连那被空间重力压迫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裴辰,也是立刻从地上爬起了身形,腰杆和双腿微微弯曲,重重的喘着气。 “浮力器纹!” “你们竟是都随身带着飞行法宝?” 聂焱见到这样的一幕,顿时露出了错愕之色来。 飞行法宝之所以能够带着武者御空飞行,最关键的便是飞 行法宝上刻有浮力器纹。 根据浮力器纹的品阶、种类、强度,能够一定程度的减轻所承受的空间重力,从而产生悬浮于空的效果。 在圣域中,由于踏入人皇之境,便能直接御空飞行的缘故。 只有那些未踏临人皇境的武者,才会携带于身。 至于具有人皇境修为的武者,根本就不会随身携带。 毕竟自身都能够直接御空飞行了,谁会多此一举的以飞行法宝来飞行。 正是如此,南宫月辰这七人,每人身上皆都随身携带着一件飞行法宝,才会让聂焱感到如此诧异。 而在这样的山道中,动用飞行法宝来减轻自身所承受的空间重力压迫,无疑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 正是如此,令得南宫月辰七人立刻轻松了许多。 见到身上被浮力器纹所产生的浮力能量包裹的南宫月辰七人,叶长空也是感到有些诧异。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想明白了,面上的惊异之色也随之散去了。 “也对,你南宫世家如何也是圣域南部中围圈域里,仅次于天虚圣院的圣级家族,能够将手伸到天虚圣院中来也是正常。” 叶长空望着身前的南宫月辰等人,恍然的开口道。 南宫月辰、南宫星、裴元吉七人,之所以会携带着飞行法宝。 必然是,提前知晓了这第二轮所具有的考核内容。 而,能够将手提前伸入到天虚圣院中,裴家,还远没有那个资格和能量,也唯有南宫世家了。 “难怪南宫佑,南宫瑜,裴辰都能够通过第一轮的基础测试考核,原来是你们提前疏通好了关系。” 聂焱听得叶长空此言后,这才恍然大悟。 “这等手段,还真是下作。” “南宫世家,好歹也是上等圣级势力,年轻一辈竟如此不堪吗?” “入天虚圣院,竟是都得依靠关系?” “就算入了天虚圣院又能如何,迟早还是会现出原形。” 四方,更是有着不少充满鄙夷的声音传来。 叶长空、聂焱他们所处的这处位置,只是这条山道的起点位置。 考核又才刚刚开始,四方自是存有这许多涌入进来的青年身影。 能够走到这里的年轻人物,哪一个又是寻常武者。 每一人自是都具有着一定的傲气。 哪怕再想入天虚圣院,也会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去争,根本不屑于 动用一些其它手段。 故此南宫世家、裴家的这番举动,自是引起了四方许多人的鄙夷。 “我南宫世家如何行事,与你们又有何干?” 南宫月辰面色一沉,朝着四方之人冷声道。 “我南宫世家子弟,入天虚圣院,又何须用手段?” 南宫星则是目光淡淡的扫向了四方之人,道:“如此行事,只是为了诛杀此二人而已,等将此二人诛杀之后,自是会凭真本事登临聚妖广场,不会再动用飞行法宝。” 四周那些停驻在起点处的年轻身影,听得此话后,眼中的鄙夷之色这才散去。 原来,这二人是与南宫世家结下了死仇。 只是不知这二人,究竟是如何得罪南宫世家的。 竟然是让南宫世家之人,在天虚圣元的考核中如此进行截杀。 不过,四周这些青年人物也仅仅只是感到有些好奇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通过这条山道考验才是关键。 故此,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了,皆都将心思和精力,用在了攀登这条山路上。 更是有一些适应了山道中突然加身的空间重力之人,立刻便是向前而去。 “现在,你还认为,能够在这山道上杀掉我们吗?”【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2章 涂药 许星辰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尤其是腿间那隐秘的部位,很是难受。 疼痛提醒了她。 她昨天已经结婚了。 而昨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却出乎许星辰的意料,那么的——狂野。 肉tǐ的碰撞,汗滴,喘息…… 许星辰的浑身都热了起来,脸都跟着迅速的涨红。 她赶紧的下床,没想到腿软的她,直接“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房门突然被推开,只围着浴巾的男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光裸的许星辰,浓眉微蹙,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而许星辰迅速的扯住了被子盖住自己。 她羞窘的抬头,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男人结实的肌肉,实打实的腹肌,是昨晚上她意乱情迷的时候,摸过的。 再往下,浴巾围着的地方,她…… 赶紧的移开目光。 抬眸,男人英俊冷硬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的落在她的脸上。 许星辰又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是她的新婚丈夫邵怀明。可是两人,其实也不过见过三次面。 “你先出去吧,我就是一时有点腿软。” 说完,顿觉更窘,而她也似乎看到邵怀明眼中的笑意,可是仔细看,却又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邵怀明低沉的声音开口:“你确定?” “不用,我自己可以。” 邵怀明“嗯”了声,转身离开了卧室。 许星辰尴尬不已的,捧着自己又热又红的脸,自我唾弃了会儿,才慢吞吞的去拿衣服穿。 …… 许星辰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饭,是邵怀明到外面买来的。 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猛烈的敲门声,咚咚的像是很多人在砸门。 许星辰身子倏然一僵,外面已经有人大喊起来。 “开门,许星辰,你给我开门。” 她还没有反应,邵怀明已经起身,去开门。 外面的男的女的,在门打开的时候,想要一股脑的冲进来,却看到邵怀明深沉阴冷的黑眸的时候,瑟缩了下。 邵怀明挡在门口,很奇怪的,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却有一股让人不敢造次的强大气场。 “有事儿?” “你……你给我让开。我是许星辰的舅舅,是她的长辈,她都 不敢对我怎么样,你给我让开……” 邵怀明岿然不动,却只是回头,许星辰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沉着小脸儿。 “让他们进来吧。” 邵怀明闪身,外面的几个人都冲进来,鞋都不换,直接走进去,各自找地方,占据位子,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兴师问罪的凶恶和不善。 许星辰就站在客厅中间,邵怀明反倚到门口的墙边,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这些闯进来的人。 “舅舅,舅妈,姨妈,姨夫……还有表哥表嫂……” “甭叫了!” 许开发大嗓门的打断许星辰的“礼貌”,精瘦的脸上,既凶恶又刻薄。 “我们来,不是跟你废话的。直说吧,拆迁款,你必须拿出来,我们三家平均分一下。拆迁的房子,是你姥姥的留下来的,凭什么你妈自己一个人独吞?我是许家独子,我应该占大头。再说了,你妈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这么多年,我们帮衬她,可不是让她独吞的。今天,这个钱,你必须拿出来。” “对,我也有份,我也是许家人。” 许星辰早就料到了,他们来,就是为了钱。 若说是之前,她还有些怕,怕他们闹腾,怕他们找麻烦,那么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精致的巴掌小脸儿上,许星辰有的只是冷漠无情。 “钱没有,你们想闹,我奉陪,打官司我也不怕,你们一分钱都休想拿到。” “你个臭丫头……” 许开发的儿子许立诚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对许星辰动手,一瞬间,手腕却被用力的牢牢握住,他立刻吃痛的惨叫。 “啊啊啊……” 邵怀明阴冷暗沉的黑眸,扫过所有想要上前帮忙的人。 “现在,许星辰已经是我的妻子,她的财产,我也有份。你们试试,我会不会把这些财产分给你们?” 冷厉,狠绝,无情。 所有人,包括许星辰在内,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的警告犹如实质,冰冻所有人的血液。  许家人在放下狠话,“你等着瞧”之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邵怀明坐在沙发上,跟许星辰相对而视。 许星辰晶亮的眼睛,光芒闪烁,似乎不敢跟他对视。 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头缠着手指头。 邵怀明沉沉出声。 “怕了?” “额……没有。” 她僵着脸 ,看着邵怀明。 邵怀明没说什么,直接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格外好看。 他这双手,许星辰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如今看着,跟他的职业一点都不符合,修长,指节分明,指甲干净,很难相信这样一双手,是一个工地上建筑工的手。 还有手上的烟,这烟盒她没有在超市见到过,闻着烟味儿,却不刺鼻,有些清冽。 在许星辰发呆的时候,听到邵怀明重新开口。 “领证前,已经做了婚前公证,你所有的财产,我不会要。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法律。” 许星辰有些尴尬的使劲点头,“嗯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虽然心中之前,也稍微有那么点怀疑。 但是人家都说出来了,她再怀疑,就显得很小人了。 邵怀明也不管她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起身,准备出门。 许星辰也赶紧跟着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她这才低声开口。 “今天,谢谢你。” 邵怀明回头,面无表情,手中的烟还未燃尽。 他咬着烟头,声音含糊,她却听的清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3章 皇族 叶诚生毕竟在机关工作多年,对于大舅子的建议心里不由有些打鼓。 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的冯经理听说跟老领导秦市长之间的关系一向不错,所以自己才会找到秦市长的头上来,这次的事情处理起来也算是顺利,不管怎么说,自家老爷子在这次的事故中也是有责任的,做人总不能过于得寸进尺吧。 瞧着叶诚生有些犹豫的神情,大舅子冲他说: “妹夫,这件事的事故处理报告上,签字人可是我,我是老爷子最合法的继承人,到底老爷子这条命能换多少钱,我必须得拿大主意,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多弄点钱,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不是你会不会亏待我的问题,人家冯经理已经多出了二十万,咱们要是再张口,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有什么好过分的你想想看,月亮湾商业圈项目一下子就是投资这么多亿,那女人也忒有钱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店了。” 叶诚生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由有些动摇起来。 冯香妞的那一方以为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就等着老人的儿子到交警队事故处理书上去签个字,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此人出现。 负责处理此事的交警于是找到了老人的儿子,请他限期到交警队领取事故处理通知书,可是老人的儿子此时却又改口称,当时冯香妞的司机撞上自己父亲的时候,其实是酒驾,按照相关法律,只要对方司机是酒驾,就必须对发生的交通事故负全责,现在对方答应赔偿一套房子加五万块,现在变成了全责就必须赔偿两套房子加五万块。 老人的儿子突然改变了态度,并且还狮子大开口,这让冯香妞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她也不过是看在秦书凯的面子上,才会对老人的家人另眼相看,多给了几个钱,却没想到这家人居然得寸进尺起来。 事情僵持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后,冯香妞一直没给这家人任何答复,叶诚生和老人的儿子索『性』找上门来。 “冯经理,我们今天来找你,不是来求你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国家法律怎么规定就怎么办,我们家老爷子人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你们还想怎么样?” 冯香妞的话里已经带着些许的温怒。 “冯经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两套房和五万块,老人家今天才不到六十的人,按理说,要是没出事的话,至少多了十年的赚钱时间,再加上这次您的司机是酒驾,原本就该负全责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司机是酒驾?” “这还用什么证明吗?我当时在事故现场闻的清清楚楚,司机说话的时候,嘴里有很大的酒味。” 冯香妞雇佣的司机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这一点冯香妞是心知肚明的,瞧着坐在对面的老人家属当着自己的面睁眼说瞎话,她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群人可真是想钱想疯了。 “交警队的事故处理决定已经出来了,你们现在说我的司机酒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冯经理,我们知道您财大气粗,可是穷人的命也是一条命,您可不能不『摸』着良心说话。” 老人的儿子居然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这让冯香妞心里不由相当的生气,如果不是看在之前秦书凯亲自跟自己沟通此事的份上,这两人早就被自己叫保安给扔到外面去了,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呢?” “那我们就只能天天都坐到冯经理的办公室来坐等了,冯经理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想来总有一天冯经理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老人的儿子瞧着冯香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自己拿住了眼前这女人的软肋,心里不由洋洋得意起来,他哪里知道冯香妞心里其实早已有了发狠的念头。 这两人居然想要爬到她冯香妞的头上来撒野,那才真是吃了豹子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你们提出来的要求,稍后容我考虑一下。” 老人的儿子听冯香妞这说话口气,似乎再次提出来的要求有戏,心里不由兴奋起来,两只眼睛抑制不住得意的眼神瞥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叶诚生。 从冯香妞的办公室出来后,老人的儿子有些懊悔的口气说: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找那女人多要两套房子,说不定她也就张口答应了。” 叶诚生却明显没有大舅子那么乐观。 叶诚生有些奇怪的口气说: “外面的人都传说这位冯经理,虽然是个年轻姑娘,脾气却比红辣椒还要火爆,更何况一个女人能把这几个亿的工程坐下来,要是没有丁点能耐,那也是做不来的。” “你就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女人又年轻,又漂亮,肯定是哪个领导人的情人呗,说白了也就是个绣花枕头,否则的话,哪能随便被咱们给吓住?” 叶诚生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乱』,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一直是他的大舅 子在自说自话,冯香妞那边就真的那么容易又多赔了一套房? 叶诚生的感觉是对的,刚才他跟大舅子在冯香妞办公室的时候,冯香妞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才没把火气爆发出来,等到两人一离开,她立即拨通了秦书凯的电话。 “秦市长,你那下属简直不是个东西,居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威胁我?” “啊!不会吧?” 冯香妞把叶诚生跟他大舅子刚才在自己办公室说的一番话重复了一遍后,怒气冲冲的冲着秦书凯吼道:“若不是看在你秦市长的面子上,这种货『色』的家伙怎么敢在我冯香妞面前指手画脚,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你究竟什么态度?” 秦书凯没想到,叶诚生居然会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来,想想自己原本是想要帮他一把,原本就有几分委屈冯香妞一方的意思,却没想到叶诚生居然还得寸进尺起来。 “对不起,冯经理,您先消消气,我稍后一定狠狠的教训那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办事呢?” “行了,你也不用对我说那些抱歉的话,我可是提前跟你秦市长打个招呼,要是你那下属再过来打扰我的工作,可别怪我不给你秦市长面子。” “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4章 妄念(加更) 场上那名为那鲁多的同学,手中正持着一个天蓝色的“风球”,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威力不凡的风属性战技。 反观对面的萨斯凯,他的左手中,蓝紫色的雷霆乱舞,身体周围有千鸟齐鸣之音。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 陈行熙继续和林鸽畅聊着云讯,对场上的比赛并不关心。 其他四人也是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赛,一边摆弄着手机。 话说,这京大的校园app弄的确实不错,沈龙霄迷失在了校园的论坛当中,疯狂地吸收各方面的八卦信息。 上到学院领导的小道秘闻,下到哪块草皮上少了一根草,应有尽有。 全校的八卦信息,就没有论坛里搜不到的。 按照学校的新规定,学校里的资源、各种场馆都由各学院分管,那么,这个app就是信息工程学院负责管理的。 既然是学生会里的学生在负责,那这个事情可就好办了…… ……………… 啊?什么?老师您说要删帖子? 这可不行,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呀。 那么请问您……这篇帖子上说您偷偷给学生开班补课乱收费的事情是假的喽? 啧啧啧,我觉得也是,您一看就是英明神武、“为人师表”,怎么可能做出禽兽不如、天人公愤的事情呢?! 真是太可恶了,这篇文章绝对是谣言! 要我说……文章下边附件里的视频和录音文件肯定也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在故意抹黑您…… 不行,我真是越想越气,老师,您跟我来,咱们拿着这个视频去校长那评评理!查他个水落石出! 哎?老师您别走呀?咱们去找校长去。 啥?您还有事? 那您先去忙,这篇帖子我先留着,做证据。 老师再见~! ……………… 这并不是故事胡诌,而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信息学院的那个“大哥”刚得不行,把那个涉事老师怼得哑口无言。 听说后来,这件事情到了校长的耳朵里,经过查证之后,孟校长他老人家还亲自出钱,给这篇文章刷了一个“火箭”、“邮轮”,帮助它上了校园热门。 到最后,那个老师羞得无地自容,不知是主动离职,还是被学校辞退了。 而那位“传说中的学长”,在校长的保护之下,不仅没有受 到牵连,还正常毕业,评上了优秀毕业生,毕业后,去了龙京市当地的某知名报社工作。 一直到现在,那篇文章在论坛当中还可以搜到。 后来,学校还专门成立审查组与校纪队,负责审核文章的真伪虚实,并且对一些文章中所提到的相关事件进行处理。 此举一出,校园风气为之一正。 论坛,成为了一个“大杂烩”,无论是古今传说、校园秘闻、各种知识、信息…… 俨然已经取代了搜索引擎的作用。 (某度正在暴风哭泣……) 沈龙霄正愉快地刷着论坛,乐不思蜀,身边的卫涛突然叫道:“坏了!龙霄,一会儿有你的比赛!” “不慌,怕什么~”,沈龙霄继续刷着手机,嘴里还哼着曲,丝毫没有把接下来的比赛放在心上:“行熙说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头一天的比赛是没有什么‘看头’的,不会有三品之间的强强决战。 也就是说,我一会儿的对手不是一品就是二品,只要我不浪,就不会翻车呀。” 卫涛:“不是!你看看,你的对手是吕风!” 嗯? 吕风?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啊…… 在哪里听过呢…… “嘶!” 沈龙霄倒吸一口凉气。 这吕风,似乎是今年战院的种子选手,新生排名第二! 第一天比赛怎么会出现三品之间的战斗?! 不会是重名吧? 沈龙霄惊恐的小眼睛凑到了卫涛伸到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战斗学院吕风(三品)vs人文学院沈龙霄(三品)” 沈龙霄脸色煞白:“……” 完了妈妈,我死定了…… 不是重名,就是吕风本人!!! 身为战院第二名的吕风,在这些三品的学员当中也不是弱者,更是今年前三甲的热门选手之一,怎么就让我碰上他了呢?! 这不是玩儿我吗?! 陈行熙听到卫涛与沈龙霄的交谈,收起了手机,把脑袋凑了过来:“怎么回事?” 沈龙霄哭丧着脸:“行熙,我的对手是吕风……我要凉了……” 陈行熙:“……” 按理说不应该啊! 虽然比赛的名单匹配系统是随机的,但是这其中,还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的。 而且,从概率学的角度上来 说,三品天骄本就稀少,只占据了全体参赛选手人数的一小部分。 这种“三品战三品”的精彩戏码,应该是第二天才会上演。 第一天,更多的应该还是其他适者之间相互对决、相互淘汰。 诡异。 陈行熙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出的诡异。 要说这个系统匹配出名单之后,赛事主办方不看一眼名单就发布出来,陈行熙是打死也不信的。 电脑终究只是机器而已,还是要由“人”来做最终决定。 既然这个名单已经被公布出来了,那就说明它肯定经过了学校的审核和同意。 不光是他们几个人不敢想象,新生大比中,从来也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先例! 哪有打扑克一开始就放飞机、炸弹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决战”级别的赛事,都应该放到明天啊…… 陈行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缓缓说道:“龙霄,眼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沈龙霄连忙委屈地说道:“我没有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行熙打断。 陈行熙:“我当然知道你的性格,你是不会去招惹别人的,更不会得罪别人,我是在用排除法。 排除掉你被人刻意针对的可能性之外,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众人的脑袋都凑了过来:“怎么回事?” 陈行熙皱着眉:“龙霄,你可能是被人轻视了!” 沈龙霄傻乎乎地歪着脑袋:“被人轻视?被谁轻视?怎么轻视?” 无脑三连,充分体现了沈龙霄的神经大条。 陈行烨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怜悯”而又复杂地看了沈龙霄一眼,说道:“龙霄,你被学校给轻视了!” “学校掌握着我们所有人的信息和档案,对我们的家庭背景、实力和人生履历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5章 沉沦 面对这这么一座瀚海仙土,以黄山的眼力也不由的有些迟疑了, “钟师弟,理论上来说,物极必反,极阴诞纯阳是存在的。 不过这座厄土现在来说虽说恐怖无边,但是还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远远达不到极阴化阳的地步。 这古药园之中突兀现世的仙土之地到真是妙道玄奇。 不过我们应当是没有中一些迷神之术才是,否则我们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踏入此地了。” “但是这处仙土着实是让我有些看之不透,而且按照我的一些猜想,这座古药园出现之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按照道理来说应当是属于,和我所修行的《厚土坤元经》可是一个级别的无上宝典,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 但是那位不过三日就尽数掌握,也达到了登峰造极境,出神入化的领域。 甚至还是不满意,自创绝学《青莲剑典》,直接从聚精之境破关气海,宗师无上!” “现在《青莲剑典》在我们五行洞天之中可是为数不多能够比肩我们至尊五脉,和主宰一脉的无上传承!” 钟神秀震惊了,急忙问道: “黄师兄,你刚才说直接从聚精之境破关气海?这不符合修行界常识啊!” 黄山一脸嫌弃道: “钟小子,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们五行洞天的弟子了,怎么这点见识都没有!” 钟神秀神色不由的一颤,随即很快压下心中的悸动,一脸羞愧的对黄山说道: “是我学艺不精了,还请黄师兄指教!” 黄山一脸无奈, “我们修行之路便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大道! 而炼精化气不过是筑造超凡之基罢了,其实远没有那么重要! 什么淬皮,易筋,锻骨乱七八糟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突破天人屏障,勘破造化玄关,做到引炁入体,开辟命轮元海而已。” “而要做到引炁入体有两个条件,其一,便是足够强大的体魄。 天地精炁之中有无上威能,岂是一介凡体能够承载的! 一丝一缕的天地精炁入体就能将未曾修行的凡体压爆,何谈修行?” “有先贤通过我们平常的淬炼体魄发现了这炼精化气之路! 淬体炼身,熬炼筋骨皮膜,血液骨髓,周身器官,甚至是每一处细微之处,做到从身体之中养出后天精炁,这便是气感之境。” “引炁入体的 第二个阶段便是天地交感,天人合一,后天返先天,做到内外大周天循环,和天地契合一体,方能在体内开辟出下丹田命轮元海,成就宗师无上之境!” 钟神秀一脸疑惑, “不是,黄师兄,你说的这些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6章 赴宴 “跑起来,都给我跑起来!”王满仓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忘招呼自己手下的兵提高速度。 西边邪恶洞窟的方向,已经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喊杀声,老王继续奔跑,同时大声喝问道:“老七,现在这个距离,你能瞅清楚多少相好没?” 王满仓的整支队伍排成箭头状,高速向前推进,喊杀声越来越清晰,这让他心中既有些窃喜又有点焦躁。 按照这个动静,卡夏已经上钩了,所以现在他老哥必须尽快带队赶到战场,完成击杀的卡夏的任务,再不济,他也要尽可能造卡夏几刀,因为那个知情资格闹得,他根本查询不到怎么才叫达成“击杀”,那么就只好了蒙眼抽陀螺,能抡中几下就抡中几下了。 “掌柜的,看清了,5个圣骑士,三十几个个罗格,正在围着血鸦长官打的队伍打。”老七身形矫健,奔跑在王满仓的身边,她是个堕落罗格『射』手,眼力最好,夜幕沉沉之下,王满仓只能看到个大概情况,她就已经能把敌人数目给大致点出来。 “这么老些?那你看着卡夏那个老娘们没有?”王满仓继续问,心道血鸦诱敌真的舍得下本啊,但是这下是不是步子迈的有点大,已经被人围着打了。 “没有。”老七眯起眼睛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回道。 王满仓内心“呜”的一沉,卡夏不在战场,是不是已经被血鸦杀了?或者是这个老蹄子胆子小,就扔了几队兵出来攻击血鸦,自己压根不出现? 眼下的情况箭在弦上,已经容不得老王多想,就在他方才和老七的几句问答之间,他的编队已经冲到了战场边缘,正在围攻血鸦的包围圈外侧,他现在倒是想坐观其变保存实力,等看见卡夏了再撒鹰,可队伍里还有血鸦的人呢,做不得小动作。 “小的们,血鸦长官那边水都漫过了窑了(情势危急),咱们灌上去,给上头的扁『毛』畜生(禽类,这里指天使及天堂势力)们见见红颜『色』!”王满仓匪气十足的大喝道,领着手下的牛鬼蛇神已经接触上了外圈敌人,无独有偶,此时在包围圈的北、南和西三个方向上,同样赶来了三支加强编制的恶魔巡逻队,这就是血鸦的引诱歼敌计划,恶魔们戏称为“鲜血三明治”战术,老王嘴里的“反皮儿包饺子”,用自己在明处的部队吸引敌人形成包围,再调集外围游弋部队组成更大的包围圈,反过来包围敌人,接着趁敌人阵型混『乱』,想要搓圆捏扁就是小菜一碟了。 天堂部队的反应也着实不慢,5个圣骑士看见恶魔增兵,战斗局势有变,立即收拢起 来,根本不管旁的,组成一个纯圣骑士的楔型小队,竟是完全不顾身后合围上来的恶魔军队,直接形成突击箭头,向内圈的血鸦杀去。 外圈来了生力军,但是不代表诱饵部队的恶魔们会有多么大的提升,短时间内,他们还是被敌人围着打的诱饵,现在5名圣骑士组成锐利的阵型奋勇突进,恶魔们猝不及防,被他们一冲,阵线立即松动,几个恶魔接连死在他们的剑下,内圈的防御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破野战包围怎么最有效?天堂势力已经给出来答案,斩首行动! 王满仓被这一下惊得魂都飞了,战法精妙他不管,临敌无畏他不问,可是血鸦要是死了,先不说他能不能在混战中活下来,就算能,再要创造出杀卡夏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他老人家有的只是天把两天,可没有猴年马月! 为了避免空间大手一抹把他直接除名,英勇的查斯特斯王满仓立即领着老二老三和几个近战好手玩命似的斜刺里向着突进的骑士小队拦截过去,坚决不能让那些铁罐头冲进去缠住血鸦! “锵”一声金铁交击的锐响,王满仓崩开为首一名骑士的突刺,顺带阻住了这个小队前进,老二老三两个忠实的狗腿子分左右护住老王的两侧,两张大羊脸摆出狞笑的表情,但是又因为喘气而显得嘴歪眼斜。 5个骑士看见前路又被阻挡,也不废话,整齐的竖起骑士剑,剑脊贴额,口中开始飞快的低声诵读祷文,只见五个祝福光环齐刷刷的笼罩在他们周围,紧接着,他们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哪怕是肉眼都能看出,骑士们的战斗力已经和之前不同。 不就是他娘的跳大神! 这招王满仓可是见卡伦耍过,不同的是,这5个骑士分别引导了不同作用的光环,战斗力的提升绝对比卡伦那个时候要高得多,王满仓不敢怠慢,打个呼哨,带着老二老三欺身向刚才那个为首的骑士扑上去,血鸦处借来的三个候斯级骷髅刀牌手也和附近残存的几个近战恶魔向骑士小队的两侧包抄,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圆阵,不过就是这样不起眼的阵型,却是摆明了要通过缠斗把骑士阻在这里,而老王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机灵丫头老七此刻正被留在外围,她眼尖手快,带着剩下远程手放出一波快箭和魔法,要赶在王满仓他们正式近身接战之前把敌人的阵势砸『乱』。 骑士们也是见惯了阵仗的,手中盾牌频频格挡,将远程攻击化于无形,5人脚步微微移动,阵型从攻击型的楔形变成了防守型的梅花型,根本没受到影响。 先 下手为强!电光石火之间,王满仓扑了上去,直剑凶猛的送出,恶魔技——肆虐发动,直奔为首骑士的胸口,这个粗货,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试招,上来就交cd。 那骑士眼中精芒闪动,雕刻着神圣橡树图文的盾牌直接迎向王满仓的直剑,在剑锋要触未触到盾牌的瞬间,骑士手臂微微向左侧倾斜,盾牌角度不可查的一变,直剑带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沿着盾牌表面的弧线擦出几颗火星后斜斜偏开,老王的剑势给那盾牌的弧线做了一道切线后无奈走空,整个人也因为收不住力道被直剑带的前倾,眼看就要撞在骑士的盾牌上,对面骑士打老了仗的,自然也不会放弃眼前的大好机会,左手开始蓄力,只等那个恶魔撞上盾牌,就跟上一记盾牌猛击,将他击晕。 然而这一切预想必须建立在刚才那招是普通直刺的前提下,骑士的处理方式可谓是上上之选,但他不知道王满仓这货干仗太实诚,技能有了就放,但凡自己有的一点都不会私藏,上来就全部交给对方。 眼看着直剑就要完全划过盾牌,骑士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老王撞进来,老王飞出去了,可他只觉得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把自己握盾的左臂压的一沉,隐隐有些酸麻感传来,不对劲! 骑士蓄势待发的盾牌猛击无法继续施展,被生生反压了回来,这是恶魔技‘肆虐’的爆炸效果起了作用,在这关键时刻止住了骑士的连续进招动作,打断了他的进攻,而王满仓也借爆炸反冲力一个半旋身退了回来,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把‘肆虐’的创始人感谢了几十遍,不是附带的爆炸效果把两人强行弹开,可能他现在已经被对面的铁棺材盖给拍中了。 对面的骑士也被这一击镇住了,他晃晃左臂的盾牌重新恢复了架势,爆炸的威势被盾牌挡去大半,他人没事,但盯着老王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警惕的神『色』,对面的恶魔不好对付。 王满仓同志不管这么多,嘴里暴喝,直剑挥出,奔着骑士防御不便的下三路横斩而来。 骑士后退半步微微蹲身,盾牌迅速的下移,硬马硬桥拦住了老王的斩击,右手的骑士剑正待刺出,就觉得眼前一暗,对面那个堕落战士的两侧高高跃起两团黑影,两把长柄钉锤带着风声朝他的双肩砸下来,是刚刚没有出手的两个羊头人,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自己一对一! 两锤重锤砸在为首骑士的肩甲上,金属表面立即凹陷下去,饶是他现在五重祝福加身,老二和老三的全力下砸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这两下至少带走了他近半的生命值,不过狂信徒就是 狂信徒,只见他膝盖弯曲,像是要被锤子压得跪下,但是他却不顾生吃两锤的疼痛,腿重新绷的笔直,发力一踩地,人向后倒跃出去,顶开老二老三压在肩甲上的钉锤,大口喘息着重新站稳,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滑落,刺得他双眼一片模糊,他的双手也无力的拎着盾牌和长剑,看起来两只手完全发不上力,显然是肩胛骨已经被震出了裂纹,只是勉力支持着,才没有松手丢掉武器。 两个羊头怪把长柄战锤一撤一递,再次奔着他的双肋撞过去,这下撞实了,他不死也必将因为剧痛丧失战斗力。 然而这个为首的骑士显然也不是简单收拾得了的人物,他向前猛的一跃,整个人不退反进,抢在老二老三的钉锤撞到自己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7章 走水 回到家后瑞和就跟郑宁报告了这件事, 并且说自己诛杀了华德与那位恒都七妹。 “我摧毁了他们的精神力核,并留了一丝兰火在他们脑内。”正说着,窗外接连飞进来两丝细不可见的蓝光,在接近窗户的时候合为一丝,然后没进瑞和展开的手心。他笑了笑将兰火收回体内, 转向通讯屏,“这会儿能确定他们已经死亡。” 郑宁一惊, 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元青就已经将那神秘出现的火炼至如此出神入化之境。 他的心跳起激动的火苗, 烧得他满腔火热。有了元青, 第六军团未来的领路火炬已经隐约立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担轻了许多, 他这辈子已经过了一大半,大半辈子都耗在第六军团了,对它的感情以及责任感很深。 人都有私心, 他的私心绑在对军团的责任上。 郑宁打量了瑞和几眼,瑞和安静地任由他打量。 “好, 很好。”郑宁点燃一支烟, 终于露出笑容, “我一直觉得你性格太温和,现在这一缺点也被补足, 这非常好。说说吧, 你的思路是什么。” 真是好苗子, 成长得让他开怀! 瑞和眼中不辨悲喜地说:“一来, 我偷听到的证据不算证据,二来即使我立刻让警厅的人过来,他们也能说是偶尔遇到在喝茶。”郑宁哼笑一声。瑞和便也跟着笑了:“我正严肃跟你作报告呢。” 郑宁吐出一口烟:“说嘛,我不笑了。” “那七个人被抓去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就不相信他们什么都不说,警厅还能查不到他们的身份。”瑞和冷笑,“首都星警厅的办案水准难道只有如此?我不相信。二来我想为自己报仇,将此事交给警厅再定他的罪需要的精力太多了,希尔家不会坐视他定罪的,最后可能让他无罪释放,就算有罪,也不会是死罪。” 瑞和第一次在郑宁面前展现自己冷酷的一面,他知道这会是郑宁欣喜看到的一面。“所以我杀了他和恒都七妹。”他挑起嘴角,“这两个看起来毫无联系的人竟然死在一起,我相信警厅会很好奇其中的关联。” 他就是要撕掉某些力量压下案子进度的那双手,看那双手还怎么瞒。 搅乱浑水而已,当谁不会似的。 “好!”郑宁又夸了一句,“水越浑越多的东西才会从底层涌上来。你没留下什么吧?” 问的是现场。 瑞和摇头,他摊开手,兰火会将他精神力留下的一切气息全部吞噬殆 尽,警方用再先进的仪器也探测不到一分一毫线索。 “那就好,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照常上课去吧,我会来安排。” “没关系,我来就行。” 郑宁就再看了他两眼,最后将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掐。“行!” 瑞和不认识恒都七妹,但他能去打听。斥候队头领雅西回到自己的小酒吧后一直没有睡觉,他开了一瓶烈酒直接对口喝,烈酒入喉浑身燥热,酒意上头,他却更加清醒。 他在想今晚的事情,他不知道周少尉做了什么,但他还记得刚才坐在周少尉身边的感觉。有那么一瞬,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任他为了获取情报身经百战,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 那几秒的时间里,前面两百多米外的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嗡。” 通讯器震动,雅西立刻接起来,发现是周少尉发来的一则讯息,让他查明恒都七妹是谁, “尽快。”他念着这两个字,下一秒就蹦了起来。 天还没亮,瑞和就收到雅西发来的详细资料。恒都七妹是黑道上的名号,在恒都星名气不小,恒都星是一颗废弃星球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年虫族入侵,将那座星球啃噬得像一颗烂苹果,原住民陆续搬离,最后成为一座荒星,有逃窜的犯人、星际海盗等等不能在正常社会存活的人到那里居住,久而久之就成为一颗罪恶集聚之地,许多三不管星球就是这么形成的。 恒都七姐的父亲据说就是星际海盗,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发展出类似雇佣兵的业务,赚了不少钱,名声也逐渐传开,不少人找上她买.凶.杀.人,钱货两清童叟无欺。 “雇佣兵?”瑞和嗤笑,“亡命之徒罢了。”他让雅西到星网上散布消息,就说华德与不法之徒恒都七姐关系密切,互为知己,深夜在包厢里聚会,可惜希尔将军不同意两人来往,棒打鸳鸯,可怜两个有情人大哭一场,殉情而去。 “……”雅西的手下嘴角抽了抽,“老大,您确定?” 雅西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你就做,费什么话!” “哦哦……” “小心一点不要留下痕迹。”雅西咬着烟头吩咐,“写得再香艳凄惨一点,快写。” 手下几乎要哭了,委屈地应“哦。” 于是天还没亮,华德与恒都七姐殒命的那家私密会所还没有从服务员发现尸体后失声尖叫引发的一系列糟糕后续的阴影中走出来,那片区的警厅也刚刚查完现场 、将尸体运到尸检部门,希尔夫人也才从悬浮车里滚下来,连滚带爬边哭边喊地冲进警厅……总之,消息还未来得及封锁,星网上就已经有相关的消息在流传。 那些消息像蒲公英一样,飘飘摇摇地出现,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但等到有人重视的时候,蒲公英的种子已经散播得到处都是了。 “真的假的?殉情啊?” “不可能吧,华德是我表弟的同学,豪门的小少爷啊,怎么可能殉情。” “恒都七妹是谁啊?这消息是谁传的可不可靠?” “卧槽这消息好真,有名有姓还有地点,小桥院谁认识,去问问不就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里面殉情啦!” 消息传得铺天盖地都是,而最能够压下这个消息的希尔家族目前当家做主的人,即希尔夫人正陷入失去独子的灭顶悲恸之中,根本无法对此作出及时的应对措施。 “我儿都死了!是谁杀的他!到底查出来没有?!”希尔夫人声嘶力竭地怒骂,“别的事情都别来打扰我,我不想听!”她嚎哭着抱着儿子的尸体什么都不想听。 当家主母不放话,希尔家就有些束手束脚,只能先压消息为主。等希尔将军下命令到首都星,委托他的二儿媳妇暂时统领首都星本家所有势力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辟谣时机,更别提经过数个小时的发酵,最开始病毒式散发消息的起源早就找不到。 “胡闹!”远在路斯啼星域前线的希尔将军难得烦躁地丢了一只茶盏。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鹰眼中酝酿着愤怒不满的风暴,“华德才死,星网上就有消息,传消息的人必定跟华德之死有关!不赶紧追击反而任由事态发展,怎么配当希尔家主母!” 这些话简直就是诛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8章 锋锐 烈日。 永恒之王。 甲骨丛。 女巫。 雪崩。 夏氏。 启程。 破戮。 完美。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 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 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9章 运筹 水蓝星,东玄域。 实值七月,烈日当空,灼烧大地,天气依旧如此炎热。持续了好几个月的炎炎酷暑,好像看不到尾声。 尽管已经来到七月,但在这个名为水蓝星的星球东方,炎热的夏季也才刚刚开始,依旧在散发着阵阵足以让人汗流浃背的暖风。 阵阵微风席卷,却无法给人们带来多少清凉?迎面而来的阵阵热浪,反而让人的内心愈发烦躁。但阵阵微风,还是吹拂着喧嚣的燕京城,也吹进了燕京城中一座有名学府的一栋男生宿舍中。 此时在,这栋男生宿舍的417宿舍里面,正有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望着窗外过往的行人愣愣出神。 这名青年名叫楚天羽,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打他记事起,他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听爷爷说,是从一家孤儿院里面将他收养。 爷爷姓杨,爷爷家还有一个儿子,爷爷的儿子叫杨军,也就是楚天羽名义上的父亲。杨军家还有一个女儿,也只比他小一岁。楚天羽并没有跟着父亲和爷爷他们姓,他问爷爷,爷爷告诉他,当初收养他的时候,在他身上有一块玉,玉上刻有他的名字。爷爷想着也许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应该会通过他的名字找到他,于是便没有给他改名。 听了爷爷的话,楚天羽就一直幻想着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也曾期待过有一天他们找到他时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在问自己,亲生父母当初为什么狠心将他丢掉?他很想向他们当面问清楚,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要他了? 楚天羽并没有跟杨叔他们一个户口本,杨叔很早就分家出去了,他是跟爷爷一个户口本。从小到大,爷爷也只是让他叫他杨爷爷,称呼杨军为杨叔叔。因此,从小,他就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但是在心里,楚天羽还是称呼杨爷爷为爷爷,对此,爷爷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楚天羽没有称呼杨叔为父亲,但在对方的心里,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了儿子看待。 楚天羽跟着爷爷一起住在羊城郊区的一处四合院中,爷爷告诉他这处四合院乃是他们的家。以后等他长大了,这处四合院,就属于他了。 杨叔一家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在羊城市中心另外一套别墅里面生活。杨军他们一家平时也会常来这里看望爷爷和他,不得不说,从小到大,杨叔一家对他一直都很好。 爷爷在羊城经营一家扎纸店生意,扎纸店就在四合院的一间临街房子里面。在楚天羽的记忆中,爷爷这家扎纸店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好,但不知 道为什么爷爷总是不怎么缺钱? 所谓扎纸店,说白了,就是做死人的买卖。附近只要有人家有人去世,就会来爷爷这里定做一些纸人或者花圈之类的冥具。 爷爷是个扎纸匠,所谓扎纸匠,说通俗一些就是纸扎手艺人。纸扎,又称糊纸、扎纸、彩糊等,融剪纸、绘画、草编、竹扎和裱糊于一体,说好听一点是一门中国民间的传统艺术,说难听一点就是吃死人饭的手艺人。因为所扎之物可谈不上什么艺术性,就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纸屋纸马之类的冥具。 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指:金菊花--卖茶女人;木棉花--为人治病的郎中;水仙花--酒楼歌女;火棘花--玩杂耍的人;土中花--挑夫;一门巾--算命占卦之人;二门皮--卖草药的人;三门彩--变戏法的人;四门挂--江湖卖艺人;五门平--说书评弹者;六门团--街头卖唱的人;七门调--搭篷扎纸的人;八门聊--高台唱戏者。而这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爷爷这种扎纸的人。 小时候闲来无事,楚天羽也喜欢跟着爷爷一起扎纸人,帮爷爷干活。爷爷还经常夸他是吃这门活的好料,每次他扎出来的纸人又快又好。楚天羽曾多次听爷爷说,他扎的纸人比爷爷扎的好,以后如果吃这碗饭,肯定不会饿肚子。 不过从小到大,爷爷也没有让楚天羽以后从事这门活的意思。有时候,楚天羽看到爷爷还会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几次他仔细看了下,看不懂。爷爷画的都是一些鬼画符之类的东西,楚天羽不知道这是什么,询问爷爷,爷爷也没有告诉他。不过看着好玩,楚天羽也喜欢跟着爷爷一起画画,开始爷爷也并没有在意,不过后来他看了楚天羽画的东西后,盯着他看了好久。那个时候楚天羽还不懂爷爷当时看他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那之后,爷爷也会主动教他画那些东西。 从小到大,楚天羽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从小学到高中,他一直都是班上的三好学生,曾经多次受到老师的表扬,也拿过不少奖状回家。 不过由于楚天羽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因此班上很少有同学愿意跟他一起玩。正因为这样,一直到高中毕业,楚天羽都没有什么好朋友。 记得高中的时候,也曾经喜欢过班上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同学,在一次鼓起勇气跟对方表白被拒后,楚天羽便彻底死心了。为此,他还被杨婷嘲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杨婷就是杨叔的女儿,也是爷爷的亲孙女。从小到大 ,楚天羽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杨婷对他也很好,可以说,她是楚天羽唯一的一个朋友。 杨婷跟楚天羽一起读的书,她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她经常也会来楚天羽跟爷爷住的地方,对于爷爷每天做的事情,不管是杨叔一家,还是杨婷都不是很在意。杨叔也没有想要接替爷爷这门手艺的打算,其实也是,在外人眼中,爷爷的这门手艺也只是封建迷信。杨叔在羊城经营着一家房地产装饰公司,虽然生意并不是很大,但相比大多数人来说,也算是有钱人的行列。 虽然杨叔并没有打算接替爷爷这门手艺的打算,但楚天羽曾经也看到杨叔多次来请爷爷去处理一些事情。 高考楚天羽和杨婷都考到了燕京一家重点大学,楚天羽报考的是理科,而杨婷报考的是文科。大学四年,他们也经常一起出现在校园的图书馆、食堂和操场。不管是他们班,还是她们班,只要有集体活动,他们都会把对方也一起喊上。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杨婷是楚天羽妹妹,大家还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杨婷在学校是有名的校花级人物,学校里面追她的男生,不知好几?不过这些男生都被杨婷给无情地拒绝了,杨婷给出的理由是,大学期间谈恋爱都是骗人的,因此大学期间不准备谈恋爱。 杨婷他们专业有个女孩叫陈雪,陈雪跟杨婷一样,都是燕京大学的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0章 识相 瑞和让周仲青他们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救济处的人就会过来接人了。” 周仲青和周元青第一次对大哥失望了,看着瑞和的眼神很明显地传递出这一点。周青青哭哭啼啼,她是一个早产儿,身体虚弱, 是原身抱着背着哄着带大的,她很眷恋原身, 扒着瑞和的腿不放,哭着说:“我不要和大哥分开, 大哥大哥呜呜呜……” 周仲青兄弟眼中的失望散去, 即将离开家的悲伤无措让他们也红了眼,跟着周青青一起哭了起来。 手足深情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瑞和身为外人也不得不承认,至少这一刻, 周仲青三人对原身的依恋和不舍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让原身痛苦的冷漠、恶言和背叛的未来, 也是真实存在过的。所以委托方对瑞和给出明确的指示,那就是在这个关键的节点, 他要瑞和做出不同的选择。 委托方有具体的要求, 对瑞和来说是好事, 让他在做任务的时候有可以参照的方向。 原身周元青的想法很直接,他很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不想再以自己的身体来支撑这个家,换来周仲青的抱怨:“早知道当初就去孤儿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的心彻底刺穿, 多年的辛苦和坚持在那一刻被完全推翻, 周季青和周青青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更让他心寒到极点。 他不想做大哥了,做大哥太累了。 原身记忆里强烈的后悔情绪涌上来,让瑞和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将周青青扶正,蹲下和她对视:“我没办法改变救济处的决定,你要勇敢一点,不要让爸爸妈妈在天堂还担心你,好吗?” 又对另外两人说,“你们是男子汉,也要坚强知道吗?爸妈留下来的钱和单位的抚恤金暂时都保管在银行里,还有这房子,救济处会暂时帮我们保管,等我们都成年后才会发回来。现在我们身无分文,只能去孤儿院了,你们也不要怨恨,联邦是好意保全属于我们的遗产,只要我们成年,一切都能拿回来。去了孤儿院之后,你们还是能继续上学的,初级教育免费,你们都要继续好好读书,听到了吗?” 他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理解,反正先把事情说一遍。 联邦的社会保障体系挺完善的,在各个方面为失祜的未成年考虑妥当,保证父母留下的财产不会被外人侵占,确定儿女的绝对继承权。周家大伯和小姑不肯收养四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家庭又不富裕,根本无法负担多四个孩子的花销 。 倒不如让他们去住孤儿院,让联邦来养孩子。几年后孩子们成年就能把房子和钱拿回来,自己就能把生活过起来了。 穷人有穷人的算盘,在瑞和看来周家大伯和小姑这个想法很正常,不考虑情感的话,确实是周元青四个人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在生存面前,离开从小住到大的家实在不值得一提。 然而在原身心里,家是不能散的,他把三个弟妹从小带到大,对弟弟妹妹的感情其实比一个月见一两次面的父母还要深。让他看着弟弟妹妹被分开送走,他做不到。 所以上辈子的他对救济处的人跪求,最后救济处的确通融了,毕竟他明年就成年了,有可操作的空间。其他三个人就不行了,三人中最大才十一岁,最小的八岁,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抚养。 周元青听多了邻居们嚼舌头,害怕弟弟妹妹被送到孤儿院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会被别人收养,一被收养,也不知道会被收养到哪个地方去,也不知道收养的家庭好不好,会不会虐待弟弟妹妹,或者弟弟妹妹还会离开赫星呢?他害怕极了,完全无法接受弟弟妹妹离开他的身边,以后再也无法见面。 十五岁的周元青想了很多办法,他实在太年轻了,见识阅历通通不足,只凭着满腔不与弟弟妹妹骨肉分离的决心,秉持着不分离的唯一信念,脑子不停地转动。最后,他只好求周家大伯名义上收养他们,为此还写了一张欠条二十万星币的欠条,注明“抚养费”,最迟在周青青成年的时候就要付清。 贫穷让人的心变得丑陋。 周元青含泪签下了名字,终于保全了这个家,在那之后,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打工,独自抚养弟弟妹妹……那些苦日子周元青甘之如饴,他总在想:等弟弟妹妹成年了就好了,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后来,弟弟妹妹成年了,但他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并没有到来,他等来的是来自亲人的利剑,将他刺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救济处的人果然如期来了,他们把房子贴上封条,锁上门后再加上一层他们带来的代表救济处封存的大锁。 当地就有孤儿院,一直以来由联邦政府财政拨款支持运作,里面的孩子本来就不少,那场矿难不止带走了周家夫妻,还有其他人,这片区的不少家庭因此分崩离析,孤儿院住进了一批孩子。因为周元青原先不愿意进孤儿院,拖延了两天,这一拖,当地这家孤儿院就只剩下两个名额了。 “让青青留下吧,这里离家近她能更快适应。”瑞和看向周仲青二人 ,“你们两个谁要和青青一起?” 周仲青忙说:“让季青留下吧,他们两个最小,住在离家近的地方才不会害怕。” 周季青点头,牵住周青青的手。 瑞和依次摸摸两人的头,在两人不舍的视线中转身跟随救济处的人离开,往下一个孤儿院去,周仲青赶紧跟上去,拉住瑞和的手。 就这样,瑞和代替原身,将他的人生走向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也许也会很艰难,瑞和并不恐惧,明年他就成年了,他能做很多事情。 他想看看这个崭新的新奇的世界,不止是替原身实现愿望,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和向往,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出去,在这个世界有一番精彩的际遇。 “我就知道宿主会喜欢这个世界。”系统460说,“这是看宿主直播的一个观众主动投递过来的任务,他从位面脱离之后偶然看到宿主的直播,然后就把任务委托给你了。” “谢谢信任。”瑞和笑着对虚空说,在他面前是一面二十一英寸左右的透明屏幕,上面像流水一样滚动着观众的弹幕。他知道直播的APP有弹幕,也知道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相当于一位正在直播的主播,但是第一次看到弹幕时他还是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自己做的事情经历的人生,在自己看来是真实存在的,而在第三者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表演者。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瑞和有一瞬间开始自我怀疑,但下一刻他就调整好心态了,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知道自己能够回到家乡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1章 端倪 “我们有了他们的带领,大为不同,可以大幅度的避免伤亡,每次的探索也能有些收获,虽然比起悬剑宗来说,收获很少,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们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伤亡,最终也毫无所获啊……”曹峰苦笑着说道。 叶谦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个悬剑宗是掌握了核心科技的存在啊。这就好比,几个国家一起开某个高科技,而掌握了核心科技的强国,理所当然的说话硬气,拽的不行,而其他几个国家就算是心里不爽,却也得受着,不然没了人家核心科技的带领,就根本无法进行研究。 这西梁山的局势,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而听到了这里,叶谦对于西梁山的兴趣越来越大了。自己已经达到了神通境的巅峰,想要突破王者,这绝对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或许,哪怕是拥有法源之体的叶谦,也不会仅仅只需要资源,王者想要顺风顺水的短时间突破,不现实。 那么,能够有这种诡异的地方给自己历练,甚至其中的出产,虽然曹峰没有详细的说,但是能够让沧州五大势力全部都念念不忘的东西,显然不会是普通货色。 也就是说,西梁山这个地方,是很有探索一番的价值的,刚好,肖道德不是说了要派人过去看看的么,而且,那西梁山不属于沧神宗,和其他势力打交道,都是依靠的武力,也就是裂天军了。 身为裂天军的新任统帅,对于裂天军主要负责的地方,叶谦肯定是要过去视察一下的。 两人从龙门进入宗门,正有说有笑的走着,忽然间的,俩人腰间代表着身份的宗门令牌闪烁了一下,俩人同时都收到了来自宗主肖道德的传音。 “宗主让我们马上过去一趟,说是要召开长老会议,叶兄,我们赶紧过去吧!”曹峰说道。 叶谦点了点头,心里其实有些诧异的,因为身为荣誉长老,他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也就是没什么实际上负责的事情。这种长老会议,应该不会叫上他的。再则,他进入沧神宗也没几天,他不觉得人家这么短的时间就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了。 不过,叶谦很快一愣,还有林璇娇啊……林璇娇是肖道德的孙女,同时也是沧神宗的供奉长老之一,这个会议,她会参见吗?握草,这……这能去么? 而且,叶谦也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何沧神宗高层上下会对自己忽然的放心起来。说到底,还是和林璇娇有关系,自己和她生了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更关键的是这林璇娇居然是宗主肖道德的孙女,对于肖道德来说,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算他叶谦居心不良,来沧神宗是要夺取大权的,可那又如何?如果叶谦成了肖道德的孙女婿,沧神宗给你又如何?只要你有那个实力坐上去…… 到头来,沧神宗还是肖道德的一家人…… 俩人一路行去,不多时到了崇德殿,叶谦扫视了一眼,还好,没有看见林璇娇。想来估摸着还是在自己的洞府内休养吧,想到这叶谦不由的感慨,唉,既希望她快点儿好起来,又怕她醒来之后疯,真是矛盾…… “二位来了,快请坐。”肖道德坐在上,看见叶谦和曹峰到了说道。 此刻,在座的除了肖道德外,冯梦熊曹峰曹操以及杨东明,四位供奉长老都在,林璇娇在休养,傲阳已然背叛,可以说现在在座的就是沧神宗真正的高层了。既然叶谦能够受邀来这里,也就说明,他也算是被沧神宗高层彻底的信任了。 虽然几位长老都是年岁颇高的人物,但看见叶谦之后,眼中那藏不住的讶色和古怪感觉,还是让叶谦一阵老脸热,握草,看样子肖道德已经把自己强行啪啪,哦不,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强行啪啪的,也就是说,自己和林璇娇生了点儿小故事的事情,已经被肖道德说出去了。 想到这里,叶谦不由的有几分佩服肖道德了,自己的来历都没有查清楚,却能够如此信任,甚至有着一种只要宗门能够展壮大,那么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的想法。 叶谦刚刚坐下,正式的商谈就开始了。肖道德取出一份药材,随手一丢,这药材却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刚好能够任由几个长老观察。 “这是……” “出产自西梁谷的百合花?” 几个长老都是震惊万分,叶谦在听说是西梁谷出产,也是仔细的看了起来,这玩意,还真的就像是一朵百合花。只不过不同的是,这百合花居然是七色的,其中颜色交织而成,显得分外璀璨夺目,妖娆无比。 “正是百合花,据说这一朵花,就能够相比一颗极品灵石的存在,甚至还有所越。”肖道德感慨了一声说道。 握草,一朵花,就能够赶极品灵石?尼玛这要是找到方法培养,岂不是等于是,极品灵石可以随时随地量产培养了? 或许是看出了叶谦的心思,肖道德苦笑道:“这百合花,无法在外界培养,从西梁谷里采摘出来之后,最多存在十天。目前我们能够找到的效果,那就是其中蕴含着十分磅礴的灵力,堪比一颗极品灵石。” 这时候,杨东明问道:“宗主,这一次咱们 的探索队伍,居然走进了西梁谷?这可是很大的进展啊,好几年都难得有一次……” 其他几个长老听了也是精神一震,纷纷说道:“不错,这次居然能够进入西梁谷,的确是一次大的进展,不知道这一次的收获有多少?” “这一次的收获,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这百合花了,其他的几种药材和材料,都不算什么。不过,悬剑宗那边,得到了一颗精金朱果。”说到这的时候,肖道德的脸色非常的沉重。 而其他几人更是惊诧连连:“什么?居然是精金朱果?这……这……唉!” “悬剑宗得此朱果,只怕实力又要强大几分了。” “是啊,这西梁谷本来就是在我们沧神宗和百毒谷的势力范围内,他悬剑宗跑来参合一脚,偏偏每一次得到的宝物却是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2章 锁链 老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许星辰刚才从他裤子口袋中掏出来的。 这会儿她拿出来,给邵怀明送过去。 “你的电话。” 一个老式的老人机的样子,只能打个电话,许星辰不知道邵怀明是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买? 不过她看了一眼,号码是个燕城区号的座机? 他认识燕城的人吗? 邵怀明接过手机,接听。 而许星辰并没有想要探究的意思,转身重新走入了浴室。 邵怀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毫无波动。 “说。” “三爷,您复查的时间到了。” “嗯。”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充满着谨慎,“那……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 邵怀明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到茶几上。 