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权臣的小娇娇》 第1章 暴打舅母 头疼得要命，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蜀葵无力的躺在地上，怎么都死了还这么疼。 “娘，你这样做对得起山家吗，蜀葵好歹是山家小姐，是我的亲表妹”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呸，什么山家小姐，山家小姐放到咱家十几年不管不顾，她如今也十三了，这些年她吃我的用我的，总得给我还回来。” 听到自己舅母王春花尖锐的嗓音，蜀葵心里就暗呸一声，这恶毒心肠的贼妇人不是被山刚青的侍卫一剑穿膛了，怎的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趁着死丫头还没醒，你赶紧去给我把她死死地绑住，要是松了，这死丫头劲大得很，指不定还会逃出来” 蜀葵听到这些熟悉的情节，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刚被毒死，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她赶紧重重地咬了自己的舌头。 疼!自己又活了，想到这里，她觉得十分惊喜。 只是如今刚重生，就又入狼窝。 王春花是要把自己送到王二麻子的床上，她前世抵死不从王二麻子，勉强戳瞎了他的一只眼才逃出来，如今又要被这样对待。 心中滔天的怒火涌起，她感觉自己浑身充满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原来是蜀葵的表妹王秀。 她又重新闭上了眼，装作仍旧昏迷的样子。 “蜀葵对不起你，我也是没办法了，你要是醒了，你别怪我” 话是这样说的，只是王秀在绑蜀葵的时候偷偷地把绳子弄松了很多，面上看着倒是不显。 “磨磨蹭蹭的，你去望春楼把王二麻子叫过来，告诉他事情成了” 王春花仍旧毫不犹豫地使唤着王秀。 “娘，那种地方，我去不太好吧”王秀有些犹豫，一般良家女子哪敢踏入那种地方。 “死丫头，还敢犟嘴，我让你去就去，不然我就让你从了王二麻子” 王春花威胁着自己的女儿，王秀一听这个也只能赶紧离开了。 蜀葵听到这些，她根本不意外，王春花贪婪好财，在她眼里钱才是第一名，纵然是亲女儿又如何，只要没用，她一样踢到天边。 “蜀葵，你可别怪舅母狠心，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爹娘把你送到这就再也不管了，我总得给自己再找点财路吧” 王春花看着细皮嫩肉的蜀葵，想着这孩子细皮嫩肉的，王二麻子肯定喜欢。 不过，蜀葵当然不会如了她的意。 “你个脏心烂肺的毒妇人，枉我跟了你十三年，你竟然这样对我” 蜀葵恶狠狠地骂着王春花。 “哟，原来早醒了在这装晕呢，死丫头片子贼心眼倒是多得很，不过就算你心眼子再多又如何，今晚你还不是得从了王二麻子” 蜀葵看着一脸得意的王春花，她心凉了大半。 “舅母，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你别把我卖给王二麻子，我以后更加卖力干活，伺候你和表姐，你别这样做” 蜀葵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过王春花，还是想着求饶。 “放过你，我放了你，谁给我二十两银子啊，死丫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放心，一旦过了今晚，以后你就不愁吃穿了” “看来我们是说不通了，不过舅母你要是这么想要那二十两，你亲自从了王二麻子，那不是更好” 蜀葵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解着自己身上的绳子。 王春花见了，就要拿匕首扎蜀葵的手，不过蜀葵哪里会给她扎自己手的机会。 她半站起来，用自己的头使了猛劲儿去顶王春花的肚子。 王春花没想到蜀葵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子把她给顶到了地上。 “你这贱丫头，疼死老娘了” 蜀葵的力气太大，王春花根本没有预料到。 见王春花缓不过劲来，蜀葵赶紧将自己身上的绳子全解开了。 王春花见蜀葵解开了绳子，她转身就要爬着逃走。 蜀葵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趁着这个机会拿起了王春花掉在地上的匕首。 狠狠地扎在了王春哈的大腿上。 “啊，疼死我了”王春花的右腿顿时就出血了。 “疼，现在知道疼了，你知道吗，你平常拿棒子打我的时候，甚至比这还疼” 蜀葵冷冷地看着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王春花，心里感到一阵快意。 “死丫头，蜀葵，舅母不是有意要把你给了王二麻子的，是他那天见了你就对你念念不忘的，是他指使我这样做的” 王春花装着无辜，她余光看见了旁边的棍子。 “你如今倒说是他怂恿你了？”蜀葵觉得可笑。 她趁蜀葵不备，赶紧抄起了旁边的棍子。 “你个小贱人，老娘养你十几年，你还敢恩将仇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婊子” 她站起来用尽全力，蜀葵急忙用手臂去挡。 砰的一声，棍子断了，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蜀葵没感到太多的疼痛。 王春花见蜀葵还不晕倒，又要再打，只是蜀葵这次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舅母，你养了我十三年，刚才我已经还清了” 她用尽全力夺过棍子，王春花要转身逃出去，蜀葵直接给了她后背一棍子。 王春花身子一倒，晕了过去。 顾不得去思索为何自己力气变得这样大，还有胳膊上的伤。 蜀葵赶紧为王春花包扎了一下，然后把她脱光了放到了自己的屋里。 既然你如此爱财，那就亲力亲为，这样也算值得。 王二麻子一脸猥琐地看着王秀，本来王秀这般的相貌他也能看得过去，不过蜀葵那娇嫩的小身子却更胜一筹。 “美人等着我啊，等我享用完了你表妹再轮到你” 说完他就去了蜀葵的屋子。 王秀见蜀葵屋子暗着，也没敢多想。 她只能跑出屋子，在心里默念，希望蜀葵醒来之后不要怪她。 “瞧你那副惶恐的样子，我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王春花的亲女儿，怎么就养不坏呢” “你，你怎么在这里”王秀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怎么，觉得我应该在屋子里，那倒是可惜了，我当然不会如了你娘的愿” 王秀听到这个不敢再想，“那屋子里的是谁” “当然是你的亲娘，我的好舅母了”蜀葵讽刺地笑着。 第2章 你安的什么心 “你，你怎么敢这样的，那是你的亲舅母，你怎么能让她被王二麻子侮辱” “侮辱，她不躺在那里，那便是我。我难道就应该被卖，然后心甘情愿被王二麻侮辱” “你既然觉得王二麻子侮辱了你娘，那你便去替她啊，刚才我可听到了，王二麻子对你也有心思” “你为何这般侮辱我”王秀被蜀葵气哭了。 “表姐，我知道你心眼子不坏，可是你娘王春花却是个十足的小人，今日她可以和王二麻子合谋卖了我，明日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卖了你的，在她眼里，钱永远最重要” “王春花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是她罪有应得，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不放过她，不过总得让她长长记性” 翌日，王春花浑身酸爽地醒来，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王二麻子这个猪头躺在自己身边。 “不要脸的王八蛋，我不是让你去睡那死丫头吗，你睡我干嘛，你赔我的清白” 王春花哭哭啼啼半天，王二麻子见不是蜀葵那个小美人，心里也是烦闷，上前给了王春花一巴掌。 “怎么是你这个臭婊子，不让我安生。你再哭，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王二麻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此刻眼睛瞪得很大，活脱脱是一头面目狰狞的野猪。 “臭婊子，你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了，现在我就要去尝尝你女儿的，她看起来倒是不错” 王二麻子穿戴整齐，就要去祸害王秀。 王春花想着王秀可是要跟县令的，要是被这个猪头玷污了，自己还怎么靠秀儿过上好日子。 她趁着王二麻子不注意，索性一刀子捅穿了他的脖子。 蜀葵和王秀等了一夜，见王二麻子还不出来就要进去查看。 结果她看到的却是满脸是血的王春花，和死不瞑目的王二麻子。 看着从床上往下滴落的滴滴鲜血，蜀葵惊了。 “你，你怎么把他杀了，你真是大胆” 蜀葵此刻慌了神，她只是想让王春花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却没想到王春花竟然这般狠辣。 她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变了眼神的王秀。 “对不起了蜀葵，为了我娘，我必须这样做” 王秀拿着板凳狠狠砸向蜀葵的脑袋，很快蜀葵就晕了过去。 不过蜀葵在晕之前只想到了一句话，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公子，前方有个官驿，再过五个时辰我们就要到青山镇了，可否要停下来歇息” 山大前去马车车窗旁边询问自己的主人，不过比起回答先出来的是几声急促的咳嗽声。 “不可，需得快马加鞭”说完之后，这道温润的声音又咳了几声。 蜀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王秀这个懦弱的烂好人摆了一道。 看着牢里破烂的环境，她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死亡。 “罪人蜀葵，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行凶刺死王二麻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真是胆大包天” 蜀葵看着孙县令厉声逼问自己的模样，她有些惶恐害怕。 “大人明察，小女子如今才十三，哪来的这般大的胆子去害人，且平日我在王家根本吃不饱穿不暖，王二麻子那样的彪形大汉我哪能杀死，而且凶器明明是我舅母的梨花簪，我舅母平日里爱财如命，这样好的首饰她哪肯给我” 蜀葵实在冤枉，可是王春花却一心想要让蜀葵替自己顶罪。 “大人，你可别听这死丫头撒谎，我平日里有什么好吃好喝都是先紧着她来，你别看这丫头看着瘦弱，实则力气大得像头牛，这梨花簪就是她强要过去的，她是山家小姐，我和秀儿只是平民百姓，哪敢去欺负她啊” 王春花推了推身旁的王秀，“秀儿，你说我腿上这伤口是不是昨日里她肆意撒泼扎到我的腿上的，你当时不也看见了” 王秀原本不想说话，可是自己母亲那毒蛇般的眼睛一直死盯着自己。 “是的大人，蜀葵平日里对我和娘总是动辄打骂，还总是涂脂抹粉，有好几次我都瞧见她和别的男子嬉笑打骂” “你放屁，涂脂抹粉，勾搭男人的明明是你娘，和我有什么关系，亏我还觉得你虽然懦弱但心不坏，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你和你娘简直是蛇鼠一窝，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蜀葵痛骂着这对母女，想着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这对母女。 周县令见蜀葵神情激动，只能拍案压制。 “肃静，公堂之上，是你们随意吵闹的地方” “山蜀葵，本官也派人打听了，知道你素来嚣张跋扈，不把自己的舅母和表姐放在心上，可这里是衙门，可不是你随意撒泼的地方” 她听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人你可否弄错了，我平日里一向规矩做事，哪里跋扈了” “哼，本官说你嚣张跋扈那便是嚣张跋扈不尊长辈，难道你是说本官做错了”周县令大声责问蜀葵。 蜀葵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更是狂跳，“民女不敢质疑大人” “依本官看，你有三罪。一来你本就寄人篱下，可你对你舅母非但不感恩却总是不停使唤，说明你不敬长辈，不敬礼法二来你为人放荡总是和男子拉扯不清说明你举止放荡粗俗，三来则是你胆大包天不仅私会情郎，还敢杀人，像你这样放荡狠毒的女人本应该浸猪笼，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也该偿命，就判你两日后斩立决，以平民愤” 听到自己的下场，蜀葵只觉得绝望犹如冷水浇灌全身，都到这地步了，也无需再忍了她笑了，“狗官，就凭你也配食朝廷俸禄，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你哪能对得起案匾上的明察秋毫这四个大字” 蜀葵毫不留情地骂着，反正前世山家三日后才来，自己这次想必必死无疑。 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何不骂个痛快。 “王春花，王秀，你们平日待我刻薄至此，如今还要诬陷我让我丧命，我就算到了地下也咒你们不得好死” 王秀见蜀葵神情激动，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慌乱，周县令见王秀脸色不好，不想让蜀葵害了王秀肚子里的孩子。 “此女变得疯癫无比，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先来上五十大板，叫此女清醒清醒” 衙役死死摁住蜀葵，就要行刑，却被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打断。 “慢着，蜀葵是我山家的嫡亲女儿，我看你们谁人敢动” 第3章 我来迟了 众人都被这道声音给吸引过去，这人逆光而立，远远看去，蜀葵只觉得此人高大极了。 此人眉目深邃，嘴唇薄薄的，给人一种薄情之感，不过很快他的咳嗽声就打断了蜀葵的看法。 这人是个病秧子，此时已经开春，天气温暖，却还披着白色大氅。 待到蜀葵仔细去看，才发现他是谁，他正是山家大房的庶长子山刚青。 山刚青虽然病弱，且身份低微，不过他倒是在读书上有些本事，不过十八就已经取得了状元，皇上赏识他，让他做了翰林院的侍郎。 他除了仕途顺利，机缘也不错，当朝有名的医科圣手陆不克选了他做独门弟子。 这也是为何山刚青只是个庶子，地位却不低的原因，这让山文轩对山刚青尤为嫉恨。 “此女心思毒辣，你倒是敢为她求情” “周县令这话错了，山家人个个都是品性纯良，为人正直的好孩子，我家二妹妹怎么会是你说的这种人呢” “你是谁，也敢在这胡言乱语”周县令不满的盯着山刚青，他此刻很是不虞，蜀葵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是冤死。 “鄙人不才，正是皇上亲封的翰林山刚青”山刚青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啊，你说你是新晋状元，山刚青，是，是下官有眼无珠了，您前来是为了这女子的事情？” 山刚青笑了笑，“县令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本官从刚才就说了你口中的这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山家二房的嫡亲女儿山雪晴” 周县令尴尬一笑，“山大人莫不是认错了，此女子明明是王氏的亲侄女怎么会是山家的嫡亲女儿” 王春花也过来掺和，“周县令，别听这个病秧子的胡言乱语，蜀葵这孩子明明就是她那早死的丫鬟娘生的，这人来路不明，我看啊，没准是蜀葵的奸夫” 王春花仗着自己女儿和县令有着拉扯不清的关系，竟然敢这样胡说八道。 她这话刚说完，山刚青的侍卫就用剑快速的割下了王春花的舌头，顿时血流不止。 “王夫人，你满口污言秽语，我看这舌头还是割了吧” 山刚青说的轻巧，蜀葵见了也是心里一惊。不过王春花作恶多端，也算活该。 “周大人，你方才说我家二妹妹心思毒辣不敬长辈，这样的长辈也值得尊敬？” “下官，下官并不清楚她家家事，一时口误”他此刻满头大汗，看样子山刚青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口误，本官看是污蔑吧，周大人在此做了二十年的地方官，竟然连明察秋毫都做不到，我二妹妹平日里过的什么日子，我这个做哥哥的只需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倒是在这里颠倒黑白。周大人，是谁给你的胆子” 周县令彻底怕了，他没必要为了王秀丢了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 “山大人恕罪，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信口雌黄，还望山大人海涵”他不断的磕着头，祈求着原谅。 蜀葵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昂污蔑自己的周县令，此时吓的像只鹌鹑，她心里畅快不少。 “原不原谅你，不是我说了算，这得听我二妹妹的” 山刚青转头看向蜀葵，温和的笑了笑。 “二妹妹，这些年你受苦了” 蜀葵看着山刚青刚才还仿佛一个阎罗鞭笞着不听话的小鬼，此刻对自己倒是和善亲近，她心里暗自咋舌。 不亏是你玉面阎罗，变脸真快。 “谢谢大哥哥的好意，不过周县令为人还算正直，，要不是受了这对母女的挑拨，断然不会这样吧” 王春花尽管血流不止，听到这些满是血污的嘴里还想要反驳。 王秀倒是认命了，“山大人，是我娘杀了王二麻子，此人每每见我总是对我上下其手，我早恨透了她，我娘为了我，才不得已杀掉了他，你要抓就抓我吧” 真相总算大白，不过蜀葵脸上没有太多喜色。 “堂姐，我早说过你是个好人，但你娘不是，你敢确定你娘杀了王二麻子是为了你着想，而不是因为她不想断了财路” “你说什么，我娘自然真心疼爱我”王秀根本不愿再去听蜀葵说了什么。 不过王春花听到这些身体上还是不安分，她忽然挣脱了王秀，拿着匕首就要去刺蜀葵。 山刚青见状，便给了山大眼神上的示意，山大直接一剑穿膛，刺死了王春花。 “随意辱骂官眷该罚，污蔑诋毁山家人该杀” 不过蜀葵实在是有些经受不住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现在只是强撑。 “周大人，现在案子也明了了，还请您重新断案” 敢欺负他的人，就该死。 周县令也想着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罪妇王春花行凶杀人，却嫁祸他人，现在念她自尽谢罪，留个全尸扔到乱葬岗里，而山家蜀葵无罪，应该当庭释放” 蜀葵听到这些，才踉跄的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她怎么这么不容易，好不容易重生没几天，舅母就要害她，要是没了山刚青自己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山刚青看着哭的惨兮兮的人，眼里全是自责，自己应该更早些到的，这样她就不会白受这样多的委屈了。 蜀葵见山刚青看着自己，想着自己不能太过懦弱，只能胡乱抹两把眼泪。 “谢谢大哥哥救我，不过大哥哥说我是嫡亲女儿可是弄错了” 蜀葵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去问山刚青，她早就活了一世，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亲娘手段决绝，当年她与山二爷的通房喜翠几乎前后怀上了。只是没那个女人能容忍的了，两女共侍一夫，她在喜翠生了孩子没几天，就想法子把喜翠连同孩子驱赶出去。 只是喜翠留了一手，她调换了二人的孩子，也就是说养在孙氏跟前的是她恨得牙痒痒的丫鬟的孩子，蜀葵才是亲生女儿。 至于为何发现，还不是因为山晴芷和孙氏长的根本不像，山晴芷长的妩媚，那眼睛总是带着一股媚意，蜀葵长的可爱，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就像个小傻子。 山刚青看着蜀葵稚嫩无辜的眼眸，他哪里忍心说出实话，只能随口搪塞过去。 “那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日，二妹妹休息一夜咱们再走” 第4章 谁是远客 虽说是来接蜀葵，排场应要大些，只是当今圣上厌恶铺张，下头这些做官的也得跟着效仿，尤其是山刚青的父亲山闻之可是户部侍郎，那得做个好表率，再加上将嫡亲女儿丢在乡下吃苦十几年，实在是名声不好听，山刚青也就只带了五个随从和一辆马车。 山刚青身子骨弱，又吹不得凤，蜀葵也才十三，哪会骑马，只能坐在一个马车里面了。 蜀葵与山刚青前世不算熟稔，今世更不亲近，所以二人倒是一路无话。 她本来应该开心，毕竟去了山家可要衣食无忧了，不用在寒冷的冬天去洗刺骨的衣服，也不用受王春花的责骂。 可是前世的噩梦她真怕再次成真。 前世她拼尽全力刺伤王二麻子，不过也惹来王春花不满，她嚷嚷着要让自己去窑子。 幸运的是山家来接自己了，王春花这才装作一副慈爱模样。 她前世懦弱胆小，就算王春花对自己动辄打骂，也不敢在山家人面前说半个不是。 本以为进了山府就能变好，可是山晴芷却是个表里不一的绿茶，她每每在孙氏面前装的乖巧懂事，孙氏一走，就原形毕露。 再加上她本来就不识字，人人都说二小姐实在粗鄙浅薄，原本自己应该是受万千宠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可是，这些光辉全与自己无关 还有她记得自己刚进门不久，山晴芷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这事情竟没一件好的。 山刚青见蜀葵神情低落，满面愁容，就觉得心疼。 前世她明明才是嫡亲小姐，却总是做小伏低去讨好山晴芷这个野种，她的日子过的艰难极了，最后还被山晴芷诬陷与外男私通，好好的一个姑娘硬是被绞了头发做姑子。 她日哭夜哭，眼睛哭瞎了，可是山晴芷却嫁给她的未婚夫，这一切都该属于这个善良的人。 前世他为了明哲保身，对蜀葵漠视不理，却没想到她会落得一个自杀惨死的下场。 回忆前世，只有这个笑的温柔的傻姑娘总是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大哥哥。 无论如何，今世她不应该有那样悲惨的下场。凭什么好人枉死，坏人却能心安理得。 他不会再让这傻姑娘重蹈覆辙。 “娘，若是雪晴妹妹来了，我就不是娘的嫡亲女儿了吧”山晴芷一脸凄惨的看着孙氏。 若是以往，孙氏定要好好安抚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如今看着这张与喜翠那贱人长的越来越像的狐媚子脸，孙氏有些烦心。 “晴芷，娘养你十三年，有娘的疼爱就够了，娘这些年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说你现在的吃穿用度那样不是上等” 孙氏笑得实在勉强，毕竟养了十三年，不忍心说些重话。 “可是妹妹来了，我能这样吗，毕竟我只是一个丫鬟生的女儿”山晴芷想要通过装柔弱卖惨来引起孙氏的同情，可是她错了。 要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喜翠也是这样扮柔弱来勾搭山二爷，孙氏见了恨得要命，原本孙氏还觉得好歹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总是要疼，现在见她这样，只觉得心烦。 “张妈妈，小姐哭累了，你派人把小姐送回去吧”她这话说的委婉，不就是赶自己走吗。 山晴芷看着对自己满脸不耐烦的孙氏，心里早生出天大不满。 要不是为了还能活得自在，她才懒得去求孙氏，她还以为养自己十几年，自己就该真心感谢她。 她想的美，看看现在有了亲女儿马上把自己踢出去老远，她倒要看看这个亲生女儿是个什么货色。 “张妈妈，你说雪晴会不会怪我啊”孙氏很担心这个，要不是她当年做的太狠，也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寄人篱下这么多年。 张妈妈见自家主子满脸忧愁，也只能安慰，“夫人放心，小姐定是跟您一样善良宽容，定不会怪罪您的” “但愿如此吧”孙氏幽幽叹了口气 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转动着，再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山府。 蜀葵心里砰砰打鼓，山刚青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出声安慰，“放心，祖母和叔父叔母都等着你回家” 听到这些，她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是啊，虽然自己的亲生母亲偏爱山晴芷，可是祖母以及贪玩老爹对自己的爱可是真心实意的。 转眼马车到了山府，蜀葵慢慢的下了马车。 “雪晴，我的嫡亲孙女，这几天我是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山家祖母如今已过花甲，还是小跑着去见山蜀葵。 蜀葵见着自己祖母，眼里也是一热，这山家真心待自己的除了祖母就只剩下自己的贪玩老爹了。 “祖母，是雪晴不孝，这些年来让祖母为我担忧了”，蜀葵哭了，这张亲切和蔼的面孔自己已经几十年没见了。 “好孩子，今日是你回家的好日子，你哭什么，之前你在王氏手下存活，我知道是难了些，可是今日你既回来，你就是我山家的嫡亲小姐，我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山老太这话说的妙，她这是在点谁啊。 不过孙氏顾不上这些，她眼含热泪的看着蜀葵。 瞧这瘦弱模样，个子小小的，脸色黄黄的。 她激动极了，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把孩子都养成什么样子了。 蜀葵看到孙氏这副模样，心里并不领情，虽然此时孙氏对自己还算亲热，可是马上她就不会这样了。 顾忌前世孙氏对山晴芷偏爱，而忽视自己，蜀葵并没有太过亲热。 而是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娘。 孙氏见自己的亲女儿对自己这样冷淡，心里凉了大半。 原来这孩子对我有怨言啊，她觉得心酸极了，果然孩子没有养在身边，就是不行啊。 山晴芷见蜀葵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暗自得意，再看孙氏一脸失落。 活该，谁叫你对我不似之前疼爱，看看你的亲女儿对你也就那样啊。 山刚青看着孙氏表情苦涩，山晴芷一脸得意，蜀葵则是麻木，他一脸凝重，不过他会帮助蜀葵渡过难关，不叫小人得志。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原来是孙氏，她无缘无故的晕了过去，山晴芷装模作样的大喊着。看起来担忧极了。 果然和前世一样，自己一进家门亲生母亲就晕倒了，人人又要说自己是不详之人，和亲生母亲相克了。 她竟然有些发抖。 第5章 与我无关 她再看山刚青，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山刚青看到蜀葵一脸的害怕和担忧，他心里心疼极了。 只是这里到底是山府，他明面上还是山家的庶子山刚青。 “雪晴，没想到你刚来你母亲就晕倒了，今日原本是给你准备了接风洗尘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山家大夫人柳彦薇开口说道。 她心里偷偷幸灾乐祸，真不知道孙雪雅这亲生女儿是不是和她犯冲，怎么她一来，这孙雪雅就晕了过去。 她还要再说话，却被山老太君瞪了一眼，吓得她也不敢噤声了。 “好孩子，既然你母亲病了，那你就先去芳亭斋休整几日，等你母亲病好了，我们再为你办宴洗尘” 蜀葵觉得也只能先这样了。 见蜀葵一走，山老太君就不悦的看着山大夫人。 “亏你还是做伯母的，竟然这样不知轻重，雪晴刚来，你那话是何寓意。” 山大夫人一向是畏惧自己这位婆婆，她想要开口辩解。 “媳妇，媳妇，一时嘴笨，并非有意刺激雪晴” 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模样，山老太君看着自己这个没什么出息心胸狭隘的大儿媳，也只能叹一口气。 蜀葵不出意料的还是来到了这里，看着熟悉的陈设和熟悉的丫鬟，她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孙氏偏爱山晴芷，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是她未必对蜀葵不尽心。 她见蜀葵要来，赶忙让人把这极为宽敞的芳亭斋给收拾出来，家具也是一应都换成梨花木的，就连小厮丫头也是找着能干精明的。 这些足见她的用心，不过只是吃穿上有求必应又如何，心还不是偏到了天边。 蜀葵并没有因为孙氏的用心而改变自己的心意。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接着长吁短叹也并非是她的风格，还是主动出击为上。 “雪晴妹妹，你还是回去吧，母亲这里有我一人便足够了” 山晴芷推脱着要赶蜀葵走，众人原本以为孙氏只是劳累，休息几日就好，可是孙氏接连躺了半月，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人人都觉得古怪，觉得是新来的雪晴小姐冲撞了孙氏。 “晴芷姐姐，我知道你惦念母亲身体，只是我刚和母亲相见，母亲就病了，这是我的错，应有我来弥补” 不就是装可怜啊，谁不会似的。 “雪晴妹妹，你，你还是走吧，我不会叫你害了母亲的”山晴芷一副誓死守护孙氏性命的模样。 蜀葵即使经历过一遍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冤屈。 “晴芷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是娘的亲生女儿我哪里会害她” 山晴芷还要再说什么，山文轩就赶紧过来为她解围。 “雪晴，你别怪晴芷，她只是救母心切罢了” 山文轩还想再说，只是蜀葵不愿和这个狗杂种虚与委蛇了。 “救母心切，她救的是谁的母，堂哥你可别忘了我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她山晴芷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母亲” 听到这话，山晴芷委屈起来了，“雪晴妹妹，我知道我只是个丫鬟生的庶女，你瞧不上我也没关系，只是我自幼就受母亲疼爱，我是真的把母亲当亲娘来看的啊” 山晴芷啼哭不止，山文轩见了就立马维护起了山晴芷。 “雪晴妹妹，你也看到了晴芷身份低微，她不会和你抢叔母，她只是感念叔母的养育之恩罢了，你有必要如此兴师问罪吗” “堂哥你不亏是翰林院出身，真是口吐莲花，说的是头头是道” “山晴芷，我问你我与你为何争执起来，你说你不会让我害了娘的性命，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外头说的那样是我身上带有霉气传染给了娘亲吗，她这样胡言乱语，凭着一张空口白牙就将冲撞母亲的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堂哥你怎么不为我说项呢” “我知道堂哥你自幼和她一起长大，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们这样的兄妹情谊，只是为何要让我受这冤屈，难道是我想让母亲生病，还是堂哥你也信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认为娘的病是因为我冲撞了她引起的” 山文轩被蜀葵问的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只是不忍看你们姐妹起争执罢了”山文轩只能狡辩。 “堂哥，你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娘能好起来我就算是割血熬药也是可以的” 看着山晴芷一副茶言茶语的模样，蜀葵就觉得恶心。 “晴芷妹妹割血熬药倒是大可不必了，叔母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定是感动至极”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蜀葵看着山刚青就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山文轩看着自己的病秧子大哥，心里也是一阵厌烦。 不过明面上还是得过得去，他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哥。 “老师听说叔母得了昏睡不起的怪病，便让我带来了一味秘药来救治叔母” 他说的玄虚，其实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孙氏本来当日只是劳累，开一些安神补气的药休息几日便好，可是山晴芷为了坐实蜀葵不详和生母相克，竟然每日偷偷多加上一倍药量，孙氏要是能醒过来才怪。 这药也只是暂时克服昏睡的药，今日只能让她醒来一个时辰。 “叔母缓一缓就会醒来了”他说道。 “大哥你虽说是陆大家的弟子，只是叔母的病如此蹊跷，你为何如此笃定，若是叔母吃了你的药并未好转，那该如何” “二弟放心，如果叔母吃了我的药不会醒来，反而病情加重，那我便去衙门请罪，再脱去身上这官服，到时候但凭二叔父处置” “不过师傅的秘药虽然能让叔母醒来，但是晴芷妹妹，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样叔母才能好的快” 山晴芷以为山刚青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可是这药渣她每日都派人处理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大哥哥何出此言” “因为你并不是叔母的亲生血脉，你属水，但是叔母属火，水克火你们两个是相克关系，若是强行在一起，既不利于叔母养病，也不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山晴芷哪信这些谬言，“大哥哥言重了，这些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并不信，母亲的药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谁料她端着药刚要出去，就口吐鲜血晕倒了。 当然是因为山刚青下了毒了，这毒无色无味，谁也看不出来，而且毒性不高，几天就自动解了。 蜀葵见山晴芷昏死过去，心想蹊跷极了。 可是她看山刚青神色自若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你传播谣言说蜀葵冲撞孙氏，那我偏安一个相生相克的罪名，看你还敢对叔母下药，诬陷蜀葵吗。 第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蜀葵并不知道山刚青心里那些想法，她只是觉得奇怪，前世折磨自己这么久的谣言，竟然一下子就出现了转机。 蜀葵想着，肯定是山刚青帮了自己，可是山刚青为何要帮自己。 她看着山刚青，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好了好了夫人醒来了，二小姐快去看看吧”孙氏身边的张妈妈惊喜的叫着。 蜀葵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大哥哥你还真是妙手回春，母亲真的被你给治好了” 蜀葵现下也只能确定山刚青不会害自己，可是他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这得再看看。 “雪晴妹妹，既然叔母醒来，那你快去看看叔母吧，我就先走了” 蜀葵冲着他福了福身子，转头就进入内屋去看孙氏。 孙氏面色苍白，不过看起来精神却不错的样子。 她一见到蜀葵，眼眶里的热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她鼻子发酸，“雪晴，娘的心头肉，娘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孙氏瞧着蜀葵那是越看越不舍，只是蜀葵到底与孙氏实在不亲近，对于孙氏的热情，她只感到尴尬和无措。 “娘，您心地善良，当然能够长命百岁了，再加上大哥哥医术了得，您是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孙氏，孙氏见女儿表情有些勉强，也是知道女儿才来几天，到底还是有些怕生。 “雪晴，娘这几天床边一直有人在，想必是你吧”孙氏虽然昏迷，可到底脑子没昏，她能隐约觉出来有人每天仔细地伺候着她。 蜀葵一听这个，简直局促极了。 “娘，我虽想在你跟前尽孝，但其实这半月来都是大姐姐在侍奉您，并非我不孝，只是府中流言蜚语实在把我吓坏了，女儿不敢来，怕冲撞了您” 蜀葵实际心里也有私心，孙氏前世也是昏迷不醒，她被谣言困了许久，哪敢去侍奉孙氏，且前世山文轩也一直帮着山晴芷阻拦自己。 这一世她不想受谣言所困了，刚要侍奉，山刚青就将孙氏治好了，她也觉得无奈。 这时一直在一旁的张妈妈只能站出来解围，“夫人能够醒来虽说离不开大小姐的尽心侍奉，但最主要的还是二小姐将刚青少爷请过来医治才能醒呢” 张妈妈一心想要为蜀葵说好话，孙氏其实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不过事情还没弄清楚，她也不想去让女儿自责。 “雪晴，娘知道你这些天为我担惊受怕，也是累了，你先下去歇着，娘要是再有不适，你再来侍奉也是不迟的。” 蜀葵见自己亲娘对自己态度温和，她自己心里也是觉得吃惊，毕竟前世孙氏醒来，知道自己根本没侍奉，还发了很大的火，这一世，她倒变的温和。 不过蜀葵总归还是开心多些，孙氏没有生气发怒指责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和她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乖巧的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待蜀葵一走，孙氏就问起了身边的张妈妈，“张妈妈这山府最近都在传些什么，你给我说的清楚些” “奴婢，那奴婢便说了，这些日子都在说是二小姐身上带来的霉气冲撞了您，才让您昏迷不醒” 孙氏一听这个就觉得可笑，“胡说八道，简直是无稽之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样的谬言也值得去信” 孙氏显然根本不信这套鬼话，王妈妈见自家主子不信，也只能忙着附和。 “您说的自然是极对的，不过倒是苦了二小姐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每担惊受怕，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啊” 孙氏一听这个，更是心疼极了，“这孩子真是受苦了” “不过方才大小姐不知怎的竟然晕了，奴婢瞧她似乎不像是累的” 王妈妈知道山晴芷身份此刻敏感，不过她却不敢不说。 “晕倒了，不是操劳的缘故，那是什么”孙氏质问王妈妈。 王妈妈此刻倒是变的吞吐起来，“刚青少爷说，说是因为您与晴芷小姐乃是相克的关系，晴芷小姐刚才吐了好大一口血呢” “她吐血，与我何干，我养她十几年，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王妈妈你去我的私房里给她拿上几匹好料子和几副好药材，叫她好生休养，以后不用再来侍奉我了” 张妈妈跟在孙氏身旁多年，心里最是清楚她的喜恶，她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大小姐你说你为何偏偏就是喜翠那小贱人生的孩子呢。 山晴芷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原本以为自己这些日子每天在孙氏那里尽心侍奉，肯定能赢得孙氏的喜爱，这下好了，她不仅没有重新得到孙氏的喜爱，自己倒还得了怪病。 本来孙氏与蜀葵相冲撞的谣言是她乱传的，现在自己每天都吐血，她倒觉得看来自己和孙氏才是相克，不然怎么会生这怪病。 孙氏也正好免了她这几天的拜见，她求之不得。 山文轩却不这样想，晴芷和叔母之前生活了十几年，要真是相克，怎会等到山雪晴来了才发作，根本不过是山刚青的胡言乱语。 定是山刚青在暗自捣鬼，这庶子总是出来让人心生厌烦。 “天啊，我不活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从山刚青的青松阁里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 她看见了山文轩，急忙一个趔趄下跪了。 “二少爷，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大少爷他，他玷污了我” 这妇人虽然衣衫凌乱，可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就知道她长的不错，她叫花绽原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后来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清净，就散了那些年轻的丫鬟，让她们自找出路。 “花绽，你可知道随意攀蔑是要被割舌头的，我大哥正直清廉，怎会对你有所企图” “二少爷，您有所不知，虽说我现在是个寡妇，但大少爷自从之前见了我便对我念念不忘，为了躲他，我甘愿去厨房里做烧火丫头，可是大少爷他，就是个禽兽，他看着一脸正派，实则贪婪好色，竟然，竟然用我儿子要挟我啊” 山文轩一听来了兴趣，“他以此要挟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你要是不来服侍我，我便摔死你的儿子，奴婢哪敢不从，可是奴婢的亡夫黄三死了才不到一个月啊” 花绽号啕大哭，要把自己的委屈和怨言全哭出来。 山文轩看着花绽，心里很是得意。 “好你个山刚青，平时装的一副君子做派，私底下不也只是个浪荡公子吗，父亲最厌恶好色贪欲，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狡辩” “花绽，别怕，我山文轩定会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父亲，让他给你个说法” 花绽只能点点头，一副被吓怕了但是只能被动答应的模样。 山刚青，这次你要挨打遭罪喽，哈哈哈。 第7章 双喜临门 蜀葵到底担心了这些个天，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没说要睡，就听到自家贴身丫头穗齐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院里的烧火丫头花绽非说大少爷玷污了她，闹着要上吊啊，大爷听了发了好大的火，非要用家法伺候大少爷” 蜀葵一听到这个，马上清醒过来。 “啊，怎会这样，大哥哥帮我许多，哪里是这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了” 蜀葵猛的听到这个，觉得离奇，前世是传出山刚青想要纳妾，可却不是这个花绽，也根本没传出山刚青玷污妇女的事情，如今重来一世，看来倒是很难判断以后的事情到底是福是祸了。 “孽子，你说你，自你到了年纪我和你小娘给你房里安排了那样多的婢女，你却偏偏看上了花绽那个寡妇，如今那寡妇闹事，还被轩儿看到了，如今他母亲吵着闹着要我惩治你，你说如今这该怎么办” 山闻之实在被气的不行，他是极偏爱自己的大儿子的，他大儿子从小就因为娘胎受损，一出生就身子弱，看着月娘总是担忧，他心里不好受，可是他哪敢对柳氏那个泼妇作甚，她爹可是太傅。 “家主，你也宽宽心，我想陇寂并非有意去要那花绽，想必是花绽故意勾引他的吧” 山闻之的妾室王月娘也就是山刚青的亲娘，她努力的在为自己儿子辩解。 “你个无知妇人懂个什么，圣上正是倚重他的时候，如今却传出了他逼迫良家妇女的事情，你说圣上还怎样重用他，我看你这儿子是猖狂了，不过才得了个翰林院的侍郎就这样不知所谓，我看倒不如向圣上请辞，褪去身上官服，回我们的淮阳老家种地去吧” 山闻之实在怒了，自己儿子一向稳重，如今办出这样的事情，那以后的官声还要不要，当今圣上，出身草莽，最不喜的就是世家子弟那种好逸恶劳的淫欲之风，如今他的儿子官还没做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以后若要走的稳些，怕是不轻松了。 “啊，怎会这样，胧寂，快向你父亲求求情啊，不然以后你可怎么办啊，你本来就只是个庶子，如今这样，哪还有世家小姐能看的上你啊” 王月娘装着哭了，哭的那叫一个惨。 山刚青看着自家亲娘这般会演，心里着实无奈，但忠厚老实的形象不能改啊。 “父亲，那天是陇寂酒醉，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花绽就出现在了我的房中，只是那花绽到底是个嫁过人的妇人，儿子当时是脑子不清醒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儿子可没有以她孩子做要挟，要继续与她贪欢，那花绽不过是个农女，儿子用了便是用了，那还能惦记这么久” 山闻之听到这混账话，脑子被气的青筋直跳，自己以前那个安分守己，正直聪慧的大儿子去哪了。 “管家，管家动家法，把这个逆子拉到戒律堂，打这个逆子二十大板” 王月娘一听这个，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二十板子，苦了主子了。 柳氏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差点拍掌大笑，这些年来，自己明明才是这山家主母，可是每每都被孙氏这小贱人低一头，如今孙氏还病着起不来，又传来自家狐媚子生的儿子被打的事情，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双喜进门啊，这喜事怎能叫人不快。 山文轩看着自家亲娘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只觉无奈。 “嘿嘿嘿，那狐媚子生的儿子被打了真是活该啊，儿子你可要争口气，如今那庶子被打压了气焰，你肯定便成了那翰林院头等厉害的人物，你可得尽职尽责，这样你才能早日高升，给为娘啊升的越快越好，最好你都成了翰林院的首位，那小王八蛋子还做着小小的翰林侍郎” 山文轩瞧着自家亲娘眼里越来越得意，只能开口提醒。 “娘亲慎言，如今虽说山刚青传出了这样的丑闻惹得圣上有些不快，可是他当时殿试拔得头筹，这样的实力哪能小觑，还有刚见到那花绽向我哭诉时，我也畅快极了，只是仔细想来，便觉得有诈，那山刚青这些年来房中连个通房都无，怎的如今倒是转了性子，恋上花绽那个寡妇，指不定，那山刚青想着什么坏招” 山文轩到底比自己亲娘多长了一个脑子，他一提醒柳氏，柳氏也清醒了过来。 “轩儿，你说的对，那对母子诡计多端狡诈的很，为娘不能掉以轻心，中了那对母子的计” 他看着亲娘，眼里也有些欣慰。 只是到了晚上，山闻之说要歇在柳氏这里，可是柳氏三言两语又轻易的将他气走，最后只能又回到了王小娘的屋子。 “主子，你这招难免对自己也太狠了些，而且您这样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我说，那徐府的三小姐也未必是对您真心爱慕，您这样做岂不是害了自个” 山大看着自家主子，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看来家主也是下了狠手。 “不若这样，那徐三定是对我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如今徐家权势越发滔天，我若做了徐府的女婿，那便是站在了圣上的对面，徐有年好大喜功，仗着自己多次击退突厥，越发猖狂肆意，与他沾上关系，那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如今我这般，暂时让圣上对我不喜，既能避免站队又能逃过与徐三拉扯，有何不好的” “哎呦，你轻点真是笨手笨脚的，怎么上个药还这般没分寸” 山刚青实在有些疼，这山闻之下手也太重了。 他刚要接着训斥，就听见了通传，原来是蜀葵来了。 只不过男女有别，蜀葵又是偷偷换做丫鬟打扮才出来的，也不敢长时间逗留。 “大哥哥，这是母亲给我的药膏，对于治疗打伤很有用，我听说伯父今日发了好大的火，想必大哥哥身上的伤肯定厉害极了。大哥哥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大哥哥白受皮肉之苦” 蜀葵顾着男女有别，根本没进山刚青的屋子，只在外头说了这一大堆话之后，就赶紧跑了。 山大出门去拿，果然看见了那药，山刚青看到了，心里一阵欣慰。 果然孩子大了懂事了。 第8章 老太太不行了 过了多日，孙氏的病也算有了起色，没说完全好了，也好了大半，她觉得因为自己的病耽误了女儿的认亲宴，实在不妥，就趁着病好得差不多了，赶紧为自己的亲女儿着手操办。 她这样忙前忙后，肯定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自然是蜀葵，之前她总觉得孙氏待自己不是真正的亲近，可是如今这些天的相处，蜀葵那颗冷硬的心也有些摇摆不定。 这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孙氏是她亲娘，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要是孙氏真心疼爱自己，那蜀葵肯定也愿意拿出真心实意去对孙氏。 谁还不想去做娘亲的小棉袄了，蜀葵这般想着。 山晴芷对孙氏亲手为蜀葵操办宴席，感到十分害怕。 这二人本就是亲生母女，如今回来不过一月，府上的人对自己就不似之前尊敬，那以后自己还有好日子可过。 孙氏病时，自己那般讨好，也没让她重新接纳自己。 山晴芷烦闷得很，她过了十三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如今这样，她以后还能怎么办。 “山雪晴，你说你好好做你那乡野村妇不好吗，非要来山府阻碍我的前程作甚” 她对蜀葵的恼怒和厌烦很明显，可是她忘了她不是孙氏的亲生女儿，这些荣华富贵也不是她的。 鸠占鹊巢，就该还回来。 “蜀葵啊，我的心肝宝贝，这些日子过得可还适应啊”山老太君慈祥的看着自己的亲孙女。 “祖母放心，我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我挺开心的”蜀葵也很开心，她笑嘻嘻地回着山老太君。 山老太君见蜀葵脸色不似之前那样黑黄，神态也舒展了很多，心里也是满意了。 不过当她看见山晴芷之后，脸色倒是有些微变。 “孙女晴芷来给祖母请安了”山晴芷今日穿着藕荷色的衣服，她在山府娇生惯养十几年，肌肤养得也是白皙，再加上这衣服与她相衬，更显得她出落的清新可人。 山老太君心中有数，见山晴芷给自己请安，眼里也是笑呵呵的，只是到底淡了几分。 “晴芷丫头，听说你前些日子为照顾你母亲病了，你的孝心倒是难得” 山晴芷见这老婆子竟然破天荒的夸赞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意外。 “回祖母的话，母亲虽不是我亲生母亲，养我十三年，为人子女，母亲那时生了病，若不前去尽孝，那我岂不是猪狗不如” 山晴芷说得很对，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急什么，孙氏是你嫡母，你个庶女受她十几年的庇护侍奉她几天自然是应当的了” 老太太这话一出，山晴芷顿时觉得不妙。 “祖母，晴芷不知哪里惹得祖母不快，若是晴芷惹得祖母不快，那肯定是晴芷的不是，还望祖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闭嘴，我有说你出错了吗，哭哭啼啼花言巧语，这是什么做派” 山老太君不喜欢山晴芷这副模样。 “你虽说是庶女，可每每与人有了龃龉，你都要拿自己的身份去自轻自贱这是为何，我山家百年望族，如今你亲娘早逝，却也受嫡母厚待，你哭哭啼啼半天，难道是我山家怠慢了你” “晴芷不敢自专，只是晴芷懦弱胆小，太过好哭了” 说完这些，山晴芷又滴滴答答的掉起了泪珠子。 正好山文轩也来了，他见山晴芷一脸委屈，赶忙为她求情。 “祖母，晴芷自小胆小，打雷下雨，她都害怕，如今她若是冲撞了祖母，那孙儿在您跟前赔个不是，她定不是故意去惹怒您的” 蜀葵看着山文轩急忙为山晴芷求情，她心里暗自唾弃。 山晴芷这副哭哭啼啼的绿茶做派，怎的山文轩半分也看不出来。 “二哥哥，祖母只是教导晴芷姐姐几句，既没打骂，也没做其他的，你如此心急，上来就为晴芷姐姐求情，这样可是不妥吧” 山文轩看着和山刚青一向走得近的蜀葵，也没啥好感，毕竟二人的确十几年未见，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 “雪晴妹妹，叔母那时病得蹊跷，若不是晴芷悉心照料，想必叔母不会这样恢复的快，你那时未在床前侍奉，叔母醒后，你倒是恰巧在那里，就算晴芷妹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知为何，你对晴芷总是这般咄咄逼人” 蜀葵看着山文轩，真的觉得山文轩很像白痴。 这货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这般会强词夺理。 “二弟这话说的不对，雪晴妹妹那时身陷谣言的困境之中，她尚且无力自保，哪还能去侍奉叔母，晴芷妹妹在叔母床前尽孝侍奉不假，可是叔母醒了之后，雪晴妹妹也去照看叔母了，她二人是姐妹，都是叔母的孩子，侍奉多和少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尽了孝心就都是好孩子啊” 山刚青又在合适的时间为蜀葵解了围。 他见了山老太君，先是磕头跪拜，然后再接着请罪。 “孙儿这些天不能下床走路，让祖母惦记了” 不过让蜀葵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和蔼的山老太君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半晌过后，才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起来吧” 山刚青这才起来，看来山老太君似乎并不喜欢庶子庶女。 四人在山老太君这里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山老太君就以困了为由，让他们几个走了。 回来的路上，蜀葵默默地笑了一笑，看来自己的祖母还是原先那个脾气啊。 过了几个时辰，到了吃饭的点，蜀葵想着自己今日就在这小厨房里吃算了。 就没再去打扰祖母，可是饭还没入口。 就见祖母身边的老人雷妈妈哭喊着过来。 “雪晴小姐，你快来看看我们老太太吧，她不行了” 蜀葵的筷子立刻掉在了地上，她哪还顾得上吃饭，赶紧去了老太太的闲庭斋。 却见老太太正坐在那里，乐呵呵地看着她。 “祖母，你快要吓死我了，你没事吧”蜀葵赶紧打量着她。 “好孩子，我当然没事了，我要是不装作有事，你哪里愿意过来陪我这个老寡妇啊” “祖母，您要是想让我陪您用饭招呼我一声就行了，何必这样去说，我心里担忧极了” 蜀葵觉得自己的祖母就是一个老顽童，她再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当即哭了出来。 “祖母，以后您别这样了，我真害怕”蜀葵打了一个哭嗝儿。 “傻孩子，你小的时候没长在府里，可我却只有你一个亲生孙女，我若不这样试探试探你，以后我死了，连个真心祭奠我的人也没了” 蜀葵不解，祖母为何这样说，难道是山雪晴。 可是今日发生的很突然，她脑子太乱了。 第9章 自作多情 待到祖孙俩和和和气气的吃完饭之后，蜀葵才有机会去琢磨祖母说的话。 她说的话倒是突兀，不过若是祖母说的是真的，那上一世山晴芷和山文轩二人暗中苟且，那倒算不上是乱伦了，只是蜀葵想到自己上一世那样悲惨死去，眼里还是充满恨意。 回想白天山文轩这样维护山晴芷，只怕二人早就有了苗头。 只是蜀葵很疑惑，这若是真的，那便是极为隐蔽的秘密，祖母怎的轻易开口告诉自己。 蜀葵想了又想，根本完全摸不着头脑，她思绪混乱，不过想着想着她却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可是还有一个思想迂腐的未婚夫呢。 这几日母亲这样替自己大操大办，想必也是为了在当日逼迫柳家重新认下这门亲事。 毕竟之前一直当山晴芷才是山府嫡女，如今蜀葵回来了，这门婚事也应该还给她。 蜀葵一想到这里，头更疼了，先不说这十三年来一直是山晴芷和这柳禾煜来往，就说柳禾煜那等酸孺书生的做派，她就很不喜。 当朝风气开放，女子二嫁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这位秀才却觉得好女不嫁二夫，既然嫁了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就算丈夫死了，也应该为其守节，这样才能彰显女子的美好品德。 她长在乡野，识字不多，但也对柳禾煜这种文弱酸腐的书生不感兴趣。 过了几日，这场认亲宴总算是办好了，虽然办的排场不小，可却也没有邀请许多朝廷官员。 圣上多疑，不喜臣子私下相交甚密，为官这么多年，大家自然都懂。 大房柳氏率先开口，“今日为我家侄女雪晴办宴，说是办宴迎接侄女，实则还是为了当年的娃娃亲” “大哥大嫂，你们看这便是雪晴，虽说雪晴刚来，可是却也是个长相端庄，举止得体的好孩子，我知禾煜之前同晴芷来往不少，二人也有些兄妹之情，只是如今雪晴才是山府嫡女，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柳氏这样说来当然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娘家的侄子，这样既能亲上加亲，也算让两家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她父亲如今即将归休，哥哥也平庸，若不这样，她柳家只怕以后只能衰败 不过柳氏想的很好，她嫂嫂柳韩氏却不愿意再去趟浑水了。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平庸的人，以后也不会在官场上有何作为，结交山家看似是件好事，只是如今圣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还是不要牵连到这里面才好。 柳韩氏笑了笑，“我知妹妹你一向心直口快，虽说孩子的婚事是应有父母做主，只是禾煜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只有他真正开心了，我们也才能真正开心” 孙氏原本对于这一门亲事就不乐意，当年柳太傅正得圣宠，山闻之为了拉拢自己的岳父，就拿自己的女儿做人情，定下这个劳什子娃娃亲，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柳太傅转眼到了就要乞骸骨的年纪，就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如今山家也不是吃素的了。 再加上这些年来，柳氏侄子和晴芷走的更近，以前她不愿意让这二人来往，如今她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了，她更不愿意让雪晴也掺和进来。 她对当年山闻之的做法尤为不满，如今也全是埋怨。 山远之见自家夫人脸色不快，只能偷偷的拍拍她的手，让她冷静冷静。 “柳夫人说的极是，只要孩子开心了，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各位也是知道我的小女雪晴在外受苦十三年，如今回到我们山府也不过半月有余，我们对她全是愧疚，如今再过两年，她就要及笄，可我和夫人却很是不舍，这孩子从小在外流浪，我和夫人废了千辛万苦，才将她找到，我们也想让她留在身边多待几年，尽尽孝心，让我们一家三口享享天伦之乐” 山远之这话也算是真情实意了，亲生女儿在外十三年，换做是谁找到了，也不愿意让她早早离家。 只是这话听在柳氏耳朵里，变的刺耳极了。 如果山远之推拒了这门婚事，那自家儿子的为官之路谁来去管，自己这个死鬼丈夫，心早栽在了那对狐媚子母子身上，尽心不尽心还是另说。 “二弟这话可是错了，雪晴虽然待在你们身边不会很久，可是若是嫁到我们柳府，我家哥哥嫂嫂是何等宽厚之人，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她，再说了，雪晴才是嫡女，肩上也应该挑起让家族长远留存的重担，刚才你也说了，她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二弟若是非把这孩子当小孩来看，岂不是害了她” 蜀葵原本以为这认亲宴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催促自己去嫁给柳禾煜，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一世孙氏和自己变的亲近不像上一世那样冷漠的缘故，她看着孙氏为自己担忧的神色，她想孙氏或许也不愿意自己早早嫁人吧。 孙氏见自家女儿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为自己的女儿拼上一拼。 “嫂嫂说话好没道理，人常说男儿顶天立地，我家雪晴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而已，说这些家族存亡，难免太过遥远，且我山家乃是百年大族，肯定能够长青兴旺，还有雪晴与柳家公子一面也没见过，如今就要为她订婚，实在太草率了” 孙氏实在不想驳了自己大嫂的面子，毕竟自家丈夫如今身无要职，是个闲散人，自己一家全凭依靠大房，虽说婆母将管家大权交给自己，可是这山家真正当家做主的到底是大房，得罪柳氏倒还好说，若是得罪大哥，她想想就觉得有些害怕。 可女儿还小，她实在不忍心让她成为权贵交换权力的牺牲品。 柳氏见二房夫妇并不领情，脸色早就变的难看极了。 她刚要发作，却被山闻之劝住了。 “弟妹说的不错，雪晴与禾煜并未相看过，如果贸然定亲，也是不妥，不如你我两家给他们两个定个日子，总要聊上几句才能知道适不适合” 柳家夫妇很不情愿，山雪晴虽然是嫡女，可是却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样粗鄙浅薄的人怎么能进入柳家，做她的儿媳妇。 “姑父好意，禾煜心领了，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那便是晴芷小姐，当初我曾立下今生非晴芷不娶的誓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柳禾煜含情脉脉的望着山晴芷，眼里满是爱意。 山晴芷见柳禾煜深情的望着自己，她心里含着无限懊恼，当时柳家风头正盛，如今柳家大势已去，有日薄西山之势，她嫁进去就算能享一时富贵，却不敢保证能享一世，再看柳家父子，实在是平庸。 跟着这样的人委实是没有好前途的。 “柳家哥哥，我知你心悦于我，只是我对你半分情谊也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第10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晴芷妹妹，难道这些年我与你的那些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全是假的吗” 柳禾煜懵了，他不知道为何之前还叫着自己哥哥的山晴芷变了脸色。 蜀葵看着这二人的拉扯，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一脸不愿意的山晴芷，柳禾煜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公子，你可是醉了，我何时与你花前月下了，我自小谨遵母亲教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污蔑我” 山晴芷听见柳禾煜刚说的那些话，实在有些害怕，这个柳禾煜到底长没长脑子啊，这些私事哪能拿到明面上去说，这不是在毁坏自己的名声吗。 “晴芷，你，你真叫我伤心，你变脸为何这般快啊，为何啊”柳禾煜发出来痛苦的怒吼。 他不知道一个月前还给自己写情书表达相思之情的女子怎的突然就变了。 孙氏没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这般大胆。 她厉声质问，“晴芷，我且问你，柳公子说的话可是真的” 山晴芷看着严肃的孙氏，她心里只能暗叹几声糟了糟了，可是这时候是万万不能说出实情。 “柳公子，你我之前是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我还是山府的嫡亲小姐，只是我如今并非母亲生，和你有婚约的人是雪晴妹妹，并非我，也许是之前晴芷说了些让你误会的话，但是今天我要与柳公子说清楚” “我山晴芷与柳禾煜并无半分私情，若我说谎，便叫天打雷劈” 蜀葵心里想着，觉得无聊，又来发毒誓这一套，她觉得这根本毫无作用。 可是孙氏却是信这一套的，她也不得不信，自己精心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再像她那个不知廉耻的亲娘一样，暗中勾搭自己的丈夫。 她对山晴芷还拥有信任。 柳禾煜见心爱之人竟然为了与自己撇清关系发下这样的毒誓，他有点受不了了。 他只能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伤心是非之地。 见自己儿子受了刺激，柳氏夫妇也正好有了离开的理由，于是也找借口离开了山府。 柳氏见自己的哥哥嫂嫂都走了，想着今日的订婚怕是成不了了。 她看着孙氏眼里带着怨恨。 “二弟妹，我说你可真有本事，这么多年养着自己丈夫小妾的女儿也就罢了，如今还嗦摆她与我们柳家撇清关系，看你如此关心晴芷，我倒自愧不如，真是没你大度” 柳氏对于孙氏和山晴芷搅黄这桩婚事很不满意，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识大体的人，被气得只能口不择言，阴阳怪气。 “闭嘴，若还想被母亲责罚，你便随意大声的去说”山闻之开口警告柳氏。 她这才偃旗息鼓，恨恨地搅着手绢走出去了。 “弟妹，你也知道你嫂嫂脾气暴躁，要是有人惹她生气，她定会胡言乱语，还望你能多体谅体谅她” “大哥说笑了，今日原本是我不对，是我教女无方，让大嫂丢脸了，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晴芷，不让她再口无遮拦” 山闻之听到之后，还能去说什么，他也直接离开了。 回到晴林院，她直接就让山晴芷跪下了。 “晴芷，你可知道之前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生女儿教养看待，你怎的背着我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我问你，有没有背着我和柳禾煜私下幽会” 山晴芷心里害怕得很，可是孙氏的厉声斥责让她实在害怕。 “母亲，母亲我没有啊”山晴芷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虽然会耍些花招，但是心眼子还是少些。 “好，既然你不说实话，那你便去祠堂给我跪上三日，三日之后我看你说不说” 山晴芷一听要去祠堂罚跪，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怨恨和不满，但是她更不敢发作，只能暗自将这笔账记下。 流着泪去祠堂了。 孙氏此刻只觉得头痛，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养歪了。 她原本还说不想管晴芷，可到底养了十几年的。 孙氏没看清，可蜀葵却看见了山晴芷的怨恨，她见山晴芷露出那样怨恨的眼神其实并不惊讶，因为她知道山晴芷是一只毒蝎子，她藏在暗处，但是总会给你致命一击。 “雪晴，你不会怪娘吧，娘当年为了惩治喜翠，将你送到了乡下，让你受了这些年的苦，但娘没想到喜翠竟然偷换了你和晴芷，娘这些年真的很对不起你” 孙氏崩溃了，可是蜀葵能理解，说来说去，孙氏就算再用心养育，也不能将一只毒蝎子养成一只温顺的兔子。 “娘，我知道你当年并非有意让我受苦，只是没料到山晴芷的亲娘是那样的诡计多端，刚来府上时，我对你并非没有怨怼，毕竟这十三年来我过得的确艰难，可是娘你对我的好我也看在心里，我知道你觉得我会怪你，但是娘，我是怪过你，怪你没有早点认出我来，但我更愿意去靠近你，让你爱我，山晴芷已经占了您十三年的疼爱了，现在我想让你也疼爱我，比疼山晴芷那样更疼我。” 看着哭得鼻子红红的小可怜，孙氏只觉得愧疚，她当然会加倍去亲自己的女儿。 “孩子你放心，娘以后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柳禾煜在酒馆里郁闷地喝着酒，他心里很悲痛。 他见有人来了，直接讽刺，“怎么，我都按你说的那样做了，你现在还过来作甚，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 来人正是山刚青，他接着给柳禾煜倒了一杯。 “你倒也不用如此悲痛，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山晴芷并不喜欢你，对你也只是利用” 柳禾煜听完冷笑几声，“她怎样待我，用不着你来置喙，你别食言就行” “放心，我一定让你父亲从其中脱身，不会让他去蹲大狱” 柳禾煜没有理他仍旧自顾自地喝着。 发生闹剧不久之后，柳家就上门退亲了，不过比起柳家退亲这样的谈资，京城以后发生了一件更为震撼的事情。 这件事情足以搅乱平静的湖水掀起波澜。 天下要发生动乱了。 第11章 祖母去世 蜀葵根本没想到宣王谋逆逼宫竟然提前了一年。 她这几天心情其实都很愉悦，跟自己的母亲终于冰释前嫌，她决定陪着母亲去五台山上拜拜菩萨。 五台山位于皇城的边界地带，来去往返要花十个时辰，因而当时他们打算去那里小住几日，除了这些也是为祖母祈福。 那日自从祖母轻松的告诉自己这些秘辛之后，她的精神竟然变差了很多。 整日昏睡，实在很萎靡。 蜀葵清楚祖母是要生场大病了，前世她就是这样生了一场大病，她想着熬过去就好了。 那时母亲并不喜爱自己，于是她只能天天在祖母那里待着。 她很清楚，祖母身体康健，虽然生了场大病，但是肯定会过去。 蜀葵想着，自己也算是提前为祖母祈福，让她可以平安渡过。 “雪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山老太君躺在床上问着。 蜀葵见祖母精神不好，心里也是心疼极了。 “放心，祖母我和母亲只是小住几日，三日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祖母，大哥哥不是给您开了药了吗，说您只是脾胃虚弱而已，您放心等您药吃完了身体好了，我们也就回来了” 蜀葵只能这样安慰山老太太，“雪晴，祖母老了只怕没几年可活了，到时候祖母要是死了，你肯定会为我哭，你大伯母会为我哭。你爹会哭，只是你那黑心肝的娘还有姐姐会不会为我哭，我就不知道了” “祖母，您说这些作甚，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蜀葵眼眶有些湿润，“我母亲她也一向很敬重您的，您可千万别这样想” “敬重我，哼，当年我想让你爹纳妾，为山家延续香火，你可不知，你娘那连哭带闹的模样，你爹啊真是个傻子，就这样听一个女人的话，连他亲娘说的也要忤逆，真是个不孝子” 蜀葵见老太太气愤的模样，还觉得有些好笑。 翌日，原本昨日还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今日就开始哗啦哗啦的下着大雨。 只是约定好的日子不便再改，蜀葵和孙氏还是坐上马车去了五台山的相国寺。 山晴芷见他们的马车在雨里渐渐走远，最后变成一个黑色的小圆点，心里就十分嫉恨。 “最好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你们”这是她的恶毒想法。 不过任蜀葵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和祖母见的最后一面。 因着雨越下越大的原因，原本的山路变的泥泞的很，比平时还要多费一个时辰才到达了相国寺。 这一日的旅途劳累极了，蜀葵也很累。 她只能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入睡了。 不过她虽然睡的早，可是却频繁做着噩梦，不断重复的梦见自己被打断双腿，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的场景。 “啊”她实在睡不下去了，这时恰逢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只是这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了外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拨弄门闩。 蜀葵变的警惕起来，自从重生之后，她一直拿着一把匕首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她蹑手蹑脚下床，眼见门闩就要被打开，蜀葵用尽全身力气扎向那只拿刀拨动门闩的手。 贼人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用脚踹开房门，蜀葵连忙往后去躲，贼人换用右手拿刀就要去劈蜀葵，蜀葵急忙拿板凳去挡，贼人凶狠，直接将板凳劈成两半。 蜀葵想要逃跑，可是却被贼人扯住头发。 “你个小贱人，我劝你乖顺一些，否则老子直接捅穿你的脖子” 蜀葵此时害怕极了，她不想死，又听到了母亲房门发出惊慌的呼喊声。 母亲，她不想让母亲有危险，此刻那股奇异的力量又出来了，她被狠狠拽着头发，她不再往前拼命挣扎，反而好言相劝。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蜀葵只穿着里衣，刚才打斗中又不小心露出了小衣。 贼人见蜀葵香肩半露，就生出了歹意。 “好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等着爷马上就疼你” 蜀葵见贼人不再抓着自己的头发，反而趁乱解着自己的裤子。 蜀葵见状赶紧夺走他的大刀，贼人没想到蜀葵的力气一下子变大很多，就要去打蜀葵。 可是蜀葵本来也不是吃素的，她拿起大刀，用力往前一抛，就正中贼人胸膛。 贼人很快流出了很多鲜血，倒地死了。 顾不上自己的衣衫不整，她只能拿着刀去救母亲。 “娘，我来救你了”她拿着大刀又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了想要奸淫母亲丫鬟的贼人，又拔下匕首将另一个对孙氏欲行不轨的贼人的眼睛捅穿了。 贼人觉得她们是弱女子，因而没有留下太多人手，这也给了蜀葵机会。 “娘，你没事吧”蜀葵着急的看着孙氏。 孙氏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般勇猛，“雪晴，娘没事，娘没事” 俩人相拥在一起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蜀葵拿着刀逼问着瞎眼的贼人，只是瞎眼的贼人嘴却很硬。 蜀葵见他不说，又用大刀狠狠的戳穿他的小腿。 贼人疼的半死，才松了口风。 说自己是宣王的人，蜀葵一听到宣王，脸色都白了。 刚才还强撑着自己打起的精神，一下子松散了。 “娘，宣王，宣王要逼宫了”蜀葵声音颤抖极了。 那贼人见蜀葵害怕了，急忙犯贱。 “你们是山家人吧，哈哈，你们不知道吧，我们主子最恨的就是山闻之那条老狗，主子可给我们下令，要首先拿你们山家开刀，只怕你们家的人都凶多吉少啦” 蜀葵听到这些很是害怕，她很担忧祖母，祖母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想到这里。她干脆毫不犹豫的捅穿了这个贼人的喉咙。 “叫你乱说话，叫你们祸害我的家人” 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前世的记忆，明明一切都不应该发生那么早的啊。 两个时辰之后，山家人终于来了，来的人是山刚青。 蜀葵看到她赶紧上前询问，“怎么样了大哥哥，祖母没事吧，全家人都没事吧” 可是面对蜀葵大声的质问，山刚青只是说了一句。 “祖母没了” 蜀葵顿时泪如雨下。 她不敢相信明明前日还与她说话的祖母，怎么今日就没了。 她的脑袋像是被天外来的巨石用力撞击了很久，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祖母死了，一直疼爱她的人死了” 第12章 她是被人害死的 山刚青见蜀葵悲痛模样，他知道蜀葵此刻必定是痛苦不已。 “杀害祖母的贼人已经被我手刃，雪晴妹妹你莫哭了” 蜀葵哪里听得到他的话，她只知道疼爱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 她现在只是悔恨，当时就不应该来相国寺，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觉得掌握着上一世的记忆，觉得宣王不会在此时逼宫，她真恨自己。 “都怪我啊，都怪我，要是我不来这相国寺，我就能保护祖母了。” 蜀葵眼圈通红，鼻涕眼泪全都流了出来，她又张大嘴巴，痛苦哀嚎，模样很是不雅。 孙氏瞧着自己孩子，觉得有些不妥。身为贵女，哭的这般丑，太丢山家脸面了。 不过她却不会此刻就说出来，虽然婆母待她一般，她去世了，自己算不上悲伤，可是她待雪晴不错。 但见雪晴这样痛苦，她心里有些心酸，这孩子才与她祖母见了几面啊，感情就这般深厚。 孙氏有些吃味，不过她却不会说出来。 蜀葵哪里知道自己母亲这般忧愁的小心思。 她只一心沉浸在悲伤里面，在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发。 蜀葵心里充满了困惑，她不理解前世的记忆到底能不能作数，要是作数，祖母就不会死了，可要是不作数，今世发生的事情与前世虽说有变化，但却也基本重叠。 她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困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自己其实并没有经历过前世，一切虚妄都是自己的梦，难道是自己的心智出现了问题。 心中苦闷万千，可是她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 山刚青对于山老太君的死并没有太多悲哀，毕竟这山府的人都和他没关系。 宣王造反，是他前世就知道的事情，前世他一心谋划，想要早日获得圣上宠信，早日为连家报仇，可是却被徐有年这个老狐狸暗算，被迫站队徐家。 徐有年是他的仇人，当年父亲要不是因为他的构陷，连家怎么会被满门抄斩。 他恨徐有年，也恨圣上识人不清，怎么偏偏信了那老狐狸的谗言。 今世他不仅要为家人报仇雪恨，也要让家人洗刷冤屈。 山晴芷心里充满了慌乱，当时老婆子要是不死，那就得自己去死。 她看着山老太君死死不肯闭眼，感到害怕极了。 “祖母，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啊，我要是不推你，我就死了，你到了地下千万可别怪我” 她良心实在难安，虽说山老太君不喜自己，可是自己在山家待了十三年，她也没有薄待自己。 不知道是悔恨还是害怕的眼泪还是从她眼里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 愧疚和害怕只能在今日存在，明日她将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日蜀葵擦干了泪，就又流了出来，她哭了又哭擦了又擦，只是这泪越擦越流，山刚青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圈已经通红了。 回家的路途不算太难走，不过蜀葵觉得她好似经历了千难万险，山府的马车才终于到了。 “小姐，到了，下来吧”穗齐呼唤着自家小姐。 可是看着眼前厚重的门帘，她竟然不敢抬手了。 她如今也就坐过三次马车，第一次是坐马车归家，第二次去坐马车离开山府，第三次是坐马车回家参加祖母的丧事。 想到这里，干涸的眼眶还是缓缓流出了泪。 孙氏见蜀葵这般悲伤，只能安慰着她，帮她拉开门帘，搀扶着蜀葵慢慢下了马车。 蜀葵一进门就发现山府遭受了重创，府里下人变少许多，就连管家额头上还带着刀伤。 各院子都有烧毁的痕迹，看到这里她只觉悲哀。 进了主院子，她看见了哭的鼻子通红是大伯母，还有一脸焦急的父亲，以及看着悲伤的大伯。 “天啊，还好你们当时没在府里，要不然真是吓死个人了”柳氏原先同孙氏并不对付，如今见到了孙氏，也是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看。 “弟妹，还好你也没事，真是万幸啊” 山远之也没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此刻眼里全是无助和迷茫。 蜀葵知道，往日里祖母最疼爱的就是他父亲这个小儿子。 虽然祖母的溺爱让父亲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但是父亲本性不坏，不过这也只能说父亲不是坏人，但却不能说他是个有用的人。 看着众人一脸悲伤，可蜀葵却觉得有些疑虑。 回来的路上山刚青说了，当时父亲在赌场里赌钱，得知叛军正在攻打山府之时，他偷偷的躲到了粪桶里面。 伯父还有山文轩则和其他朝廷重臣被扣在宫里，不得出门。 只有山晴芷柳氏和祖母还有王小娘在家待着，此时的山晴芷被祖母关了禁闭，正闷在自家院子里。 当时她一心沉浸在祖母去世的悲伤中，并未细听。 叛军要拿山家开刀，自然不会放过山家，但为何只杀祖母一人，先不说祖母有着当今圣上亲封的诰命封号，那祖母还是山闻之的生身母亲。 宣王残暴但却精明，按那叛贼所说，他既然痛恨伯父至此，那为何不抓活口，让伯母和祖母沦为案板上的鱼肉，然后以此威胁让伯父投降，这样才能杀人诛心，就算宣王逼宫不成，按照当今圣上的多疑性格，只怕以后也不会重用山氏一族。 且祖母的院子位于山府的里面，就算要杀，那也不能只有祖母去死，这当中肯定有端倪。 