许星辰走出来,看了眼他的破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你要不要换个手机?” 邵怀明抬眸看过去,面色清冷。 他又点燃了香烟,咬在口中,“你给我买?” 许星辰回答,“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买个新的。” 没想到,邵怀明却轻笑了下。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许星辰却是很少见到过这个男人笑,此刻,是实实在在的笑。 笑容软化了他脸上的冷硬。 不过这个笑,也只是短暂的。 “你是我妻子,想要给我买手机,那就买。你不介意你的钱花在我身上,我就更不会介意了。” 许星辰面上表情尴尬,在邵怀明那犀利的似乎看透她心思的眼神中,低声的解释:“虽然领证前说过,我们财产分明,但是,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没有必要这么防备着,太客气。” 邵怀明捏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烟灰落在垃圾桶内,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无所谓,我说过,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的工资也都会交给你。你只要履行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即可。” 义务? 暖床吗? 许星辰嘴角抽了抽,趁着自己想的太多之前,赶紧的走进了房间去。 晚上,许星辰和邵怀明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他们之间太陌生,虽然坦诚相对过,但是那也只是肉tǐ上的。 所以,一时间,气氛沉默,也有些尴尬。 至少许星辰是这么感觉的 。 而邵怀明,半裸着身子,只穿着宽大的短裤,倒真自在的很。 许星辰收拾了厨房,又去洗了澡,出来看了会儿电脑,处理了些工作。 不到十点的时候,邵怀明回到卧室,一看到他进来,瞬间紧张起来。 邵怀明似乎完全无所觉,直接脱光——上床。 许星辰低声惊呼,赶紧闭上眼睛,僵硬的出声:“你……干嘛脱光?” 连一点遮蔽都不穿吗? 邵怀明似乎低声嗤笑了下,许星辰听的不是很准确。 但下一秒,她竟然直接被邵怀明搂住,她惊叫着,人已经被他抱住,压在了身下。 “闭嘴!” 邵怀明的声音低沉,透着不耐。 许星辰抿紧嘴唇,看着他黑眸中的深邃,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靠近,僵硬着不敢动。 “需要我再拿出结婚证来,让你确定一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不,我……我只是还不习惯。” “那你就尽快习惯——我。” 说完,邵怀明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许星辰刚想要反抗,却忍住了。 邵怀明的吻技很高,虽然她没有多少比较,但是,他却是让自己很舒服,对于如此深入的亲吻来说,她只有越来越沉沦其中。 身上的睡衣被渐渐剥落,许星辰突然夹紧双腿。 在男人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她糯糯的解释:“我有点不舒服。” 邵怀明抬眸,充满**的浓黑眸子,有些幽幽的吓人。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翻身过去,并没有对她继续做什么。 许星辰松了口气。 没想到,身后男人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她的手也被突然抓住,之后的时间,她闭着眼睛,只觉得手指快着火了,而男人抱着他的呼吸,像要将她也点燃起来一般。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许星辰一直在装死,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手指被男人一根根的擦着干净,待他清理了自己之后,又重新躺回床上。 两人各占据床的一边,并没有拥抱而眠。  邵怀明出了卧室,许星辰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随意套上了T恤长裤,出来的时候,给许星辰扔下了一张卡。 “我最近所有的工资都在里面。” 许星辰看了眼邵怀明,收下了卡。 “好,我先收着,下午,你几点下 班?我们去看看给你买个手机?” 邵怀明点头,“五点吧。你知道地址。” “嗯,好像是和平路那边的大楼?我路过那里。” 短暂的沉默,吃过早饭,邵怀明出门上班,而许星辰自己也有工作,不过目前还只是在家里处理网上的工作,同时在网上投简历。 毕竟,她虽然有拆迁款,这辈子不愁吃喝,但是她也想要工作的。 下午四点半,许星辰换了衣服出门,在建筑工地的外围,许星辰看着那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邵怀明。 很奇怪的,虽然是背影,也都是灰头土脸的,可是邵怀明在一群工人中,就是那么的显眼。 是气质,或者是气场,当然,也有身材…… 高大,挺拔,结实的肌肉,许星辰看着竟然有点燥热。 “邵怀明!” 许星辰站在外面,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邵怀明转身,看过去。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过去,在看到灰尘凌乱的工地中,那一抹蓝色连衣裙的漂亮的女人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么漂亮,干净的女人,跟他们工地格格不入,身材高挑修长,翩翩生姿。 有人忍不住吹了口哨,吆喝。 而邵怀明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过来,他的步子很大,却稳稳的,带着一种四周都会为他而让开的气场。 许星辰的脸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阳光太过灼热的原因,看起来像是有几分羞涩。 邵怀明靠近过来,许星辰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快。 “你……忙完了吗?现在走吗?” “嗯,走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3章 博弈 “说起来……”叶谦知道有些玩笑不能开的太过,他之所以想说这些,不过是在试探刘明山与王成才的心性与定力,如今他们的神色变化都见到了,玩笑也该结束了: “药膏之所以叫‘醉霭’,还有另一层用法,那就是把药膏混酒放在水里,点燃后,会释放大量具有致人昏迷的雾霭,这种雾霭即使吸入再多也不会致命。” “呼……”刘明山抹了把虚汗,道,“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可经不起你这么吓。” 叶谦好笑道:“怎么,忘了吗,军部有言:有我无敌。就算我真给南河村的人饭里或是水里下药,你也没必要紧张成这样吧?” 刘明山白了眼叶谦,“有我无敌不是你这个意思,爹知道了,也不可能同意你下药。你不想想,真碰着个身体弱的,抗不住药效死了,我们两个村子就不是世仇那么简单了,而且以后的夺果战就更不好过,说不定还会死人,长久下来,日子就不用过了。” “呃……”叶谦惊讶地看着刘明山,居然能想到这一层,说明刘明山想问题的角度已经不局限在寻常百姓的狭隘观念里了。 不过想想刘明山的爹的位置,叶谦旋即释然。 便宜师父刘浩天是东河村的村长,村里各种事都由他处理。 刘明山耳濡目染学会点也很正常。 眼睛微眯,叶谦在想是不是提高下对刘明山的期望,没有谁生下来就知道如何看问题的,都是一点点学的,对于平民百姓子弟来说,大多从爹娘身上,用魏君子的评价来说,大多是小农意识,一代代地传下,没有特别的机遇,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不得不说,或许是家学渊源的原因,昨夜魏君子说的许多话,很多叶谦都觉得大有道理,也发人省醒,对修炼可能没什么作用,但听着也不错。 中午在刘明山家吃过饭,下午跟着东河村一群少年,在村口空地听着新来的村卫长魏红尘训话,他把改制后的夺果战细细道来。 这次夺果战,除了叶谦已经知道的,时间从一天,拉长到三天,开始的时间还是没变,都是每月之初,这一次就是明天。 强身果的数量也变了,是三十枚,变多了。 规则如同魏君子所言,没有提起伤亡问题,但强化了实战和胜负的观念。 当然,这一点,叶谦也理解,朝廷当然不可堂而皇之的说夺果战可以杀死对手。 那样,不用蛮族铁骑杀来,帝国内部自己就先乱了。 魏红尘说完后, 就直接离开,叶谦和刘明山也随之跟上。 东河村这边的夺果战是由魏红尘主持,王成才记录,叶谦和刘明山这边有什么行动,要提前和魏红尘说明,至于王成才那边到不用,但王成才要全程参与,据实记录。 等叶谦两人与魏红尘说完,魏红尘很是打量了叶谦一番,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叶谦尽量不要出人命。 等做完这一切,叶谦从魏家把魏君子拉出来的时候,刘明山已经将马车停在魏家门口——是运货的那种平板车——像魏家那种乘人的马车,最低也需要朝廷认可的贵族世家子弟才能用。 刘明山的父亲虽然是东河村的村长,但刘家不是贵族世家,刘浩天固然因为身份可以以箱车为座驾,但刘家子弟是不能擅自以马车为座驾的。 平板车上,王成才面无表情地坐着,大哥赵高坐在他的斜对面。 叶谦望了眼板车上那个大箱子,不禁微微一笑,拉着怀抱两本书的魏君子坐上车。 车头的刘明山虚挥了下鞭,那匹瘦马小跑起来。 瘦马是村里唯一的马,据说是刘浩天从东北雄关带回来的,是刘浩天当年的坐骑。 刘浩天退伍后,这匹马年龄也差不多了,刘浩天便托关系给买了下来,带回了东河村。 虽然瘦马比在东北雄关时候愈发老了,也更见瘦了,但当年毕竟是给军长当坐骑的上等好马。平日里,拉拉车还是绰绰有余的,刘明山练马上功夫自然也少不了它。 路过村口的时候,叶谦见通道里的木板还没有移开,便对刘明山道:“刘大哥,一会让人把木板弄走,留一两个人战力最差的守着就好。” “嗯?”刘明山扭过头,“一两个人恐怕不够,你设计的陷阱确实不错,但是南河村那群人真急到来我们村的地步,你那两个陷阱根本不够看,人再布置少了,有等于没有。” “没关系,本就没打算靠两个陷阱成什么事……”叶谦无所谓道,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王成才,叶谦低笑着,“呵呵,等他们真到了我们村,一切都晚了,从这点上来说,有没有陷阱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啊?”刘明山不解,“那你还让人挖陷阱干什么?” 叶谦悠悠道,“对夺果战虽然没什么用,但对我的帮助可不小。” 坐在王成才旁边的魏君子一直看着书的魏君子突然抬头道:“是为了加分,在战试记录上交后?” “咦。”叶谦微讶,“我如果与你说过要做什么,你能猜到我不 奇怪,但我好像还没与你说过要做什么事,你家昨晚才搬过来,谁与你说的?” 魏君子撇撇嘴,头又埋在书间,“护卫说的,东河村的人很好客,问什么说什么。我家要在东河村定居,你这村长弟子哪里可能不闻不问。连同你以前做过什么,以及你家祖上三代我都知道。” 叶谦表情一僵,无语地叹了口气道:“还真是……好客呢……” 村子外,三十三人整整齐齐地列成五纵六横的方阵静静等待着。 刘明山勒住缰绳,停下马车,皱眉在人群中扫视一遍,跳下车架,来到马车上,低声告诉叶谦,“少个人,应该是铁匠家那个小子,他媳妇今天产子,来不了。有什么命令你直接说就成,我已经与他们说过了,这次夺果战的首席,由你来担任。” “……”叶谦眼睛猛地一瞪,圆了不少,铁匠家那小子好像才十三岁吧,这特么放在老家,才初中,还真是厉害,这就有了小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4章 委蛇 山林内部。 阳光照耀出了光斑,树林沙沙的响。 “可惜了。”国字脸中年男子惋惜的撇了撇嘴:“虽然那年轻人看起来平平常常,弱不禁风。” “但据我估计。” “他绝对具备武宗境才有资格产生的灵感,否则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 旁侧。 神态冷厉的青年,约有二十**岁,抱着双臂,淡淡道:“弱者恒弱,因为他们不懂得合理运用己身优势。” 这片区域内,具有灵感的习武人士属于稀有资源。 对! 灵感等于资源,足可避免生死危险的资源! “吕康,你说得对。”国字脸男子浮出微笑,毫不吝惜自己的认可与赞同。 五人团队里,冷厉青年吕康乃是唯一具有灵感的习武人士。 简而言之。 具有灵感的武者境,地位堪比武将境! 但灵感武者太过稀少,怕是整条边界也屈指可数,吕康属于具有灵感的武将境,也算颇为不凡。 哗啦。 吕康落下右脚,踏碎了一片枯黄树叶,轻笑道:“向死而生,才能诞生无坚不摧的灵感,生死磨砺方能锻炼灵感。” “刚刚那人,绝对具有灵感。” “也许他自诩依靠灵感,能够避免遭遇生死危机。亦或者他想以此磨砺己身灵感。” 分析之余,吕康也夹杂感慨。 遥想当年,他还是年轻人,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有杀尽妖魔鬼怪的壮志凌云。 可是。 现实如同冰冷海浪,让他懂得残酷。 “唉。” “看我这道伤疤。”吕康扯了扯衣袖,露出肩部的狰狞开口,脸上带着唏嘘之意:“当时差点就死了。有些妖魔具有敛息能力,灵感轻易察觉不了。” 生死磨砺,也得讲究程度。 稍有不慎,便是自寻死路。 国字脸中年人点了点脑袋,叹了口气:“刚才我们不应该让那年轻人离开,独自一人实在太危险。”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吕康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迈出两步,目光打量四周,心中忽然升腾一丝警兆。 “你说的也对。”国字脸中年人无有察觉,继续开口。 此乃边界的浅层区域! 但凡是离开防御带的习武人士,或是为了磨炼己身武术, 或是为了诛杀妖魔鬼怪,具有各式各样的缘由。 而无一例外的是—— 离开防御带,便要做好面对危机的准备。 “止步!” 吕康猛然抬起右手。 国字脸中年人与其余三人的脸色转为严凝警戒,瞬间组成了防御阵型,澎湃内力流转不息,蓄势待发。 呼哧,呼哧。 随着寒风吹拂,国字脸中年人也不由屏佐吸,眼眸闪烁呈液内力的光芒,四处打量。 可问题是。 周围乃是一片翠绿茂密的树林,没什么奇怪之处。 “不对。” “往后撤。”吕康暴退数步,低声道:“我总觉得这片树林里面有问题。” 什么? 国字脸中年人皱了皱眉。 冬季时节,出现翠绿树林确实有点古怪,可也只是一点而已……妖魔躯体的溃散,飘散半空,落于泥土,会加快植物的疯狂成长。 因此。 这片树林没有引起其余人的警觉。 但吕康却不同,在其灵感范围内,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隐约恶意,只是不敢确定。 “此地有古怪。” “不行,还是暂且退出这片丛林,再行观察。”吕康携着其余四人步步倒退,目光冷静,无有任何焦躁。 潜藏妖魔鬼怪,当然要找出并击杀! 况且他们五人合力,哪怕遇到将级巅峰的妖魔鬼怪,亦能周旋一会儿,这便是通力合作的功效。 正当此时。 唰啦! 丛林内猛然响起声音,足足三条藤蔓在地上疯狂蜿蜒,如同势不可挡的钢铁链条,瞬间抽击向五人。 空气尽皆响起撕裂之音,彰显凶残。 深绿颜色的藤蔓,宛若龙蛇出洞般。 “不好!” 国字脸中年男子面色巨变。 吕康的脸色也转为一片煞白:“植物类妖魔,而且是具有敛息能力的将级妖魔!” 妖魔由动物转化而成。 但各式各类的恐怖妖魔,绝不限于动物,也有植物。甚至单细胞生物也可以进化成为妖魔。 “该死!” “立即撤退!” 国字脸中年人狂吼一声,临危不乱,双拳合十如一,体表流转显眼至极的内力光芒,当先撞向藤蔓。 嗤啦! 深绿藤蔓之上,存有荆棘倒 刺。 乍一接触,那三条凶猛绝伦的藤蔓击破了呈液内力的体表防御,狠狠抽在国字脸中年人的右臂上,撕扯血肉,当场吞食。 “啊!” 他闷哼一声,左拳迎击而上。 蓬! 藤蔓被击退了一点。 但紧随其后,再有五条深绿藤蔓,自大地底部暴起而出,犹如地龙翻身一般的凶残难言,彰显将级巅峰的威势,根本不给吕康他们半点逃出生天的机会。 “糟了!” 吕康瞪圆了眼睛,心底咯噔一下。 他与国字脸中年人齐齐迎藤蔓,却扛不住藤蔓抽击,双臂上鲜血淋漓,被撕扯掉了一些血肉。 “真的糟了。” 吕康脸色煞白。 国字脸中年人身为中位武将境,倒还好些。而吕康的左臂几乎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这只是植物妖魔的随意抽击。 其余三人,也惴惴不安。 植物类妖魔,要么极弱,要么极强……不幸的是,他们遭遇到了异常凶悍的植物类妖魔。 “冷静!” “我们定能逃出这里!”国字脸中年人怒吼两声,双掌运转之间似乎产生空气动乱,施展入化之术。 蓬!蓬!蓬! 八条藤蔓……十二条藤蔓……十五条藤蔓,本应柔韧的植物,此刻变成了森然可怕的粗壮妖躯,单论坚固程度,远远强于任何混凝土钢筋。 况且。 藤蔓表面,还有密布倒刺。 每一次狂魔乱舞般的抽击,便能撕扯一些血肉,植物类妖魔吞食了习武人士的血肉,愈加亢奋,振荡空气传递自己的阴翳声音。 “嘿嘿嘿。” “人类,习武人类,真是上佳的食粮。” 声音回荡周围,国字脸中年人的双臂早已露出白骨,其余四人更是凄惨不堪,不堪面对下一次藤蔓抽击。 “呼哧。” 吕康喘了口粗气,有点绝望。 其余三人也有同感,但依然紧咬牙关的坚持,期冀周围有习武人士可以察觉到他们的生死危局。 “哈哈哈哈,人类!”植物类妖魔的本体,不知在哪,声音却低沉的回荡周遭:“用你们的语言来讲,这是什么?” “负隅顽抗!” “哈哈,人类——” 它发出蔓延四周的声音,正在肆无忌惮的抽杀五人。 刹那间。 一 道淡然声音,穿透冬季的低温空气,清晰传至:“人类?你是在找我吗?” 紧随其后——轰隆隆! 远方有着地动山摇般的气势,仿佛一尊来自远古的蛮荒巨兽,汹汹踏步,横行此时此刻,渲染一股霸烈冲霄的威严。 大地皆在晃动,树林四散。 光斑闪烁不息,狂风啸啸。 一袭漆黑风衣的韩东,须臾间驰行上千米,泥土炸裂不止,树木折断纷纷,迎着凛冽寒风,映着冬季日光。 轰隆! 寰绕蒸蒸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5章 消磨 等禁制完全没入傀儡额头,一切归于平静。萧玉舞抬头,对站在另一边的元清说到“师祖可以了。” 元清点头,“你们离远点。”元清嘱咐二人。 夜明起身把徒弟拉倒小院另一边,手一抬,在两人周围凝出一个防御罩。 元清真尊见两人都已经做好准备,给自己也凝了一个护罩,随后掐出一个指诀打入傀儡眉心。 砰~ 傀儡瞬间炸裂,元清挥去炸过来的碎片,飞身退后数米。 等爆炸平静过后,夜明撤去防御罩。 三人回到之前傀儡所在的位置。一旁的石桌已经被刚刚的爆炸一起带走了。 “这是不是可以验证那个禁言禁制是由神魂波动触发的?”夜明看着地上的碎渣讷讷问到。 “是的吧。” 萧玉舞也有一种这样就搞定了的懵逼感。木木点头回应到。 元清捏出一个清洁术把院中瞬间打扫干净。 “好了,既然已经验证了,就回去继续想下一步吧。本尊要重新一套石桌石凳了。” “是师祖,那小舞先回去了。” 元清摆摆手,萧玉舞也不留在这打扰了,她得回去想想接下去要用什么方法验证禁言禁制的存在了。 萧玉舞转身离去,夜明也打算离开,元清真尊忽然开口把夜明叫住,“臭小子,你去哪?难不成你让为师自己去找石头嘛?” 元清真尊瞪眼,抬脚就往夜明臀部踹了一脚。 嗷~师尊又要奴役他了,哎~他怎么那么可怜啊~ 心里虽然抱怨着,夜明还是很老实的跑去后山为师尊挑做石桌的石头去了。 萧玉舞回到秀水峰,刚抬脚往自己洞府走了几步。一道白色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师尊,你回来啦?我布置好洞府了,在洞府周围布了防御阵,想让师尊过去帮我看看,顺便指导一下。” 离昆兴冲冲的跑到萧玉舞面前,两只眼睛闪闪发亮。这个表情,让萧玉舞想到了跟她卖萌讨食的小哈。 “嗯,那就过去看看吧。” 萧玉舞收了人家的钱,还是要负责一点的,过去指导一下也算是今天的教学任务了。 离昆的洞府在秀水峰四分之三处,离萧玉舞的洞府不远。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离昆洞府所在处。 不得不说,离昆这个富二代在享受这件事上,是真的颇有建树。 选址不用说了,依山傍水,不远处是一片翠竹林。洞府不远处一条小溪流淌而过,可能是秀水峰后山瀑布流下来的小分支。 哎~她当年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地方呢。 不过也怪她没认真逛过秀水峰,洞府也是直接上山顶开辟的。只能说她不是一个精致的女孩,差不多能住就成。 离昆带萧玉舞进入他的洞府,萧玉舞差点以为她走错地方了。 不说这地上铺的纯白色雪岭熊妖皮毛制成的毛毯,上面的茶桌是紫檀香木制的,上方一套雪花点翠晶石制成的茶具。不远处的坐塌更是黄花梨漆木所制。 抬起头,洞顶镶嵌着数十颗碗大的夜明珠,整个洞府大厅熠熠生辉。 “师尊坐,时间紧迫布置的有些简陋。”说着,离昆挠挠头,表情颇有些不好意思。 萧玉舞…… 这还叫简陋?那她的洞府叫啥?猪窝么? 萧玉舞不想跟土豪讨论房屋装修问题,太伤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就是个穷逼。 “咳~不是说指导阵法的么,需要让为师看的阵法呢?” “哦,在外面,不急,师尊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茶,吃点灵果。” “不用了,赶紧带为师去看看,指导完你,为师还有事要做呢。” 萧玉舞催促到,品茶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怕奢靡惯了她会堕落。 离昆见萧玉舞坚持,也不强求,领着萧玉舞走出洞府来到外边小院中。 离昆掐诀往院中一处地面打出一道灵力。 阵法启动,一个无形透明护罩迅速笼罩住整个洞府小院。 萧玉舞看了下,不得不说,离昆在阵法上确实是下过功夫的。 整个防御阵法不仅阵纹准确,灵力精准,而且还在基础的防御阵上做了一些调整,使得整个阵法不仅防御比原版阵法高上两成,而且对灵力波动更加敏锐。 萧玉舞点点头,评价到“不错,没说谎,你在阵法上确实是有点成绩的,这个阵法整体布置都很精准,在防御力的修改上也十分不错。如果作为一个防御阵的话,为师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指导你的。” 萧玉舞评价的很中肯,离昆听到萧玉舞夸赞自然是高兴的,为了让萧玉舞查看他自己调整过的阵法,他可是准备很久的。 “谢谢师尊的认可,徒儿就是想要请教师尊,如果徒儿要在这个防御阵上添加传影阵?” “传影阵?你要传影阵干嘛?” 萧玉 舞疑惑,听说过防御阵上加困阵,杀阵的,传影阵是什么鬼? “是这样的,徒儿一直在想,洞府周边都布了防御阵,有人来访就要出去查看,太麻烦了,有了传影阵,就可以提前看到来人是谁,这样就可以考虑要不要出去。还有。。。” 对啊,传影阵可以传输影像,那如果可以把禁言禁制传输出来,影像是不能的,其他呢?比如波动? “师尊?师尊?”离昆伸出手指戳了戳萧玉舞,师尊怎么听着听着就出神了?是他太啰嗦了么? “咳~徒弟啊~为师今天有事,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等为师空了在跟你一起探讨哈。” 萧玉舞拍了拍离昆的肩膀,然后直接闪人,速度之快离昆甚至都没有嗯一声的时间。 萧玉舞回到自己的洞府,拿出纸笔,开始思索。 禁言禁制既然是由神魂波动触发的,那么它应该有感应波动的功能。 怎么让它有波动又不会触发禁制,还能反应出来呢? 萧玉舞咬着笔杆,趴在桌面上,拧眉深思。 她不知道在桌案前趴了多久,想着想着,注意力就有些不集中,思维逐渐发散,神游天外。 哎~太难了,就算是把前世的X光带过来也不成啊,完全照不出来么。 CT?不不不,也不成,脑子能看清楚,禁制还是不行。 波动,波动。核磁共振好像就是靠物质不同频率的波动原理来检测的。 对,核磁共振,萧玉舞猛地坐直。唰唰,在纸上把这个想法写下。核是没有,不过可以考虑一下磁场的作用。 磁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6章 咬痕(修) “他是谁?” 柳星魂原本是不在意的,但他发现江清荷的眼神,一下就落在了李仙凡的身上,一双美眸中,有些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连见到他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个男子,和江清荷恐怕有很深的渊源。 “现在内门大名鼎鼎的天才李仙凡,就是他。”孙菲菲冷哼道。 “哦?原来是他。” 柳星魂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李仙凡作为寻仙宗的新晋天才,连他都有所耳闻。 先是剑斩白蛇,然后短短几个月,就登临内门第一,如此天资,有些人甚至说李仙凡的潜力,要超过他。 见他似乎对李仙凡感兴趣,孙菲菲不怀好意道:“柳师兄可能还不知道吧,他和清荷其实也有点渊源,他以前纠缠过清荷,还在清荷的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清荷心系柳师兄,把他赶走了,为此清荷还被她爹骂了一顿。” 李仙凡算是她的老对头了。 不过自从李仙凡进入内门后,实力高歌猛进,已经远远不是她能对付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柳星魂在,这种借力打力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柳师兄,菲菲都是瞎说的,没有这样的事。”江清荷连忙解释,心中暗恼孙菲菲煽风点火。 柳星魂笑而不语。 以他的城府,哪里看不出来孙菲菲那点小心思? 虽说他对江清荷有些好感,可若是因为这点事情,他就对李仙凡当面发难,那他就不是柳星魂,而是个下半身思考的蠢货了。 “柳师兄,你先去招待其他人吧,我自己逛逛。” 江清荷连忙拉着孙菲菲离开,她担心孙菲菲继续说下去,真会挑什么事端来。 “公子,这个李仙凡我也认识,在外门考核的时候,我和他交过手,不过败在了他的手里。” 这时,一直跟在柳星魂身后的赵飞航说道。 刚才江清荷两女在外面,没有请帖,被守卫给拦住了,就是他正好遇到,才把两女带了进来,然后引见给了柳星魂。 “你觉得,他有可能为我所用吗?”柳星魂问道。 对于人才,他一向很看重,因为他知道要成大事,麾下一定少不了能人异士的辅助。 所以从很早之前,他就招贤纳士,笼络人心。 他希望自己的麾下,能人才济济。 而一个天才剑修,能为他所用的话,对他来说是 如虎添翼。 赵飞航思考了一会,实话实说道:“公子,恕我直言,我觉得不可能。这个李仙凡,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当初他才进入内门,实力不过凝真境,就敢和周祖豪为敌。后来排名战上,更是当着谢长老的面,一剑杀了周祖豪,他这样的人,只会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柳星魂惋惜道,“不过剑修,的确要有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气势,我是如此,他是如此,当年的陈子明,也是如此。” “公子,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这人跟柳星魂差不多年纪,相貌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丢在路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的类型。 但是赵飞航一看到他,神色立刻露出尊敬。 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从小就跟在柳星魂的身边,十几年来,一直寸步不离的服侍着柳星魂,简直就是柳星魂的影子。 其实这个年轻人,和他一样,都是柳家的家仆,但是这个家仆,却被赐名,柳星辰。 他的名字,和柳星魂只差了一字,可见他的地位,相当之高。 “星辰,有什么结果,说来听听?” 柳星魂背负着双手,淡淡的问道。 柳星辰先是看了眼赵飞航,赵飞航心领神会,正要离开,但是柳星魂摆摆手,道:“无妨,飞航也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多谢公子信任。” 赵飞航心中激动,士为知己者死。 他一个小小家奴,柳星魂能如此待他,他心里自然是感激无比。 柳星辰点点头,对于柳星魂的话,他从来不会有异议,当下道:“谢长老那边,表示可以支持公子,不过有一个前提,他要公子帮忙,帮他杀了李仙凡,李仙凡在排名战上,让他颜面扫地,他一定要李仙凡死!” “这谢玄,还真敢开口。”柳星魂冷笑一声。 李仙凡是寻仙宗的天才,内门第一,必然很受寻仙宗的重视。 连谢玄身为长老,都没办法公然杀了李仙凡,居然想借他的手,哪有那么简单? 柳星辰道:“公子,寻仙宗如今有七位长老,我们已经取得了里面三位支持,若是再有谢玄支持,就是四位长老,往后公子要执掌寻仙宗,应该不是难题。我觉得,可以答应谢玄,何况这个李仙凡,对公子来说,的确是个威胁!” “哦?你调查到了什么?” “这个李仙凡,好像是大长老沈逸舟的人,大长老沈逸舟对他非常看重,如果大长老想要培养他,和公子你竞争的话……” “沈逸舟那个老不死的,因为我出身柳家,就一直防备着我,的确是个麻烦。”柳星魂目光一冷。 大长老沈逸舟,位高权重,而且实力很强,在金丹境这一层次中,就是放眼整个云州,都能称得上强者。 柳星魂的目的,是成为寻仙宗新的掌教,未来接管寻仙宗。 可大长老沈逸舟,就是他面前的拦路虎。 “公子,此子是杀是留?”柳星辰问道。 只要柳星魂做出决断,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坚定执行。 柳星魂考虑了一会,道:“等宴会开始后,我会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能为我所用,则留,若实在不行,那么,就让他做第二个陈子明!” “是!” …… 此时,夜幕降临,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 这座高达数千丈的真传山峰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般,人声鼎沸。 尤其是莲花池,一座座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在清冷月色之下,宛如琼楼玉宇,瑰丽堂皇。 在这些亭台中,到处都是人影。 “看那座阁楼上,好像都是真传弟子,想不到连他们都来了。” “废话,柳师兄的请帖,谁敢不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7章 勾引 当然高旭俊在写完第一道圣旨之后,就盖上了自己的玉玺印,而第二道也是南宫离有意在他把第一张纸放在一旁之后,又给他再加上了一张而仍然处于酒意中的高旭俊自然不知道,所以,就在南宫离的言语中,写下了这道圣旨,同样盖上了玉玺印。 当看到一切完成之后,南宫离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收起两道圣旨,然后一抬手,就把醉意中的高旭俊给劈昏,这才又叫来霍公公,说是高旭俊已经醉意太多了,让他派人把高旭俊抬回去,而他就有事先走了。 当然霍公公并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真的是皇上喝多了,所以这就在南宫离离开之后,立马让人把皇上给抬回了他的寝宫,而且还有意让人煮了醒酒汤。 当然霍公公更加不清楚,南宫离走后,并没有去自己的王府,反而带着第一道圣旨,直接来到了魏珂现在的军营里的主营帐,当他去时,恰巧魏珂正在那儿大吃大喝呢,而且还与其他跟他一心的人在议论关于战争之事。 魏珂还在那儿里自夸,“本将军当时一见那个黄毛小儿,立马就给他一箭,反而吓得他立马弃马而逃,结果他没有想到,本将军会在后边追赶他,甚至把他轰入老窝中。”随即传来几道声音,“将军果然是英雄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将军果然不错!”而这声音完全就是奉承之语。 听到这时,南宫离不由挑眉,这个魏珂还真是敢自夸呢,怎么不提自己后来身负重伤,而且就连皇上还被韵朝之人给奚落一顿呢,真是够厚脸皮呢。 他摇摇头,随即咳嗽了两声,大声喝道,“圣旨到,魏珂接旨!” 魏珂听到南宫离的声音,顿时一个紧张再加上不留神,竟然把手中的杯子给扔了出来,也多亏南宫离的内力高强,反而让他闪身而躲了过去,“魏珂,是本王,你这是在刺杀本王吗?” “不,不,不!”魏珂这一急,反而吓得他屁滚尿流的从里面钻了出来,“这是小的,小的一时失手而已,不知是王爷驾临,也不是……有意的啊!” “罢了,本王念在你还受伤的份上,也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南宫离又大方的挥手道,他自然知道夜长梦多,所以只有趁这个时候,好好把圣旨给讲出来,更加是要让魏珂知道,他要亲自把兵权归还给苏义晨,只有这样才能让苏义晨或者苏玄歌得到这个东西,将来,对他们极有用呢。 也多亏这次他的无意之举,在将来,还真是对他们很有利,但是这也让苏义晨一家三口,差点死在了高旭俊的刀下,也多亏苏玄歌事后的身 份揭露,反而又让高旭俊不得不放开了他们,还把他们奉为贵宾! “谢王爷原谅。”魏珂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随即又问道,“不知王爷来了是做什么?” “本王是来替皇上传旨的,请魏珂来接旨!”南宫离自然就把第一道圣旨先给取了出来,然后等候。 “臣魏珂率领魏家军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珂一听这个立马就下跪,随即开口道,语气里有着诚恳还有着期盼,希望是嘉奖,更加希望的就是派个御医来,好好把自己身上的伤再给治一下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曾闻魏珂乃是青兵良将,当时并负于一片朕盼之魏珂的能力,更加是想世人证明,那是朕的眼光独特,然而,却让朕之失望之极。虽然是青兵却不是良将,又因不善于调兵遣将,因此,才让熙朝处于被人讥讽之事。” “朕经深受熟虑,再加上韵朝皇帝所求乃是双全军,毕竟,他们是一连胜了三仗,而且完全是屹立不倒之阵势,所以,朕决定,让魏珂亲手把兵权奉还于苏将军。” “也算是对魏珂的一种厚爱吧,毕竟,魏珂也是一个良兵而已……” 魏珂后边都没有听,只是在听到“魏珂亲手把兵权奉还予苏将军”之时,他整个人都觉得头大了,当时这可是皇上特意派人送来的,结果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捂热竟然就会给自己夺去,不,应该说是被苏义晨等人给掠夺走了,这根本不符合皇上的用意啊。 “……朕之这对魏珂会有一些不利之事,自然就会让魏珂脱离军营,暂时在朝内休养,等身体养好之后,再说也不迟,还有一百两银子奖赏,也算是是犒赏魏珂的苦劳而已。钦此!” 当听到“钦此”两个字后,魏珂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不由开口问道,“王爷,这不会是您在……冒充的吗?还有,这圣旨是假的啊!一定是您写的,您为了苏玄歌还真是无所不能呢,真是让小的看到后为熙朝的未来而担心呢。” 南宫离又是冷冷一笑,“至于真假,你自己看就行了,不过,在看之前,先接旨,否则,本王也不会给你呢,这样本王也会告诉皇上,你是在违抗圣旨!到时候,看你又有何命而活?” “小的不敢,但是如若不看个清楚,小的也不想被……”可以说魏珂完全是因为过于激动因此就想看一个真假。 “也好,既然如此,就让你死一个明白!”说话间,只见南宫离立马走进主营帐里,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猪蹄之类的丰盛的饭菜,而且旁边还放着烧酒 。 回想起来王勇曾经给过他的秘报,那就是他们将士吃喝完全就是稀汤,而问起魏珂之时,以“军资不够”为由,就是不给他们很好的东西,可是他们竟然还真是要如此自作呢,果然是人与人是不同的。 “据本王所知,军资可是不够啊,哪里来的钱吃这么丰盛的晚宴,甚至连本王的都比不过你们呢?!”南宫离冷笑的问了一声。 被南宫离这么一问,立马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二货回答道,“王爷,这不是小的们花钱买的,而是小的自己家养的小乳猪而已,所以才拿出来孝敬魏将军呢,为的就是能让他早日身体好,到时候还能前去大战三百回!” “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南宫离一笑,随即露出更加渗人的表情,“因为以后魏珂再也不会是将军了,而且是要退居到幕后了,或者说是该休养了,毕竟,身子不好,的确不能再出征了啊。” “这怎么可能呢?”那些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离,总觉得他这是在说笑话,魏珂就算没有成功但也是有苦劳的啊。 与此同时,高旭俊也在寝宫里醒了过来,他是被冷醒的,而且这圣旨一事,也让他给忘记,自然霍公公也没有提,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圣旨而已,当苏玄歌再次穿戴一新,而且再次出现在朝堂上之时,反而让高旭俊愣了半天,而当看到她手中的圣旨时,才明白自己曾经被南宫离给戏耍了一番,所以,这也导致他后来听从歌陆二想的话要下狠手杀人了——宁可错杀一千人,也不放过一个人! “谁说没有可能,皇上的圣旨在此!”南宫离一挥手,立马就把那些饭菜给挥到了地上,随即再次一扬手,只见手中的圣旨被端端正正挂在了正堂中央! 魏珂也急忙跟了过来,当看到他字迹还有那最后的玉玺之印时,魏珂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撞死,而且也不用把这个圣旨一下给看得明明白白呢。 没有想到,只因为一时的失利,反而真得让皇上决定了,甚至还在责怪自己的过失,当时可不是只有自己的原因啊,还有那个歌承信,如若不是他信誓旦旦的说他怎么会用兵,而且又因为他的所谓自信,反而让他们陷入了圈套里,可是这里只说自己,竟然不说歌承信,真是气死他了! “这怎么可能啊?”那些本来还在讨好魏珂的人,顿时脸色苍白,本来以为会跟着他继续吃香喝辣的,结果这个圣旨突然一来,又岂能再次获得,而且他们也明白苏玄歌或者苏义晨是根本不会吃他们这一套,甚至更加不稀罕他们来送任何 东西,因为那完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大家都不是瞎子,自然不会看不到内容呢,现在还有谁敢说这是假的,还有,魏珂,还不赶紧来接旨!”南宫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8章 蔻丹 风纪委员会管理整个学校的作风和纪律问题,就是社团活动时间也不例外。不过虽然权力很大,但也较普通的学生辛苦。 别人可以自由参加社团活动,但是风纪委员不行,社团活动时间他们也要在学校里巡视。 比如看看走廊里有没有跑动的身影,或者有没有因为是社团活动时间就自由散漫的学员,总之学园规范里所有禁止的一切内容都是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 李学浩虽然觉得麻烦,但想想熬过两个星期就自由了,只是这样一来,两个星期之内他就不能参加灵级社的社团活动了。原本他还想在部长铃木美娜子身上仔细观察一下,到底她身上的那点东西是怎么来的。 现在只好推迟了。 挨到社团活动时间结束,李学浩换好鞋子,出了校舍。 难得的是,山本良太居然就在外面等他,一个劲地朝他招手:“真中,这里,这里。” 李学浩拎着书包走了过去:“山本,你特意在等我的吗?” “是的,真中。”山本良太说着话,又继续朝李学浩的身后招手,“姐姐,我们在这里。” “嗯。”山本綾音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李学浩没想到山本綾音居然就在他后面,连忙转过头打招呼:“綾音学姐。” 山本綾音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也完全不像应付弟弟那样冷淡,关切地问道:“浩二,今天工作了一天,辛苦吗?” “还好。”李学浩揉了揉鼻子,心中略觉古怪,这样的对话有点像妻子在慰问下班回家的丈夫,赶紧岔开话题,“山本,铃音学姐,你们是准备现在回去吗?” 山本良太小心地看了姐姐一眼,在后者冷然一瞪之后这才说道:“是这样的,真中,明天就是双休日了,今天晚上你有什么活动吗?” “一般我只在家看电视,很少出去。”明后天是土曜日和日曜日,就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学生除了去学校参加社团活动之外,也是可以留在家里休息的。那么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去疯狂一把了,很多学生也都是这样做的。 “这样不是很无聊吗?真中,我们去唱卡拉ok吧。”山本良太一脸兴奋地说。边上的山本綾音也看着李学浩,表情显得很平静,只是微微握紧的手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唱歌吗?可惜我根本就不会。”李学浩倒不是推脱,他确实是五音不全,对于这一点实在是无能为力,去了也是丢人。 “放心吧,只是去狂欢一下,也可以不用唱歌的 。对了,姐姐也会去,还有她的一些友达,都是很可爱的美少女……好痛!”山本良太话没说完,就捂着脑袋呼痛,一脸幽怨地看着从他头上收回手去的姐姐。 山本綾音脸上微红,可能是觉得在李学浩这个外人面前虐待弟弟有些不妥,轻咳一声道:“谁让你说那种话的,良太,才一年级就对高年级的学姐产生了兴趣么,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给真中介绍……痛啊!”山本良太又是痛叫一声,再也不敢留在姐姐身边了,一把躲到李学浩身后。 山本綾音哼了一声,看向李学浩,脸色立刻又回暖过来:“浩二,我听良太说,你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对吗?” “是这样的没错……”李学浩也不好否认,毕竟他之前应付山本良太的时候就是以这个理由。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是,我还是认为晚上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就算不唱歌也没关系,和很人多在一起,这样有助于你可以像个正常的学生那样和人相处。” “…那么好吧,綾音学姐,就是太打扰你们了。”人家山本綾音亲自邀请,听语气也是真心为了他好,李学浩也不便拒绝,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说过的,浩二,对我不用那么客气,你是良太的友达,我是良太的姐姐,你也可以把我当姐……嗯,那个的。”说到最后,山本綾音及时收住嘴,脸上又是微微一红。 李学浩倒没想到其它,以为是山本綾音说要做自己姐姐而不好意思,帮着转移话题:“那么晚上我们约在哪里,几点见面?” “就7点钟,在鹤见站……还是让良太去接你吧,他知道地址。”怕李学浩找不到,山本綾音立刻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是啊,真中,我去接你吧。”山本良太一点也不嫌这是个苦差事,反而显得相当有兴趣,“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家的住址,真中,你告诉我吧,以后双休日可以去你家玩。” 旁边的山本綾音也是神色一动,稍稍倾起耳朵。 李学浩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家的住址跟山本良太说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山本綾音显得心情很愉快,主动告辞,“浩二,我们晚上再见。” “綾音学姐,晚上见。” 看着山本两姐弟离开,李学浩也转身离去。 …… 吃完晚餐,李学浩将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这才出了门。 山本良太在几分钟之前已经给他发过电子邮 件了,说他正在赶过来。 为免有大嘴巴潜质的山本良太得知自己和一个“大美人”同居,他决定在对方来之前先出门,去路口堵住他。 至于瓜生麻衣,因为晚上吃多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哼哼。 在路口站了没两分钟,就见到山本良太匆匆跑了过来。 “山本!”李学浩忙迎上前去。 “真中,你怎么在这里?”山本良太显然吃了一惊。 “在这里等你不好吗?我们快去卡拉ok吧,免得綾音学姐等急了。”李学浩不由分说,抓起山本良太的胳膊就走。 “真可惜,我还想到真中家去看看呢。”山本良太显得有些失望。 “以后会有机会的。”李学浩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定主意,在没有把那个远房表姐送走之前,不能让山本良太登门。 唱卡拉ok的地点在鹤见站附近,也是jr京滨东北线和鹤见线的交界处。 规模不算大,装修也只是中等,然而出入的人却非常多,可能因为明天是双休日,无论是上班族还是上学族,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出来庆祝。 跟着山本良太进入早就订好的包间内,李学浩却是吃了一惊,因为里面居然没有半个人。 “山本,綾音学姐呢?” “姐姐明明说了先来的,人呢?”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9章 胭脂 今天是新的餐厅,正式开启的日子。 秦一恒一早就拿上自己的饭堂去了餐厅。 这边的餐厅有非常多的窗口和想象中的一些完全都不一样。 每个窗口前面都有,左右两边可以进行排队~ 一共有19个窗口,每个窗口里面有三个菜。三菜一汤。这是一食堂的配置,如果去二食堂的话就需要付款,但是菜可以自己点。想去哪个窗口就可以去哪个窗口。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这个是集体餐厅对吗? -【一起来跑滚筒】:这是免费的工作人员餐厅,其实就可以理解为是学生餐厅也是可以的。 -【游客】:那还不错啊,地方很亮堂。 -【糊涂不糊涂】:地方好像还是一回事,我就觉得这个菜品也很不错。 -【蓬松小年糕】:都是一荤两素嘛。 -【一起来跑滚筒】:对汤和米饭是自己去咬的,然后吃到饱为止。 -【熊熊专业户01】:有时候是米汤,有时候是紫菜汤。 -【我是糖葫芦】:我还煎过酸菜汤跟番茄汤。 -【不想穿越鸭】:不过那个梅干菜汤就有点奇怪。 -【新人五四三二九】:梅干菜他还好啊,我们这边老家都是喝这个的。 -【草莓蹦蹦跳跳】:哦,我知道浙江余姚那边也挺喜欢喝这个的。 -【可达很可爱】:梅干菜蒸饺超好吃的。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那他这边早上也是开那么多窗口吗? -【一起来跑滚筒】:早上的窗口会少很多。 -【游客】:因为早餐的话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选择了,19个窗口,每个窗口三个早餐,疯了吧。 -【糊涂不糊涂】:反正今天早上是一个窗口是吃米线的一个窗口是吃豆浆的,然后一个窗口是吃粥的,配的也都是包子馒头饺子这些东西。 -【蓬松小年糕】:那已经很不错啦。 -【一起来跑滚筒】:对啊,是很不错的呀。 -【熊熊专业户01】:看看中午吃什么? -【我是糖葫芦】:先看一下秦一恒这边是什么意思? -【不想穿越鸭】:红烧狮子头,然后两个蔬菜。 -【新人五四三二九】:隔壁是椒盐小鸡腿。 -【草莓蹦蹦跳跳】:不过他有很多学分的话,可以拿过来换的。 -【可达 很可爱】:他们学分都是换钱的钱,可以在这边买东西。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不是的,是学分换钱,然后钱换他们这边可以使用的那种票票。 -【一起来跑滚筒】:就是中岳城的票。 -【游客】:很像小时候去那种,嗯以前不是没有服务区的嘛,就也是差不多类似于美食城那种性质。那种地方也是充卡,然后买吃的的。 -【糊涂不糊涂】:那很多美食城也是这样子的呀。 -【蓬松小年糕】:对啊,就是这么个说法,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一起来跑滚筒】:就是推行纸币呗推行,这边主播,他们这个城市认可的货币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熊熊专业户01】:对啊,不是有很多城市都有那个华夏之地的商城吗?推行他们认可的货币其实并不是难事,当然黄金白银还是要必须流通的。 -【我是糖葫芦】:有没有内部优惠券? -【不想穿越鸭】:当然有了,他们学生不是有那个小牌牌吗? -【新人五四三二九】:那个是感应卡吧,以前我们学校也是用这个卡的。 -【草莓蹦蹦跳跳】:在吃饭地方刷一下之类的~这个地方,他买东西也是用这个卡。 -【可达很可爱】:这个不错。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秦一恒怎么不吃狮子头啊?他又要去排别的队。 -【一起来跑滚筒】:有点傻,他应该一开始跑前面看一下今天吃什么再说。 -【游客】:哈哈哈哈哈,是说了。 -【糊涂不糊涂】:哦,他吃那个白切鸡去了。 -【蓬松小年糕】:我也喜欢吃白切鸡。 -【一起来跑滚筒】:白斩鸡的话只要酱汁好吃,一般都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熊熊专业户01】:其一人看起来有点长,他买了白斩鸡和两份蔬菜后,居然还在挪动。 -【我是糖葫芦】:这个年纪嘴长是正常的,现在发育阶段了。 -【不想穿越鸭】:大概是在找没有吃过的东西。 -【新人五四三二九】:昨天的直播你们没看吗?基本上大家都是在寻找没有吃过的东西。 -【草莓蹦蹦跳跳】:可以理解的,很好吃的东西,谁不会想尝试一下。 -【可达很可爱】:主要是新鲜的事物,人都会想要尝试。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如果经 常去的餐厅推出一道新菜,肯定也会尝试的。 -【一起来跑滚筒】:啊哦,他点了一个椒盐排骨。 -【游客】:卖的好便宜。 -【糊涂不糊涂】:学分嘛,成绩好还会有奖励的。 -【蓬松小年糕】:那这点很不错的。 -【一起来跑滚筒】:他们现在上的是什么课啊? -【熊熊专业户01】:幼儿园和小学课本连起来上来。 -【我是糖葫芦】:哈哈哈哈哈哈。 -【不想穿越鸭】:虽然知道他们开始的晚,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原谅我的笑。 -【新人五四三二九】:正常正常。 -【草莓蹦蹦跳跳】:主播教什么? -【可达很可爱】:如果说这种工作还是交给纸片人,她就不误人子弟了。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哈哈哈哈,很有自知之明。 -【一起来跑滚筒】:很正常,你看我们基本上的东西也都是会的,但是其实并没有能够教好别人的能力。 -【游客】:会读和会教是两回事儿哦。 -【糊涂不糊涂】:对呀,会读和会教真的是两回事,不是谁都能做好的。 -【蓬松小年糕】:主播现在在忙着那什么吗? -【一起来跑滚筒】:楼上我们故意不提这个话题,请自动略过。 -【熊熊专业户01】: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糖葫芦】:主播来食堂吃饭了。 -【不想穿越鸭】:为什么不在自己房里吃啊。。 -【新人五四三二九】:在食堂吃饭的快感,你们这些离开学校太久的人是不会懂的。 -【草莓蹦蹦跳跳】:好像你说错了,不是离开学校太久的人不懂,是没有离开学校的人不懂。 -【可达很可爱】:对对对,楼上说的对。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很多人一起去食堂的感觉是很好的。前提是能选到自己喜欢的位置。 -【一起来跑滚筒】:楼上后面会说的不错。 -【游客】:找不到喜欢的位置吃饭,实在是太折磨了,我宁可打包回去吃。 -【糊涂不糊涂】:我高中初中都是吃食堂的,那时候感觉就不太好,因为总是找不到自己想坐的位置。 -【蓬松小年糕】:对,一定要选到喜欢的位置,我喜欢靠窗。 -【一起来跑滚筒】: 我不喜欢靠窗外面有人走动盯着看你吃饭。跟傻子一样。 -【熊熊专业户01】:喜欢坐在角落比较有安全感。 -【我是糖葫芦】:我喜欢坐在别人都看不到我吃饭的地方。 -【不想穿越鸭】:哈哈哈哈哈。 -【新人五四三二九】: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草莓蹦蹦跳跳】:我性格比较活泼,我们都是一群人一起吃。 -【可达很可爱】:我们也是一群人。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双人比比单个人要自在。 -【一起来跑滚筒】:楼上说的不对,应该说是双数的人一起去吃饭比单数的要自在。 -【游客】:为什么呀? -【糊涂不糊涂】:因为那些地方都是对作者的,对作者的话单数的,就会被剩下来。 -【蓬松小年糕】:这么多条条框框的吗? -【一起来跑滚筒】:我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之类的问题。 -【熊熊专业户01】:剩下来也没什么关系。 -【我是糖葫芦】: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些人比较在乎。 -【不想穿越鸭】:突然觉得食堂一点都不香了呢。 -【新人五四三二九】:哈哈哈哈哈。 -【草莓蹦蹦跳跳】:我们这边有个小食堂就特别好吃。有可以点的那种什么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0章 羽觞 因为家里有一个当管的爹,所以他当然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阿正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能先默默的观察一会,说不定能够找到机会和程浩然接触。 只见程浩然才坐了没多久,一个打扮得非常妖气放荡的女子便来到了他的身旁,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目光,直接坐在了程浩然的大腿上面,并且双手搂着程浩然的脖子。 之所以说这个女子放荡,是因为她全是上下全是风情,一种骚气和婊气怎么都掩饰不住,而她也丝毫不想掩饰自己身上的**和野心。 阿正猜想,她大概是想在酒吧里找到一个有钱的金主吧,这样她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在酒吧卖酒了,或者是陪客人喝酒上床睡觉了。 阿正以前在酒吧没少见过这样的女子,她们大多有几分姿色,但是奈何一些其他的因素,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却按慕虚荣不甘心一辈子平平淡淡,所以想要走捷径,往往是这样的女子,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女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神情非常的暧昧,程浩然听完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阿正也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没过多久,程浩然的身边又来了一些他的朋友,他们身边都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他们和程浩然就是一路人,阿正猜想着他们的身份估计也不简单,否则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玩,这是一个功力的社会。 程浩然和他的那般狐朋狗友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什么,大家都哈哈大笑着,身边的美女不断的在给他们倒酒。 阿正在一旁观察了这么久,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阿正心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站了起来,决定和他们会会。 他拿了一瓶酒,走到了那桌旁边,大家都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非常的好奇,在他们的眼中,还没有人敢这么嚣张,那了一瓶烈酒就敢上来。 “呵呵,是你?”程浩然认出了阿正,眼神中充满了玩意。 “对,是我,很意外吗?不要感到意外,我是特意来酒吧找你的。”阿正挑了挑眉头,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就露出卑微的神情来,他才不会被这些所谓的权威给影响到。 “是吗?你考虑好了吗?是不是把打算把餐厅让给我来?”程浩然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看来这个年轻人是认清了现实,决定放弃那个餐厅了。 阿正眼神坚定,斩钉截铁的对程浩然说:“不,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再打我的餐厅的主意了,我 不会放弃的,你们也别以为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一定会和你抗争到底的。” 阿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在他们面前,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表达了出来。但是阿正却迎来了一阵强烈的嘲讽的笑声。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只要你的餐厅一开,我每天都带一些人过去砸场子,我看你怎么跟我抗争下去。” 程浩然恶狠狠的说着。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他可是xx的儿子,你还敢继续和他作对吗?”程浩然周围的朋友说。 阿正因为心里早就有准备,也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害怕的神情来。 这一点倒是让那些人有些意外。一般的人听到了程浩然的来头之后,都会惧怕三分,但是阿正却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这不科学。 “不就是一个壮着自己父亲当了一个官就无所欲为的顽固子弟吗?我就不信你们还能只手遮天了。”来的时候,阿正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冲动,能不动武力就不要动武力,毕竟自己人单力薄,占不到便宜的。 可是当阿正在面对他们如此不忌讳的嚣张和挑战之后,他早已经将自己心中的告诫抛诸脑后了,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非常的不服气,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原本以为会一直顺利下去,却杀出了一个程浩然。 “唷,小子口气倒是不小,现在如此嚣张,一会有你哭的时候,你可别后悔了。”周围的人听到了阿正的说辞之后,纷纷大笑起来。 他们看阿正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逼一样,是啊,这个社会上竟然还有这么愚蠢单纯的人,不知道当今社会就是有些人可以只手遮天的。 “呵呵,你们想干什么尽管来。”阿正在听到他们这么说之后,更加的确定自己要和他们较量一番的决心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王法了。 听到阿正如此嚣张的语气,程浩然有些生气起来,想不到这个小子竟然这么有血性,既然如此,较量就较量吧。 阿正带了一瓶白酒,他将白酒放在了桌上,说道:“咱们把这瓶酒喝了,定输赢怎么样?要是你输了的话,就不可以再去打扰我的餐厅了。” 阿正想着自己好歹也在酒吧干了这么长时间,喝酒那是不在话下,程浩然他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他一点都不 害怕。 程浩然也不喜欢别人对他挑战的样子,他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称王,看到别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很显然,阿正的行为让他非常的不爽。他也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 “好的,喝酒就喝酒,谁怕谁。”程浩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脸上有些不甘心。 周围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大家都知道程浩然的酒量其实并不太好,平时都是大家让着他罢了。 “喝酒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亲自来呢,我来就好了。”程浩然身边的一个朋友说道,他不想程浩然在这个时候失败了。 “怎么?连喝酒都要别人代劳了吗?”阿正用一种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程浩然,眼中充满了看不起的神情。 程浩然明明知道这是阿正的激将法,但是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场,毕竟只是喝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他成天泡在酒吧里,还能被他给打败吗? “我自己来就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怕输呐。”程浩然目光坚定的看着阿正,眼中充满了自信,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赢。 服务员按照他们的吩咐拿来了一大箱白酒过来。 “只是喝酒多没有意思,咱们来玩一点花样,你觉得怎么样?”程浩然在酒吧里玩习惯了,花样知道得多了去,就算是比赛,也希望用一种轻松的方式来比赛。 “你说玩什么?”阿正在酒吧里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调酒师,深知酒吧的那些玩意,他也是不惧怕的。 “那就深水炸弹好了。”程浩然非常欣赏阿正的这个态度,至少现在这么看来,他还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心中又难过了几分。 “深水炸弹就深水炸弹。”如程浩然所想的那样,阿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非常的爽快,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这么精彩的时候怎么能错过呢?周围马上就围了很多的看热闹的人。 因为这个游戏非常的残酷,所以大家都想要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会谁先倒下。 只见长长的桌子上摆卖了酒杯,酒杯里乘着白酒,游戏的规则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一人一杯白酒喝下去,谁先倒下算谁输,程浩然如果输了的话,就要信守承诺,从此之后放弃那个餐厅。 这么多人在现场看着,阿正不担心他会食言,所以哪怕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这里喝酒,他也觉得是值得的,只要能够尽快的把餐厅给整顿起来。 而程浩然也不害怕,周围都是他的亲信,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还有人出面帮忙,他有什么好害怕 的呢。 “浩然,这个酒太烈了,喝了伤身,不如还是让别人代替吧。”程浩然的一个朋友担心的问。 “不行,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个时候反悔,别人会怎么看我,你这不是直接让我认输吗?”程浩然性子比较倔强,他说什么都不放弃。 眼看着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真的是太期待了,周围都是期待和看热闹的眼神,只有程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1章 破禅(修) 老教皇问鼎叶天帝 梵蒂冈震颤,一道道七彩霞光冲天而起,附着在光幕的四周,逐渐收缩。 “啊!我的手,我的脚……” 突然,一名白人男子惨叫,所有人朝他望去,如同见鬼了一样,瞳孔猛地一缩,惊恐无比的后退。 因为他们看到,这位白人男子的血肉,正在融化,皮肤在消失,露出了里面的肌肉、毛细血管和皑皑白骨。 “这……” 众人惊恐无比,全都吓傻了,这也太恐怖了吧,就如同整个人被丢进了硫酸中一样。 “是那些气体的原因,别碰那些气体啊!” 一位女士大叫道,她发现了原因的所在,但依然有人不小心,被那些七彩的气体触碰,惨叫一声之后,全身的血肉都在融化,凄惨无比。 “呜呜……我不想死啊!上帝啊,救救我们吧!”许多贵族女士跪在地上,在祈祷着,不少人已经失禁,身下一片水渍。 “教皇大人,求您放我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2章 春雨 苍龙宝骨 很多人都知晓,苍龙宝殿有可能存在造化之上的机缘。 可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亲眼所见,谁都无法确认。 即便是洛尘这些人,通过了考验之后,龙灵也没明确和这些人说有没有造化之上的机缘。 眼下这苍龙之主,就要赐予林云造化之上的机缘。 任凭他平日里如何沉着冷静,心跳都难免加快,眼中难掩狂喜之色。许久之后,林云的神色,方才平静了些许,可也仅仅只是些许罢了。 苍龙之主摊开手,一个半截手臂长的宝匣出现。 在林云惊奇不已的神色中,宝匣自动弹开,一截黑色的骨头映入林云眼帘。黑色的骨头中央,有紫金色的天然纹路烙印其中,林云眼中闪过立刻闪过抹警察之色。 这些纹路,与他曾经接触过的神纹,似乎极为类似,但又有些不同。 同时间,有古老蛮荒的霸道龙威从这骨头中涌出,在这等威压中同时还存在一缕狂暴之极的王者气息。 “这是龙骨?” 林云忍不住轻声轻呼道,眼中露出极度震撼的神色。 这是货真价实的龙骨,与那些龙血妖兽有着天壤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一头真龙留下的宝骨,这等价值无法估量,那宝骨中烙印的天然纹路同样蕴含着极为高深的大道。 只要稍稍领悟,就有机会成为绝世大能,摘星拿月一言定山河的大能。 苍龙之主沉声道:“准确的说,应该称呼为苍龙宝骨,一头苍龙王留下的宝骨。与其龙骨残骸不同,这块龙骨依旧是活着的,可以生出龙血精华,滋补重铸肉身。” 