蜀葵想到这里，只觉惊恐，到底是谁要害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难道是伯母。 “伯母，我且问你当时叛贼攻打过来之时，你那时在做什么”蜀葵质问着柳氏。 柳氏没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蜀葵，她一时被吓得不轻，只能乖乖回答。 “当时，我见家中护卫都被叛军杀个干净，就想着打包盘缠，然后去钻我们后院的狗洞逃命，谁知道我还没有钻进去，就被贼人一把抓了回来，那贼人还给了我两个耳光，威胁我再逃，就砍了我” 柳氏知道自己当时背着婆母。丢下全家人跑，想要钻狗洞被人抓住是件丢脸的事情，可是那时候哪顾得上那么多，活命才是要紧事情 山闻之听到这些，觉得柳氏丢尽了脸面。 “你这自私妇人，那时母亲还在，你竟然背着全家人私自逃跑，真是不忠不孝啊你” 第13章 谁是凶手 “哼，你说我不忠不孝，你若是在府里的话，只怕跑得更快，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当时叛贼进府就把我吓得魂不附体，我自己的小命尚且还保不住呢” “你，你简直是个泼妇”山闻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蜀葵根本无心顾及这些，既然当时伯母也在逃命，且看着伯母这鲁直模样，蜀葵想着她根本也不敢害祖母。 那府里便剩下王小娘和山晴芷了，这二人之中，蜀葵首先想到的就是山晴芷。 山晴芷在自己临走之前，还被祖母关了禁闭，她那人阴暗狡诈，趁着叛军作乱，去祸害祖母倒也说得过去。 “伯父，祖母的死我怀疑跟山晴芷有关，不知道她此刻身在哪里” “怎么可能当时晴芷为了救母亲身上被刺了一剑，如今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呢”山远之回答了她。 “爹爹，你怎的知道是晴芷为了救祖母被刺，而不是叛军想要杀她，可她却将叛军引到了祖母院子里” 蜀葵显然根本不信这番说法，这时山闻之发话了。 “雪晴，我知道母亲去世，你悲痛难忍才口无遮拦，只是晴芷一个弱小女子，哪有那么多的心机谋略，如今母亲已经被贼人害死，还是早些入土为安吧” 蜀葵听到这些，很是不忍，她接着再问父亲。 “父亲，那我问你祖母房中的张王妈妈可还在” “张妈妈为救母亲被叛军砍死，王妈妈此刻倒是重伤昏迷不醒” 蜀葵见还有希望，“伯父，我一定是要查明真相，我不愿意让祖母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 山闻之见蜀葵这样执拗，心中很是不快，暗想着，你一个小丫头，大人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倒在这里掺和什么。 孙氏见二人气氛不对，赶忙上前为自家女儿解围。 “让大哥见笑了，蜀葵她是个憨直的，自她进府以来婆母对她多加宠爱，且来山府时间也不久，难免无礼些” 山远之也赶紧为自家女儿向自家哥哥赔罪。 “哎呀，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不是在寺里吃素，吃多了变傻了吧” 山闻之见弟弟和弟妹都为蜀葵求情，他也不好发作，只能一甩袖子，走了。 蜀葵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一定要抓住谋害祖母的凶手。 回到母亲的瑞心轩里，孙氏赶紧告诫蜀葵。 “雪晴，谁准你那样出言顶撞伯父的”孙氏对于女儿的顶嘴显然不满意，“小小年纪，就敢忤逆长辈，对长辈出言不逊，真是反了你了” 孙氏实在是生气，她们一家以后肯定还要依靠大房，若是女儿以后还这般口无遮拦，她们在府里哪还有好果子吃，如今婆母去世，自己的管家大权定是还要回到柳氏手里的，以后她们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 “娘，我替祖母不甘心啊，伯父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对于她的死竟然这般无动于衷” “闭嘴，小声些，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看事情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出来啊，你伯父对你祖母当然也是敬重的，以后不可随意揣测长辈，否则会招来祸患，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蜀葵被训得晕头转向的，不过她也没办法了。 如今只能等到王妈妈醒来之后就能知道那天的真相了。 蜀葵自觉祖母的死和山晴芷脱不了干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到山晴芷一定做了什么，可是她没想到当时在主院的谈话已经让山晴芷知道了。 待到那丫鬟将自己隐约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山晴芷，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原来还留下了王妈妈这个祸害，她其实不想斩草除根的，可是为了自己，只能向王妈妈下手了。 过了几个时辰之后，传来了王妈妈不治身亡的消息。 蜀葵一听不妙，赶紧去了王妈妈的屋子，却见王妈妈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透了。 “不是吩咐你们好生看着王妈妈了吗”蜀葵斥责着下人。 “奴婢，奴婢去给王妈妈熬药了，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想到一回来，王妈妈就没气儿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啊” 翠儿不断地磕着头，蜀葵只觉头疼欲裂，现下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没了。 她好恨，明明知道真凶是谁，可是根本没有证据。 难道祖母就这样死了，她实在生气。 转头就去了山晴芷的院子里，她一把打翻山晴芷的药碗。 “我问你，祖母之所以会去世，是你害死她的吧” 她狠狠瞪着山晴芷，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出破绽来。 可是山晴芷伪装得很好，她苍白的脸上立刻就掉下来几滴委屈的眼泪。 “雪晴妹妹，我知道祖母去世，让你伤心无比，只是你为何怀疑是我啊，我在这府中待了十三年，祖母并非你一人的祖母，也是我的啊，难道只有你敬重她，我难道不敬重她吗” “哼，瞧你那副楚楚可怜，惯会装模作样的脸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敬重祖母，呵，那是天大的笑话” “我再问你一句，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拧烂你的胳膊”蜀葵威胁着她。 山晴芷赶紧冲着身边的落秧大喊，“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拦着她” 落秧就要去拉蜀葵，可是蜀葵身边的穗齐却也不是吃素的，她一手抓住落秧的头发。把她扯远了。 “我呸，你个下贱玩意儿，也敢动府里的嫡小姐” 蜀葵见山晴芷是不会说实话了，她干脆打她一顿出气算了。 她抬起山晴芷的脸，就要去扇，却被一声怒喝制止。 “住手，山雪晴，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原来是山文轩。 他急忙过来，拉开蜀葵的手，将山晴芷护在背后。 “山雪晴，你是不是疯了，祖母的死和晴芷有何关系” 蜀葵见这护犊子的样子，心里暗自唾弃，奸夫淫妇。 “对啊，我就是疯了，祖母待我那样好，如今却死得这般不明不白，我不甘心” “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山刚青都看见了，就是那贼人要对祖母下手的，和晴芷无关” 山文轩极力为山晴芷做着辩解，可是蜀葵就是不愿意相信啊。 “雪晴妹妹，你该放手了”山刚青也来劝阻。 “那天的确是我亲眼看到贼人要杀祖母的，和晴芷妹妹无关” 第14章 分家 蜀葵不愿意听到是这个事实她跑走了，明明这事情肯定和山晴芷有关啊。 山刚青见蜀葵走了，他赶忙也去追了。 山文轩看着哭的一脸委屈的山晴芷，更是觉得心疼极了。 “别理山雪晴这个乡野丫头，她简直是个疯子” 山晴芷心里暗自惊讶，蜀葵竟然这么聪明，好险要不是自己下手够快，就暴露自己了。 可是面上她却这样去说，“哥哥，别这样去说雪晴妹妹了，她自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如今祖母去世，她受不了，过来找我发发火也没有大碍，谁叫她才是真正的山家嫡女呢” 山文轩一听这个，觉得可笑，“呵，让她做山家嫡女简直侮辱了山家的门楣” 山晴芷听到这些，心里得意极了。 “大哥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贼人杀死了祖母吗” 蜀葵眼里带泪，一脸委屈的看着山刚青。 “那天，我们从宫里被解救出来，急忙回家，我正好看见贼人拿着刀，要劈向祖母，那刀上还沾着鲜血，幸亏山大教过我几招，我急忙杀死了贼人，然后祖母就去世了” “那你没有看到山晴芷吗，她当时肯定偷偷的躲在暗处了，祖母一向不喜欢她，她心中肯定记恨祖母很久了” 虽然山刚青也想说实话，可是为了蜀葵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有看见她”听到这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蜀葵感到绝望。 “啊”她只能放声大哭，她哭的绝望悲伤极了。 山刚青见了也很不忍心，他将蜀葵轻轻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很快蜀葵大闹山晴芷院子的事情就被山文轩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山闻之。 山闻之听到这些，只觉得蜀葵实在疯魔野蛮极了。 “这个黄毛丫头实在是不尊长辈，如此无礼，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要回来” 他也感到丢脸，蜀葵这样疯狂的寻找母亲的死因，这不是在说自己办事不利吗。 对于母亲去世，他觉得其实就在预料之中。 自己这个做儿子的竟然还没孙女做的好，蜀葵这样做简直丢尽了山家的脸面，丢尽了自己的脸面。 其实就连山闻之自己也没想到，他其实对自己母亲偏心小儿子的事情感到很是不满。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惩治蜀葵，让蜀葵长长记性的好方法。 “山氏雪晴，粗鄙无礼，不敬死者，为了防止蜀葵在丧事上发狂，关进祠堂罚跪半月” 对于山闻之的做法，山远之和孙氏敢怒不敢言，对于蜀葵来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灾难。 转眼到了下葬这日，蜀葵却被关进祠堂不能出来。 她觉得伤心极了，她不断的拍打着祠堂的大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蜀葵只能在祠堂里默默的哀悼。 蜀葵在这里面其实想了很多，她想自己的命运，想父母的未来，想自己为何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被关了三天，滴米未进之后，祠堂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原来是孙氏向大房求情，让他们把蜀葵放了出来。 此时的蜀葵眼睛呆滞，神色苍白再也没了昔日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了。 “雪晴，我的好女儿，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走跟娘回去，让下人去厨房里给你炖了参汤补一补” “娘，大伯对我们是不是不太好啊”蜀葵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父亲可是你大伯的亲弟弟，对咱们怎么会不好呢” 孙氏也没想到蜀葵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眼角有些酸涩。 只恨自己没有给蜀葵一个更好的环境。 实际上自从山老太君去世之后，山府各人的地位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下人们都知道二爷不学无术，是个闲散人，之前老夫人在的时候，有老夫人的宠爱，山二爷一家的地位还在，可是老夫人去了之后，山二爷便有了掣肘，大爷一向清廉并不喜二爷之前的作风。 虽然二夫人依旧掌管着山家，可是每个月的份例却比之前低了不少。 别看山二爷虽然如今已过而立，可每日却像个孩童一般被自己的兄长耳提面命的教训着。 山二爷是个憨的，又是小孩心性，他还不知道为何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大哥对自己总是训斥超过赞赏。 “你个憨货，你难道看不出来啊，你大哥怕是早看我们不顺眼了”孙氏对自己的丈夫简直是哀其不争。 “你说什么啊，我和大哥那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我们的情谊岂是那些庶子能比的”山二爷摸摸古董，又喝着茶水，吃着糕点，看起来好不快活。 “你和他是嫡亲兄弟不错，可是你把人家当大哥看，可人家未必看得上你这个弟弟，你说你整日只知道游手好闲，什么本事也无，要是我，我也看不上这种人” “可母亲在的时候，大哥对我很好啊”山远之觉得有些无奈。 “可是如今婆母不在了，之前婆母在时，大哥看在婆母的面子上，还能对你诸多忍让，如今，婆母走了他为何还要接着忍让你啊” 孙氏都快被气笑了，“你可不知自从婆母去世之后，大嫂那是神气得意极了” “那我们如今又该怎么办啊”山远之这才意识到问题。 “哎，你说当时婆母走之前给我们立个字据也好啊，如今她倒是走的痛快了，只留下了我们一家三口” “不会的，我想大哥不会做绝的他难道还能把我们赶出山府去喝西北风” 山二爷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还有，怎么是我们一家三口啊，难道晴芷不是我们的女儿啊” 孙氏撇了撇嘴。“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 山二爷却说，“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因为找到了亲生女儿就不认晴芷了” 孙氏叹了口气，“我之前当然当她是亲生女儿了，可我瞧她和她的亲娘越长越像了，我见了她，有时实在没有好脸色” 山晴芷见孙氏辛苦，特意给她熬了汤水，她并未让人通传，恰好听到了孙氏的肺腑之言，她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扭曲。 亏我还对你抱着幻想，想让你继续疼我，看来只要有了亲生女儿，还不是对我弃如敝履。 第15章 柳氏找茬 “弟妹，虽说婆母去世之后，家主仍旧让你执掌中馈，那你也不能中饱私囊吧”柳氏语气很是不善。 孙氏心里有些惊讶，“嫂嫂这话，是说我私吞钱财了”，之前山二爷去庆丰楼里吃了几十两，她为了补足亏空，便在其他项上多写了几笔，之前她一直是这样做的，柳氏蠢笨，一直都没发现啊。 “哼，你怕是把我当成了不会看账的傻子吧，觉得我几乎对府里的事情不闻不问，你就随便找漏洞，偷偷挪用账房里的银子，给你们家爷们填补亏空” 柳氏如今只觉得怒气都要冲到了天灵盖上，要不是晴芷好心，告诉自己怎么看账，这其中的门路她还不懂呢，亏她之前总觉得孙氏善解人意，精明能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孙氏瞧着柳氏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蹊跷，自己做假账时，几乎没有外人在旁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来揭发自己。 “嫂嫂，你这话说的有些见外了，我家二爷和家主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他素来是个只知花钱不知省钱的主儿，这不前些日子庆丰楼的人来上门要账了，但我看我们院里这个月的份例不够了，就在账上支走了一笔去还债，忘记告诉嫂嫂是我的不是” 孙氏见柳氏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想要是自己狡辩的话，这柳氏估计会更生气，这样做不是火上浇油吗，还是向柳氏服个软吧，毕竟是亲妯娌，就算柳氏有气但为了脸面，倒也不至于发怒。 柳氏看着孙氏没了之前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看起来做小伏低，谨小慎微的模样，照她自个，那必然是顺心了，气也消掉大半，可是谁叫有高人给她支招了呢。 “弟妹，若是你是第一次做假账，我想我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为了咱大房二房的和气，我今日也不该冲你发火，可是这假账你不是第一次去做了吧” “嫂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之前婆母在的时候这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人操持的，我不敢说自己有功劳，但是说一句苦劳倒也不为过吧，这账本之前根本就没出过问题啊，你这样逼问我，传出去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 孙氏看着柳氏觉得她今日真的是格外难缠，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账本没问题，那好，我让李妈妈请来了专门的账房先生，等会儿他查完账，到时候就知道你之前到底做没做过假账了” 柳氏得意的看着孙氏，她才不信孙氏的鬼话，瞧她这鬼精鬼精的样子，肯定之前私吞了不少银子，如今倒是在这装无辜，装可怜了，这可对她没用。 再看孙氏，虽说刚才说的句句有理，如今一听账房先生要来查账，却是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 约莫过了五个时辰，李妈妈把账房先生领到了前院。 “李富贵，我且问你，我们山家的账本在这十五年里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亏空，还有做过假账的地方” 柳氏势在必得，觉得一定能揪出孙氏的狐狸尾巴。 只是李富贵的回话却令她大失所望。 “回夫人的话，您府上的这些账本，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连平时的一些置办杂物的账也记得很清楚，而且非常细致，要硬说那些地方有些问题，那便是五年前江南的稻米自从后来丰收之后就卖三百文一石，而夫人的账一直记得都是三百五十文一石” “难道没有别的错处了，只有这处不对，那我看账本时不是在采买植株那里，多买了三十株，还有五年前的稻米为何你丰收之后还记三百五十文一石，这其中的钱肯定还是你私吞了” 柳氏瞪着孙氏，企图从孙氏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只是孙氏也不是白当了这些年的家。 “嫂嫂，那多出来的三十株是君子兰，是婆母生前最爱的花，婆母总说君子兰是高洁之花，它既不过于幽香，让人流连忘返，也不谄媚，这是大哥特意叮嘱我，养好之后摆在婆母的坟前的” “算你伶牙俐齿，那米的价格怎么回事，你说这花你能当作孝心，可你写这米价时婆母可还在世呢” 柳氏极力想要抓住孙氏的小辫子，她早想找个由头奚落敲打孙氏了。今天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她一点也不愿意错过。 “嫂嫂，谷贱伤农，五年前江南稻米丰收，这对我们来说是幸事，可对谷农来说却是灾祸，稻米当时便宜极了，谷农几乎没得钱，那时公爹还在，他教导我，我们山家是高门大户，不会缺衣少食，可是这些谷农的钱全是来源于这些他们种了半年的谷物，他教我要为民分忧，因此我才将采买的价格一直都记作三百五十文啊” 李富贵看着孙氏义正言辞的说出这些话，也不忘感叹一声，“夫人大义” 可柳氏神情却变的恼怒，“弟妹你啊，真是个菩萨心肠，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哪有嫂嫂说的那般好，只是在其位做其事罢了，若是有一天嫂嫂执掌了中馈，想必只会比我更加勤俭持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柳氏见没从账上得到半分好处，也只能教训一句。 “以后不要再超月例”就带着李妈妈还有李富贵走了 孙氏看着柳氏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简直忍不住放声大笑，只是这样实在不雅。 回到瑞心轩里，孙氏急忙同蜀葵说着柳氏的丑态。 “雪晴，你是不知，今日你大伯母的脸都气绿了也没挑出我的半分错处，不过还好有你提醒我重新做账，不然还真叫她瞧出了端倪” “娘，这只是应付伯母一时的办法，还好你只是在近两年里做过假账，要是你从刚进门时就做，那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孙氏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有着淡淡的不满，“我若不这样做，你将来出嫁之时，哪来的钱财去给你做陪嫁，你爹爹素来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我是心疼你啊，傻孩子” 瞧着自己亲娘有些闷闷不乐，蜀葵觉得有些说错了话。 “娘，我方才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的处境有些艰难，还是小心为上” 孙氏听了女儿的话，也是一脸愁容。 “那有什么办法，你爹既做不了文官，也做不了武官，如今我们也只能依靠大房一家啊” “我觉得依靠大伯一家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总得想办法自力更生啊，不如我们分家吧” 第16章 惺惺作态 “分家，谁教你的，让你有这般大胆的想法”孙氏实在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自己只有十三岁的女儿说的。 “娘，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要是分了家，我们肯定会过的比现在还艰难，只是大伯母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查账她没找出错处，以后她肯定还会仔细盯着你，你要是一旦出了错，就给了她机会，大伯母心胸狭隘，到时候你肯定少不了一顿奚落，而且我瞧大伯父似乎对爹爹很有不满” 蜀葵不敢再说下去，“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你爹爹和你伯父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亲兄弟之间就该和睦相处，我和你大伯母只不过是妇人之间的龃龉，你以后不许再给我说这些话了，否则我要打你板子了” 蜀葵有些害怕，“知道了母亲” 孙氏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的想的这般多，之前她跟自己说这些，她只当蜀葵听信了哪个下人从谗言，如今再想她倒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 不过，任凭自己想的多也没用啊，她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德性，她是一清二楚。 分家再自立门户，她倒是能管家，可是就凭丈夫花钱如流水的样子，她们家里要是到时候出现了亏空，还是得让大房补贴。 这能怪谁，要是当初自己嫁个聪颖机智的，也不至于这样了。 傍晚，山二爷带着一身酒气，进了瑞心轩。 他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门，生怕孙氏听见动静，他四下观察，见根本没人出来迎接，索性放松起来，想要大摇大摆走进屋子睡觉。 可是他瞧着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呢，因着屋子并没点灯，他看着那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有些发毛，便主动点上了灯，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亲亲娘子。 “娘子，都这般晚了，你还不歇息啊”山二爷如今三十有五，因为常年喝酒，脸显的红红的，现在更是喝了许多酒，这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我问你这一晚上你又去哪里寻欢作乐了，是倚红楼，还是绿茵阁”见孙氏逼问的语气不善，山二爷觉得有些心虚，还是想和以往一样，冲着孙氏打个哈哈就过去。 “没有娘子，我只是去庆丰楼和友人结伴喝了几杯而已，我谨遵娘子教诲，身为一个良家妇男，那敢去那种地方啊” 山二爷觉得自己嘴甜如蜜，而且孙氏脾气好，自己都这样费尽心思哄她了，孙氏肯定不会计较。 “哦，二爷你的意思是你走了这几个时辰只是去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啊，那我问你身边可有歌舞助兴啊” 山二爷只是有些头晕，脑子还没昏。 “没有，酒楼哪有歌舞助兴啊”他装的一脸老实模样，只是孙氏早不愿意吃他那一套了。 “胡说八道，满嘴谎言，你说你没去青楼，那你身上的这些脂粉味道是哪来的，莫不是庆丰楼的厨子个个都涂脂抹粉，让这香气传到你衣服身上” 山二爷见孙氏步步紧逼，只好拿出自己的绝技，下跪。 扑通一声，“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要是再去青楼就让雷劈死我” 孙氏对于山二爷发的毒誓早就见怪不怪了,“想让我轻易就原谅你，我偏不” 看着一脸无辜的山二爷，孙氏真是不知说些什么。 “我的好二爷啊，如今你还没看清府中形势吗，婆母去世，我们早已没了庇护，如今你大哥对你那是越看越不顺眼，我也是在柳氏眼皮子底下存活，我们还是乖顺一些，听话一些，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山二爷是个脑子笨的，他对孙氏的话还是不愿相信，孙氏见他又要扯嫡亲兄弟那一套，干脆发了狠。 “你每个月的月例给我减半，往后我会叫下人看着你，不让你再随意出门，你不为我着想，我却还得为雪晴着想” 山二爷被孙氏给仔细看着，可他每日总是使出各种手段，就是要出去作天作地。蜀葵知道了，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亲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闲散公子，你叫他去读书，还不如杀了他。 蜀葵也算是看明白了，她们二房在这山府根本不受人待见。 前世祖母一直都健康的活着，因而虽然她过的自卑阴暗，可是吃穿用度却不错，如今没了祖母，她们的吃穿用度倒是大不如前。 人往往在落魄之后都会怀念之前奢靡的日子，蜀葵也是一样。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好歹是在这山府也待上了半年，蜀葵倒是比之前变的白皙了很多，气色也是好了很多。 如今的她虽然算不上是绝代美女，但是一个清秀佳人也是算的上的。 “母亲，王家二妹妹办了一场赏花会，特邀我去若是之前，我自己去便好了，只是如今雪晴妹妹回来了，若是不带她去，似乎并不太妥当，我是想问问雪晴妹妹，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山晴芷问的看似认真，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她肯定没憋好屁。 孙氏却不这样想，“晴芷难得你有这份心了，雪晴初来乍到，对于京城并不熟悉，以后肯定还是要多同京城贵女来往，那雪晴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说实话，蜀葵肯定不愿意去啊，因为她知道要是去了山晴芷不知道给她挖了什么样的陷阱等着她去跳呢。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再者她也不愿拂了孙氏的面子。 “既然晴芷姐姐这般好心，我自然是去的，只是姐姐，我若是去了，那些京城贵女们不会瞧不起我吧，你也知道我才刚来山府半年，还没有太多见识，要是她们嘲讽我，我该如何自处啊” 蜀葵在这先给山雪晴挖了个坑，要是去了王府，有人笑话蜀葵，山晴芷只是温柔劝阻，并非真心，那便是伤了姐妹和气，这样孙氏就更不喜山晴芷，若是山晴芷帮蜀葵仗义直言，护着蜀葵，这样又会得罪那帮京城贵女。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显然山晴芷也意识到了，可是在孙氏面前，她当然会这样说了。 “我与雪晴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我拿雪晴当亲妹妹去看，雪晴你放心，有姐姐护着你，你会没事的” 蜀葵听了赶紧装作感激的样子，“那姐姐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很弱小的” 山晴芷温柔一笑，“那是自然” 蜀葵看她那副模样，只想到了一个成语。 惺惺作态。 第17章 蜀葵，好似跟人私奔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王府，一下马车，就见王家的二小姐王语然在大门口等着她们。 不过与其说是她们不如说是等着山晴芷。 “晴芷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你了，一日不见尚且如隔三秋，如今我都要想死你了” 王语然热情的同山晴芷寒暄着，似是忘了蜀葵这号人。 二人约莫说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她二人的目光才望向蜀葵。 那是一种带着不屑和嘲讽的眼光。 “原来你就是晴芷的妹妹雪晴啊，刚才我光顾着和你姐姐说话了，倒是将你晾在了一边，真是失礼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蜀葵可没从王语然脸上看到一分歉意，反而像是带着虚伪的假面。 前世，蜀葵还真以为山晴芷是真心带她来结交贵女，一路上十分忐忑不安，在下了马车看到王语然那不算善意的目光，更是唯唯诺诺。 可惜重来一次，她不怕了。 “王姐姐既然知道自己失礼了，那还不向我赔礼道歉，只是嘴上说说有什么用，赶紧请我进门吧” 王语然被蜀葵这傲慢的语气给吓到了。 “雪晴妹妹，我与语然许久未见，并非有意冷落你，你说话不必如此咄咄逼人的”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时候能不这样惺惺作态啊。 不过蜀葵当然不吃她这一招了，既然这场宴会本来就是鸿门宴，无论怎样，她在这里都讨不到半分好处，那她还装什么大家闺秀，随性而来吧。 “姐姐，你为何这样说，是语然姐姐说自己失礼的，我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啊，难道你们刚才只顾叙旧，冷落我，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是对的吗，姐姐，你可别忘了，走之前母亲对你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我，你如今这样我可要向母亲告状了” 山晴芷没想到蜀葵这样不要脸面，她不知道蜀葵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雪晴妹妹，是我方才照顾不周了，如今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王语然见蜀葵这般鲁直，也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毕竟她可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同蜀葵这种乡野农女计较。 三人还是及时的赶上了宴会，只是听着贵女们之间文绉绉的话语，蜀葵还是不是很适应，她干脆只一门专注在吃上好了。 本来蜀葵吃的很是认真，她也不希望别人前来打扰自己，只是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家今天是主人，当然要摆出十足的主人姿态，蜀葵望着台上与客人谈笑风生的王家兄妹，心里无端有几分羡慕。 要是自己从小也生活在京城，肯定不似今天这般发虚。 “柳兄，怎的来的这般迟，你可要自罚三杯啊”席间有人笑道。 蜀葵放下筷子一看，原来是柳禾煜也来了。 柳禾煜一来，估计这宴会就热闹了。蜀葵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看他和山晴芷。 可是蜀葵忘了她才是和柳禾煜订下娃娃亲的人。 要说蜀葵心细到一根针掉落她都能听到，可是在情感之事上她比别人总是要迟钝的多。 王语然瞧着好姐妹的反应，真是替她干着急，在她看来山晴芷温柔端庄，柳禾煜一表人才，他二人是佳配。 再看蜀葵，只顾吃喝，王语然心中一阵鄙夷，果然是乡野农女毫无教养。 只是婚约已退，二人绝无可能了。 王语然为山晴芷可惜，可是山晴芷本人却并不这样去想。 当日柳禾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二人有私情，害的自己被孙氏斥骂责罚，若只是罚跪还好说，更是让孙氏和自己离心。 她本来就是一个庶女，若是没了嫡母的庇护，她还怎么生存，她看向柳禾煜的眼里满是怨恨，再看山雪晴，她倒是吃的欢快，若不是山雪晴来到山府，孙氏不会不宠爱自己的。 山晴芷的怨恨在这场宴会上到达了巅峰，既然孙氏现在最在乎山雪晴，那她便要孙氏看看，山雪晴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给了王语然一个眼神，王语然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蜀葵眼见一个端着酒杯的丫鬟走来，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个丫鬟打湿了蜀葵的衣服，蜀葵笑了笑，“无碍，带我去王家厢房换一套就好了” 蜀葵被丫鬟带走，带到了一个厢房里面。 “山小姐在此稍等一会儿，奴婢马上就把衣服给您拿来” 蜀葵表面答应，实际在丫鬟转身之后，就打晕了这个丫鬟，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连忙互换了二人身上的衣服。 前世她也是这样被骗过来，说是去给自己拿衣服，其实是想上锁，她赶紧服下一颗醒脑丸，要不然她可受不住这屋里的迷情香。 蜀葵赶紧跑出屋外，大口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 她急忙藏到了暗处，今日她要看看上一世的登徒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前世她中了迷情香，因为药效太重，她意识根本不清醒，那个男子虽然也收到了迷情香的影响，但却没对她做些什么，好似只是强吻了自己。 虽然没对蜀葵作甚，可是蜀葵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不认识的人强吻，她还是觉得膈应极了。正胡思乱想着，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柳禾煜。 在蜀葵眼里，她和柳禾煜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那上一世难道也是他，想到这里，蜀葵只觉得又羞又恼。 “站住，柳禾煜，你来这里做些什么” 蜀葵直接叫住了他，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她却在远处看见了王语然身边的婢女。 害怕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计划，赶紧将柳禾煜拉进了屋内。 “服下，这是可以让你清醒，不受熏香影响的清脑丸” 见柳禾煜还在呆楞着，她直接用手塞进了柳禾煜的嘴里。 然后王语然和山晴芷过来的时候就是蜀葵和柳禾煜躺在一张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晴芷，你与柳禾煜不是感情深厚吗，这样做”王语然有些犹豫，可是山晴芷很是决绝。 “自从那天他家上门退亲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情谊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就算不退亲，他也不会和我成亲，雪晴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其实山晴芷想的很简单，那便是传出蜀葵身在闺中，却勾搭前未婚夫，让人知道蜀葵是个品行败坏的女子。 然后借此将二房一家给择出去，反正她早和大伯母商量好了，如果她能顺利的让二房和大房惨败分家，她就把自己归到大房名下做嫡女。 不过蜀葵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但是她也真想知道，要是自己和柳禾煜一同失踪，消失在大家眼里，会不会让人以为是私奔。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大房会怎么做。 趁着众人走后，蜀葵说话了“柳禾煜，我救了你，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直到散会，山晴芷慌张的回到了家里。孙氏见蜀葵没跟来，便急忙询问。 “蜀葵，蜀葵，好似跟人私奔了” 第18章 坏了山府的规矩可不行 “私奔，大胆，这种浑话你也敢随便瞎说，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孙氏实在愤怒极了。这样大的罪名她怎么敢扣到自己女儿头上的。 “母亲，母亲，你别生气，刚才是晴芷失言了，我知道母亲你一向疼爱雪晴妹妹，只是她留下了这样的一封信，母亲你看了或许救知道原委了” 孙氏急忙夺过山晴芷手中的那封信，打开看了看。 她一看这字迹，心里就变的慌乱极了。 这是蜀葵的字，她从小生活在乡下没上过几天学堂，写出来的字看起来飘飘浮浮的，是没根骨的模样。 可是就算孙氏心里清楚，但是面上为了维护蜀葵，还是要强装镇定。 “胡说八道，雪晴才来山府不到一年，哪里能认识这般多的字，我看这张信肯定是有人伪造，想要污蔑她的。” 山晴芷见孙氏就是不肯说实话，心里也是冷哼不止。 瞧你那担心的样子，只是我做的天衣无缝，谁也瞧不出端倪的。 “母亲你说的对，也许雪晴并未与人私奔，现在看来，倒像是柳家的报复，今日宴会柳禾煜也来了，席上我见他神情阴郁，脸色苍白，没准是他掠走了雪晴妹妹” 孙氏一听这个，再也装不下去，“这天杀的柳家啊，我们二房和他们是有多大的仇和很，都退婚了也不放过我们柳家” 见她一脸悲痛模样，山晴芷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不过孙氏是太担心蜀葵但却失去理智了。 只要细想也就觉出山晴芷这话漏洞百出。 柳禾煜与山晴芷来往过密，要是柳禾煜为了报复，也是捉走山晴芷，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还有明明当日是柳家不愿重修旧好，让二人结亲，哪来的怀恨在心。 不过孙氏全然都顾不上了，在她眼里蜀葵就是她的命，再加上古代女子私奔是大忌，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过她还是想到了些 “晴芷，我以往待你不错，如今雪晴下落不明，她失踪的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谁也别告说，若是大房问起，我们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她们可好，雪晴是你的亲妹妹，看在往日我对你的恩情，你千万别说出去” 山晴芷瞧着孙氏一脸痛苦模样，心中冷笑不止，母亲你若是早些来说，我还真会念着你的恩情，可是我都做了这些事情了，你叫我怎么回头。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我与雪晴是亲姐妹，如今她还不知身在何方，我为何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伯母，我是二房的人，我与你才是一家人啊” 孙氏听了这些，眼里都要出泪了，她还是觉得有些欣慰，“好孩子，我总算没白养你这么大” 只是孙氏还没欣慰多久，柳氏就带着一大群仆从，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瑞心轩。 “孙氏，我问你雪晴在哪呢，怎么不见她出来”柳氏眼里全是威严，不过瞧这样子，不像来找人，倒挺像捉奸。 “嫂嫂这话说的奇怪，今日蜀葵身体不适，我便叫她早早歇下了，她肯定还在睡梦之中呢，如今天色已晚，倒是嫂嫂你带着这样多的人来这里作甚” “哼，在房中睡觉，我怎么看着不像啊，都半天了她人还未出来，我看她不是在睡觉，是早就跟人私奔跑了吧” 柳氏此刻倒是有了做家主夫人的威严，她气势逼人，恨不得在孙氏身上戳出个洞。 孙氏还要接着编造理由为蜀葵作假，只是山晴芷心里早没了耐性。 “母亲，我知道你是为了护着蜀葵，可是你养我十三年，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错下去” 山晴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蜀葵跟人私奔确有其事，因为我在王家的时候看见了她和柳家公子躺在一张床的样子，当时我都要吓坏了，遇到此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跑走了，待到我回过神再去那间房间，才发现那床上已经没有了身影，只是床上凌乱极了，还有那副雪晴妹妹亲手写的信” “母亲是我没有看好雪晴妹妹，你打我吧，骂我吧，只是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这样是害了雪晴妹妹啊” 孙氏瞧着山晴芷一副悲痛交加的模样，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出卖自己。 “晴芷，你是怎么了，我养你十三年啊，这些年来我把你当亲女儿一般看待，你忘了你小的时候生病，高烧不退，是我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顾着你，你如今怎么变的这般自私自利了，你小的时候明明不是这般样子的” 孙氏心痛极了，她虽说如今看着山晴芷并不顺眼，可是过去那十三年的岁月里她在山晴芷身上倾注的爱和呵护全是真心实意，没有掺杂着其他杂质。 “母亲，我知道啊，就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想着说出实情，不然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一时，你还能瞒得过一世。我这是为你好，为雪晴好”山晴芷神情变的冷漠极了。 “弟妹，你看你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诚实，雪晴私奔便是私奔，你为了她哄骗了大家又有什么好处，家主可是最讨厌品行卑劣的人了，你这样做无疑是在害雪晴，方才晴芷说，雪晴留下了一封信，弟妹，不知这信你放在了哪里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吧” 柳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前些日子因为查账的事情让她弄了个好大的没脸，今日她要把当日受过的气都还回来。 她给了身边李妈妈一个眼色，“动手啊，你们还愣着作甚” 众人得了令就要来搜，只是山二爷一声呵斥，制住了她们。 “你们没得家主的同意就敢来翻我们二房的屋子，是不想活了吧” 原来是山二爷知道了此事，刚才他还无聊的在书房遛鸟闲耗，就听到了柳氏带着一大群人要来闹事的样子。 “嫂嫂，我不知你前来所为何事，只是你若这样带人随便乱掀，这样只怕会伤了我们两房之间的和气” 孙氏见山二爷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二弟，原本我不该如此，可是你家雪晴不知廉耻，和野男人私奔，就算家主知道了也是会支持的，更何况你们这做父母的，竟然敢纵容自己女儿偷情，我若不来岂不是坏了山府的规矩” 第19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夫人，嫂嫂说的可是真的”山二爷对于自己女儿偷情，他根本不信。 可是看着孙氏有些迟疑，他也有些松动，可是没弄清楚之前，他断然不会去胡乱猜忌。 “嫂嫂，你说雪晴与人私奔，那我问你，证据何在，空口白牙，可不能随便去侮辱人” 柳氏见这夫妇二人全是死鸭子嘴硬的，实在有些不耐烦，她指了指山晴芷。 “当时晴芷瞧见了雪晴与那柳家公子躺在床上的样子，她便是人证，至于物证那便是弟妹藏起来的那封信” 山二爷还想要开口说话，只是柳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如今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好说，我劝你们乖乖给我让开，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孙氏笑了，“柳氏亏我往日尊称你一声嫂嫂，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心胸狭隘的自私妇人罢了，我问你，你一口咬定雪晴不在这里，而是与人私奔逃走，那我问你若是雪晴在家你又该当如何” 柳氏见孙氏敢对自己不敬，脸上更是生气。 “雪晴若在，自打她进门起我就知道，你以为这府上没我的眼线，你说这么多不过是白费口舌” 可是孙氏还是不甘，“嫂嫂，若是雪晴在屋内，那你便是冤枉了雪晴，冤枉了我们二房，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分家，每日被人猜忌的日子我过够了” 柳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对于孙氏提出来的意见，她一口答应。 到时要是雪晴不在屋内，她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看家主不将这二房驱赶出去。 孙氏乖乖的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柳氏，柳氏得意极了。 她看这次你们二房还怎么逃。 “娘，都到了这个时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睡啊，怎么大伯母也来了，还带着这样多的人” 蜀葵睡意惺忪的出来了，孙氏见状赶忙上前询问，“好孩子，你今日不是同我说身体不适吗，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娘，我嗓子咳本想下床倒水喝，可是我看前院灯火通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过来看看” 柳氏见蜀葵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自己跟前，她倒是变的有些惊讶。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同人私奔走了吗，谁准你站在这里的” 蜀葵见柳氏一脸不相信，只觉得奇怪。 “大伯母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是我家，我不睡在这里，我能睡在哪里” “不可能，我一直派人盯着你呢，当时从王府回来的时候明明只有晴芷一人，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给回来了” 柳氏一脸的不愿相信，蜀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伯母，你可是看错了，我和晴芷姐姐一同回来的啊，你莫不是看错了” “你放屁，当时在王府宴会上，你根本没有和晴芷待在一起，你还在装些什么”柳氏就要去扭蜀葵的脸。 “你这死丫头片子，我叫你说瞎话”可是孙氏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嫂嫂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这样对我们家雪晴，这是为何”孙氏的呵斥让柳氏有些尴尬。 “晴芷，你快说啊，当时不是你和我说看到她二人一同私奔的场面啊，还有这封信，这是你偷情的证据” “大伯母，您仔细看看，这封信只是平时教书先生教我写的家书罢了，哪里是什么偷情留下的信啊” 柳氏打开这封信一看，果然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书。 山晴芷看到这些也是有些怀疑，不过刚才她说的那些添油加醋的话之中，她只看到二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样子，至于二人何时走的，她的确不知道。 当时她见二人走了，是很不甘心，可是她转念一想，柳氏在山府看着，若是山雪晴回来山府，或者其他的风吹草动，她肯定会告诉自己，她见柳氏那里一点动静也无，又听下人来报，说柳禾煜一脸淫荡的出了王府，就想着二人指不定去哪里做这些腌臜事情了。这才留下那封信。 不过她刚才大意了，给了孙氏，若是不给孙氏，那还是个证据。 “晴芷，你快说话啊，当时你走的时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当时宴会上有那么多人，应该都看见了吧” 提到这个，山晴芷又觉得无奈，当时她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在众宾客都在赏花的时候，悄悄走了。这件事情，只有王语然知道，只是如今得罪了柳氏也不能得罪王语然。 “伯母，你为何要这般撺掇我，要不是听信了你的谗言，我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母亲，是伯母和我说，有了雪晴妹妹，你肯定不会再疼爱我了，我才听了她的话，来污蔑雪晴妹妹的，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千万不要不要我了啊” 山晴芷又要装哭，只是孙氏经过这一场，也看清了她是什么样的为人。 她姿态有些抗拒，“晴芷，你这样的孩子，我是万万再也不敢喜欢的了，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柳氏见山晴芷一副可怜无辜模样，心中也是怒火冲天。 她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山晴芷一个耳光，“你个小贱人，要不是你和我说孙氏只偏爱山雪晴这个乡野农女，对你如今一点也不疼，我见你可怜才听信了你的鬼话，要不是你这个小人嗦摆我，我至于像现在这般丢人吗” “你是觉得利用完我，就能将一切的错都怪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这贱人，瞧你这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啊” 柳氏气急败坏的模样，实在是丢人现眼。 她发了这好大的一团火之后，就走了，只剩下瘫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山晴芷。 雪晴瞧见她这副模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孙氏领着她一眼不发的走了。 “雪晴，你这一步走的实在是太险了” “娘，我若不这样，你只怕还会对山晴芷抱有幻想，对大伯母还会做小伏低的忍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之，凭什么咱们就要忍气吞声，受这夹板气啊” 孙氏见自己孩子这般，“只是不知你大伯母这一闹能不能成” “怕什么，若不能成，我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第20章 孺子可教也 当时她见王语然和山晴芷走后，又没有留下人来看守，这才让她钻了空子，若是山晴芷想的更周到一些，让人在外头看管着，她是一定会露馅的。 她也算是初来乍到，之前一直顾着为祖母守孝，不曾出府见过他人，她又不是自小就在京城长大，那些人不认识她，觉得她面生也正常。 她想要离开并不难，只需装作王府的丫鬟就行，只是柳禾煜这厮肯定是个熟面孔，扮作小厮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根本无需伪装。 “你让我装作意乱情迷的慌乱模样正大光明的从王府正门离开，这样是折了我读书人的风骨，万恶淫为首，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柳禾煜是个榆木脑袋，在他眼里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蜀葵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你磨磨唧唧的，说什么呢，那我问你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你怎么不说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啊，而且我是救了你一命，可不是滴水之恩，而是大水之恩呢” 柳禾煜听到这话也是哑口无言，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这样做就是要了他的命，可是蜀葵说的也有道理，方才若不是蜀葵救了自己，自己读书人的清白名声可就不保了。 思来想去之后，还是答应了她。 “这次我帮了你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行，你只要答应就行” 你要问蜀葵为何能知道这件事情，那答案很简单，是蜀葵根据前世的记忆来判断。 其实蜀葵自己也在赌，赌事情会不会如上一世那样顺利发展，赌赢了便是皆大欢喜，赌输了就是身败名裂。 她原本也不想去依靠这记忆，可是伴随她重生的除了这些时而模糊时而错乱的记忆，并没有别的。 要想在山府立足，首先要依靠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你瞧瞧你母亲做的这些好事，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山闻之听到自己媳妇儿干的这些好事之后，只觉得气血翻涌，就差没吐出一口血了。 “夫君，我也是为你好，才想着这样做的，我知道你一向不喜二房，觉得二弟好吃懒做是个蛀虫，我也想为你分忧啊”柳氏还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蠢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二房一家了，远之是我的嫡亲兄弟，我对他只是恨其软弱无能罢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我们男子之间的事情用你来掺和，你真是个蠢货啊，如今远之闹着说要分家，你说怎么办吧” 山闻之如今也是被气个半死，这柳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她是个蠢货，赶走二房的这件事情就不应该交给她去做。 现在是人没赶走不说，还要分家，说要带走山府二分之一的财产。 平心而论，山远之一个子儿也不想让二房带走，自己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每日提心吊胆的才将这份家业撑到今天。 他山远之一个吃干饭的闲散人也配得这泼天富贵，叫他做梦去吧。 山文轩看出了父亲的忧虑，“父亲，儿子知道父亲和叔父感情深厚，不愿让他分家，儿子这里想到了一个好计策，不知道父亲可愿听上一听” “母亲既然已经做了这件事情，你再数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不如你和母亲放下身段去安抚安抚叔父，叔母，叔父一向为人宽容善良，想必父亲你与他只要推心置腹的说些话，叔父也不是不体谅你的辛苦。” “至于雪晴妹妹这个苦主，你和母亲更要有耐心去安慰，她如今也才十三，自然是会体谅父亲你的不易，若是雪晴妹妹还是如此执拗，叫大哥前去也不是不行，我瞧大哥对雪晴妹妹倒是加疼爱” 山闻之听了儿子的这些话，想着也是只能这样了。 “二爷，家主说了让您今晚去松林堂用饭”前来传话的人是山闻之的心腹贺松。 蜀葵知道这山闻之是要以情服人，孙氏也是有些惊慌。 “你爹爹素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三杯酒下肚，你大伯父再说些好听的话，他定会感动的不知所谓，当年也是这样和他喝了一次酒，就给你定下了这狗屁娃娃亲，我是怎么劝他也不听啊” “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可别忘了了我才是苦主，父亲又不是我，若是到时候父亲轻易的就被说，那倒也不让人意外，可是这事情我不答应，谁也别想答应” 要说每家每户哪里没个丑事，尤其是像山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这其中的腌臜事情自然是数不胜数。 蜀葵觉得，要是父亲很快就被说服，既然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那她就亲自将这件事情传的满京城都是。 她这样做，当然是损害了自己的名声，可是别人也不能幸免。 山闻之的官声会受损，她就不信以后圣上还会重用这样一个连自己家宅内院都搞不清楚的糊涂人。 不过她想的很美，但是现实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山刚青拿着一大堆补品来向自己赔礼道歉了。 蜀葵没想到山远之算的这么狠这么准，她在山府一向和山刚青交好。 若是不答应，那便伤了和山刚青的兄妹情谊，若是答应了，那自己这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说白了，山闻之还是不愿意让他们分走他的家产。 什么兄弟情谊，在她看来还不如这黄金三两更值钱。 “雪晴妹妹，我知道委屈你了，只是分家父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山刚青没想到山文轩心思这般阴狠，他让自己前来这肯定是会破坏和雪晴的兄妹情谊。 不过他山文轩想的美，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大哥哥，你若是也来当说客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吧，这些小恩小惠是打动不了我的” 蜀葵这话说的很直白了，她实在不想和山刚青撕破脸皮。 “雪晴妹妹，你怎知道我是来说服你的，而不是来帮你的” 山刚青笑了，“大哥哥你难道有什么好的计谋吗” 蜀葵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父亲不愿让你们离开，是怕你们分家之后会分走他的一半钱财，可是若是你们还在山府就已经大肆花费了呢，我相信到时候，父亲肯定会和你们痛快的分家” “你是指给山家添乱”蜀葵觉得有些惊讶。 “孺子可教也，是个好苗子” 第21章 种刺 山二爷是个憨傻的，总觉得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家关系不应该弄得这般僵硬，只是若想维系关系，也得看看你的兄弟是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他觉得山闻之不会坑害自己，但是这可不一定。 “你到时去了，无论家主说了什么，你都给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否则你就去睡书房吧” 孙氏警告山远之，山远之表面上装着听话，“好了夫人，我那时先看看大哥怎么说，若是他说的全是浑话，我铁定和他翻脸，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雪晴是我的亲女儿，我自然是向着她的” 孙氏听了，脸色才有所缓和，“最好是这样，否则我真是饶不了你” 只是山二爷说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是对孙氏不满。 “他是我亲哥哥，难道还能害我，真是妇人之见” 要说山二爷真是十足的糊涂人，这不山闻之装着一脸愧疚的模样，山二爷的心就软了三分。 “二弟，是我疏忽了，我这做大哥的真是对你不住，我平日里总是忙于朝政，也无暇去管内院的事情，之前我只觉你嫂嫂是个骄纵脾气，便把管家大权交给了弟妹，只是没想到这样却引得了她不满，她对你们二房有怨恨，这才总是盯着你们想要找出错处” “我是她的丈夫，她做错事情，我这做大哥的该给你赔个不是”说罢山闻之就要去下跪道歉。 山远之当然不会让山闻之真的向自己下跪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而且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这样，你弟弟我那能承受的住啊，你这不是让我折寿” 山远之赶忙将山闻之拉了起来，让他又坐到座位上。 “二弟，母亲在世总是教导我们要兄弟和睦只有这样我们山家才能长远留存，不叫外人钻了空子，如今母亲已经去世，我只有你这一个亲弟弟了。” “我知道你嫂嫂当时答应了你们要和我们分家，如今她闹出了这样大的丑事，让雪晴这样一个待字闺中的人受到了耻笑，不过你放心，咱们府上的下人嘴也严实，没有让外界知道这件事情，总归来说还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二房，你若想着要分家，那我也不拦着你们了，我哪还有脸去阻拦你们啊。” 山闻之的演技高超，莫说是山远之，就连旁人见了他这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感动。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与你才是嫡亲兄弟，我是个没有太多学识的人，我们二房若是离了你们大房哪里还能存活下去” 听到山远之这样说，山闻之心中大喜。“那二弟的意思是不与我们分家了” “不分了，不分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分离，大哥你待我这般好，我为何要和你分家” 山闻之听到了，觉得事情是成了。 “这才是我的好二弟，好了我们快些吃菜，菜都要凉了” 山远之也很听话，就接着吃上了。 柳氏在房中待着，见自己的心腹李妈妈过来了，急忙询问。 “如何了，二爷还说要与我们分家吗” “夫人放心，那自然是不分了，大爷与二爷吃了一顿酒，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这让二爷心软极了，二爷本就宽厚，见大爷这样自责，哪还顾得上分家。” 柳氏一听这才歇下心中千斤重的担子，“幸好幸好，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孙氏瞧着二爷去了半天还未回来，就知道他是把自己叮嘱的话全抛到了天边。 “你爹啊，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蜀葵见自己亲娘哀声叹气，她也是觉得自己亲爹怎么这么傻。 高门大户里那还能去论什么亲情，不过经过山刚青的点拨，她早就想好了妙招。 “主君，虽说陇寂是与二姑娘交好，只是你让陇寂去说项这不是让他陷于两难之地吗” 王小娘还是觉得这样做不是在坑害自己的儿子。 “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就是因为陇寂与雪晴交好，我让他去才算正好”山闻之有些不悦。 “你以后别掺和这些事情了，这不是你该管的”山闻之看着王小娘说道。 若是换作平常，只论她自己，什么委屈她都能受，可是陇寂却不能吃亏。 “主君是嫌我烦了，我知道主君你不想分家，按道理来说没错，只是你派陇寂去，想必是听了二公子的话才这样做的吧，二公子是大娘子所生，是嫡子，你更喜爱他是不错，可是陇寂自小身体就羸弱，如今好不容易圣上封他做了官，朝堂之上要受二公子排挤不说，如今到了内宅你也让他受二公子驱使，这对他来说也太不易了” 王小娘实在觉得自己儿子有些受了委屈。 只是山闻之听到这些有些诧异，“轩儿何时在朝中排挤陇寂了，你莫要胡言乱语” “我就知道主君你是不信的，原本这话我也不应该同你说的，陇寂叮嘱我千万别同你说这些，说你不愿看到他们兄弟相争的局面，只是二公子他有时实在过分” “你快说，轩儿做了什么了” “二公子之前和陇寂都一同住在宫里，编撰史书这原本是好事，只是二公子每每都将陇寂编纂的资料归他所有不说，还让其他同僚都排挤陇寂，陇寂一人，每天不仅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还要去管二公子和与其交好之人的事情，每天他都写到半夜，他身子骨又不好，咳嗽的厉害极了，那天要不是山大忍不住对我说了实情，我才知道原来我儿在宫里的日子过的这般不痛快” 王小娘边说这些边流泪，虽然是在演戏，可是此刻的愤怒却不是假的。 山闻之听到这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孽子，竟然敢这样欺负他的哥哥，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教训他一顿” 王小娘听了，觉得目的已经达到。 “主君不要，大娘子的父亲如今还未归休，他到底是圣上的老师，您还是别这样做了，惹得您和大娘子不快，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山闻之听了，也觉得无奈，“哎，还是月娘你善解人意” “主君，月娘能够跟了您已是月娘天大的福分了，月娘不愿奢求什么，只要您永远待月娘好就够了” 第22章 滚，滚得越远越好 “雪晴，你大伯母那日定也不是故意羞辱你的，她也是一时恼怒，才这样对你的，如今她不是派刚青前来向你赔不是了吗，现在我想你的怒气或许也该消掉了” 山远之这话一听就是被山闻之给怂恿了。 孙氏见丈夫不过去了大房那里一次，竟然还帮着他们说话，原先一直忍着，觉得自己的丈夫或许还没傻到那个地步，现在看真是气死个人。 “二爷，大房那边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把你给弄得五迷三道，这样是非不分了，柳氏她这样做是小事吗，她是想毁坏我们雪晴的名声，还想趁机把我们赶出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真正的局势” 蜀葵见自己亲爹仍旧执迷不悟的样子，难免对他有些失望，不过她给了孙氏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孙氏别说话了，让她也稍安勿躁。 “爹爹，你说不分家这事情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大伯母那样羞辱我，我根本气不过，要我消掉怒气也行，只是我来这山府不过半年，还没逛过这京城的绣楼还有酒楼，大伯母给规定的月例委实不够啊” 蜀葵说的这样直白，山二爷不会听不明白。 “那我再同大哥说一说，我想这个是可以的” “什么，那死丫头要每月五百两的月例，真是反了她了”柳氏也是个爱财如命之人，这月例可是太高了。 不过李妈妈还是劝她，“大娘子，虽说二小姐要的是不少，可是这样自然不会长久啊，先将她哄好了，再随便找个由头到时候给她降下去，她又能说些什么” 柳氏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她安慰自己，总比分走一半家产好。 柳氏同意之后，这个月的月例立马就高了不少。 她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很是开心，既然她们给了自己作案的工具，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这个，这个那个，全给我拿上”蜀葵指着春衣阁里这些漂亮的衣服说道。 “哎，好的，小的马上给您装好”掌柜很是开心。 “你们这衣服款式是真不错，用的肯定是上好的衣料，我瞧着都喜欢” 那掌柜的一听蜀葵夸赞自己的衣裳，也是不谦虚。 “这位小姐，您可算是识货，我这用的都是从南方运来的丝绸制作的衣服，只是我在这京城做了十几年的买卖，就连山府的小姐也常来我们这里买料子做成衣，倒是从未见过您啊，敢问您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蜀葵见有人问，就给了穗齐一个眼神。 “瞎了你的狗眼了，连我们山府的嫡亲小姐也不认识，你真是有眼无珠啊”穗齐厉声教训着这个掌柜。 “哎，穗齐，我常年不在京城，人家掌柜的不认识我也是正常，掌柜的你可给我记住了，我是山家二房的二小姐我叫山雪晴。” 掌柜的见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讨好。 “哎呀，早就听闻您来了京城，是我有眼无珠了” 蜀葵的本意也不是为难这位掌柜，买了衣服就走了。 待她走后，小二才上来说话。 “要说这山府的二小姐也真是气派，竟然花了二百两来买衣裳”他不仅咋舌。 “你懂什么，人家是山家的嫡亲小姐，自然是享受着荣华富贵，不愁吃穿的。” 蜀葵第二步便是去了首饰铺子。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首饰都通通给我们小姐拿过来，我们小姐身上可是缺了许多东西” 一个时辰之后，蜀葵从首饰铺子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了出来。 “小姐，您的月例只有十五两了，您还要再置办什么吗” 穗齐不免有些为自家小姐担忧，五百两的月例，她家小姐倒好，几乎一天花了个精光，这让大夫人知道了，不得饶不了小姐。 “哎呀，只有十五两了，那我们不花了，还是回山府吧” 蜀葵看着后面鬼鬼祟祟的声音故意说道。 “好啊，小姐，您终于要回去了” “这死丫头，花钱这般大手大脚，你是说，她今日直接把这五百两的月例几乎全都花掉了”柳氏一听这个，眼睛那是瞪得圆圆的。 “是的，奴婢今日跟了她一路，发现二小姐真是奢靡，城中那些上等的制衣铺子还有首饰铺子她几乎都逛了个遍呢” “天啊，这是什么讨债鬼，我们山家怎的如此倒霉，要我说这个雪晴还不如不被接回来，就让她过着在乡村里吃苦受累的日子”柳氏心都在滴血。 “这春衣阁我都没去过几次呢，真是浪费钱财” 这花的是钱吗，这是她的命啊。 “夫人慎言，这些话您小声说，要是让家主听见了又要说您刻薄侄女了” “雪晴，你给我这样多的首饰作甚，还有这些首饰你也全给我干嘛啊” 孙氏有些不理解，“娘，你这些年来在柳氏的看管下，肯定没有买太多衣服和首饰吧” “你看你，每日穿的这般素净，和柳氏那一身的首饰可差多了” 蜀葵很心疼自己的娘亲，这山府毕竟山闻之才是家主，就算老太太在世时，孙氏也没太多银钱去买衣服，支撑二房这一大家子能够正常开支之后，她手里就算有些闲钱，也被山二爷给霍霍完了。 孙氏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前世她就知道，二房远不如大房阔绰，不过就算孙氏那时更偏爱山晴芷，对自己的份例也没减少。 如今她好不容易得了钱，当然要孝敬母亲。 “娘，我给你买了这么多的首饰衣裳你不开心吗”蜀葵笑呵呵的问她。 “开心是开心，可是你这么快就把一个月的例银花完，你大伯母若是知道了，又要找你的不是了” 孙氏对自己女儿花钱这样大手大脚，可并不觉得是件好事。 “娘，我只是和大伯母要些银钱罢了，她为何不给我，您放心，花完了我再去要啊，要是她不给我银钱，我就接着撒泼打滚的去闹，我看她给不给我” 第二日 “你还敢来要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第23章 屡试不爽 “伯母，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您也知道的，我之前常在乡下，没见过京城这样上等的铺子，我只是一时疏忽才将这个月的月例花完了，再说了我这不是和您预支下个月的月例吗，您不必担心，我把这剩下的六个月的月例花完了，便不会找您来要了” “什么，你还要再要两千五百两才肯罢休”柳氏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伯母，您这是打算不给了吗”蜀葵装作惊讶。 “伯母，您不给我银子这是为何，我也是这山府的小姐，还是您觉得我会把这些银子都给了外男，所以才这样吝啬” “吝啬，你一个月五百两银子这还叫吝啬，我看就连公主也没你的例银多，还有你小小年纪说什么外男不外男的” 柳氏实在有些恼怒了，可是蜀葵却一脸无辜，“不是您说我私通外男吗，您还说我不知羞耻，伯母，您为何这样污蔑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二房的人，您不喜欢我们二房我是知道的，好吧，我这就去跟父亲说，让他把我驱赶出去，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柳氏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二房，她上次就被家主狠狠的骂了一顿，这次她可不想再得罪二房了。 “站住，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们二房了，你长着一张嘴难道是用来胡说八道的” “那我这次要一千两，伯母您能给我吗”蜀葵笑嘻嘻的问着。 “一千两，你要这么多”柳氏有些心疼自己的钱袋子。 “啊，原来您不愿意给啊，那我还是去和父亲说吧”她转身要走。 “站住，你个讨债鬼，给你就是了” 柳氏很不情愿的拿出来那一千两银子。 “谢谢伯母了” 蜀葵拿着这一千两快快乐乐的出府了。 “你是说如今柳氏每日给山雪晴五百两银子”山晴芷问她的丫头花绽。 “是啊，和奴婢交好的小翠亲眼看见雪晴小姐拿着一千两银票，开心的出了府门” 山晴芷听到这些，脸都有些变的扭曲了。 凭什么她山雪晴能快快乐乐的出门，自己却只能被孙氏关在家里。 她的眼神变的越发阴郁，那模样把花绽都吓到了。 山刚青听闻了蜀葵的事情之后，想着不亏是我提点过的人，就是聪颖。 “主子，雪晴小姐这样挥霍无度，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啊，我可听说了这钱是柳氏的私库拿的，当年柳家势大，她的嫁妆也是极丰厚的，区区三千两，对柳氏来说只是雁过拔毛罢了” “花柳氏的钱当然算不得大事，若是她打了想要欺负自己的流氓，可这流氓偏偏是徐有年的侄子，你觉得山闻之到底还坐不坐得住” 蜀葵早就打听好了，今日徐有年的侄子徐烬会在庆丰楼三楼的雅间吃饭，只要到时候招惹了他，她就又给山家找了麻烦。 徐有年如今正是圣上喜爱的重臣，徐家家大势大，惹上了徐家人可没好果子吃。 “掌柜的，我要你们三楼那个临着湖水美景的雅间”山雪晴霸气开口。 “这位小姐，真是不巧了，那三楼雅间常年有贵客，您还是换一间屋子吧” 掌柜尴尬的赔着笑，不过蜀葵才不管他难做不难做呢，她就是要蛮横无理，主动碰瓷。 “你什么意思，小姐我有的是钱，怎么给你一百两还订不了这间屋子” 蜀葵装作不屑，“你这掌柜的，怎么跟个木鱼脑袋似的，给你一百两还不够，好我再加一百两，这次我总能进去了吧” “这位小姐，这雅间您真的不能进去，里面有贵客啊”掌柜焦急的说道。 “你这平民，给我闭嘴，我可是山府的二小姐，有什么好东西我不能要的”穗齐给我拦着他。 “我看是谁敢跟小爷我抢”一道充满着戾气的声音传来过来。 蜀葵回头一看，就知道这人估计就是徐有年的侄子徐烬。 此人穿的倒是有种暴发户的感觉，手上带着玉扳指，银戒指，和金戒指神情也是蛮横极了。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啊，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我徐烬专用的雅间吗”徐烬见对方是个小丫头片子，心里还有几分不屑。 “大块头，你管我是谁，我愿意进那间屋子，就进那间。”说完她就要往那间屋子里面跑。 徐烬怒了，这个小丫头真是无礼，有意思，他很少能见到比他还没教养的人。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能往哪里逃”徐烬是练家子，蜀葵跑的很快，也被此人给追上了。 “跑啊，我看你能往哪里跑”眼看徐烬一步步逼近，蜀葵其实还是有些慌乱。 “喂，有话咱们好好说啊，你这样一步步逼近我是什么意思”见蜀葵有些慌乱，十六岁的少爷心里满是得意。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敢惹小爷我，你也不来京城问问，我徐烬是谁” “哼，你是谁，你不就是有个做大官的叔父吗，瞧你那得意的鬼样子”蜀葵面上是毫无掩饰的鄙夷。 “你竟然敢鄙视我，你不想活了吧你”徐烬也是有些生气。 “哈，来呀你打我呀，有本事你打死我，王八蛋”山雪晴故意说些惹她生气的话。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可以忍了，之前我见你是女子才这样对你忍让，现在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徐烬拳风狠戾，看来他是动真格的了。 蜀葵堪堪躲过他这一拳，徐烬见蜀葵躲过，还觉得有点意思。 “想不到你看着瘦弱，倒是有点本事，只是这次你再也挡不住了” 徐烬这招更加凶狠，与此同时，那股奇异的力量也终于出来了。 蜀葵也用拳头相抵，直接挡住了徐烬的攻击。 徐烬倒是觉得奇怪，这丫头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你个王八蛋，竟然打女人，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收拾你一顿” 蜀葵用着十成十的力气打晕了徐烬，随后又接着大喊几声，王八蛋欺负我之后。 哭哭啼啼的跳进了湖水里面。 蜀葵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惹到大麻烦了。 第24章 踢到铁板了 庆丰楼里人来人往的，蜀葵这一跳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有人就呼喊，“快来救人啊，救人啊”可是蜀葵不用他们来救，之前在王家庄生活的时候，王春花经常不给她饭吃，她就去河边摸摸鱼虾，打打牙祭，长久以来，她的水性也是不错的。 她到底是个还未出阁的小女子，若在众人面前直接游上岸，这不是毁了她的名节。 她便想着往前再游几里，京城河道互相联结，她现在体力也不错，就又往前游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到了和穗齐约好的地点了。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奴婢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不见你了，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你这乌鸦嘴，穗齐你还不赶紧过来，拉本小姐一把，你要是再不来，兴许我会遭遇不测” 穗齐赶忙擦干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将蜀葵拉上了岸，并且把拿好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如今虽说已到夏季，但是小姐你是千金之躯还是要注意防寒” 穗齐叮嘱着自家小姐，她觉得自家小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没事，我身体好的很，以前我经常去河里摸鱼，这对我来说不算大事” 蜀葵自以为都游了这么远，徐府的人肯定抓不到自己，可是她忘了她打的可是徐府的二公子。 主仆俩刚要上岸往回走，就见一群官兵追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穗齐大喊 “山二小姐，您打伤了徐府的二公子，徐府的管家已经报官了，我劝您还是乖乖的，不然等会儿有您受累的。” 这捕头说话看似有礼，其实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官兵少说也得十几个，她那股力量也已经消耗完了，现在和他们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徐家手眼通天，可她山家也不是吃素的。 她可不怕这群官兵，“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得放了我的丫鬟，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伤你们二公子的人是我，和这丫头毫无关系” 为首的捕头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们可不是是非不分的”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蜀葵只觉筋疲力竭。 “山二小姐，今晚您就老老实实的在这牢房里待着吧，等到山家人来救您了再说其他的” 牢门一锁，蜀葵又被关进了大狱。 看着这牢房，蜀葵只能感慨，果然京城的牢房也比乡下的牢房豪华，瞧这地方还不小，竟然还有被子枕头。 关于对于自己二进宫这件事情，她其实没啥好说的，顺其自然吧。 与蜀葵随遇而安的态度不同的是山家人的态度。 柳氏听到蜀葵竟然敢打徐有年的侄子，只是觉得这小贱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看看你的好女儿干的好事，她竟然敢打徐有年的侄子，如今她犯了天大的祸患，你说该怎么办吧，徐家嚣张跋扈，你的女儿简直是顽劣不堪” 柳氏是真害怕啊，蜀葵这种做法不是害了他们两家。 孙氏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样做，她只能在心里苦笑。 蜀葵你这样做无疑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为了分家出此下策，孙氏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的女儿聪慧还是愚蠢。 “嫂嫂，我想蜀葵也不是故意非要这样去做的，那徐家二公子平日就是个纨绔子弟，就算蜀葵与他起了争执，我想定是那人先出言不逊的，还有嫂嫂你说是蜀葵打伤了那二公子，这实在是可笑极了，蜀葵今年也才十三，据我所知，那二公子可是自幼习武，蜀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打伤了一个男子，这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孙氏虽说极力在为女儿辩解，只是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任谁也想不到瘦弱的蜀葵能打伤徐烬这个练家子。 只是柳氏哪里管这些，她一向懦弱怕事，徐家又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 “你说的倒是好听，只是徐家才不管这些呢，你们家蜀葵就算没打又怎样，只要惹上了徐家，就算是清白的，也能给你安上一个名头，你且等着看你家蜀葵的下场吧” 柳氏知道孙氏一向嘴利，也不想再和她多做一些口舌之争。 转身就走了，孙氏对于柳氏的话其实也不是全然不害怕的，只是自己的女儿，若她不说话，谁还会来替她撑腰。 “轩哥，你是在朝廷做官的，雪晴可是你的亲堂妹，我想你们到底是有血缘的，是不会放任她不管的，雪晴还小今夜却要在牢中度过，我想她必是害怕极了” 孙氏泪眼婆娑地看着山文轩。只是山文轩素来也不喜蜀葵，甚至是到了讨厌的地步，见蜀葵落难，他对蜀葵唯有憎恨，这死丫头一人发疯就发疯吧。扯到我们山家身上作甚。 不过山文轩到底是比自己的亲娘多了几分虚伪。 “叔母，如今雪晴妹妹惹到的可不是普通人，可是徐家的人，这事情肯定是难办，不过叔母却也不用担忧蜀葵，我已经打点好了牢房的狱卒，他们不会对蜀葵做些什么” 山文轩纵有百般不愿，只是山家的脸面却是不能丢的。 “好，轩哥雪晴有你这样的哥哥也是她的福气” 山文轩虽然并非真心实意，但是孙氏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附和。 “叔母这是哪里的话，雪晴妹妹也是山家人，我们自该同气连枝，以往我是同她有些不快，可是如今她遭了难，我这个做堂哥的也该好好帮帮她。” 说完这些，山文轩就走了。 孙氏摇摆的心还是放不下来，如今只有看山闻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蜀葵在牢里不说悠闲自在，那也是安之若素。 她神情放松，毫无任何恐惧。 她想，自己是打了徐烬不错，可是自己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自己打的，她想徐烬就算知道了，也得忍气吞声。 这名声传出去，可不是多么好听。 她在打人之前早就了解到了，徐烬自幼跟着名家练武，为人高傲，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打伤了，他的面子往哪搁。 不过人不能太嘚瑟，蜀葵自觉做得还算不错，可是半夜蜀葵就发起了高烧。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她视线模糊极了。 可是一个温暖的手掌，却好似在摸自己的额头。 这人是谁，蜀葵根本看不清，只是觉得这人手挺温暖的。 第25章 订婚 山刚青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竟然还睡了过去。 他看着蜀葵恬静的脸庞，只觉得这小脸红红的，真是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可是手指还未触碰到她的脸，就被蜀葵呼出的热气吓到了/ 这气息格外滚烫，他再仔细一看，蜀葵这脸也太红了。 他干脆改为去摸蜀葵的额头，果然滚烫。 不好，蜀葵这是发热了。 蜀葵刚觉得这手还挺温暖，只是怎么瞬间就没了这温度，她想要说别拿开，可是嗓子像被火烧，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山刚青见蜀葵发热的厉害，但是自己身上却没有带治发热的药物。 他只能离开牢房，蜀葵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好似隐约听到了有人触碰锁链的声音。 哎，你这人在这里陪陪我也好啊，怎么走了。 蜀葵想着这人可真不仗义，后来她实在太累了。就直接昏睡过去。 直到天明，牢房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亮光，蜀葵知道这是天明了。 她还是有些昏沉，只是她还想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她还是使劲睁开了双眼。 咦，她的嘴里有药味，看来是有人喂药，她想此人还真是好心。 那人像是一个田螺姑娘，若是没有那人喂药，自己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大哥，我知道蜀葵现下是闯下了大祸，可是蜀葵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你的亲侄女，你现在还是得帮帮她啊，她如今还在狱中待着，她一个小姑娘定是害怕极了” 山远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这般野蛮，竟然敢打徐烬，虽然更多的是惊讶，但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大哥是户部侍郎，蜀葵犯的也不是大错，只要他来他大哥这里求求情，这事情不算难办。 “哼，害怕，那是她自找的，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不懂规矩，野蛮无礼，简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要是她是我的女儿，我定要剃了她的头发让她去做姑子” 山闻之只觉得气血上涌，这死丫头怎的这般不让自己省心，徐有年如今可是权倾朝野的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这样大的人物，他敬而远之都觉得害怕，现在可好这死丫头还打伤了他的侄子。 徐有年为人蛮横，却极其护短，这徐家二公子是他早逝的大哥的儿子，更是被他宠爱得无法无天。 总之这次山家在他家这里肯定是讨不到好的。 山闻之看似最是清廉正直，其实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伪君子。 山远之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哥哥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看着弟弟带着惊讶和略显失望的眼神，山闻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股脑的说出了心里话。 “二弟，刚才是我刚才失言了，你不要往心里去，雪晴的事情我会为她亲自谋划的” 山闻之不得不重新安抚自己的弟弟。 山远之竟然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孩子在哥哥眼里是这样一文不值。 不过现下将雪晴救出来才是正事，他虽然生气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大哥翻脸。 “好，那我便回去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了” “不过，大哥我希望你别忘了我们十三年前约定好的那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闲散人，没太多本事，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山闻之听见了脸色又是一变。 “好他个山远之，还敢学会威胁自己的亲哥哥了” 虽然山闻之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威胁的确有用。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把小爷我打成这样”蜀葵在牢里正觉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呢。 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徐烬。 “你怎么能这样说啊，我哪里知道你这样弱不禁风，像个弱鸡一般，我都没使出全力呢，你就晕了，我有什么办法” 蜀葵故意挑衅他，惹得他发怒。 “你什么意思，我从小练武，难道还打不过你这个小娘子，我告诉你那是本公子那天没睡好，不然一定将你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徐烬不愿落了下风，蜀葵这时挑了挑眉。 “那你过来打我啊，来呀，打我啊”蜀葵得意地望着他。 “你，你别以为你在牢里我就不敢打你，徐二给我开门。” “少爷，您别，稍安勿躁她好歹是山府的二小姐，您要是打了难道不怕别人说您欺负弱女子，被人耻笑” 徐二知道自家少爷的臭脾气，可是他还得尽自己做奴才的义务。 “什么弱女子，她明明是只母老虎，她凶猛得很”徐烬觉得太委屈了，自己难道真的技不如人，竟然连这一个小小丫头也打不过。 失望，沮丧涌上心头，蜀葵瞧着这大块头神情宛如孩子般沮丧，就觉得这人脑子也忒简单了。 “哎，大块头，你这般沮丧可是为何，难道输给我这个小姑娘是件可耻的事情？” 徐烬听到这些，直接抬头，“可耻，简直是奇耻大辱，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打伤的事情简直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人都笑我是个纸老虎，只会怒吼，不会咬人” 蜀葵听到这些，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她以为徐家指不定会把这个消息给封住。 没想到竟然传得满天都是。 蜀葵这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不过也不能怪她，她到底才十三，若是能想到这般周全，那她还会被困在牢狱里面。 “抱歉，我没想到你们徐家没我想的那般厉害，没有将这个消息给封锁住”蜀葵原先那种自以为是的得意扬扬转变成了愧疚。 “你当我们徐家是神仙，当时可是在外面，人多眼杂，还有你干嘛说我侮辱你啊” “你长得骨瘦如柴，像个小弱鸡，你这种模样，我才不稀罕呢”徐烬鄙视着她。 “你什么意思，等我及笄了我定能成为大美人” 蜀葵有些生气，这徐烬简直是个笨蛋。 山闻之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徐家，谁让他是家主呢。 “山大人，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侄女，若我的侄子只是被你的侄女打了，我万万不会怎样于她，可她毁了烬儿的名声，人人都说他徒有其表，实则中看不中用” “徐大人，我家侄女口无遮拦，粗鄙无礼惹得您不快了，待我回家一定严加管教，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山闻之已经很卑微了，可是徐有年并不打算放过蜀葵。 “山大人，既然你家侄女能够降服我家烬儿，那边说明她定有过人之处，我如今膝下无子，是把烬儿当亲子看待，只是我家烬儿心高气傲，我为他不知相看了多少贵女，现下京城全是他二人的流言蜚语，你家侄女如今既然也是云英未嫁，不如我们两家结交秦晋之好” “你的意思是让这二人成亲”山闻之只能这样想了。 “哎，你家孩子还小，先不成亲，先订婚再说也是可以的”徐有年笑眯眯地说着。 第26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山闻之都懵了，本来他都怀着被徐有年骂个狗血淋头的心情才来到这里，如今徐有年不仅没有教训他反而说要同雪晴订婚。 转变来得太过突然，只是山闻之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徐大人您能看上我家雪晴，那是她天大的福分，只是我到底只是她的伯父，这订婚一事，我还得同我二弟说一说，不知道他们是何想法” 山闻之不敢把话说太满，说得太满，若是雪晴不愿，那自己不就成了恶人。 徐有年听了倒也不恼，“贤弟不必如此担忧，我家烬儿文武双全，长得也是丰神俊朗，若是我两家订婚，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成，那也无碍，儿女亲事尽力就好” 看着徐有年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山闻之心里就发颤。 “你个老王八蛋说得好听，若是不从，指不定你会在朝堂之上给我出什么阴招” 山闻之笑了笑，“那是自然，那我家雪晴尚在牢狱”他还没说完，徐有年便打断了他说的话。 “今天我自然就把她放出来了，我们都要成为亲戚了，这自然只是一场误会，你说是吧，林贤弟” “徐大人说得对，只是误会，那下官先告辞了”他一脸拘谨地作揖行礼，转头脸上便布满阴霾。 这老王八蛋，真是不要脸面。 蜀葵也没想到徐烬竟然还在这里陪着自己。 “大块头，你一直待在这里作甚，我与你清清白白，你在这里待着不是毁我名声吗” 她对徐烬一直待在这里感到不太满意。 “我说你快走吧，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呢，你在这里待着，倒也不是个办法” 徐烬这时流露出了苦笑，“你放心，你不会在这路待太久的。”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就带着徐二离开了。 蜀葵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还正思索着呢，狱卒就打开了牢门。 “山小姐，你可以走了你走吧” 这本来就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倒也没有太多惊讶。 不过她倒是感慨。山闻之这老家伙的办事能力不错啊，她还以为要再被关上个五六七八天呢。 她猛地出来了，才发现这阳光比自己想的更刺眼。 “好孩子，还不快上来，雪晴，你不知道娘这几天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娘心里这才放下” 孙氏这几天是担惊受怕了，蜀葵瞧着自己娘亲苍白的面容，只能赶紧安慰。 “娘，你放心我在里面吃得好睡得好，哪里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我想大伯父应该是不太愿意为我出面吧，你们是怎么劝说他的，让这徐家这么快就放了我” 蜀葵对这个很好奇。 孙氏面上却显得有些悲痛。 “哎，我的孩子啊，你怎么这般命苦”孙氏径直在马车里哭了出来。 蜀葵简直摸不着头脑，“娘你忽然哭什么，难道是大房又欺负你了” 孙氏见自己女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的样子，就觉得悲伤。 “你大伯那个老匹夫也不知道和徐家说了些什么，徐家是答应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可是他的意思却是要你嫁入徐家去做那徐烬的妻子。徐家那样的龙潭虎穴，娘是一万个不愿意让你去的。” “徐家要我嫁给徐烬，怪不得今日那徐烬过来了”蜀葵想着，约莫是要造势。 徐家让徐烬来，也是想要装出一副二人相爱的样子。 未过门的妻子自私善妒将丈夫打伤，可是丈夫却不计前嫌，牢里探望，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再看徐烬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娘，那徐家可说什么时候让我进门了”蜀葵仍旧不死心。 “孩子，徐家倒还算有些良心，他们念着你小，想着说如今只是订婚，并未叫即刻嫁入徐府” 孙氏擦了擦眼泪，“孩子，你放心我们就算得罪徐家，得罪了大房，我们也绝不愿意卖女求荣” “娘，这祸端本来就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了” 蜀葵如今陷入无尽懊恼，她之所以会招惹徐家，只是因为她想给大房惹祸，让他们与二房分家。 当时她想的是分家了，就算不分走一半财产，只有三分之一那也好，毕竟自己一人做错了，就算大房找由头惩治自己，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肯定也不敢薄待二房。 如今看来，她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她太过不自量力，自以为是了。 前世徐家越发猖狂，最后全家被流放岭南，女眷则是充作官妓，她知道徐家就算记恨也蹦跶不了几年。 可是她没想到徐家竟然也想拉自己下水，自己最有可能在及笄的年纪嫁到徐家。 可是离徐家倒台还有三年，三年之后，自己按照现在这情况只能成为徐家妇。 她不想被流放岭南，或者充为官妓。 自己怎的这般蠢笨，徐家到底看上自己哪里了。 其实徐有年之所以会选择蜀葵除了对她的确有几分赞赏，可是最终目的却是拉帮结派，徐家站队支持三皇子。 他想让山家也参与进来，蜀葵暗恨自己傻。 怎么被逼入绝境了，才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徐家狼子野心，想让我女儿嫁到徐家，让她做梦去吧”平日里一向和蔼的山远之也是十分生气。 “爹娘，是我不好是我蠢笨，就算嫁入徐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想好了，若是只能嫁入徐家，那我便答应了这件婚事，到时候我再自杀，这样也连累不到你们和山府了” 蜀葵绝望的说了出来，这是她的真心话。 “傻孩子你说什么，你是我当年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如今在我身边不过一年，我怎么舍得让你在那种地方香消玉殒。” 孙氏也哭了，“娘，以后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如今我听说京城之中都在传我和徐烬的谣言，说什么我与他不打不相识，然后情投意合之类的话，如今圣上重用徐家，对徐家赏赐良多，若徐家提出让我嫁过去，我想圣上也并非不能答应。” 她算是想明白了，就算只能嫁入徐家，她到时候也会自我了断，不会让人凌辱。 “你不是与陇寂交好，你去问问他可还有什么办法”孙氏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山刚青，提到山刚青蜀葵就一脸愤怒，若不是他给自己出这个馊主意，自己怎么会落入两难境地。 “行，我这就去找他”蜀葵一脸的咬牙切齿。 第27章 你为何害我 山刚青对于徐有年这老匹夫会将山家拉了进来一点儿也不意外，谁让自己已经拒绝了他。 他自然会另找机会，而蜀葵大闹就给了徐有年机会。 如今朝中有四位皇子，大皇子赵明翰已过而立，但是是个病秧子，皇位与他关系看似不大，但门道深着呢。 二皇子赵明战骁勇善战是个好苗子，可惜生母地位卑微，只是个洒扫宫女，想要获得皇位，估计是难上加难。 三皇子赵明睿如今不过十八，博学多才，武功高强，生母张贵妃是徐有年的表妹，张贵妃容貌娇艳，深得圣上宠爱。 而四皇子赵明真现在尚在襁褓之中，这样来看最有可能夺得皇位的便是三皇子了。 也难怪徐有年非要把山家拉下水，毕竟在外人看来，其他几位皇子要么命短要么母族没有势力。 不过圣上的心思岂是他们这种庸人能够猜测的，前世最后夺得皇位的是赵明翰。 徐有年功高盖主，嚣张跋扈，觉得圣上肯定会立三皇子为太子。 山家绝不能卷入这场权力争夺的漩涡，山刚青与山家人算上这一世已经做了两辈子的家人。 虽然他的血亲早已死光，可是山家人给自己的疼爱不是假的。前世他只顾报仇，忽略了很多人，这一世就当他长了良心。 不过雪晴这件事情他需得好好想一想，定亲是不可能的，正当山刚青想着如何不让蜀葵和徐烬订亲时，蜀葵一脸怨恨的跑了过来。 “山刚青，我把你当我亲哥哥，你却给我出这样的馊主意，害我如今陷入了两难之地，你为何要这般害我，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蜀葵虽然时怒吼着说话，可是她的泪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雪晴妹妹，你先别动怒，听我给你细说”山刚青想要安慰蜀葵，此时听着山刚青的温柔话语，蜀葵的眼泪宛如缓缓流淌的溪水，滴滴答答的跑了出来。 山刚青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一见到蜀葵哭就自乱阵脚，他想抬手为蜀葵抹泪，只是蜀葵一偏头就避开了他的手，山刚青那只手只能那样僵硬地停留在半空。 山刚青见蜀葵不领情，也只能放下自己的手。 “雪晴莫哭，是哥哥不对了”山刚青只能轻声去哄她。 蜀葵本来来的时候不想流泪。可是一见山刚青心中的委屈和怒火腾的上来了。 可是再委屈，自己却也不能再哭了。 她胡乱抹了几把眼泪，逼着自己不哭了。只是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眼圈也是红红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好，我就听你说说，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雪晴妹妹，你可知如今朝中趋势，如今三皇子赵明翰最得圣上疼爱，徐家算是他的母族。” “为了获得更多的支持，徐家势必会通过拉帮结派来壮大自己的家族，我也不瞒你，之前我就曾经拒绝过他，只是徐有年仍不死心，换句话来说，就算我不给你出这个点子，你不去招惹徐烬，徐有年也会想方设法的拉山家下水，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蜀葵自然也能想到这里，只是她有苦难言，她不能说自己已经活了一世，所以知道徐家三年后下场凄惨，她不想受苦，也不想让山家遭殃。 蜀葵不聪明，她现在年纪也不大，可是她也有自己的使命感。 她是山家的人，既然生在山家，就该与山家共存亡，不过她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山刚青。 之前她还警醒的时候，曾经对山刚青带有怀疑，可是后来她却失去了理智，竟然把山刚青的话当作箴言。 她实在太笨了，看来这世间上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父母剩下的人都得带有防备之心。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你只需要和我说一说，如何推掉这门婚事。” 山刚青看着她的样子，“现在只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便是你表明想要为祖母守孝三年，这三年你需每日供奉菩萨，只能吃斋念佛” 蜀葵听到这个，“不是我不愿意吃斋念佛，我且问问你，我若供奉菩萨，那可还要去寺庙，或是就在家中。” “寺庙清苦，你肯定不适应，只是在家却又显的不够真心”山刚青认真的帮蜀葵想着办法。 “或许还有一个法子，这个法子算是最有用的了”山刚青灵光一现。 “什么办法”蜀葵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只是山刚青却没告诉她。 “雪晴，你放心，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徐烬，有我在，我不叫那些妖魔鬼怪欺负你” 蜀葵见山刚青信誓旦旦，但却一字不肯透露，她也心急，只是山刚青却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你成为棋子”不过听到这话，蜀葵觉得好笑，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难道我不是已经成了你的棋子。 蜀葵看得透彻，因为山刚青势必是要向徐有年报仇，这个帷幕总得有人拉开。 自古盐铁都是归官家所有，可是徐有年却私挖铁矿，想要打造兵器，这是上辈子他得出来的消息。 不过处在高位者却不会真的动刀杀人，因为他的身边会有人替他去杀。 王和争便是他的一把刀。 王和争全家全都死在徐有年的手下孙虎手里，孙虎与王和争是同乡，但是孙虎此人是个淫贼，看上了王和争的妻子便罔顾人伦，祸害了那人。 他妻子不堪受辱，只能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上吊自杀。 孙虎为了不落人口实，便将王和争制约起来让他每日做苦力挖铁矿。 要不是他安插的眼线救了王和争，只怕王和争早死了。 “我本无颜苟活在世上，若非公子你吊着我的命，我就要下去去陪我的妻儿，别说是叫我上刀山，就算是下火海我也会干，王某只是一介草民，这样死掉也不可惜” 山刚青叫他去京城告御状，徐有年不知道王和争的死活，一直在探查他的下落。 他见王和争答应得这样决绝，他心里自然也是乐意。 能用一人就让徐有年忌惮，这当然不错了。 第28章 既然放我出来，我就咬死你 只是从渭州到京城路途遥远，他虽然有所防备，但是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看来只能伺机而动。 他要营造王和争已死的假象，这样徐有年才能放下心来。 蜀葵哀叹自己无能，如今除了山刚青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能去依靠谁，只能先相信山刚青了。 山文轩得知山晴芷被关在清澜阁整日不让她出门，他也是心里焦急得很，这样下去，晴芷不得给关出病来。 于是他便使计让王语然去上门拜访山晴芷。 “大娘子，不知晴芷是生了什么样的大病，我已经来你们山府三次却一次也没有看见她，以往她同我交好，如今既然她生了大病，我自然是要来看望她的。” 王语然心中明白，其实山晴芷哪里是得病了，分明是被孙氏软禁起来。 孙氏心里也是有些慌乱，毕竟晴芷如今被关在清澜阁已经有了一月，老是这样关着也不是办法。 “语然姑娘，晴芷这病见不得吹风，因此我才不让她出来见客的，等她病好了，我再让她出来和你相聚”孙氏笑着说。 “哦，那晴芷姐姐的病什么时候你才能好啊，我对她甚是想念啊”王语然一副希冀模样。 孙氏也不好说些什么，“快了，快了她快好了” 王语然见孙氏不自然的样子，她也笑了笑，“大娘子你宅心仁厚，对待晴芷姐姐也如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这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您是菩萨心肠，您这样悉心照料晴芷姐姐，我想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晴芷姐姐的病定然会全好的” 孙氏勉强笑了一笑，待到王语然走后，她的脸上才布满愁容。 “这王语然话里话外都是要我将晴芷放出去的意思，老是这样看管着也不是办法” 张妈妈劝她，“夫人我想大姑娘被关了这些日子，想必也是该想通了您去劝劝她，没准她会听劝呢，毕竟您养了她十三年，我想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听着张妈妈的话，孙氏想了想，她说的倒也没错，自己在雪晴没来之前一直待她不错。 “小姐，您吃些东西吧，不要再为老夫人抄写佛经了，您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您的身子怎么能吃得消啊” 落秧很是心疼自家小姐，为了做戏也不必如此认真的。 “无碍，当时雪晴妹妹怪我也是应该的，谁叫我当时没有保护好祖母，让祖母被奸人所害，你先将这汤水放下吧，我还要为祖母接着抄写佛经。” 落秧也只能无奈摇摇头就要离开。 “夫人您来了”落秧惊呼，山晴芷转头望去，一看真的是孙氏。 “母亲，您来了”山晴芷很是惊喜，看来王语然说对了，不过她刚要起身去迎接，头却有些晕眩，她为了将戏做足，是真的好几天没合眼睡觉了。 “晴芷，你没事吧”孙氏急忙上前将山晴芷扶稳，让她坐好。 “母亲，晴芷没有想到您还会来清澜阁里看望我，我知道上次是我伤了您的心了，可是我也是害怕母亲您不再疼爱我了” 山晴芷泪眼汪汪，这次倒是真有几分真情实感，“以前我以为我才是山府的嫡亲小姐，既有您的疼爱，也有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是自从雪晴妹妹来了以后，您便对我不冷不热，也不似之前那般疼爱我，而我也从嫡小姐，变为了庶女，这样的转变我实在难以忍受，我知道母亲是觉得我变坏了，成了坏孩子，我做错了事情，不求您能原谅我，只是千万不要抛下我，我小娘早死，我只有您这一个娘亲了” 山晴芷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狠，孙氏原本心肠也不硬，见山晴芷都这样说了，她哪里还顾得上去怪罪山晴芷。 “好孩子，是为娘之前错怪你了，你这般善良，我却以为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如今我既然知道你并非有意，只是嫉妒，娘哪里还忍心怪罪你” 孙氏也是流出了眼泪，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那娘你的意思，是要将我放出来了”她想知道孙氏到底会不会放自己出去，她再不出去就要被闷死了。 “那是自然，不过我若将你放出来，你可千万别和雪晴再生嫌隙了，她是你的妹妹，你该疼她呵护她，知道了吗” 提到蜀葵孙氏脑子才清明了不少，在她眼里雪晴既是姐姐，就该护着妹妹。 雪晴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虽说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却也是替晴芷受的罪。 她觉得无论如何，晴芷都该爱护妹妹，这是身为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 山晴芷心里嫉恨蜀葵，都快恨不得让她身败名裂了，还疼爱妹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面上她还是得装一装。 “母亲放心，我i以后一定与妹妹和睦相处，不会再惹她生气” 孙氏听了这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到孙氏走后，山晴芷便露出了那副阴狠模样。 “想让我护着那个乡下农女，你做梦去吧”她站起身来，踱了踱步子，又想到了一个坑害蜀葵的好办法。 “落秧，你派人去传这些事情，就说山府二小姐放荡不堪，暗地里早已和徐府二公子暗中苟合，如今已经胎珠暗结，但是害怕家中知道，偷偷来买堕胎药堕胎，记住找一个底细混乱些的十三四岁的女子装作她的丫鬟，然后让这丫头口风紧些。” 她拿出了二十两，“若是事成，我便把这些银子全给你，若是事情不成，那你便一分也得不到” 落秧一个月也不过才三钱，这二十两对她来说诱惑巨大。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好，不让外人知道，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山晴芷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好奴婢” 就先给了她五两，让她下去了。 蜀葵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可是她没想到母亲竟然将山晴芷放了出来，她是一条毒蛇，孙氏将她放出来不是让她有机会来咬自己。 蜀葵实在是觉得无奈，母亲啊母亲，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第29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前世蜀葵没有经历过订亲这件事情，当时她又不受孙氏宠爱，只能当个透明人，这些事情她是全然不会去干涉的，因此山晴芷被放出来会怎样谋害她，她也不知道。 斩草不除根，必有祸患，只是蜀葵在明处，山晴芷在暗处。 重生之后有些事情会改变，不再随着前世那样发展，蜀葵能做的，便是等待。 蜀葵是棵野草，就算惧怕狂风暴雨，可是她也会在雨停之后偷偷舒展自己的手脚。 既然已经被缠上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她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就要去庆丰楼里买烧鹅。 蜀葵实在太馋了，自从上次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一般作为当事人是不敢再来的，可是谁让庆丰楼的烧鹅做得的确不错啊。 她干脆女扮男装，打扮了一番，就去了庆丰楼。 “小二给我来上一份烧鹅，再来个雅间，我要在雅间里吃东西” 小二把她领到二楼去吃饭，蜀葵看着相似的房间和湖面美景，觉得这烧鹅的确好吃。 “你怎么还敢来这种地方，你不知道避嫌吗”徐烬来到了这里。 方才他心情郁闷来这里喝酒，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瞧着这俩男子瘦小的模样，他就觉得疑惑，再看那手腕上竟然有着一颗红痣他就知道是谁了。 “哎，徐烬瞧你这话说的，这庆丰楼的烧鹅这般美味，当然不能只让你独享了” 蜀葵对他说的话根本不以为意，心想我爱吃什么吃什么，还用你来管。 徐烬瞧着蜀葵这跟大爷一样的豪放做派，心里很是焦急。 “你不知道，最近都在传些什么吗，你还这样悠然自得” 蜀葵瞧他这般焦急，“能传些什么无非也就是你我之间的暧昧之事吧” 她对此很是不以为意，“作为女方，吃亏的是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徐烬听到这个都要被气笑了他用力弹了弹蜀葵的脑门。 “你怎的消息这般闭塞，若只是传你我的事情我还不会这般焦急，是坊间都在传闻说你不检点，没有和我成亲就怀了我的孩子，如今正在堕胎休养” “放他妈的屁，这简直是危言耸听”蜀葵听到这个烧鹅也顾不上吃了，山晴芷这个小贱人还真会戳人肺管子。 “堕胎，我与你清清白白，定是暗中有人挑拨” “你说的对，只是如今你的名声在京城传得越发难听了”徐烬也为蜀葵担忧，她一个清白女子这样被人污蔑，他倒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那你可知道这是谁传出去的”蜀葵不死心，还想问一问。 “说是三天前，你的丫鬟去医馆买药，不小心说了出去” “我的丫鬟，可是穗齐三天前根本就没有出府啊” 山晴芷这一招果然杀人诛心，随随便便找一个人来冒充自己的丫鬟，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百姓又不知道其中的阴私，只能听风就是雨，不过幸好，自己今天穿的是男装，若是女装不得遭受多少人的议论。 不过她却有些疑惑，“我今日费了好大功夫乔装打扮，怎的你一眼就将我识破了” 蜀葵可觉得意外，她和徐烬算上这次也不过三面，她可不觉得她是什么天仙让人难以忘记。 “快说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蜀葵逼问着他，徐烬这才不情愿地说了出来。 “你的右手手腕下侧有个红痣”他声如蚊呐，蜀葵勉强才听清。 “这么小，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的” “我天生比别人目力要好很多”他一解释，蜀葵才知道其中缘由。 “你看得还真仔细，我都没有仔细瞧过，不过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蜀葵是个傻的，她是真不懂啊。 徐烬见她这样不懂，也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被徐烬这样一说，她也没了吃烧鹅的开心，就要走了。 现在京城中都在传自己的谣言，自己应该少出门，只是她得想个办法，揪出那个小丫头。 “走，穗齐跟着小爷我找一找那个医馆在哪，再给我找个画师” 经过那大夫的一顿描述，这才画出了这个小女孩子的模样。 “这位公子，您要她的画像做些什么”医馆掌柜地问着。 “哎，你是有所不知，这丫头是我山府丢失的丫鬟，前些日子我听说她来这里拿了一副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拿了这药以后，就再也没在山府见过她的身影，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拉着她府中的相好卷着我们夫人的钱财跑了，这给我们夫人气的呀，是一定要抓住这个偷拿钱财的贼” “掌柜的，若你看见了这个贼，一定要告诉我们啊，那里面可有我们夫人当年的陪嫁，您要是能把她抓过来扭送到山府，就给您二十两，您要是看见她了告诉我们山府给您二两呢” 掌柜的一听，眼睛也是有了光彩。 “好啊，好啊，我一定出力” 回来的路上，“小姐，您这样做，成吗”穗齐有些疑惑。 “你不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支撑一年的钱财。” “那万一这个丫鬟不是京城人士怎么办啊，那岂不是难抓” “山晴芷被关在院子里这么些天，想必对我已经恨极了，她才被解禁不久，就让京城传出这等谣言，做得这样匆忙，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蜀葵可从来不怀疑人对金钱的渴望，只有有钱这都不是问题。 “你去哪里了，难道你不知道最近京城”传你的谣言传得有多难听吗”孙氏有些生气，这傻孩子怎么这样张狂。 只是蜀葵还未说话，山晴芷就替她辩解，“母亲，雪晴妹妹年纪还小，出去爱玩倒也不算什么，您对她不必如此苛责” “你啊，真该学学你姐姐，她是何等的稳重，看你这副模样，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蜀葵听到这个真是觉得委屈极了。 “娘，是我错了，我不该随意乱跑，您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还有我想单独和您说些事情” 孙氏见自己女儿一脸为难，她也明白了。 “晴芷，你先走吧，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山晴芷听到这些，也只能走了。 “娘，我怀疑散播这些荒唐谣言的人就是山晴芷”蜀葵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怎么会，你姐姐哪有这般恶毒” “可是我说我梦里梦见过她害我呢” 第30章 谁还不会唱戏了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姐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养她十三年，她也不是个白眼狼，你是我的亲女儿，我对她这般好，她当然也该善待你了” 孙氏觉得蜀葵肯定是又同山晴芷生了闷气才这样说的，她还想要再劝劝蜀葵。 “娘，你也说了她该善待我，可是她为何要善待我呢，我来之前她是山府的嫡亲小姐，又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最重要的是还有娘亲你一心一意的疼爱。” “但是我来了，因为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才是山府的嫡出小姐，她变成了庶出，虽说母亲你心善还是按照嫡女的份例发放，可是母亲，我倒也能看的出来，自我来了之后你对她不似之前亲近了” 孙氏没想到自己女儿看的这般透彻，她还是为自己辩解，这是人的天性，谁愿意主动承认自己做的错事呢。 “之前是，是谁叫她长的与她那早死的亲娘那般相似，你可不知当年她娘简直要气死我” 孙氏只要一想到早死的喜翠，原本平和的面孔也变的有些扭曲。 “当年那贱人仗着比我早些有孕，又觉得自己是和大爷二爷一同长大，每每人前装的那是温柔小意，当年我可吃了她不少的亏” 蜀葵不管前世今生都不太了解山晴芷生母和孙氏的事情，她也不愿了解，按照母亲这个说法，山晴芷这般阴险倒也正常，骨子里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 “娘，爹爹他并非是个多么忠贞的夫君，我才来这山府半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有些了解，只是如今爹爹身边也没他人，山晴芷的小娘也早死了，您也不必总是这样生气，人还是得往前看啊” 听到蜀葵的安慰，孙氏的表情才缓和下来，“雪晴，你这话倒是说到我的心窝子里面了，你说的对，娘该往前看，不能总是缅怀过往” “娘，您能想通些，我也替您开心，只是对于晴芷姐姐，我觉得您与我都该防范着些” “您想一想啊，之前那账本的事情是谁提点大伯母的，我虽来了不久，但也知道，大伯母并未管过家，这账本上的明细，若是没学过的人谁能看的出来，还有当时污蔑我与柳禾煜私通，要来咱们院里惩治我的人虽说是大伯母，可是当时山晴芷也不是帮着她说话，认定我一定做了那些丑事了” “也许晴芷只是当时昏了头，太过嫉妒你了，她才这样”孙氏根本不敢去想，只是她的辩解还是有些苍白。 “娘，山晴芷嫉妒我那是一定的，当时在王府的时候，我怕您担心并未把事情告诉你，其实当时我的确和柳禾煜都中了迷情香，也让山晴芷看到我们躺在一起的画面了” “你怎么这般大胆，你还未出阁若是被人看见了，那不叫人非议”孙氏实在没想到自己女儿这般不懂避嫌。这可是关乎女子清白的大事。 “娘，你放心当时我敢肯定只有王语然和山晴芷看见了”蜀葵很是笃定。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晴芷和那王家二小姐合谋要污了你的名声”孙氏实在觉得惊讶。 “晴芷也太过歹毒了些，我还以为她只是娇纵本性不坏啊” 孙氏这才真正看清了山晴芷，她原本还对山晴芷抱着幻想，觉得自己从小就好好教养她，定不会让她跟她的亲生娘亲一样下作，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雪晴，你受了这般多的委屈，为何当时不全告诉我啊”孙氏是个心软的人，她见自己女儿竟然暗地里受了这些委屈，她就心酸的想要落泪。 其实蜀葵并未把实情全都告诉孙氏，一方面是怕孙氏着急，另一方面也是对孙氏不够信任，只是这话当然是不能告知孙氏的。 “娘，我不说是怕你为我担忧，还有就是我觉得晴芷姐姐虽然不喜我，但对您倒是有几分真心，她陷害我是不假，但是倒也是为了重新获得您的宠爱” 蜀葵说到这里，笑了一笑。“虽然山晴芷屡次三番想要陷害我，可我却还是有些敬佩她，她做了这么多错事，说到底也是为了能够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和您的疼爱，她这样目的纯粹的坏人，倒还真是少见” “那我不管，她前天为你祖母抄经，我还对她改了看法，如今看来她真是和她那个狐媚子娘一模一样，这样的人我是不敢再去用心疼爱了。” 孙氏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她女儿本来因为她的失误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她将她所有的疼爱倾注在蜀葵身上还觉得不够，怎么会允许山晴芷这样的小人再去欺负她。 “娘，您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啊”蜀葵有些哭笑不得。 “山晴芷给我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让我只能陷进去，我该好好回报她才是啊。您可别冲动，见到她您还得装的跟之前一样，不然您露馅了，她察觉到了不对，她又要找借口去逃避自己的罪责了” 蜀葵其实有些后悔跟孙氏说这样多的实话了。 “你放心，你娘我和你大伯母那个蠢货斗智斗勇了十几年，这点子功力还是有的，不就是唱戏吗，咿咿呀呀的，谁还不会唱戏了” “好啊，我的好娘亲，我知道你是演戏的一把好手了，那我便把我现在的想法告诉你” 孙氏听了，还要再骂，“哪里来的死丫头也敢冒充我们二房的人，这人也太胆大包天了” 蜀葵见孙氏怒气不小，还是赶紧劝她，“好了母亲，您心平气和一些，我还没说完呢” “你是说让我把丢首饰的这件事情故意在晴芷面前细说一下，可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那你不怕她把那个小丫头给藏起来，这样你还能找到” “只要顺藤摸瓜，派个会武功的，偷偷跟着她的丫鬟，不就找到那个丫头了，我想是要和大哥哥借一借山大，山大武功高强，若他去追，肯定不会走丢，而且万一山晴芷想要斩草除根杀了那孩子，山大也可以帮忙相救” “不亏是我的女儿想的这般周全”孙氏眼里全是赞赏。 “母亲，你刚才不是说会演戏吗，那等一会儿，我就要你在吃饭的时候和我演一场戏，你可愿意” 第31章 你这是何必 前些日子山晴芷不是被关在清澜阁一个月，二房本来就只有两个女儿，人丁算不上兴旺。前些日子更是冷清，山二爷是愿意做和事佬的。 他便自作主张安排了一顿饭，想要彰显自己这个二房男主人的地位，不过蜀葵三人到底还是各怀心思。 “晴芷，你身为姐姐自当爱护雪晴，我与你母亲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你们两个姐妹吵嚷说嘴的场面了”山二爷的初衷是不错的，他是个宽厚人，无非也就是希望家宅和睦，姐妹两个好好相处。 不过就算蜀葵有意服软，只怕山晴芷也不会领情，不知道是因为孙氏的教导她几乎没听进去，还是因为本阴险，她是不可能长成一个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只会变成一个表里不一的阴暗小人。 “是啊，晴芷，娘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们两个欢欢喜喜的好好相处了，不过雪晴你还是太焦躁了，需得学学你姐姐的稳重，不要再随意乱跑了，如今京城的人都对你评头论足的，你还是少出门吧” 孙氏朝着蜀葵眨了眨眼睛，蜀葵立马明白了。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事情都是假的，清者自清，我出去一趟怎么了，我又不是去做贼。” “我知道您嫌我粗鄙，不像她那般知书达理，可是我自小就长在乡下，无人教我规矩，本以为来了京城肯定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如今却要被那样下流的谣言困扰，我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蜀葵动情地演绎着，“你倒还委屈上了，当日若不是你非要去庆丰楼抢占徐二公子的雅间，能出后来的这些事情吗” 孙氏厉声质问蜀葵，“还有我且问你，我房中的那些陪嫁呢全去了哪里，那其中可有我母亲留给我的祖传手镯，到底去了哪里” 蜀葵被吓得出了眼泪，“母亲这是作甚，你这是怀疑我偷了你的陪嫁？” 孙氏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日只有你和穗齐来了我的屋里。” “娘，您怎能这般想我，那日我是来到了您的屋子不假，可我和穗齐一向都守规矩，那丫头是个傻的，哪敢去偷您的首饰，还有大伯母已经给了我一千两银票，我有的是钱，为何要偷你的陪嫁” “但传闻那日去医馆的是穗齐，若不是穗齐，那还能是谁啊”孙氏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山晴芷原本心里一直都在幸灾乐祸，可是一听到那日的丫鬟是穗齐，她就有些慌乱。 蜀葵见山晴芷脸色变了，急忙说道。 “穗齐你说，那日你到底去没去医馆”蜀葵高声盘问她。 “奴婢一直随小姐待在屋里，未曾出府，夫人，您要相信我家小姐她是清白的，那日的那个丫头，奴婢想着指不定是有人冒充的，奴婢来了山府十四年了，跟您签了死契，奴婢生是山家的人，死也是山家的鬼，奴婢一向对小姐对山家都是忠心不二啊。” 这主仆二人还是很有默契的，见她俩一唱一和，孙氏心里也是暗笑。 这个小机灵鬼，戏瘾还真大。 山二爷根本搞不懂情况，不过他见自家夫人厉声喝斥蜀葵，还是要为蜀葵解围。 “夫人，想必这中间是有些误会，雪晴我想她肯定不是那种偷鸡摸狗之人，你还是先静一静吧。” 要是以往看着这母女二人因为争执生出了嫌隙，山晴芷肯定是面上不显，心里得意极了。 不过这次她们全然都在提那个丫头，这让她有些提心吊胆，那丫头莫不是被发现了。 “母亲，反正我今日已经去医馆问了那丫头的画像，让掌柜的一旦看见了那人便来告诉我，等抓住了那丫头就真相大白了” 蜀葵说完就直接走了，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听到自己的担忧竟然成了真，山晴芷再也坐不住了。 当时交由那小丫头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该斩草除根，不然那丫头若是被抓住了供出来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孙氏一直偷偷观察着山晴芷，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孙氏心里就凉了几分。 “晴芷，你也别生气，雪晴她到底在乡下养了十几年，不似你这般规矩。” 山晴芷见孙氏安抚自己，她冲着孙氏甜甜的一笑。 “母亲，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方才我觉得胃口有些不好，我还是先告退了，您和父亲安心吃饭吧” 蜀葵也没闲着，她去了山刚青的青山斋。 “你说你要让山大帮你查看山晴芷的行踪”蜀葵点了点头。 “我想就凭我和大哥哥的交情，应该可以吧” 蜀葵想着还是先礼后兵，如果山刚青不答应把山大借给自己，那她就大闹一场。 她觉得自己能得罪徐家，虽然说山刚青不是直接推动者，但和他也是有几分联系。 “好，我把山大借给你”山刚青答应的很痛快，他大概也知道一些，蜀葵是想要引蛇出洞了。 “那谢谢你了”蜀葵见山大跟来了也就走了。 只是山刚青觉得有些生气，她刚才没有叫自己大哥哥。 没有听到她用软糯嗓音叫自己，山刚青变得有些郁闷。 “落秧，我不是让你找个背景混乱的人，你是怎么办事的，要是被那乡下农女发现事情是我做的就糟了” 山晴芷紧张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她可不想失去刚得到的母爱。 “小姐，你放心那丫头不是京城人士，她原本是杂技班子的，如今那杂技团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她。”落秧解释着。 “走，还有几日要走”山晴芷质问落秧。 “约莫是三天吧，因为吴老太爷最近在办八十大寿，因此他们还要在京城逗留几天” “约莫三天，你不知道吗，那贱人让别人给她画了一幅像，那丫头只要上街卖艺，肯定就会有人认出来” 山晴芷实在有些失望，她抬手就给了落秧一个耳光。 “你是干什么吃的，竟连这些小事也办不好”落秧脸被打得通红，但是也只能嗫嚅着让山晴芷放过她。 “你再出府一趟，给那野丫头十五两，叫她安生待在暗处，不要再出来卖艺” 山晴芷吩咐着她，见落秧有些犹豫。 “你这贱人，想让我剥了你的皮吗，这样缓慢”落秧心里暗恨，可是她不敢做些什么，刚才山晴芷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落秧被打得还未反应过来，就要再去为她办事，一股怨恨之气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 蜀葵现在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她觉得山大一定能抓住那个小丫头。 第32章 栽赃嫁祸 落秧纵然心怀不满，可是毕竟山晴芷是主，她是仆，她哪敢去说什么不是。 她重新找到了那个丫头，这丫头叫喜儿是个在空中走细绳的，也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哎呀，落秧姐姐，您怎么来了这地，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喜儿一副恭敬讨好的模样，让落秧在山晴芷那受的气给消了几分。 “给你这五两银子，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她说叫你在暗处待着，这几天有人在街上贴了画像找你，叫你安生一些” 落秧对她颐气指使的，不过喜儿也不恼。 “懂了，只是才五两银子，这可有些不够，若是能再加三两，或许我才能安生些” 喜儿一看就知道定是这个黑心贼的丫头私吞了那些银两，她全得不到，但也得多得些。 不过这话让落秧怒了，“我呸，你个耍杂技的下贱货，也敢跟我讲价，只有五两爱要不要” 落秧说完这些，就要走，喜儿见落秧不肯松口，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落秧姐姐，有话你好好说啊，不给就不给呗”喜儿讨好的笑着。 落秧却懒得搭理她，“五两够你吃喝好几个月了，你还这般贪得无厌，真是不要脸面” 原本喜儿也只是想要多要些银钱，可是这喜儿张口闭口就是侮辱她的话，她可不是什么软骨头。 落秧对这杂耍丫头没存任何防范之心，可是山大看的清楚，这丫头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要去砸落秧的脑袋。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打我”刚才喜儿刚要下手，手腕就被一颗小石子给震得生疼。 石头掉在地上，落秧听见动静就见喜儿在哪喊叫，再看地上这块石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你个贱丫头，还敢害我，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落秧原本就在山晴芷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现下是要通通发泄出来。 不过山大没兴趣见她二人狗咬狗，想要将喜儿和落秧一同带回去。 只是没想到落秧随身还带着匕首，山大被她划了一刀，又见喜儿要跑，只能先去逮住喜儿，就让落秧给逃走了。 “小姐，人给您带回来，不过没抓住落秧” “没关系，落秧左也逃不出山府的大门，穗齐，你快去将我的好姐姐请来，说让她看看好戏” “这是哪里，我要回杂戏团，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回去”喜儿眼睛噜咕咕噜转着就想到了死不认账。 “我且问你，当时可是这个女子给你钱财让你污蔑我”蜀葵拿着落秧的画像来质问喜儿。 “我不知道啊，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小姐您定是抓错人了”喜儿不断的狡辩着。 看着这个喜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蜀葵实在有些恼怒。 “喜儿，我劝你还是乖乖承认了，不然将来可有你好受的” “小姐这话说的奇怪，我和小姐你素昧平生，你将我抓起来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素昧平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简直害惨了我，现在全京城都在传我不知廉耻，婚前就和徐府二公子无媒苟合，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脱罪，我告诉你绝无这个可能” 蜀葵瞪着喜儿，只是喜儿从小在江湖上跌打摸爬过来的，多了几分地痞无赖的坏劲，少了几分女孩家的真诚。 俗话说的好，“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蜀葵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无赖。 她觉得着急死了，这可怎么办啊。 “二妹妹若你信我，我倒可以为你问问这个女子”山刚青适时的过来了。 原本蜀葵再也不愿意去相信山刚青了，可是别人她也靠不住。 她只能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你可知你犯了死罪”山刚青说话时总是给人一种如同春风拂过湖面的舒适感，可是此刻他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威严。 “死罪，你骗傻子的吧，我只是拿钱帮人办事而已，怎么就是死罪了” 山刚青也不说话，他给了山大一个眼神，山大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契书，蜀葵粗略一看，是买卖奴隶的文书。 喜儿大字不识，可是她也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山大死命的押着她的肩膀，她还是在这张奴隶文书上摁了手印。 “王八蛋，你让我摁了什么”她大吼大叫着，不过山刚青一向都很有耐心。 “摁了这手印，你便成了我山家二房的奴仆了，想你这么多日污蔑的是谁你也早清楚了，便是山家二房的嫡出小姐，山雪晴” “你身为二房奴婢，却敢伙同他人陷害自家主子，像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自然任凭主家发落，不过还要再加一等，你偷了二房主母的首饰，像你这样的人就算被乱棍打死，丢出去喂狗，别人也不会说山家半个不是” 山刚青声音似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温润，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芝兰玉树的一个翩翩公子，只是说出来的话好似地狱的恶鬼这般吓人。 喜儿和蜀葵年岁相差无几，但是她不是个傻的。 “你这是强买强卖，还有我已经卖给了杂戏团的班主，我本来就入了贱籍，你这根本不算，班主不会放我走的” “哼，那又怎样，你到底只是个小丫头，又不是什么台柱子，我若要向那杂戏班班主买下你，自然也不是问题” 山刚青这话就连蜀葵听了也忍不住感叹，真是好手段。 喜儿听到这些，只觉得害怕。她脸上全是恐惧，她只是做了件小小的坏事，哪到了要死的地步。 “少爷，这位少爷，你放过我吧，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人把钱给我是让我干这档子腌臜事情，可是这钱真的太多了，我还有一个病重的妹妹，为了她我只能做这些昧良心的事情” 喜儿不断的磕着头，想让山刚青放过自己。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当时是你假冒我的丫鬟然后毁我名声了”蜀葵问她。 “我认，我认，我都认” “那我再问你一遍，这钱是不是这个画像上的人给你的” “是，是那自然是了，我还认识她呢，她叫落秧” 见喜儿如实招来，蜀葵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这下看你山晴芷还怎么赖账。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穗齐一脸惊恐的跑了回来。低声在蜀葵耳前说话。 “你说落秧，跳井自杀了，还写了一封认罪书，说这事全是她做的，和山晴芷无关” 蜀葵只感到天旋地转。 第33章 露出马脚 山刚青见蜀葵失魂落魄的的样子，就让她先坐下来，稳稳心神。 “雪晴妹妹，这事情定是有诈，你千万不要气馁”山刚青安慰着她。 “雪晴妹妹，这下子你满意了吧，这事情都是落秧做的和我可没半分关系”山晴芷一脸悲伤的样子来到了前院。 “雪晴妹妹，我也没想到落秧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为了钱财，这样不择手段，只是她已经死了，我想妹妹你是不会和死人去计较的吧” 山晴芷这话听着实在阴阳怪气。 蜀葵本来脑子很乱，很懵，只是她听到山晴芷的话，还是觉得愤怒。 “不和死人计较，姐姐，你不会觉得让落秧随便写个什么认罪书，我就能将这一页揭过，那我这些天受的委屈谁又来补偿我” 蜀葵实在是不甘心，落秧死的也太蹊跷了。 “妹妹，落秧已死，我知道你被冤枉了这些天你很生气，只是我也没想到落秧竟然是这样的人，是我管教无方，让落秧生了歹心，你要责怪就怪我吧，实在不行，你打我出出气也行。” 蜀葵见山晴芷总是这样兢兢业业的装模作样，她不由得冷笑一声。 “呵，我的好姐姐，你总是装出这般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啊，每日你都斜着头，拿着手绢在这假模假式的哭着，你不觉得累吗” 好不容易就要真相大白了，可是关键的人物却死了，蜀葵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姐姐，你说你要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时，你怎的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落秧为何害我，那还不是得了你的意，落秧可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叫她往东，她敢往西，她一个丫鬟，没有主子的示意，她哪敢随便害人啊” 山晴芷就知道蜀葵会这么说，她可一点都不害怕。 “妹妹，正是因为我和落秧这么多年的主仆，让我二人生出了姐妹之情，她见母亲总是偏爱于你，便对你心生不满，之前我总是劝她不要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可是落秧是个直率的，她总是愿意为我打抱不平，她那认罪书上也写了是因为这个原因” 山晴芷长着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她很有一套。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理由可是太牵强了。山晴芷这话说的好似情真意切，只是蜀葵当然不信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落秧背着你私下买通喜儿来构陷我，那我且问你若有人听到当时落秧和喜儿的谈话了，明明她们字里行间都透露你是幕后的黑手，这你怎么辩解” “想必是这杂戏班子的下贱丫头在说谎吧，这种人混迹于市井，嘴里满是谎言”山晴芷不屑的看了一眼喜儿，那眼中是明晃晃的鄙夷。 喜儿原本还很害怕，毕竟山刚青刚才的吓唬对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的确很有威慑力，不过眼下她见山晴芷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脏臭的淤泥一样，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回禀二小姐，当时就是那落秧告诉我，说她们家大小姐受到了二小姐的磋磨，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为了好好惩治那二小姐，便叫我去吓唬吓唬她，当时我也不想做，可是我真的很缺钱，就做了这事情” 蜀葵见喜儿将实情全抖落了出来，“山晴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丫头都说出实话了” 只是山晴芷是个脸皮厚，外加内心强大的人，她知道要是自己认了，那她指不定今天晚上就会被赶出山府。 “雪晴妹妹，我和你才是亲姐妹，难道你宁肯相信一个和你完全不相识的人说的话，也不信我这个亲姐姐”山晴芷装作一副受伤模样。 不过蜀葵早就不吃她那一套了。 “亲姐妹，有时亲姐妹还不如外人好呢，山晴芷你这般油盐不进，这是得脸皮多厚啊，我问你，你一口咬定是落秧做的，那喜儿身上这么多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落秧就算与你关系再交好，她也只是个一等丫鬟，这二十两银，她哪来的这么多的钱财” 蜀葵实在是烦透了山晴芷这栽赃嫁祸的低级手段，她瞪着山晴芷。 虽然明明知道所有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自己，可是山晴芷还是为自己辩解。 “雪晴妹妹，你有所不知，这原本是我的丑事我不愿意公之于众，但为了我的清白，我还是说出来吧，落秧虽然与我早已超出了主仆情谊，只是她是个贪财的，她趁我不注意时偷拿了我房中的三十两银子，不信你们可以去搜搜她的屋子是不是有大量银子” 山晴芷这时才委屈的哭了出来，“我知我并非母亲亲生，母亲更疼爱你这个亲生女儿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我本来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雪晴妹妹你又何必处处看我不顺眼呢” 山晴芷势必要将自己也是被欺骗，被害的是弱势一方，演绎的淋漓尽致。蜀葵见山晴芷还敢倒打一耙，她心里真的憋不住了。 “瞧你倒是牙尖嘴利的，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蜀葵就要去打山晴芷。 但是却被山刚青拦了下来，他给了蜀葵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去打山晴芷。 蜀葵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见山刚青阻拦着自己，蜀葵也就没有真的去打山晴芷。 “晴芷，我知道如今落秧去世，肯定也让你感到十分痛苦了，你们到底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歇一歇吧” 山晴芷见他要让自己走，那简直是求之不得。 “大哥哥说的对，刚才我实在有些头晕，雪晴妹妹，等到我休息好了，你才和我打架吵嘴也不迟” “那我就先告退了”山晴芷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大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她走了，那这不就成了无头冤案了吗，难道你也信是落秧自作主张让喜儿中伤我的”蜀葵的语气充满了质疑。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山晴芷一定没说真话，只是如今落秧已死，已经没了人证，至于物证，山大也过来了。 “禀告公子，这是在落秧房内搜出的二十两纹银” “雪晴，你先忍耐着，她总有一天会漏出马脚的” 蜀葵见山刚青也是劝自己忍耐，她生气的直跺脚。 “忍耐，忍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34章 常规手段整治非常之人 “如今落秧已死，又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就是山晴芷做的，虽然是很气愤，但是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山刚青能理解蜀葵的怒气，蜀葵是个女子，她的名声被这样毁了，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伤害。 “那若将落秧的尸体送到衙门让仵作验尸呢，落秧肯定不是自杀的，指不定是山晴芷给推下去的”蜀葵提议。 “不可，落秧的死无论是被人陷害还是自尽，这些是关于山家内宅的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本来现在你的处境就艰难，若是再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只会有弊无利。” 蜀葵听了山刚青的提议也只能作罢，是啊，如今这些不过是谣传而已，若是自己真因为这事情而去验尸，自己的声名只怕会更加狼藉。 不过蜀葵却不会平白无辜的咽下这口气，她一定要给山晴芷一个好看。 “儿啊，娘听说晴芷那死丫头的丫鬟落秧畏罪自尽了，说是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丫头做的，但这也太假了” 柳氏时刻派人盯着二房，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诉她，结果她就听到了这个。 任谁也能看出不对劲来，落秧只是一个丫头，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去陷害主子。 “这雪晴还真是冤枉，是谁这么看她不顺眼啊，她进府也不过半年，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 柳氏想着，暗中的凶手可真恶毒，竟然比自己还能干的出来，有时候柳氏也会稍微反思自己。 她觉得自己肯定不算一个好人，但是却也算不上一个坏人。要说柳氏对自己的理解还挺对的。 她知道自己是经常犯蠢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她自觉自己已经很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可这背后之人更是下作。 “这背后陷害的人也太下作了，这人肯定是个心胸阴暗狭隘之人”柳氏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只是她这般弄得山文轩也是有些尴尬。若论心胸狭隘，自己亲娘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二，那没人敢说是天下第一。 “娘，这些都是二房的事情，无论怎样都和你无关，你以后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山文轩算是很委婉的劝告自己的亲娘了，只是柳氏这人到底算是个好听闲话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说话呢，二房和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二房若是出了丑事被人笑话，那咱大房脸上还能有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道理，你到底还小，还是不懂啊” 山文轩心里暗想，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就爱听个闲话吗。 “娘，您说的对，儿子谨遵您的教诲”毕竟是亲娘，该恭维还是得恭维。 柳氏见自己儿子这般听自己的话，那股子说教的劲儿就上来了。 “孩子，我知道你一向和山晴芷交好，只是为娘瞧她是个心术不正的，你还是与她疏远一些吧，免得将来她脱累了你” 柳氏在识人这方面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自己独特的天赋。 不过山文轩并不认同自己亲娘的话，在他眼里山晴芷简直就是一只温和无害的小白兔，他只觉得自从山雪晴回来之后，晴芷就失去了很多东西，他自幼和山晴芷待在一处，当然心底更偏向山晴芷。 只是山文轩心底里偏向那又怎样，这些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不会因为谁偏向谁，而改变，比如身份比如权力。 蜀葵实在是郁闷，这山晴芷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雪晴，你别这样将闷气郁结在心了，否则你会生病的，到时候你要是生病了，娘会觉得心疼极了”孙氏本来就溺爱女儿，如今见女儿整天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她这个做娘的，见了心里哪里能舒服。 “娘，这山晴芷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每次她都能躲过一劫，可是我呢，如今京城谣言还在乱传，我这名声以后怕是毁了” 蜀葵虽然从小不似闺阁小姐那样琴棋书画的教养着，可是她也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多么重要。 “娘，我真不甘心，我真不甘心”蜀葵说着说着就流出了泪。 前世的处境都没今世这般艰难，不过她虽然很想放声大哭，但是却忍住了。 “我不能再这般意志颓废下去，若是这样，只能如了山晴芷的意。” “好了孩子，以后娘只听你的话，既然那山晴芷这般不知好歹，屡次三番陷害你，我倒有的是法子治她，谁让我还是她的嫡母” 孙氏管家这些年，她还能没自己的一些手段，内宅里磋磨人的手段可不少。 “晴芷小姐，夫人说了既然你的贴身丫鬟落秧干出来了这等不敬主子的坏事，想必是您太过心软，管教不好下人，那以后您屋里的丫头那都归我这老婆子管了，我老婆子也没什么本事，不过管教下人却还有些手段。” 山晴芷听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可是她也不敢说些什么不是。 “那这些下人就但凭妈妈吩咐了” 张妈妈得了令，就将清澜阁的下人都带了过来。 “落秧胆大包天，竟敢祸害雪晴小姐的名声，夫人吩咐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人出现，你们每次出府时，无论何事都得向我说一说，未经我的允许，你们要是擅自出府，每人便挨十大板子，若有更甚者，直接交由人伢子发卖” 孙氏这是在杀鸡儆猴呢，山晴芷心里不是很舒服。 “晴芷小姐，夫人还说了，小姐不能一日没有贴身丫鬟，便让奴婢外出买了几个丫鬟，这些丫鬟都是忠心耿耿的，您可在其中随意选一个，只是她们都不识字” “不识字，这岂不是最低等的丫鬟了”山晴芷已经有些不满了，哪家的公子小姐的贴身奴仆不是识文断字的，孙氏这是给她安排了一些什么人啊。 “小姐，您莫生气，本来夫人是说要给您再买些识文断字的丫鬟，只是夫人也怕这些丫鬟仗着自己识字，就随意胡来，惹得大家不快，就让奴婢挑了些蠢笨的，这些虽说是不聪明，但却不会背着主子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那谢谢母亲好意了”山晴芷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另外，夫人还说了，这几个月二房花销太大，便下令削减了小姐们的开支，您原先不是一个月有三十两的例银吗，如今改成十两了，还请您别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妈妈说完这些，就走了，只留下了山晴芷。 “好啊，想着法子治我呢，就算这样才能证明，你们也找不到什么证明这事情是我做的，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法子尽管冲我来” 第35章 原始武力最有用 山晴芷想着孙氏也只能用出这种手段来惩治自己了，她可不害怕，她很清楚孙氏这个人绝不是聪慧，有心计的主母，这些手段也不少见，孙氏这些手段对她来说，根本没威胁。 不过很快山晴芷就感到了一些不便之处，之前她就爱好做些诗词，只是落秧死了，这诗词也没人与她一同欣赏，新来的丫鬟叫喜鹊，大字不识一个。 “小姐，您又在作诗啊，您写的字可真好看呢”喜鹊想要讨好这个新主子，“哎，我瞧小姐写的可比那些教书先生写得还好” 听到这些话，山晴芷觉得还算受用，只是，“这个字怎么跟蜘蛛丝似的乱爬，这样写对吗” 喜鹊指着其中的“晴”字，山晴芷一听到这个，脸色有些阴沉，喜鹊见了，知道自己有些说错话了。 “你懂什么，这是我用狂草写的，什么狗爬”山晴芷只觉得是对牛弹琴，喜鹊讪笑着，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山晴芷对于无人共赏，就像伯牙难觅钟子期一样，她倒还可以忍受，作诗写字这些事情本来也是自己一个人做的，这倒没些什么。 “你个下贱丫头，你去哪了，敢背着我出府你是不想活了吧”她还在屋里就听到穗如哭哭啼啼和张妈妈那老货训斥她的声音。 嗓门这么大，山晴芷想装听不见也不行。 “张妈妈，穗如是犯了何错要你这般打骂她”山晴芷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现在更是一团糟。 “哎呦，穗如这小贱人竟然背着我，偷偷出府去私会情郎，要不是被奴婢抓住了，竟然还不知道这小贱人这么不知廉耻，小姐您看，这是从穗如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山晴芷一看原来是封信，她一看到那封信上印的竹子时她就有些变了脸色，这是柳禾煜给自己写的书信。 “张妈妈，穗如来到山府之前是有一个表哥，她出去也不一定是私会情郎，这是她表哥给她写的家书啊，之前穗如每每都会让我读给她听，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山晴芷心里也是有些慌乱，这柳禾煜在这个时候把信寄给她，这不是让她难做吗。 张妈妈听到山晴芷的辩解，“可我看这丫头一副贼人胆虚的模样，这里面难道真的是家书” 她是万万不会相信，可是此刻山晴芷却摆起了做小姐的架势。 “张妈妈，你这般疑神疑鬼，我看你不是在怀疑穗如，是在怀疑我吧，那要不要现在就将这封信拆开，让您看一看这到底是家书还是情郎给的信。” 山晴芷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小姐，张妈妈就算是奉了孙氏的命令来监视她，却也只是个奴婢。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是主我是仆，这封信您说是家书，那自然就是家书了，我哪敢说您的不是”张妈妈只好讨好地说道，她低下头显得很是恭谨。 “既然你还没到耳聋眼花看不清你自己身份的地步，那你就退下吧，这里用不到你了”山晴芷眼神一瞥直接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这时候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赶紧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谁让你把这封信带给我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山府的一举一动处处都有人看着，刚才若不是我态度强硬这可就糟了” 山晴芷对于刚才的事情只感到后怕，张妈妈是个颇有心机的老货，自己这一次可以蒙混过去，可是下一次却未必。 穗如也是有些心虚，“小姐，原本奴婢也不想随便出门的，只是我家表哥最近给我捎个口信说要见我一面，我不得已这才去了表哥那里，却不曾在街上遇见了柳公子，我原本要走，可是他非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您，奴婢也没办法，只好带了过来” 穗如只觉难办，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丫鬟，这小姐少爷的事情她哪里能够管得了。 山晴芷见穗如似是有些委屈，她赶忙拿出三两银子安慰，“穗如给你，我知道因为这害得你被张妈妈那老货打骂，让你有些委屈，只是如今我处境也是艰难，只能拿出这些银两了” 穗如也不傻，山晴芷给她银子，不就是叫她别多嘴吗。 她得了钱财，哪里还会不高兴。 “小姐放心，奴婢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穗如拿了这三两银子就走了。 待到她将喜鹊也支了出去，她才敢去看这封信。 “这王八蛋，竟然知道是我做的”山晴芷没想到那日在王府他竟然是醒着的。 山晴芷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自私阴暗的一面，同时也害怕柳禾煜上门来告发自己。 她显得有些慌乱，只是这事情是万万不能让孙氏知道全部，她不愿意让孙氏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山晴芷对人阴狠，甚至对蜀葵也不手下留情，可是她偏偏害怕孙氏。 害怕孙氏知道自己这般不堪，不过她想着孙氏那天明明也原谅了自己，这些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她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孙氏只是想要让自己乖乖听话些罢了，之所以会派这么多人来也是为自己好，不愿意让自己也出丑。 没见过这样自己哄骗自己的，说到底山晴芷也只是舍弃不了孙氏给她的母爱罢了。 既然叫她拥有，又为何叫她失去。 张妈妈出去之后就转头去了瑞心轩将这些事情通通说给了孙氏。 “你说晴芷拦下来那封信，而且还显得有些慌乱”孙氏想着这封信指不定是谁给她的示爱的信。 “当时奴婢捉到了穗女，还没打骂几句，就见晴芷小姐出来了，那封信奴婢也就没有来得及看”张妈妈不敢说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终于抓到了她的小辫子反而只想着指桑骂槐，狐假虎威的训斥穗如，而不是直接拆开看看。 不过孙氏也是想不到这一点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以后晴芷出去，你都要随时告诉我，晴芷心术不正，我得好好改改她的毛病，否则以后只能出大事” 要说孙氏也是矛盾极了，她一方面溺爱蜀葵，可是对于山晴芷，就算她心有厌恶，可是她也下不了狠心，真正的去惩治她。 只是两头都要顾，往往是两头都得罪。 