一块苍龙宝骨! 还是苍龙王留下的宝骨,这就是造化之上的机缘? 林云本就震撼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不过究竟该如何利用,却有些捉摸不透。 炼成道兵? 熬成圣药? 参悟神纹? 林云脑海中思绪如电,感觉无论哪一种,都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若是练成道兵,倒不用太过麻烦,直接与自己的紫焰雷皇鞭融合,有极大的可能冲破道兵的桎梏。 熬成圣药,一旦服下,怕是会得到种种造化,甚至一步登天,凭空得到数百年的修为都有可能。 至于那天然的纹路,不用去想,最次也是完整的神纹。身位三品玄师的林云,相当清楚,能够掌握一道完整的神纹,将会是何等惊人的手段。 尤其还是一头苍龙王宝骨上诞生的天然神纹,怕是蕴含的力量,足以媲美苍龙王本身的威能。 如此种种,说是造化之上的机缘,半点都不为过。 “你之前就修炼过苍龙战体,否则融合此骨还真有些麻烦,看来你的确是我要等的人。”苍龙之主看向林云,面露笑意,悠悠说道。 正在思考的中的林云,微微点头,初始不甚在意。 可等到真正听清对方话语之时,眼中闪过抹异色,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惊呼道:“融合此骨?” “没错。” 江翎点头道:“融合这块苍龙宝骨,在那方大世中才能真正崛起,与盖世天骄争锋。” 林云想了很多种方法利用这块苍龙宝骨,却怎么都没想过,真正的机缘是将这苍龙宝骨融入自己体内。 “这造化之上的机缘皆在其中,能领悟多少,便看你的本事了。” 苍龙之主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伸手一招,直接将林云的肉身扯了过来。 那力量之大,让林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将这苍龙宝骨取出,紫光如玉,在这宝骨中萦绕绽放。光芒渐渐刺眼起来,直到最后,让林云完全睁不开眼。 “且忍耐一些,龙骨的融合中,会有你无法想象的痛苦。” 苍龙之主稍稍提醒一句,便不由分说,将这龙骨刺入林云胸口。 “啊!!” 林云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心口被硬生生破开,鲜血淋淋,喷洒不停。 扑通!扑通! 那道口子极为狰狞,甚至能从外面瞧见跃动的心脏,江翎手中璀璨夺目的龙骨,顺着这道口子极为暴力的融入其中。 咔擦! 在进入体内后,这坚硬如远古神物般的龙骨,如鲜血般融合开来。与林云心口前的肋骨缓缓融合,没融合一寸,便会将原来的肋骨碾成粉末。 这种碎骨之痛,与以往不同,他极为不同,那种痛楚被放大了十倍百倍千倍! 这是触及到了灵魂的痛楚,让清醒状态下的林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比他之前在黑色汪洋底部遭受的碎骨之痛还要强上百倍。 其身体表面烙印的紫电龙纹,也不停蠕动起来,受到某种磅礴伟力的牵引朝着胸前龙骨涌去。 电光闪烁,紫电龙纹不停注入其中。 同时间,有狂暴的能量从那龙骨中,蔓延到林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那种暴力之极的澎湃力量,即便在苍龙之主有心控制下,仍旧如锥子一般肆无忌惮的冲刺着。 痛苦从心口蔓延到全身,林云痛的几近晕厥,可刚刚晕厥一瞬立刻又会被疼痛惊醒。 轰隆隆! 行进一般,龙骨蠕动融合的速度突然加快,恐怖的雷光从林云每个毛孔中释放出来。 苍龙之主松开手,稍稍退后一步。 在那等狂暴力量的汹涌下,林云身体无意识的悬在半空中,每个毛孔都释放出惊人的雷光,长发疯狂乱舞,整个面容完全扭曲。 扑通!扑通! 林云胸前伤口缓缓愈合,伴随着心脏的跃动,有磅礴的气血在在其体内轰鸣。若隐若现的雷龙环绕周身,风雷怒吼不止,他身上的苍龙之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在这等狂暴的状态,林云能够感受到,有数不清的磅礴信息,自那苍龙宝骨中疯狂涌入脑海。 到的最后,他的脑海中衍化一片茫茫无尽的雷海,有古老的字体浮现在其中。 苍龙圣天诀! 五个古老的字迹,仿佛亘古不灭的雷光铸就而成,蕴含着浩浩荡荡,恢弘大气的磅礴威压。 吼! 悬停在半空中的林云,发出一声怒吼,宛若龙吟般声震四方。 在苍龙之主的注视下,被磅礴雷光笼罩的林云,浑身上下都是极为暴戾的气息。他丰神俊朗的脸颊上,皮肤时不时炸裂开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3章 禽兽 赵小军偏头问朱爱华,“朱哥,你过年打算买点啥子回家过年啊?” 朱爱华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脖子一缩,一上街就左右乱瞅,非常之猥琐。 听见赵小军这话,朱爱华不在意道“买啥买?我的钱不是一大半都寄回去了嘛!这最后一个月的钱,我得留着自己花啊。” 要说赵小军也是没资格嫌弃他的,毕竟之前他是不寄钱不买东西的。但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咳咳,赵小军同志现在是迷途知返了,励志要做一个三好男青年来着,乖巧?JPG(划掉,正经脸)。 赵小军劝他“这不一样啊,朱哥,这东西不用买贵的,要的是心意,咱买点新鲜玩意儿回去,爹妈见了不是高兴嘛。” 朱爱华可不觉得新鲜玩意儿便宜,只敷衍道“看看吧,到时候有喜欢的就买回去。” 但是俩人把县城转了一圈,也没买到赵小军说的便宜的、新鲜玩意儿,赵小军才猛然惊觉,现在可不是21世纪,是正在奋斗崛起的八零年代呐。 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赵小军愁啊,这大冷天俩人都走出汗了,买了个寂寞。 朱爱华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就当逛着玩,快过年了,县城特别热闹,买年货的人特别多,摆摊儿的也多。 朱爱华是个馋的,看见肉包子想吃,看见牛肉面想吃,刚才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要不是赵小军拉着,这家伙估计买了好多罐头糕点了。 “我说小军,你拉我干啥,那罐头糕点看起来特别好吃,你不是让我买东西回家吗,我就买这个去。”朱爱华耿耿于怀,自己辛辛苦苦一整年,还不能买点儿东西犒劳犒劳自己了? 赵小军问他“你买罐头糕点回去,我问你,你咋个带回去?我们要坐火车,汽车,拖拉机,等到家的时候,罐头怕只剩一堆玻璃,糕点全是一堆粉粉,你是准备一路捧回去吗?” 朱爱华翻了个白眼,没说话,摸摸肚子,总觉得肚子在抗议,“行行行,那咱们去吃碗牛肉面总可以嘛,我们走这一圈,我跟你说,我已经选好了哪家的面闻起来最香了。” 赵小军觉得现在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但是看朱爱华那样子是一定得把那碗面吃进肚子里的。 于是俩人暂停逛街计划,转身去找那家特别香的面馆去了。 不得不说,朱爱华的鼻子是真好使,这家面馆还不到中午,里面已经快没座位了,那叫一个热闹。 朱爱华看这架势,赶紧跑进去占了两个位置,一落下屁股就喊“ 老板,两碗三两牛肉面!” 赵小军看着面馆的盛况,又想起之前打算让肖萍过来开店的事儿了。但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一来他手里的钱不够,二来肖萍要是来开店,娇娇那么小,肯定只能交给赵爸赵妈带,潜意识里,赵小军不想这样。 但是他也想着,这等自己啥都准备好的时候,会不会就被别人抢占了先机了。 正想着呢,面条端上来了,清汤面条上铺着几块牛肉,汤里还有几颗绿油油的葱花,闻着牛肉和面条混合的清香,赵小军刚刚还不饿的肚子,此刻也应景地咕咕了两声。 喝一口带着牛肉清香的面汤下去,感觉额头立马就冒了汗,舒服! 吃完面条,朱爱华一如既往地认为赵小军会去结账,吃完面条舒舒服服地瘫在椅子上呢。 但是赵小军也不动,俩人都瘫在椅子上,赵小军其实觉得一碗面条没啥,但是一定得把默认他请客的思想给朱爱华踢出脑袋。 他们俩倒是稳得住,可面馆外面还有人呢,服务员看这俩人吃完半天不动弹,心说这不是吃霸王餐的吧。 这小姑娘拿着抹布挤过去,直说“两碗三两,一块二,谁给?”朱爱华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问呢,看着赵小军,“小军,听见了吗?一块二,赶紧给钱啊。” 赵小军点点头,“听见了”随后从衣兜里掏出六毛钱交给服务员,就起身出去了,朱爱华本来也准备走呢,结果一看赵小军只给了六毛钱。 服务员收了六毛钱就直盯着朱爱华,生怕他跑路,朱爱华悻悻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过去,拿了服务员找自己的四毛钱就拔腿去追赵小军。 “赵小军,你什么意思!你至于吗你,就一碗牛肉面,六毛钱,你都舍不得请我吃?这都大半年了吧,你可是一回饭都没请我吃,这一碗面你居然都舍不得请我吃!?”朱爱华很生气,他觉得这个小舅子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大方又憨直的小舅子了。 赵?大方?憨直?小军表示,“朱哥,那这一年,你请我吃过一碗面,一个包子吗?那我问你,就一碗牛肉面你为啥不肯请我呢?你是觉得我不配?” 朱爱华噎住了,再次觉得这个小舅子变了,他以前可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因为他不这么斤斤计较,他就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了啊,那重生个寂寞啊。) 好在朱爱华也是要脸的,上次已经被赵小军教训过一次,他以为自己毕竟是赵小军姐夫,和那些工友还是不一样的,哪里想到赵小军这是六亲不认啊! 但是朱爱华也不想想,他可是从来都是默默受着好处,从来没付出过,他可没资格叫嚣别人六亲不认。升米恩,斗米仇啊! “那你自己逛吧,我没得啥子要买的,我累了,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赵小军啥反应,自己闷头往工地走。 “有啥子好得意的,你以为你是哪个,喊你请客是看得起你,枉我平时那么照顾你,呸!忘恩负义的东西,狗东西!”朱爱华一路路一路骂,总觉得赵小军看不起人,下了他的面子。 赵小军这边也是头疼,他二姐和姐夫真是天造地设,抠门到一家去了,不占便宜就是吃亏,估计现在在骂他了。 挠挠头,算了,先去买东西吧。 本来打算给赵爸买个烟斗杆子的,现在想想,赵爸对他的烟斗杆子感情不一般,估计买了也不会用。 逛了一圈,赵小军准备给赵爸买一个好看的打火机,给赵妈和肖萍一人买一盒雪花膏,不偏不倚,完美。 先去买了两盒雪花膏,但是这打火机没有专门卖的,赵小军只好去卖香烟的柜台看看。卖香烟的柜台倒是有,但是都不如赵小军的意。 那姑娘看赵小军穿得普普通通,也不像个有钱人,居然这么挑剔,看了半天了,居然还不打算买。 翻个白眼正想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4章 受用 选择的机会 “大少爷,您别自责。”魏管家道,“或许只是那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6白声音一冷,眼睛泛起可怕的冰冷,“反正,该给那孩子陪葬的,一个都不会少!” 他的孩子,岂能就那样离开。 必须有些人付出代价! “大少爷,这个修桀他们会去处理。”说到那个6家的血脉,魏管家神色也严肃了,“用不着您操心,6老若是知道,估记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他还不知道的孙儿啊,就那样没了,6老多么想要孙子…… 虽然6白并不喜欢6家,但魏管家知道6老是一直都希望能改善6白与6家的关系,希望他能回去。 6白深深地垂着眸子,当再次睁开时,换了平时的淡漠,“她还问了你什么?” “……” “我说安夏儿。”6白看着魏管家。 魏管家这才知道6白在意安夏儿白天问他的问题,忙又低下头,“少夫人还问……我知不知道夏家的事,有关于她父母的死。” “……”6白眯了眯褐眸,“你怎么回答?” “大少爷放心,不知道的事我不会乱说。” 6白眸子晦深不明。 上挑的眼角,眼缝线看着格外修长,如画了一般! 魏管家已经不敢再继续问这个问题了,“大少爷,您不用特地告诉我,刚才是我失礼了,我不该问一些我不必知道的问题。” “看来不给她答案,她是不会作罢了。”6白握着钢笔的手指微紧。 “大少爷,难道……” “可以说与我有关。”6白盖上了笔,“但也可以说与我无关。” 魏管家不明白了,“……” 但听起来,他们大少爷肯定是知道这件事。 “我一直不想让她知道。”6白转过椅子看着身后的窗外,像是面对一件他不愿提起的事,声音在夜里显得很沉,“因为她知道,也许就不会跟我在一起,她带着安家的养女身份长大,比谁都渴望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事。” 魏管家脸色变了变,“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大少爷不可能与夏国候夫妇的死有关吧,只要不是,少夫人怎么可能……” “如果是与我有关呢?”6白唇边一丝苦笑,喝了一口咖啡。 “……” 魏管家吸了口冷气。 “如果安夏儿知道,是我害她失去父母 ,她还会爱我么?”6白笑着,“她也许会恨我吧?” 魏管家已经有所查觉了,这才知道6白一直都没有告诉安夏儿她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原因……因为知道这一件事她就会知道她父母的死,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因为6白跟安夏儿讲过他15岁那年的遭遇! 半天,魏管家权衡利弊后,握起了手,“那大少爷,这件事还是别说了,如今你和少夫人好不容易能和好……只要孩子的这件事少夫人能释怀,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他不想看到6白失去安夏儿! 有些事…… 能瞒则瞒吧! 瞒一辈子也行,只要他们在一起幸福!令人痛苦的过去又何必再提起? 6白拿起那枚安夏儿在白夜行宫还给他的领带夹,薄美的唇边泛了泛,“算了,找个机会告诉她吧,本是我对不住她,如果她知道后要离开……我也不勉强。” 这是他给安夏儿最大的尊重,再给一次她选择的机会! —————— 安夏儿第二天出院后,一行轿车前往浅水湾。 6白没有和她一辆车。 “少夫人……”魏管家和安夏儿坐在一辆车内,“你别误会,大少爷是担心你不想看到他,所以才安排你另坐一辆车,由我陪着你。” 安夏儿昨天一夜没睡,眼睛很红,定定地盯着风窗玻璃前面那辆金色的尊贵劳斯莱斯,“其实……我昨天想了很久,如今我只想要他一个回答。” “恕我直言,少夫人,如果大少爷对你说实话了你就会让这件事过去么?”魏管家直切要点,“而且这次孩子的事只是意外,你不能否认你和大少爷婚后过得很幸福吧?” “……” “除了一些误会以外,大少爷对你很好,这毋庸置疑吧?” 安夏儿没说话,她不否认。 “既然如此,那有可能会影响你们婚姻的事,又是过去的事,那何必再去在意?”魏管家道,见安夏儿不说话,“那我再换一个角度问,少夫人你比较想与大少爷在一起,还是比较想知道那些事情?” 虽然昨天6白说告诉安夏儿,但魏管家还是不太建议6白那样做。 安夏儿缓缓回过头看着魏管家,“这么听来,事情还挺严重?” “……” 魏管家誓,他几十年管家经验,喜怒藏以色绝对有练出来。 他脸上绝对没有写出,这件事很严重。 “但我还是想知道。”安夏儿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孩子的事……也许我没有办法了,但我父母的事,我不希望以后以另一种方式知道,我宁愿6白亲口告诉我。” 她不敢保证,她经不经得起第二次打击…… 见安夏儿坚持,魏管家叹了叹,“既然如此,我希望少夫人能记住一件事,大少爷是真心对你好,他对你的爱没有假。” 安夏儿眼睛有点红。 若是以前,得知6白爱她……她会欢呼地跳起来! 只是知道失去一个孩子,她感觉整个人都很低落,好像再高兴的事都笑不出来。 “那我对他,又何假?”安夏儿带起唇角,“但面对失去孩子,和我父母的死可能另有原因,你们觉得,我能当作什么都没生,什么都不去问了?问了就是不信任他?” “……” “我对他应该信任,那他对我是否该坦白呢?”安夏儿用红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魏管家,“管家,你是长辈,我知道我年轻,也许比起你和6白那种人,我历世太浅,但是……我刚才那个说法,该没有错吧?” 要她去完全信任6白,6白应该跟她坦白不是么? 无论她是否能接受得了。 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魏管家愣了半天,被他们19岁的少夫人给问住了,缓缓颔,“少夫人,我知道了,你说得并没有错,夫妻间该相互信任。” “他会告诉我么?”安夏儿道。 “会。” 安夏儿缓缓带起了微笑,“……是么?” “其实昨晚大少爷就说了,打算告诉你。”魏管家道,“哪怕,他会承担着失去少夫人你的风险,毕竟到今天了这个地步,你若真想知道估记大少爷他会说的。” 安夏儿很惊讶—— 不是听到6白他会告诉她。 而是说他会承担着失去她的风险。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5章 恳求 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屠德隆的案子能早早结案,这个案子查到最后必定会把自己本人给牵出来,这么多年来,自己在开发区到底赚了多少好处,自己的心里是有数的,一点被纪委闻到任何味道后,对自己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当刘大江当上红河县的县长后,自己利用好刘大江这颗棋子,把红河县一些已经收到很大影响的旧摊子再收拾起来,对于自己来说,红河县有不少经济收入增长点,自从屠德隆出事后,一切就全都『乱』了套,这次自己帮了刘大江这么大的忙,以后得到的回报应该也是丰厚的。 贾仁贵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好的,刘大江心里倒也明白几分,只不过,真到了自己当上县长的时候,很多事情是不是要对贾仁贵言听计从,刘大江心里却也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这次为了夺得红河县县长的位置,自己也算是大出血,无论如何上任后的头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损失的所有先补回来再说。 两个彼此心里都打着自己九九的老领导和下属,在一种故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中又聊了一会后,刘大江主动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贾仁贵破天荒的把刘大江送到了自家楼底下,伸手握住刘大江的手说,刘书记,我算是提前恭喜你了,你这个刘县长上任以后,可要好好的感谢那些对你有所帮助的人。 刘大江赶紧点头,紧紧的握住贾仁贵的手说,没有老领导的提携,我哪里会有这次的机会呢,这县长的位置,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这次真是多亏了老领导了,大恩不言谢,等我上任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老领导的。 贾仁贵听了这话“呵呵”笑道,刘书记,我是年岁已经大了,对于你们这些老下级,有能力的时候尽力提携一把也是应该的,谢不谢的,还是等事情办成了再说吧。 刘大江又是一阵点头哈腰的说着恭维话,他明白这种时候,自己到底该说些是应景的话,好在贾仁贵也很给面子,凡是刘大江的所有讨好的话,他全都笑眯眯的照单全收。 既然你刘大江能说得出口,我就能听得下去,尽管彼此心里都明白,各自说话的诚信度有多高,表面上功夫总是要做到家的。 这边两人聊的正欢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两人伫立的楼道口不远处,有个女人正睁大了两只眼睛,在黑暗里仔细的看着两人,又忍不住往两人身边走近了几步,走到一个绿化荫影中,侧耳想要倾听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也不,可就是事有凑巧,贾仁贵跟 刘大江在楼道口聊的正欢的时候,被张晓芳给看见了。 张晓芳是跟着冯燕过来的,冯燕在市区的房子跟贾仁贵家住在同一个区,同一个栋楼房,只不过相隔了一个单元楼罢了,只不过,冯燕不认识贾仁贵,而贾仁贵自然也不知道冯燕到底是何许人物。 今天下午,张晓芳在冯燕的酒店里转悠,因为调动工作的事情一直没消息,所以这阵子张晓芳一直黏着冯燕,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冯燕不好多说什么,也只好应付着。 好在,张晓芳倒也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角『色』,有时候还能帮帮自己的忙,她心里对调动工作的事情也拎的挺清楚,知道跟冯燕着急没用,主动权其实是掌握在秦书凯的手里,因此跟冯燕一边调侃着,一边消磨时光,希望冯燕这里能很快接到秦书凯的好消息,自己就不用在整天在冯燕面前晃悠了。 冯燕这两天的关注点转到了老鱼馆上,她一分钱都没掏,就成了老鱼馆的法人代表,这一切包含了秦书凯对自己的多少信任,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最近这阵子,她长长夜不能寐,脑子里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老鱼馆办好,办的比以前更加红火,挣更多的钱,用经济效益来回报秦书凯。 因为老鱼馆周围的道路工期还有一周的时间才能结束,所以冯燕决定回市区的家里多拿些衣服再去红河县,一旦老鱼馆重新装潢后,正式营业起来,只怕自己就没有空闲时间经常回来来了。 听冯燕说要回市区的家里,张晓芳赶紧贴上来,也要跟着,冯燕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一道回来。 一路上,张晓芳不停的抱怨说,冯燕,现在的人啊,实在是太势利眼了,以前屠德隆在开发区当一把手的时候,谁见了我这个领导的弟媳『妇』都要客气三分,就连我们单位的一把手,巴结我就跟巴结姑『奶』『奶』似的。 现倒好,一下子从十里香的人物变成了狗不理了,到了单位后,连打扫卫生的勤杂工看你的眼光都有些不客气,狗日的,这是什么世道,简直就是一群猪,势利眼看人。 冯燕对张晓芳这番抱怨的话听的早已熟透了,也只能安慰说,或许是你自己多想了,这世道人人过自己的日子,哪里有多少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你张晓芳的身上呢? 张晓芳见冯燕一副不信的口气,着急的口气说,冯燕,你可别以为我这是在暗示什么,催你给秦县长打个电话探听消息,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反正我是已经想好了,在工作调动手续办理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再到那样的破单 位去了,最后一次去单位,一定是办理调动手续。 冯燕冲着张晓芳笑笑了,摇摇头,对于张晓芳的心无城府和口无遮拦,她大多数时候也只能一笑置之。 张晓芳跟在冯燕的身后,在天『色』渐黑的时候到了冯燕住处楼下,冯燕在前面走着,手里拎着东西准备上楼,却看见张晓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一样,站在楼底下一动不动的转脸看着什么。 冯燕站在楼梯上招呼说,张晓芳,你干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上楼休息了。 张晓芳却冲着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冯燕有些好奇的重新走下来,站在张晓芳身边,顺着张晓芳的眼神望去,看见隔壁单元楼的楼道门口,有两个男人正聊的热乎。 冯燕低声问道,你认识人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6章 隐忍 魏风急忙在后面追,胳膊伸缩出去,想要把他拉回来,可是,忽然,侧面出现了一把倭刀,以绝对迅捷的速度劈斩在两人中间的空处。 魏风的手被迫缩回,明崇俨逃跑而去,魏风再追了几步,因为不敢在皇宫里面造次,于是赶紧跑了回来。 当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天后,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风看到武媚娘还在傻乎乎的默写养生宝典。已经写了好几张白纸了,急忙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然后把写好的白纸揣在怀里。 “天后,是否需要护驾?” 外面的侍卫话音刚落。 魏风说道,“天后让太平公主进来!” “娘亲!”太平公主刚刚走进来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 魏风在她耳边说道,“你听着,快点带我去见红苕公主,不然我就杀了你。” “你杀了天后?” “天后没死,而且也不是我干的。”魏风说道,“是明崇俨想要得到养生宝典,用邪术控制了天后,将来你会知道的,但是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你带我去见红苕公主,明白了嘛?” “呼!”太平公主放心了,转而低声说道,“你放开啦,我不会叫的,我那么喜欢你,想让你当我的驸马啦,娘亲和父皇那么爱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放开我呀,我真的不会叫的。我心疼你。” “红苕,才是我的妻子!”魏风把嘴巴凑在她耳边说。 太平变色,厉声说道,“你傻了,红苕算什么东西,论相貌我不输给他,论地位我胜过她百倍千倍,你为什么非要死心眼。你想当驸马,我给你当驸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魏风手上加了一把力气,阴笑着说道,“我怕你给我戴绿帽子,红苕就不会。” “我是那样的人吗?”太平公主惊讶莫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那样做,当然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到最后往往也是造化弄人。 “请吧,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放开我,我带你去就是了,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她好。”太平公主挣脱了魏风,咬了咬牙,“跟我来!” 她俩一路跑,因为有太平公主的引领,所以魏风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位于皇宫南门角落的几间房子门口。 “诺,红苕就在里面,你可要想好了,到底是跟她还是跟我。跟她一辈子没前途,没准还会连累整个家族死于非命,跟我就是荣华富贵,地位尊崇,而且 不可能有绿帽子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选红苕。”魏风叹口气说道。 “滚吧!”太平公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腰牌,“有多么远就滚多么远,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不然,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尤其是红苕,这个贱婢,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争。” “多谢!”魏风没有还口,赶紧冲了进去。 “雨琴!”这里房子不多,只有三间,院子也很小,所以魏风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在绣花的廖雨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公!”廖雨琴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眼泪就扑朔朔的掉下来。 “来不及多说了,快点给我走,我有出宫的令牌。” 理论上,如果现在唤醒廖雨琴,他们就会凭空消失在梦境中。但辛普森说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廖雨琴肯定把这里当成真实的世界,要唤醒她,首先必须让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是这很困难。 “嗯!” 红苕公主或者说是廖雨琴,根本一点迟疑也没有,站起来拉着魏风的手就往外跑,仿佛,她已经为这一刻准备了几年几十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也知道,你能做得到。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红苕失声痛哭。 “还没到哭的时候,我问你,你可认路?”魏风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 红苕娇羞不已,破涕为笑,却又连连摇头,“久居深宫,如何认路?!” “那就不好办了。”见她发愁,魏风赶忙抿嘴一笑,“不过没关系,老公有办法,你信我吗?” “信!”红苕连连点头不已。 魏风知道,虽然他有太平公主的出宫令牌,但只要是认得红苕公主的人,一发现她出宫,立即就会向武则天报告。 而武则天醒来之后,是个什么状态,很难预料,再者,明崇俨也不会放过他们。 于是他出门点倒了两个太监,然后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两人换上,红苕公主受冷落,根本没什么人伺候,唯一的一个宫女还被魏风打晕了,所以魏风和廖雨琴得以轻易地从院落里走出来。 “两位根本不可能出得了皇宫!” 他俩一路乱走乱闯,因为不认路,最后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来。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年轻的侍卫首领迎面走了过来,手里居然还拿着魏风的辟邪剑! 魏风伸手一抓, 手上生出一股吸力,辟邪剑嗖的一下飞回到他的手中。 “辟邪剑的传人果然不同凡响,在下王绍聪,千牛卫护军中尉,愿意为李大侠带路,不过要快点,因为明崇俨正在带人找你。” “大恩不言谢!”魏风一听来人是王绍聪,顿时放心了。 这家伙一定是有求于自己,而且不想让武则天和明崇俨知道。目的当然也是冲着养生宝典来的,毕竟长生不死比当皇帝还过瘾千百倍呢。 “请吧!”王绍聪生的一表人才,剑眉朗目,长发飘逸,肩宽背阔,风流倜傥,而且笑起来一派君子风范。 他和罗公明不同,罗公明看起来像个迂腐的儒生,而他则是那种真正的君子形象,醇厚得体。 但魏风总觉得此人不可靠,仿佛是岳不群那一类的人。 王绍聪领着魏风一路向宫门外走来,遇到有挡路的就亮出太平公主的令牌,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皇宫的厚载门门口。 “陈兄,出了厚载门就是南门大街,你们可以随意的逃生,在下也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7章 颠簸 趁着周末,陈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一趟东川。她这次是瞒着李军到的东川。 火车一路颠簸,到东川后,已经是下午了。偌大的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人。一出站口,蜂拥而来的便是各类小贩,充盈在耳边的就是问“要不要发票”、“要不要住宿”。这些人手里,全都拿着一张书本封面大小的纸片,上面写着价格和座机电话,眼神里满是渴望,渴望能做上一单生意。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背着一根扁担或者竹棍的男人,问需不需要挑东西。竹棍或者扁担上缠着一根麻绳,用来捆绑的。他们是东川独有的人力工人,大家称之为“棒棒”。20年后,东川的媒体曾统计,当是高峰期时,曾有20万“棒棒”在东川卖苦力谋生。 陈虹是来办正事的,也没啥行李,自然不需要住宿或者“棒棒”,便直接拒绝众人。大家都是为赚钱的,见她拒绝便迅速作鸟兽散。陈虹心想,中国的车站里的生意,才是最现实的生意。 她顾不上疲惫不堪,循着以前黎斌留的地址,坐了一辆出租车,去找黎斌。 出租车开得飞快,越过跨江大桥,师傅指着外面渐渐修起来的高楼介绍,说东川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将会有巨大的变化,将是中国西部最大最重要的一线城市,在未来多少年里,也是长江上游具有战略意义的一线城市。 师傅边说边笑,口若悬河。说到后面,问陈虹:“妹儿,你不会是来东川工作的吧?” 陈虹笑笑说:“来办点事。了却一个心愿。” 师傅赶紧说:“一看就不是来工作的。你这样子,气质非凡,应该是个成功事业女性。但是你心事太重,人要活得快乐,就要学会放下。尤其是放下心中的执念,才能坦荡无所牵挂,快乐似神仙。” 陈虹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话。车子很快到了黎斌家附近的巷子口。陈虹专门让在这里停车的,她想下车后,看附近小卖部有啥烟酒之类的,买点带过去。很久不见,如果空手,倒显得太不礼貌伤心了。 巷子口有一家水果店,店里各季水果都有,看上去还比较新鲜。陈虹刚进店,老板便站起来介绍。她选了一盒美国樱桃,一盒青芒果,两瓶高端红酒,两条名牌香烟。 老板见她出手阔气,笑脸相迎,按照吩咐包装好之后,多嘴问她:“妹儿,要不要我帮你送过去?” 陈虹说不要,也就几步路。说完不由地注意到他这店招牌。招牌大气醒目,看起来像是统一制作,于是随口问:“大哥,你这店是你 自己开的?还是其他啥模式?” 老板说:“加盟店,或者叫加盟连锁。” 陈虹继续问:“有啥区别么?” 老板说:“我简单说吧。就是我找一家做的很不错的店,原样复制他店的经营、管理、营业模式,连供应链都是对方的。我只需要人力是我自己的。这样的好处就是,吃对方成熟模式的红利。” 陈虹明白了,这跟南方工厂贴牌外销的模式基本是一样的。只不过南方是对商品贴牌外销,这加盟连锁说白了就是复制出一个“店”。她留下了老板的联系方式,说回头有机会再请教老板。 黎斌的餐饮店还在老地方,门口路边停了不少车,一看基本就是来店里吃饭的乘客的。因为不少开车离开的车主,都是从他餐饮店里走出来的。 陈虹缓慢走到门口,看到有个服务员便告知对方,说自己来找黎斌,是他的朋友。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虹,说:”你稍等下,我帮你看看。”过了几秒,服务员出来,客气地说:“您快进吧,我们老板正在炒菜。” 陈虹刚到后院门口,黎斌便围着围裙跑过来,双手还在围裙上擦来擦去,笑着说:“陈虹,你怎么来了?太让我惊喜了!快,快进屋!”说完,又朝着厨房方向喊了声:“倒壶茶过来!” 进后院客厅后,客厅里置放着一张实木茶桌,黎斌指着茶桌旁的椅子,让陈虹坐下,自己又退到一边洗手去了,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呢?大包小包的。” “空手多不好嘛。也不是啥贵重东西,就在你外面巷子口那个店买的,顺便跟老板聊了一下连锁加盟店的事,还蛮有趣的。”她第一次到这里来,见到餐饮店后面居然还别有洞天,也感到意外,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笑着说:“你还蛮有情调的嘛!生意生活都不耽误。” 两个人之前在蓉都有过共事,陈虹做面馆最开始,都是李军到东川来请黎斌过去当挑面师傅,一步一步做起来的。黎斌在那边呆过一段时间,与两人相处也比较愉快,离开时陈虹也很大方地感谢了他。 黎斌洗完手坐在实木茶桌边开始泡茶,边泡茶边问:“怎么你一个人来了?李军呢?他很忙么?” 陈虹收起笑容,说:“我一个人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呀?” 黎斌递给她一杯茶,说:“你肯定是有啥事才过来。说吧,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 陈虹犹豫了几秒,说:“还真有事。”接着,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李军的病情。 黎斌听到这件 事,几次手直打哆嗦,茶杯都弄翻了好几次。他非常吃惊,半天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上次见李军,自己其实已经有些不好的错觉,就是那次李军回东川,参加黎斌和陈小英的婚礼。李军看上去已经满脸愁容,身体明显有些异样,整个人多了一丝暮气。 只是让黎斌没想到的是,这些时日不见,居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黎斌沉默半天,说:“需要通知他爸妈么?” 陈虹低声说:“我这次过来就是偷偷过来的。他不想告诉家人,甚至不想告诉你。” 黎斌说:“他怕大家担心。我太了解他了。” 陈虹说:“我这次来,是瞒着他过来的。我的情况也很复杂,你多少了解了一些。说实话,我是爱着李军的,但是他心里没办法接受我。我们一起做的餐饮公司盘出去了,给他钱,他非不要,但我不管了,还是决定给他80万,我自己留70万,过一段时间我这边所有事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8章 取舍 “对不起先生,他是我男朋友。”就在这个时候,燕舞不想节外生枝的说话了。 燕舞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看着叶谦,似乎那眼神里在质问着:“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够做女英雄女神的男朋友。” 尤其是那刚才已经有了几分威胁之意的中东男人,这一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燕舞,然后有看了看叶谦。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女英雄,这是我的名片,不管你去AJ国是旅游,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或许我能够帮的上你。”中东男人表面上好像是知难而退,可这动作上,却丝毫沒有因为燕舞说叶谦是她男朋友而有所收敛,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谢谢,我想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忙。”叶谦呵呵笑了笑,为燕舞接过那中东男人的名片,这张名片是镀金的,看上去极为的奢侈,可叶谦看都沒看一眼,将整张名片轻易的撕扯成了数十个碎片,随手扔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投机取巧的奸商,不但是燕舞的男朋友,还同样是一个身手不凡的人。 那中东男人眼中先是一惊,随即闪过了一抹杀机,叶谦能够轻易将他镀金的半金属的名片轻易撕扯成数十个碎片,这份力量可远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叶谦这个举动,无疑也是极为嚣张的挑衅行为,这让那中东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了一声,这才无趣的离开了客舱。 燕舞看着叶谦这个颇为嚣张的挑衅动作,本应该要训斥叶谦几句才对,可不知道为何,燕舞不但沒有要训斥叶谦的意思,反而心中有几分窃喜之意。 “我想你应该累了,躺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叶谦突然转过头看着燕舞,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搭在了燕舞的肩膀上,作势将燕舞一把搂了过來。 燕舞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抗的动作,可却发现她居然无法挣脱开叶谦的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往叶谦怀里倒去。 “别忘了,你刚刚说的,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叶谦似笑非笑的看着燕舞,眼神里有着几分诡异的神色。 燕舞这才明白,叶谦这是故意报复她刚才所说的话,燕舞心中顿时一怒,瞪了叶谦一样,喃喃道:“叶谦,我刚才那么说,可是为了给你解围。” “是吗。”叶谦呵呵笑了笑,说道:“可我刚刚也为你解围了,不是吗。” 燕舞瞪了一眼叶谦,却沒有说话,也沒有继续反抗,而是干脆就将叶谦当做 了枕头,闭目开始睡觉了起來。 叶谦感受着燕舞身上传递过來的女人香,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即也开始闭目养神,继续修炼道心种魔心法,而之前的那些事情,对于叶谦來说,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飞机降落在AJ国的开罗市之后,叶谦和燕舞走下飞机,发现之前飞机劫机的事情,似乎并沒有被曝光,因为他们沒有见到记者和警察。 对此,叶谦和燕舞也沒有太在意,这样一來反而更好,也省的他们逃避记者和警察了,两人走出机场,燕舞早就事先在这里预约好了酒店,酒店也有专门的人车在机场等待两人。 当两人坐上了酒店的车离开机场之后,他们却沒有发现,之前在飞机上出两百万要坐在燕舞身旁的那个中东男人,脸上闪烁着几分阴霾,盯着叶谦和燕舞所坐的希尔顿酒店的专用车。 开罗市是AJ国的首都,也是一个风景旅游的圣地之一,尤其是开罗市外的胡夫金字塔,更是举世闻名,金字塔的神秘,在各个国家都有着不一样的传闻,在开罗市的传闻自然就更加的地道,也更加的神奇。 希尔顿酒店,距离开罗机场并不是很远,沒多久叶谦和燕舞就來到了酒店。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叶谦匆匆洗了个澡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这个时候,在开罗另外一栋别墅之中,中东男人回到别墅之后,就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失败。”电话一接通,电话里传來了一个愤怒和呵斥的声音。 中东男人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敬畏之意,连忙说道:“法老大人,这次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我们遇到了强敌,我猜测,那人应该是JND国的猎魔者,实力强悍,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应付。” “什么,猎魔者。”电话里传來了惊呼声,随即说道:“猎魔者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那猎魔者叫什么名字。” “回禀法老大人,那人名叫燕舞,我已经知道她现在下榻的酒店,现在就等法老大人吩咐了。”中东男人说道。 就算是叶谦都沒有发现,那飞机上的歹徒,远不止暴露的八人,这个中东男人也是其中之一。 “好了,普拉卡路,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下去,到时候我再电话通知你。”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说着挂断了电话。 中东男人普拉卡路透过落地窗,远远的望着希尔顿酒店所在的方向,手里还玩弄着手机,眼神里透露着几分诡异的神色,嘴里喃喃道:“猎魔者,沒 想到JND国还有如此漂亮的猎魔者。” “叶谦,这个狂妄的华夏人,我会让你后悔來到这个世界上的。”普拉卡路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恶狠狠的说着,眼神里闪过了几分阴森。 翌日,一大早叶谦就起床了,虽然还有点不适应这种时差,可对于叶谦这样的古武者來说,适应力远非常人能够比拟。 “沒想到你也起得这么早。”叶谦有些意外的看着一旁阳台上的燕舞,燕舞这个时候只是穿着一件睡衣,看上去秀色可餐,充满了女孩该有的魅力。 燕舞看到叶谦,只见叶谦也只穿着一件短体恤,皮肤嫩白的能够和女生的肌肤相媲美,和叶谦平常表露的阳光气息完全不匹配。 “这大早上天凉,你穿这么点,就不怕感冒吗,还有,你的皮肤怎么比我的还白嫩。”燕舞难得调侃叶谦。 两人这次的远行虽然才刚刚开始,但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有了微妙的变化,放在以前,燕舞绝对不会这么和叶谦说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9章 止疼 金大洲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变的凉飕飕的,他的头脑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秦书凯已经把郝竹仁给办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呢?要知道自己虽然想和秦书凯把很多的事情忘记了,但是自己的心里最近还是不服气啊,认为这个秦书凯用阴的招数打败自己,那是人渣。 只有金大洲自己的心里清楚,他跟郝竹仁在一块的时候,没少跟秦书凯作对,两人背地里一起干了多少针对秦书凯的事情,两人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桩了,反正,只要是秦书凯反对的,他们必定统一战线反对,而秦书凯赞成的,他们必定一心反对。就这样在普水县里跟秦书凯斗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被整到浦和区来了,可是郝竹仁却被整进去了,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跟秦书凯斗到最后的结果。 放下电话后的金大洲,被一种很大的恐惧感压的而有些喘不过起来,在他的眼里,郝竹仁这是很明显的被秦书凯给暗算了,以郝竹仁的智力,哪里是秦书凯的对手,如果自己还在普水的话,郝竹仁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弄进去,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呢? 金大洲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婆,对老婆说,你知道郝竹仁的事情吗? 老婆说,郝竹仁的事情早上听说了,这个人那是明知道不可为却为子,听很多人私下议论说和开发区的秦书凯斗,结果秦书凯没有出事,自己却被市纪委带走了,问题还很严重,涉及到的资金还不少。 金大洲就很不满的说,普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和我说一声,要知道郝竹仁毕竟是和我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干部。嘴上这么说,嘴上却不能说出这个郝竹仁当初对付秦书凯,和自己沟通的事情。 金大洲的老婆不知道很多内幕,很不满的说,关系不错的领导多着呢,再说,这个郝竹仁现在出事了,有什么值得说的。 金大洲不想和老婆说很多,于是就说,郝竹仁的事情说明最近的普水恨不安定啊,你要当心,不要得罪那些不该得罪的人,心做人,谁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会在背后下手。 金大洲的老婆很不在乎的说,你也太胆了,你现在已经走出普水,谁还把你这个人当回事,就说上次请你安排一个人到事业单位,到现在你都说不能办,只好把10万块钱还给了人家。要是普水的人还记着你,一个事业单位那是事,一句话就解决了。 金大洲知道和这个理发店出生的老婆无法沟通,只能警告心做人,注意一些事情后就挂了电话。 金大洲挂了电话,想到郝竹仁的事情还是后怕, 狗日的,假如秦书凯知道自己也参与对付他,估计这个秦书凯也就会对自己动手了。可是,怕事有事,金大洲还没有从郝竹仁被抓的恐惧中解脱出来,郝竹仁的妻弟方晨佳,找到了金大洲,他这次是专程来找金大洲,希望得到金大洲帮助的。 方晨佳就是那位运气不好的被解职的派出所所长,自从因为庇护自己的亲戚郝竹仁的儿子,殴打市公安局魏副局长的侄儿被撤职后,一直在郝竹仁的照顾下,做些担保公司贷款之类的业务,说白了,就是靠着放高利贷赚钱,在姐夫郝竹仁的照应下,倒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到底在官场还是没有什么大的门路,眼下姐姐家里出了事情,想了很多的办法也找不到路子,只能求到以前跟郝竹仁关系不错的金大洲这里。 方晨佳进门的时候,金大洲刚打完电话正在一个人发呆,方晨佳原本在门口敲了几下门,金大洲竟然没听见,方晨佳听秘书说,金县长正在办公室里头处理事情,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金大洲猛然看见自己的办公桌前站了个生面孔,想到郝竹仁被纪委带走的事情,竟然吓了一大跳,赶紧问方晨佳,找谁呢?怎么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了? 方晨佳心里很是不满,狗日的,以前也见过面,不会如此的健忘吧,可是有求于人,赶紧满脸堆笑说,金县长,我是郝县长的舅子方晨佳,这么长时间没见,都有些脸生了吧? 金大洲这才猛然想起,郝竹仁似乎的确有个舅子,自己也见过几次,但是印象都不是很深,自从到了浦和区来上班,很长时间没见,的确是有些不熟悉了。既然是熟人,金大洲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说,怎么能不认识呢,不过你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咋一看还真认不出,你这是从普水县过来的?这么远的路,先坐下喝口水吧? 金大洲的旋即而出的笑容让方晨佳心里放心了不少,他原本担心世态炎凉,这郝竹仁已经出事了,自己再来找以前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搭理自己,眼下看来,金大洲的态度倒还不错。 方晨佳毕竟当过多年的派出所长,大场面也见过一些,见金大洲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是客气,觉的心里有了些底,于是直截了当的把这次来找他的目的说了一遍。 原来,因为郝竹仁被市纪委带走后,因为事发突然,郝竹仁的儿子,也就是方晨佳的外甥直到现在还被关在公安局里头,原本指望着,有郝竹仁在外头罩着,也就是三两日的功夫,想想办法,外甥也就出来了。后来,因为被打的人上啊访厉害,在医院也不出院,涉及到经济等问题, 公安局也就没有放出来。 郝竹仁本来想,让儿子在里面呆几天,也许出来就可以变化很多,以后就不会在如此的惹事了,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自己也进去了,现在很多事情只能是方晨佳来处理,方晨佳心想,金大洲毕竟在普水当过副县长,跟郝竹仁交情又好,这个忙,无论如何金大洲是该帮一把的。 金大洲是什么样的人?老『奸』巨猾是出了名的,这个忙,就算是郝竹仁亲自来跟他商量,他也不一定会出手相助,何况现在是眼下这种情况,他正担心着秦书凯哪天看自己不顺眼收拾自己呢,让他这种时候出手帮郝竹仁儿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金大洲低头想了一会说,方所长,你外甥的事情,我的确是很想帮忙,但是,你知道,我现在不在普水工作,人走茶凉啊,很多事情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方晨佳见金大洲出言推脱,心里先是凉了半截,他没想到,金大洲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私底下却是这么现实的人,郝竹仁才进去,他就不顾往日的情分了,连这点举手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0章 簪花(修) 阳辰大陆,南霄仙域,紫徽大洲偏北角。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头,赫然可见一柄赤红大剑矗立山顶,每隔一刻钟就会形成一道红色光晕往外扩撒,直到百里外才会逐渐消散。 这里是紫徽大洲宗门排名第十八的宗门所在,钰火宗。 钰火宗后山,一处首席长老居所前,有着数人已经在此等待了三天。 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满脸威严,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居所大门。 一位身穿绿色长袍,满脸褶皱的长老,手中拿着诸多像是蚕豆的药丸,时不时丢入嘴中咀嚼,嘎嘣脆。 一位身穿金黄条纹长袍的长老,用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咀嚼药丸的长老。 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长老,双手拢袖,盯着居所大门眼神有些阴沉。 此时的居所大门之中,顾潜龙坐立不定,显得很局促。 一副十七八岁模样的顾潜龙,其实已经三十六岁。 这就是异世界修炼的好处。 按照顾潜龙现在通识境巅峰的境界来看,要是不出任何意外,随随便便可以活到两百多岁。 饶是如此,顾潜龙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自己原本在蓝星夏国,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之后就去影视城跑龙套。 虽是跑龙套,但也有一颗成为明星的心。 闲暇时间就会抱着诸多关于戏剧,演戏的书籍琢磨。 最出名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更是熟读于心。 而后好不容易被导演看中,出演有着三集戏份的反贼。 结果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遭遇意外身亡。 本以为睁开眼睛会看到地狱,结果睁开眼睛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以修炼者为主的天地,凡人如草芥的世界。 三天过去,顾潜龙大概知道自己的处境。 在醒来的第一天,顾潜龙就看到那四人在门外等着。 光是看着四人的气息,都让顾潜龙感觉到非常压抑。 自己这副身体主人也是,灵魂消散也就罢了,竟然只给自己空留境界,没有留下一点功力。 这让顾潜龙幻想的飞天入地,搬山倒海成为泡影。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门外那四人明显就是在等着自己,已经拖了三天,要还是龟缩不出的话,也不是办法。 顾潜龙看着铜镜里面和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深深的吸 了一口气再吐了出去。 接着好好的正了正衣衫,喃喃道:“读了那么多书,接下来就是付诸实践的时候。” 门外。 “来了。” 为首的钰火宗宗主沉声道。 其他三人纷纷抬头,心中一动。 钰火宗前所未有的修炼天才。 十六岁才入宗门,仅仅用了十年,就从一个杂役弟子,接连升到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三十六次席弟子,十二首席弟子,十大次席长老。 年仅二十六岁,就成为了钰火宗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长老。 也就是在成为首席长老的那一天,他就宣布闭关冲击通识境巅峰。 这一闭关,就是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的时间,他的事迹在宗门内广为流传,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将他奉为大拿。 只是较于十年前的狂热,现在已经减轻了许多。 “终于来了么?”其他人抬头看去,心中隐隐期待。 房门打开。 年轻的面容之上满是淡然,气势内敛,眼神孤傲锋利,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久等了。” 顾潜龙强行镇定,淡淡说道。 听到顾潜龙这话,为首的宗主晋惊骅,笑容顿生。 其他几位长老也是内心震撼。 心中不由想到,果然还是他顾潜龙,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态一直都没有变。 要是换个位置,他们可做不到在面对宗主,说话的时候连个敬语都不用。 “好好好,顾长老果然通识巅峰了,不枉我们十年的等待啊。”宗主晋惊骅上前,对着顾潜龙说道,满是欣慰的色彩。 其他长老也是一一上前道贺,顾潜龙脑海当你浮现三人的信息,也将三人的神情一一记在心中。 “幸不辱命。”面对几人的祝贺,顾潜龙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要装,肯定就要装到底。 几人当中,没有人比宗主晋惊骅更加高兴。 笑容都快溢出他那张脸。 “顾长老此次成功出关,乃是我钰火宗的天大幸事。” “今晚在庆堂设宴,为长老庆祝。” “邢长老,你来安排安排,牌面一定要够大。” “三十六岁的通识境巅峰,在这我们大洲都可以排的上前十了。”晋惊骅大手一挥说道。 那身穿金黄条纹长袍的长老,答应 下来。 他是钰火宗的财神爷邢玉达,负责管理宗门财产,钰火宗出去的每一枚灵石都必须经过他的手。 顾潜龙按照脑海当中残留的信息,只是瞬间就判断出来,这宗主肯定不只是为了自己庆贺那么简单。 一定别有所求。 因为宗主口中的庆堂,是宗门为了接待宗主级别才会动用的地方。 自己虽是钰火宗最年轻的首席长老之一,就算庆祝也应该设在贺堂,不然不符合礼数。 “宗主,庆祝就免了,实在不喜。” “宗主如有任命,只管说来。”顾潜龙还是波澜不惊的说道。 听到这话,宗主以及几位长老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过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不喜热闹,这完全符合顾潜龙孤傲的性格。 宗主晋惊骅,略显尴尬,不过既然顾潜龙都如此说了,他只好顺水推舟。 本来这就是他所求,如果顾潜龙不愿意庆贺,那还省得一笔开销。 现在的钰火宗,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既然顾长老如此禀直,那我就直说了。” “半月前,原掌律长老段璞带内门弟子前往兽域历练,结果遭遇兽潮阵亡。” “掌律长老一职已经空缺半月,半月来宗门内极不稳定,因此我想让顾长老出任掌律一职,掌管宗门戒律。” 宗主晋惊骅说完之后,其他三位长老神色各异。 丹药长老微微点头,财神爷面带微笑没有异议。 只有那宗密长老,眉头皱了皱,随即便舒展开来。 顾潜龙一听,这掌律一职,不简单呐。 除了宗主以上的不能管之外,首席长老以下,只要违反宗门律法,那都要施加惩罚的。 这对于掌律一职的实力和威严来说,要求极高。 可现在的顾潜龙,空有境界啊。 这要是动起手来,连个杂役弟子都打不过,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宗主,我刚出关境界也还未稳定,恐怕难以胜任。”顾潜龙直接拒绝。 这个差事一听就吃力不讨好,自己现在是个空壳子,听起来唬人而已。 一动手就会路出马脚,干不得。 晋惊骅听到顾潜龙的话,没有显得很意外。 接着拿出一个精美盒子,盒子上流转着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1章 意外 热门推荐:、 、 、 、 、 、 、 t;!--章节内容开始--> 坐车离开的时候,一路上,杨欣都闷闷不乐的。 叶浩然揉了下杨欣的脑袋,说道:“行了,搞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似得,以后等你们毕业了,可以來我的公司工作,三年之后,我们的公司肯定会在华夏国设立分公司的。” 杨欣撅嘴,说道:“帅锅,你到底是学武的,还是学文的,还是开公司的,你想忽悠死我们啊。” 叶浩然笑了起來,“好,好,好,留下个联系方式,以后联系吧。”叶浩然把手机号给了杨欣,他说道:“怎么说呢,我这人其实挺忙的,但是,记住啊,只要你们需要钱,一句话,钱马上到位,我穷的现在好像就剩下钱了。” 杨欣笑,说道:“真是沒开出來啊,土豪。” 叶浩然耸耸肩。 车子到了码头,叶浩然下车,码头处梅丽莎正穿着一袭长裙站在那里,美丽而婉约,游艇停在远处,梅丽莎面对着大海,正在出神。 “我朋友來接我了,再见吧。”叶浩然说道,他朝着梅丽莎打了声招呼,就往梅丽莎那里走。 梅丽莎转过身來,看着叶浩然笑了起來。 杨欣看到梅丽莎,有些微微的自卑,这是个成熟而又漂亮的女人,她身上的那股气质,绝对比自己要强大很多,甚至你自己见到的任何女人都要强,她是个修炼出來的大家族的女人。杨欣还沒有在社会上修炼过,她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比梅丽莎弱了很多。 一边的李蓉似乎知道杨欣的想法,她笑着说道:“妹妹,沒关系的,你比那个女人年轻的多,也就有资本的多,再说了,你怎么说也是华夏国的女人,天然有竞争优势的,如果你长到三十岁的时候,肯定比这个女人有气质的多,当然了,你最大的优势还是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啊。” “真的吗,表姐。”杨欣转头,一下子拉住了李蓉的胳膊,“真的是这样吗,男人都喜欢年轻的,而且,那个女人真的有三十岁了吗,一点看不出來啊。” “哈哈,你当然看不出來,我也看不出來,不过我知道那个女人,我学的就是生物技术,我在我们课本上见过,那女人好像是威登生物科技公司的总裁,她肯定有三十岁了,只是长得看起來很年轻罢了。”李蓉笑了起來,“另外,怪不得这个叶浩然说他穷的只剩下钱了,他给别人当小白脸,当然剩下的只有钱了。” “是这样啊”。杨欣一下子明白 过來,她握了下小拳头,说道:“这样可不行,我不能让叶浩然就这么一直的窝囊下去,我得争取……”说着,杨欣一下子就朝着叶浩然追了过去。 李蓉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是的,这个叶浩然,真的挺好的,只是,怎么能甘心做小白脸呢,怪不得他从來都沒有谈起过他的职业。” 不过李蓉这次真的想多了,叶浩然真的不是做小白脸的,他可是比梅丽莎有钱的多了,梅沙的威登生物科技公司,只是在夏威夷很厉害罢了,但是这公司毕竟是个生物科技研发为主的公司,公司在生物科技方面的确在整个世界都有很大的知名度,可是站在金钱方面來说,十个威登生物科技公司也沒有叶浩然有钱啊。 杨欣朝着叶浩然跑了过去。 叶浩然听到杨欣的喊叫,奇怪的回头,他看着杨欣跑过來,说道:“怎么了,杨欣。” 杨欣一下子拉住了叶浩然的胳膊,她开口说道:“叶浩然,你不要委屈了你自己。” “啊,”叶浩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欣。 杨欣继续说道:“叶浩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一些事情才会去甘心做……恩,做那个女老板的男友的,但是,不要这么放弃自己,总会好起來的,叶浩然,我以后也会变得很有钱很有钱,你做我男友好不好。” “啊,”叶浩然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这杨欣怎么回事,脑袋秀逗了吗。 杨欣有点急切,她说道:“你看,我长得并不比那个女老板差劲,而且咱们都是华夏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浩然,我比梅丽莎优秀的。” “你认识梅丽莎,”叶浩然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和梅丽莎是朋友,另外,你的确要自信一点,因为你很优秀,不过……恩,咱们只是朋友,回去吧杨欣,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我”……杨欣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话沒有表达出來,可是叶浩然已经走远了。 杨欣委屈的站在那里,她真的觉得委屈,但更多的,还是心伤。 叶浩然走到了梅丽莎身边,说道:“咱们走吧。” 梅丽莎当然看到了刚才的清醒了,她娇笑着看着叶浩然,“行啊,叶总,你这是情场高手啊,这才两天沒见,你就泡上了个清纯的妹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非常的可耻。” “喂,你可不要污蔑啊,我什么都沒做,而且,我真的一直什么都沒说,我怎么就成了无耻了,而且,哎,关键是我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真是特么的郁闷了。”叶浩然越说越是抑 郁,就朝着远处的那一条皮艇上跳了过去。 梅丽莎笑了起來,“叶总,你现在郁闷还來得及后悔,我可以带着那小姑娘一起上岛游玩的。” “别了,梅丽莎,别再给我找事了,赶紧下來,咱们离开吧,我真的怕自己真的成了偷心贼了。”叶浩然无奈的嘀咕。 梅丽莎跳了上去,两个人划了下皮艇,然后就上了远处的大游艇。 杨欣站在岸上,看着叶浩然的身影消失,她觉得心疼,心疼叶浩然需要去做一个小白脸,杨欣拿出手机,给叶浩然发了个短信,她说自己也会成为女强人,以后可以让叶浩然依靠,然后杨欣就背着包往回走了。 “喂,杨欣,你干什么去,”李蓉追了上去。 “回家。”杨欣说道,“表姐,我决定了,我再也不做一个文艺女青年了,我要做女强人,我要创业,我要把我爸爸的公司给做大做强。哼,我要把我的男人给赢回來。”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2章 脱身 咕,咕咕。 在万籁俱寂的黑夜之中,这一声“鸣叫”显得分外刺耳。 临近夜晚八点,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就连那些吃完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居民,都早已回家休息了。 吃着水果,看着电视,这是一家数口人一天当中为数不多的团聚时光。 爸爸们从一天的工作辛劳中解脱出来,妈妈们停下了收拾家务的双手,就连孩子们,也从一天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忙里偷闲,把课业先抛到九霄云外去。 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就是最大,也是最平凡的幸福。 陈行熙忍着肚子里的饥饿,自黑道:“唉,后悔转学过来了呀,吃不到妈妈做的饭菜了。别说一家团聚,就连晚饭都还没吃上呢……赶紧把任务交上去,回寝室吃饭!” “喂,你走路不长眼吗?瞎了!?” “你特么怎么说话呢,想死啊是不是?” “你瞅啥?” “我&*#*……” 路灯所照射不到的阴暗街道小路里,传来了两个人的争吵声。 陈行熙放缓脚步,轻声走了过去。 鹰眼,是最强大的视觉类天赋,哪怕不用完全开启,仅仅是平时的正常状态,也赋予了他远比常人强大得多的视力。 在黑暗之中,陈行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个因为一点小摩擦便起了矛盾冲突的人。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浑浊不清,脸颊透着红,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陈行熙心道:原来是两个喝多了的醉汉,一会儿该不会真的就打起来了吧? 砰,砰,**的碰撞声开始传来。 陈行熙叹了一口气。 唉,这两个人真是太冲动了,明明就是一点小事儿,却在酒精的放大之下,演变成了一场肢体冲突。 喝酒害人啊! 从外表和他们的身手上看,应该只是两个没有适能的普通人,不是适者。 陈行熙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心里想道:两个醉鬼,就算是身上有些过人的力气,喝醉了之后也发挥不出来多少……两人扭打一阵,顶多就是第二天一早鼻青脸肿罢了,不会出大问题的,那我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吧。 如果现在报警的话,他俩肯定会被带走,拘留一晚是肯定跑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被收容教育个一天两天的。 不管他俩,先去交任务吧,我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有闲心管他们呢,等 一会儿回来再看看他俩吧。 陈行熙嘟囔道:“真是麻烦,算你们俩命好,等我一会儿回来看看你俩是不是醉倒在地,要是真躺下了,我还得翻一翻你们俩的手机,联系你们的家人朋友,给你们送回家去。” 虽然是夏天,但是就这样在外边躺在地上睡一宿,也是有可能会被冻死的。 陈行熙吹着口哨,惬意得很:“但愿你们俩的手机没设密码吧,不然我还打不开……emmm,也有可能是指纹解锁,话说,一般人都会用大拇指或者食指吧?……” 陈行熙一边自己和自己说个不停,一边向适者公会走去。 距离不是很远,这一去一回,再加上交接任务,也就十分钟不到。 想来,到时候这两个大叔也打完了吧? ………………………… 从适者公会里出来的陈行熙,兜里揣着钱,心情大好,就连肚子里那种难忍的饥饿感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两个任务,一共四百块的奖励金,四个人分,正好每人一百。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把这些钱攒起来买零食或者买书的话,确实是一笔“小巨款”了,可是放在这些未来将会成为适者的孩子手中,这些钱就只是一点小钱了。 无论是战意石这类修炼所需的消耗品,还是各种级别的金属、材料等等,都不是这小小的一百块钱所能衡量的。 陈行熙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刷上一百个任务,攒下来一万块,才能买得到一块战意石啊……修炼,真烧钱!” 一想到战意石的花销以及成为适者后要努力赚钱给自己装配各种配件,陈行熙顿时就感觉手里的一百块钱它不香了…… 铮! 天空之上,传来一声巨响。 黑色的夜空诡异地波动了一下,在鹰眼的洞察下,陈行熙看到了天空上似乎有一个一闪而过的无色六边形,转瞬之间在原地消失不见。 似乎是被周围涌过来的能量又填补完全。 波动的那一下,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上方,因为受热而膨胀的空气,流动时所产生的视觉扭曲效果。 天空……六边形……无色…… 那是……城市结界! 有什么东西从更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冲破了结界,掉落到城市里了! 金色瞳孔的鹰眼四处寻觅,顺着之前破碎的那块结界区域向下找去,陈行熙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轨迹。 黑色轨迹与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 若非鹰眼的洞察力过人,陈行熙还真是难以发现它! 那是什么东西? 是黑色的陨石吗? 神秘的物体划过一条黑色的能量轨迹,向地面坠落。 陈行熙一拍大腿,说道:“坏了!不会砸死人吧?!” 随着黑色物体离地面越来越近,陈行熙已经依稀判断出了神秘黑色物体的落点,大概就在之前那两个大叔附近! 陈行熙拔腿就跑,向之前那个街区冲了过去,心中焦急不已:老天保佑,希望你们俩前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吧……可别遭报应了啊!!! 陈行熙心里有些后悔。 如果他刚刚就阻止两个大叔的“皇城PK”,并且联系他们的朋友,把他俩送回家休息的话……虽然自己可能会被两个醉鬼揍一顿,但是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意外! 陈行熙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所谓的不可抗力。 幻想着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大叔“搂”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进行着一场“和谐”的回合制战斗,不痛不痒。 突然!天上掉下来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黑色物体,挟带着巨大的重力势能,不明AOE伤害直接波及到他俩,原地双杀…… “咦~”,陈行熙猛地甩了甩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心中默默祈祷道:“两个倒霉大叔,你俩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虽然‘陨石’不是我扔下来的,但是我还是会内疚的啊……” 再快点! 突破过身体极限的陈行熙撒开了腿,跑得越来越快,连马路上的车子都被他超了过去。 (某个龙套司机:“刚才道牙子上边儿什么玩意儿?我也没喝酒啊,咋眼睛还看花眼了呢?……我……我被一个跑步的人给超车了??”) 原本需要步行五分钟左右的路程,陈行熙只跑了不到两分钟就快要到了。 轰! 那“陨石”坠落的气势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冲击力并不大。 除了一声巨响之外,便只有一两级地震左右的震感。 陈行熙快步过去。 你们俩可千万别被正正好好地砸中了啊! “嗯?” 陈行熙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没有任何人、任何文字记述过“陨石”刚刚落地时散发出来的味道,陈行熙也不敢肯定这是什么。 总不会是被携带进大气层的外星毒气吧? 陈行 熙自我排遣着。 噗呲! 两声相距很近很近的奇怪声音,近得仿佛是同时发生。 这时…… 陈行熙听着这两声,终于知道之前那有些熟悉的是什么味道了! 两声利器插入肉里的声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现在……血腥的味道开始越来越浓了…… 陈行熙感觉自己大脑宕机,思维全都停止了。 怎么会……刚才还是小打小闹,怎么突然就见血了?! 哗啦啦…… 血液流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陈行熙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盈的脚步,就像是猫掌下的肉垫触地的声音一样…… 轻轻地,轻轻地…… 陈行熙走到了街道的拐角处,伸出了一个小脑袋,偷偷向那条路灯灯光黯淡的小街巷里看去。 “嘶!” 陈行熙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阴暗的街道,朦胧的月光,一闪一闪的路灯。 在月光的映照下,小街上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高约两米,通体漆黑。不知是乌贼放出的墨汁成了精,还是谁的影子化成实体,站立在地面上。 神秘的黑影,右臂伸向前,伸展得很长很长,像是一杆长枪,穿透了两个醉汉的胸口,又扎到地上,击碎了老旧的地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3章 逃离 韩东特来此问光族,之前的所有羞辱与狂妄,甚至是废话连篇,就是为了这一刻。 死寂! 全场定格这一刻! 众光灵惊愕,有至高垂眸,纯白色星船众人更是错愕发懵。 “人族天王!” 光族天王阿昇宫俯冲下来,暴怒声势压得光芒大地凹陷,直接来到韩东面前:“你未免太狂了!两个天王外加五百太初足以杀你百万遍!” 五百太初也都怒目而视。 看到这一幕。 韩东松开踏在乞朵罗光躯之上的右脚,轻轻勾起,一脚踢到不远处。 “不,不。” “你们千万别误会……”韩东摆了摆手,又搓搓手,状若腼腆笑呵呵:“其实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杀光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 阿昇宫冷笑:“你疯了。” “我们合力必能杀你。” 抛飞不远处的乞朵罗,没了韩东威能镇压,伤势迅速愈合,从昏沉变得清醒,它满怀杀机的悬浮半空:“你这是在挑战光族,你死定了。” 与此同时。 五百太初齐齐上前,近了,更近了。阿氏部落的五百零六位太初眨眼间迫近韩东百万米。 韩东摊手无奈道:“那来啊,别客气。” “这……” 乞朵罗与阿昇宫对视,围杀人族天王? 那么多光族生灵汇聚,那么多古老存在都没有出手,哪里轮得到它们出手。近似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异族天王到访也不能轻易杀之。 念及此处。 乞朵罗盯着韩东:“星空人族不会允许的,我族也不会批准生死战。” “对。”阿昇宫怒道:“我们可没那么蠢,杀你韩东一人,要付出无穷代价。” 触怒人族的后果,它们不敢想象。 前些年,二流生命族虞洛族杀了一个隶属荒古殿堂的太初名师,就有人族天尊出动,撕裂时空,覆灭全族。虽然这里面另有缘故,但星空人族的强势也可见一斑。 “过犹不及。”星船众人纷纷传音韩东:“韩东你立刻回来,回到星船上来。” “这场生死战,我们不答应。” “没人会答应,没有人,韩东你懂吗。” 众多人族皱眉,又为难又摇头,要将韩东劝回来。 而身为天王护道人,卢阳先是困惑费解,紧跟着满脸惊骇,瞪圆了眼睛,他猜不透韩东到底 有何等准备。 在场星船众多人,卢阳自认最了解天王韩东。 瞒着所有人。 韩东他肯定提前准备了什么。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谋定而后动。” 卢阳咽了口生涩唾沫,看向面色焦急的为首者,心灵一点点沉了下去。 星船众人忌惮阿氏部落,忌惮光族或许会产生过激反应,始终没敢隔空施加力量拽回韩东。 而光族何尝不忌惮。 包括置身远处的宇宙永恒境阿尔骨感到抓狂无力:“这是杀死这个人族天王的最佳时机,可惜了,我们只能任由韩东离开……生死战,开不了的。” 引发两族交战,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所以更高重光天都在沉默。 “真是该死。” 阿尔骨遥望韩东,深深明白等到韩东离开后,自己会有什么待遇:“可以想象我的处境,必有无数同胞怒叱指责我阿尔骨贪生怕死,确实怪我,怪我惹到了这个疯狂的人族。” 疯子! 正常疯子不可怕,不值得畏惧,真正恐怖的是这个疯子尊为亘古天王。 同时,光芒大地,五百太初靠近韩东。 “滚回去!” “滚出我族疆域!” 只听五百太初齐声低喝道,如雷霆海啸。 “呵呵。” 乞朵罗与阿昇宫齐齐嗤笑:“人族天王韩东,还是乖乖滚回你们人族疆域吧!” 唰啦! 韩东展开双臂,收起那两列恢弘巨大的烙印字迹,又收回求败二字,最后深吸一口气,施施然拿出一道承载至高谕令的长方形帛纸:“此乃我们星空人族、坐镇荒古殿堂、恒灭至高亲口谕令。” 人族至高谕令? 两大光族天王与五百零六位光族太初愣在了原地。 “恒灭至高。” 阿昇宫与乞朵罗互相对视,皆能看到对方震撼之色:“星空人族修炼封祭天体的最高成就者,全宇宙公认的封祭天体第一人,也是第一个凭借封祭天体登临至高的生命。” 它们两个贵为各自部落的新生代亘古天王,权限颇高,当然知晓很多隐秘。譬如人族至高的信息,人族天尊的信息。 天尊不死,必定登临至高。 因此星空人族的至高层面,其实应该划分为两个层次。天尊为首,至高其次,而恒灭至高乃是最接近天尊层次的人 族至高。 至于更多的信息,它们不清楚。 毕竟仅仅虚洞级五重,无法参与生命族之间博弈,很多事暂时不知。 下一刻。 韩东迈前两步,铺开谕令,摊平那平凡帛纸——人族天王韩东横扫同境无敌手:以人族至高的名义,特此告知光族诸位,同境界对抗不论后果如何,我人族绝不追究。 至高谕令是声音,是画面,是映象风景信息流,是通俗易懂的万物汇总。 只要将其摊开,自然发出公告,使得四周生命领会。即使初开灵智、不懂言语也不懂交流沟通的生灵亦可理解。 “什么!” 韩东身后的纯白色星船之上响起惊呼。 为首者掀飞面罩,怒叱道:“我们怎么毫不知情,谁来告诉我,韩东什么时候求见的恒灭至高?” “不知。” “我也不知。” 一个个惊愕回应,卢阳更是瞠目结舌的半倚在船头栏杆。原来韩东早已经策划多年,是人族高层希望他来,也是韩东自己愿来。 竟然会有这等事…… 纯白星船,众人缄默,遥遥望着那一道青色背影。 “至高谕令在此!” 韩东高举无形无色的帛纸。 一个个光族生灵翘首观望,瞳孔都在冒光,阿尔骨激动的瞳孔扩张。 “那么。” “我来问诸位。”他低沉声音传遍整片光天,充斥所有角落,似乎传递到了万万重光天之上:“这场生死战,两大天王再加上五百零六位太初,你们应是不应!” 就在这个时候。 更高重光天传出一道暴喝:“我们光族应了!” 雷霆暴喝将光芒天穹分开,霞光纷纷坠落,飘飘洒洒:“乞氏部落乞朵罗、阿氏部落阿昇宫、阿氏部落阿零羽等太初即刻听令——杀了他!杀了这个人族天王!!” “乞朵罗遵旨,得此令。” “阿昇宫遵旨,得此令。” 乞朵罗,阿昇宫,五百太初恭敬回应。 紧随其后。 “杀!” 也不知谁吼了一声。 光族太初、虚洞级五重阿零羽当先闪烁,跃向韩东:“一起上!杀了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4章 疲怠 己得到更好之事,将来一定会喜气洋洋的回来给她们看一看! 苏玄歌一一接了过来,随即笑道,“我希望我走之后,你们好好听我爹爹的话,还有也别忘记锻炼呢,到时候如果有危险,可不能让别人挡在你们面前,可别忘记了,你们永远是女将士,而且一生为将,一世为将,永远不要忘记你们的职责!” “我们知道,小姐,你就放宽心吧,不仅会听从将军的话,也能听从小少爷的话,等到我们再次见面时,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呢!”小梅立马站立起来,随即大喊一声,“敬礼!”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云晨彬亲眼看到,苏玄歌组织的这一群十几个小丫鬟片子立马如同将士一样,甚至还各自行了一个他看不懂的礼数。 苏玄歌同样回给她们一个礼,带着众人的祝福,带着亲人的礼物,这才踏上了马车。 车夫很快就扬起了鞭子,苏玄歌这才掀开帘子,向苏玄歌、苏义晨及小梅他们挥手告别。 当车子走远看不到了,苏歌怡和苏义晨这才互相看了一眼,而苏歌怡抹了一把泪,把头依靠在苏义晨胳膊上,缓缓道,“晨哥哥,你说他们会接受歌儿吗?” “暂时不知,不过,相信吧,有二弟在,一定会的,毕竟,二弟是那边皇上的亲叔叔啊。”苏义晨其实也在担心,不过还是在此安慰苏歌怡,“不用担心,歌儿不是普通孩子,你看她连哑巴时都能生活得如此如风得水呢,到那边也会呢。”说着,也伸出手,轻轻给妻子擦拭眼泪,“这也是我们的幸运吧。” “将军,夫人,以后我们木歌军就归你们了。如若有可能,我们觉得还是由夫人教导我们更好。”就在苏义晨话音刚刚落时,就听到小梅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苏义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小梅有意要让夫人能想开,甚至还能不再想苏玄歌之事,这种方法是很好的。苏歌怡也笑了,所以,从那天起,苏歌怡也开始精心锻炼起来这些木歌军了,而且比苏玄歌在时更加严厉。 当马车行驶到三分之一路程时,云晨彬叫了停,在下了马车之后,也不知他从哪里,竟然找到两匹比较强悍的马,对苏玄歌说,“歌儿,想不想与我骑马一同回去呢?” 苏玄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好,可以。反正在马车里也是颠簸的很。”正要下车时,倒是琪儿抓住了她,“小姐,女孩子还是不要往外……” “无事呢。我是将军,又不是没有骑过马,你们就在后边跟随吧。”苏玄歌淡淡的一笑, 自然已经跳了下来,在选择了那匹看到起来比较凶悍的马,顿时让玫儿为她有些担心起来。 “好,让我看看咱们皇室的女儿威风!”云晨彬一笑,自然就第一个上了马,随即扬起鞭子快速往前走。 苏玄歌一愣,明白过来,云晨彬并不相信自己能驾役了这马,自然也是为了证明她的本领,因此同样是一跃而上了马,那马似乎是从未想到自己会被人给骑呢,而且双脚还在刨地,似乎不原意动。 苏玄歌又是一笑,随即用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竟然有一颗糖果,这才把糖果掏了出来,结果那马吃了之后,竟然悠然而去,而且还是稳稳当当的。 在苏玄歌离开之后,水才从某处走了出来,他擦拭了一把汗,也总算把南宫王爷的嘱咐给做了,这事还真是难做啊。 苏玄歌很快就赶上了云晨彬,云晨彬看到苏玄歌骑术还真是不错,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你小小年龄就能骑得那么好,谁教的?” 苏玄歌淡淡的一笑,“娘亲教的。”这话也没有说错,的确是苏玄歌教过,再加上她自己在现代也学过一段骑术呢,所以也不怕这骑马呢。再说了,当时她还专门和那些苏家军的将士们一起也训练过,所以,这三样加到一起,也不算是什么呢。 “看来,大嫂还真是对你不错,完全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了,这点我就放心了。”云晨彬再次说道。 “舅舅,你就不用担心了,娘亲对我实在不差,真得对我很好。”苏玄歌笑道,“所以啊,我也不会忘记她对我的恩情,这点,我是永世不会忘记呢,只要有时间,有空就会让人寄东西出来,例如爹爹和娘亲的寿辰,或者说是其他事情。” “好,不做忘恩负义之人。这才是咱们韵朝之人的做法呢。”云晨彬自然笑了,随即看了看日头,“该吃饭了吧,可有带吃食?” “带了。”苏玄歌话音刚刚落下,她突然记起来,马车还在后边呢,还没有赶来,看来,她和云晨彬还要再等一阵,不由笑道,“吃食还都在马车上呢。” “那就下来等一会儿吧。”云晨彬走到一处绿油油的草地上,这才从马上下来,而苏玄歌自然也下了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了一棵树下,在这里等着马车的到来。 在苏玄歌和云晨彬离开之后,琪儿有些不悦道,“小姐也真是越来越不像小姐了,一点也不淑女。这样的人,能在皇室待下吗,真是不一定啊。”在琪儿看来,这淑女就是要稳坐如山,而且也不易骑马什么的,那毕竟是粗糙汉子所做之 事,而不是女孩子所做之事啊。 玫儿白了她一眼,“行啦,你自己别忘记自己身份就行,也别妄想,到时候,死得也就是你自己了。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也只能就些提醒你一句。还有,小姐的身份,是谁能说得呢?能不能入眼,也只有韵朝皇上再说啊。你又不是皇上,管小姐做什么啊。”还有,你也不是小姐的父母。当然这句话,玫儿有意收了回来,要是说了出来,定会与琪儿大吵一架。 直至马车停下之后,车夫是看到苏玄歌和云晨彬,这才叫了停,“小姐,先太子殿下,怎么不走了?” “饿了,摆饭吧。”云晨彬笑道。 琪儿和玫儿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玫儿开始收拾东西,倒是琪儿有些不悦的打量着这片草地,随即跺脚,“这草地怎么这么湿啊,这不才站了一会儿新鞋就湿了。” 云晨彬自然不悦,觉得这个琪儿丫鬟有些过于傲气了,甚至比苏玄歌还要小姐气势,正要说话时,苏玄歌却是摇摇头,在她看来,她也明白,虽然琪儿是一个丫鬟,可是因为一直是照顾苏歌怡的,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了,所以啊,她了解琪儿会不怎么适应这种情况。 “不如这样,把几个行李搬下来,当凳子来做。”苏玄歌笑着,并示意云晨彬不要再说话,云晨彬自然也就默然了,在他看来,只要外甥女开心就行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外甥女不觉得自己突出呢。 在苏玄歌的提议下,大家还是搬出来几个比较结实的行李,放在草坪上,开始了他们的午饭。 在吃完饭之后,在玫儿和琪儿的再三提醒下,苏玄歌最终还是上了马车,而云晨彬就成为骑马的唯一之人了。 当云晨彬靠近苏玄歌骑得那匹马之时,赫然发现那马竟然闹起了小情绪,似乎除了眼里只有苏玄歌,其他人靠近都不行,最终还是苏玄歌开口了,“舅舅,别管它了,反正老马识途啊,就算把它丢在这里,也能找回家。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恐怕要晚了。” 虽然吃饭也只有了半柱香的时间,但是车夫赶车也是需要时间的,云晨彬也只有无奈的把那匹马丢弃了,自己骑马而走。 自然车夫再次扬起鞭子来,又一次启程了,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两个国家的边界线呢。 苏玄歌上了马车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就想掀开帘子再次开,又听到琪儿在说,“小姐啊,以后到了韵朝,可不要过于随意呢,这样是会被人瞧不起呢,还有,也不要轻易的露出自己的面容,还有,要与男 人,男女七岁不同席……” 苏玄歌着琪儿的唠叨声,竟然睡着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听在耳朵里,玫儿看到小姐睡着了,这才又捅了一下琪儿,轻轻“嘘”了一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5章 轻舟 兰青言敏锐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李汐拖着一身孔雀蓝的长袍,坐在李铮跟前,正侧身与一旁青衣儒赏的沈清鸣说着什么。登时便明白过来,又祛了一眼凤尘,暗自摇头。 有道是英雄难过女儿关,除却李汐一身强势,她也算得上是一个绮丽的女子。以她坚韧的性格,凤尘喜欢上她是必然。 想到这里,兰青言看看坐在首席抚虚大笑的凤铭,这老顽童,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他将凤尘与李汐的性格也算计在其中。 抬首,再看那个羽冠束发的女子。 公主又是如何想的?这样一个属于传奇的女子,她是更倾心温文尔雅的沈清鸣,还是会如凤铭的预想,喜欢上凤尘这个大冰块? 还不等他想的明白,已经被人拉去喝酒。 李汐正与沈清鸣说着昨日未曾下完的一盘棋,眼角瞥见埋头饮酒的人,心思一凉,便走了神,心不在焉。 沈清鸣何等心细的人,只瞧着李汐的表情,顺着他目光望去,见了凤尘,心中也就明了。表情僵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与李汐说了一声,往凤尘的方向去了。 凤尘随性靠在案上,一手执杯,抬首看着枝头的红梅。步靴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不大,却够他听见,只当做是又有人来敬酒,懒懒地举了举杯,头也未回地饮下。 沈清鸣好笑,在兰青言的位置上坐下,才仅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凤兄前两日说的方法,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凤尘转身,见是沈清鸣,眸子中懒散的光突然聚集到一处,酒意醒了大半,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想说什么?” “只是凤兄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桩事,在公主与皇上心中,都是绝对的禁忌,也不怪公主会那样对你。”沈清鸣道。 凤尘看着他,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慢慢出现了裂痕。转头望去,正迎上李汐探究的目光,她竟然将二人之间的事,与沈清鸣说了? 他突然笑,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笑的令李汐感到无端的寒意。 “不喝酒就滚。”凤尘虽然冷淡,可修养却不差,除了兰青言,还从未这样与人说过话。 沈清鸣却浑然不在意,“虽是先帝的遗诏,可能娶到公主,也是凤兄的福气。” 凤尘只埋头饮酒,放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勤政殿的事,李汐时候也有些后悔,毕竟凤尘是一番好意,也没有机会与他道歉。 如此想着,她起身,在众目睽睽下,执着酒杯站在 凤尘面前,“凤将军功在社稷,本宫代天下万民,敬将军一杯。” 沈清鸣不做声,含笑起身离去。 凤尘偏着头,双眼有些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究竟是我多管了闲事,还是你原本就不在意?” 莫名的一句话,令李汐眉头微皱,见凤尘双颊绯红,也不知饮了多少杯。“将军醉了,本宫着人带你去休息。” 新衣正待唤人上前,凤尘已经起身,重重地将酒杯搁在案上,呵呵一笑,“不必了,这就告辞。” “新衣,着人送凤将军回府。”李汐一直以为凤尘是冷静之人,却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个浪荡公子,宫中饮宴也能喝醉,前头听闻的酒楼之事,只怕是真的了。 兰青言忙挤了上来,“末将送他回去吧。” 李汐对兰青言印象不深,只知道他与凤尘是好友,点点头,便回了自己座位。 几人的互动落在凤铭眼中,晕开一丝丝得意。 李汐对节日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每当佳节,她都挂着精致的笑参加宫宴,回到来仪居时,却默默地将自己关在幔帐中,连新衣与幻樱都不接近。 每年的除夕都热闹,宫里的丫头女侍,也能在今夜得到片刻的清闲,三五成群去护宫河放花灯,在广殿中燃放孔明灯祈求来年平平安安。 晚一点还有烟花,绚烂的颜色映出一圈圈的笑脸,在夜色下形成一道明亮的风景。 今夜也有宫宴,李铮说明日便是她大婚,让她不必赴宴了。 李汐本就不喜应酬,想着不过一个家宴,无关要紧的,又有二老在,出不了大事,便索性不去了。 一个人窝在来仪居看了会书,外头嘈杂声传了进来,令她不能专心,书也懒怠看了。 新衣要出去喝止,李汐笑着阻止她,“一年统共一夜能笑的开怀的,何必坏了她们的兴致?”她想了想,又道:“我们去外头走走罢。” 李汐要出去,新衣自然是乐意的,乐颠着寻来厚实的披风,又寻了两个羊皮纸的花灯。 二人行至外头,幻樱竟也换了一身浅灰的衣,挑着花灯候在门口,面纱仍旧罩着,眸子里的冰融了点,染了暖色。 三人相视一眼,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悄悄溜出了宫。 这样的事,幼年时没少做,时常玩到半夜时,宫里的人才会发现他们不见,满宫的寻找。 只是那时,李汐是跟在李昭与李铮身后,而如今,只有新衣与幻樱在自己身侧。 三 人帽檐拉的低,夜色又浓,路上遇见了人,也当是后宫哪个娘娘身边的丫头,浑然没在意。 一路行去,挑拣着人少的地方去,竟不知不知觉的,来至城下。 李汐想着,这城墙外的另一片天地,不由得出了神,伸手抚上有了年月的城砖,透骨的凉传遍全身。 新衣抬头望了望,笑道:“主子,要不往上头去看看,待会桐梧宫前会放烟花,站在城墙上看的清楚。” “烟花一瞬而散,有什么好看的,何况我这一上去,又要引起不小的骚动……”李汐话还未说完,瞧见新衣竟沿着石阶上了城,无奈的摇摇头。 不多时,新衣蹦跳着下来,“已经和禁军队长说了,将这处的侍卫调开半个时辰,没人打扰的。” “简直胡闹。” 李汐正要说教,新衣却不由分说拉着她上来城墙,寻了处干净的地方请她坐下,笑嘻嘻道:“主要要训话,也等看完了烟花吧,马上便是午夜了。” 她话音刚落,午夜的钟声敲响,随着一声尖锐的鸣响,桐梧宫上空绽开一朵七色的巨型烟花,将整个皇宫映照的五彩缤纷。 往年李汐都是在桐梧宫看的,只能看到点点火星慢慢消失,如今瞧着整个烟花慢慢散开,然后被黑暗吞没,心中微动,不由得起了身来,来到城墙边,看的更清晰。 “主子,怎么样,很漂亮吧。”新衣立在城墙边缘,一手挑着花灯,一手指着远处的烟花。欢快的话语,被烟花绽放的声音淹没。 彼时凤府已闹做一团,吉时快到,新郎官却不知在何处,福伯领着捧了喜服的奴才满府转了个遍,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旁的事情能耽搁,这成亲可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何况娶得还是当朝摄政公主,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之时,凤铭一拍大腿恍然顿悟,叫福伯吩咐下去不用找了,这才只身一人往院后方的一屋内走去,果见凤尘一袭黑衫静静的立在那里。府上各处都已找遍,唯有此处却是万不能找的,凤铭看着牌位上的名字,心里犯苦。 “为父这一生,上无愧于君王,下无愧于黎民,唯独对你娘,用一生也恕不清。”凤铭上前一步,看着灵牌上几个清清淡淡的字,女子笑颜如花恍若就在昨日。他长叹一声,拍拍凤尘的肩膀,“她若泉下有知,必定也能欣慰的。” 凤尘默然,转过身深深的看了凤铭一眼,依旧没有言语。默了许久,他方才跨步离开了此处,再来时却是着了一袭红装,烈烈如火的衣 衫衬着那似寒冰的眸子,在这清清凉凉的小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凤尘拿了三炷香在牌位前拜了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娘,自你走后,父亲一直未娶,对你算是一片真心。你这一生等待的日子多,却也等得值了。” 凤铭轻叹一声,红了一双老眼。看着凤尘一身红衣如火,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年轻时的样子。他上前替凤尘理了理衣襟,从怀中取出一柄迟长的玉扇,“你娘是定国公的女儿,掀起盖头前,我从未见过她,那个时候她就执着这柄玉扇进了这个家门。尘儿,无论成亲的目的是什么,守护公主,便是守护炎夏,便是守护我们凤家的使命。” 凤尘将玉扇拿在手中看了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6章 跳船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果然是你 沐玄空打量一番林云,神色略有变幻。 “你倒是真能折腾,一个玄武圣血,也能闹出这么多事,连四大黑榜新星都给你弄死了……”沐玄空淡淡的道。 林云讪讪笑了笑,这话也听不出是夸还是贬。 “这个真是巧合,去之前我也不晓得,会有这么多麻烦……” “知道这么多麻烦?还要去硬闯?” 沐玄空瞪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林云挠了挠头,不敢对视沐玄空,之前确实有些胆大了。 小冰凤就已经提醒过他了,中途还被天玄龟“出卖”,差点就阴沟翻船了。 “你这小子……” 沐玄空终究不忍责怪林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丝无奈。 好半响,他才道:“剑意晋升了?” “嗯,剑意晋升了。” 林云眼中闪过抹炙热之色,沉声说道。 “你师尊若是知道应该会很开心!” 沐玄空笑道:“之前我和你师尊,观看你冲击五品剑意,就察觉到还差那么一口气。说是只差一口气,可实际上许多人都卡在了这一步,一卡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林云点了点,深以为然。 跨过天穹剑意这道坎后,剑道造诣的理解,与之前几乎是完全不同。 谁能想到,人可御剑,剑也可御人? 这才是真正的人剑合一,期间道理根本就无法明说,唯有真正掌握后才懂。 “对了,这次你做的很漂亮,不管如何,那黑榜四大新星都是因你而死。尤其是姜通,这自从被逐出玄天宗,一直针对我剑宗,想要以此来立功重回宗门。” 沐玄空笑道。 “分内之事,杀其他宗门的人我管不了,杀我剑宗弟子,我肯定不会不管。” 林云随意笑道。 “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荒古战场就要开启了,这些时间你就不要乱跑了待在神霄峰吧。” “嗯。” 林云点了点头。 此番出去实力暴涨了许多,他确实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至尊龙拳和逍遥九剑的第九剑都可以尝试一下。 “天穹剑意记得先保密,谁都不要说!” 沐玄空郑重的提醒道。 “弟子知道。” 林云行礼告退。 随着林云走去,之前离 去的牧川,出现在了宗门大殿。 “这孩子竟然真的突破了!” 牧川眼里涌动着兴奋之色,而后叹道:“难怪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他比剑师弟当年还要快,在他身上我真的看到了宗门复兴的希望。” “太快了,未必是好事。” 沐玄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忧虑之色。 “天玄子?” 牧川脸色阴沉,说出一个名字。 沐玄空脸色也沉了下来,天玄子此人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杀伐果断,心计和城府都极深。 一旦被他盯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二十年前剑宗黄金一代近乎全灭,有希望振兴宗门的剑惊天,更是在对方设计下终生无法踏足浮云剑宗。 明明一切是他设计的,可最后剑宗却还得被迫向此人低头。 那种憋屈,即便再过去一百年,沐玄空也难以释怀。 “他若是敢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林云,老夫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二十年前的悲剧,绝不会出现在林云身上!” 沐玄空冷冷的说道,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执念。 二十年前他选择了退让,二十年后,他绝不会再退。 “你没和他说师尊决定尝试冲击死关的事了?”牧川突然闻到。 “师叔有点急了……这事我不想让他分心,还是不说为好。” “不急没办法啊,天玄子忍了这么久,谁也无法预料,他会不会在这次荒古战场发难。” “见机行事吧,小辈间的斗争我不管,他要是敢翻脸,我肯定奉陪到底!” …… 回到神霄飞云峰后,林云彻底安静下来。 平日里吹吹箫,练练字,而后再去观摩一下神龙古碑,或是修炼至尊龙拳,或是观摩其他武学触类旁通。 吹箫是为了修炼天龙曲,练字则是为了推衍逍遥九剑中的第九剑。 他有种直觉逍遥九剑肯定有第九剑存在! 甚至师尊已经掌握了,当初师尊以笔为画教他风雨雷冰时,最后一个字几乎就要写出来了。 可因为顾忌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写出来,林云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剑宗的气氛却是愈发紧张起来,上上下下都变得格外刻苦,如临大敌,不敢有任何懈怠。 尤其是各峰龙脉境的弟子,几乎拼尽了所有力气苦修。 哪怕只能让自身实力提升一分,也要花十分的力去尝试,绝不放弃任何 机会。 荒古战场来临,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没办法! 以往的荒古战场,剑宗都输的太惨了,这些年剑宗实力下降,就是因为荒古战场中都没有什么收获。 尤其是二十年前,剑惊天率领剑宗黄金一代,准备大干一场却被人直接团灭。 与之相反,则是玄天宗靠着从荒古战场收获的好处,加上天玄子存在,底蕴实力一路暴涨。 这些年来已经有压过剑宗一头的趋势! 剑宗上上下下都踹不过气来,甚至瑶光剑圣都感受到莫大压力,处于相当被动的局面。 很简单的道理,若是荒古战场剑宗不说战胜玄天宗,只要能与玄天宗持平。 对瑶光来讲,他压力就会小上许多,渡劫之事会变得极为从容。 而不至于像现在,整个剑宗基本就靠瑶光剑圣撑着。 二十年了,如今剑宗弟子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在荒古战场中宣泄出去。 伴随着这等紧张的气氛,荒古战场开启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整个剑宗变得极为安静起来。 这种安静,像是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前奏。 谁都知晓荒古战场不是天池盛会,更不是宗门间的切磋,那里既分高下,也定生死。 每一个机缘,都伴随着无尽的杀戮! 任何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血陨其中,身死道消。 除了玄天宗以外,其他宗门的高手也都不是什么善茬,至于里面存在的上古魔物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远比妖兽要可怕的怪物。 …… 飞云峰,灵湖边上的阁楼中。 林云在窗前炼字,窗外抬头就是波光嶙峋的湖泊,这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天地玄荒,风雨雷冰! 整个书房内有许多白纸散落,上面书写的全是这八个字,林云既是在练字,也是在练剑。 以笔为剑,泼墨问道。 每一次书写都会让林云对逍遥九剑熟练许多,隐隐约约间,对于逍遥九剑林云也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人间无所未有,自难再逍遥,这一剑必然是远超前面八剑的存在。 此剑之后,世间将再无逍遥剑的存在。 很有可能这一剑,会将前面八剑的意境全部推翻,蕴含着一种无法想象的悲怆。 可细细去感悟, 又能模糊的察觉到,这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7章 妥协 白雾茫茫的蚀余方山裂谷之中,暴雨倾盆,昏迷倒地的刘三,从风雨间不断侵袭而来的寒气中悠悠转醒。感受到周身传来的阵阵伤痛,回想先前发生的场景,刘三恶毒的神情之间,便不由充满仇恨之色。 那个可恶的黑衣人,竟然胆敢使用暗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偷袭他,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尽管眼中喷薄而出的焰火愤怒无比,但看着斗笠黑衣人在两名被杀的死士身边,周身翻找的模样,刘三偷偷吞服一枚疗伤丹药之后,也只得强忍伤痛,继续躺在雨水中装死。 然而就在刘三暗自沉思,他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阴冷的雨幕当中,一道略显寒冷的声音骤然升起。虽然话音低沉淡漠,但落在刘三的耳边,却令他瞬间如坠冰窟! “刘三,别再继续装死了!立即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通通交代出来,否则的话,你将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听着这道冰冷凶狠的声音,刘三这才发现自己装死的伎俩,原来早就已经被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给识破了,顿时吓得赶紧睁开双目,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 虽然刘三的内心深处惶恐不安,但捡起遮雨的草帽重新戴好之后,刘三强忍心底的恐慌,终于恢复了一分镇定的神色。随后刘三不仅没有据实回答,反倒继续冒充叶家护卫的身份,再次对着黑衣人呵斥威胁了起来。 “大胆狂徒!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千年叶家的威严,对我等叶家护卫痛下杀手,你简直就是罪该万死!若是让叶超少爷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恐怕无论你究竟是何等身份,你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是以前从未遇见过的场景,让刘三惊慌失措;或许是眼前胆大包天的黑衣人,令刘三惶恐至极。刘三假装镇定之间,完全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早就已经被黑衣人给识破了,仍然用着嚣张狂妄的态度,威胁训斥黑衣人。 甚至骂道激动之处,刘三浑然忘却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竟然开始用着傲慢至极的语气,对着黑衣人讥讽劝告了起来。 “小子,念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可以对你犯下的罪行既往不咎。你若现在就向我磕头认错,我不仅可以宽恕你的罪行,更可以在叶超少爷面前为你引荐一番,我相信凭你的实力会很容易得到叶超少爷的重用!” 刘三循循诱导之间,已经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黑衣人,当成了一名出自木华郡某处世家的弟子。 虽然面色和蔼宽容,但刘三挂满横肉的眼神上方,早已布满阴狠残忍 之色。只要今日能够死里逃生,他刘三日后一定要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付出百倍沉重的代价! 看着刘三死不悔改的样子,叶逸不禁淡漠摇头。现在刘三这副居心叵测的模样,当真与曾经在天宝观当中笑里藏刀的情形,如出一辙! 知道刘三不见棺材不落泪,叶逸索性飞出一脚,直接将刘三踹倒在地,然后俯身伸手之间,便直接从刘三的怀中,强行掏出了一幅相同的画卷。 随即叶逸将三幅摊开的画卷,同时单手提起之后,便一脚踩在刘三的胸膛之上,直接对刘三审问道,“刘三,你不用再假冒叶家护卫了,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吧,这幅画像中的人到底是谁?你们拿着他的画像,究竟想干什么?” 刘三被黑衣人踩在脚下,当他听清楚黑衣人指名道姓审讯自己的问话之后,刘三这才明白眼前这名胆大包天的黑衣人,为何胆敢同自己等人作对的原因了。顿时不由残忍一笑道,“小子,没想到你竟然听说过爷的名号,无怪你这只井底之蛙,竟然敢和叶超少爷作对!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刘三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黑市商贩了,我现在乃是叶超少爷麾下的一名叶家护卫!” “哈哈哈哈!得罪了叶超少爷,你就等死吧,老子保证,你将会死得很难看!你不是想知道画像中人的真实身份吗?爷现在就告诉你,此人乃是叶家弟子叶逸,而我等正是奉叶超少爷之命,将不服管教的叶逸抓捕归案!” 刘三说完,原本他内心深处萦绕不休的惊恐之情,终于消失无踪。甚至他蔑视黑衣人的目光,早已如同看待死人一般!尽管他辱骂黑衣人的话语讥讽无比,但现在的刘三,却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黑衣人给杀人灭口! 毕竟千年叶家,威严极重,三千年来,还没有谁敢公然挑衅叶家的尊严!更何况是在叶家领地的范围之内?刘三相信,在将黑衣人对他的误解解释清楚之后,这名黑衣人就算是胆大妄为,但此刻也不敢继续行凶! 看着刘三一脸得意的模样,叶逸淡漠的神情之间,不禁浮现出一分略显玩味的目光,“哦,原来你知道他的身份啊!这样就好办多了。” 旋即,叶逸淡漠摇头之间,已是满脸阴沉了起来,“也罢,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刘三,你且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我是谁!” 话音落下,叶逸抬手之间,便直接将头顶斗笠上方,所垂落下来的黑色防雨幕布给挽了起来,顿时一张略显清秀的少年容颜,在白 雾茫茫的方山裂谷之中,蔚为显眼! 听到黑衣人的话语,刘三抬手遮挡淋漓而下的暴雨之后,便睁眼顺着指间微张的裂缝,朝黑衣人暴露而出的面容望了起来。 然而当他看清黑衣少年俯视而下的清秀容颜之后,刘三傲慢得意的神情终于彻底消失无踪,甚至神情惊骇之间,已是满脸布满惊恐,“竟然、竟然是你?” 刘三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黑衣人,居然就是他们一直在陨风谷之中,苦心抓捕但却连踪迹都无法搜寻的叶逸! 神情呆滞之间,刘三更是满心骇然。他遥遥记得,这名黑衣少年在半月之前出现在天宝观里面的时候,才不过区区练气中期的修为,与黑市中狐假虎威的杂鱼无异。 然而半月之后的今天,他的修为却已经突破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不仅成功晋级凝决期,更是弹指将自己三人轻易击败,如此可怕的成长速度,难怪会令影藏在戚大人背后的,那名地位尊贵的叶家少爷寝食难安! 让刘三看清自己的容颜之后,感受到天空中雨幕的淅沥,叶逸又抬手将斗笠上方防雨的幕布给放了下来。 随后低头之间,叶逸才继续对刘三审问道,“刘三,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号,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你冒充叶超下属的事情瞒得了别人,但却骗不了我。叶超素来眼高于顶,麾下的护卫至少都是凝决后期的高手,又岂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8章 心意 枪响声惊动了保安部的人,最先跑出来的是李达和方强。 “风哥,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警察。”方强指着地上躺着那两名警察,大惊失色。 他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知道杀警察的后果。 魏风撇了撇嘴:“他们那里是什么警察,中越边境过来的杀手而已。你马上报警,廖总这边得马上进医院。” “廖总。” “廖总。” 魏风抱起廖雨琴,拍着她的脸蛋。廖雨琴毫无反应。 “她是不是中了某种魔咒。” 方强在一旁提醒道。 魏风这才发现,被他抱着的廖雨琴,眼神呆滞,面容枯槁,魏风心中一紧,抓起她的右手,查看了一下她的脉象。, “你说的没错,廖总的确中了魔咒” “是越南的控物咒。” 这种咒语源自湖北的一些少数民族部落,不过在传播的过程中,丢失了某些重要的部分,所以控物咒必须要借助温养的器物才能达成效果。 而且这种咒语极为阴毒,被施者如果长期及时醒来,会对神经和精神照成永久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魏风赶紧在廖雨琴的身上寻找找那件器物,没了温养的器物,咒语自然失效。 一旁的方强也没闲着,拿出手机,赶紧报警,向警察报备了这里的情况。 魏风很快就发现了温养器物的存在,它挂在廖雨琴的脖子上。解开廖雨琴的上衣的一个口子,一个蝎子般的吊坠深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 吊坠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魏风没有迟疑,直接一把扯掉。 怀中的廖雨琴,身体振动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依旧没有醒来。 当年在龙刺的时候,队员也曾遭受过这种咒语的暗算,只要扯掉身上的器物,被施咒者,几秒就会醒来。 魏风可是相当有经验。 可是怀中的廖雨琴,虽然脸蛋逐渐变的红润,呼吸也均匀起来,只是紧闭的双眼,迟迟没有睁开。 一旁的方强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风哥,要不赶紧送医院吧。” 闹市区发生命案,周围的群众渐渐围了过来,指着魏风交头接耳。 “不行。”魏风摇了摇头,从这里到医院,最少也需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控物咒绝对能让廖雨琴的精神受到永久性的损伤。 “我要立刻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她必须马上醒过来。” 雷厉风行。 魏风将廖雨琴放倒在地上,双手按住廖雨琴的胸口,用力一压,然后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 魏风说的没错,这种残缺的控物咒,只要一拿开温身器物,被施者立马就会醒了过来。只是他忘记了一点。 男女有别。 在龙刺里,队员清一色男丁。生命力旺盛,自然很快恢复。 而廖雨琴身为女性,苏醒的速度要慢一些。 被他用力一按的同时,廖雨琴就醒了过来。 廖雨琴恢复意识,顿时觉察到,某个私密的地方压着一双手,对于女性来说,有些部门是绝对不允许人触碰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后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急速下降的脸。 脑袋没做没做任何思考,直接扬起了手。 “魏风,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非礼我。”廖雨琴挣脱掉魏风,上身靠在车上瑟瑟发抖。 魏风一脸的苦闷,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在救你。” “哼,这些话,你还是跟警察说吧。”廖雨琴直接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不过她从口袋里那手机的时候,碰到了僵硬的东西,她扭过头一看,面容一下子呆了。 那团僵硬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尸体。 她的面前是穿着警服的杀手,脖子插着钢笔,猩红的血流了一地,来不及闭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啊—— 廖雨晴大声的叫了起来。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就晕了过去。 “风哥,总经理她又晕到了。” “我看见了。”魏风没好气的站起身来,他可没有对廖雨琴做未完,请翻页) 知道王刚的想法,他也感受过这种心情。 自己的手下被歹人惨杀,他只考虑手刃凶手,为兄弟报仇,而现在这种报仇的机会被人剥夺了。 这份痛,不是一般的痛。 “风哥,谢谢你。” “让我的兄弟能够安息。” 其中一个警察抬起头,轻轻的说,眼中似有泪光闪现。 廖雨琴在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醒了过来,她已经做了简单的治疗,身体已无大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排警察,一个个怒目圆瞪,犹如出鞘的利剑。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虽然试图带走自己的 是两名假警察,但是他们身上的穿着的警服,却来自货真价实的警察。【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79章 天命 难得温馨的时刻,莫若问本该好好享受,可肖岚就在外面,随时随地都有进来的可能,她怎么能安心的躺在印殇冥怀里。 “要不今天你先离开,后天早上再来找我?” 印殇冥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本座说过今晚要在这里睡。”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他离开,不可能。 “......” 劝印殇冥改变主意,无疑是自讨苦吃,莫若问无可奈何,只能放任印殇冥在她房间待着。 只要他不出房间被爸妈发现,怎么都好。 夜晚餐桌上,莫若问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时不时的抬头瞟一眼莫父和肖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问,是你妈妈做的饭不好吃吗?”向来少言寡语的莫向风搁下筷子,面色担忧的询问。 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有亏欠的。 平日里他整天忙着养家糊口,少有时间陪着她,以至于她和自己不亲近,有事也只会找陪她较多的肖岚。 慢慢的,肖岚她也不愿意去找了,遇到问题宁愿自己一个人独自解决也不向任何人求助。 “不是,爸,我......”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莫若问想要和莫向风聊聊印殇冥的事,肖岚拔高的警告声音就在餐桌上响起。 莫向风是个怕老婆的主,被肖岚一个眼神警告就心生惬意,投给莫若问一个安慰的眼神:“先吃饭,吃了饭再聊。” “嗯,吃完饭我有事和你们说。”等会儿再说也不是不行,她不急于这一时。 吃完饭,莫若问就坐在沙发上等肖岚和莫向风,谁承想肖岚洗了碗就要拽着莫向风出了门去找大妈们跳广场舞。 “爸,妈,我有事要说。”莫若问及时叫住两人。 肖岚边穿鞋边急匆匆的说道:“来不及了,我和你爸要去跳广场跳舞,很晚才会回来,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肖岚每次跳舞都要拽着莫向风一起,说是别的大妈都有老伴陪着,她一个人去会被笑话。 “嗯。”莫若问郁闷点头,她怎么隐约觉得肖岚在躲着她呢?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楼下大门处,被强行拉出来的莫向风略有些嗔怪的看着肖岚:“闺女有事找我们商量,你听她说说怎么了,跳舞又不急于这一时!” 莫向风的嗔怪迎来的是肖岚的一阵痛骂:“你懂个屁,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儿瞎起哄!” “你闺女就是想找借口推脱明天的相亲,还和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换你你相信吗?” 额,这个莫向风还真不信。 肖岚继续说:“刚才老李给我来电话了,说是找时间要聚聚,我看八成是看上你闺女了,我约她明天带着司厉过来吃顿便饭,顺便让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这,闺女知道这事吗?”莫向风担忧的询问。 若是莫若问真不喜欢司厉,他们老一辈在这儿瞎掺和也没用。 “这你就别管了,明儿你该干嘛干嘛,闺女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肖岚当然不可能告诉莫若问这件事,告诉她还得了,估计明早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肖岚做事莫向风放心,轻叹一口气:“我不管,你来。”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印殇冥就带着莫若问去了小县城的房子里。 在这里,没有其他碍眼的莫若问父母,没有令人作呕的凡人气息,只有莫若问和他,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两人独有的味道,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清晨,莫若问和印殇冥才回到卧室不久,清脆的敲门声就在门外响起:“小问,你醒了没?” 给印殇冥一个眼神示意,莫若问才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探出门外,带着睡意慵懒的开口:“醒了,妈,有事吗?” “醒了就出来,陪我去菜市场看一看。”肖岚嘹亮尖锐的嗓音在客厅响起。 “嗯。”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莫若问想借机说说印殇冥的事,毕竟印殇冥仅给她一天的时间处理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菜市场是做什么的,印殇冥还是想跟着一起去。 如果可以,他不想让莫若问离开他半步。 莫若问能带着他出去才怪,拉住固执的人一番轻言细语的说道:“我就去小区下面买菜,一会儿就回来。” 印殇冥顿住脚步,眉头微蹙,冷若冰霜:“一炷香的时间。” “嗯。”一炷香的时间逛菜市场怕是有些不可能,莫若问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反正她快些回来就对了。 热闹腾腾的菜市场,莫若问默不做声的跟在肖岚身后,她来的任务就是帮忙拎袋子的,手中越来越多的袋子让她忍不住疑惑: “妈,中午就我俩在家,你买这么多菜做什么?” 专注于挑菜的肖岚含糊的说了一句:“家里要来客人。” “喔。” 莫若问不甚在意,若无其 事的多问了一句:“是小姨和表妹要来吗?” 和肖岚感情最要好的就是她的亲妹妹,也是她家的常客,每次来肖岚都要大买特买。 “不是,是司厉和你李阿姨。”既然莫若问都问到这里了,肖岚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现在就是任莫若问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给她提前说说有个心里准备也好,免得到时候见到人大惊小怪。 “谁?”莫若问严重怀疑自己不仅耳朵出现毛病了,脑子也出现问题了,不然怎么转不过来弯了呢。 “你别给我装傻,司厉,就你昨天相亲那小子,他对你印象很好,你得把握住机会才是。”肖岚回头瞪了一眼已经开始大惊小怪的莫若问。 这下莫若问听得明明白白了,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令人头疼得存在,彻底没了逛菜市场的心情:“妈,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莫若问心里装着什么小九九,肖岚门清,怒吼:“再疼也得忍着,你走了我一个人提得过来?” “那你快点,我肚子真疼。”担心司厉母子会提前到达,莫若问着急忙慌的催促。 肖岚一眼就能看出莫若问是装的,气定神闲的朝买猪肉的方向荡去:“急什么,我还没买大猪蹄子呢!” 还买大猪蹄子? 比起肖岚的淡定从容,莫若问急得没差点长双翅膀飞回去了,装肚子疼没用,她索性强制性拉着肖岚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原本她是想让肖岚他们慢慢接受印殇冥的存在,现在好像不行了,边走边轻斥:“我昨天不是给你说过吗,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让他们来做什么?” 难得被莫若问训斥,肖岚也认真起来,端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0章 复生 楚天逸知道小猛不死心,可此时周围一片寂静,一旦开口说话,很难保证不引起齐家人的注意。他微微侧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让小猛小不要出声。 借着齐家人那边传过来的微弱亮光,楚天逸好像看见贝沁正在用手势指挥着手下的伙计。于是他也朝贝沁的方向靠过去,可刚小心的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又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下,楚天逸有些烦躁了,心说这小猛怎么一根筋呢!非得在这个时候招呼自己。楚天逸不想回应,于是伸手就想去拨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可他的手刚刚触碰那只手上, 立刻就像触电一样的哆嗦了一下。楚天逸清楚的感觉的出来,那只手十分的宽厚根本不像小猛的手,最恐怖的是上面长满了毛! 一瞬间,楚天逸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炸了起来,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想不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跟着一只怪物! 他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叫出声来,并不是因为怕引起齐家人的注意,而是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根本叫不出来。 在经历了最初的几秒钟极度恐惧之后,尽管内心仍旧十分的害怕,但是楚天逸还是稍稍冷静下来,他小心的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稍稍定神猛然间回身就刺。 这一下十分突然,速度也很快。可没想到后面的怪物速度更快,楚天逸这一刀竟然刺空了。不过他身后的东西明显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跳起来就跑。慌乱间撞在了一名古家伙计的身上,那个东西看起来力气很大,伙计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到在地,发出了扑通一声。 这个声响在死寂的通道中显得极为响亮,一下就引起了家队伍的注意,他们的手电筒瞬间就转了过来。好在贝沁他们反映也不慢,立刻紧贴石壁隐藏。 楚天逸紧靠在石壁上,脑子里还是刚才的情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突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对啊!刚才跟在自己后面的人不是小猛吗!可是现在后面哪还有小猛的影子!难不成 就在他脑中思索的时候,齐家队伍的方向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楚天逸赶紧探头看过去,竟然惊讶的看到小猛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过去,此时正在把一个人死死的按在地上,掐着那人的脖子。 不用看楚天逸也知道地上的那个人就是二河,他有些气恼的骂了一句:“笨蛋!” 这个时候,齐家的伙计已经围了上去, 一脚就把小猛踢翻,扭住胳膊就给按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楚天逸再也藏不住了,他跳起来就冲了过去,“住手!把人放开!” 齐光誉眯起眼睛看了看冲过来的楚天逸,“你也在这?”说着他侧头看了看地上的小猛,“我认识这小子,是你们的人吧,这是什么意思?偷袭我们?” 小猛气狠狠的说道:“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我就来找二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王八蛋报仇的!” 齐光誉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天逸又瞄了瞄他的身后,“只有你们两个人吗?古家的朋友应该也在附近吧?” “在呢在呢!”贝沁嘿嘿的笑着站起身来,打开手电就走了过来。他身后的伙计连同古小芊也一起跟了上来。 “古小姐,咱们又见面了。”看到古小芊,齐光誉总是露出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古小芊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把头转到一边没有说话。 齐光誉脸皮够厚,倒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若无其事的又看向贝沁,“贝兄,这是何意啊?”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小猛。 “你们赶紧把人放开!”楚天逸大吼一声,迈步向前。 齐光誉看了看他,后退了两步,旁边的两个伙计立刻挡在他身前,“哎!你别靠近,我知道你能打,但是如果你敢乱来,我不知道我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齐光誉话没说完,一把匕首已经顶在了小猛的脖子上。 “你敢!”楚天逸嘴里喊着,但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贝沁冲着他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朝着齐光誉走了几步,“哎,我说齐公子,这是他们两个之间之前的私人恩怨,我看咱们就让他们自己处理算了。” “这怕是不太合适吧。”齐光誉撇了撇嘴,“我不知道地上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们古家的人,但是二河现在确确实实已经是我齐家的伙计,要是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被办了,我齐家的颜面何在啊,而且也让其他的伙计心寒啊。” 看着齐光誉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古小芊冷冷的“嘁”了一声。 面对这样的场面,楚天逸内心焦急,可是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 贝沁呵呵的笑了笑,“这样吧,齐公子,你现在把人放了,一会儿要是遇到什么高货,让你占个先机,我绝对不争不抢。”虽然对于这句话楚天逸听的不是特别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那些年跟爷爷住在一起,圈里的一些陈规旧律也是 只言片语的了解过一些。贝沁刚才让出了一些分利的权利,这让楚天逸十分的感动,毕竟小猛只能算是自己的手下,和古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齐光誉低头不语,贝沁又接着说道,“齐公子其实这个生意很划算的,你既然找到了这里,就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还有什么比安安稳稳的达成目的更要紧的事呢?万一一会儿你想要的东西我也想要,这可怎么办呢?不是我夸口,想要赢我们这群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这次给我个面子,大家都好说。” 听到贝沁的话,齐光誉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他从钱老的嘴里已经知道贝沁这个人,也知道了他的厉害。平心而论他确实不愿意和贝沁硬拼。而且二河只是临时利用而已,确实没有什么价值。 想到这些,齐光誉哈哈一笑,“既然贝兄开口了,这个面子我一定要给。”说着挥了挥手,“放人!” 小猛从地上跳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二河,拳 (本章未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1章 威胁 悯伤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低着头满脸的忧伤,兜里的苹果已经全部吃完了,他伸手去拿时已经空荡荡了,悯伤叹了一口气握住一把空气一口一口咬着,假装嘴里吃着香甜口渴的苹果。听到星滕所说的话他的嘴里明显苦了更多,星滕要告诉鸣梵的话全部让悯伤听到了。悯伤没有出声也没有哭,说哭这个字也太过夸张了,但悯伤心里不好受是千真万确的。 回到家时站在院子外看到家里灯火通明,悯伤惊喜地跑过去推开栅栏拿出兜里的钥匙打开门,欣喜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满桌子的菜肴,灯火通明的房子,一屋子笑容开朗的人。桌子左面坐着舅舅,右面坐着舅舅的两个小孩,一旁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是舅妈。悯伤强收回打转的眼泪,他看到灯火亮起时以为爸爸妈妈回家了。虽然这个想法是愚蠢的的但悯伤还只是一个憧憬幻想的孩子,也许这一刻的悯伤心中还存在着希望在死死挣扎中。 悯伤咬紧上嘴唇看着舅舅舅妈,舅舅穿着爸爸的衣服笑着和悯伤挥手示意悯伤过来吃饭,舅妈穿着一件新裙子满面春光,他们的孩子抢夺着盘子里的炸鸡块。悯伤听不清舅舅说了什么,那两个孩子拉住悯伤的衣角要干什么,舅妈又说了什么。悯伤一直向前走,不停的向前走上楼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后一切都安静了。 舅妈在楼下喊道,“悯伤,饿了就下来吃饭。” 舅舅道,“给孩子端上去。” 舅妈说,“也行。” 舅妈在门外敲着门说,“悯伤,悯伤?开门。” 悯伤两只小手紧紧捂住耳朵,站在距离门口最远的地方背靠墙壁努力装作什么也听不到。悯伤讨厌他们,讨厌他们霸占了他和爸爸妈妈的家即使是无意的,悯伤更讨厌他们霸占了自己的家还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笑,一起吃饭。悯伤的眼泪扑腾扑腾往下掉狠狠砸在地板上,舅妈喊了一阵说,“饭,放门口了。” 悯伤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咬着手背不想发出他哭泣的声音让底下的人听到。悯伤哭着哭着想起爸爸,想起妈妈,想起院子里的花草一切都没有了。悯伤哭到眼皮困乏倒在地上伴随着变化的月亮睡去。屋中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亮和躺在地上的悯伤。 小小的孩子,真心祝福你快快成长,懂得让阳光照进生活。 悯伤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坐在一片绿草中,妈妈在一旁温柔的指责他又满身泥巴的回来。爸爸哈哈笑着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屋里是妈妈摆满了的晚饭。这样的情景一遍遍以不同剧情发生着在悯伤的梦里。在梦中 的悯伤还会微笑,他浑身泥巴的抱住妈妈,妈妈急忙跳起来看着已经弄脏的裙子着急,悯伤赶快躲到爸爸身后耍赖。妈妈站在爸爸面前看着悯伤大呼小叫,悯伤和爸爸乐得快笑的肚子疼,妈妈急得就要打一顿悯伤一样,在到后面悯伤和爸爸和妈妈围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地吃晚饭可是外面却是大白天,太阳还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梦中的悯伤却没有注意到晚餐的时间不在白天。 悯伤慢慢睁开眼睛抹了一把眼角落下的泪,爬起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透透气。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在天上照着大地晒着院子里的花草。悯伤抬起头阳光刺眼的照在眼睛上,悯伤闭住一只眼睛眯住另一只眼睛看了看经过的路人。早晨的样子很让人安心,经过一夜的哭泣后大睡一觉悯伤的心情很平静,所以院子里的花草也褪去了枯黄的叶边。这些随着悯伤心情变化的花草已经是唯一属于悯伤的东西了,悯伤很珍惜满院的花草,如果可以不难过的时候悯伤绝对不会难过,但也不会笑。瞧见院里娇嫩的花草想必昨夜一定都枯黄了,还好悯伤起的早不然这些小草小花就要真的消失了。 悯伤打开门看见浮在半空中的盘子和杯子,又听到舅妈大惊小怪地叫道,“你看,你快看院子里的草啊花啊又活过来了,昨天晚上我看它们都要枯死了,真神奇哦,又活过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妹妹和我妹夫可是一等一的魔法师,这些花花草草啊都是他们随便种的,白天茂盛晚上枯死,就是要这种感觉。”舅舅说的好像很懂一样,舅妈还表示一脸赞赏。 悯伤看了一眼楼下的那二人转身回到房间连关门声都没有发出。悯伤坐到床上想不通舅舅不懂还装什么,舅妈也不懂可别人说什么就相信彻底是一个傻瓜。就算给他们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做到一个初级魔法师的样子,可是命运却让这样的两个人得到了他人还在努力的财富。 有些人很努力对于未来却遥不可期,有些人不努力却已经坐享其成。 悯伤一直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响在屋檐上,雨水顺着风飘进来洒在屋里的地板上。悯伤抬起小拇指轻轻一挥窗户便关住了。外面的雨一直下,下了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要晚上了,悯伤才走下床打开门看了看,舅舅和舅妈已经出去了。忽然想起舅舅昨天好像说今天晚上有事和他说,悯伤想了想还是待在家吧就不去丛林了。悯伤每日都会去丛林坐在树洞里闷声不响,在丛林中只有悯伤一个人就不会出现突然和他说话的人,也看不到让悯伤反感的人,当然鸣梵和星滕纯属两个意外。 悯伤趴在窗户上数着院子里小草和小花的数量发现已经凋落了两株草,大概已经被风吹走了吧。悯伤习惯了回家数数小草的数量确定是否少一株,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悯伤推开门手上拿着喷水壶和铲子加上兜里的几粒种子走到院子里。悯伤家的院子长满了旺盛的花草,风儿吹拂着小草齐齐弯下了腰,小花朝着风吹过的方向低了低头。这片花园曾经是悯伤的爸爸妈妈一起种植的,他们说这片绿草就代表了悯伤的生命力,那时妈妈就告诉悯伤要做一个快乐的人这样他就可以永远保护院子里的花草长久的生长。悯伤笑容灿烂地点点头,这片院子里的植物由他保护,这是有责任感的事情。悯伤愿意做这些花草的守护使者。这也是他和妈妈的约定。悯伤蹲下来边刨坑边悲伤起自己的过往,失去一切关爱的他已经不能做到保护这些花草了,这片院子里的植物时而绿油坚挺时而干黄枯败,说不定在悯伤彻底绝望时的那一天这些爸爸和妈妈留下的花草会全部枯死,就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悯伤。悯伤弄得满手是泥,眼泪落在了刚放进去的种子上,一刹那旁边一株娇嫩的绿草叶边泛起枯黄。悯伤每次哭时就会想起妈妈的话,悯伤不能哭,不然院子里的小草就要干枯了,小花也要凋谢了。 悯伤轻声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小草。对不起,小花。” 假如悲伤的命运没有降落在悯伤的童年中,那未来的一切还会发生吗? 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悯伤转过头看到站在院外的鸣梵衣服半干半湿手上拿着一片大树叶满是欣喜和好奇的看着他,悯伤抬起眼眸对鸣梵微微翘起嘴角,感动如流动的空气贴住每一寸皮肤,柔软又舒适。风吹起鸣梵的头发悯伤才清楚地看到鸣梵的眼睛如此深邃哪怕是一汪清澈的溪流也不过如此。 鸣梵道,“我找了你一天了。” 悯伤还没有反应过来,“嗯?” “你不在树洞,我想见你又不知道去哪见,所以走了一天走到这里就看见你了,真好。我还以为天黑了也找不到呢!”风儿再次将鸣梵的刘海吹下轻飘飘的浮在睫毛上,悯伤恍惚的记忆着鸣梵那扬起的笑脸。 鸣梵的微笑刻在了悯伤的脑海中,像海上翻滚的波浪拍打在脚丫上接触后的清爽,像落日的黄韵渐渐退去远处风儿吹起的舒适,像星星,像海浪,像清风,像阳光,像雨滴,像一切美好的事物。 悯伤说,“对不起,今天我没去。” 鸣梵趴在栅栏上翘着脚尖说,“ 没关系,你在干什么呢?我可以进来吗?” “嗯。”悯伤点点头。 鸣梵推开栅栏小心翼翼地走到悯伤旁边,悯伤的家种满了花草鸣梵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刚长出的幼苗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2章 仁义 那条路灯昏黄的街道。 你是谁? 这黑影居然会说话? 韩东眉头微微一皱,右脚登时止在半空,惊疑不定,但仍然难以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黯淡灯光,一闪一闪的,照落黑影的形态,似乎人形,但韩东仅能算是耳聪目明,如此昏黄的光线之下,亦是难以看清。 刹那后。 韩东仅仅迟疑了一秒,便踏步向前,右拳高高抬起,仿若高悬天穹的悬空雨滴,瞬间砸落大地! 无怨无悔的砸落! 一往直下的砸落! 狂暴雨落之术的底蕴,刹那间触发而出!! 韩东扑向黑影,右拳携着呼啸风声,当场打飞了黑影:“管你是什么东西,先给我露出真面目!” 嘭!! 涵有术之意蕴的这一记砸拳,甚至堪比一辆疾驰的汽车,与那黑影瞬间碰撞,摧枯拉朽地打退之。 噗! 那黑影再次惨叫一声,被砸飞了两三米,撞在道路里侧的树上。 “这是什么?” “术?这是真正的术??” 那黑影一把扯下漆黑口罩,露出枯黄脸庞,鬼哭狼嚎般喊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到底是谁,你想作甚!” 这一下,韩东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昏黄灯光照耀那道黑影,竟是一位穿着漆黑衣裤的中年男子,而且还戴着黑色口罩以及布帽。 “你是谁?”韩东冷声道:“你为何趴在树上?” 面色铁青的中年男子,抓狂般的低喝道:“这路属于你的?我想趴在树枝上,与你有何关系?” 言罢。 他冷哼一声,捂着自己的双臂,抬步向右,就要离开。 “等下!” 韩东踏前一步。 中年男子冷声质问:“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怎么样?” 咚。 韩东左脚跟上,逼近中年男子:“你鬼鬼祟祟的趴在树上,若非我将你打落,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况且普通人扛不住我这两拳,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或者说——” “你是人,还是那些东西?” 呸! 中年男子吐了口血唾沫,寒声道:“好,好得很,原来你也接下了探查任务?那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们各凭本事就是。” 韩东眯着眼睛:“我在问你,你 是什么?” 中年男子怒极反笑:“我是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莫要以为自己力量强一点,就肆无忌惮!” 咚! 韩东右脚一踏,踏的街道砖面尽皆微微一颤,生出松动缝隙,紧跟着便是一拳轰向中年男子。 这拳没打出意蕴。 但那中年男子双臂自后向前一甩,宛若摔出一双铁鞭,双臂之上更是隐有黑雾流动,古怪难名,宛若阻碍力道的纱布,勉强挡下韩东一拳。 “住手!” “我乃一品习武人士廉布,探查任务不许相互攻击,你想违抗铁律吗!” 中年男子盛怒无比,差点歇斯底里。 黑雾? 韩东却眸光一闪,借机扫视周边,顺便问道:“怎么证明?” 中年男子抹了把嘴角血迹,冷冷道:“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不是那些东西,还能有假?” 言语之间,透露寒意。 韩东眯着眼睛,歪了歪脑袋,淡淡道:“哦,那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人?” 他的情绪却渐渐翻滚,宛若静谧镜湖之下的暗流,汹涌流动,即将爆发。 眼前中年男子双臂之上的黑雾,与前世记忆里的妖魔鬼怪,颇为相似,所以不管中年男子如何辩解,尽皆消除不了他的怀疑。 “……” 中年男子顿时沉默,脸皮扯动了两下。 咕咚。 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难道面前这位青少年,乃是初入武术世界的雏鸟,尚且不知道妖魔与鬼怪的具体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 他怎么证明自己是人? “我,我真的是人,不是那些东西。可这怎么证明?你想让我给你证明?我本来就是人啊啊!”中年男子低喝道,满脸抓狂。 “证明不了?” 韩东冷笑一声,右脚向前迈出,登时打了出去:“那你还是先给我倒下,再言其他!” 嘭嘭嘭! 韩东连续打出三拳,犹如猎豹袭击一样,根本不给中年男子丝毫逃跑的机会,更是打的中年男子手臂发颤,肿胀异常。 崩溃! 心里弥漫着崩溃!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试图辩解……自己本来就是人,生出来也没有证明书,上哪给你证明?你自己不懂分辨?? “先跑!” “没法证明的东西,偏要我证明?” 念头一定 ,中年男子瞬间虚晃一招,双臂间升腾黑雾,仿若纱布般抵消了韩东的部分力道。 韩东眼里闪过冷意,再无丝毫迟疑,右臂向后一横,沿着曲线抡出半圆弧度,风声赫赫,抽向中年男子的身侧,阻止他的逃离。 嘭嘭嘭! 拳脚相互碰撞,激烈无比。 中年男子连连倒退,双臂间的黑雾渐渐稀薄,好似枯竭,脸色更是铁青,自己竟然打不过面前莫名其妙的青年? 力量差距巨大。 韩东的体内力量,太浑厚,太磅礴,仿佛坚不可摧的钢铁。 中年男子咬紧牙关,左脚猛然戳向地面,掀翻一捧土石,右脚则是蹭着地面滑出半米,如同兔子般蹿向街道,想要逃跑。 “接我一拳!” 韩东心里暗喝,即将扑向前方的重心骤然荡开,依靠腰部与腿部的配合,径直电射一般地追了上去。 打! 韩东右拳高高抬起,仿佛暴雨砸落大地,身躯也略微扬起,朝着中年男子砸了一拳! “风声!后面!” 中年男子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心中凛然,当即回转身体,重心向下一落,欲要挡住这拳。 但奈何这一拳,涵有术之意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3章 真相 赑屃身形之大比起靠在鬼府岸边的那艘巨大船舶还要大上许多。 九阴站在龟背上,看着鬼府门楼,口中呢喃道。 “姓谢的,一千年前你差点将本巫给炼化,要不是本巫命大,早在一千年前就飞灰湮灭了,幸得冥魔保佑,让本巫活了下来,并且无意中还发现了一座尚有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的地下城,千年过去,本巫终于进化出巫体,姓谢的,今日便是鬼府和你的忌日。” 九阴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灰色光华射入鬼府之中。 七炎摄魂鬼王紧随其后,怨骨、厉鬼王呼啸而起,朝着鬼府内各个方向急掠而去。 鬼府内早有准备,当赑屃接近时,鬼府内的白巫、僵兵、死灵守卫已经整装待发。 此刻当巫鬼寨的鬼物们发起冲击时,它们则从内涌了出来。 鬼府门楼之外的空地上顿时杀声震天,漫天幽魂,满地怨骨,彼此交错,发出最热烈的碰撞。 巫鬼寨这一路看似势如破竹,很快便抵达鬼府腹地。 但它们死伤数量极为惊人,鬼门关外两三千各类鬼物,能抵达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剩下的都是巫鬼寨内实力最强的一批冥鬼,属于精锐中的精锐。 鬼府这边本就在自家老巢,驻扎着重兵,因此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上风。 几乎每一个巫鬼寨身边都会有十名以上的鬼府守护者围攻。 只是数量占据上风的鬼府在交战中,却是处于下风的一方。 一个照面,鬼府这边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怨骨手握骨斧,一斧头下去,高大的死灵门卫都被劈成两半。 厉鬼王张牙舞爪,在虚空上飞来飞去,每一次俯冲下来都会将一名僵兵的脑袋给揪下来。 九阴和七大摄魂鬼王根本没有出手,也不需要它们出手。 一些试图冲向它们的鬼府僵兵,连身都近不了就被七大摄魂鬼王身上的冥炎给烧成灰了。 “咦,巫主大人,有人魂的味道。”赤炎摄魂鬼王轻咦一声道。 不止是它,其他六位摄魂鬼王包括九阴在内都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人魂香味。 很新鲜,很有活力。 九阴神色微微一变,长长红舌深处唇外舔了舔,眼里面露出贪婪之色。 新鲜的人魂九阴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此时嗅到如此香甜的味道,九阴体内沉寂很久的**被瞬间激发出来。 九阴一双燃烧着暗 红幽火的眼睛猛然闪光,七大摄魂鬼王同时接受到信号,同时飞起朝着味道散发的方向射去。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落枫君双眼大张惊道。 柳眉几人隐匿在一块山石后面,身上气息在李道冲留下的神念遮掩下几乎消失。 可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却还是遗漏了一些出去被九阴发现。 面对冲袭而来的七团火焰,柳眉四人动弹不得,浓郁的死气让他们体内灵气完全被压制。 吼! 煞猡发出一声嘶吼,冲了出去,毛茸茸大手一掌拍出。 冲在最前面的橙炎摄魂鬼王被一掌拍飞。 七大摄魂鬼王身上分别燃烧着七种不同颜色的冥火,赤橙黄绿青蓝紫。 虽是彩虹七色,但每一种颜色都极为阴冷暗淡,而非骄阳下艳丽的彩虹色。 煞猡两掌两拳,将四只摄魂鬼王击飞,另外三只煞猡却是无力应对。 硬生生被冥火烈焰撞飞,煞猡倒飞而去,身上三处被冥火灼烧出焦痕。 后方数棵如同鬼魅的森天枯树被撞倒,鬼府四周被一片广袤森林包围着,内里黑暗无光,阴森可怖。 煞猡满不在乎的爬起身来,立刻冲了上去,李道冲让它保护柳眉四人,自不能有什么闪失。 然而这一次煞猡却没有了以往看见鬼物便食欲大增的感觉。 因为眼前出现的这七只摄魂鬼王与它之前遇见的鬼物不太一样。 实力远远超过了普通摄魂鬼王的水准,现阶段煞猡仅仅只进化到第一阶段,属于童年期,原始状态属于幼年期。 比较起来,煞猡也就相当于元婴修士的实力,较弱的巫鬼。 普通摄魂鬼王自然不是煞猡对手,即便是这些拥有特殊属性的摄魂鬼王单挑,煞猡也能分分钟解决掉。 可是七个一起上,煞猡就有些吃力了。 不过小猴子性情刚烈,更是将李道冲看做自己的主人。 面对强敌,煞猡丝毫没有半点胆怯,不管如何它是食鬼神兽,又岂能被鬼吓倒。 吼! 煞猡双手猛烈拍击胸口,彷如一只暴怒的大猩猩,身形又长大几分,从两米多长了三米,肩膀也变得更加宽厚。 看上去就像一只满身白毛的凶猛古猿,全身上散发着恐怖的肆虐气息。 煞猡虽勇猛,可七色冥炎摄魂鬼王也不是吃素的,身上冥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远处看去,一只白灰色巨 猿与七团火焰纠缠在一起。 砰砰,咚,嗞嗞,咣…… 忘川河边,鬼府森林边缘不断爆发出骇人的震动声与灼烧声。 煞猡身上的焦痕越来越多,浓密白灰色长毛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毛下肉红色肌肤也被灼烧成焦黑状。 煞猡看上去伤痕累累,不过这些都只是皮外伤,冥火并没有侵入它体内,这种程度的冥火也侵入不了煞猡体内。 伤势不重,但煞猡一双褐色大眼睛里却闪烁着急躁与担忧。 与七色摄魂鬼王纠缠,煞猡还能支撑,但战局之外,还有一名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那里,一脸戏谑的旁观着。 这名男子自然就是九阴了。 九阴身上散发出来的巫气,让煞猡极为忌惮,它竟然对这个明明是鬼物的男子没有一点食欲。 童年期煞猡已经具备了与巫鬼一战的实力,但却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巫鬼有什么特殊能力,煞猡也有可能不敌。 “这只巨猴竟然这么厉害。”九阴摸了摸下巴,继而身影一晃,出现在煞猡身后。 煞猡察觉不对,正要转身一掌拍向九阴,却是迟了。 九阴一掌拍下,掌心位置燃烧起一团黑火。 砰! 拍在煞猡背上发出一声闷响,煞猡如炮弹一般砸入地面之中。 哗啦,几乎没有一丝停顿,煞猡便从塌陷下去的地面跳了出来。 咚的一声落在地上,煞猡面目狰狞怒火中烧的看着九阴。 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可它的背后冒着浓浓黑烟,背心位置有一个焦黑的五指掌印,皮毛都被烤焦,嗞嗞,哪里还在继续灼烧着。 “咦,九阴冥火都能抗住,你这泼猴本巫倒是小瞧你了。”九阴有些意外的轻咦一声。 说着九阴又是一掌打出,一个巨掌凝聚而出,燃烧着黑色火焰拍向煞猡。 吼! 煞猡仰天发出巨吼,它心知不敌,这是在给李道冲发出信号。 黑色火焰形成的巨掌以泰山压顶之势拍下,煞猡双手交叉抵挡,使上吃奶的力气向后一跃。 轰! 巨掌拍在地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4章 阋墙 但他一向自制力惊人,沈慕宁没开口,他根本不会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可今日宁宁实在是太乖,或许是因为古墓之事吓着她了,她整个人对他的依赖到不行,紧紧抱着他,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般,乖乖的靠在他身上,一只腿还搭上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滑动。 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翻了个身子,侧着身体抱着她,手臂还是揽在她腰上,但这样二人可以四目相对。 沈慕宁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眼中的娇羞还有深藏在眼底的情意都被他看的一干二净。 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额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沈慕宁呆愣的一下,这些天周箴不是没亲过她,这样的吻额头几乎是每天都有,可这次的,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愣愣的用手摸着他吻的那块皮肤,看到她动作的周箴又是一笑,说:“怎么这么呆?” 说完,再次低下头,轻易捕获了她的唇。 柔软到极致的触感,还有他熟悉的香味,这一切都让周箴有些意乱情迷了起来,吻的越发动情。 许久,才结束这个吻。 沈慕宁有点害羞的低下头,脸埋在他怀里,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这幅娇羞的模样落在周箴的眼里又是一阵轻笑,他更加抱紧了她:“宁宁……你……” 欲言又止了会,还是凑到她耳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宁宁,你什么时候让我……爱你?” 那个“爱”字似乎带有别样的意味,沈慕宁秒懂。 内心挣扎了几下,不顾脸上的红晕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眸灿如繁星,在这双眼的深处,她看到了积压许久的渴望。 她还是摇头。 “哎……” 一声深深的叹息,他在她额头上一吻:“我知道了,我尊重你。” 对于阿箴对她的玉望她不是不知,二人同床共枕的这些时日她能够感觉到他有明显的不同,但是,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虽然喜欢他,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阿箴对她的爱都是建立在她是“沈慕宁”的前提之下。 她有自己的骄傲,即使真心爱周箴,她也不愿用一个假身份同他…… 周箴的手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样,渐渐的,她还真睡了过去。 黑夜之中,又 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就在距离天门村不远的一个木屋之中,之前那几位被赶走的村名正现在一个中年人面前,卑微的弯着腰,脸上都是惭愧:“大人,情报有误,那新来的女子已经嫁为人妇了。” “哦?不是两个女子么?” 那中年人眼皮一抬,语气听不出喜怒:“另外一个是就好,找个机会把她带来,至于那个妇人就不用管了!” 村民们诺诺的应了一声,正欲出去时,其中一个村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大人,虽然那个妇人已经嫁了人,但是她长的跟个仙女似的,小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呢!” 众人几乎是鸦雀无声,除了被包围住的苏眉,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这事已经牵涉到苏家的秘辛,他们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苏雪峰气得气血翻涌,他几乎就要压抑不住,咬着牙质问道:“苏眉!我苏家对你哪点不好你居然背叛我们投奔影门!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呀!” 他说着,胸口又是一疼,苏清洛见状赶紧扶住他,担忧不已:“二叔,你没事吧?” 苏雪峰摆了摆手,向苏正齐一拜:“父亲,儿子竟养育这么一个不孝女!请您责罚!” 站在那的苏正齐身体挺的很值,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震惊,在苏眉面纱掉落的那一刹那,他的确震住了,但很快就调理回来,开始思考着苏眉为何会叛变的原因。 “小眉,你告诉爷爷原因,为何要背叛苏家?” 苏眉冷笑一声,左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背叛?我一直就是影门之人,何来背叛一说?” 她脑海里都是这么多年苏家人的偏心对待,以及影门多年来对她的好,这两相一对比,她对苏府的恨意到达了顶点! “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苏家人!从小到大就在边缘我!排挤我!小时候让我住柴房,大冬天的,我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处处对我冷言冷语,却对苏清浅就跟个宝贝似的!说是我是苏家二小姐!其实实际上就是让我做她的小跟班!” “小眉!你怎么能这样想!”苏清浅气的直跺脚!她一直都把小眉当亲妹妹,哪里会说让她做丫鬟呢! “呵~别装了。” 苏眉嘲讽的看着苏清浅,嘴里说出的话差点没把苏清浅给气死:“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装的跟个什么似的,总把我是你妹妹挂在嘴边,实际上却是用让我做这做那,完完全全把我当丫鬟使唤着。 就连自己穿过的旧衣服都要塞给我,在那群所谓的朋友面前,从来不给我任何面子尊严可言,想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这些!你认不认!” 苏清浅被她怼的哑口无言,那些事她的确做过,将自己不要的旧衣服给苏眉,她是她想着家里开销那么大,每年制衣裳就花很多钱,不如攒一攒别做太多衣服,这样可以省一大笔钱。 所以,她就将自己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都送给了苏眉。 至于将她当丫鬟使唤,这怎么可能?她顶多就是让小眉多跑些腿,自己从来都没有讽刺过她啊? “真是虚伪的人啊。”苏眉又将视线转移到苏雪峰身上,见他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嘴边的讽刺越来越浓了: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被我气到了?何必呢?我母亲当年就是一个内应,故意接近你来苏府,结果她太短命了,居然生了苏郁就此一命呜呼……哦,不对!” 她故作惊讶的捂住嘴,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将视线投向给了苏郁:“我倒是忘了,母亲身体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难产死呢?怕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罢了!”人已经逃跑,守在这也没什么用。几个人商议了一番便散了。 临走之时苏俊衡看着爱女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清浅啊,回去吧。”说完,也转头离开了。 苏清浅看着面前已经平静下来的池面,心中悲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居然会是出卖苏家的人,还对苏家恨意那么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做。 苏清浅在原地站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天际开始微微发亮,她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回去。 而沈慕宁同周箴一路跟在苏郁身后。他背挺的笔直,脚步略快,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无论沈慕宁怎么叫他他也不曾回头。 她担忧着苏郁,很害怕他别做出什么事情来,直到苏郁进了他那间破败的屋子,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苏郁,你……”她站在房内,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起来。 苏郁坐在那张缺了一只脚的凳子上,手边还放着他如获至宝的秘籍,可是他如今没有之前那副欢呼雀跃的样子,而是低着头,浑身散发出那股阴郁的气息。 “你如果想安慰我,就不用了。” 他依然低着头,声音传了过来:“我以前一直在想,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会如此待我?” 沈慕宁心中一紧。 他又自嘲的笑了:“我明明也是苏家的孩子,为什么过得连下人都不如,不让我习武,只让我学认字,原来,会是这样……” 声音越往后越小,听的沈慕宁于心不忍起来:“苏郁,你别太伤心了,苏老庄主不是将苏家的武学秘籍给你了吗?那证明他已经承认了你,以后会对你好的。” 说着,又上前一步弯下腰,与他平视:“傻孩子,以前的事就过去了,往前看好不好?” 温柔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她美丽动人的脸庞都是温和的笑意,让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谢谢你,姐姐。” 苏郁的眉目舒展开来,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倒是多了几分阳光。 他本身就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孩子,平日里太过于成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5章 秋夜 这就是孽缘吧,秦书凯心里明白,即便是自己跟赵婷婷的确是有份真感情在,只怕赵王道绝对不会这样想,这个曾经转战于官场和商场的老将,一定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只不过是想要占年轻姑娘便宜的采花『淫』贼。 是祸躲不过!秦书凯在心里哀叹道,既然做了,总要付出代价,这件事自己的确对赵婷婷有亏欠,作为已婚男人,如果自己不主动,她又怎么会『迷』恋上自己呢? 再说,市公安局的冯局长彻夜加班忙碌的时候,市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韦光荣也在忙碌着。 在市里开会回来后,韦光荣的心里感觉到一丝紧张,他原本就知道事情会闹大,却没想到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这次也正是不凑巧,安排的人不仅没能要了秦书凯的命,反而误杀了一个王晓文秘书长,这让韦光荣心里相当不是滋味,难不成这秦书凯当真有老天庇佑? 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出来后,轰动几天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市委秘书长吴全能又恰好出了人命官司,这下倒是热闹了,连省厅的领导都对普安市的整体治安环境关注起来,轰轰烈烈在全市开展的打黑行动差点搅合的全市鸡犬不宁。 一回到开发区的办公室,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胡嘉伟。 “胡主任,你现在在哪里?” “在办公室,有事吗?” 胡嘉伟上次托上了省里某厅长的关系后,打招呼重新被安排到了一个不甚重要的领导位置上,毕竟可以上班了。 “今天上午开常委扩大会议了,听唐平的口气,只怕这件事还有继续放大的可能,现在全市都在监控抓捕嫌疑人。” “这才真是没吃到鱼,却还惹得一声腥。” 胡嘉伟有些抱怨的口气说,本来也很希望把秦书凯弄死,那么就是一了百了,谁知道现在是这个结局。 “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上次办事的两个人现在安全吗?” “事情办完后,当晚就送到省城,坐飞机走了,怎么?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那倒没有,只不过,现在是多事之秋,最好让他们走的越远越好,只要他们安全,咱们就安全,他们出事情的话,我们谁也逃不了。” “放心吧韦书记,我又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再说,这次干事情也是别人想不到的,毕竟这个秦书凯得罪人很多,不会怀疑我们。”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大话,你给我听好了,我会跟公安局内部的人联系,一 旦那两人『露』出什么马脚来,咱们赶紧想办法灭口,这种事情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一个不心,掉下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脑袋。” 胡嘉伟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也就出了一条人命了,听韦光荣的意思,要是事情不顺利的话,还得再出两条人命? “行,我提前做好准备吧。” 胡嘉伟的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打鼓,害人的事情做多了,他心里总是有反应的,上次安排的两个人,原本目标是针对秦书凯的,却没想到害死了无辜的王晓文副秘书长,他跟王晓文是老同学的关系,每每想起参加王晓文追悼会的时候,孤儿寡母那撕心裂肺的伤心模样,他心里就有些打寒颤,狗日的,这真是作孽呀! 胡嘉伟心里把这笔账算到了秦书凯的头上,如果不是因为这混蛋,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总有一天,必须要让这家伙遭到报应,胡嘉伟在心里暗暗发誓。 对秦书凯下手的事情,是韦光荣指使胡嘉伟干的。 韦光荣私底下一直没有停止对自弟弟韦光辉死因的调查,当所有的矛头都对准秦书凯的时候,韦光荣的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秦书凯血债血偿,但是他并不想亲手『操』作这件事,于是指示自己的心腹胡嘉伟,同样对秦书凯恨之入骨的下属来具体『操』作这件事。 胡嘉伟起初心里有些怯,毕竟秦书凯是市委副秘书长,可是韦光荣说,只要秦书凯在普安市一天,就不会有胡嘉伟的出头之日,何况这次雇凶杀人的费用全都由韦光荣一人承担,用别人钱办事,了却了自己的心头只恨,左右思虑了一番后,胡嘉伟最终还是决定同意『操』作这件事。 胡嘉伟有个人情人,当时调整到公司办公室主任,胡嘉伟这次能够有位置,那也是情人把身体给省里环保厅的秦厅长日了,才有这样的结果,通过这个情人找了两个不算是太有名气的黑社会混混,说好了,先付定金,事成之后立即付清全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个混混答应的也挺爽快,当即决定把这件事给办了。 起初,混混事情办完后,汇报说,当晚刺中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必定就是目标秦书凯,反正两人都被捅死了,事情也算是办成了。 胡嘉伟听了这话,心里自然相当高兴,赶紧把剩余的钱款付清了,高高兴兴的打发两个混混上了飞机,远远的避开了这是非之地。 去没想到,第二天传出来的消息却是一死一伤,死的人偏偏不是副市长秦书凯,这让胡嘉伟气的差点把办公桌给捶烂了。 事已至此,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把实情向主子韦光荣做了汇报,好在韦光荣也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反而劝他说,事情已经这样了,要往前看,好好的筹划一下,如何应对以后的事情才是正题,即使秦书凯不死,他也被吓破了胆。 胡嘉伟心里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形下,局面对韦光荣和自己来说,相当的不利,只要自己雇佣的两个混混稍一『露』头,被警察给控制了,只怕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胡嘉伟的情人虽然是个鸡女,却是鸡女中的孔雀女,绰号,大萝莉,这女人虽然年纪早已过了三十,可是一张粉嫩的少女脸蛋看上去依旧是水嫩的能掐出水来,也算得上是驻颜有术。普安市开展扫黄打黑风暴的时候,因为手下的姐太多,难免把她给牵连出来,因此,大萝莉也在这次的扫黄打黑风暴中被抓进了公安局。 别的买赢女进了公安局后,都吓的浑身哆嗦,低头弯腰的不敢多看警察一眼,可是大萝莉的表现却相当镇定自若,甚至还跟警察主动开玩笑说,公安局每年都会搞一些类似的活动,到最后还不是罚款放人,既然如此,就直接让大家把罚款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6章 重逢(二合一) 八级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 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 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 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7章 弑君 老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许星辰刚才从他裤子口袋中掏出来的。 这会儿她拿出来,给邵怀明送过去。 “你的电话。” 一个老式的老人机的样子,只能打个电话,许星辰不知道邵怀明是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买? 不过她看了一眼,号码是个燕城区号的座机? 他认识燕城的人吗? 邵怀明接过手机,接听。 而许星辰并没有想要探究的意思,转身重新走入了浴室。 邵怀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毫无波动。 “说。” “三爷,您复查的时间到了。” “嗯。”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充满着谨慎,“那……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 邵怀明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到茶几上。 许星辰走出来,看了眼他的破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你要不要换个手机?” 邵怀明抬眸看过去,面色清冷。 他又点燃了香烟,咬在口中,“你给我买?” 许星辰回答,“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买个新的。” 没想到,邵怀明却轻笑了下。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许星辰却是很少见到过这个男人笑,此刻,是实实在在的笑。 笑容软化了他脸上的冷硬。 不过这个笑,也只是短暂的。 “你是我妻子,想要给我买手机,那就买。你不介意你的钱花在我身上,我就更不会介意了。” 许星辰面上表情尴尬,在邵怀明那犀利的似乎看透她心思的眼神中,低声的解释:“虽然领证前说过,我们财产分明,但是,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没有必要这么防备着,太客气。” 邵怀明捏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烟灰落在垃圾桶内,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无所谓,我说过,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的工资也都会交给你。你只要履行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即可。” 义务? 暖床吗? 许星辰嘴角抽了抽,趁着自己想的太多之前,赶紧的走进了房间去。 晚上,许星辰和邵怀明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他们之间太陌生,虽然坦诚相对过,但是那也只是**上的。 所以,一时间,气氛沉默,也有些尴尬。 至少许星辰是这么感觉的。 而邵怀明,半裸着身子,只穿着宽大的短裤,倒真自在的很。 许星辰收拾了厨房,又去洗了澡,出来看了会儿电脑,处理了些工作。 不到十点的时候,邵怀明回到卧室,一看到他进来,瞬间紧张起来。 邵怀明似乎完全无所觉,直接脱光——上床。 许星辰低声惊呼,赶紧闭上眼睛,僵硬的出声:“你……干嘛脱光?” 连一点遮蔽都不穿吗? 邵怀明似乎低声嗤笑了下,许星辰听的不是很准确。 但下一秒,她竟然直接被邵怀明搂住,她惊叫着,人已经被他抱住,压在了身下。 “闭嘴!” 邵怀明的声音低沉,透着不耐。 许星辰抿紧嘴唇,看着他黑眸中的深邃,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靠近,僵硬着不敢动。 “需要我再拿出结婚证来,让你确定一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不,我……我只是还不习惯。” “那你就尽快习惯——我。” 说完,邵怀明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许星辰刚想要反抗,却忍住了。 邵怀明的吻技很高,虽然她没有多少比较,但是,他却是让自己很舒服,对于如此深入的亲吻来说,她只有越来越沉沦其中。 身上的睡衣被渐渐剥落,许星辰突然夹紧双腿。 在男人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她糯糯的解释:“我有点不舒服。” 邵怀明抬眸,充满**的浓黑眸子,有些幽幽的吓人。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翻身过去,并没有对她继续做什么。 许星辰松了口气。 没想到,身后男人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她的手也被突然抓住,之后的时间,她闭着眼睛,只觉得手指快着火了,而男人抱着他的呼吸,像要将她也点燃起来一般。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许星辰一直在装死,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手指被男人一根根的擦着干净,待他清理了自己之后,又重新躺回床上。 两人各占据床的一边,并没有拥抱而眠。  邵怀明出了卧室,许星辰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随意套上了T恤长裤,出来的时候,给许星辰扔下了一张卡。 “我最近所有的工资都在里面。” 许星辰看了眼邵怀明,收下了卡。 “好,我先收着,下午,你几点下班 ?我们去看看给你买个手机?” 邵怀明点头,“五点吧。你知道地址。” “嗯,好像是和平路那边的大楼?我路过那里。” 短暂的沉默,吃过早饭,邵怀明出门上班,而许星辰自己也有工作,不过目前还只是在家里处理网上的工作,同时在网上投简历。 毕竟,她虽然有拆迁款,这辈子不愁吃喝,但是她也想要工作的。 下午四点半,许星辰换了衣服出门,在建筑工地的外围,许星辰看着那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邵怀明。 很奇怪的,虽然是背影,也都是灰头土脸的,可是邵怀明在一群工人中,就是那么的显眼。 是气质,或者是气场,当然,也有身材…… 高大,挺拔,结实的肌肉,许星辰看着竟然有点燥热。 “邵怀明!” 许星辰站在外面,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邵怀明转身,看过去。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过去,在看到灰尘凌乱的工地中,那一抹蓝色连衣裙的漂亮的女人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么漂亮,干净的女人,跟他们工地格格不入,身材高挑修长,翩翩生姿。 有人忍不住吹了口哨,吆喝。 而邵怀明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过来,他的步子很大,却稳稳的,带着一种四周都会为他而让开的气场。 许星辰的脸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阳光太过灼热的原因,看起来像是有几分羞涩。 邵怀明靠近过来,许星辰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快。 “你……忙完了吗?现在走吗?” “嗯,走吧。” 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8章 玉玺(修) 706 “想什么呢?”皇帝撩帘子进来,见廿廿正坐在炕沿边儿发愣呢,皇帝不由得走上来轻拍了她肩头一记。 廿廿收回神思,忙以笑脸相迎,“……刚送走諴妃,她可算能为三额驸的事儿放下了心来,还说要替三额驸谢皇上的恩呢。” 皇帝倒叹息一声,眉心难解,“若只是一个三额驸倒还罢了,爷哪怕是动家法,或者说要圈禁,都好说,总归是自家女婿。爷便是怎么罚他,也不担心他心下会有旁的想法儿去。” 廿廿知道皇上这又是为那些个宗室而为难。 廿廿忙站起身来,走过来轻轻替皇上揉着两边额角,叫他放松下来,“……可那些宗室,同样不也都是皇上的骨肉么?便是有些宗派已经远了,可血脉里依旧留着爱新觉罗的鲜血,头上三尺更有列祖列宗们盯着呢,故此皇上也不必为难,该罚就罚。” 皇帝点点头,伸手捉过廿廿的手来,不让她继续替他捏了,转而包在他掌心里护着。 “……就怕爷当他们是骨肉至亲,可是他们却明里暗里地算计爷,阳奉阴违!” 廿廿眼中也是微微一寒,“还愿意当自己是皇上至亲骨肉的,皇上自要看顾着,管他们的吃穿冷暖;而倘若那些阳奉阴违的,皇上尽管治罪就是。倘若还不服的,褫夺了腰里的黄带子,逐出宗室去也就是了!” 廿廿的话说得解恨,皇帝终于笑了,伸手握住廿廿的手,“你说得对,爷若当真烦了,只管狠下心来,将他逐出族谱就是!” 廿廿便依着皇上的腿坐下来,举起双手来捧住皇帝的两腮,“瞧瞧,皇上便因为这事儿,腮帮都有些塌了。那他们可真都该死了!” 皇帝叹口气,拉住廿廿的手轻轻摇了摇,“爷不是与他们置气,毕竟该罚之处爷都已经罚了,该动的家法也都动了,这口气都已经出去了。” “爷啊是恨恼那些尸餐素位的去!他们自己是没犯错,爷也没法儿给他们动家法,可是他们明明就是袖手旁观,看着咱们自己家的笑话儿呢!亏爷还重用他们,将他们都委以重任。” 廿廿不由得挑眉,“皇上,这是怎么说?” 皇帝便又叹口气道,“天家宗室支脉繁衍,祖宗便都定下家法,以族长管束;除族长外,各有爵位的王、贝勒、公等皆管束家人的责任。倘若他们各自都能将家人约束好,便势必用不着自家人犯出此等大错来,倒要爷来亲自治罪。如此有失天家颜面,倒叫天下人等都看咱们自家相残的局面去……” “便如此次最先闹腾起来的那个绵传,虽说他自己并无封爵,可是他却好歹是和郡王绵循的堂弟。以和亲王家之至亲,何至于眼睁睁看着爷为难至此!可是绵循竟全然无动于衷!” 廿廿也是微微惊讶。 原来不知道这个绵传是谁家的,因并无爵位,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闲散宗室,身份没什么要紧的去,却没想到原来就是和亲王家的。 和亲王弘昼,乾隆爷的亲弟弟,皇上的亲五叔。绵循承袭和亲王,降袭为郡王。那绵传既然为绵循堂弟,便也是弘昼的孙儿辈。不过三代,尚且是近派至亲,竟已然如此,如何能不令皇上心寒。 廿廿垂眸问,“皇上今儿下的旨意里,我原本没听见皇上该怎么责罚绵传去的。我还以为这绵传是个不打紧的闲散宗室……那既然是和亲王家的孙辈,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沉沉叹息,“既然是近派宗支,罔顾廉耻至如此地步,五叔的脸算是都叫他给丢尽了!爷方才也已经吩咐下去,先革去绵传的侍卫之职。然后在六月十三日,仍派二阿哥、三阿哥、仪亲王、成亲王、庆郡王永璘、定亲王绵恩,会同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御前额驸、御前侍卫,向敬事房取出家法,将绵传于圆明园奏事门外,责处四十,并传集近支宗室王公等看视。” “打完之后,叫和郡王绵循派府中侍卫二人,看管着绵传,送回盛京去,交给盛京将军富俊,在盛京圈禁六年。待得圈禁六年期满,就留在盛京居住,不准再回到京中,给他玛法丢人!” “爷已经严旨命绵循、富俊对绵传严格看管。倘若在押解绵传赴盛京路上,这绵传若还有半点怠惰的,爷便要拿和郡王绵循是问;而圈禁六年之后,若绵传在盛京居住期间还有不法枉为、潜行脱逃等事情发生的话,爷便要问盛京将军富俊的罪!” 廿廿听出来了,皇上便是说这番话的时候儿,已然是时过境迁,却也还是咬牙切齿的,可见皇上对以绵传为代表的的这一帮子不争气的宗室的恼恨! 改革宗室,已成为皇上手中即将离弦的箭。 可是这天下所有的改变,都必定遭遇到不同程度的阻力。譬如绵传这等的宗室,被皇上强令送回盛京去居住,他自己未必记着自己的罪过,他反倒还会怨恨皇上不叫他继续留在繁花锦绣的京师。 这样的宗室子弟不会只有绵传一人,待得越往后越多的话,他们的利益一旦被触动,他们必定会想法子来解决——于是,他们会渐渐将目光放远,投向将来那位承继大位的君主 ,只要将来的新君能将他们失去的利益还给他们,他们才有盼头。 而在几位皇子之中,宗室们都明白,她的绵恺和绵忻必定是与她一心,也就是与皇上一条心的。那宗室们唯一能指望的,自然就是绵宁了。 这也就是说,皇上越是要改革宗室,就会将那些宗室都赶到了绵宁的周围,成为绵宁来日争夺大位的助力…… 虽然这对绵恺和绵忻来说,是不利的;可是她心下却还是并不后悔——皇上对宗室的改革,势在必行,即便要让她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她也要坚定地站在皇上身边儿,陪着皇上将这条艰难的路走下去。 这不仅是为了天家的颜面,也更是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生计。 定下了心事,她便含笑望向皇上,握住皇上的手,“皇上做得对。这样丢祖宗颜面的宗室,若继续留在京中,那才是隐患去。送回盛京祖宗故地,叫他们重新学着艰苦创业,才是正途。” 皇上抬眸望住廿廿的眼睛,“只是这样一来,爷难免与宗室之间的矛盾又要加深……这些年来,他们不敢对爷怎样,可是却数次将怨气都撒在你身上。若爷不在京中的时候儿,他们说不定会为难你。” 廿廿轻啐一声儿道,“终究这天下,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我是中宫国母,他们才个个儿都是奴才!主子若怕了奴才,还怎么当这个家?皇上尽管放心就是,当年我年轻,刚登中宫之位,尚且不将他们那些手段放在眼里;如今我已三十岁了,执掌中宫这么多年,我难道还将他们放在眼里不成?” “我是皇上的妻子,我若连这点子气度和胆量都没有的话,那我又如何陪皇上一起顶起这江山来?我还不如趁早让出中宫之位去,躲起来不见人就罢了!” 皇帝不由得微笑,紧紧握住廿廿的手去。 “……只是爷眼巴前儿的就要赴热河了,爷终是不放心,这便还是爷自己一个人走,叫绵宁和绵恺都留在京里陪着你吧。” 廿廿并不犹豫,只是淡然微笑,“好啊,一切都凭皇上做主就是。” . 皇上离京,率王公大臣赴热河避暑山庄。 皇上临行前一道旨意,将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又给留下了。 绵宁送了皇上启程,心下颇有些复杂地回到撷芳殿。 他与绵恺一路同行着,绵恺倒是没什么,甚至反倒因为没去热河而有些高兴——毕竟绵恺还年轻,而且京中还有他的额娘和弟弟在。 绵恺也瞧出绵宁有些失落来 了,便笑眯眯道,“哥哥不必懊恼。今年汗阿玛不是免了那么多宗室扈从热河么?哥哥没瞧见么,今年随驾的车队明显少了不少人去。” 绵宁心下便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89章 红尘(修) 这一刻。 置身于时间坐标系的正前方。 韩东紧盯着时间坐标系,这是一座苍茫伟岸摩天轮。也是两个锥形漏斗,底部尖端,连在一起,仿佛一个中间极细的圆柱,中间点,即此时此刻。 他能够感到时间沧桑,可却看不到具体细节……过去,现在,未来,这三者构成了全部时间,看似简单,实则深奥不可测。 他能够感到常态真空,四大至高族的各自疆域,升腾莫名大气运,可也仅此而已了,凝视中间点,所观察到的景象,宛若世界的缩影,压缩比例太高了……对于缩影图而言,一个古国星区,大概就是一个点。 韩东看向另一侧。 海量时间线,绵延无尽,仅有一条线亮着,经过以前,定义现在,谱写以后。 哗哗~ 那些细碎的画面,如同幻象,刚刚露头就消失,这一切映入韩东眼帘,他只觉脸色狂变,后退几步,差点遏制不住强烈的意识波动:“怎么会,怎么会。” 幸亏在三次降临以后,韩东找了个托词,一直留在这儿。拜穆炽篁那几人,因为不是大天尊,扛不住时间坐标系持续散发的侵蚀之力,一个个不堪久留,相继离开。即使是想方设法与韩东深入交流的炽篁也飘然而去,时间的侵蚀,会令预备天尊们愈加衰老。 倘若几人还在此…… 就会发现…… 时间坐标系的另一侧、时间线的另一端、那些画面碎片的泄露节点提前了!!! 没错,时间提前了,那一场人族浩劫变得更快!! “为什么。” 韩东愣住了,百思不得解:“刀痕他按照约定,斩杀一位神罗族至高战力,参考时间的弹性,即便未来不可测,也会相应的延后。” “最差的可能,无非是那场浩劫的时间节点,丝毫不动不可变。” 万万没想到。 居然提前了。 韩东吐息都困难,张张嘴,一时间无话可说。浩劫提前,将是预备天尊的灾难,要知道预备天尊不等于在世天尊,回归星空以后,还得继续修炼,登临至高层次,才算是真正天尊。 “这叫什么事,主动求死,自杀技能叠满了?”他的思绪疯转,意识也紧绷到了匪夷所思的极限程度:“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是时间道则的惩罚……惩罚我,企图篡改时间线?” “呸!” “凭什么惩罚!” “我帮你打赢战争,帮 你驱逐了另一条试图乱入的时间线!”韩东看着面前这条时间线,从过去那端,看向未来那一端,目光发冷,泛着凶光:“我能帮你赢,也能引入其它时间线,让你输!” 刚刚说完,韩东就自嘲一笑。 时间无意识,无主观活动,跟时间讲什么伦理道德,面朝这条时间线,韩东只感到心灵渐渐净化,历经了一场洗礼似得。 这条时间线,没有错,没有恶。 只是人有求生欲,有七情六欲,韩东想好好活着,想要至亲家人们一起好好活着,可以的话,再加上人族同胞,人族疆域。 对错?善恶?立场不同罢了。 得陇望蜀?得寸进尺?一个人的追求、愿望、乃至于梦想是会变的。 “过去的经历,我很满意,也感谢命运的厚待。”韩东的思想念头,开始笃定,无比坚韧:“但我绝不会服从未来。” 唯一亮着的时间线又怎么了。 他能改变! …… 韩东深深吐息着,平复情绪,又一次站在远处,遥望时间坐标系,观赏着表层时间。 “这是表层,表面。” “降临其内,便可遨游在浅层时间。” “更深层次的时间,以我的境界,暂时碰不到……事态严峻,我一人智慧总归是有限的,这件事必须得求助刀痕。” 念及此处。 他一头扎入中间点:第四次降临过去。 …… “提前了?” 对刀痕天尊而言,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刹那。 前一秒,他刚把韩东送走。 后一秒,就看见频率狂动,韩东传递着消息,诉说恐怖,石破天惊。 “有趣,有趣。”刀痕天尊摸了摸晶莹额头:“杀完神罗族至高,人族灭绝提前了,有意思……韩东你冷静,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时间道则不会惩罚任何人,你能改写时间线,是功劳,是壮举,谁会惩罚你?” “假如时间道则有智慧,它一定会希望所有时间线,统统点亮。” “假如宇宙本源有智慧,也会鼓励你领悟时间道则,改变未来。” 简言之。 唯有一条时间线,是不合理的。 刀痕天尊推测道:“宇宙星空的膨胀发育,其尽头,其终点,应该是冲击高维,好比我们晋升大境界。时间坐标系,就是它‘修为境界’的核心……算了,估计你也不想听这些。” “这么说吧。” “对方不是神罗族。” 与韩东观点不同,刀痕天尊私以为时间线没有出错,导致人族灭绝、疆域浩劫的东西,根本不是神罗族。 甚至。 当浩劫来临之时,神罗族会是人的盟军。 闻听此言,韩东惊愕难言:“可能吗?” 神罗与人,结为同盟,那将是无敌之师。 什么冥族,什么光族,什么二流生命族,全部加一起,依然会惨败灭亡,输的一塌糊涂。没有哪个生命族,能够抵挡神罗与人的结盟。 “先不说结盟阻力。”韩东语气变得锋锐:“你觉得这片星空,除了神罗族,谁还有能力覆灭人族……原本不想说出来,但你寄希望于神罗族……知道吗,我看到它了!” “那个全知全能者!” “神罗族第三始祖!” 它在外面的世界,用它的三维躯壳也就是神罗旧躯,打捞一位位天尊之路候选人! 它盘踞以前,它驰骋以后,它游曳在时间的起源与终点,它是凌驾三维之上的四维存在,没人能够看到它,是时间勾勒出它的简易外观。 “它,果然在外面。”刀痕天尊似乎是早有预料,感慨道:“这证明不了什么,再说它又进不来,最多给星宙霄指点两句。” “不。” 韩东摇摇头,坚持自己的看法。 漫漫星空,浩瀚无涯,唯有四大生命族,高高在上,震慑众生。假如那一场灾难,具有将神罗与人一起灭绝的力量,那会是什么东西? 冥族?光族?好像都不可能吧。 “唉。” 刀痕天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90章 孟浪 领域:飞云登城!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铁卫营长投掷出的闪光弹,完美地统御着本不应有实体的白光。 光芒如砖石垒砌,一瞬之间形成了数层阶梯平台。 白光流转,形似飞逸之云。 而无数梯台合在一起,又恰好构成了如同古代战场上登城云梯一般的存在! 飞云登城,实至名归。 在营长的一声令下,铁卫营的全体将士随军阵变幻而动,一队队登上“云梯”。 在营长的意念控制下,云台位置变动。 或升、或降、或进、或退…… 立于其上的适者士兵们自然也随之变化出了不同的阵势,闻令而动,一时间,掀起了迅猛的反击! “……” 陈行熙等人见此场景,无不呆立在原地,甚至忘了出手支援、反击虫潮。 “……” “这就是领域的威力吗……好强悍!”沈龙霄眼睛瞪得老大,惊讶万分。 陈行熙也是沉声说道:“领域因人而异……每个人的领域都有着不同的效果。 这个‘飞云登城之域’,最适合大局观异于常人的为将者!” 很明显,铁卫营长便是这类人。 战场作战,局势瞬息万变,想要凭号令指挥庞大军阵按照自己预想的策略去战斗,其实难度是很大的。 而铁卫营的这位营长便可以通过自己的领域达成这个效果! 他只需提前让将士们在相应的飞云阶梯上站好,心念一动,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士兵“搬运”到新的作战位置。 换言之,他就是这片战场的主宰者! 一念之间,阵势变幻! “……” 陈行熙看着场上不停变化着的军阵,不由得呢喃道:“铁卫营……是这个营地的名字。 实际上这支军队叫做‘捷登铁卫’……” “……” 古时候,汉末三国时期有名为“先登死士”的部队,寓意率先登上敌人城楼的悍不畏死之勇士,而“捷登”同样也有捷足先登的意思,二者异曲同工。 这是一支悍不畏死的铁血之军! 众人沉默了小半晌,才反应过来。 陈行熙轻声喝道:“大家一起反击!” “好!” 一瞬之间,七道适能光芒绽放,陈行熙等人都举起手中的适者之枪,向溃不成军的虫潮发起反 击。 向身后的六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原地作战之后,陈行熙把步枪化作枭牙之戟的形态,迈上了飞云登城之域的一阶梯台。 梯台移动,陈行熙也如愿更加靠近虫潮,抬戟便战,短短几瞬间就清空了一大片战场。 营长见状先是瞳孔一缩,随后一笑,心念幻动,操控着陈行熙脚下的白色梯台向自己缓缓平移过来。 陈行熙:“???” 营长对陈行熙报以微笑,说道:“我叫袁义,是这铁卫营的营长,之前我看过你们的一些信息,我记得,你好像是姓陈吧?” 陈行熙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道:“没错……” “这就对了。”袁义右瞟了一眼战斗中的陈行烨,继续道:“那个孩子和你是兄弟?你俩是狮口军营的吧。” 虽是问句,但袁义的语气无比坚定。 “……” 陈行熙眉头一紧。 这营长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为什么对我和小烨的情况这么了解?! 袁义轻拍了下陈行熙的肩膀:“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是看你主枪上的配件,才猜到的。” 陈行熙顺着袁义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枭牙之戟的刃锋。 “营长和我爸……?” 袁义沉声道:“以前有过几面之缘,合作过。”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陈行熙渐渐放下心来。 袁义继续道:“你这‘兵器’,是跟你爸陈戬邪学的?” “呃……也不完全是……” 实际上,陈行熙的枪械化兵器之法和陈戬邪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 真要细究的话,这枭牙之戟应该是陈戬邪和孟铸明两人秘术的“结合体”。 袁义从储物器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锋利匕首,手腕轻抖,舞了个简单的“剑花”。 匕首已停,但银白色的寒光依旧凭空滞留了一瞬,分外森然刺骨! “这一招叫‘银刃风暴’,学过没?”袁义笑着问道。 陈行熙如实摇头。 银刃风暴是东北军队的不传秘术,陈行熙并未参军,所以陈戬邪没有把这一招传给他,只是让他以后有机会试试能否有门路自己去获得这一门秘术。 (父亲的礼物) 袁义嘴角一扬,笑着拿出一本笔记本,递到了陈行熙面前。 陈行熙:“……” “别客气,拿着吧。”袁义笑道:“这就是刺刀战技——银刃风暴,正好借着这次出任务的机会,尽快掌握它。 你的时间不多,任务结束从铁卫营离开的时候,要把这本手稿还给我!” 陈行熙一愣,迟疑道:“这不好吧……” 老爸不是说这是军队军人才可以学习的秘术吗,这……就给我了? 袁义猛地一塞,道:“拿着!你们在我铁卫营进行戍守任务期间,是有临时军籍的,所以我传你这招不算违规。 咳咳……回头有空告诉陈戬邪,他欠我一个人情!” 陈行熙:“……” 缓缓收起那本手稿之后,陈行熙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位掌握了“飞云登城”这种神奇领域的铁卫营长。 一身战装平平无奇,最耀眼的,便是他胸口的适者徽章! “emmm,才六品?”陈行熙心中暗自疑惑,随后张口问道: “袁叔叔,您是六品?” 袁义说道:“是啊,在六品巅峰卡了好几年了,正在冲击宗师境呢……” 说着,袁义瞟了眼陈行熙,瞬间便洞悉了他的本意,笑道:“你是想问我关于领域的事儿?” “嗯嗯。”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领域这个东西,玄的很……” “……” “我看你现在是初入五品左右的修为,建议你继续刻苦修炼…… 虽然大家都说中品三境以炼体为主,但是也不要过于‘偏科’,多方向均衡发展总是没错的。 等到你练出一块金骨为止,就算是六品。” 陈行熙问道:“第一块金骨,是哪个部位呀?” 袁义笑道:“按理说到你现在的修为,学校的导师应该已经跟你讲过这方面的事情才对…… 估计是你修炼太快,所以还没来得及吧? 即便是我现在不说,这次任务回去之后你也会马上接触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金骨的修炼顺序,看你自己。 从现在的修炼开始,你就要有计划地锤炼体魄了,慢慢把气血之力向身体的骨骼上运转,促使骨骼吸收并收纳气血,直至它成为纯金之骨。 你先练哪块儿,哪里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91章 狐狸 凌霞的那些保镖看到有两个人如此的生猛,还有点担心,但是他们很快现对方几个混混在飞的撤退,于是凌霞的保镖一下子士气大涨了,朝着那些人就追了出去。? ? 叶谦也没去管那些人,他只是皱眉思索了一下。 凌霞转头,看到是叶谦,一下子松了口气,说道:“你这英雄救美实在是来的太及时了。” 叶谦听到凌霞还能开玩笑,也笑了下,他拉起凌霞的手,说道:“走,跟我走。” “喂,你虽然英雄救美了,但是我可没说现在就要以身相许啊。”凌霞跟着叶谦往后面走,嘴里面嘀咕着。 叶谦无语了,说道:“你丫闭嘴,快点跟我出去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弄死你。” “你是……什么意思?”凌霞说完,自己也就明白了过来了,今天这个找茬实在是太蹊跷了,就因为没卖给对方酒水,接着就要被刺杀,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了,那个混混的武技,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叶谦带着凌霞往店外面走,很快,叶谦就锁定了前面两个人的气息,就是在店里面装混混的那两个家伙。 凌霞走的有点慢了,叶谦朝着凌霞说道:“你还有辆新的机车吗?拿出来,我们跟着那两个人。” 凌霞拿出一辆新的机车来,像是摩托车一样,不过也是带着敞篷的,更像是那种二人小电车。 开着车,凌霞开口说道:“你怎么在我店里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不是你在,我就真的死了。” “我也是刚回来,想找你占些便宜呢,结果就看到你被人给盯上了,那两个人明显都是有问题的,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混混,他们一进来我就觉得奇怪,从来不知道神通境巅峰的武者也会做混混的,果然,他们是有目的的。”叶谦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句说出来的,但是很显然,他的神情是严肃的。 凌霞也是嗯了一下,说道:“我说呢,为什么突然有人来我的店里找麻烦,这些人是来杀我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你的敌人,不想知道你被杀和他有关,所以他找人,制作了这个酒闹的假象,目的就是要把你给刺杀,这样你死了之后,也没有人能够怀疑到他的身上。”叶谦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凌霞点点头,说道:“嗯,肯定是这样了,对方真的是太工于心计了。” 前面的两个武者快的走着,到了前面一个角落里,两个人转身进入了一个很窄的巷子里了。 到了巷子里,往里面走了几十米,他们从一个大门那里走了进去,那个门的院墙很高,而且院墙的上空也是用材料遮蔽起来的。 “他们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凌霞开口问道。 叶谦伸手就抱住了凌霞。 凌霞一阵无语,说道:“这就是你的方法啊,你这算不算趁机占我便宜啊。” “狗屁,我这是要办正事。”叶谦说。 “办正事的话,为什么你的手要放的位置这么蹊跷干嘛!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不知道你的手指干的坏事啊。”凌霞说着,移动了下自己的屁古,把她的屁古和缝隙从叶谦的手指那里移动开。 叶谦老脸红了一下,说道:“抱歉,抱歉啊,这是纯粹的失误,我也没想到随便一抱,竟然位置这么精准。不说了,再说根本不上了,别出声啊。”说着,叶谦的身体嗡的一下,消失了。下一刻,叶谦抱着凌霞,出现在了那个院子里。 院子的大门口那里有两个人把守着,不过他们都没现叶谦和凌霞。叶谦抱着凌霞,再次空间突刺,直接到了一个大树的后面,前面就是那两个去店里做混混的家伙。 此时周文和周武也很是郁闷,本来很容易的任务,现在竟然失败了,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主人啊! 周文和周武看着前面的房间,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鼓气勇气,还是走了过去,丑媳妇最终还是要见公婆的,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进去挨训了。 进了里面,一个男人正站在桌子后面,正在挥笔作画,他看到周文和周武进来,也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把毛笔放下,才叹了口气,说道:“哎,都是同一个骨血,却弄得现在这步田地。你们可把我妹妹的尸体,好生的安放了。” 周文和周武对视了一眼,随后周武开口说道:“对不起主人,我们……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了?”凌强的声音拖得很长,显示他极为的不满意,他看着周文和周武,冷笑了下,说道:“这么简单的认为,为什么……会失败?你们谁能告诉我原因?” 周武立即说道:“主人,对不去,本来都很顺利,我们装作是酒闹,突然朝着凌霞偷袭,可是,凌霞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保镖,那个保镖很强,至少也是王者级别的,所以说,我们……我们失败了。” “王者级别的保镖?”凌强的眼睛眯了起来,“怪不得我这个妹妹如此的猖狂呢,我还以为她依靠的是她的光明工会的考核员身份,现在看来,还不止啊!哼!两个白痴 ,滚下去吧!”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饶命!我们会继续监视凌霞,等她落单的时候,我们再出手,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周武松了口气,赶紧说道。 “哼!不用你们两个白痴出手了,监视她就行了,我亲自出手!”凌强不耐烦的挥挥手,随后他烦躁的把桌子上的画一把抓起来,撕了个稀巴烂。 周文和周武赶紧退了出去,趁着凌强还没有改变主意。 出了门,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周武朝着周文耸耸肩,说道:“捡了条性命,走吧,咱们哥俩去那个酒馆喝杯酒去吧还是。” “好。”周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两个人离开了。 叶谦想了下,他拉着凌霞,从大树上跳了下去,接着叶谦推开了那扇房间的门,让凌霞走了进去。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出去,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92章 共浴 清风拂面,阳光较好,晴空万里,更是鸟语花香时,人来人往。 段如霜牵着一匹白马,在闹市之中缓缓行走。 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叫跟在后面的文珠儿和方俊不议论纷纷。 “段如霜是不是暗恋上哪家的姑娘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文珠儿小声问道。 方俊不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段捕头一定不是因为暗恋姑娘才这个样子的!” 文珠儿也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他段如霜就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是个榆木脑袋,除了睡觉偷懒,就是抓捕罪犯,哪有闲空夫暗恋姑娘去!” “哈哈!对啊,珠儿姐,有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段捕头有那种癖好呢!”方俊不努力的忍住笑意,脸也憋得通红。 文珠儿一听,不禁大笑起来:“那你可要小心了!” “珠儿姐,你也得小心点不是?”方俊不说完,便笑的前仰后合。 “方俊不,你这个臭小子,拐着弯说我不像女人是不是?” 听着身后的文珠儿和方俊不你一言我一语,段如霜俨然没什么心情加入他们。 昨夜,自己又险些中了一个刺客的招,结果一逼问,又是那个江夫人派来的,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江夫人到底再搞什么鬼!一路牵着马走出闹市,文珠儿率先上了马:“段如霜,本姑奶奶不管你是不是暗恋姑娘无果,还是遇到了其他什么事,现在我们是要跟小雷他们去钓鱼,去玩耍,为了让皇 甫云走出痛苦放松心情的,你可别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爹给你气受了呢!” 段如霜终于回过神来,无奈的笑道:“是是是,我不想姑娘了!” 文珠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驾着马率先离开。 段如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方俊不:“我有说错话吗?” 方俊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边上马一边说道:“难怪珠儿姐说你不解风情,是个榆木脑袋呢!” “是我岁数大了吗?怎么你们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呢?”段如霜无奈的耸了耸肩,也只好上马追了上去。 山谷里的溪水清澈叮咚,岸边青草绵绵,不远处还停着一架木舟,但却没有船家行舟。 三辆马车正朝这里缓缓驶来,架着马车的人,分别是皇甫风,皇甫云和皇甫雷三兄弟。 皇甫风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温柔的说道:“圣雪,小心!” 皇甫 风搀扶着江圣雪走下马车,江圣雪温柔的笑着:“多谢夫君!”玉娇和玉翘却是很活跃的直接跳了下来,一个捂着嘴偷笑,一个忍不住打趣道:“风少爷,大少奶奶,你们真是相敬如宾,就像老爷跟夫人一样!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年 轻时候的老爷和夫人!” 满月同她们两个一样,也都是兴致勃勃的模样:“玉翘说的太对了!” 皇甫风和江圣雪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并不打算理会丫鬟们的说笑。 皇甫云跳下马车,坐在里面的月柒和月蓉也都相继跳了下来。 “云少爷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月柒关切的问道。 “赶驾马车而已,这有什么累的,一会你们两个把钓鱼用的工具取出来,分给大家!” “知道了,云少爷!”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皇甫雷跳下马车,当即就一边跑去河边一边大笑道:“太好玩了,这溪河里一定有很多鱼!” 常欢看着皇甫雷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貌似自己从来没有像他这么开心像个小孩子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 皇甫雷跑到河边,回过头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们晌午就在这里吃烤鱼吧!谁来跟我一起去河里抓鱼?” “不是说要垂钓吗?”皇甫云好笑的看着皇甫雷。 “钓鱼太慢了,一动不动的,我可受不了!”一边说着,已经脱掉了鞋袜,挽起裤脚,趟进了河里。 “雷少爷,我也要去河里抓鱼!”春映说着,就一路小跑而去。 “春映,等等我!”秋映也跟着跑了过去。 江圣雪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丫头,倒是跟三弟的性子一模一样嘛!” “俗话说,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满月笑着说道,“看到我,就知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性情温柔啦!” 江圣雪笑着敲了一下满月的额头:“净挑些好听的话说!” “满月,照你这么说,玉翘应该去雷少爷的房里,我应该去云少爷的房里了!”玉娇笑着打趣道。 玉翘听后,大笑起来:“哈哈,没人跟着风少爷啦!” “谁让风少爷这么冷,我们要是这么冷,还不被老爷赶出桃庄去!”玉娇笑道。 皇甫风冷着脸说道:“要不要我跟大娘说一声,把你们分到二弟和三弟的房里去啊?”“那还是不要了,您要是把我和玉娇送走了,以后谁伺候您宽衣解带,谁帮你拿那把沉甸甸的神 封刀啊,谁一大早就给您送洗脸水啊,谁大半夜的在门口等您回来才去睡觉 啊,谁……” 皇甫风打断了玉翘的话:“看来这西厢苑里还不能没有你和玉娇了!” “那是当然!”玉翘得意的仰起头,“因为没有比我们两个更了解风少爷习惯的丫鬟了!” “风少爷,我看您是拐弯抹角的嫌弃我和玉翘打扰您和大少奶奶的二人世界了吧!” 皇甫风随即拉住江圣雪的手:“玉娇终于聪明一次了!” 此话一出,三个丫鬟都笑了起来,江圣雪也是羞涩的笑道:“夫君,我看是你终于风趣一回了!” “我们三个还是识相一点的走远一点吧,看那边,开满了黄色的小野花,好美啊,我们去捉蝴蝶吧!”满月看着远处的田野地,不禁向往起来。 “好啊,比在这里钓鱼有趣得多!”玉翘笑道。 三个丫鬟刚要往对面田野地前行的时候,江圣雪便笑着追了上去:“钓鱼可是分心不得的,我还是跟你们去捉蝴蝶吧!” “听见没?大少奶奶是拐着弯的告诉我们,有她在风少爷身边,风少爷就无法专心钓鱼了!因为风少爷的眼里心里啊,都是大少奶奶呢!”玉翘大笑道。 “玉翘也聪明一回了!”满月打趣道。 “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玉翘假装恼怒的追打着满月,满月笑着跑远。 留下玉娇和江圣雪并步前行,看着玉翘和满月的追追赶赶,好不热闹! 皇甫风温柔的目送,常欢走了过来:“别瞧了,圣雪表姐都走远了!” “我若不瞧了,你肯定也有话说,反正,打从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就没有一次说话不带刺的!”皇甫风说道,语气倒也还算温柔。常欢低头笑了一下:“我承认,第一次在盟主堂看到你抱着那个百里嫣的时候,我开始对你产生敌意,再加上你对江圣雪那般冷漠,我确实讨厌你讨厌的不得了,不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避子 反应过来谢玹的话意味着什么后, 容娡懵了。 腿一软,险些栽到水里。 水声乱响,她手忙脚乱地坐到水里的玉阶上, 这才稳住身形。 见她如此,谢玹止了声。 他自知理亏, 平日里总是不动声色的人,此刻眉尖紧蹙, 目光复杂,默然凝视着容娡, 罕见的有些词穷。 二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暗渠里的竹筒掐着时辰往水池里送了些新的热水, 水面缓缓上升。 容娡脑中乱成一团, 哪还有心思注意旁的,连水渐渐没过她的肩头也不曾察觉, 一动不动的坐着。 眼瞧着水要淹没她半个脖颈, 谢玹无法再继续沉默旁观。 他快步淌过水, 攥着容娡的手臂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池水被搅动的哗啦四溅。 容娡的手臂嫩的像细藕似的, 被他的手一攥, 立即起了大片红痕, 晕在雪白的肌肤上。 她懵懵地瞥向自己的手臂, 又看向谢玹。 谢玹抿了抿唇,沾着水汽的睫羽低垂, 沉声道:“对不住。” 这句话不知怎么招到了容娡, 她撇了撇嘴,眼眶泛红,瞧着像是要哭了。 过了好一会儿, 才吸了吸鼻子,嗫嚅着道:“若是未婚先孕,母亲恐怕要打死我了……” 谢玹没有半分迟疑,将她柔软的手拢入掌中,正色道:“我们成婚。” 闻言,容娡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成婚,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只是…… 且不论这一回会不会有身孕。 单就是否要嫁给谢玹这一桩事,她都尚未想好定论。 目前来看,谢玹继位国君是毋庸置疑的事。 待他称帝后,是否还能从一而终的喜爱她? 她并非信不过谢玹。 只是自古以来权势熏变人心的事例数不胜数。 她从前没想过将皇室的人列为夫君人选,正是出于对此的考量。 她担心自己无权无势,仅凭一点小伎俩,若是万一日后谢玹不再喜爱她,她看不清他的心意——实在是没法同皇权抗衡。 谢玹身上有太多谜团了,她看不透他,更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没准儿有朝一日,他会像杀了贺兰铭那样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 ——他没喝避子汤。 若是不慎有了身孕呢? 即便是嫁与他,也终究是留了个把柄在,难免落人口舌。 容娡犹豫不决,有些心慌。 思索片刻,她定了定心神,抽出自己的手,对谢玹坚定摇头。 “我尚未做好为人母的准备,眼下要紧的不是成婚,而是不能有身孕。” 谢玹握她握的很紧,容娡费了些力气才缓缓将手抽回。 她瞥了眼手背上被攥出的红痕,深吸一口气:“我去命人备避子的汤药。” 谢玹眉头紧蹙,不赞许道:“避子汤于你有害无益。” “那也比有了身孕再打掉要好!” 谢玹的脸色冷了下去,扯着她的手腕拦住她,语气里不由得染上些怒火:“容娡!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了。 容娡在谢玹面前娇纵惯了,被他这样严厉的一喝,当即委屈的红了眼,没多久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拗不过他,恼怒地甩开谢玹的手,呜呜咽咽道:“你既没饮避子茶,又不准我喝,莫非是存心让我怀有身孕,好借此来留住我?我知你谢云玠智谋出众,可你这心思未免太深重了些,始终想着算计我……若我嫁给你,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岂非要像个玩意儿似的被你耍的团团转……” 她越想越气,怒不可遏道:“你混蛋!” 谢玹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如何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简直要被她气到失语,恨不能钻进她的脑中瞧瞧她成日都在想些什么,偏偏舍不得对她说半句重话。 一瞧见她的泪,便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不由得软下态度哄她。 “别哭,我绝无此意。” 容娡依旧又恼又委屈,凶巴巴道:“谁让你未饮避子汤,却偏要迫着我行房!” 谢玹默了一瞬,抬手给她抹眼泪:“对不住,是我情难自禁,一时思虑不周,没有备好稳妥之策。” 等他将眼泪擦的差不多干净了,容娡别开脸:“哼!” 她推了推他,“你且让开,我吩咐人去备避子汤。” 谢玹按住她的肩,不知想到什么,紧蹙的眉心舒展几分。 “不必饮避子汤。” 他的目光瞥向晃动的水面下,嗓音放轻,委婉而意有所指道:“弄出来、弄干净便好。” 经他这样一提醒,容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腹里隐隐涨痛。 她抬手摸了摸,惊愕不已,气得不行,又羞耻于大声发作,敢怒不敢言,只得压低嗓音道:“你无耻……你当时怎么不直接……在外面?” 谢玹义正辞严,雪净的面上瞧不出半点儿羞愧。 “一则情难自抑……二则,彼时你咬我咬的太紧,便是我能竭力找回几分理智,一时恐也无法抽身……” 容娡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回想,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连忙面红耳赤的打断他:“谢玹!你不知寡廉鲜耻的吗?别说了!” 谢玹观她面色,目光微动,轻笑了一声。 手指缓缓朝她探过去,没在水里。 容娡咬住唇瓣。 …… 水波悠悠摇晃,水声窸窣咕叽,荡出道道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谢玹收回手,指缝间沾了些莹白的光泽。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痕迹看。 容娡只瞥了一眼,便烫到了一般别开视线。 可两人如今挨得很近,她一时不察,从前好奇不已的玉璋,便猝不及防的撞进她眼里。 容娡吓得呼吸一紧:“……” 这么……这么……! 庞大! 她都不敢想,自己从前到底是怎么将这东西吞进去的! 谢玹慢条斯理地掬水濯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了?” 容娡察觉到一种隐约要苏醒的势头,立即戒备起来。 她简直不知该看哪儿好,咬牙切齿道:“不是才解了药?那么多回!你怎么又……!” 谢玹镇定自若地扫了一眼,略显无奈的笑了笑。 “久别重逢……它很想你。” 容娡柳眉倒竖,脸涨得通红,才要破口大骂,谢玹忽然低下头凑近,在她眉心印上一个极轻的吻。 “姣姣,我很想你。” ———— 天亮后不久,便传来了贺兰铮兵败的消息。 谢玹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处理政务,但容娡还是被他的动静吵醒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嘀咕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谢玹停下手中的事务,哄孩童般拍了拍她。 容娡没管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寝殿内已空无一人,外面日头高照。 容娡心不在焉地用了膳,忆及昨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避开白芷与白蔻二人,偷偷给了一个宫婢一些银钱,让她悄悄去抓一副避子药。 饮下熬好的汤药后,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容娡在睡梦中听到了贺兰铮兵败之事,忆及自己从前还想着利用他,不禁有些唏嘘。 大半日没见到谢玹的人影,容娡闲来无事,怕谢玹回来后发现端倪,便想着借出门透透风的由头,将药渣毁尸灭迹。 谁知还没迈出殿门,便被抱着剑的静昙拦下了。 “宫里纷乱不休。”静昙一板一眼道,“君上吩咐过,为确保娘子安全,还是留在月昙宫为好。” 容娡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贺兰铮兵败如山倒,宫里哪还有什么乱子,分明就是拦她的说辞。 她本来也没有很想出门,被静昙一拦,反而非得要同他唱反调。 容娡记得去岁时,静昙为人很好相与,不明白他几时成这样了。 “让开。”她抬了抬下巴,“你也知道这是月昙宫,当知我是什么身份。眼下便是你们君上在此,都未必会拦我。” 用膳时,容娡同侍者交谈了几句,知道月昙宫是前朝太子的寝宫。 虽然谢玹从未主动提及,可她就算再笨,也知晓谢玹就是那位前朝太子瑄。 至于为何他成了谢氏中人,容娡不得而知,不过这不是眼下最要紧的。 容娡着重强调“月昙宫”,是想提醒静昙,谢玹允她留宿在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静昙没被她的话唬住,态度坚决,抱着剑杵在殿门前,一动不动。 容娡没了辙,只好返回殿内。 好在月昙宫足够大,殿后单独设院,有一大片栽着花草的泥土地。 容娡便不再纠结出宫之事,命人去拿铁锨,准备将避子汤的药渣埋了。 月昙宫的宫人大多数守在殿外,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因而当拿铁锨的内侍折返回来时,容娡一眼便瞧出了不对。 这不是刚才的那个人。 她心下一凛,飞快地确认袖中的暗器还在后,面不改色地接过铁锨。 “你是何人?” 那内侍立即低声道:“鄙人是二皇子豢养的死士。殿下即日将南下,预备在江东养精蓄锐,筹兵讨伐谢贼,特命鄙人前来解救娘子。” 贺兰铮的人。 容娡谨慎地往旁边走了几步,攥住袖中的暗器,想了想,微笑道:“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我位卑言微,恐拖累殿下,又暂无性命之忧,还是不必麻烦了。” 死士并不好糊弄,打量她两眼,一针见血道:“娘子想留下。” 容娡面上挂着假笑,并未答话。 那死士冷笑一声:“天命圣女也不过如此,一心攀附权势。女子为祸,果不其然。” 听了这话,容娡忽然明白他为何冒险来救她了。 她顿觉好笑:“你倒说错了。” “我选择留下,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因为有让我舍不得离开的人在此。我是为情,不是为权。” “反观阁下,满口仁义道德,却也不过是想,借我这区区女子在外的空名,来为你们殿下的大业造势。” “再者——谢玹究竟是不是反贼、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阁下当真不清楚么?” 她神情镇定,说出一连串的话,说完后,自己不禁都感到有些意外。 那死士听罢,已是面色铁青,见无法说动她,竟伸手成爪,破开身上的长衫,要强行将她掳走! 容娡早有预料,袖箭咻咻射出。 死士中了几箭,吃痛后退,捂着伤处跃上房顶,遥遥看向容娡,咬牙切齿道:“娘子的意思,鄙人会一一传达给二殿下的!” “娘子的那位情郎,来日二殿下定会多多‘关照’!” …… 目送那道人影远去后,容娡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她丢开铁锨,倚着一株桂花树,回想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 她有点没想到—— 自己竟会对一个从未见过的生人,说出她对谢玹有情的这种话…… 实在是太古怪了。 容娡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有些头重脚轻,晕乎乎的,面上发热,浑身都十分不自在。 她傻站着吹了会凉风,脸上的热度依旧丝毫不减,便决定回殿内饮些茶水。 才至殿内,没走几步,便瞧见谢玹雪松般笔直立在殿门口的身形。 他同身后的侍者吩咐了两句什么,而后换上一身干净的霜色外袍,朝她走来。 容娡愈发不自在了,心虚地垂下眼。 谢玹扫视她两眼:“脸怎么这样红?” 容娡心里一颤,小声道:“没什么,屋里有些闷……” 谢玹颔了颔首,并未多想,才要收回视线,忽然一顿:“手里拿的什么?” ——避子汤的药渣。 ……完了。 容娡心道。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顾虑 容娡心思飞转, 赶在谢玹起疑心前,提起手里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回答:“没什么呀, 就是一些药渣。” 怕谢玹瞧出她真正的意图,紧接着她又解释道:“我先前无事, 听人说药渣可用作沤肥,正好殿后的园子里有几株新栽的石榴树, 便找来这些药渣,想试试能不能有用。” 谢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不知信了没有。 容娡总觉得他这声“嗯”,颇为意味深长。 她悄悄觑向他的脸, 没瞧出什么, 心中忐忑,索性将方才遇见死士之事一五一十同谢玹道来, 好借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谢玹听罢, 脸色在容娡的目光中一点点冷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没再多问药渣的事, 而是召来暗卫, 去旁处追查死士潜入宫中之事。 容娡这才舒了一口气。 待谢玹的脚步声远去, 她定了定心神,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后不知何时冒出一层冷汗。 许是见她脸色不好, 守在一旁的宫婢走过来, 关切地询问了几句话。 容娡心乱如麻,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只和善地对她笑了笑, 找了个借口将守在殿内的侍从皆屏退了。 殿内静悄悄的,容娡倒了杯茶灌入腹中,想着做戏要做全套,便又去了殿后的园子,随便找了棵树,将药渣埋在树下。 做完这一切,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 直到快三更时,谢玹才回到月昙宫。 谢玹事先命人给容娡带过话,说他会晚归。容娡便没等他,早早睡下。 只是她近日睡眠很浅,即便谢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她还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睡眼朦胧地看向谢玹。 偌大的月昙殿,寝殿有许多间,这人却偏要同她挤在一张榻上,生生打搅了她的好眠。 容娡有点恼火。 她不习惯这种同床共枕的亲密,但见谢玹褪下外衫,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床榻里侧挪了挪,让出大半容身的空间。 时辰不早,谢玹进门后,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再无旁的动作。 容娡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注意到,这人似是沐浴过,身上的衣裳又换了一件。 她腹诽了他两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等谢玹将烛光拨暗后,转身背对着他睡下。 谢玹走近床榻时,他身上的冷檀香先一步钻入容娡的鼻腔。 “吵醒你了?” 容娡不悦道:“嗯。” 谢玹没再说话。 帷帐极轻的晃了晃,他躺在她身旁。 被褥间很快便染上几分不属于容娡的体温,她有点别扭,又往里侧挪了挪,阖上眼酝酿睡意。 谢玹的鼻息萦绕在她耳边,均匀而平稳。不过与往日相较,似乎有些发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容娡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心里直犯嘀咕。 正胡思乱想着,被褥忽然一轻,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掐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翻身将她摁在身|下。 容娡吓了一跳,一声尖叫脱口而出,紧接着唇瓣被谢玹封住。 叫声被他吞入腹,轻薄的里衣也被他剥开。 他吻的又凶又激烈,容娡根本来不及换气,很快便气喘吁吁,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些“呜呜”声,浓密的发丝散乱地铺满帛枕。 谢玹将她作乱的手摁在头顶,幽黑的眼瞳沉沉盯着惊慌失措的她,鼻息很重很乱:“避子汤非喝不可?” 容娡霎时便明白他的反常因何而起。 果然还是瞒不住他。 她动了动唇,没敢看谢玹,小声道:“只是为了稳妥起见……” 谢玹轻笑一声,审视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能洞悉一切。 “只是如此?” 容娡不喜欢他这种审犯人似的语气,抿了抿唇,不想理会他了。 而谢玹沉默了一会儿,捏住她的下巴尖,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始终不信我。” “容姣姣,你如此惧怕怀有身孕,究竟是因为不想为人母,还是因为不想怀上你与我的孩子?” 容娡垂眸看向别处,没说话。 谢玹的目光一寸寸割过她的脸,不知看出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你分明是……不想与我有太多羁绊啊。” 他叹息一声,神情无奈而不解,眼底却冷的仿佛结了冰,喃喃自语道:“你生怕我们之间纠缠不清,始终没放弃过要离开的念头。可你分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分明知道我只爱慕你一人……为什么?” 他隐约能猜出一些容娡的顾虑。 可他不明白。 情爱是她为他编织的甜蜜陷阱,是她用来牵制他的无形枷锁。 她引着他坠入情网,撬开他冷硬如石的心房,在他心上破土生根,长成他无法割舍的一块血肉。 为什么,她却反而不信他的情意? 被他说中了部分心事,容娡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回避,而是看向他,直截了当地反问道:“倘若有朝一日,你不再喜爱我了呢?” 谢玹的脸上浮现出一点不解之色,像是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种堪称是荒谬的问题。 他认真地看向她的眼,郑重解释道:“不会有那么一日,便是死了我也不会放手。你我天生一对,注定要共枕同穴。” “你以为我待你的情意如何?嗯?微乎其微,不过尔尔?” “若当真如此,容姣姣,早在第一次知晓你是在骗我时,我便不会留下你的性命。”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话里话外,分明是爱极了她,要与她纠缠到死,根本没给她留下任何值得担忧的余地。 这场因妄念而生、以哄骗开局的情爱,占上风的始终都是她容娡。 容娡有一瞬间的动容。 但同时,也想到被情困住大半辈子、成了深闺怨妇的姑母,瞬间清醒了几分。 与男子相比,女子囿于宅院,在这世道活的如意实在是太过艰难。 她决不能被情爱蛊惑心智,成为下一个姑母。 她衡量着谢玹的话,含糊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诺言可以更改,人心更是易变,没准儿你会遇见一个更喜爱的女子,届时自然会觉得对我的喜爱算不得什么。” 这句话不知怎地惹到了谢玹,他刚和缓的脸色霎时又凝成冷冰。 他被她气得冷笑出声,额角青筋暴起,狠狠低头封缄住她的唇,将那些他不乐意听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容娡瑟缩着“呜呜”抗议,身躯却在他唇舌的攻势下,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抗拒的气焰一下子便显得不足了,只好默默承受他的吻。 察觉到她的情|动,谢玹松开她的唇,转而掐住她柔软的腰,沉腰挤进她的双膝间,有理有据道:“避子汤不能白喝。” “……” 容娡攀着他的肩颈,鼻息乱的不成样子,竟被他说的半点反驳之力也无。 “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谢玹凝视着她,见她满脸茫然,低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抵进最深处,嗓音潮哑,含着些冰冷的警告之意,“我说过不会利用孩子困住你,可你若再说这种话,再想着离开我,我未必不会不择手段。” 容娡哆嗦了下,狐疑地看向他,目光里隐有忌惮之色,哭腔道:“你……你才不是那种人。” 谢玹愉悦地喟叹一声,像是被她的话取悦,笑着退开一些,紧接着抵的更深。 “我从来都不是心胸开阔的好人。” 容娡急促地吸了口气,无暇同他口舌相争了。 —— 秋雨过后,天气渐凉。 距谢玹攻进皇城,已过去十余日。 贺兰寅父子荒|淫无道,作恶已久,他们这一脉昏庸的皇权倒台,对于在宫中谋生的奴仆而言,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谢玹手下有能说会道的李复举坐镇,没费多少力气,便收拢了大半人心,平定了宫中的乱子。 新任国君贺兰铭伏诛,皇子贺兰铮兵败南下,巍国的皇权尽数掌握在谢玹手中。 只是谢玹未曾登基,社稷失守,国无君主,百姓免不了要民心惶惶。 盘踞在洛阳的几大世家豪族,却因底蕴深厚,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谢氏一族更是因为谢玹的缘故,丝毫没有被波及,宅邸中一派祥和安宁,风平浪静。 谢玹处理完紧要的政务后,将手中琐事交由魏学益与李复举处理,抽空回了趟谢府。 此行注定不会顺利,他几经衡量,没有带容娡同去,只带了几名暗卫随行。 谢玹进入长房地界时,几个稚子正围在学堂附近的一棵桂树下玩弹棋,谈笑声传出很远。 跟着他身后的静昙目力极佳,一眼便瞧见稚子中眼熟的那个,奇道:“大夫人怎舍得放小郎君出来了。” 静昙口中的“小郎君”,是长君谢奕与夫人前些年添的次子、谢玹名义上的胞弟,谢璟,今年不过十二岁。 闻言,谢玹的脚步微顿,往桂花树下瞥了一眼,看到那个身影后,若有所思,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他一向威严在外,那几个稚子瞧见他,难免惊慌失措,神态各异,唯一的相同点便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畏惧。 谢璟手忙脚乱的站好,讷讷行礼:“长兄。” 谢玹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一路走到谢奕处理事务的三省堂。 三省堂门扇紧闭,守在门外的侍者们,远远瞧见谢玹如雪松般的身影走近,交头接耳一阵,连忙低声向房中的谢奕禀报。 室内沉寂,久无回应。 侍者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下。 半晌,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传出: “跪下!” 碎玉(修) 与谢奕威严的嗓音一同从三省堂扔出的, 还有用红绸包着的一截碎裂的青玉。 碎玉是半弧形的一块,像是环状玉璧的碎片。与红绸一起砸在地上时,发出丁啷闷响。 谢玹循声望向那块碎玉, 目光微微一顿。 他没有跪下,端直地站着, 腰杆笔挺,宛若挺立的松竹。 谢奕板着脸自三省堂内走出, 目光冷峻,脸上并不见怒火, 只有冷肃与威严。 这位统领谢氏一族、常年身居高位的长君家主,一出现在人前, 便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气息沉沉压下来, 使人不由得挺直身板,不敢有半分放松之态。 谢奕的目光带着审视, 犹如一把锐利的冷剑扫向谢玹:“云玠, 你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允诺的?” 谢玹恪守这个诺言恪守了十几年, 自然铭记的一清二楚,对答如流:“不问前尘, 不念旧魂, 舍却余恨, 修养已身, 此后入谢氏门,遵谢氏规, 为谢氏人。” 谢奕听罢, 脸色变得复杂,看着面前自己教养出的芝兰玉树,心中起了无名火, 叱道:“既然牢记于心,又如何能做出那种有辱门风的事来!” 谢玹默了一瞬,垂下眼帘:“对不住……父亲。” 二人皆是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因而谢玹甚少这般称呼谢奕。 谢奕听到他这一声“父亲”不禁一愣,心情越发复杂,看向谢玹时,目光竟带上了点怀念之意,像是透过他来追忆什么人。 若非父命难违,他与阿珩为了家族利益,各自婚嫁,阿珩又怎会成为别人之妻。 云玠……本应是他的血脉。 定了定心神,谢奕沉声问:“为何毁诺?” 谢玹慢慢掀起眼帘,神情平静,眼底却微冷,不答反问:“父亲从前同我说,十七年前的祸事是因匈奴而起,可我在幽州查到了些证据,父亲并未言明实情。” 视线相触,谢奕眸光微闪,心道果然。 他叹息一声:“云玠,仇恨会蒙蔽人的心智,我不希望你被仇恨所困。你当时年岁尚小,瞒骗你是无奈之举,哪怕告诉你实情也无济于事,更会有被贺兰寅识破你的身份的风险。” 谢玹不动声色:“父亲殚精竭虑,委实为孩儿、为谢氏一族用心良苦。” 谢奕听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眉尖微蹙,鹰隼似的双眸眯起。 “篡位势必要背负千古骂名,事已至此,并非毫无转圜之地。你当知晓,区区皇室,不过是各大世家推举出的傀儡,朝堂的实权并不在皇室手中。眼下谢氏为世族之尊,只要你想,云玠,你依旧是谢氏的嫡长公子。” “你一向行事沉稳,此回实在是太过莽撞、太过心急。” “孩儿受教。” 谢玹当然清楚自己有多心急。 他原本并没打算血刃贺兰铭父子。 可,只有手握至上权力,才能给容娡想要的,才能将她留在身边,才能护得住她。 之所以逐权,是为自己,也是为容娡。 谢奕沉默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忽然一凛,拧眉道:“不对。” 到底做了十余年的父子,谢奕很快便理清了谢玹行事的蹊跷:“到幽州后你并无起兵的意思,反而是容娡一入宫,你便匆匆带兵赶回。云玠,你如实道来,究竟是因何而起兵?” 这次谢玹没有回答,默然而立。 谢奕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默认的意味。 他怫然而怒,嗓音因为怒火而拔高:“你……当真是昏了头!” 冷肃的怒气当头压下,三省堂前的气氛当即变得压抑。 旁边随侍的侍者战战兢兢,跪倒一片。 谢玹微微垂首,神情看似恭敬:“父亲息怒。” 谢奕愈发怒不可遏:“以那女子的出身、地位,如何能与你相配?从前你百般相护,后来又将她囚于明彰院,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她的性命。你怎该为色所迷、被她迷惑至此,惹出颠覆皇权的大乱子来!” 为色所迷么? 谢玹琢磨着这几个字,迎着谢奕愠怒的目光,却忽然极轻的笑了一下,不赞成道: “她无权无势,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一切是因我的妄念而起,不该推成她的错。” 谢奕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拂袖道:“好,好得很。既是你的错处,且不论其他,你顶着谢氏长公子的身份,身为谢氏族人,便要守谢氏的规矩。戒律堂的长老想来正在前来的路上,你犯下大错,无可饶恕,当去受罚。” 静昙闻言大怒,咬牙切齿地要拔剑:“君上岂是——” “静昙。” 谢玹早先料到了眼下的局面,面色不变,悄无声息地拦住静昙。 他低垂着眼,浓长的睫羽遮住眼帘,神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清。 然而长睫之下,他的一双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暗如深渊,仿佛不小心触及他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跌进去,摔得粉身碎骨。 丢在地上的碎玉,被谢奕命侍者拾起来,递到谢玹面前。 谢奕冷声道:“莫要忘了,玉璧之主,是替你而死!你收着它,留作提醒。” 谢玹看向那枚碎玉,不知想到什么,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伸手接过,温声道:“是。” —— 谢玹处理政务时并不避着容娡,很多时候都纵容她留在议政殿。 近几日夜里,谢玹总要缠着她不放,容娡被折腾的狠了,睡得不大好。有时犯了困,会歇在议政殿的软榻上小睡。 因而,早在谢玹与李复举商议回谢府之事时,窝在屏风后小睡的容娡,便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待其余人一走,容娡眼眸微动,心里打起了算盘,慢吞吞地挪下榻,伸手环住谢玹的脖颈,偎在他怀里,央着他带自己同去。 她才睡醒,说话时鼻音很重,嗓音软浓。 像是在撒娇。 谢玹揽住她的腰,垂眸看向面前铺陈的纸张,沉默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没同意。 容娡原本心怀希冀,见状,有点儿不高兴。 她又娇声软语地央求他好一阵,谢玹依旧态度坚决,只摇头道:“此回不行。” 容娡心中当即就来了火,气冲冲的推开他,一个字也不想同他多说了。 因而连谢玹何时出的宫都不清楚。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同床共枕,入寝时谢玹不在,容娡反倒有些不大习惯,好半晌才入睡。 然而次日一早,容娡晨起后,发现身旁的被褥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谢玹彻夜未归。 月昙宫外面多了许多兵卫,静昙不在,另一名叫镜明的暗卫守在宫殿外。 容娡观察了一阵,知晓谢玹应是昨日离了宫。 算盘落了空,她不免心中忿忿,腹诽谢玹两句。 宫里没什么有趣的地方,谢玹又不在,容娡无处可去,只好回殿对镜描妆。 涂口脂时,她余光不经意一瞥,竟意外发现妆台上竟放着玉玺,顿时一愣。 玉玺通身净澈如雪,形状方正,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顶上盘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龙身|下的四个棱角,因为历年久远而磨损的稍显圆润,其中有一角缺了一块像指甲盖那么大的缺口。 上回容娡并未细看这东西,此刻不禁有些好奇,见寝殿中没旁的人,便新奇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奇异。 不知谢玹为何将此物放在这里。 容娡摩挲着那道缺口,忽地忆起,先前有宫人同她说过,先太子瑄不愿降敌,抱着玉玺从迦宁塔上一跃而下。 这缺口,不会是那时摔出的罢? 眼下没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兴许只有谢玹才知道答案。 血河之役时,谢玹年纪多大? 五岁?六岁?无论几岁,总归是个年幼的孩童。 容娡的心里忽然浮出些没由来的异样感。 她发现谢玹身上有许多谜团,她其实对他了解甚少。 这个认知不禁让她有些心烦。 她胡思乱想一会儿,越发心乱,便放下玉玺,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 过了大半日,天色将晚未晚时,谢玹还是没回来。 只是回趟谢府,哪至于花这样久的时间,这不大像谢玹的行事作风。 用晚膳时,思及谢玹,容娡的眼皮莫名的跳了起来,胸口也隐隐不适。 她心中不安,有些按捺不住,便去问守在殿外的镜明:“你们君上缘何迟迟不归?” 镜明遥遥看向宫外谢府的方向,一脸冷漠:“卑职不知。” 容娡拧起眉头,想了想,又去找了白芷。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很想见到谢玹。 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身上独特的冷檀香,想念他的手、他的眼眸。 分明他不在时,她会自在许多,可他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令她无法静下心来,坐立难安。 “……我有些想谢玹。”她立在白芷面前,嗫嚅半晌,别别扭扭道,“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白芷正欲调笑她,瞧了眼天色,也有些不安,便亲自前去查探。 容娡便回了月昙殿。 等待的期间,心里越发焦灼,不由得在殿前来回踱步。 约莫大半时辰后,白芷折返回来,三步做两步飞跨至容娡面前,脸色差的吓人:“奴不曾见到君上,只知君上现今正在戒律堂受罚。” 容娡听罢,脸色已不大好:“他们拦着不让你见谢玹?” 白芷颔首:“戒律堂周围守着许多护卫,族老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见状,容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些族老好生猖獗,以谢玹如今的身份,他们怎敢施以惩戒!” 又问镜明:“谢玹离宫前可同你说过去谢府是因何事?” 镜明摇头。 白芷却似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斟酌着道:“奴不大确定,但兴许是因十几年前的旧事。” 容娡没多问是什么事,咬了咬唇,小声道:“谢玹会不会有事?我想去见一见他……” 她目露担忧,话音里隐约带着恳求。 白芷与镜明对视一眼。 后者道:“谢府那边可能要生变故,奴带人陪娘子去一趟。” 容娡点点头,跟着白芷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提着裙摆哒哒回了趟寝殿,将玉玺和菩提手持揣在袖中,一同带去谢府。 却妇(修) 容娡到谢府时,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漆黑的天幕上,零星缀着几颗星子,弯月散发着朦胧的浅蓝色光晕, 与谢府门前的灯笼发出的光亮一比,便显得微乎其微, 衬的偌大的府邸愈发冷清。 容娡走下马车,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后知后觉有些冷,拢了拢衣领, 从侧门进入谢府。 侧门离四房地界近,容娡心里惦念着母兄, 便寻了个借口, 先行回了晴菡院一趟。 然而,以往在这个时辰一向灯火通明的晴菡院, 眼下却漆黑一片, 只有偏房里亮着一盏如豆的烛火, 院门前无人看守。 容娡心中疑惑,左右张望一阵, 出声唤人。 过了许久, 偏房的灯亮起, 佩兰遥遥应了一句, 提着灯笼快步走到她面前,惊喜道:“娘子!” 容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看向两侧漆黑的居室:“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我母亲与兄长呢?” 佩兰手里的灯笼忽然一晃。 容娡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便见佩兰的眼睛被摇曳的灯笼光映得忽闪,好半晌,欲言又止:“夫人与郎君……前些时日被郎主接走了。” 容娡一愣:“父亲?” 佩兰点头, 支支吾吾道:“正是,奴婢……奴婢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知郎主遇难后,似乎另投了明主。北地的叛军攻入皇城后不久,郎主便来了谢府,连夜将夫人与郎君接走,现今应是回江东了。” 还有些话,佩兰犹豫了一会儿,没说出口。 郎主与夫人只顾着自己逃亡,没管在宫中无法脱身的容娡,连封信都没留给她。 故而这一番话,佩兰说的小心翼翼,觑着容娡的脸色,生怕会惹得她心里不舒坦。 容娡听罢,抿紧了唇。 她心里反而没有太意外。 佩兰的话里,没提到家人为她着想的半个字。 她的父母兄长——她的血亲,谁都不愿意为她冒险。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总是被抛下。 仔细想来,他们的做法也算无可厚非。 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首要之事自然是保全自己。 换做容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以己为先,抛下别人。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失落。 她忽然意识到,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人非她不可。 她从来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容娡如鲠在喉,心头酸胀,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垂眸默然半晌,她收敛心神,极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从四房通往戒律堂,要经过三房的地界。 其中有一条鲜有人迹的偏僻小路,比旁处守卫要少些,是从前谢玉安受罚时,谢云妙悄悄言于容娡的。 走大道势必会被族老阻拦,眼下容娡若想去戒律堂,只能绕行这条小路。 天色完全黑透,四周的光源只有白芷手里提着的灯笼,朦朦胧胧的,勉强能照亮路两旁黑黢黢的树丛。 夜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回荡在阒寂的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容娡许久不曾外出,衣裳穿的有些少了。没走多久,便被风吹的打了个哆嗦,脑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许多话本里的鬼怪故事,霎时觉得周围的树影张牙舞爪的,很是可怖,连忙往白芷身侧靠了靠。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幽暗的路上,忽地冒出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吓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黑影嗤笑一声:“就知道你会来。” 容娡定了定心神,凝眸望去,辨认出这团黑影是谢云妙,便走近她,笑着问安。 谢云妙瞥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树丛,语气生硬:“你随我来。” 容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树丛后有个凉亭。 这是要有话同她说的意思了。 凉亭前的石灯亮着,柔和的光芒映亮半枯的草丛。 容娡心里直犯嘀咕,但还是跟着谢云妙绕过树丛,这才看见亭中还有一人,像是在此处等候她许久了。 她心念微动,遥遥行了一礼:“三郎君。” 谢玉安起身回礼:“容娘子。” 谢云妙瞅着他们二人,翻了个白眼,扯着一脸警惕的白芷走远几步。 谢玉安走出凉亭,朝容娡走近两步。 石灯发出浅淡的橘黄光晕,映亮他的半边衣衫。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容娡悄悄打量着他,一时没想出他找自己所为何事,便没有贸然出声。 互相问过安后,谁也没再开口。 容娡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寻个借口辞别,谢玉安许是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开口道:“容娘子且慢。” 容娡只好止步。 谢玉安走到容娡面前,整张脸红的像是要滴血,磕磕巴巴道:“你、你随我离开吧!” 容娡疑惑:“什么?” 谢玉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掏出一把地契塞进容娡手里。 “我知道了去岁长兄……国师把你关起来的事。如今他手握大权,必然会再次强迫你。我还算有些积蓄,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远走高飞躲起来,找个小城住下,从此远离是非之地,安稳度日。” 容娡总算明白了谢玉安的来意。 他这是要带她私奔!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说出这种看似为她考虑、实则只会将她害惨的话! 她才不要跟他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容娡心下不悦,脸色冷了几分,将地契还给他:“我不情愿,郎君慎言。” 谢玉安的神情显而易见变得慌乱,旋即不知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介意我有婚约?与王氏女的婚约我这几日正在设法解除,容娘子不必为此忧心。” 容娡拧起眉头:“不是。” “那……那是为何?是因为长兄?他的确令人忌惮……不过,他如今弑君篡位,是谢氏一族的罪人。若娘子肯出面指认他曾经做过的不光彩之事,没准儿各大世族能借此来打压他,届时他必然会元气大伤,无暇顾及娘子的去处。” 容娡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不知怎地,心里冒出些古怪的不适,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谢玉安陷入自己的设想中,没注意到她古怪的神情,滔滔不绝:“……自此他从神坛跌落,无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也不必隐居于世……” 容娡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拧紧眉头,打断他的话,没好气道:“郎君请回罢。谢玹并无不光彩之处,我没什么可指认的,也绝不会跟你走。今日我便当郎君没来过。” 谢玉安愣住,满脸难以置信:“你不恨他?他对你做了那般过分的事,夺去了你的清白,难道你不想看着他斯文扫地、声名狼藉?” “所以郎君今夜前来寻我,是觉得我没得选,只能没名没分的同你私奔,合该躲藏度日?” 容娡忽然明白谢玉安的话语里,那种断定她会同他离开、令她不适的底气来自何处。 不过是因为劳什子的名节,揪着她与谢玹已有了夫妻之实不放,进而以此束缚住她。 虚伪。 他谢玉安未免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了。 不知怎地,容娡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心里的那点耐性荡然无存,“郎君慎言,我并不想。” 她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那串属于谢玹的菩提手持,勉强忍下讽刺的话,一字一顿道: “我想看着他始终高坐神坛之上,始终一尘不染、渊清玉絜。 “我要他功德圆满。 “我要他在神坛上便爱我。” 她绝不会看着谢玹落魄,落到任谁都能踩上两脚的地步。 谢玉安本欲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面色不虞,也明白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满脸懊恼之色:“我不是那种意思……娡儿,你当明白,我一直以来都倾慕你,哪怕你身死也不曾消减半分,对你的心意未必会比谢云玠少。你不如再稍作考虑……” 容娡几乎要冷笑出声,半点儿不想同他多费口舌。 深夜私会,多说下去只会惹是生非。 她不想节外生枝,便垂下眼帘,假模假样地黯然道:“对不住……我不能连累郎君,不能随你一走了之。” “三郎君请回罢,你我异轨殊途,不必再相见,日后珍重。” 说完后,容娡对不远处的谢云妙颔首示意,没有半分犹豫,转身离去。 脸色在转身的那一刹彻底沉了下去。 今日谢云妙虽帮着谢玉安与她私会,但见她除了不耐烦没有别的情绪,只怕还不知道,她的好兄长对她说了什么。 容娡算是看明白了,谢玉安未必是真心实意的倾慕她,只不过是听多了假话,陷在她曾经捏造的假象里,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应该附属于他罢了。 …… 而谢玉安目送她的窈窕的背影离去,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原以为今夜之行,容娡定会对她感激不尽,反倒是他自己犹豫不决,尚未完全下定决心,为了一个女子割舍家族的荣华富贵。 万万没想到,眼下处境艰难的容娡,竟会拒绝与他私逃。 他百思不得其解,脑中乱成一团浆糊。 一时忘了提醒容娡,今夜莫要往戒律堂附近去,大夫人或许会在今夜对谢玹动手。 想起这件事后,谢玉安一个激灵,立即便想追上前告诉容娡。 紧接着,他忆起容娡方才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哪怕他加以提醒,容娡大约也不会不去寻谢玹。 他面色一僵,猛地刹住脚步。 —— 即便是谢氏的族老,面对如今有弑君之权的谢玹,也颇为忌惮,因而并未罚他重刑,只罚他抄写经书。 府中唯一的佛堂,去岁被谢玹烧毁,因着众人误以为容娡被烧死在佛堂里,便一直不曾重建,荒废在那处。 族老们只好将谢玹关在戒律堂。 戒律堂门前守卫森严,便是连偶尔的一只鸟雀飞过,都会引起侍卫的警觉。 整座堂内,皆是一派死沉沉的静寂,只有谢玹所在的那间禁室点着灯,偶尔有窸窣的翻书声。 谢玹背对着窗,跪坐在蒲团上,身形如松,烛光下的清峻面容泛着白玉般的光泽。 他垂眸看着案上铺陈的经卷,抬手欲翻开下一页纸。 然而就在同一刻,他的身后的窗牗传出窸窣的声响,有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接近禁室。 谢玹翻书的动作一顿,手腕一转,藏在案下的霁雪剑倏地出鞘,雪白的剑身在空中划出半圆弧,锋利的剑尖直指身后人。 然而那剑势却蓦地一滞。 光可鉴人的剑身,映出容娡娇若桃花的一张脸。 剑尖离容娡的鼻尖不过半尺远。 “……哥哥?” 凌厉的剑气将容娡鬓边的碎发掀的乱飞,她吓得瞳仁微缩,整个人保持着跨|坐的动作,僵在窗棂上,小声埋怨:“你吓死我啦!” 谢玹没想到来的人竟会是她。 他匆匆收了剑,将容娡抱下来:“我不知是你。” 容娡“哼”了一声,不满地嘀咕:“连我都认不出来,白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时日。” 谢玹轻笑,搂着她的腰,将她散开的碎发挽到耳后:“你总爱翻窗。” “门外守着那么多人,不翻窗如何能见到你?你……” 说着说着,容娡忽然意识到这人是在拿从前的事取笑她呢。 她恼怒地瞪他一眼:“不许笑我!” 谢玹笑着将她抵到墙角,低头吻她:“好,不笑你。” “……唔!” 容娡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齿关被他的唇舌撩拨开,余下的话尽数破碎在交|缠的舌尖。 不知过了多久,待唇瓣分开时,容娡眼里已盛满潋滟的水光,娇躯软的没骨头似的偎在谢玹怀里。 他的气息将她牢牢包裹,她嗅着冷檀香,顿觉安心不少。 谢玹没问她为何来寻他,只搂着她坐到灯下。 容娡也没多解释。 见到他就好,有些话不必说太清。 案上放着许多抄好的经书,容娡自然识得谢玹的字迹,翻看了两眼,不禁咬牙切齿道:“他们怎么敢罚你!” 谢玹不甚在意。 容娡话语里有着不加遮掩的袒护之意,他听得眉宇间的冷峻一点点消融,神情多了几分愉悦之意。 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谢玹把玩着容娡的发梢,如玉的长指,将她松散的发髻拆开,专心拨弄她柔顺的长发,说话时喉结微微的滑了滑:“头发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水珠。” 容娡想了想,许是走在树丛间沾到的:“应该是树上的露水。” 谢玹抚开那些露珠,持剑抚琴的手,穿过浓密的发丝,为她绾了一个新的发髻。 时辰不早了,绾好发后,容娡接连打了数个哈欠,在谢玹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歪歪斜斜地枕在他腿上。 才梳好的发髻,转眼间便被她枕乱。 谢玹眸中含笑,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睡罢。” 烛火氤氲,满室缱绻。 谢玹定定地注视着容娡乌黑的发顶,过了许久才挪开视线,继续去翻案上的经书。 容娡闭着眼安静了会儿,忽然扯住谢玹的衣袖,娇声软语地撒娇:“哥哥,我睡不着。你念话本给我听嘛。” 戒律堂哪里来的话本? 谢玹略一思忖:“没有话本。不是说要睡了?听经书或许会快一些入睡。” 容娡撇嘴:“那好吧。” 谢玹看向面前的经书,翻开有典故的那一卷。 “长老目连,得罗汉道。本妇欲从之,盛服庄严,欲坏目连。目连即说偈言:“‘汝身骨干立,皮肉相缠裹,不净内充满,无一是好物。凡愚所贪爱,智者所不惑。我心如虚空,一切无所著,正使天欲来,不能染我心。’” 容娡听得入神,愈发没了睡意,似懂非懂地问:“说的是这个叫目连的人,修成罗汉后,他出家前的妻子盛装打扮和他见面,想引诱他嘛?” 闻言,谢玹微妙地停顿了一瞬,视线滑过她潋滟的眼,神情有些不自在:“……嗯。” 容娡“嗯”了一声,支起身,瞥了眼成堆的经书,狐疑地看向谢玹。 “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修佛道的目连。”容娡指了指谢玹,又指了指自己,“盛装前来的女子。” “你是不是,故意念这个典故给我听。”她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放慢语速,“暗示想与我同房。” 谢玹的薄唇微微抿起:“……不是。” 真的是巧合。 容娡不大信,依旧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 这人的面庞迎着烛光,神情一如既往地空净明淡。然而他的眼底映着她小小的身影,清峻的眉眼间因而多了几分和沐的温柔。 愈发显得神姿高彻。 “其实也不是不行。” 容娡发现自己没办法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她直勾勾地盯着谢玹的脸,往他面前挪了挪,仰面亲了亲他正在微微滑动的喉结。 “就是此处……外面守了太多人,他们可能会听到。” 谢玹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唇,沉声道:“容娡,你知不知羞的?” 明月(修) 侍卫大多守在戒律堂外, 堂内没什么人,四下里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偶尔有几声微弱的秋虫鸣叫,穿透茫茫月色下的寂静。 禁室里只有他们二人, 谈话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容娡瞧着谢玹,莫名觉得有趣。 不过是说两句撩拨的话罢了, 更亲密的事,他们都曾做过不知多少回, 又何来什么羞不羞之说。 谢玹的话里带着些恼意,隐约有从前那个坚贞的正人君子的影子, 与床笫之间的他判若两人。 容娡琢磨了一下, 发现即便谢玹再怎么不乱处惊不变、游刃有余,只要她没羞没臊的大胆撩拨, 这人还是会乱了阵脚, 不再从容不迫。 就好似她再怎么没心没肺, 也没办法抗拒谢玹的蛊惑那样。 她眨了眨眼,将谢玹从头到脚打量一圈, 忽然狡黠的笑了笑。 谢玹微微蹙眉:“笑什么?” 说完他便立即意识到, 容娡被他捂着嘴, 自然没法回答。 容娡的脸很小, 他的手轻而易举便能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清丽的眉眼。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失言, 一双没被遮住的眼, 滴溜溜的转了转,睨了眼他的手,又看向他的脸, 眼底笑意更甚,隐约闪着戏谑之意。 谢玹又怎会看不出她那明晃晃的意思,薄唇的唇角,在容娡的目光注视下,逐渐抿成一条直线。 他阖了阖眼,正思索着是否要将她的眼一同捂住时,却忽然感觉掌心一热。 覆在容娡唇上那只手的掌心,被她温热的舌尖碰了碰。 准确来说,是舔。 带着一种亲昵与讨好的意味的舔舐。 只极轻的一下。 有点儿细微的痒。 谢玹的睫羽却忽然颤了颤,仿佛被烫到一般,手背上青筋猛地一绷,飞快收回手。 容娡的小伎俩得逞,几乎要得意笑出声。 她挪了挪腿,状似乖顺地跪坐好,歪了歪脑袋,却是在明知故问地挑衅,轻快道:“怎么了哥哥?” 谢玹深深地看她一眼,神情不辨喜怒,只是气息变得有些不稳。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上面沾着极其细微的一点水痕,在烛光下泛着粼粼光晕。 好似仍残留着舌尖舔过时的触感。 谢玹的眼底黯了黯。 沉默一瞬,他若有所思地睨向容娡的腰腹,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般不知分寸……前夜是如何哭着讨饶,可见是忘干净了。”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然而容娡听完后,面色却猛然大变,手忙脚乱地往后躲,离他远远的。 动作之慌乱,险些撞翻了桌案。 ——就好像只要慢一下,她的脚腕便会如前夜那般,被一双铜浇铁铸的手牢牢扣住,不顾她的哭求,将她攥着扯回去。 谢玹在床笫间对她的掌控欲,总是分外的重。 容娡是仗着他们如今在戒律堂,料想谢玹不会真的对她做些什么,才敢有恃无恐的撩拨他。 她可没想当真将自己赔进去。 她还是要脸面的。 匆忙之间,几卷经书哗啦啦滑落在地。书案的一角硌到了容娡的背,她痛的闷哼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谢玹蹙眉:“撞到了?过来,让我看看。” 容娡反手揉了揉背,警惕地看着他:“不用。” 见她如临大敌,谢玹的眉尾挑了挑,发出极轻的一声笑。 容娡退到簟席的另一侧,离他有段距离。但谢玹肩宽腿长,只微微倾身,手指便够到了她的脚。 绣鞋被容娡随意踢到了旁处,她脚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绢袜。因为方才慌乱的后退动作,被裙摆遮住的纤细小腿露出一截,嫩藕似的白。 谢玹五指收拢,圈住她的脚腕。 烛光下,他的发丝流漾着珠玉般的光泽,熠熠生辉,整个人宛若一尊玉像。 然而如玉的长指,却攥住她的一只脚腕,双眼略显危险的眯起,语气低沉:“姣姣,你应最是知道,我从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经不起你的撩拨。为何还来招惹我?”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心想,他终究做不了目连,修不成无情无欲的罗汉。 她不必刻意做些什么,便能毫不费力地拨动他的心弦。 我观汝之净,如见五色旌。 饰汝以珠璎,姣好如画屏。 姣姣入我心,始觉欲与情。 正如明月来,意乱为卿卿。* 她是他的妄念,是他的六欲七情。 他乱了一向清净的心性,乱了一贯尊崇的道。 坠入她的万丈红尘中,甘愿成为从前他认为是愚蠢的俗人,对她存有贪婪的爱|欲。 岿然不动的定力,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禁室里安静下来,气氛却变得黏腻,空气里仿佛攒着夏日午后将落未落的一场雨,潮热而闷。 手中拢着的脚腕不安的动了动,谢玹回神,见容娡咬着下唇,面颊微红,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哼笑一声:“方才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不说话了?” 容娡连忙可怜巴巴的讨饶,边说边觑着谢玹的脸色,试探着想将脚收回。 “我错了哥哥,方才我那是猪油蒙了心,一时昏了头,并不是有意的。我不该撩拨你的哥哥,我知错了,我们不能在这里……” 室内黏糊糊的气氛,被她一连串往外蹦的话打破。 谢玹捏了捏她脚踝处突出的骨头,试图让她安分些,又是一声哼笑:“伶牙俐齿。” 容娡从善如流:“哥哥教训的是。” 脚腕上的触感有些痒。 被人攥住这处的滋味并不好受,犹如被掐住命脉一般令人担惊受怕,容娡总疑心谢玹下一刻会把她扯过去。 谢玹却没了旁的动作,只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她的脚腕,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他缓缓抬起眼,清沉的视线直直望进容娡眼底:“你今日,为何来寻我?” 容娡没想到他会转而问她的来意,张了张口,脑袋却好似生了锈,说不出话。 谢玹含笑将她往身前扯了扯:“嗯?” 容娡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对白芷说的那番想念谢玹的说辞,莫名有些难为情。 半晌,只好先用揣在袖中的玉玺当托词:“你久久不归,我怕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便想着将玉玺给你送来。” 她献宝似的用双手托着玉玺,不知怎地,谢玹扫了一眼后,神情忽然冷了几分。 他淡声道:“玉玺于谢氏而言,不甚有震慑之威。” 容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说不准能派上些用场嘛。” 谢玹“嗯”了一声,又问:“只是因为这件事?” “什么?” “只是因为要送玉玺,所以深夜前来寻我?” “……是啊。” 谢玹眯了眯眼:“若只是如此,你大可不必亲自前来,随意遣个暗卫送来即可。” 果然还是被他看破了。 再说下去,只会显得她欲盖弥彰,然后被他揭开她的真实意图。 容娡面颊发热,愈发难为情,便打了个哈欠,糊弄道:“这样要紧的东西,只经我手总要放心一些。——我有些困倦了,哥哥……” 她努力夺回自己脚腕的掌控权。 谢玹抿了抿唇,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上前近了她的身,单腿抵开她的膝盖,琥珀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未明说,但俨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二人的视线在烛光里碰撞、进而对峙。 容娡轻轻叹了口气,率先别开眼,败下阵来:“我担忧你,实在放心不下,便来寻你了。” 话音将落,谢玹的神情便缓和许多,显然是被她的话取悦到了。 他颔了颔首,含笑道:“我知道了。” 而后展臂将她搂进怀里:“睡罢。禁室简陋,并无枕榻,只好委屈你将就一晚了。” 容娡偎在他肩头,摇摇头:“不碍事的。” 她幼时独自待在花园里席地睡了一整晚都无人来寻,眼下这点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再者,她这不是正枕着谢玹么? 窗外月影西移,夜风微凉。 时过三更,人定声疏,禁室内一片安谧。 谢玹将烛光拨暗了些,容娡阖上眼,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睡意朦胧时,她感觉谢玹将外衫披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当真只是因为担忧,而不是因为想见我么……” 语气又轻又低,莫名有些失落。 清磁嗓音入耳,容娡的心尖好似被轻轻抓了一下。 也不知怎地,她仿佛被蛊惑了,鬼使神差地抓住谢玹的衣襟让他低头,而后仰起脸,对准他的唇瓣重重吻了一口。 “啵”的一声。 容娡的脸颊烧起了一团火。 她的眼睫颤了颤,声若蚊讷:“……想的。” 想见你的。 想方设法、深夜前来,只是因为想你。 只是因为想见你。 她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实在是难为情,索性连眼都没睁,吻过谢玹后,便屏着呼吸装睡。 谢玹一动不动,怔了许久。 长睫下的眼底,翻涌着浓郁而汹涌的情绪,原本浅色的瞳仁,沉聚成极致的幽黑。 良久过后,谢玹偏头,无声的笑了下,轻轻在容娡的颊侧落下一吻。 ——凡愚所贪爱,智者所不惑。 他愿为愚者。 他对容娡的贪欲,从来都不仅仅是满足于将她留在身边而已。 —— 拂晓时,窗外飘起了雨。雨丝渐密,滴滴答答敲着屋瓦。 天幕上堆积着的乌云沉沉下压,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不知为何,戒律堂内的灯火尽数熄灭,透不出一丝光亮。雕梁画栋的屋檐下,熄灭的灯笼吱呀摇晃,阖堂内外,有种反常而古怪的死寂,房室皆是一片漆黑,仿佛被浸在墨团里,伸手不见五指。 飘摇风雨中,唯有禁室的角落里,点着一盏如豆灯火,眼下那烛火正随着飘零的雨声摇晃,听得人心里愈发不安。 不知雨下了多久,当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响起时,谢玹倏地睁开眼,侧目看向门外。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分明没有半分睡意。 与此同时,房顶的瓦片亦有异响传出。 ——并不是雨水冲刷檐瓦的声响,而是因为人为踩踏而发出的咔嚓声。 容娡伏在谢玹膝上,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仍在熟睡,呼吸清浅而均匀,身上盖着的外衫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谢玹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神情略有些无奈,默默叹息一声,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 也不知为何,遇到刺杀时,容娡总会在他身旁。 总是跟着他吃苦头,也怨不得她从前埋怨。 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但敢在谢府之内动手的人…… 那位长君夫人,他如今名义上的母亲,知他身份有异,自然要除去他这个……妨碍幼子前程的“嫡长子”。 谢璟有一位好母亲。 短短几个呼吸间,窗棂便在谢玹的注视下被人破开了。 刺啦的破窗声打破戒律堂内的死寂,谢玹凤眸微眯,一把捞起容娡,用一臂将她牢牢搂在怀里,飞快后退几步。 另一手持着未出鞘的霁雪剑,挽了个凌厉的剑花,而后挑起面前的经卷,蓦地袭向那名率先破窗而入的刺客—— 冰凉的风雨争先恐后涌入房中,近窗处挂着的经幡猎猎作响。 经卷带着凛冽的剑势,刺向大开的窗扇。黑衣刺客身形一滞,抬剑格挡,却反被飞起的经卷惊得后退,稍顿一瞬,才“刷刷”将它们劈开。 纸屑纷飞。 霁雪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剑尖泛出幽蓝的冷光。 谢玹怀里的容娡,被突如其来的惊变惊醒,吓得一个激灵,发着抖呜咽一声,抓紧谢玹的衣袖。 谢玹戾气稍敛,安抚地拍了拍她,余光扫向聚在门窗外影影绰绰的黑影,神情变得极冷,宛若覆上了霜雪。 “宵小鼠辈。” 他寒声道。 “你们,吵到她睡觉了。” 引颈(修) 容娡睁开眼时,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室内唯一亮着的那盏烛火,早就在窗棂大开的那一瞬遽然熄灭。周遭陷入令人恐慌的漆黑中,再不见一丝光亮。 潮湿的寒风不断从破损的窗牗灌入, 冷的容娡直打哆嗦,忍不住瑟瑟发抖。 却也因此将她浑浑噩噩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些。 她掐住自己的手心, 发现能感觉到疼痛,并不是在做梦, 顿时心下一沉,人也彻底清醒了。 谢玹几乎在同一时刻便察觉到她的情绪, 温声安抚:“别怕。” 容娡攥紧披在身上的外衫衣领,揉了揉眼, 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 她瞥了眼窗外的人影, 哪里还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没好气的埋怨:“怎么每回和你在一处, 总能遇见这种事。为何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你的性命, 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谢玹听了她这番饱含怨气的话后, 嗓音里却带了点笑意:“没睡醒?” 容娡闷闷不乐,鼻音浓重:“……嗯。” “眼下是不能再睡了。” 谢玹拢了拢她身上的外衫, 忽然含笑道, “睡得那样香, 我本以为你要再迟一些才会醒。” 说的好似她多娇气似的。 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 她又不是聋子,如何会沉睡不醒! 她有那么贪睡吗! 容娡磨了磨牙, 不作声了。 谢玹观她反应, 无声的笑了笑。 这些被指派来的刺客,原本是要趁夜深人静时偷袭,他们显然没想到, 谢玹在这个时辰竟然是清醒着的,一时很是忌惮,踟蹰着不敢上前。 僵持片刻,有人低喝一声:“还愣着作什么,杀!” 这一声落下,黑暗中响起了齐刷刷的拔刀声,刮得人耳膜生疼。 饶是容娡并非第一次经历这场景,也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连忙攥紧藏在袖中的暗器,担忧道:“哥哥,你当心些……” 尾音发颤,显然是害怕了。 谢玹将她护在身后,手中霁雪剑铮然出鞘,沉声应道:“跟紧我。” 剑鞘当啷落地,霁雪剑的剑尖划出一道雪白的剑光,劈开浓黑的夜色,与刺客的兵刃相接在一起。 “锵”的一声—— 锋利的刀刃碰撞在一处,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动静。 容娡躲在谢玹身后,模模糊糊能瞧见些战况。 她屏气凝神,生怕自己拖累谢玹,不敢有半点儿分心,看的揪心不已。 刺客既然能潜入谢府,在戒律堂对谢玹出手,如此有恃无恐,想来定是得了谢府中某位位高权重之人的授意。 ……会是谁呢? 容娡忽然想到,昨夜她翻窗来见谢玹时,谢玹剑不离手,险些将她误以为是刺客而误伤她,应是对有人欲谋害他之事有所预料。 想到此处,她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定一些。 不待容娡细想,短短眨眼间,谢玹已与冲上前的刺客交手了数个来回。 锋利的兵刃重重碰撞在一处,铮然锐鸣后,又在转瞬间再次相击,几乎要迸出火花。 容娡粗略数了数人影,约有二十多个。对方人数众多,天色又暗的难以视物,她不确定谢玹能不能应付得来,只得小心翼翼躲在谢玹身后,生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谢玹倒是气定神闲,手腕翻转,不紧不慢地将刺客刺向他心口的剑击飞,霁雪剑剑尖一转,紧接着便将那个刺客击退。 其余刺客见单打独斗不敌谢玹,立即三五成群,一窝蜂地齐齐上前围攻他。 容娡眼睁睁地瞧着一柄刀锋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砍向谢玹的颈侧,吓得呼吸一紧,险些尖叫出声。 谢玹反手拽住容娡的手腕,护着她往一旁退了几步,而后淡然地偏了下头,从容地避开刺向他的那柄刀锋。 刺客偷袭不成,恼羞成怒,怒喝一声,提刀再次砍向谢玹。 只是不待谢玹出手,容娡忽然听到“咻咻”两道破空声,倏地刺破雨幕。 下一瞬,那扑过来的刺客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门外传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数不清的兵卫踩着积有雨水的青石板而来,将地面踏的嗡嗡发颤。 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火把,点燃漆黑的夜幕,将禁室前的空地映亮。 静昙立在兵卫前面,挥了挥手,弓箭手立刻会意,张弓射箭。 箭如雨落,痛呼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静昙迎上前:“君上!” 谢玹挥剑击退刺客,淡声道:“孤无事。” 熄灭的灯笼与烛台接二连三亮起,禁室前一时亮如白昼。 静昙提剑杀出一条血路,待走到谢玹跟前时,忽然发现藏在他身后的容娡,狠狠吃了一惊,错愕道:“容娘子怎么在此?属下护送你们离开!” 跟在静昙身后的几名兵卫手起刀落,迅速抹了几个刺客的脖子,霎时便血肉模糊一片,场面血腥不已。 谢玹眉心微蹙,一把掀起披在容娡肩头的外衫,将她兜头蒙住,遮住她的视线。 他侧身避开迸溅的血花,没过多解释,只言简意赅道:“记得留几个活口。” “属下明白。” 静昙抬剑挡开一个扑过来的刺客,飞身捡起霁雪剑的剑鞘,递给谢玹。 谢玹收好剑鞘,护着容娡从另一侧的门离开。 虽然谢玹的动作很快,但容娡方才还是不小心瞥见了一眼血腥的尸体。 她被唬的不轻,一颗心扑通扑通急跳,忍不住抓住谢玹的手,不安的唤:“云玠哥哥……” 这个称呼仿佛覆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谢玹听后,身上翻涌的戾气渐渐平息,将她搂紧:“我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出了房门后,血气变得淡了些,可被雨水一浇,便混了潮湿的土腥气,愈发难闻。 容娡不能视物,但敏锐的听到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正快速地朝他们追来。 谢玹在她察觉的同一时间回过头。 他提剑反手刺中刺客的膝盖,那人吃痛,膝盖弯下去,却仍不死心,喘着粗气发了狠扑上前与他缠斗。 谢玹面露不耐,抬剑击飞他的刀,刺客却忽然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目露狠色,蓦地从靴中抽出一枚匕首,飞身刺向谢玹身侧的容娡—— 此人一路跟踪谢玹二人,必然看出谢玹极其在乎身旁的容娡,偷袭她虽为棋出险招,却着实有效。 他分明是在赌,赌谢玹绝不会让容娡伤到分毫。 就在匕首堪堪触及容娡的一瞬,谢玹长眸微眯,侧身替她挡了这一下,任由匕首的利刃刺破他的手臂。 他平静地站在容娡身前,不待此人再有动作,几乎在同一刻,便用霁雪剑刺穿这刺客的胸膛。 刺客倒在泥水里,粗喘声骤止,四下里忽然显然寂静。 容娡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听见没了缠斗声,她便往谢玹怀里偎了偎,小声问:“结束了?” 谢玹收回剑,淡然的“嗯”了一声。 容娡松了口气,想了想,由衷赞道:“云玠哥哥,你好厉害!” 谢玹垂眸看向身前泛着涟漪的水洼,含笑道:“这句话,若是你肯在榻上说,兴许我会更愉悦些。” 这人在榻上和榻下的反差太大,容娡最听不得他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羞恼不已:“……谢玹!” 谢玹回神,极轻的笑了下:“先离开。” 容娡欲将蒙在头顶的外衫扯开,谢玹却不赞成的按住她的手:“雨还在下。” 容娡不想狼狈地淋一身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好。” 东方的天际泛出鱼肚白,距容娡醒来已过去了许久,天色渐渐明亮。 下过雨的地面格外湿滑,容娡走的小心翼翼,时刻注意着脚下。 途径一处积着水的水洼时,许是怕她滑倒,谢玹揽紧她,扶了一把她的手腕。 有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到容娡的手上。 那水珠却不是冰冰凉凉的,而是温热的,带着人体温的温度。 容娡一愣:“你是不是受伤了?” 回答她的是谢玹极淡定的嗓音:“没有。” 揽在她身后的手松开了。 容娡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她才不信他的话,一把揭开头上的外衫,凝眸看向他。 谢玹抿紧唇,欲盖弥彰地侧了侧身。 但这并不能够阻挡容娡的视线。 她看见,谢玹左臂雪白的衣袖湿了半边,手肘上方破了一道口子,被雨水冲淡的血色,大片大片晕湿衣料,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往下落。 偏偏这人还一脸平静,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先行安抚她:“不碍事。” 容娡气得磨了磨牙。 她只稍微一想,便想通谢玹是如何受的伤。 先前她一直盯着谢玹,没瞧见他受伤,这伤只会是方才她看不见的时候伤到的。 她那会儿隐约能感觉到有一道阴狠的剑气袭向她,只是还没躲,便被谢玹挡下了。 谁让他帮她挡剑了,万一剑上有毒怎么办? 她并不值得他用性命来保护。 蠢死了。 再开口时,不知是气得还是心疼的,容娡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儿哭腔:“这就是你说的没受伤?” 谢玹轻叹一声,略显无奈地看着她:“别哭。” 容娡用力抹了把眼尾渗出的泪,没好气道:“我才没哭!”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酸胀的厉害。 戒律堂离谢玹的明彰院最近,容娡虽然有点儿生气,但到底惦念着谢玹身上的伤,顾不得计较那处是曾经囚禁她的地方,与他一同回了明彰院一趟。 好在伤口并不深,那刺客也并未在短剑上染毒,只需简单上药包扎。 容娡检查完伤口,松了口气。然而为谢玹上药时,看着血肉淋漓的伤口,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你分明是知晓有人要对你动手,缘何引颈受戮,甘愿留在戒律堂受罚?你可知是谁要取你性命?” 谢玹沉默良久,垂下眼帘,低声道:“是母亲。” 容娡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一下子愣住,舌头好似打了结,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此时天色大亮,雨势也小了许多。 两人如今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谢玹侧目看向窗外的雨幕,清沉的眼中浮动着容娡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之后,他收回视线,极轻的说了一句:“我对谢氏有愧。” 室内的气氛莫名沉重起来。 容娡垂着眼帘,轻手轻脚地包扎好他的伤口,没有再说话。 谢玹却在她处理完伤口后,伸手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吻住她的唇,青筋凸起的手摩挲着她纤细的颈侧。 “姣姣心疼我……我很欢喜。” 不枉他分明能躲开那刺客的剑,却有意没有躲开,留了点轻伤。 他想让她心疼他。 惊喜 窗外濛濛的雨汽, 在唇瓣的辗转厮磨间,仿佛穿透木质的窗棂,在谢玹的脸上晕开薄薄的一层, 氤氲了他清峻的眉眼。 容娡不自觉地屏息。 她的耳边,回荡着落雨声与谢玹的呼吸声。 分明是很轻微的声响, 可在她听来却莫名震耳欲聋,震得她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在两人的唇瓣分开时, 她眨了眨眼,小声又认真的说:“你是才知晓我会心疼吗?我一直都心疼你。” 谢玹单手撑着额头, 很愉悦的笑了。 容娡瞥了眼他的伤处,心有余悸的重复:“日后莫要让自己受伤了, 你会疼, 我也会很心疼、很心疼。” 她的语气很认真。 谢玹抬眼望向她,忽然不笑了。 沉默一瞬, 他垂下眼帘, 极低的、许诺般应下:“好。” 居室内安静下来, 唯余檐下雨声淅沥。 容娡看着谢玹,总觉得此时的他有些奇怪。 方要细问长君夫人为何要对他出手, 她忽然发现, 许是因为受伤失血, 谢玹的面庞显得苍白如纸, 没有半点血气,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谢玹从来不是个善于诉苦的人。 她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很多事情——譬如这次长君夫人谋划的刺杀, 他会选择压在心底, 独自一人思索解决之策。 其中苦楚,绝不会向旁人吐露半分。 从前朝太子,到谢氏未来的掌权人, 再到如今…… 他一路走来,必然经历了数不胜数的艰辛。 所以有时候,容娡虽然好奇他身上的谜团,但也很清楚,若她问起,谢玹多半会轻飘飘的带过。 个中滋味,旁人很难切身体会。 昨夜谢玹怕是一夜未眠,容娡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再出声,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她本欲劝谢玹小憩片刻,谁知自己反而伏在案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雨也已经停了。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容娡便从榻上坐起身,四下寻谢玹。 片刻后,门扇被人叩的发出一声闷响,她偏头看去,见谢玹抱着胳膊斜斜倚在门旁,盯着她笑:“在这。” 容娡趿着鞋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你的伤如何了?” 她本来伏在案上睡着,眼下却从榻上醒来,不用想也知道谢玹将她抱过去的。 谢玹很配合地将受伤的那条胳膊递到她眼前:“无碍。” 容娡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以趴在案上睡。” 谢玹极轻地挑了下眉。 她板着脸:“你将我抱过去,伤口要是裂开怎么办?” 谢玹用完好的那只手在容娡的腰间比划了一下,眼底晕开笑意:“一只手。” 一只手便能将她抱到榻上。 容娡噎住,不说话了。 谢玹像给小动物顺毛那般摸了摸容娡的头顶,又用指腹蹭了蹭她脸颊上压出来的、还没完全消退的红痕,温声道:“我去处理些事。” 他没说是什么事,但容娡立即意会到,他是要去处理长君夫人和刺客的事了。 她不由得蹙眉,有些放心不下谢玹,转念一想,似乎自己跟着他只会拖后腿,便点点头:“小心行事。” 谢玹勾唇,将她凌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好。” —— 容娡睡了许久的回笼觉,如今睡意散的一干二净。 谢玹离开后,她重新躺到榻上,倒没有再继续睡,只是仰躺着想事。 过了半刻钟,容娡想到什么,看向窗外,果然瞧见院内守着许多暗卫,将门口堵得密不透风。 绝不会有半分令她陷入危险的可能性。 谢玹总是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出神地望着头顶的帷帐,极轻的叹了口气。 时辰不早,左右不会再睡着,容娡索性决定起来走走。 此处曾是囚|禁她的牢笼,她在这里身不由己、提心吊胆的度过数月时光,眼下故地重游,到底还是有些发憷,心里也不由得冒出些火气。 那时谢玹占有欲作祟,犯起疯劲,真的很吓人。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容娡几乎要怀疑,他们贺兰氏一族是不是有什么疯子的血脉,族中人除却皮相生的不错,瞧着内里没几个正常人。 谢玹…… 实话实话,也不大正常。 想到这里,容娡又好气好笑,反而莫名其妙的把自己逗乐了。 谢玹囚禁她的时日,是她与他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的引子,看似如冰面般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随时会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而让脆弱的冰面裂崩。 扪心自问,容娡并非毫无芥蒂,也做不到不存芥蒂。 那些往事与他们之间的矛盾,犹如一根满是尖刺的毒藤,横亘在两人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被扎上一下。 哪怕谢玹爱慕她,被毒刺扎的次数多了,也未必不会腻烦她。 正常人的天性皆是这样的。 谢玹是否能一直爱慕自己,在容娡心里是另一根藤。 谁也不知道这根藤蔓,究竟是解毒的藤,还是同样剧毒的藤。知道答案只是时间问题,缺的是该用什么方法来验证答案。 容娡不敢伸手触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远离藤。 不过容娡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谢玹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而她,也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好人。 两个异端又怎会被毒藤束缚住手脚。 大不了,忍着被刺的鲜血淋漓的痛楚,将毒藤薅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若是对囚|禁耿耿于怀,那大不了她用锁链锁着谢玹,报复回去。 实在不成,大不了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哪有那么多可顾忌的。 这般想着,容娡心里舒坦了许多,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些。 她折返回寝房,褪去脚上的绣鞋,跪在榻上翻找一阵,在床头的暗格里找到了谢玹曾经用来锁她的银链。 她伸手将银链捞起来。 链条触及肌肤,像一条冰冷的小蛇爬过。 容娡盘腿坐在榻上,将链条团在手心掂了掂,眼珠一转,心里的主意简直如烧开了的沸水似的,咕噜咕噜直往外冒泡。 她决定等谢玹回来后,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 容娡与谢玹名义上的母亲、那位长君夫人并不相识,只在某次宴会上远远打过一回照面,她并不关心谢玹会如何处置这位夫人,至多问一句这件事的结果。 谢玹很了解她的脾性,傍晚回来时,并未同她说太多,只说了一句:“处理好了。” 顿了顿,他看向容娡,不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母亲怕我日后与谢璟抢夺家主之位,才对我出手,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只是想借母亲之手引出幕后操纵者。如今我目的达到,谢氏不会与我为敌,我亦无意为难她。家事不可外扬,故而对外只宣称母亲旧疾发作,被父亲送去庄子修养。” 容娡心有忿忿,瘪了瘪嘴。 谢玹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这是怎么了。” 容娡摇头,仰面看他,迟疑的问:“那个人,是谁?” “你被贺兰铭困在宫中时,北地传出我被万箭穿心的死讯,还记得么?” 谢玹话音一转,没直接说明是谁,而是反问了一句。见容娡点头,他才接着道,“那件事是有人蓄意算计,母亲也参与其中。那人在幕后为贺兰铭出谋划策,伙同母亲与匈奴设计围困我,前来支援的巍军被他们调走,死讯只是我将计就计之策。” 容娡听出谢玹是在向她解释他死而复生的事,唇角不由得上扬几分,同时她的脑海中立刻浮出一个名字:“是贺兰铭?” “不。”谢玹微微眯了眯眼,“是贺兰铮。” 容娡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喃喃道:“竟会是他。” 谢玹颔首:“匈奴兵败后,贺兰铮便以自己为贺兰氏正统血脉的旗号,在江左一带自立为王。兵乱不平则国无定日,不日我将领兵南下,清剿叛军。” 听了这一番话,容娡蹙眉,陷入深思。 谢玹等了须臾,俯身吻了吻她的面颊,低低地道:“待南下归来,我会登基。到时,你可愿……” ——可愿同他成婚。 他欲言又止,点到为止地停住话音。 然而,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在容娡耳畔,宛若柔软的羽尖拂过,温柔而缱绻。 容娡听得有些心猿意马,神游九天之外,根本没细想谢玹的话中深意。 她抬眸扫量谢玹:“你可曾沐浴过了?” 谢玹不明所以的颔首。他一向喜洁,外出后必会沐浴更衣。 话题转变的太突然,谢玹盯着她,看不出她是没听出他的意思,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眼底逐渐变黯,幽黑冷邃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 容娡浑然不觉他的变化,歪着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满意而狡黠的笑。 她踮起脚,神神秘秘的凑到谢玹耳边,软声道:“我也沐浴过了。哥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你随我去寝房一趟,好不好呀?” 尾音上扬,简直如同一把甜蜜的小勾子,若即若离地勾着人心口。 谢玹的瞳仁缩了一下,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容娡拉住他的衣袖,小声催促。 谢玹用力阖了阖目,随她步入寝房。 天色将晚未晚,寝房内未点灯,光线昏暗,有些难以视物,好在他们二人皆对房中布局了然于胸,不至于撞到东西磕碰到。 容娡拉着谢玹停在榻前。 她柔声道:“哥哥,你闭一下眼。” 谢玹面露犹豫之色,但还是配合的闭上眼。 旋即房中便响起了细微而清脆的金器碰撞声。 窸窸窣窣一阵动静过后,离他们最近的一盏灯被容娡点亮。 伴随着“咔哒”两声,容娡将锁链锁在谢玹的手腕上,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床头的床柱。 谢玹缓慢地睁开眼。 容娡站在床尾,笑得人畜无害:“惊不惊喜?” 新岁 燃起的烛光不甚明亮, 朦朦胧胧的,像罩着一层雾。容娡的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泛着狡黠的光晕, 在昏暗中分外夺目。 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谢玹定定的望着她,一时没出声。 过了一阵, 他垂下沉黑的眼,瞥向手腕上的锁链, 点评道:“这样,锁不住我。” 嗓音温淡, 说出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的。 烛光下,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显然没将锁链放在眼里。 不过他倒是没有贸然出手挣脱。 毕竟, 这是容娡精心为他准备的“惊喜”。 容娡噎了噎,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 她扯住锁链, 掂了掂挣断它的难度, 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用一种很不解的语气道:“这么结实的链条!怎么会锁不住你!你是……你是钳子精吗?” 谢玹轻笑,语气理所当然:“锁不住。需要我演示给你看么?” 容娡说不出话, 觑着谢玹, 不自觉地撅起嘴, 满脸不甘。 这下像气呼呼的小狐狸了。 谢玹仿佛被她的这副模样逗笑, 笑着摇头,长指随意地拨了下链条, 拨出“哗啦”的声响。 容娡以为他要挣开锁链, 忙按住他的手,大声道:“等一下!” 谢玹动作一顿,用眼神询问她。 容娡将他的手从链条上拿开:“你不许动。” 她打量他两眼:“我再锁一次。” 他很高、很大, 捆起来有些费劲。 谢玹依言不动了,安静地凝视着她。 在容娡提着链条、围着他打转,思索该如何捆他,才能使他不易挣脱时——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古怪。 “姣姣。”他欲言又止,眼中隐有挣扎之色,斟酌着轻声道,“你是觉得,你我之间的房事,太过死板守旧,所以今日,才用锁链……来寻求……某种新意么?” 容娡没听清,一头雾水看向他:“什么?——你抬下手臂。” 她一心想着要锁住他,根本无暇留意旁的事,手上动作未停。 长长的链条,在她的摆弄之下,绕过谢玹劲瘦的腰侧,用一种五花大绑的捆法,避开他臂上的伤处,将他的双手锁在他身后。 她扫了谢玹一眼,目露得意之色:“这下总该锁住了吧!” 谢玹阖了阖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容娡愈发得意,满意的拍了拍手,“你方才说什么?” 谢玹抿唇,低声重复了方才的那句话,顿了顿,又道,“其实……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暖阁里有许多我寻来的这类书籍,那边的柜子里,也放着缅|铃之类的小物。只是我原以为你不喜,便一直不曾拿出过。若你觉得腻烦无趣,我们可以一一试过。” 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后,容娡便傻在原地,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她未曾想谢玹会错了意。 还错的这么荒谬。 说出如此,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而被五花大绑着的谢玹,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他凝视着她睁圆的双眼,略一停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用从前给她授课的语气,轻声道,“不过,若你是喜欢用锁链……我自是全力配合……” 他似是有些难为情,耳尖悄悄红了。 容娡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匆匆去捂他的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在想什么啊!” 谢玹被她扑的身形不稳,朝后退了几步,坐到榻上。 因为腾不出手扶容娡,她顺势跨|坐在他腿上。 他说不了话,只轻轻眨了眨眼。 容娡气急败坏:“锁链是在报复你!报复!你懂吗?” 谢玹想了想,点点头。 容娡用鼻子哼出声,睨他一眼,“你才不懂呢!” 懂的话,就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了。 谢玹轻笑:“好,我不懂。” 他太过顺从,容娡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烛火潮水般摇漾,泛起满室涟漪。 容娡坐的有些朝后,怕自己从他腿上摔下去,便往前挪了挪。 ——随即她顿了下,忽然意识到,两人目前的姿势有些微妙。 她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良久没说话。 久到谢玹忍不住动了动,低声唤她:“姣姣……” 容娡这才抬眼看向他。 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而是若有所思的挪动了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而后才喃喃道:“它……” 谢玹将脸抵在她的肩窝处,闷声道:“起来了。” “……” 容娡闭上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憋着笑,忍不住在口舌上称快,揶揄道:“看得出来,它很想要新意了。” 谢玹偏头吻了下她的颈侧,用气声道:“……想要。” 他呼出的温热气流弄的容娡有些痒,她往旁边躲了躲:“不行,你身上还有伤。” 谢玹没说话,转而试探着,去吻她的耳垂。 他吻的很轻,像羽毛的绒尖拂过。 边吻着她,边分神留意她的神情。 见容娡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这才得寸进尺的含住她的耳垂,含混不清的呢喃:“不碍事的。姣姣……” 四周的温度渐渐攀升,某种暧昧,在两人之间,蓬生、发酵。 容娡有些坐不住了。 她抓住他的腰带,气息不稳:“……我来。” 谢玹没懂她的意思:“嗯?” 容娡扫他一眼,命令道:“你别动。我自己来。” 说话间,她抬手解开谢玹的腰带。 动作是与话语截然相反的妥协。 谢玹忽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鼻息重了几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容娡的手接着向上,停在他的胸膛,去扒他的领口。 谢玹身上捆着锁链,她有些无从下手,不满的小声嘀咕:“早知道就先解开衣裳再捆了。” 谢玹立即去动反剪着锁在背后的双手。 链条哗啦啦的响动起来,在昏暗的室内分外暧昧,容娡连忙按住他:“不用。” 她扫视他两眼,眼中闪过遗憾,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 她胡乱扒了几下,将谢玹的衣领扒的松松垮垮,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 肤色如玉,锁骨很漂亮,她伸手摸了摸。 谢玹忍不住倾身去吻她。 冷檀香幽幽入鼻,容娡躲开,将他的脸推到一边,视线在漂亮的锁骨上停留片刻,一口咬上去。 锁链猛地响了一声,盖住谢玹低低的口耑息。 容娡眨了眨眼,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没看他,而是往下摸了一把,掂了掂,听着他逐渐变重的口耑息,玩心大发,毫无征兆的松开手,控诉道:“你总是这样。” 谢玹哑声,气息不稳:“怎样?” 容娡没好气地看他,拈起他垂落在胸口的一缕墨发:“强势,独断,专横,什么都不同我讲。” 谢玹蹙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会儿,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面颊:“对不住,是我的问题……我会改正。” 容娡心里欢喜,却仍负气道:“哼。” 谢玹观她神色,默了默,问:“想知道什么?我皆同你讲。” 容娡被他说的心念微动。 她本意只是想捉弄他一番,不过……若是能趁机审一审他,她自然是万分乐意。 他身上有那么多谜团,她都一无所知。 眼下刚好有了时机。 沉吟片刻,她清了清嗓子:“那我问了。” 她瞄他一眼,半开玩笑般道:“你姓甚名谁,出身何处,年方几岁,可曾婚配?” 谢玹一时没有出声。 容娡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让他回答。 她以为他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问话,正要换些别的问,谢玹却忽然开口了。 “某曾姓贺兰,名瑄,出身皇族,为贺兰氏嫡出一脉。”他垂着眼帘,缓声道,“而后死里逃生,更名换姓,如今姓谢,名玹,字云玠,今岁二十有二。” 容娡听得微怔,胸腔里忽然掀起了一阵涩然的轻风。 吹得她心上泛起了无边涟漪,心里发胀、发酸。 十余年的风霜雨雪、白云苍狗,皆在他的这句话中,旃檀逝去。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她不禁有些唏嘘。 谢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着看向她,神情里多了几分认真:“某尚不曾婚配,但已有心悦之人。我爱慕她,如潮汐倾慕明月,如佛陀渴慕菩提。” 说这话时,他始终认真地凝望着她,声音温磁。 容娡听着,心房仿佛被他轻轻叩响,紧闭的门扉悄然打开一道小缝。 她伸臂环住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的冷檀香,明知故问:“你的心上人,是何方人士?” 谢玹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醇声道:“江东容氏。” 容娡被他的话取悦到,心底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个人真是的。 好好说着话,怎么就忽然…… 害得她都没办法专心做事了。 “好巧。”须臾,她压住笑意,故意说,“我也姓容。” 谢玹含笑不语,纵容地看着她。 容娡抱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声说:“我也……不曾婚配。” 她声音很轻,谢玹似乎没听清,侧耳:“什么?” “没什么。”容娡有点脸热,飞快转移话题,“既然你是太子瑄,那刚好,我有些事想问你。” 谢玹“嗯”了一声:“知无不言。” 容娡抬手抚摸他清峻的眉眼:“在宫中时,宫婢同我说,匈奴破城时,太子瑄不肯降,携国玺跳迦宁塔自戕……” “我想问你,”她停顿了下,轻声道,“那时……疼不疼,怕不怕?” 谢玹微怔。 他原以为,她是想问,他是如何逃脱的。 不曾想,她竟问的是这种不被挂念的小事。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是一国储君,父皇一向待他严厉,谢奕管教后辈亦颇为严苛,他们从来都仅关心他做的好不好。 只有她另辟蹊径,关心他怕不怕。 怔愣良久,谢玹笑了笑,没什么情绪道:“为君者,当守江山、稳社稷。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朝纲将倾,君主代表一国气节,当万死不辞。我的感受究竟如何,并不要紧。” 容娡面露不悦,不满地盯着他:“你看,你又那样。” 谢玹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想了想,真心实意道:“不大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是有些害怕,兴许也是有些疼的。” 那时匈奴杀进宫城,杀人无数,遍地尸骨,他站在数十丈高的迦宁塔上,放眼望去,俯瞰地面,人如蝼蚁。 太子的声名再如何孚尹明达,但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童,自然是会害怕的。 他事先,也并不知臣民会围成人墙接住他,跳下去,抱了必死的决心。 容娡听完,默不作声的抱紧他。 谢玹便知道,她又在心疼他了。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透,房中看不见星月,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身旁的那盏蜡烛在亮着。 仿佛没有战乱,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别的什么人,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被远远抛开。 只有依偎在一起的他们。 似有若无的烛光,落在谢玹的脸上,映亮了他琥珀色的一双眼,显得他的神情分外温柔。 本来淡漠无一物,此刻却满眼皆是她,也只有她一人。 容娡忍不住上前,轻轻吻了下他的唇。 想了想,剥掉碍事的衣裙,又吻得深了些。 ——说好她自己来的。 她可不能露怯。 谢玹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在她第二次吻过来时,便结结实实的吻住她。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吻的很深入。 哪怕不用手,他也能够掌控她,调动她的感受与心潮。 两个人的呼吸发烫,气息交织在一处,难舍难分。 容娡逐渐被他吻的头脑发昏,浑身发烫。 她竭力分出一丝清醒的神志,撑着他的胸膛喊停:“我……我还没问完!” 强行从亲密状态中分离,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谢玹不悦地咬了口容娡的下唇,埋在她肩头低低喘息,“说。” 但容娡其实也没什么想问的。 她只是发觉在两人吻的沉迷时,谢玹有要占上风的势头,便胡乱寻个借口,以此来重新夺得主动权罢了。 容娡定了定心神,思索片刻,谨慎的问:“你先前说,对谢氏有愧,是何意?” 她隐约有种直觉,谢玹似乎不太想过多谈及这个话题。 若他不愿说,她反倒可以趁机发作。 ——不过她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打断那个吻后,谢玹一时没有别的动作,主动权果然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低头看他,琢磨了一会儿,心一横,将自己抬高,试探着往下坐。 坐不下去。 她坐的突然,谢玹猝不及防,来不及说些什么,喉咙深处传出闷闷的一声低哼。 锁链蓦地响了两下,谢玹被锁住的手臂上,青筋陡然暴涨。 他忍不住重新吻住她,亲吻的间隙,从喉咙深处发出含糊的话语,嗓音低沉浓重:“这样……不行……谢氏的事,晚些再同你说……先做要紧事……姣姣……” 容娡停住动作,平复着呼吸,存心磨他、逗他:“哼,你不说,我就不坐。” 谢玹顿住,看向她。 他墨发尽散,眼尾洇红,眼眸半开半阖,薄唇上还沾着被她亲出的水光,整个人俊美近妖,宛若一只勾人心魄的妖孽。 他似是思索了下,语速放的飞快:“真正的谢氏长公子,与我年岁相仿,在匈奴破城时得了无法医治的重病。彼时满城追兵,谢奕为了保住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将他的尸身伪作我,献给了匈奴,换来我与谢氏一族的周全。我那时势孤力薄……实在是,对不住他。” 容娡这才恍然大悟。 先前许多她想不通的地方,譬如谢玹为何隐姓埋名,甘愿留在谢氏、为谢氏所用,终于在此时拨云见日。 认真地理了一遍思路,她点评道:“我倒觉得,谢奕那样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未必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谢氏全族,你不必太过耿耿于怀。” 这件事,可谓是一根深深扎在谢玹心里的刺,然而眼下他听完容娡的话,却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后偏头含住她的耳垂:“可以继续了么?” 可以。 当然可以。 他有问必答,容娡很是满意,任由他亲吻,愉悦的眯起眼。 谢玹吻过她的耳垂,唇瓣辗转来到她的唇角。 他束手束脚,比从前有所克制,但依旧吻的深入而彻底。 情|潮泛滥成灾,呼吸紊乱的不成样子。 容娡估摸着差不多好了,便扶着他的肩,哼哼唧唧往下坐。 谢玹半阖着眼,低低的喘了一声。 链条窸窣轻响,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胸腔深处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喃:“真的是在报复我么,姣姣……在冀州时,你不是,已经锁过我一次了?” 他这句话尾音微扬,含着点揶揄的笑意。 容娡正吃力的不行,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怕自己坐不稳,又惦念着他臂上的伤,始终紧紧攀着他的肩,腾不出手。 闻言,她羞恼地瞪他一眼,面色涨的通红:“闭嘴。” 谢玹眼尾的胭脂色洇开,氤氲迤逦,眉眼间的雪色消霁,显得旖旎而缱绻。 他埋在她的肩头,眼尾勾挑,叹息着低笑。 月色溶溶,烛影深深。 窗外长河渐落,情意缠绵无边。 —— 洛阳的秋日,总是来去匆匆,仿佛在一夜之间来临,又在一夕之间离去。 月昙殿外,树梢上的枯叶落尽时,军情传入宫中。 贺兰铮一方的叛军,拉拢各方势力,在江东渐成气候,不日必会北上讨伐,亟待平乱,刻不容缓。 解决完谢府的事后,谢玹便着手准备南下征战的事宜。 国尚无君主,但朝政有彼此牵制的各大世家把持,亦有谢玹手下能臣在朝中辅佐,不会出什么差错。 至于容娡—— 即便宫中护卫无数,谢玹也还是放心不下留她一人。 时局诡谲,风云莫测,倘若他看不到她,难免有思量不全之处。最稳妥的法子将她带在身边。 大军出征,逐鹿天下,威势磅礴,浩浩荡荡,犹如一柄势不可挡的铁剑玄矛,向南直指江东。 谢玹带兵攻下叛军地界的一座城池时,正值年关。 暂无战事,军队原地休整,谢玹安排好军中事宜后,带了几个侍从,陪容娡去城中透风。 两军交战不断,沿途遍是尸骨。村庄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影。 坐在马车上,一路看过来,容娡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不禁往谢玹身侧贴近。 入城后,行人多了起来。二人下了马车,牵着手四处走。 城中不少人家门前贴着桃符,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容娡四下张望,忽然瞧见一家卖糖水的摊贩,立即有些挪不开眼,脑中天人交战一阵,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她怕自己耽搁谢玹的时间。 谢玹却好似能窥破她心中所想,主动道:“不要紧,我们过去尝尝。” 闻言,容娡的脸上现出久违的明媚笑容:“嗯!” 店中食客不多,正在卖新岁时常吃的乳糖圆子,容娡给自己和谢玹要了两碗,又给随行的佩兰等人也要了几碗。 摊主笑眯眯的端来他们的圆子,见两人衣着不凡,又额外送来两盏屠苏酒,口中说着吉祥话:“二位客人,新岁安康!” 容娡笑着回他:“新岁安康。” 她吃完圆子,抬头见谢玹面无表情,一脸冷肃,忍不住凑上前,伸出两根手指,往上推他的唇角:“新岁要到啦,哥哥,笑一笑嘛。” 谢玹的脸被她推的微微变形,像是终于有了旁的表情。容娡瞧着,忍不住笑出声。 谢玹咽下口中的最后一个圆子,牵住她的手,略显无奈地看着她,唇角配合地勾起一点儿笑意。 他与她十指相扣,缓声道,“愿保兹善,千载为常,欢笑尽娱,乐哉未央。” “姣姣,新岁安康。” 地动(修) 军中粮草至关重要, 大部分是便于携带和储存的干粮,平日里吃不到圆子这种甜食。 谢玹并不贪口舌之欲,但食讫后, 见容娡碗中见底,思及她一贯喜食甜食, 这一路随军行来,却没怎么吃过, 许是没吃够,便又给她要了一碗。 容娡的确爱吃。 圆滚滚的白圆子, 端上来时冒着热气,一颗颗浮在甜汤里, 上面浇着一层亮晶晶的蜜渍桂花, 咬一口,软糯糯, 甜滋滋, 怎么都吃不腻。 她毫不客气地吃了小半碗, 直到实在是吃不下了,便拍了拍肚皮, 笑眯眯将碗往谢玹面前推了推。 意思很明显。 谢玹扫了眼容娡吃剩一半的圆子, 没说什么, 神情习以为常, 无比自然的吃了几个。 容娡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着他吃。 看了片刻, 她望着谢玹因咀嚼而微微鼓起的面颊, 像是发现什么有趣事一般,眼眸弯了弯,轻笑道:“好乖呀, 云玠哥哥。” 谢玹的眼皮极轻地动了下。 他搁下调羹,掏出帕子拭净唇角,“吃不下了。” 容娡极有眼色的将脸凑过去,他垂眉敛目,认真地为她拭净唇角沾上的糖渍。 两人起身离开商铺,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容娡雀跃的欢呼一声,松开谢玹的手,小跑进雪地里。 “下雪了!” 这座城在江东地界,虽然靠近北地,但落雪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算是少见的景象。 细雪如柳絮,路边的屋檐下,有不少行人停足注目,成群的孩童从自家院门跑出来,发出新奇的惊呼,走街串巷,吆喝着玩伴一同玩雪。 江东的取暖方式,不像洛阳那般多样,只能多穿衣物来保暖。 容娡穿着厚厚的桃红袄裙,裹着厚实的狐毛斗篷,像个贪玩的孩童般踩在雪地上,身后缀着一长串脚印,没一会儿,头顶乌黑的发髻上便沾了一层碎雪。 谢玹走近她,抬手细致的拂去她发上的雪粒,给她带上斗篷上的兜帽。 他没有制止她玩雪的意思,只温声叮嘱:“小心着凉。” 容娡怕冷,没敢上手玩,只用鞋底踩着雪,没一会儿便觉得腻了。 雪势渐渐变大,四周的屋檐墙沿、碧瓦朱甍皆蒙上一层浓郁的白。 谢玹见容娡冷的不停搓手,便适时去牵她,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后,自然而然地将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为她暖手。 男人的双掌宽大而温暖,容娡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 他空净明淡的面容上,染着一层淡淡的雪意,越发显得眉眼清峻,神姿高彻。 而那双琥珀色的眼,此时正在专注的看着她。 容娡仰视着他,忽然忆起,去岁时,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她想方设法,费尽心思,想让谢玹记住自己。 谢玹微微抬眼,两人目光对视,他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似的,不待她开口,便先行道:“我记住了。” 又何止是记住了。 他摩挲着她的指尖,顿了顿,又低声道:“更,爱你深切,思你成疾,无药可医。” 容娡听得心尖发颤,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哦。”她故作平静,悄然抓紧谢玹的手,“那我可能,也会一直记得你吧。” —— 巍军的营帐扎在南北要塞处,背靠绵延的山坡,东面与城池搭界,远远便能望见燃起的炊火。 从城中回来后,谢玹便被请去与将领们一起商谈军务。而容娡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的钻进帐子里。 谢玹处尊居显,有属于自己的一顶单独的帐篷,容娡进来时,帐中正烧着旺盛的炭火,温暖如春。 谢玹人不在帐中,但他身上的冷檀香残留在这里,清清浅浅的漂浮在空气中,被炭火一暖热,便弥漫的很浓郁。 容娡颇为喜欢这香气,嗅到以后只觉浑身舒畅,褪了外衣,心满意足地躺进被褥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没多久容娡便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外面仍是一片昏黑。 炭火不知何时灭了,火盆底残存着些猩红的碳灰。 容娡冷的直发抖,不得不起身裹上衣裳。 帐中的冷檀香消散近无,谢玹似乎没回来过。 不知怎地,她忽然很想见到他。 思忖一瞬,容娡披上斗篷,搓着双手,摸黑走出军帐——刚好与端着炭盆走来的佩兰撞了满怀。 佩兰吓了一大跳,但她眼疾手快,端稳炭盆,敏捷地往旁边侧身让开,一块木炭也没撒。 瞧清是容娡,她“咦”了一声:“娘子,你怎地这时候起来了?” 容娡笑道:“火灭了,有些冷。” 佩兰点点头。 她避开容娡,俯身捡起了一物,不待容娡看清是什么,便进帐重新点着炭火,转头问她:“娘子要去何处?奴陪您前去。” 帐外仍在下雪,容娡立在军帐前,被风雪一吹,刚才醒来时,那种强烈想见到谢玹的念头消弭了不少,心里反而多出了些违和的怪异感。 “不去哪,出来透透气。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佩兰想了想:“卯时,快天亮了。” 容娡陷入沉思。 她很清楚,自己一向没心没肺,从来都不是个会被情爱迷惑头脑的人,近来却频频想黏着谢玹,甚至恨不得时时同他黏在一处——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她站在冷风里,仔细地想了想,忽然捂住心口,心里一咯噔。 ——情蛊。 这半年来,各种事层出不穷,她竟一时忘了,谢玹去岁给她喂下情蛊之事! 情蛊将他们牢牢相系。 一切反常的迹象,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容娡喉间发涩,心里也愈发沉重,脊背处一寸寸爬上寒意。 这情蛊最初是用来压制快红尘的毒性,谢玹帮她把快红尘解了后,这蛊一直同她相安无事,她便以为它无害,因而没怎么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不过,她不曾提出解蛊之事,为何谢玹也不曾提到过? 是如她一样忘在脑后了,还是…… 容娡不敢再深想下去。 谢玹应该,不会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横了一根刺。 容娡忧心忡忡的回到帐中,枯坐半晌,勉强压下纷乱的心绪,决定日后寻个时机,好好问一问他。 眼下战事频繁,民不聊生,谢玹的每个决策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她虽然遇事总先想着自己,但还是能拎得清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影响他。 天还尚早,容娡正要再睡下,军帐外忽然响起低沉的号角鸣声,一群士兵举着火把从军帐前快速走过,在篷布上留下一道道人影。 容娡心知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把攥紧暗器,警觉地留意着外面。 没过多久,帐帘被一道裹挟着风雪的身影掀开。几个兵卫举着火把站在门前,火光摇曳,映亮了来人一张神姿高彻的面容。 见是谢玹,容娡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玹走到她身边,掏出火折子点燃帐中的火把,沉声对她道:“前线战事告急,我得去一趟。” 他昳丽的眼眸里倒映着粲然的火光,璀璨如星,宛若千金难买的珠玉。 容娡看得微微走神,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好。” 也是在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留意到,谢玹身上穿着玄色轻铠,玄甲的边沿反射着火光,像是鎏了一层金漆。 她不禁微微出神。 许是因为初见时的印象,太过深刻,谢玹在容娡心里,始终有种悲悯众生、清心寡欲的刻板形象。 杀戮血腥的战场,似乎和他沾不上半点干系。 他合该衣不染尘,高坐神坛上,做他那渊清玉絜的神祇。 她知道他处尊居显,知道他手握大权、生杀予夺,能够号令千军万马,可对此一向没什么实感。 直到见到他这身装束。 见到他换下缓带轻裘,穿上鎏金玄甲,再看向他的面容时,顿时觉得,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张扬与锐气,多了几分,属于弱冠年岁之人的意气风发。 她默默的想—— 倘若贺兰寅老贼没有卖国求荣,倘若没有血河之役,天姿灵秀的太子殿下,合该应当是这种意气风发的模样。 或许,还要再恣意张扬一些。 头戴十二旒冕,身穿玄服纁裳,居于那最尊贵的位置之上,受万人朝拜、万人敬仰,尊贵无双。 可若那样,兴许她就不会遇见他了。 她出神的间隙,谢玹屏退侍从,站到她面前。 他的玄甲上似乎残留着外面的寒气,泛着幽幽的冷光,使得他一近身,容娡便被寒气激的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床榻深处缩了缩。 谢玹的眼皮微微向下压了压。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审视她,眼底发黯:“怕孤?” 容娡手指微蜷,摇头否认:“没有。” 穿上这身玄甲,谢玹整个人都变得锋利起来,连带着一向空净明淡的面容,都显得昳丽而极具攻击性,周身的冷檀香也无端染上几分侵略性,强势地干扰着她的心绪。 她有点儿没法同他对视。 谢玹审视她两眼,却好似窥出她的怯意,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尖,强调道,“姣姣,我要上战场了。你不应该……有所表示,为我送行么?” 容娡无端从他的声线中听出一丝委屈。 她抬眼看向他。 不待她张口说些什么,谢玹便倾身吻她,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席卷。 谢玹鼻息急促,那双漂亮的眼眸半开半阖,吻的投入和彻底,唇舌一寸寸舔舐她的唇瓣、撬开她的齿关,辗转出令人脸热的“啧啧”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等两人分开时,均有些呼吸不稳。 谢玹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平复着呼吸。 少顷,他偏头看了眼帐外的天色,用鼻尖蹭了蹭容娡的颈侧,带着点鼻音道:“此战颇为紧要,天一亮,便要出兵了。” 容娡没说话,将下唇咬的发白。 顿了顿,默不作声的抱住他,倚在他身上。 “战事大约要持续小半月。”谢玹抚摸着她的后背,接着沉声道,“军帐内不安全,稍后我派人送你去城里。” 容娡闷闷的“嗯”了一声。 玄甲硌得她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身体,换了另一个姿势,将脸贴在谢玹的耳畔。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谢玹的神情蓦地一软。 他紧紧抱住她,漆黑的眼底不住晃动,似是在酝酿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从胸腔深处发出近似呢喃的话语。 “待到战事结束、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说的很缓很慢,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姣姣,我们……成婚,可好?” 容娡有一瞬间的动容,她无声的动了动唇。 她觉得自己在这些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可又不知究竟该说什么。 于是这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她果然……还是在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谢玹会弃她如敝履。 爱上他的代价,她实在是负担不起。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兰因絮果的事例。 真实的史料如是,虚拟的话本亦如是。 她宁愿找一个不会爱上的、能任由她玩弄于鼓掌的人来虚度余生、安身立命,也不愿去经历一次,被牵肠挂肚的心爱之人抛弃。 她想,她应该是有些喜欢谢玹的。 不然,也不至于患得患失,杞人忧天,一想到有关他的未来,便忍不住做出最坏的打算。 谢玹一直没再说话,微沉的呼吸抚在她耳畔,带着点压抑的克制,像是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静默良久。 容娡抱住他的脖颈,蹙起眉尖,认真地想了想,支支吾吾的开口:“唔……” 谢玹的肩背立即绷紧了。 容娡用面颊磨蹭着他的鬓发,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虚空,含糊其辞道:“成婚兹事体大,得等你安然无恙地从战场上回来见我,再细细商议。我可不想为你守节。” 谢玹不知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忽然稍显愉悦的笑出声:“好。”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很用力的含吮她的唇,力道狠的像是在啃咬。 容娡几乎怀疑自己的唇瓣要被他咬破了。 她满头雾水。 只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谢玹啃完她的唇,又去吻她的眼皮。 天色渐渐亮了,帐外的脚步声变得密集起来。 他将容娡的碎发挽到耳后,垂眸凝视她清丽的小脸,良久,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 容娡的心忽然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口,鼻尖发酸,半晌,才强忍着情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云玠,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的回来。” 谢玹叹息着笑,清沉的眼眸里浮出细碎的光晕:“……没规没矩。” 待松开她时,却收敛神情,认真地、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我会的。容姣姣,我绝不会……放任你另嫁他人。” —— 谢玹前脚刚离开临时驻扎的营帐,后脚便派心腹将容娡护送入城。 他昨日进城时,命人去购置了一处宅邸,本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未曾想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容娡随身带着暗器,平日里常用的其他物件,被佩兰收拾成一个沉重的包袱,捆在马背上。 一行人趁着天色昏暗,悄然搬进城中的宅邸里。 谢玹此回留给容娡的人,她不大熟悉,身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自少时便跟在她身边的佩兰。 佩兰心地良善,哪怕被父母发卖为奴,仍时不时救济家中,常常寄些书信回家。 她跟随容娡,从江东辗转到洛阳,又辗转回到江东,从无有过半分怨言,甚至在容娡的血亲弃她而去、连夜逃离洛阳时,仍留在谢府等她回来,容娡自是能信得过她。 主仆二人共居一室,风平浪静的度过一段时日。 某一日拂晓,容娡睡得正昏沉时,忽然被一股大力摇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发现整座房屋,好似海上的船遇到风浪似的,不停地摇晃。 帷帐在晃,窗棂在晃,门扇也在晃。 妆奁与案上的各种摆件,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容娡头脑发懵,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书中记载的地动,赶忙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上几件厚衣,边往屋外跑,边大声喊人:“佩兰,佩兰——” 佩兰被她摇醒时,神情也是懵的。 此时地面已经晃动到有些站不稳,容娡顾不得那么多,动作飞快地往佩兰身上套衣裳,拉起她往外跑。 两个年轻的小娘子,携手跑出房屋,踉踉跄跄的往宅邸外跑去。 天色昏黑,容娡顾不得去喊醒住在宅子里的其他暗卫。他们有武艺傍身,若是想脱险,定然要比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快上许多。 不知跑了多远,容娡喘气的间隙,感觉到天色渐渐明亮,周围的境况也能看得清了。 两人在一片空旷的荒地停下。 容娡撑着腰,大口大口喘息,额角薄汗涔涔。 佩兰亦在大口大口喘气,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变中缓过神。 容娡瞥她一眼,气喘吁吁的解释:“……地动了。” 佩兰怔怔地看向她。 容娡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虚脱地坐在地上。 佩兰杵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一贯柔和的眼眸里,此时却像是有什么在死死的挣扎。 容娡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缓了会劲,忍不住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吓坏了?” 佩兰的神情忽然变得极其痛苦。 她毫无征兆地跪在容娡面前,声音濒临坍塌与崩溃的边缘,哽咽着道:“娘子,我……我对不住您!您不该救我!” 祭神 容娡被佩兰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她想扶起她, 奈何方才跑的太急,地面又还在摇晃,实在是没有力气。 努力无果后, 只好无奈道:“佩兰,你先起来说话。” 佩兰泪流不止, 固执的跪在容娡面前,不肯起来。 容娡一头雾水。 她看着举止反常的佩兰, 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怪异的不安,面色也不由得惊疑不定。 好半晌, 佩兰的情绪才平定了些。 她不敢看容娡,只觑着天色, 神情焦灼:“娘子快走!” 容娡没有动。 她掐了把手心, 略一思忖,镇定地问:“佩兰, 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为什么说我不该救你?” 佩兰像是难以承受她的这句话,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哭鸣。 “奴婢有罪。”她崩溃道, “二皇子离开洛阳前,给奴婢下了毒蛊, 命奴婢时时盯着娘子您的动向。前些日子他知道您来了江东后, 用蛊毒和奴婢全家人的性命, 逼奴婢同他里应外合, 想办法将您掳去他那里……” 容娡的心狠狠一沉。 佩兰留意到她难看的脸色,当即哭的更凄惨了, 伏在地上, 口中不住道歉。 容娡听得眉头直皱,不耐地打断她:“你是怎么同他里应外合的?” 佩兰这才停止了抽泣,手忙脚乱的去翻自己的衣兜, 掏出来一个空瘪的香囊。 “他给了奴婢一些丸药,说吃了这个,他的蛊便有办法知道我们的位置。他……他前两日寄信给奴婢说,君上兵多将广、势不可挡,他不得不暂退建安郡,今日便会寻来。” 容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她不该救她了。 她救出佩兰,将她带在身边,贺兰铮的人便能有办法追来。 她大意了。 佩兰同江东的家里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哪怕她在容娡眼皮子底下通信,容娡也没怎么警惕。 在军帐时,她似乎藏着什么不让她看见,应该就是这香囊。 这些日子,佩兰一直跟着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简直无比反常。 稍微一想,便能察觉到异样,只是她没留意。 容娡撑着地站起身,默默地看着痛苦的佩兰,心情很复杂。 但心里却没有很难过,甚至也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失落。 她以为,佩兰是为了她留下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么脆弱,像胰子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 若换作她是佩兰,她也会这样做。 容娡拍掉手上的尘土,伸手捏了捏那个香囊,似笑非笑道:“贺兰铮给你,你就敢吃?” 佩兰将头垂的很低,没敢说话,连抽泣都压制的很小声。 容娡的眼底冷了下来,扬手将那香囊远远抛开。 “他的蛊能找到你,你莫跟着我了。”她瞥她一眼,指了一个方向,思忖道,“待会儿我往那边走,你往相反的方向走。” 至于分开后佩兰会怎样,那就不关她容娡的事了。 容娡从来都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性。 佩兰做了背叛她的事,她不同她计较,已算仁至义尽,更别提去操心她的死活。 而佩兰自知做了错事,始终垂着头轻声哽咽,丝毫不敢置喙她的指挥。 时候不早,天快大亮了,容娡怕贺兰铮的人追来,不敢再耽误下去。 贺兰铮不敌巍军,应是想利用她来掣肘谢玹,她决不能让他得手。 临走前,佩兰仍失魂落魄,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哭。 容娡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被算计的人是她容月姣,她都还没哭呢。 想了想,容娡怕她误事,无奈道:“别哭了,我没后悔救你。你虽做了错事,可我现下并未被贺兰铮捉去,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走罢。” 救都救了,还能反悔不成? 更何况,就算她事先得知,也根本没法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死在她面前。 言罢,容娡不禁轻叹一声,无暇再看佩兰的反应,匆匆离开了。 — 地动来势汹汹,天明以后,容娡才发现,城中的房屋坍塌了许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四处逃窜的人群。 容娡记得,书中记载,地动过后会有余震。她不敢贸然躲进房屋,只好沿着郊外的空地,警惕地留意四周,边跑边躲躲藏藏。 好在逃跑这种事,对容娡来说是轻车熟路。 贺兰铮既然能通过书信给佩兰下命令,必定知道他们的居所,宅邸是回不去了。 时值冬日,草木凋零,没什么藏身之处。 城池附近有临时驻扎的军营,容娡出门走的匆忙,没带足防身的暗器,眼下最妥当的法子,是她尽快去军营一趟,让谢玹的人解决掉贺兰铮。 近日频频下雪,出了城后,积雪消融,到处是泥泞的雪地,踩在上面走的每一步都很费力,严重妨碍容娡的前行速度。 容娡的裙摆上沾满污泥,双腿走的几乎没了知觉。 这种时候,便不由得念起谢玹的好来。 她走的胸口闷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迫切的见到谢玹。 若是谢玹在…… 可他不在。 她只能咬紧牙关,自己往前走。 等好不容易能依稀瞧见一点军帐的轮廓,已是日上三竿。 容娡疲累不堪,扶着一颗枯树大口喘气,瞧着不远处的军营,还没来得及高兴,颈后忽然刮过一阵凉风。 她反应很快,霎时明白是贺兰铮的人追来,迅速就地一滚,躲开了偷袭,袖中毒针随之射出。 污泥糊了容娡满身,呼吸间尽是难闻的泥腥气。容娡抓了满手泥,竭力支起身,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只是她本就体力殆尽,来人又似乎并未被她的毒针伤到,很快追上来,紧接着一掌重重劈在她的颈侧。 容娡当即痛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容娡再次醒来时,窗外日光刺眼,周围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她头痛欲裂,喉咙痛的像是吞了针,唇齿间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气,神思恍惚的坐起身。 房中摆设陌生,容娡扫了一眼,清楚自己应该是被贺兰铮掳来了,心中当即警铃大作。 候在一旁的陌生婢子,见她醒了,忙出去通报。 谈话声骤止。 不多时,一身锦袍的贺兰铮,被簇拥着走进来。 容娡闻声看去。 意外发现,随行的人中,竟有她那消失许久的父亲。 贺兰铮停在榻前,打量着她。 “容娘子。”他温和的笑道,“总算将你请来了。” 容娡才醒,心里烦闷不堪,憋着一口气,没理他,而是望向神情飘忽的父亲,须臾才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讽道:“二殿下请人的方式,倒是特别。” 长时间没开口,她的嗓音嘶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贺兰铮微笑,没理会她带刺的话,同身后的人介绍她:“这位便是,有死而复生之能的天命圣女。” 听了这话,容娡忽然明白,贺兰铮捉她来做什么了。 时风重鬼神之说,他不敌谢玹,多半是要和贺兰铭用一套手段,假借圣女之名笼络人心。 这些人围着圣女的话题交谈起来,容娡心不在焉的听着,拿不准贺兰铮具体要做什么,又不知自己被掳来了几日,心里焦灼不已。 倒是她的父亲,趁别人交谈时,悄然走到榻前,安抚道:“姣姣,你莫怕,二殿下寻你来是有要事,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伤到你。” 容娡嗤笑一声,别过脸,没理他。 贺兰铮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目光微顿,抬手屏退众人,和沐道:“容娘子好生歇息,孤不多打扰了。” 这人是个不露声色的人,容娡一时没摸出他的心思,不得不谨慎行事,假笑道:“殿下慢走。” 等人都走后,容娡向婢子要了一壶水,咕嘟咕嘟灌入腹。 贺兰铮将她掳来此处,却似乎没有要限制她行动的意思。容娡将水壶还给婢子时,借机同她攀谈,不动声色的套话。 婢子对她颇为敬重,一一同她道来。 原来在容娡经历地动前,建安郡也遭遇了一场规模更大的地动。 地动之后,百姓流离失所,惊惶不安。 彼时贺兰铮正在与巍军交战,战事激烈,正是需要民心的时候,便有人献计,搬出江东容氏有一天命圣女的名号,大肆宣扬容娡在洛阳时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借此来安抚当地百姓。 然而容娡的人却不在他手里,他只得想方设法将她掳来,摆在军中,稳定人心。 弄清贺兰铮的意图后,容娡稍稍安心了些。 她窝在房中养了两日伤,贺兰铮偶尔会在公务之余前来看她。 等她的身体养的差不多了,贺兰铮便经常请她到军中、以及流民的收留所走一走。 建安城里,矗立着一座前朝用来祭祀天神的明月台,有时贺兰铭也会让容娡到此处露面,站在高高的梯台上,承受百姓们敬仰的目光。 偶尔会有前线的战事,传到容娡耳中,多半是巍军大获全胜,而叛军节节败退。每当这时,贺兰铮请她出门的次数便会变得多起来。 战事如火如荼,容娡不知谢玹是否得知了她的下落。 贺兰铮虽没关着她,但看她看的很紧,容娡一时没找到逃脱的机遇,只得不情不愿的留下,假意配合他。 — 虚伪的平静,戛然而止于不久后的某个深夜。 容娡正在房中熟睡着,房门却被人急匆匆的推开。 她骤然清醒,警惕的看向门口,心尖突突急跳。 贺兰铮搜走了她的暗器,她如今没有防身之物,毫无自保之力,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仆妇大步走近,七手八脚的将她从榻上扶起。 容娡看清来人,定了定心神,厉声喝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一个仆妇忙道:“圣女言重了,并非是我等不敬,而是前线战事告急,城中又起了瘟疫,殿下命我等来接您前去明月台,请您祭祀上天,平息神怒。” 容娡心下隐约觉得古怪,用力挣开身上的手,怒道:“正值深夜,祭天给谁看?” 仆妇们不再搭话,冲上来摁住容娡,强行往她身上套着祭神的装束。 “您是天命圣女。”她们道,“臣民深陷水火之中,您理当为我们排忧解难。” 容娡一人反抗不过她们,只好安静下来,佯作乖顺,任由她们摆弄,脑中飞速思考对策。 这些仆妇,便以为她被她们的话说动,摸黑给她换好衣装,押着她走向停在外面的马车。 容娡不动声色,走到外面后,寻了个空子,猛地推倒身旁的一个仆妇,又踹了旁边人几脚,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这些人当她是傻子啊。 美其名曰请她去祭天,实则多半是要将她当人牲祭天! 她幼年便经历过一次这种事,又怎会再被诓骗。 仆妇们始料不及,你挤我我挤你,乱作一团,哎呦叫唤。 容娡铆足劲往外跑,藏到一座隐蔽的假山后。 府中的侍卫很快被惊动,火光照夜,吵嚷声喧天,阖府如煮沸的粥般沸腾起来。 天蒙蒙亮时,有一行人搜到假山前。 容娡小心翼翼俯低身子,屏着鼻息,大气不敢出,胸口因紧张而闷痛。 然而事与愿违,有脚步声朝假山靠近。 容娡脑中嗡的一声,心高高提起—— 那脚步声停在假山前。 旋即容娡听到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处无人,去旁处搜。” 容娡一怔。 是父亲。 她下意识抬眼,透过假山的缝隙,望见青袍纶巾的父亲。 容愈应付着搜查的侍卫,广袖下的手微动,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容娡瞧见了,当即鼻头一酸,心里因他们弃她离去而生出的怨气消了大半。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后,容愈一人去而复返。 他绕过假山,拉起容娡,张望片刻,压低声音道:“爹爹带你出城。” 容娡吸吸鼻子,用力颔首,不疑有他,跟在他身后。 父女二人躲过搜查的侍卫,顺利地从侧门出府,乘上离开的马车。 折腾了小半夜,容娡困乏不堪,眼见父亲跟着自己上了车,便放心的闭着眼假寐。 马车轧过湿润的青石板,发出连绵的吱呀闷响。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大亮时,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外人声喧哗,似是停在闹市。 容娡猝然睁开双眼,狐疑地看向容愈:“不是说要出城么?” 容愈面露愧色,不忍看她,将脸别到一旁。 “阿娡,爹爹对不住你。” 车一停稳,车帘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掀开。 看见她们,容娡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如坠冰窟:“你骗我?爹爹,你怎么能骗我?” 容愈用力闭了闭眼,侧过身子,任由仆妇们上前拖走容娡。 “为父……为父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唉声叹气,神情疲倦,“瘟疫横行,民怨沸腾,不知是哪里来的方士献计,说将天命圣女祭祀给上天,即可平息神怒。你兄长被暴起的流民捉去,扬言若圣女不祭天,便要砍杀他。为父是真的没办法啊——” 容娡拼命挣扎,听了他这一番话,怒极反笑:“兄长是你的骨血,难道我便不是吗?父亲,你好狠的心!幼年那次袖手旁观还不够,你如今竟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祭坛上送死!” 容愈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可……为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兄长出事……” 容娡一怔,忽地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狠心,而是因为,在他心里,她容娡远没有兄长重要。 佩兰选择背叛她,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总是不被选择的那个。 容娡心口绞痛,神情悲恸,如泣如诉。 痛着痛着,她反而冷静下来,不再挣扎,跟从仆妇们走下马车。 前线战事激烈,连贺兰铮这般锦衣玉食的人都去了战场,想必不用多久,谢玹便能攻进城。 在他来之前,没人能救她,她得设法保护好自己。 仆妇们围着她,七手八脚的整理祭神服,在原本的衣裙外又罩上一层琳琅而奢靡的珠饰。 周围站满密密麻麻的侍卫,侍卫之外,挤着数不清的人头。 ——那是被天灾人祸荼毒的流民。 战火不休,天灾不断,他们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唯能将希望寄予虚妄的神明。 此时,他们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容娡,看着不愿献身于神的她,对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天色阴沉,天幕上堆着浓密的的云翳。寒风飒飒,刀子似的割着人脸。方士与祭司立在高耸的明月台上,等候容娡这个作为祭品的人牲到来。 容娡身上广袖的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 仆妇给她披上一件斗篷,钳住她的双臂,迈向明月台的阶梯。 容娡听到风中传来无数漫骂的话语。 铺天盖地的骂声中,有一个声音格格不入。 软糯的、奶声奶气的,属于孩童的嗓音:“娘亲,这个姐姐做错了什么?” 她的娘亲没有回答。 容娡不禁默默的想,她做错了什么呢。 这样的指责与漫骂,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 天命圣女,从来都是旁人硬加给她的名号,天灾尚可推究于神罚,可人祸并不是她导致的。 仅凭一个生辰八字上的巧合,为何要将生死与罪过尽数算在她头上? 哪怕今日将她献祭给上天,也是无济于事,不会有半分用处。 至多不过求个心安。 她何错之有?她何罪之有? 蜿蜒的梯台很快走到尽头,两排献官代替仆妇,将容娡带到巨大的方鼎前。 方鼎后是高高在上的神位,方鼎两侧,陈列各式玉帛、礼器与乐器。 大祭官将点燃的香插|在方鼎上,低诵几句高深莫测的梵语,而后递给容娡一支雀翎制成的翟羽,命她献跳一支用于祭祀的舞。 这人身上穿着纹路繁复的长袍,与多年前,要将容娡献给雨神的那名祭官的衣着如出一辙,容娡看着,不由得有些恍惚。 大祭官敲了敲编钟,催促道:“圣女,请罢。” 容娡回神。 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配合,便褪去斗篷,伸手接过翟羽,款款迈步。 乌云攒动,天幕愈发阴沉。 高台上,华服纁裳的女子,拈着翟羽,翩翩起舞。繁复的纁裳,并未限制她的舞姿,反而显得她的腰肢愈发纤细,身姿愈发曼妙,舞步轻盈灵动,宛若遗世独立的仙鹤。 潮冷的寒风,吹得她的肌肤泛起一层战栗。 容娡足尖轻点,翩跹旋转,裙摆层叠绽放,腰间珠石玲琅作响。 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恍惚间,她的记忆回溯到六岁那年。 那一年,江东大旱,土地颗粒无收。容娡之父容愈初任官职,处处被当地富绅为难. 时兴玄学之风,富绅得知,曾有方士言说容娡有天女命格后,蓄意煽动流民,逼容娡去庙中祝祷。 彼时容娡尚年幼,容愈为了不让富绅抓住自己官职的把柄,任由暴|乱的流民将容娡带去神庙。 整整三日。 雨一直没下。 饿急眼的流民,要杀了容娡祭神。 容愈总算无法再坐视不管,命官兵将容娡解救出来。 众人翘首以盼的雨,终是没有下。 疯狂的饥民,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年幼的容娡身上,怨恨她,咒骂她。 ——同现在如出一辙。 鼓瑟齐奏,新靡绝丽,洪心骇耳。 容娡的舞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凌厉起来,广袖被风高高扬起,宛若凤鸟展翼。 她木然的跳着舞,有些遗憾的想,谢玹似乎,还不曾见过她的舞姿。 谢玹那个醋坛子精,若是得知,她给这么多人跳了舞,却没给他跳舞,定然会醋意大发的吧。 他应该会喜欢的她的舞。 有关她的一切,他皆会喜欢。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见到。 容娡的眼睛有点酸。 她忽然很想见到谢玹。 不是想让他来解救自己,只是想见到他。 一曲很快结束。 音乐停止的一瞬,容娡翩然站稳,听到身后的大祭官道:“吉时已至——” 三牲被人呈到神位面前,献官齐声低诵。 容娡望见一旁铮亮的铡刀,当即手脚冰凉,脑中的弦死死绷紧了。 她喉头发紧,本能地想跑。 ——哪怕从这明月台上跳下去,摔断一条腿,她也不愿落得这样难堪丑陋的死法! 她一定得坚持到谢玹攻入城中! 容娡佯作温顺,跟随着礼官的步骤向神明行礼,心跳如鼓。 不待她琢磨出该怎么脱身,远处的城门口,忽然响起一阵震天撼地的鸣金声,一声比一声嘹亮。 人群骚乱起来,明月台上的众人停住动作,不约而同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巍军来了!” 城门大开,箭如雨落。 旌旗在空中飞扬,潮水般的巍军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破入城门,齐声铿锵高喊:“杀——” “杀——杀——!” 巍军势如破竹,贺兰铮大势已去,祭台下的叛军猝不及防,乱了阵脚,被打的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 一片混乱中,高台上的容娡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边沿。 一眼便望见,人潮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神姿高彻的男人。 周遭的血雨腥风,虚化成模糊的背景,飞速向后退去。他像是神佛的化身,像是骤然劈开混沌的一束光芒,牢牢攫住容娡的目光。 锋芒毕露,生杀予夺。 他在刀光剑影中,策马飞奔,霁雪剑所向披靡,一往无前,朝着她疾驰而来。 尘土漫天,神祇降临世间,仿若听到了她的心心念念,出现在她身边。 容娡遥遥望着他,心里攒积许久的无助与委屈,霎时汹涌而出,化作泪流满面。 她从不信天命与鬼神,很清楚事在人为。 不会有什么神明,会在意她的生死,会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谢玹会在意。 这是她第一眼便喜欢上的男人。 这是独独向她投来注视的神明。 她的神明,她的谢玹—— 如同从前的许多次那般,来拯救她了。 完结(上) 灰色的天幕下, 谢玹一人一剑一骑,破开黑压压的千军万马。 玄色的身影,于刀枪铮鸣中, 用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明月台下。 不知何时, 飘起了漫天飞羽的雪。 容娡却好似对凉意浑然不觉,伏在栏杆上, 一动不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谢玹翻身下马, 大步迈上台阶,几乎是跑着登上明月台。 披风猎猎翻飞, 沾着血污的玄甲, 在行走间被他解开、脱下。 转眼间,他便登到高台上, 在容娡面前不远处站定, 身姿清隽颀长, 隔着如絮的雪幕,深深地望着她。 ——细雪淅沥, 他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有一片冰凉的雪花坠入容娡眼里, 融作温热的水滴, 顺着眼尾滑落。 沾着碎雪的眼睫猛地颤了颤, 容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决堤的情绪,飞奔着扑入他怀里。 “谢玹。”她死死地抱住他劲瘦的腰, 将面颊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哽咽着唤,“……谢玹。” 谢玹像是对她的动作早有预料,在她扑过来的前一刻, 便早早张开双臂,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他抱的很用力,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面颊紧紧贴着她的发顶。 厮杀的人声,在相拥的一霎,遥遥与他们隔绝。 天地寂静,唯有心跳声鼓震不止。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的头顶、肩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静止,天地之间,他们仅能感知到彼此。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仅是短短的一瞬。 谢玹浓长的睫羽轻轻眨动了一下。 似是想到什么,他将容娡稍稍松开一些,清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寸看过去。 容娡抬头看他。 这人琥珀色的眼眸里,折射着清浅的雪光,面容一如既往的神姿高彻。 只是,从前总是漠然的眼里,如今多了她的身影,被她牵动着心绪,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细细端量着容娡,容娡知道他想问什么,便主动道:“我没有事。” “没事便好。”他用指腹细致地拭净容娡眼尾的泪珠,眸光微漾,似是有千言万语想同她说,却莫名说不出口。 最后只重复道:“……没事便好。” 容娡听得又想哭了。 她撑着他的胸膛,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确认他没受伤后,重新抱住他。 隔着几层布料,能清楚的感受到谢玹的心跳,鲜活有力,稍微有些快,应是因为方才赶得太急。 容娡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温暖的胸口,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冷檀香,默默地想。 这个人,好像很笃定,她见到他后会抱住他,所以才提前将冰冷硌人的玄甲脱下。 ——事实上,她也确实来抱住他了。 真是的。 他怎么能这么了解她。 容娡窝在谢玹怀里,心里小声嘀咕,唇角却不受控地上扬起来。 — 明月台上的其余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巍军惊得懵住,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良久回不过神来。 谢玹将容娡搂在怀里,看向那些祭官与献官,目光变得极冷,仿佛浸透了雪意,凝成一柄无比锋利的冰刃,一一从他们脸上刮过。 众人战战兢兢,宛若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分毫不敢动弹。 高台之下,兵刃相接,祭坛变作战场。 叛军明显不敌巍军精兵,被打得落花流水,弃甲曳兵。 容娡面对着梯台外,刚好能将台下的战况尽收眼底。 叛军乱作一团,人潮攒动,不见主帅身影。 略一思忖,她问:“贺兰铮呢?” 谢玹不吭声。 过了一阵,才闷闷不乐道:“逃了。” 叛军落败,已成定局,贺兰铮许是自知日暮途穷,不知连夜逃去了何处,天未亮时便不见踪影。 容娡点点头,没再多问。 天色昏沉,雪势渐渐大了,几乎瞧不清人影。 建安郡位置偏南,鲜少下这样大的雪,如今正是冬春交接之际,苍白的雪羽却笼罩了整座城池。 明月台露天而建,寒风裹挟着雪粒,冰冷刺骨,不宜再待下去。 谢玹将一旁斗篷上的积雪抖落,披在容娡身上,二人携手同行,从另一侧避风的阶梯走下明月台。 才走到台下,谢玹忽然脚步一顿,侧身将容娡挡在身后。 容娡疑惑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望见风雪中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兰铮?” 几名亲卫伫立在不远处,拦去了他们的退路,而贺兰铮一袭白色锦袍,被亲卫簇拥着,几乎要与漫天的雪融在一起。 听见容娡唤他,他颔首回礼,视线在她秾丽的脸上停留一瞬,转而看向谢玹。 他带着笑打量谢玹:“我是该叫你国师,还是该称呼你为……皇兄?” 谢玹没有出声,一手护着容娡,另一手按在霁雪剑上,沉静地望向他,眸光淡漠,眼底隐有审视的锐色。 贺兰铮面上笑意加深:“皇兄不必如此防备臣弟。败局已定,纵我有通天之能,也是无力回天。” 容娡看着他那笑容,心下莫名有些不适,眼皮也蓦地跳了起来。 她没由来的不安,想拉着谢玹转头就走,但见谢玹没动,犹豫了下,压下心头不适,凝神继续听他们的谈话。 稍微一想,便能想通谢玹为何沉住气不动。 建安郡是贺兰铮的据地,他兵败如山,却气定神闲,身边又跟着亲卫,保不齐会设埋伏。谢玹若是孤身一人自然可轻易脱身,可他身后有容娡,难免要顾及她,不若同贺兰铮相峙,静待座下兵卫赶来。 便听贺兰铮继续道:“臣弟年幼时,曾有幸得见皇兄仪容。皇兄渊清玉絜,高山仰止,是我等的标榜。那时我便暗中想,日后我也想成为你那样的人,受万人敬仰。” 容娡听得满腹疑惑,不明白此人为何要跑来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愈发提高警惕。 贺兰铮似是陷入某种回忆,安静片刻,才又缓声道:“臣弟此番前来,是同皇兄辞行。” 谢玹终于开口了,嗓音温淡,“你不会活着离开。”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放大,语气很平静。 可这几字落下后,却似被冷气骤然浸透,凝成一把薄薄、冷戾的冰剑,杀气四溢,悬在贺兰铮头顶,宣判了他的死刑。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隔着几步的距离,遥遥对峙,各怀心思。 “是么?”贺兰铮低喃,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蓦地笑弯了眼,“——你也是。” 话音落下,他的神情骤然变得晦暗。 下一瞬,亲卫齐动,拔剑朝谢玹攻来。谢玹神情一凛,霁雪剑出鞘,与他们交手,剑光纷乱交织。 与此同时,容娡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警敏地察觉到身后的长阶上,似乎有人在靠近,速度极快。 她余光瞥见一道阴狠的寒光刺向谢玹毫无防备的后心,来不及多想,身体快过大脑,本能地扑过去替他挡下。 利刃划开衣裳,刺入容娡的肩。 好巧不巧,位置与当年容娡弄巧成拙、替谢玹挡下的那一剑几乎是同一处。 只不过,当年是装模作样,如今是真心实意。 在短剑刺过来的那一瞬,她终于,看破了自己的心意。 ——她不是有点喜欢谢玹。 而是很喜欢,很喜欢谢玹。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在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情意便在心房深处埋下了一棵种子。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去发觉。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自己与他会有一段缘。 到如今,蓦然回首,方觉情意已长成参天大树,深深植根于她的内心深处。 谢玹坚定的选择了她这么多次,她理应也该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 偷袭者见刺中的是她,极快地收了力道。 伤口并不深,也没伤到要害,只浅浅划破皮肉, 但容娡还是不由得“嘶”地吸了口凉气。 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贺兰铮,蓦地失声大喊:“住手!” 声音惊慌,几近颤抖。 电光火石间,谢玹杀退亲卫,旋身划开那偷袭者的喉咙,一把扶住容娡,用手去捂她的伤处,声线微微不稳:“没事罢?” 刺伤容娡的短剑,当啷砸在雪地上。 容娡摇摇头,想说没事。 ——然而此时,贺兰铮却踉踉跄跄的走过来,面色苍白如纸,声音濒临崩溃:“剑上有毒!” 霁雪剑的剑尖迅速抵在他的咽喉上,谢玹压着怒气,眼底狠戾,寒声道:“交出解药,饶你一命。” 贺兰铮神情仓皇,目露悲色,不住摇头:“……无药可解。” 容娡的心狠狠一沉,当即手脚发软,几欲站不住。 她很清楚贺兰铮对她存有情意,若是有解药,当不会藏着不拿给她,应该不是在说谎。 伤处隐隐作痛,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痛的更厉害了。 若是以往,哪怕是磕破了点皮,容娡也早已大呼小叫,泪眼涟涟地抱住谢玹撒娇,让他哄她了。 但眼下,她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却苦中作乐的想,贺兰铮如此狡诈,竟胆敢用无药可解的毒暗算谢玹,还好她给挡下了。 伤口明明很浅,却不知怎地,怎么都止不住血。温热粘稠的血,浸透谢玹冷白的指缝,周遭的空气渐渐染上甜腥的血气。 谢玹死死的攥住剑柄,用力到指节泛白,一贯空净明淡的脸上,此时出现了一道裂痕,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怒火与无措,烧的他的五脏六腑一阵绞痛。 不该将容娡带来的。 他眼尾泛着猩红,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手背上青筋暴起,颤声道:“姣姣,别怕。” 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这一声落下。 泪水当即涌上了容娡的眼,模糊了容娡的视线。 惊惶与疼痛如浪涛般涌来,迅速将容娡淹没,压着她如溺水的人般喘不上气。 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忍着泪意,勉强勾起一抹笑,想安慰谢玹不用担心,告诉他自己不害怕。 可尚未出声,喉间忽然涌出一大股腥甜的血气,毒性开始发作,来不及说些什么,她便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 陷入昏睡后,容娡似乎做了一场梦。 梦里,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大雾,她孤身一人,立在雾中,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可雾太大,她迷了路,也不记得自己要去哪里了。 梦境中的容娡,竭尽全力的走啊走,绞尽脑汁的想啊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忆起,她要去找一个人,她要带他去吃甜香的酥酪。 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她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好奇怪。 那个人是谁呢? 浓雾里的容娡,怎么都想不起来,耐心殆尽,变得焦灼,胸口闷痛不已,忍不住在大雾里横冲直撞的跑了起来。 可她怎么都跑不出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浓雾中忽然走来了一群装束奇怪的人。 他们捆住容娡,说要杀了她祭神。 容娡很害怕,害怕哭出声,拼命挣动。 混乱之中,她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清磁温冷,像是从前听过无数遍一样。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知道他是在唤她。 听见这声音的一霎,容娡忽然记起,她要找的人是谁了。 他叫谢玹。 她要去找谢玹。 境随心转,漫天弥漫的大雾里,忽然迸出一道极其耀目的金光,劈开无边无际的混沌。 雾气骤然朝四面八方退去,容娡脚下一空,迅速下坠,失重的恐惧令她的心高高提起,不由得像个溺水的人般伸臂胡乱抓着。 ——她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 半梦半醒间,有人掰开她的齿关,往她口中灌入难以下咽的药汁。 耳边乱嗡嗡的,混着许多她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它们似乎在说,要醒了。 容娡从其中分辨出,一个她最想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呢喃, “说好要同枕共穴,你若胆敢死,我定不会放过你……” “……容姣姣,孤不准你有事……” — 容娡醒来时,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 窗外新雪初霁,晴光正好,鸟雀啾啼。 喉咙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甜铁锈味,混杂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她蹙眉,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只感觉胸口稍微有些闷痛,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不适之处。 她这一动,伏在榻边的谢玹立刻被惊动,脊背僵直地绷紧,缓缓抬头看向她。 动作幅度极轻,连鼻息都屏住了,似是怕惊扰什么。 两人视线交汇。 他眼眸湿润,定定地望着她,雪净的脸上,错落着压出的红痕,鬓边发丝微乱,整个人不复从前的端方雅正,甚至有几分憔悴。 容娡瞧了他一阵,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过之后,她唏嘘不已,后怕道,“我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 谢玹面色微变,倾身抱住她,嗓音低沉:“没事了,毒已经解了。” 他身上清浅的冷檀香,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幽幽钻入容娡鼻腔。 容娡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窝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后知后觉害怕,缓了好一会神,才想起问:“不是说没有解药,怎地解开的?” 谢玹沉默一瞬。 容娡心下疑惑,纳闷地看向他。 谢玹错开视线,眼帘低垂,喉结上下滚了滚,扣住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的肌肤。 “找到解法了。” 不待容娡再说什么,他的眼皮向下压了压,倾身去吻她的眉眼,力度温柔而缱绻。 她心中一软,心房满溢着酸胀的情绪,当即将原本想追问的话抛在脑后,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啄吻他的下颌、唇边。 “……有一件事,我骗了你。”温存过后,她惴惴不安的开口,“骗过了你。” 谢玹正凝神给她梳理头发,闻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上扬的音调,“嗯?” 容娡从他怀里爬出来,面对面跪坐在他面前,严肃地板住那张明丽的小脸:“你还记不记得,在云榕寺时,我为你挡过一次剑的事?” 提到这个,谢玹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黯了黯。 他自然记得,便点点头。 容娡咬了下唇瓣:“那是个意外,我本来没想帮你挡,但当时不知怎地,脚底绊了一下……我就顺水推舟的挡下了。” 她说话时,谢玹面容岑静,始终盯着她看,几乎一眨不眨,像是怕看一眼会少一眼似的。 待她说完后,他眯了眯眼,眸光粲然清沉,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沉吟道:“虽为身不由己,可你还是替我挡下了,不是么姣姣?不必太过在意。” 容娡心里一寻思,也对,顿时展颜一笑。 “唔……好像还有别的事也骗过你哦!” 谢玹眉梢微挑,抬手箍住她的腰,神情无奈:“……小骗子。” 容娡:“哼。” 谢玹将她揽入怀里,轻吻她的眉心,眼神惆怅,叹息着笑:“可我……爱慕你,又能如何呢。” 容娡微怔,心房好似被什么轻轻的敲了一下,泛起酸涩又甜蜜的涟漪。 他知道她骗她,却依然选择爱她。 她也愿意学着爱他。 “以后不会了。” “好。” 窗外,不知名的树抽出新芽,日光摇漾。 冬去春来,春晖渐暖。 万象更新。 —— 贺兰铮一党的叛军于建安伏诛,战事初定,百废待兴。 军中有诸多事须得谢玹亲自前去处理,书信与案牍堆成小山。但先前因着容娡出事,谢玹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余事一概不问,只好一直拖着。 容娡醒来后,谢玹便变得忙碌起来。 律回春至,草长莺飞,等这边的事务解决后,不日便要启程回洛阳。 谢玹旰衣宵食,忙的成日不见人影,只留下静昙护在容娡身边。 容娡怕他过于劳累,去军帐寻了他数回,只有第一回见到了他的人。 春日负暄,不知怎地,这人的手却冷的像冰块,比容娡的手还要冷。 她牵住时,忍不住皱眉,告诉他添些衣裳。 谢玹心不在焉地应下。 往后再没见到他的面。 没几日,远在北地的白芷与白蔻,兴师动众的奉命前来,而一向在容娡身边严防死守的静昙不知去了何处,没了踪影。 白芷一见容娡,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子受苦了。” 白蔻在旁边端详她良久,也道:“娘子瘦了许多。” 容娡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她们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白芷摇头,仍不停流泪,容娡安慰她两句,她反而更加泪如决堤。 容娡心下奇怪,目光狐疑。 白蔻急匆匆地将白芷拽走了。 容娡细细回想一番近日发生的一切,联想到不见人影的谢玹,愈发觉得古怪。 过了一日,她寻了个借口支开白蔻,不动声色的盘问白芷:“你昨日哭什么?” 白芷忍不住又红了眼,支吾道:“……没什么。” 容娡双眸微眯,拨着菩提手串,淡声道:“你们瞒不过我。说罢,你们君上为了解我身上的毒,做了什么。” 白芷慌了神:“不能说!” 言罢,她自知失言,神情僵住。 见状,容娡心中一沉,指尖身不由己的颤抖起来。 她定了定心神,似笑非笑地盯着白芷,语气不容置喙:“说!” 在她叠声压迫下,白芷终于红着眼,将实情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容娡中毒昏迷后,谢玹遍访名医与毒师,仍寻不得解药。 只有一名南疆的蛊师,看出两人身上种着同脉连心的情蛊,而容娡身上的蛊又恰好是母蛊,便提出一计。 即,利用情蛊,将毒引到谢玹身上,之后再设法压制、清除。 此计不亚于一命换一命。 但谢玹毫不犹豫地应了,召来随军的近臣,交代后事。 臣子们听后大惊失色,坚决反对谢玹的做法。魏学益的反应尤为激烈,冒雪立在军帐外,唇枪舌剑,唾骂了他一夜,骂他被情爱冲昏了头脑,骂他是个疯子。 但任凭他如何说,谢玹心意已决。 皇位也好,性命也罢。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只要他的容姣姣。 当晚,蛊师剖开谢玹的心脉,取蛊引毒。 子蛊亲近母蛊,将容娡体内的毒尽数吸收,再钻回谢玹体内。 引毒用了三日三夜。 大雪漫天,风声如泣,遍地苍白,万籁俱寂。 整整三日。 剖心取蛊,煎熬无比,须得清醒着进行,非寻常人能忍受之痛。 谢玹生生熬过剖心引毒,强撑着等到容娡醒来。 但毒性逐渐在他体内发作,虽有暂时压制毒性的法子,但不过是杯水车薪,微乎其微。 至多不过……能延续一年性命。 白芷回忆说,当蛊师引完毒,将谢玹余下的时日告诉谢玹和他们这些近卫时。 谢玹神情依旧淡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期,只是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沉吟道, “一年,足够孤安排好她的后路了。” 听到此处,容娡心中大恸,有如刀割,不禁潸然泪下,竟拿不住手中的菩提手持,任由它掉在地上。 她浑身颤抖,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失声般的说不出一个字。 半晌,才哽咽着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谢玹这个人,不是动辄想将她关在身边,让她独属于他一人吗。 他不是最爱掌控她了吗。 他怎么敢抛下她去赴死。 他怎么敢死。 情蛊一事,是横在容娡心里的一根刺,她曾心烦意乱,唯恐谢玹利用蛊控制她,想发设法想让他解蛊。 却不曾想,谢玹竟能为了她,甚至不顾性命,爱她爱到如此地步, 心甘情愿,虽死不悔。 闻言,白芷犹豫了一瞬,心一横,道:“君上如今还算安好,只是怕被娘子瞧出端倪,才去了临近的丹阳郡疗毒。天下之大,能人众多,兴许能寻到旁的解毒的法子。” “若能寻到解药,等再下雪的时候,君上便会回来见您。” 春回大地,春暖花开,等再下雪,不知是何时了。 容娡立即下定决心,哀求道:“我要去见他。” “白芷……我要去陪他。” 她一刻也等不了,迫切的想见谢玹。 他们说好要同枕共穴。 无论如何,哪怕时日无多,她也不能不陪在他身边。 容娡亲历过追捧与遗弃,自此看破人性,头脑一直都很清醒。 连血脉相连的至亲,都能置她于不顾之地,可见人心不过如此。 世人多利己,各司其职,各谋其利。 究其一生,到死也在追逐权势名利。 她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免不了落俗,一直以来,都只想谋个安稳的去处,求得安身立命。 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哪会有人,因为虚无缥缈的情爱,便既会心甘情愿为她奉上一切,也甘愿为她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爱她爱的入骨,甚至不惜以命相护。 可谢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他谢玹,就是做到了。 完结(下) 贺兰铮伏诛后, 江东失陷的城池一一收复。 邻近巍军营地的丹阳郡,临山傍水,郡中有恬静清幽的槃桓山, 适宜人修养,隐士云集。 将毒引到体内后, 谢玹搬入山中的云榕寺养伤。 昨夜下了一场濛濛的细雨,晨起时, 山岚叠嶂,杳霭空蒙。 屋舍里外, 透着一股青草味儿的潮湿气息。 静昙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青檀院时,听到从前容娡住过的那间房内, 传出一阵压抑的咳声。 谢玹并未歇在自己的禅舍里, 静昙心神一凛,当即加快脚步, 推门而入。 咳声在门响的那一瞬停了。 谢玹一身霜色缓带轻裘, 端坐在靠窗的案前, 侧脸清峻,神色如常, 睫羽垂覆, 正翻看着案上的经书。 有春光自支摘窗洒进来, 映亮他过于苍白、但仍不失雅净秀丽的一张面庞。 静昙见状, 脚步一顿,恭声道:“君上。” 谢玹这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帘, 朝静昙看来, 眼若点漆,面容清和,仿佛方才咳得那样剧烈的人不是他。 静昙心下酸涩, 将药碗搁到他面前。 “君上,白蔻来了信,说容娘子知晓您在此处,执意要前来。” 谢玹正在翻书页的长指一僵,神情也不复方才的从容:“她知道了?” 静昙摇头,“还不知道,只是闹着要见您。” 谢玹眼中晕开一点笑意,神情略显无奈,摇头叹息。 “你们拦不住她,她若想来,便由她来罢。” 静昙抓抓后脑勺,讪笑:“人已经在路上了。” 谢玹眼中笑意更甚,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窗前栽种着一棵梨树,满树梨花开的正盛。春风微漾,有一片梨花瓣打飐儿飞入支摘窗中,颤悠悠落在谢玹手中的经卷上,幽香混着淡淡的水渍,在纸上缓缓晕开。 静昙觑着谢玹的神色,斟酌道:“可是您身上的伤,若是教容娘子得知……” 谢玹注视着经卷,似是在思索,久久不语。 “迟早会知晓,能瞒几日是几日。你去将仡濮先生备下的药熬了,我服下且撑几日。” 仡濮先生正是为谢玹剖心引毒的那名蛊师,他开下的药,能短期压住蛊中毒性,使中毒人与常人无异。但极为损害身体,每服用一回,便要减去许多寿数。 上回容娡醒来时,谢玹为了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提前饮下了药。那时他刚历经剖心之痛,身体撑不住,隔日便毒发吐了血,此后情况凶险万分,险些去了半条命,直把魏学益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 静昙心中大骇,有意制止。 但见谢玹双眸沉静,面上神情不容置疑,心知劝不动他,只好依言去熬药。 待静昙离开后,谢玹看向书页间的那片花瓣,睫羽垂覆,陷入沉思。 回想前半生,他自幼便被教导心怀天下,端方自持。 冷血寡情,算无遗策,从未心软。 唯一的失算,便是让容娡入了他的心,动了他的念。 由着她,以并不高明的引诱,挤入他循规蹈矩的人生。 将他拖入世间无数俗人沉沦的情海里,令他心中生出贪嗔痴的虚妄念,坠入她编织出的情网,再难以将她割舍。 可如今历经生死,从头再看,却是甘之如殆。 若没有容娡,这人间将了无生趣,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她不在身边。 他想让她好好活着,哪怕自己去赴死。 —— 容娡这次重回丹阳郡,才知道她当年为了躲流民爬上的那座山,叫做槃桓山。 当年她一心扑在谢玹身上,成天算计着要得到他的心,根本无暇留意旁的东西。 而今得偿所愿,故地重返,自是万般滋味浮上心间。 近来战事频繁,原本香火旺盛的云榕寺,如今人迹寥寥,容娡沿石阶上山时,一路上没遇见几个香客。 到寺里时,天气晴朗,青山远黛,春风和畅。 容娡问过静昙,在寺中的祈愿树下寻到谢玹。 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卸下肃杀的玄甲,换上霜色的宽衣博带,隽长的身形与佛寺清雅幽静的环境融作一体,却又格外凸显。 仿若天地间所有的华光,皆凝集在他一人身上,攫取了容娡所有的视线。 容娡来时,他正背对着她,往树上系着许愿牌。 系完后,他转身看见她,面容明净,未见病容。 这人似是对她的到来早有预料,神情没有半分意外。 “你来了。” 容娡眼睫轻轻一颤,心下一阵阵泛酸,慢慢迈步走向他。 “我好想你。”她吸吸鼻子,眼眶中泪花打转,双臂张开,比划出一个很大的形状,“很想很想。” 谢玹的瞳仁剧烈地晃动起来。 容娡走到他身畔,几乎不用看,便知他许了什么心愿。 但她还是抬头看了过去。 新挂上的那个祈愿牌上写着:“容姣姣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耳边同时响起他清磁的嗓音:“愿我的姣姣,逢凶化吉,岁岁安康。” 容娡眼中蓄着的泪当即便落下来了。 她转头去看谢玹,泪眼婆娑,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冰凉的指腹划过她的眼尾,轻柔地拭去她的泪。 “若是做了皇后,还如这般孩子气的爱哭,”他略显无奈的叹道,“那可真是让礼官贻笑大方了。” 容娡知道他这是在为她铺好日后的路,心中钝痛,眼泪落得更凶。 一见到谢玹,她便控制不住,连带着佯作不知他中毒的伪装都维持不下去了。 谢玹只好用袖口给她拭泪,似叹非叹:“这么多眼泪。” 容娡不知他从她的反应中瞧出什么没有,总归她从前也爱哭,索性也不忍了,恶狠狠地扯着他的袖子擦眼泪,哽咽道: “要做皇后,也只能做你一人的皇后。我容月姣素来眼高于顶,只会爱慕这世间最出色的男子,旁人皆不及你好,可入不了我的眼。” 谢玹的动作顿住了。 泪珠不断从容娡的眼中掉下来,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好去抓他冰凉的手。 抓住了,便狠狠地握住,像是怎么都不愿松手。 他用力回握。 过了半晌,容娡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平定下来。 她擦净泪,忍不住埋怨:“都怪你,惹得我哭。” 谢玹低低地笑:“都怪我。” 容娡不哭了,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余下的祈愿牌,然后愕然发现,枝叶间数不清的木牌上,满满当当写着她的名字,尽数是与她相关的心愿。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谢玹,“这是怎么回事?” 谢玹睫羽垂覆,神情中有一丝极为罕见的难为情:“……我每想你一次,便会来此挂一次祈愿牌。” 容娡喉头哽塞,说不出话。 她心绪纷乱,不由得唏嘘道:“你这般离不开我,若我那时醒不过来,你当如何是好?” 谢玹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不会独活。” 容娡的心脏仿佛被一只长满尖刺的手狠狠握了一下。 她强忍泪意,佯作不经意地问:“那,若当时中毒的人是你呢,你当如何。” 谢玹沉吟,琥珀色的眼底漾着细碎的光芒,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光若有实质,沉甸甸的。 他缓声道:“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哪怕容娡心中早有预料,在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心中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不怕我忘了你吗?” “怕的。”谢玹的睫羽颤了颤,垂覆着遮住眼眸,低低地道,“可我仔细想了想,人死如灯灭,这盏灯还亮着时,烛焰明亮炽热,吸引飞蛾扑火。若你为灯烛,我愿为飞蛾,贪着爱乐,赶在你熄灭前,入中赴死,短暂地在你心中燃烧,化作尘烬,不分你我。*” “但若入欲灯,则堕地狱。姣姣,我不愿你成为那样愚痴的飞蛾,我宁愿你为明色可爱的长明灯,独自明亮,独自快活……哪怕你余生蹉跎,会在日后的某天忘了我。” 容娡听罢,心中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团火:“愿我独活?” “……是。” 容娡心中的火气烧的更甚,忍怒不发,追问道:“你从前不是说,要与我共枕同穴,若你死了,不会让我独活,怎地改口了?” “你怎地变了心性,愿意放过我了?你不是说过,不会放任我另嫁他人吗?你不是说过,我们至死都会在一起吗?你不是……最爱迫着我留在你身边吗?” 她浑身颤抖,简直恨不得扑进他怀里,恨恨捶打他一气,但谢玹心口处有伤,她万不能那样做,便只能颤声道,“你说话啊谢玹,怎么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啊!” 这个可恶的人。 他怎么能。 怎么能替她去死。 谢玹岑寂的眼底,隐有痛色浮动。容娡猜想,他应该知道她得知情蛊的事了,但她已无暇去顾及那些。 ——谢玹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 所以愿意为你转变心性,愿意放手,愿意为你赴死。 容娡的强作镇定,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溃不成兵,不由得潸然泪下。 “骗子!谢云玠,你个骗子!” 她死死揪住谢玹的衣袖,哭骂道,“我不要一人独活,我不要你死……我喜欢你……你说过的,战事结束便成婚。我心悦你,我要做你的皇后,你休想抛下我!” 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谢玹说,但眼下没有机会了。 谢玹扳过她的肩膀,死死将她扣在怀里,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吻的那样用力,容娡几乎喘不上气。她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了,浑身上下都被这个人的气息给严密包裹住,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 亲吻的间隙,谢玹在她耳边低低的喘息,从喉咙深处发出近似梦呓的呢喃:“我爱你。” 一声又一声,缱绻而不舍,像是怎么都说不够。 “姣姣,我爱你。” 容娡浑身剧烈的颤抖。 她捧住谢玹的面颊,吻他的下颌,流着泪道:“会有办法的,会好起来的。” “谢云玠会逢凶化吉,平安顺遂。我们会在一起。” —— 容娡来云榕寺,做好了长住的架势。一住下后,便命人四处打探擅长解毒的医者,连民间谣传的能生白骨生白骨活死人的神医也不曾放过。 谢玹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由着她上山下山折腾,自己不慌不忙,按时参禅清修,坐镇寺中,处理江东的政务,时不时派兵去清剿叛军的余孽。 民间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医,大多是打着幌子招摇撞骗,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名副其实的,却是对谢玹体内的毒束手无策——然后被谢玹请去医治民间盛行的瘟疫。 忙活了小半月,一无所获,容娡心里无比沉重,每日早出晚归,变得沉默寡言。 因着战乱,寺中的僧侣离开许多,偌大的寺院少了这些晨钟暮鼓的僧人,变得空旷冷清。 不过,当年与容娡交好的寂清法师并未离开。有时她心里难受的厉害,不想被谢玹察觉,便会找寂清法师谈心。 这日她谈心出来,走往青檀院时,迎面遇见两个熟人。 李复举瞧见她,拉着身侧的魏学益行礼。魏学益一脸不愿,但还是以礼相待。 容娡还他们一礼。 几人并不是很相熟,互相行过礼后,便继续各走各路。 但容娡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的菩提手持落在了寂清法师处,便匆匆折返回去。 刚好听到魏学益烦闷的话语。 “我和云玠的师父,就是上任国师,你晓得罢?他还活着的时候,曾预言云玠日后会为情所困,因为一个女子乱了心念,如今看来,着实灵验,当真是奇哉。” “你说他那样的人,怎会被情爱迷惑至此,寻到解毒的法子也不肯……”他叹息一声,“依我看,此女是否背负天命尚未可知,但可见着实是个祸水。” 李复举倒是神态自若:“君上如何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必庸人自扰。” 魏学益又是一声长叹。 而容娡听到此处,浑身的血液霎时沸腾着翻涌起来。 她小跑着追上去,急唤一声:“二位郎君且慢!” 两人齐齐停步,转身看向她,神情各异。 一个惊疑不定,一个若有所思。 惊疑不定的魏学益,率先开口问:“娘子何事?” 容娡心中狂喜,心跳飞快,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方才说,寻到了解毒的法子,是什么法子?快些言于我!” 李复举与魏学益对视一眼。 后者讪讪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容娡观他们神情,心下了然,脑中飞转,立即言辞恳切的哀求道:“你们只管言于我,若谢玹怪罪下来,概由我一人揽下。” 二人皆是一脸为难。 容娡百般恳求,磨破了嘴皮,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魏学益神色动容,看不下去,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唉!罢了!我言于你。” “你知道你与谢玹身上种着情蛊罢?” 容娡连忙眼泪汪汪地点头。 魏学益便又道:“这味毒十分厉害,解药是没有的,不过呢,善蛊的仡濮先生手里养出了一种新的情蛊,叫同心蛊。这蛊能有法子将毒素从谢玹体内逼出,但是……这同心蛊十分凶险,还需要两个有情人同时种下蛊,来化解同心蛊本身的毒性,方可再用来引毒。” “以毒攻毒,只有三成胜算,若是不成功,没准儿当场便归西了,你的那位好情郎,不愿让你陪他冒险,也想多陪你些时日,便不愿用此法解毒,选择用旁的药姑且吊着半条性命。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你可别说出去是我说的哈。” 容娡听罢,垂首陷入深思,喃喃道:“……三成。” “对,三成。” 容娡沉思许久,再抬眼时,一双眼眸里流光溢彩,灼灼发亮。 “三成,足够了。” 余下的时日无多,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性,她也愿放手一搏。 史料记载,太子瑄降生,天兆祥瑞,是为神祇临世;而她容娡又被方士断言身负天命。 她二人合力,定会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种个区区的同心蛊罢了,决不会出问题。 况且,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向神明请过愿,愿她的恩人谢玹,逢凶化吉。 容娡向两人道过谢,去寂清大师处取回自己的手持,便匆匆赶回青檀院,将自己的意愿言于谢玹。 谢玹听得皱眉,冷下脸来,不悦道:“谁同你说的?魏学益?” 容娡不答,只抱着他的胳膊,催促道:“哥哥,不妨一试!” 谢玹的体温很凉,她摸到后,鼻尖一酸,顺势落下眼泪,哭哭啼啼道:“哥哥,你忍心抛下我吗?你好狠的心……” 谢玹睫羽垂覆,神色凝重,浓重的睫影遮住眼眸,眼中情绪难以分辨。 二人离得很近,容娡一抬眼便能瞧见他眼皮上的那颗小痣。 她撑起身子,轻轻在那小痣上印下一吻。 谢玹良久不语,许久后,缓缓掀起眼帘,幽幽地问:“你愿意为我种下同心情蛊?” 他的眸光极其幽邃,较平日黯上许多,与他对视的久了,极容易被他琥珀色的瞳仁吸引,不由得神魂震颤。 容娡怔怔地望进他眼底,有点不明白他怎么这样问,但还是乖乖回道:“愿意的。” 谢玹微微一笑,眸光轻闪,泛着轻涟。 “好。” —— 静昙奉命去将仡濮先生请来,谢玹避开众人,先行同他会面,面容沉静,说明寻他的意图。 仡濮先生并非中原人士,性情直爽,不拘小节,听谢玹说完,不禁纳闷:“同心蛊在容娘子中毒时,臣便养好,君上当时不是不愿用吗?怎么又要用了?” 谢玹面容空净明淡,眉眼间依稀能瞧出愉悦之色,不疾不徐地对答:“今非昔比。” 为何今非昔比?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仡濮先生来中原不久,不大懂得文绉绉的中原官话,心直口快的问出声,又想到什么似的,道, “同心蛊尚未种下,不必容娘子亲自来,换作旁人,也是可以的。虽然同心蛊能驱出她体内的母蛊、进而取代,但臣也有别的方法。” 谢玹眯了眯眼:“你错了,非她不可。” 只能是容娡,只会是容娡。 仡濮先生听得云里雾里,愈发纳闷了。 —— 隔日一早,仡濮先生奉命为两人种下同心蛊,过程十分顺利,只待谢玹体内余毒排除。 虽然种下同心蛊后,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仡濮先生也宽慰容娡大可放宽心,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成功。 但谢玹昏迷不醒,双眸紧闭,清峻的面容失了血色,唇色发白,容娡便不由得心神不宁,紧张万分,忍不住焦灼的走动。 她怕自己影响到仡濮先生,识趣地离开了他进行医治的居室。 向来不信神佛的她,踟蹰片刻,抓着当年初见时,谢玹给她的那串手持,先行去佛殿祷告一番,又忍不住去祈愿树下祈愿。 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寂清法师执伞,经过祈愿树,见白芷撑着一扇二十四骨的油纸伞,伞下的容娡紧张兮兮,正踮着脚,不住地往枝梢上挂祈愿牌,不禁笑着同白芷打趣:“娘子当真是上心那位郎君,贫尼这种佛门中人,都不禁心中感慨万分。” 白芷也笑。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一个时辰,又兴许是许多个时辰。 容娡写下的祈愿牌,在树枝间挂的满满当当,枝条沉甸甸的弯垂,没了半点空隙,风雨都不能撼动分毫。 静昙恰好在这时满脸堆笑的寻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气洋洋:“娘子,君上醒了,体内的毒也解了!” 容娡听罢,眼睫颤了颤,不待他言明谢玹在何处,便提着裙裾,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他们心有灵犀,她知道他在哪里。 春风骀荡,沾湿云鬟,春雨渐歇。 容娡的裙裾被风抚起,长袖翻飞,像振翅而飞的凤尾蝶。 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跑入大雄宝殿。 钟响噌吰,响彻云巅。 巨大的佛祖像前,焚香的烟雾被惊扰,幽幽轻晃。 容娡一眼瞧见那个,高阶之上,满身清冷的男人。 他一袭霜色长袍立在佛像前,春日雨霁后的第一缕日光,恰如其时的洒落他满身,一瞬间,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尽数落在他身上,宛若神祇临世,衬的万物黯然失色。 一如当年。 谢玹转过身,面向她,微掀眼帘。 烟雾摇漾着散去,露出他琥珀色的一双眼眸。 他面容雪净,眉宇间攒着霜雪,身形挺隽,整个人宛若他身后佛尊玉相,身在凡尘中,但不似凡尘中人。 然而,当他定睛望见容娡,微微一笑,恰如晴光霁雪,春色漫生。 一刹那间,贪痴嗔爱怨,往事如大梦三千。 他凝望着她,低笑道:“过来么?” 这是她遗世拔俗的神祇,因着她的心心念念,向她投来独一无二的注视,为她甘愿坠入不曾入眼的红尘。 容娡心中剧烈震颤。 如当年那般,她朝着他奔过去了。 谢玹将她揽入怀中,她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埋进他怀里,轻轻吸着气。 闷声道:“你站在这里,像九天之上的谪仙,不像凡间的活人,太不真实了。” 谢玹低笑,胸腔深处发颤,震着她的耳。 他微微俯面,吻她的眉心,眼皮,薄唇辗转向下,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琥珀色的眼底,粲光轻曳,温柔的不成样子。 如春潮带雨,草木葳蕤。 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轻笑道:“这般呢,可真实了?” 这可是在佛像前,容娡再怎么没脸没皮,也还是不禁微微脸热。 她一抬眼,便被谢玹无比温柔的眸光旋吸进去,半晌才回神,嘀咕道:“哥哥,你不皈依你的佛了么?竟敢与我在佛前破戒。” 谢玹垂眸,深深凝视她,话音含笑。 “不皈依佛了,只皈依你。” 她是他的明月。 我观汝之净,如见五色旌。 饰汝以珠璎,姣好如画屏。 姣姣入我心,始觉欲与情。 正如明月来,意乱为卿卿。* 他是谢玹,是贺兰瑄,更是……她一人的,云玠哥哥。 他只皈依他的明月,他的姣姣。 —正文完结— 南川了了/文 2024/2/17 晋江文学城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