第36章 你怎么身上全是血 蜀葵这些天只感到无尽的焦虑与彷徨，她仿佛掉进了满是淤泥的沼泽，每当她想要奋力往前挣扎着逃出沼泽的时候，淤泥就会狠狠地让自己又陷进去一分，她的头和身子已经在淤泥里泡了很久了。 “小姐，你这般闷闷不乐的倒也不是办法啊，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您这样会伤了身子的”穗齐见蜀葵一蹶不振的模样，她也是心疼。 “穗齐你说我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农女如今侥幸进了山府，我只管做我的小姐，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好，何必总是大费周章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蜀葵已经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的地步，她自嘲一笑。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就算获得了前世的机缘，能再重生已是万幸，还要再做什么无谓挣扎呢。 “小姐，你切莫这般自暴自弃，你尽心尽力为二房操持，奴婢也是看在眼里，虽然您如今陷入困境，可您不是常说什么否极泰来这样的话，奴婢觉得，您这般心善的人是不会倒霉太久的。” 听了穗齐的安慰，蜀葵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穗齐的安慰虽然作用不大，但总比没有好些。 “小姐，徐家二公子给了帖子，邀你一起去游湖。”张妈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小姐，您若不愿意去那也行，反正您与徐家的亲事也并非铁板钉钉的事情，您若不愿去，我便去打发了徐家的下人” 张妈妈觉得蜀葵不去那是最好，如今谣言传得这般难听，全和徐烬有关。 蜀葵一开始也是想着别去了，可是她自暴自弃的想着，既然谣言已经传得这般难听了，她不去也会招来闲话，去也会招来闲话。 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去了又怎样。 谣言如同毒药，但是毒药只要是适量却也能救人。 “张妈妈，你不用打发了，我去就是了。”蜀葵回答的坚定。 “可小姐你的名声只怕”张妈妈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如今我的名声已经不算好听了，这我知道，只是徐烬是我的未婚夫，就算我去了别人还能说些什么” 张妈妈见蜀葵一脸沮丧，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蜀葵本以为徐烬是黄鼠狼拜年没给自己安着好心，却没想到其中不止徐烬一人，还有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长着一张圆润的稚嫩小脸，看起来比蜀葵大不了多少，另一个则是带着满脸的嘲讽。 徐烬见她们表情有些不善，也是觉得这场面简直是修罗场。 “堂姐，还有兰妹妹，这便是我的未婚妻子山家二小姐山雪晴”只是徐烬还未说完，就听到这个“兰妹妹”的一声冷哼。 “坊间传闻你长得美若天仙，冰肌玉骨，我看也不过如此吧”她看起来倒是十分看不起蜀葵。 “兰妹妹，不许胡说，雪晴姑娘长得也算是个清秀佳人，虽比不上天仙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徐若止这般夸赞着，只是她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像好话呢。 “徐二公子这两位是”蜀葵抬头询问着徐烬。 因着蜀葵多日以来都气色苍白，这一日她用的口脂比以往要红艳很多。 为了显气色，她今日特地穿了一套翠衣襦裙，怕丢了商家脸面她可是仔细打扮了一番，徐烬瞧着蜀葵红唇轻启露出贝齿，她明明只是在询问自己，只是徐烬却感觉到胸腔里涌起了别样的情愫。 “徐二公子，徐二公子。”蜀葵的几声呼唤将徐烬拉回来现实。 “嗷嗷，这位是我的堂姐徐若止，而这位则是与我从小到大的玩伴王汝兰，她是语然的堂姐” 王语然的堂姐，那便是和山晴芷是一路的了。 “山二小姐，不亏是嫡出小姐，就连首饰衣裳也比晴芷姐姐妹妹好上不少呢”王汝兰不断地出言讽刺。 蜀葵有些皱眉，这王汝兰和自己可是第一次见，说话就这样刺耳，这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倒还不如王语然会说话呢。 “汝兰姐姐这是说笑了，我母亲待我和晴芷姐姐吃穿用度其实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区别对待，只是因为今日是二公子邀我来游湖，我不想穿着平时那样的衣服丢了山家的脸面才打扮得体面一些，汝兰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去说，莫非素日里你们王府对待子女并非一视同仁，而是看碟下菜” 其实各府里嫡庶有别，那用例肯定不会是一样的，只是王汝兰却非要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蜀葵也不惯着她。 她却不知这话正刺痛了王汝兰的心，因为王汝兰是庶女不是嫡女，不像王语然那般出身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王家家大业大，自然对待子女也不差，你休要胡言”三言两语王汝兰就败下阵来。 本来徐烬还担心蜀葵因为这几日的事情一蹶不振，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兰妹妹，你也别生气了，想必山二小姐，也只是与你说玩笑呢，你可不许再这般小心眼子了”徐若止为王汝兰解围。 王汝兰听到这话，虽然有些缓解，但是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好了堂姐还有兰妹妹，我们今日前来是来欣赏湖中美景的，何必为这些小事烦心” 徐烬都这样说了，王汝兰也不好再耍小性子。 蜀葵将徐烬单独拉到了一边。 “你来给我下帖子的时候为何不说你还带着她们两个，害得我要吓死了”虽然这二位来者不善，可是有他们在蜀葵倒能安下心来。 “我怕你知道了，便不来了”其实徐烬想的也是没错，这徐若止和王汝兰看起来的确不像善茬。 “你想的倒是多，那我问你，你约我出来游湖是何目的”蜀葵逼问着徐烬。 “莫非你还真觉得我和你是真的订婚了”蜀葵质问着他。 “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徐烬和蜀葵挨得有些近了，近到徐烬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栀子花香。 蜀葵不信他有这般好心，只是她还没说什么。 “你，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徐烬还未通人事，根本不懂蜀葵这是什么。 “什么血啊，蜀葵往后一看，原来是月信啊” 只是徐烬却显得惊慌极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蜀葵刚想说未必，只是她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带着血有些丢人，可是能澄清自己并未怀孕那不更好。 第37章 娶谁不是娶 徐烬是个傻憨憨，他什么也不懂就拿着外跑遮掩，就带着蜀葵去了医馆。 看病的是个老大夫，他摸了摸蜀葵的脉，笑了笑。 “小公子不必如此惊慌，这位姑娘只是来了月信，这是女子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事情” 徐烬一听这个脸红极了。 蜀葵看他这副吃瘪模样，实在觉得好笑。 “我早说了不是什么大事的，你这般害怕干嘛”蜀葵笑了笑。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徐烬眼里满是庆幸。 蜀葵笑他经历少，“你放心这是正常的。” 蜀葵换了一身干净衣裙，“今天谢谢你帮我了，只是我也该回家了” 徐烬看着蜀葵远去的背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不舍。 蜀葵心想今日自己怀了徐烬孩子然后堕胎的谣言或许可以不攻自破了。 她抑郁的心情有些好转，只是却没想到因此惹了山刚青的不快。 “大哥哥你怎的来了”蜀葵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叫着他大哥哥，原本山刚青还在谋划怎么让蜀葵和徐烬不要定亲，只是他的探子却过来告诉他，蜀葵今日和徐烬一同出去游湖。 他听到这些不知就觉得有些恼怒，而后听到徐烬竟然带着蜀葵去了医馆，还派人把她送回去，他心里就十分不快，好像被毒蜂蛰到眼睛那般刺刺的疼着。 “雪晴妹妹，原本京城中就已经谣言四起了，如今你还这般放纵不知收敛，哪里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 蜀葵听到这话也是有些生气，“大哥哥，为何连你这么说，我之前就是乡间一农女罢了，勉强进了山府学了几日规矩，自然是学的不伦不类，你要说我何时才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那我想，估计这是不可能的了” 蜀葵实在生气，狗屁大家闺秀，这些无用的东西她最是看不上的了。 山刚青没想到自己这番话惹得蜀葵这样不快。 “雪晴妹妹，我，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和徐二公子一同出去，这样对你没有好处，才会这样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山刚青也觉得有些懊恼，他怎么那样的口不择言，一时心急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过蜀葵对于山刚青实在没有太多喜欢了，之前她把山刚青看作救命恩人一样看待，只是如今自己明明身陷囹圄，山刚青不仅不理解自己，却还像他人一样指责自己。 “大哥哥自我进府以来，帮了我许多，我对大哥哥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我也想明白了，若是徐家执意要我和徐烬定亲，那也不是不可，徐烬是个好儿郎，我若嫁他以后也不会吃亏。” 蜀葵真的是这样想的，她和徐烬来往了几次，也能看出此人心地善良，根本不是外界说的那般骄纵不知世事的富家公子。 山刚青听到这些，更是直接怒了。 “徐烬这般举止粗俗的毛头小子怎的配的上你，你这样答应了这是委屈了你自己。” 蜀葵听到这些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更多的是恼怒。 “举止粗俗，大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也不是什么懂规矩的女子，大哥哥今日我们怕是说不通了，还请你离开吧” 蜀葵下了逐客令，山刚青也不好多待。 他只能走了。 蜀葵原先还觉得和山刚青或许是一路人，现在看来她和山刚青也并非一路人。 她对于山刚青那样不屑的去说徐烬，只感到了一种来自高位者自以为是的讽刺。 也是，山刚青虽然是庶子，可是天资聪颖，再加上他小娘也得大伯父宠爱，他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 徐家，“烬儿听说你今日与山家二小姐一同游湖了，不知你对那二小姐是否喜爱啊” 徐有年在问徐烬时，像一个慈父一般，徐烬听到徐有年这般问，他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山家二小姐长的好看，性子也好，侄儿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山家二小姐因我饱受非议，侄儿不知她意下如何” 徐烬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喜欢蜀葵，但是他也清楚蜀葵对自己毫无喜爱之情。 徐有年听到这些却只是笑了笑，“烬儿喜欢那山家二小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管家，你给我来上几大箱的首饰还有金银珠宝，衣服什么的，再过两日给我送到山府，我要替烬儿向那山家二小姐定亲。” “好啊，老爷，奴此这就去准备” 只是徐烬害怕蜀葵心里不满。 “叔父这样做，万一山家二小姐并不接受怎么办” “烬儿放心，你长得一表人才，我想那山二小姐也不是错把鱼目当明珠之人，日久天长自然就会知道你的好，为了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想要的，叔父都会拿上来通通送给你” 徐烬听到这些只觉得开心极了，“谢谢叔父” 只是这饭桌上只有徐烬一人是真心实意的开心，其他人都心怀鬼胎。 “娘，我瞧爹对那徐烬不像是对侄子，倒像是对儿子那般好”徐若止愤愤不平的说道。 “明明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却偏偏将徐烬这个孤儿看的那么重要”她心里全是不满。 徐夫人听了，也只能说一句慎言。 “若止，你后你给我慎言，烬儿父母双亡，只留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我们要善待他，你父亲仁厚愿意将烬儿看作亲生儿子那也是正常，谁让你母亲我这么多年都未给他生出一个儿子” “哼，徐烬那个草包，也配继承徐府这般大的家业”徐若止心中自然十分不甘。 “你懂些什么，你父亲膝下无子将烬儿看作这徐府的唯一的继承人那也不错，他头脑简单，不是奸诈小人，以后就算他成了这徐府的主人，也不会对付坑害我们，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听到自己亲娘的一通分析，徐若止这不甘的心才好了些。 “娘，你说的对，像徐烬这般的人最好掌控了” 山晴芷得到山家有意和徐家结亲的消息，她根本坐不住了。 徐家家主徐有年是当今圣上的宠臣，且徐家家大业大，若是让蜀葵得了这门亲事，自己只怕以后会跟蜀葵越差越远，这叫她怎么能甘心。 既然徐家要和山家结亲，娶谁不是娶啊。 第38章 威胁逼迫 蜀葵自那日见了徐烬之后，倒是没之前那么悲观了，她想着若是只能顺其自然的话她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常说人定胜天，可是人到底能不能斗过命运实在是难说。 “山二贤弟，你也知道我徐某已经快五十了，但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我们徐家只有烬儿这一个男丁，我这做叔父的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我自然是当亲儿子来疼，之前我曾和山贤弟说过这件事情，只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徐有年看似客气，只是他话锋一转立马就变了。 “山二贤弟你如今也到了而立之年了，只是如今你也只有两个女儿吧，我是命里注定无子了，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若是我家烬儿娶了你家雪晴，倒也算是弥补了你的遗憾啊” 山二爷听着徐有年这话里话外都是要自己答应的意思，他脑门渗出了很多汗，他的样子显的有些惶恐。 “徐大人，您说的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我有两个女儿孝顺就很好了，我家晴芷和雪晴还都是小孩子，说亲事倒是有些太早了” 山二爷不像山闻之那样能够狠心，他是蜀葵的亲爹，若是连他也随随便便就卖了女儿，那蜀葵以后恐怕得记恨自己一辈子。 徐有年知道山二爷这是拒绝了，只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他一定就要做到。 “山二贤弟这话说的见外了，虽然你家儿姑娘是不大，可是我也没说要她和烬儿即刻成亲啊，只是订亲而已，瞧把你吓得。” 徐有年长的很是富态，笑起来看起来面色红润，和蔼可亲，只是骨子里却含着一股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狠劲。 “呵呵，您威名远扬，是圣上宠爱的重臣，而我只是一个闲散人，头一次见您难免有些拘谨。” 山二爷实在是招架不住这场面了，徐有年笑里藏刀是个十足十的阴险小人，山远之平时连自己的阴险狡诈的亲哥哥都斗不过，更别提徐有年这等厉害人物了。 若论山闻之和徐有年的阴险程度，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哎，山二贤弟，说来说去，我想你还是愿意的吧，徐某不才，虽然家中不算富可敌国，倒也能管你家雪晴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山二贤弟，徐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再拒绝可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徐有年说这话时，原先笑呵呵的样子也淡了下来，变的有些冷淡。 山二爷只觉时将自己的心脏放在油锅中煎炒烹炸都来了个遍，他既害怕又惶恐，这种着急害怕的感觉让他显的慌乱极了。 徐有年看着山远之大汗淋漓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屑，这小子真没出息，三言两语就被吓成这样。 “徐大人，我，我”山远之说着说着话，呼吸越来越急促，眼见脸色越变越苍白，他还没说出那个不字，就顺着板凳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看着山远之昏迷不醒的样子，徐有年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嫌弃，他本想着山远之懦弱无刚，直接三言两语就能逼着他答应了这件亲事，只是他却出乎意料的晕倒了。 “呀，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孙氏过来送酒，就见自己丈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来人啊，叫大夫啊，二爷晕过去了”孙氏大声喊着，看起来很是担忧的模样。 “徐大人，我知您愿意让您侄子和我家雪晴订亲，只是我们当家的如今晕了过去，他一向有晕眩的毛病，每次发作都得歇上几天才好，如今他也晕倒了，您还是回去吧 徐有年有些不死心，“那咱们两家结亲的事情是成还是不成”” 孙氏客气的笑了笑，“我家夫君才是我们二房的当家人，我异界妇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您还是将院里那些箱子抬走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怕引得主君怪罪” 孙氏搬出了山闻之，她想着借山闻之的名义让徐有年收手，只是徐有年猖狂惯了，不会答应。 “夫人这话不对，礼物贵重，才能彰显我徐家对这门婚事的看重，既然山二贤弟身体不适，那我就先走了，等改日山二贤弟恢复了，我们再说订亲的事情，至于这嫁妆迟早都是你山家的，还拿些什么就留在这里吧” 徐有年摆明了要让山二爷答应这门亲事，孙氏见他这样蛮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待到徐有年走了之后，山二爷这才一脸惊恐的醒来。 “二爷，吓死我了原来你没晕啊，你这样，真是把我吓坏了”孙氏是真怕山二爷出个三长两短的。 “晕了，只是刚才你们两个还在谈话的时候我就又醒了，快些将我扶起来，我要到床上躺一躺” 山二爷一脸苍白，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蜀葵听说徐有年来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就又走了，急忙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想若是爹答应了这门婚事，她也干脆就忍下去算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可是一进屋子她就看见山二爷虚弱的样子。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蜀葵有些害怕，“徐有年是说了些什么，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雪晴，你放心，为父没事，是我没用，要是为父有些权力估计徐有年也不敢这般造次” 山二爷一脸的懊悔，显的很是愧疚的模样。 “娘亲，徐大人这是和父亲说了什么，让他被吓成这个样子”蜀葵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无非也就是一些威胁罢了，徐有年看似和蔼，实际是只笑面虎，你爹都被吓得晕了过去，他也没把这些金银财宝拿走，雪晴，这次怕是娘亲也救不了你了” 孙氏掩面哭泣，她实在心疼自己的孩子，她觉得徐家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孩子她哪里舍得让她嫁到徐家。 蜀葵见孙氏哭泣，她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不过她也想好了。 就算徐家三年之后全家都被处死，眼下如果他们实在抗争不过，嫁也不是不行。 “娘，我愿意和徐烬订亲” 第39章 答应订亲 “雪晴，你这是”孙氏哭的更加汹涌。 “娘，其实徐烬为人善良，对我也细心就算嫁给他也不错啊，再说了，不是说先订亲吗，我再过两年才及笄呢” 蜀葵也是被逼无奈，她有今天的结果和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她也不想再去怨恨谁，埋怨谁了，如今订亲也好。 “雪晴，你”孙氏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只是蜀葵却笑了笑。 “娘，别哭了，这是我种下的苦果，我自己承受，不让你和父亲再难做了” 自从蜀葵答应和徐家订亲以后，山闻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想这蜀葵为何不早些答应，这几天每每在朝堂上，无论他说些什么，和徐家关系交好从朝臣都会与自己相争，徐家关系错节，他实在招架不住。 不过他再也不用担心了，这种刀子架在脖子上的紧迫感没了，他显的格外轻松。 只是柳氏的心态倒是有些不愿。 她竟然有些眼红蜀葵能够嫁给徐烬，暗恨自己怎么就没生一个女儿出来，让她柳家也沾沾徐家的福气。 “哎呀，要我说弟妹你可真有福气，生出了这么一个福星，雪晴和徐家二公子订亲之后，再过两年她就成了徐家的少夫人，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弟妹怎么都有了徐二公子这般显赫的女婿了，倒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 柳氏瞧着孙氏脸上一点笑也没有，只能暗叹这孙氏真是个晦气的，都攀上了这般大的亲事，竟然还是一脸哀叹模样。 “弟妹，弟妹你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柳氏在孙氏眼前晃了晃。 孙氏只想着以后女儿该怎么办，柳氏的话她是一分也没有听进去。 “嫂嫂，刚才是我失态了，我这几日有些不适，还望嫂嫂体谅”孙氏面色苍白，眼睛漂浮无神，看起来是精神不好的样子。 只是柳氏不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弟妹，你这般愁眉苦脸的作甚，你的女儿要嫁进当朝最有权力的官宦之家了，你该开心啊” 孙氏听到这个笑的勉强极了，“嫂嫂说笑了，徐家虽然是手眼通天的大家族，但我害怕雪晴进了山家之后要受磋磨，我听别人说，徐家主母不是个好相与的。” 柳氏还以为是什么呢。她也笑了一笑，“弟妹，那徐家二公子父母双亡，徐家主母只是叔母，就算要给雪晴立下规矩，那也不会做的太过，她毕竟只是叔母，还能管的那般宽吗” 孙氏听到这些，还是觉得不妥。 “哎，我实在担忧”孙氏仍旧眉头紧皱。 柳氏实在看不懂孙氏，她也叹了一声，“若我也有个女儿可好，她若能像雪晴这般嫁入徐家这般大的家族，只怕我做梦都要笑醒。” 再瞧孙氏这一脸谨小慎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有些鄙夷，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 “弟妹，你也太过胆小了，徐家又不是吃人的妖魔洞穴，你这般担惊受怕，依我看还不如让雪晴退了这门婚事，这样你也不用像这样期期艾艾的了” 孙氏本来仍旧担忧着蜀葵以后的处境，听到柳氏的话她有些惊讶。 “嫂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嫌我太过胆小了” “孙氏，雪晴且估计会嫁的很好，你已经得到了许多了，还这般害怕作甚，就算雪晴嫁到徐家受些磋磨那又如何，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既要徐家慈爱，又要徐家权势，你要的未免太多，也太贪心，不知足了” 孙氏瞧着柳氏一副为自己好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嫂嫂，你竟然觉得嫁到徐家是天大的好事”孙氏不明白柳氏为何眼光总是如此短浅。 “不是好事，还是坏事，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柳氏实在忍不住了。 “嫂嫂，你走吧，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显然你我想的根本不一样，如今你茶也喝了，也该歇够了”孙氏毫不留情的直接赶柳氏。 柳氏被孙氏这样直白的赶走，她心里有些恼怒。 “你真是不知好歹，要我看雪晴野蛮无礼能嫁给徐家早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事了，你还在这里担惊受怕，真是没见识的一对母女，你们二房这破院子我是一次也不来了” 柳氏带着丫鬟走在路上，“这孙氏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一个没见识的商户女” 她不断的咒骂着，心里的怒气许久散不尽。 “小姐，你是不知徐家真是好大的排场，当时徐大人来咱们府上时就给二小姐带来了三大箱的金银珠宝，如今又陆陆续续的往瑞心轩里放了好几箱呢，要说这徐家也真是出手阔绰” 喜鹊叽叽喳喳的说着，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羡慕。 只是她全然没注意到山晴芷越发阴沉的眼色，“奴婢听说徐家二公子和咱们二小姐还是不打不相识呢，当时徐家二公子见咱们二小姐武艺高强又长的貌美，当时就一见钟情了，也是二小姐长的的确惹人喜爱，怪不得徐家二公子喜爱她呢，小姐……” “闭嘴，别说了，我且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下人，你这般羡慕雪晴那个小贱人，你去做她的下人啊，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山晴芷狠狠的白了喜鹊一眼。 喜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听夫人院里的丫鬟们说，这才说给您听的” 山晴芷听到这话就更来气，“你到底会不会看人眼色啊”她指点着喜鹊的额头。 “我如今连山府也出不去，而她却要和徐家那样的大户人家订亲，我问你，是不是瞧我不起，觉得我没有用了”山晴芷愤怒的逼问着喜鹊。 “奴婢，奴婢不敢啊”喜鹊连忙下跪讨饶，可是却晚了。 “你个下贱的奴婢也敢在这笑话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山晴芷使劲撕扯着喜鹊的嘴，又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腕。 见喜鹊疼的要命，她还不解气，“滚，自己滚去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 喜鹊这才如释重负的跑了出去。 山晴芷却将自己刚作好的诗也给撕了个稀巴烂。 山雪晴，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这般好命。 她太不甘心了。 第40章 自食恶果 山晴芷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为自己谋划出路，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又把喜鹊叫了回来。 喜鹊害怕又遭受毒打，她走得很慢。 “喜鹊，刚才我只是一时气急了，我才打了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她装着温柔的样子冲着喜鹊说着话。 喜鹊见小姐神色不像方才那样癫狂，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山晴芷拿出药膏，细心温柔地替喜鹊抹在了那些淤青的地方。 “喜鹊，疼不疼啊”山晴芷轻声细语地问着，喜鹊没想到小姐会亲自为她上药。 喜鹊心思单纯，她不知道山晴芷要做什么。 “喜鹊，刚才是我失手了，我以后万万不会像刚才那样打你了，实在是我太痛苦了” 看着山晴芷精致的小脸落着珠子一般的眼泪，喜鹊心里很是疼惜山晴芷。 “小姐莫哭，喜鹊也不是很疼”她装作坚强地笑了笑。 “奴婢自小就做粗活，是个皮糙肉厚的，您那些对我来说更像挠痒痒”她真心实意地安慰着山晴芷，可是山晴芷流下的根本是鳄鱼的眼泪。 “喜鹊，如今我的处境你也想必是知道的，我如今被院里那些丫鬟仔细看管着，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你猜是谁让张妈妈每日监管着我” 山晴芷轻声低语地询问着，喜鹊心里当然有答案了。 “奴婢想是夫人吧”喜鹊轻声的说出了答案，她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胡乱非议主子是要被发卖给人伢子的。 “你猜的不错，可你知道为何夫人要这样对我吗” “奴婢，奴婢不知”喜鹊实在不敢说话了。 “不知，你怎会不知，不过是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罢了，之前雪晴还没来时，她对我倒还不错，只是她的亲生女儿来了，便将我抛在一边，什么也只给她的亲生女儿，如今竟然连院子的门也不让我出去了” 山晴芷自嘲的笑了笑，“我这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 喜鹊见山晴芷神情痛苦，不似作假。 她只能出声安慰，“夫人仁厚，想必待小姐是不会很差的” “仁厚，她若仁厚，为何将我关在屋里，还有她若仁厚为何不给我也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订亲”山晴芷刚才还满是苦涩的脸瞬间全变为了愤恨。 “喜鹊，如今只有你一人能帮我了，你若再不帮我，那我便吞金自杀”山晴芷威胁着喜鹊。 “还有，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她用利益来引诱喜鹊。 喜鹊倒不是那种贪慕虚荣之人，她见小姐如今也是处境艰难，她生出来恻隐之心。 “小姐，您要让喜鹊做些什么，喜鹊但凭您吩咐” “好，这才是我的好丫鬟”山晴芷嘴角上扬，眼里带着得意的光。 “哎，我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想睡觉”张妈妈摇摇自己的脑袋，暗想自己肯定是老了不中用了。 她刚想出门去将山晴芷今日发疯的事情告诉孙氏，她就昏睡过去了。 “小姐，你放心，我已经将迷药下到了这些下人的汤里” 她换上一套丫鬟的衣服，就要离开这里。 只是喜鹊叫住了她，“小姐，您这样做难道不怕老夫人发现吗”喜鹊还是有些害怕。 “你这贱，喜鹊，我事情成了之后，谁也阻拦不了我” 说完她就决绝地离开了这里。 山晴芷早就以蜀葵的名义将徐烬约在了同福客栈，她想徐烬这般喜爱蜀葵，肯定是会来的。 徐烬本来就是又惊又喜，他对蜀葵是真心喜爱。 他收到了那封信，看着蜀葵在信里对自己那样的描述，他有些脸红。 随即不顾一切地就要来找她。 “雪晴，这般晚了，你叫我过来作甚”徐烬眼里满是喜爱，他没想到蜀葵竟然这般大胆。 听到徐烬的声音，山晴芷回头去看。 “怎么是你山晴芷，你怎么在这里”徐烬一看根本不是蜀葵，他有些失望。 “怎么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雪晴，你很失落啊”山晴芷嗤笑着。 “是你，我当然不会开心，你为何要以雪晴的名义将我约出来，你这样是在害她”徐烬有些愤愤不平。 “害她，我怎么害她了，我只是来争取我自己的少夫人之位，这怎么能说是害呢”山晴芷嗤笑。 “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徐烬根本不喜欢山晴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做派，在他眼里山晴芷简直虚伪至极。 “哼，今夜由不得你喜不喜欢，你都得是我的，我要你徐烬的夫人之位” 徐烬见山晴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愚蠢至极”他刚要走，就感觉双腿酸软无力。 “你做了什么手脚”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口鼻。 “别害怕，这是我特地为你买的迷情香，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山晴芷得意极了，她想果然这世界上就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见徐烬晕了过去，她眼神一暗。 “山雪晴，你是斗不过我的，过了今晚，你的徐家二夫人之位就是我的了” 她想要将徐烬拉到床上，欲行不轨之事。 谁料徐烬直接给了她一拳头打得她头冒金星。 “你没晕”这是山晴芷没有想到的事情。 “见我没晕过去，你很失望吧，我告诉你，叔父为了防止我被贼人陷害，常常找我试药，你以为这迷情药能对我起作用” 徐烬鄙夷地望着她，眼里满是不屑。 山晴芷只觉得自己浑身全是火，“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明明已经吃了这迷情香的解药” “哦，你是指它吗”他伸开自己的手掌，指缝间全是白色的粉末。 “这是我徐家专门为那些犯人准备的强烈迷药，既然你这般渴望，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可好” 他拍了拍手掌，让人将昏迷的柳禾煜放到了床上。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徐烬坏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山大小姐，你这般喜爱男人，我定要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不要，不要”山晴芷眼里全是眼泪，只是晚了。 “徐二咱们出门吧，就让山大小姐好好享受她自己带来的苦果吧” 徐烬早就看出了那封信有问题，雪晴最是谨慎，怎么会做出晚上私会情郎的事情。 谁也别想阻碍他。 张妈妈好不容易醒来，就见清澜阁里的下人都睡死过去，再看屋内只有喜鹊这个小贱人。 “不好了，晴芷小姐偷偷跑出府了” 她大叫着一定要赶紧告诉夫人。 第41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夫人，晴芷小姐偷跑出去了”张妈妈顾不上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辰，急忙把这件事情告诉孙氏。 孙氏原本这几天因为蜀葵的事情很是操劳，但是一听这个，她立马来了精神。 “晴芷未在屋中，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让她逃出去了”孙氏大怒。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时也不知吃了什么，就觉得瞌睡极了，然后奴婢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醒来就见清澜阁里的丫头小厮全都躺在地上，奴婢去了晴芷小姐的屋子里，却只看见了喜鹊” 孙氏一听就知道时山晴芷想了个法子迷晕了众人，只是她为何要迷晕众人，在晚上跑出去。 张妈妈见孙氏思索着，但却不太清楚的样子，她忽然想到了白天的事情。 “夫人，白日里奴婢没和你说，今日不是徐家和咱们山家订亲的日子，晴芷小姐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张妈妈这话一出来，孙氏就想到了。 “晴芷也太胆大包天了，她心肠怎么如此狭隘，你去把喜鹊那小贱人捉过来”孙氏急忙下令。 刚才通过张妈妈的话，她想晴芷估计是去勾引那徐家二公子了，孙氏显的一脸懊悔。 她后悔没有将蜀葵说过的话放在心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晴芷也太不知廉耻了。 喜鹊被众多粗壮仆妇给捉了过来，一过来她就赶紧磕头，嘴里说着饶命。 看她一脸慌的样子，张妈妈抬头看了孙氏一眼，孙氏给了张妈妈一个眼神，张妈立即会意。 “你这小贱人，我问你，你们家小姐去哪了”张妈妈给了喜鹊好几个耳光，眼神凶恶的问着喜鹊。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便撕烂你的嘴”张妈妈又接着威胁着喜鹊。 喜鹊被打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她神色看起来很是惊慌。 喜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若是不说，那张妈妈有力的巴掌没准会将自己的脸打烂，可是若是说了，小姐回来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张妈妈见喜鹊仍然不张嘴，她也有些慌乱，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死里去打她了，她还是不吭声，真是一个硬骨头。 孙氏见喜鹊硬是不说，心中也是着急死了。 “娘，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让我赶来，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了”蜀葵有些困顿的样子。 她今日才和徐家订亲，也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了，可是孙氏却派人来请自己过去瑞心轩，这么晚了估计是出了大事了。 “雪晴，你来了，你，你姐姐偷偷给她院里的人下了迷药，然后偷溜出府了，如今我正在盘问这个死丫头，可这丫头护住的很，竟是连晴芷去哪半分也不肯透露” 孙氏瞧着也是很急，只是蜀葵比她要淡定很多。 “娘，山晴芷偷溜出府，估计是要去私会情郎，我想她应该是要去私会徐烬” 蜀葵不急不慢的说了出来，“她那般嫉妒我，今日见我得了好姻缘，她估计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样侮辱咱们山家门楣的人，母亲您打算如何处置” 她想看看孙氏对山晴芷到底还有没有母女情分，“若是晴芷真的是去私会外男，那我便让她剃了头发，去给我做姑子去，我定不会放过她” 听着孙氏这回答，蜀葵还算满意。 “你便是山晴芷的贴身丫鬟喜鹊，你为何一直不说话，山晴芷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替她遮掩，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帮着自家主子去偷人，难道你想被乱棍打死，你还是赶紧说了，否则等会儿可有你好果子受的，你若现在说了，我还能保你一命” 喜鹊的表情有些松动，蜀葵见喜鹊有些动容，她接着威胁。 “喜鹊，你放心这山府之中，是我母亲管着内院，就算山晴芷来了，也不会让你再做她的丫鬟，只要你说出实情，那就免了你的责罚，将你调到我的身边做婢女” 喜鹊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了。 “小姐和我说，夫人不爱她，只疼爱您，让我给这院里的下人下了，迷药，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同福客栈” 喜鹊说完这些，只觉得害怕。 “夫人，是小姐让我这样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她逼我我才这样做的，您行行好，我不想被卖给人伢子” 喜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很是害怕。 “既然雪晴说了，你说出实情，她就给你免了责罚，那我不该罚你，但是山晴芷逃跑跟你关系不小，张妈妈明日将这丫头送到戒律堂，打上十大板子，这样才能叫这丫鬟清醒，不会自不量力”。 喜鹊听到自己只是挨顿打不会被卖给人伢子，心中已经很是感激了。 “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娘，既然如今知道山晴芷去了哪里，那不如现在就去同福客栈抓奸，这样山晴芷还能往哪里逃” 蜀葵实在是忍不了山晴芷这个绿茶了，总是屡次三番的陷害自己，既然这次叫她抓住了机会，不好好惩治她一番，自己受过的苦不就白受了。 孙氏还是有些犹豫，“可若是徐公子也躺在哪里，雪晴你该如何自处”孙氏有些担忧自己女儿的名声。 “若是徐烬轻易的就中了山晴芷的诡计，那说明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到时候我们也算有了底气，虽然嫁给徐烬我不反感，但是就算不嫁他我也不可惜” 听到蜀葵这话，孙氏这才命令下人。 “张妈妈，你多带几个有力的婆子还有小厮，要给我浩浩荡荡的，光明正大的去捉奸” 孙氏一下令，张妈妈就赶紧答应。 “夫人，小姐你们放心，我这一次肯定不会再放过晴芷小姐” 张妈妈得了令，就去捉奸了。 只留下蜀葵和孙氏在前院里，蜀葵心里满是期待。 若是能抓到山晴芷和人私会，然后这人还是徐烬那自然最好了。 徐家并非什么能够安稳一生的美满之地，若是山晴芷能替自己出嫁，她还倒要感谢山晴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将破晓，张妈妈来了，只是她捉住的并非是徐烬和山晴芷，而是柳禾煜和山晴芷。 “怎么是他” 不该是徐烬吗，真是奇怪了。 第42章 亏你还是读书人，满肚子男盗女娼 张妈妈一进门就让人将押着的二人给放了进来，见那黑头套一摘，露出的竟然是柳禾煜的面目。 “怎么会是你”蜀葵原本是坐着的，见是柳禾煜，她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 孙氏见竟然不是徐烬而是亲自上门退婚的柳家人，她一股子怒气就上来了。 “柳禾煜，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当时你柳家口口声声，话里话外都对这门亲事透露的不情愿，如今你倒好，竟然私会晴芷。” 孙氏瞧着柳禾煜眼里就满是鄙夷，“亏你们柳家还自称是书香门第，我看你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母亲，母亲，您饶了我吧，我是被人陷害的啊，母亲”山晴芷此刻倒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她涕泪横流看起来害怕极了。 “陷害，哼，你的丫鬟喜鹊都招了，分明是你自己愿意出府，山晴芷我真是看不透你，山家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不仅三番五次陷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罢了，还要觊觎我的亲事” 蜀葵对于山晴芷这样的人根本说不出好话，她对山晴芷只有无尽的嫌恶。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有觊觎你的亲事，你休要污蔑人”山晴芷哭哭啼啼地说着。 “母亲，母亲您要信我，是他，是他非要哄骗我，让我出来见他，然后他却欺辱了我，我才是苦主啊母亲” 山晴芷用手指着柳禾煜，眼里全是痛恨，“之前他就觊觎我，就算退了婚之后还是对我念念不忘，总是给我写信让我出来见他一面，我不愿意，他就拿之前我们还有情意时的信笺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跟他出去，他就把这信笺让母亲您看，我这才出此下策偷溜出来” “谁料，他下了迷情香侮辱了我”山晴芷说到这里时，眼里全是无奈和悔恨。 “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可是蜀葵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山晴芷，你倒是牙尖嘴利，你说是柳禾煜拿信笺威胁你，那你说的他给你写的书信在哪里呢，凡事都逃不开一个理字，别以为你随便说说我们就要信以为真” 蜀葵不满的看着山晴芷，她想山晴芷这次还能说什么。 “雪晴妹妹，你若不信，那便去我屋里搜查，那日张妈妈也见了那封信，那是在信封上带有竹子标识的一封信，我将它放到了我的梳妆匣的夹层中” 蜀葵没想到山晴芷竟然留着那封书信，“你还真是不知廉耻，柳禾煜与你私通的书信，你竟然谎称说是家书，看来是时候清清你清澜阁的门户了” 蜀葵对山晴芷不断地讥讽着，“还有你柳禾煜你怎的不说话了，难道你还真如山晴芷说的这般” 柳禾煜在一旁一言不发，听到蜀葵的奚落，也只是认命般说了一句。 “这整个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晴芷无关” 孙氏没想到这柳禾煜还真是变化无常，“当日你父母千方百计要退婚，你当日不管不顾地站了出来说你和晴芷有私情，当时我还以为是你自以为是，如今看来你倒是敢做敢当” 孙氏瞧着柳禾煜沉默的样子，她心里更是愤怒。 她此刻也没了做夫人的温婉，二话不说给了柳禾煜和山晴芷一人一个耳光。 “你这不要脸的登徒子，原来那日你就和她有了关系，我问你你将我家雪晴置于何种境地，她这些年一直都在乡下，好不容易回了山府，如今还要受你这王八蛋的夹板气” “我问你，你让我山家如何自处，你让雪晴如何自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现在看来不过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柳禾煜听到孙氏这样骂他，他青筋凸起，握紧了拳头，看起来像是在隐忍。 不过孙氏才不管这柳禾煜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骂完了柳禾煜把炮火又转移到了山晴芷身上。 “我自问在这十三年来没有亏待过你，可你为何要屡次三番陷害我的雪晴，我虽不是你的生母，可是雪晴却是你的亲妹妹”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吗，我问你雪晴被传堕胎还有那日雪晴被传私奔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之前我一直对你再三忍让，可是你为何总是揪着雪晴不放” “雪晴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如今我亏欠了她十三年，以后我不会再容忍你的小动作了，之前是我识人不清，总觉得你不会去谋害雪晴，现在我才看清了，你对雪晴不像亲人，你把她当仇人来看。” 孙氏这一番铿锵有力的指责，让山晴芷有了一种要被抛弃的感觉。 “母亲，母亲，我错了，之前是我嫉妒雪晴妹妹，可是我对您的喜爱不是假的，我真的把您当我的亲娘来看啊，您别抛下我” 她此刻流出来的泪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她现在是跪着的姿态，那她就以这样的姿态往前挪，她想去求求孙氏。 她刚摸到孙氏的大腿，就被孙氏嫌恶地一把推到了地上。 “晴芷，你没事吧”柳禾煜上前想要查看山晴芷的情况，只是山晴芷却也一把推开了他。 她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母亲，我错了，您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可是孙氏却丝毫不愿意去看她。 “娘，既然现在咱们已经撞见了他二人的私情了，那我们不如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吧，瞧这二人情深意重的模样，若是不这样做，想必晴芷姐姐不会死心的” 蜀葵才不管为何是柳禾煜而不是徐烬，不过她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这样看来徐烬人品倒不是那么的不堪。 “既然你二人青梅竹马，如今晴芷为了你还做出了这样的丑事，那不如过几日就将你的父母请来，我们两家再重新商议一下你二人的婚事” 孙氏说完之后，也没理柳禾煜，她直接下令。 “来人啊，把大小姐带回清澜阁，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山晴芷听到这样的结果，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被带走了。 “至于你，柳公子，你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吧，我山家可容不下你” 第43章 母亲威武 见柳禾煜离去，孙氏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一下子跌到了椅子上。 “真是家门不幸啊，你说我怎么就养出了她那般的女儿” 孙氏很不理解，她为人一向正值，自小像山晴芷灌溉的也是孔孟的那些仁爱孝道，这孩子怎么偏偏长成这副模样。 “娘，你莫要伤心了，她娘就坏，这是她骨子里自带的天性，你已经很努力地教她了，她非要学坏，这能怨谁。” 听到这话，孙氏也只能摇摇头，表示无奈极了。 山晴芷只觉心如死灰，孙氏刚才说的话她都记在了脑子里。 “娘，你别真的不爱我了，你别这样” 张妈妈瞧她一副悲情模样。眼里是掩盖不住的鄙夷。 “大小姐，您摆出一副痛苦模样这是给谁看呢，夫人这些年来把您当亲生女儿看，您却这般忘恩负义，真是笑死个人了” 她毫不留情地讥讽着山晴芷，只是刚才还失魂落魄的山晴芷听到这话却像受了刺激一般。 她面色悲怆，可是眼里却透着狠意，“我怎么做，怎么说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人管教我，你给我滚” 张妈妈被山晴芷的狠劲也是吓到了。 “我呸，不过是个庶女罢了，你摆什么架子”说完这些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现如今晴芷小姐闹出了这般大的岔子，这可是轰动了全京城，现下人人都说山府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样的，都在讽刺我们山府家教不严，如今大家都等着看咱们山府的笑话呢” 柳氏听到这话倒是先笑了笑，“哎呀，你说我的好妯娌这下都要快急死了吧，要我说，这孙氏看着温柔端庄，怎么教出来的孩子全是这种货色，若她们是我的女儿，我定叫她们全都给我浸猪笼” 李妈妈听到这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夫人您后面那段话，您是一个字都不听啊。 “夫人，虽然如今二房是出丑了，可是这对咱们山府也无半分好处吧，二房和咱们大房可是亲生兄弟，如今二房被人笑话，咱们大房也不该置之不理吧” 柳氏才不管这些，“哼，二房吃瘪我就开心，什么亲兄弟不亲兄弟的，我可不吃这一套” 李妈妈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做个下人也挺不容易的。 山闻之这几天上朝下朝都能看见其他官员对他指指点点的，他也自觉面上实在无光，干脆就在柳家来了那日告了个假。 这丢脸的感觉，他不能报复到晴芷身上，报复到柳禾煜身上，看别人还能说些什么。 “哼”山闻之瞧见柳家人竟是连个好脸色也不给，柳家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山晴芷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作甚。 “柳大人，若论教养孩子，我只佩服您啊，您能将柳公子养得这般坦荡直率，勇敢无畏，也真是您的本事” 山闻之不断的阴阳怪气着，他白了柳家夫妇好几眼，这几日因为这，他没少挨指点。 “山二爷，我知道这件事情全是我家禾煜犯的错，只是如今苦果已然酿成，您说我们这两家是不是也该商量一下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柳大人尴尬开口。 只是山远之还没说啥，山闻之就又抢先开口。 “那是自然的，不论婚事，还想让你家白白占了我山家的便宜，这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山闻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说错太多了。 这时山远之劝他，“大哥，你也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在朝堂上受了许多非议，只是正如柳大人所说，后果已然造成，还是要为孩子们的下一步多做安排啊” 山闻之见自己的弟弟来劝自己，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超出了一个伯父关心的范畴了。 “刚才是我失言了，失言了你们接着商议，我先走了” 山闻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山闻之离开了这里，这场谈话才能接着进行。 “这些年我把晴芷是当我亲生女儿来看，晴芷虽然只是一个庶女，可是我却把她当嫡女来看，若是晴芷要嫁，我想该有的礼仪是不能少的” 孙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能慢待了自己的女儿。 山远之也表示附和，“夫人说得对，我家晴芷也是我们教养了十几年的，虽然如今她犯了错，只是还是要善待” 不过柳夫人听到这话可就不愿意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孩子能成现在这样，难道你们的女儿就没一点错处”她显得很不服气。 “我家禾煜也是自小就读圣贤书的，如今既然他已经破了你家晴芷的身了，难道你还能将她嫁给别人” “她一个庶女能嫁到我们柳家这般的书香人家已经是烧高香了，还要什么善待不善待的，难道你们就不怕她那日大了肚子，那不是更毁你们山家的名声吗” 柳夫人幸灾乐祸的说道，“二人这姻缘也算天注定，难道你们还硬要拆散” 柳大人听到了瞪了她一眼，“山老爷，山夫人是内子失言了，既然晴芷姑娘要嫁到我们家来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只是如今我柳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婚事倒不能如之前那般盛大了”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说白了就是不看重她家晴芷呗。 孙氏觉得这个根本不能忍，看起来好似是看不起晴芷，觉得晴芷不守妇道，这实质上还是在打山家的脸。 “柳大人这话说的理也太偏了，你们柳家那是受着皇家恩赐的，不说是钟鸣鼎食之家，也算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就算如今有些落败，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一提让你们好好操办，就这般德行了” 孙氏实在是很不满，“就算晴芷德行有亏，那她也是我用心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她的琴棋书画，管家看账无一不通，娶上这样的孩子，你们合该偷着乐，还在这里与我们斤斤计较，真是可笑极了” “山夫人我要是你养出这样的女儿我就叫她一头撞死，我才不在这里争强好胜的胡乱争辩呢” 柳夫人也是很不满了。 “哼，柳夫人可惜你不是我，你们要是再这样讨价还价，那我就去报官，说你家儿子强抢良家民女，玷污了我女儿，我看圣上要是知道了，你柳家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44章 你这话也说的出口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什么叫玷污良家妇女，那山晴芷我一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柳夫人也没想到这孙氏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她气极败坏的接着说着，“好啊，那你去到圣上哪里告御状啊，我公爹可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你敢这样威胁我们，你山家还真是厉害极了” 柳夫人也是觉得生气，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孩子，就这么被别人家的妖精给勾走了，她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总归是我对不起晴芷，您和爹还是别在这里讨价还价了，我也是真心喜爱晴芷的，就让她做我的正妻吧，那天的事情总归是我的错” 柳禾煜忽然前来，他言辞恳切，哀求着自己的父母答应自己的需求。 “哼，总算来了个说人话的了”孙氏这才算满意。 “禾煜，你这是作甚啊，还不赶紧起来”柳大人见柳禾煜跪在地上像是要一跪不起的样子，他就觉得犯难。 “这山晴芷真就这么好，值得你这般为她”柳夫人拔高了音量，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小狐媚子这般委屈求全。 只是这柳禾煜也是个坚定的，“孩儿此生非晴芷不娶” 见柳禾煜言辞坚定恳切，山二爷心里还觉得满意一些。 这柳氏夫妇一味的在这讨价还价又怎样，还不是要听你儿子的话。 “柳大人，柳夫人，我家晴芷与你家禾煜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如今既然二人情感真挚，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能去效仿了那西王母用银簪划一条银河去阻挡她二人的姻缘啊” “我家晴芷嫁到你家到时肯定会好好的孝敬你二人的，她是个好孩子，如今禾煜都这般恳求了，那你们就莫要做那坏人了” 听着山二爷的话，孙氏也是十分赞同。 “现下整个京城都在看我们两家的笑话，还是尽早让这二人成婚吧，这样才能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歇了心思” 柳氏夫妇互相对视，也只能勉强答应，他们柳家清清白白了二十几年，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就遭受了这般厉害的耻笑。 柳夫人极爱护短，她不觉得这事情是柳禾煜做错了，她只觉得肯定是那山晴芷的花言巧语欺骗了柳禾煜，她自然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山晴芷。 不过眼下是为了名声也好，还是为了柳禾煜着想，这事情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过柳夫人根本不是个吃亏的主，山家就算从凤凰跌落变成了鸡，她也要薅下几根鸡毛。 “若要我们答应凤凤光光的将山晴芷娶进门也不是不行，你山家得给他抬一抬位分，让她从庶女变成嫡女，若凭着庶女的名分就要嫁进我们柳家去做正牌大娘子，那我们柳家成了什么” 柳夫人看似松口了，其实还不是在立条件，孙氏听到这个也是觉得柳夫人真是无耻。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这事情本来就是你这好儿子干的，如今还想着在这件事情上占便宜，我看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吧” 孙氏也顾不上什么去摆主母的架子，她拿出了自己之前未出阁的时候同商贩吵嚷的气势。 “我呸，狗屁书香门第，如今柳太傅即将归休，这是谁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当是以前啊” 柳夫人见孙氏变的泼辣无比，她也骂不出那些市井粗俗的下流话。 她指着孙氏，手指变的颤颤巍巍的，“相公。你看这泼妇骂咱们呢” 柳大人也是个儒雅之人，到底没学过这些，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你，你真是个泼妇”说完这些他就领着柳夫人也走了。 柳禾煜见自己的父母好似又不答应这件事情了。 “爹娘，你们别走，你们还答不答应啊”他急切的问着。 “答应，若想我们答应，那必须应了我们的条件”说完柳大人甩一甩衣袖，还是带着满身怒气走了。 柳禾煜也不好再待在这里，他连忙替自己的父母抱歉。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是一定会娶晴芷的” 说完他也赶紧走了。 “当年就不该和这种人有来往，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逼人”孙氏还是没有忍住。 “夫人，如今晴芷既然已经做了这些事情了，她一个闺阁女子还是要嫁人的，不如你就让晴芷记到你的名下，反正她也要出嫁了，这名分也只是个空头，为了听着好听罢了” 山二爷有时看起来也不傻，但是说的这些话就是叫人不满意。 “记到我的名下，山远之，你想的倒挺美的，自从知道她是你和喜翠那小贱人生的女儿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喜翠那贱人当年屡次三番想要谋害我，如今她女儿还要害我的孩子，我今日已经做的够好了，若不是为了山家的名声，就算她嫁给一个白身，我也不会管的” 孙氏没想到山远之还藏了这心思，她只要一想到喜翠，她的嫉妒和愤恨就要像熊熊大火那样喷射出来，没想到他还敢说这种话。 不过比起这个，她想了一想，喜翠这小贱人都死了十几年了，山远之还为她的女儿着想，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到今日还忘不了那贱人，你到今日是不是心里还爱着那贱人” 吃醋到发狂的女子是没有理智的，山远之见孙氏始终忘不了当年的事情。 他急忙推脱，“你好端端的提她作甚，我哪有想她啊” 山远之眼神飘忽躲闪，孙氏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 “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她大声的吼叫着，山远之见自家娘子还在气头上，他没说什么。 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默默离开了这里。 孙氏见山远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来哄自己，她留出了委屈无助的眼泪。 这小贱人真是阴魂不散，都勾搭了她丈夫十几年了。 她一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硬是将贱人的女儿当亲生的养了十三年，而自己的女儿却在乡下过着吃不饱穿不暖，受人刁难的日子，她就想要打自己几个巴掌。 每当孙氏和山远之因为喜翠争吵时，山远之就想要说出实情，可是自己答应了大哥的，这秘密他要守一辈子。 第45章 她仍旧还姓柳 蜀葵自己的亲事现在已经尘埃落定，这今日徐家源源不断的给自己送着各色的好玩玩意儿，她见了心中也是有些欢喜的。 她上辈子死的早还没吃过情爱的苦就死了，这一世若是她能弥补这个缺憾，哪怕短暂，她也愿意。 “小姐，您快去瑞心轩里看看吧，夫人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正在屋里伤心的哭着呢” 蜀葵一听自己亲娘哭了她也顾不上接着幻想自己将来的爱情，只能先去安抚孙氏。 “娘，您又为何和爹爹生出了争执，瞧您哭的都快成了一个泪人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绢为自己母亲擦拭着眼角的热泪。 “雪晴，你是不知你爹那死老头子，都这些年月了，竟还把喜翠那贱人放在心里，今日那柳家不知好歹的两个人非说要把晴芷放到我名下，让她成了嫡女，才给晴芷好好操办，我实在气不过就与他二人吵嚷起来，结果也没说出什么” 孙氏提到这个还在抹泪，“你爹见我不愿意，他没说安慰我也就算了，竟也说着让我将晴芷记作嫡女，我不服气便问他你是不是还挂念着喜翠，他竟一声也不吭就走了” 说到伤心处，孙氏哭的就更大声了，“我才是你爹的结发妻子，可他却始终念着喜翠这贱人，每每与我争执都是因为这个” 蜀葵瞧着孙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肝肠欲断的伤心模样，她就觉得既心疼又好笑。 “娘，您说您老是同死人置气作甚，就算父亲挂念她又如何，能够陪在父亲身边的可是您” “再者说了，您又不是不了解爹爹的心思，他这人啊总是念旧，他念着喜翠，也是因为觉得她早死的缘故，若是这喜翠活到今日，我想父亲也未必会一直喜爱她，父亲这人您还不了解，他心善念旧，但却并不长情” “我想若非母亲您手段决绝，指不定这二房还要再添几房姨娘呢” “他敢，他要是还敢给我添堵，我就打断他的腿”孙氏愤愤的说着。 “母亲威武，好了母亲，喜翠已经死了，和死人计较也是计较不出来的，只要您现在将父亲看好，不让他出岔子，那父亲不就只属于您一个人了” 听着蜀葵劝导的话，孙氏也算是心情纾解了许多。 “雪晴，你若是以后嫁为人妇了，娘没了你可该怎么过这往后的生活啊”孙氏感慨着。 “娘，您说什么呢，我离嫁人还早着呢，再者说了，我也想在山府里多待几年陪陪你和父亲” 孙氏亲昵的摸了摸蜀葵的额头，“我的好女儿，娘自然舍不得你了” 蜀葵顺势躺在了孙氏的怀里，“娘，我也舍不得你” “只是，晴芷这事情，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答应了他们，那我的心里就要憋屈死了，可是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不会为晴芷好好操办，他们这样做，这不是摆明了要我们山府难堪” 蜀葵抬起头，“柳家只要山晴芷一个嫡女身份就行，那能不能记在大伯母的名下呢，这样山晴芷就成了柳禾煜的表妹，表妹嫁表哥，也是可以的啊” 孙氏听到蜀葵说道话，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她叹了一口气。 “你大伯母心胸狭隘，她哪里愿意，指不定现在正躲在房中偷偷看我们的笑话呢” 孙氏和柳氏共处一室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脾气，孙氏了解的一清二楚。 “娘，这可不一定啊，如今柳太傅将要归休，风光了半辈子的柳府看似还残存着之前的荣光，只是柳大人庸庸碌碌了半辈子也只是个小官，柳禾煜如今也没有考取功名，大伯母她最看重的就是家族兴衰，如今若是这门亲事谈拢了，她柳家也能借借我们山家的势力，想必这也能帮到柳禾煜” “对于大伯母来说，这可是好事，即帮助柳家不让柳家衰败，也能为柳禾煜助力，让他升官的青云路顺当一些，再说了当日柳家要和我退婚时，大伯母也不是不太情愿吗” “照你这样一说，估计没准儿你大伯母就愿意了，雪晴你可真是娘的好军师”孙氏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蜀葵。 “娘，我哪有你说的这般神通广大，大伯母就算到时答应了这件事情，和我的提议关系也不大，只不过是对她有利而已” 这不是应了那句话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是果然同孙氏说的一样，蜀葵刚要同柳氏说这件事情。 她急忙装作头痛，就要离开。 “雪晴啊，我这几日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头疼的很，我实在是身子不适，我先走了” 柳氏才不愿意去帮二房的忙，她恨不得山晴芷大了肚子，就算在家里生下孩子也和她没关系。 “大伯母，难道不希望柳家能够永远昌盛，繁荣百年吗”蜀葵一说出这话，原本还要装病离开的柳氏停下了脚步。 “让山晴芷记到我名下，和柳家繁荣昌盛有什么关系” 蜀葵笑了，看吧只有利益才能让柳氏停下。 “大伯母，我知你看不上晴芷姐姐，可你若答应将她记到你的名下，对你对柳家都有好处” “你个小丫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柳氏觉得肯定是蜀葵在诓骗她。 “大伯母，您先听我说完，大伯母您的父亲柳太傅虽然说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只是他也到了该归休的年纪了，说难听些就是他老了不会再受皇上重用了” “若说柳家之前有多风光，如今虽算不上很落败，但也有日薄西山之势了吧，大伯母你的哥哥柳君文，如今年逾四十却还做着小小的五品官员，难道你还指望着他能够朝堂之上建功立业，但凭你柳家一己之力，能够保全如今的现状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大伯母难道您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步步衰败，若是将晴芷姐姐记到您的名下却就不一样了，山家能和柳家成功结亲，那我想大伯父也不是那冷心冷肺之人，总能为柳家的子弟指点一二的，柳禾煜您的侄子如今可还未考取功名呢” 蜀葵的话说到了柳氏的心坎上了，是啊，她虽然已经出嫁，可是她仍旧还姓柳 第46章 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大伯母，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蜀葵看着柳氏若有所思的面容就知道，她一定是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过她还是不想便宜了二房。 “哼，任凭你说的再为我柳家好，但是若是我把山晴芷记到名下，对你们来说也是解决了心尖上的一根刺了吧，她若离开山家，雪晴，对你似乎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大伯母说得对，我和山晴芷关系并不和睦，她若离开，我定会轻松不少，可是这件事情，我得的是小利，而大伯母您的的才是大利” “我想您并非那目光短浅之人，其中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您当然知道了” 蜀葵这一顿画大饼，外加利诱，让柳氏很动心，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吃亏的人。 “把山晴芷记到我名下，让她做嫡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山晴芷的嫁妆，我可不会为她准备” 蜀葵一听到这个很是开心，“大伯母您放心，晴芷姐姐到底是我二房的人，这嫁妆自该由我们准备” 柳氏听完这些就要走，只是她回头看了看蜀葵。 “雪晴，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想不到这山府竟还有你这样的通透人物” 蜀葵听到这个也只是一笑，“伯母谬赞我了，我啊也只是顺势而为” 柳氏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满，她只是哼了一声，就直接走了。 解决了这个大麻烦蜀葵心里很是开心，这样母亲也不用因为这个和父亲接着生气了。 蜀葵心情不错地出了院子，却又碰到了山刚青。 “雪晴妹妹，我们已经半月未见了，不知你可有空闲和我坐下来聊上一聊”山刚青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蜀葵。 蜀葵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虽然上次她和山刚青闹得很不愉快，只是事情都过去了，自己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好啊，不知道大哥哥要和我说些什么”蜀葵有些无措。 只是她见山刚青半天却不开口，她还要再问，却见大哥伸过手掌过来似要打她。 她很害怕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过了半晌，她发现山刚青没有打她的意思，她才放下手来。 “你倒也不必如此怕我，只是觉得你的发丝有些都掉落到了前面，想要为你拢到后面而已” 蜀葵只能解释，“不是，我倒不怕你，是之前我在乡下住的时候，每每舅母抬手就要打我的头，我还以为你也要打我的头了” 这也不能怪罪蜀葵吧，毕竟这只是她最真实的反应而已。 “好了，大哥哥你要同我说些什么，你快说吧”蜀葵觉得有些尴尬，她只想赶紧揭过这一茬。 山刚青见她这样，也只能赶紧说话。 “之前你在王家庄时的表姐王秀，杀了县令以及县令的家人，并且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你的意思是她逃走了，且很有可能来找我” 蜀葵只觉得有些疑惑，当时她不是和那县令有了首尾，难道那个县令没有善待她。 “我认为很有可能，当时听说我们走了不久，半月之后，她就烧了县令的家，当时县令家一家十口无一幸免，还有县令家的财产也被她给带走了” 听到这个，蜀葵只觉得炸裂。 “表姐，她可是懦弱到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她哪来的这般胆子去杀这十口人” 这些事情让蜀葵听的只觉得震撼极了。 “雪晴，我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让你多加防范一些，当日她能联合她娘作了伪证，今日指不定她就会悄悄的潜入山府来报复你我” 就算当日是他指使山大把王春花给杀死，他也根本不害怕，只是他放心不下蜀葵，如今王秀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就说明此人并非善类。 “好，你放心吧大哥哥，我这些日子一定提防着些”蜀葵此刻对山刚青还是有些感激的。 山晴芷得到了自己要被记在柳氏的名下，她心里很是悲哀。 看来孙氏宁愿让她去当别人的女儿，也不愿意要自己。 她心中酸涩，可是除了酸涩更多的是嫉恨，她记恨蜀葵，若是蜀葵不在，这一切还会是她的。 除了这些，她也对柳禾煜早没了真心，她虽然不能出去却也听说了柳夫人那般丑恶的嘴脸。 若她嫁过去，柳氏必会对自己好一顿磋磨，这一切不顺心的事情都让山晴芷发狂。 “姑娘，您今日的饭食还未用呢”一个陌生的女子过来了。 “吃吃吃，就知道让我吃，难道你们当我是头猪，要赶紧养肥我，好把我卖个好价钱” 山晴芷大喊着，她心里只觉得悔恨和厌恶。 这种情绪让她崩溃，她恨不得找条白绫，自缢了去，也不上柳家受苦。 “姑娘，我劝你还是别想着死了，要是你饿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这个陌生女子劝着她。 山晴芷虽然平日里伪装着善良亲近，只是她被管起来这几日，每日不是砸就是骂，众人都怕了她的脾气，可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贱丫头，也敢跟你主子这样说话”她抬手就要去打，可是她的手却被这个陌生女子拦住了。 “晴芷小姐，随意打骂下人可是有损你的教养”陌生丫鬟抬起了头，山晴芷看着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 她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表姐王秀”王秀此刻也没再遮掩，两双相似的眼睛就这样两两对视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好好的待在乡下来这里作甚，若你是来投奔我的，那我想你是打算了算盘，看我如今这样子，自然也是一点也帮不了你了” 山晴芷料定王秀是来占便宜的，她对乡下这样的穷亲戚可没一点好脸色。 “你错了，表妹，谁说我是来投奔你的，我是来帮你的，这样说吧，我是来帮你除掉你恨之入骨的人” 听到王秀的话，山晴芷有些惊讶，只是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就凭你，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山晴芷对她有些不屑。 “我怎么不会杀人了，我可是弄死了十个人啊，杀人这事情可简单了，比杀鸡还要容易” 看着王秀那阴恻的笑容，就连山晴芷也有些害怕。 “你不是在说笑吧” “我拿这些事情说笑作甚，表妹，难道你真的不想让蜀葵死，若她死了，你还是你的大小姐，你不是最厌恶她了吗” 第47章 下死手 “你能下得了死手，雪晴好歹和你朝夕相处了十几年，难道你们姐妹两个之间就没一点情谊” 山晴芷可不相信王秀能够这般做得出来，而且看着王秀瘦弱的模样，也不像是敢杀人的。 “姐妹情谊，全是狗屁，当山刚青的手下一剑将我娘的胸膛穿透之后，我们之间就再没了情谊了，现在我只想让她死，就算死不了，下了地狱我也不叫她好过” 王秀说这话时，脸上蜿蜒扭曲的疤痕随着她狠戾的表情扭动着，看起来是真吓人。 山晴芷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的，她自认为自己不算好人，但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她却不敢去做。 王秀见山晴芷看起来很是害怕，她歪嘴笑了笑。 “晴芷，难道你就不恨蜀葵，若是她不在了，孙氏还会像之前那样宠爱你，还有她要是死了，徐家这门亲事就算轮不到你，但是蜀葵也沾不上光啊，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看着孙氏与蜀葵的亲昵温馨的母女场景，你不嫉妒吗，还有徐家送给蜀葵的那些金银财宝你不眼馋吗” 王秀像个妖精，她用自己的声音迷惑着山晴芷。 只是山晴芷还是有些理智，她哪能不嫉妒，孙氏是她的娘亲，谁也别想抢走。 “可是杀人是要被砍头的，这可是大罪，我还是不敢”山晴芷这样说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是她真不敢杀人，这王秀还说弄死人比弄死鸡简单，这不是纯粹的胡说八道，还有另一方面她也想借刀杀人，既然蜀葵和王秀有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利用她一下又何妨。 山晴芷这拙劣的演技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王秀此刻不在乎，她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表妹放心，不会脏了你的手，你只要配合我演一场戏就好” 蜀葵并不知道山府已经潜入了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疯子。 当她听到刚刚青说的表姐和自己从小相处的那个人简直是天差地别之后，她有些慌乱。 当日虽然是大哥哥的手下动的手，可是王春花却因自己而死，只是她怕表姐此刻早就成为了不顾一切的疯子。 她无所顾忌，杀她的事情蜀葵想着她是能干得出来的。 只是她还觉得有些冤枉，这种冤枉不是被人污蔑的冤枉，而是那种无意被人牵连的冤枉。 她想了一想，这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孙氏了，孙氏为了自己最近已经有够受累了。 她自己不管是出门还是上街里闲逛多带些人就行了。 她想着王秀就算要下手也只敢在人少的地方下手。 可是她还是很害怕，这种感觉犹如有人拿着银针扎你的喉咙，她当然不想死了。 但是她看向外头打闹的小厮丫鬟，她心里有了个可怕的念头。 表姐逃离王家庄已有半月，那她会不会已经潜伏在了山家的某处角落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看山家这几日买卖下人的记录，还有如果她真要害自己，她一个人是不行的，那她会去找谁做她的帮手，毫无疑问那便是山晴芷了。 既然这样，那她有必要好好的跟自己的好姐姐说道说道了。 “雪晴小姐，您怎的来了这里，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张妈妈一见是蜀葵来了连忙恭谨地说道。 “张妈妈，我想来问问您，最近这清澜阁里可是来了面生的丫鬟仆妇来给她送饭或者洒扫院子” 蜀葵也不傻，当然要先从清澜阁里开始排查。 只是张妈妈看着好像很是精明忠心，孙氏叫她过来看着山晴芷，这不算什么美差，她面上答应得好听，实则私底下不是玩牌就是昏睡，到底来没来生人她可不知道。 不过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说没来人。 “姑娘放心，我老婆子日夜在这瞪大了眼睛，就是为了防止晴芷小姐和外人接触，咱这院子里可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蜀葵不似孙氏那般好糊弄，她知道这张妈妈是个表里不一之人。 “那还要有劳张妈妈接着看管了”蜀葵客客气气地和她说着话。 “那是自然，奴婢当年跟着夫人一同来到山家，在山家也待了十几年了，奴婢对夫人那可是很是忠心尽责的” 张妈妈这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自谦，蜀葵心里犯了个白眼，你给谁在这充厉害人物呢。 她给了穗齐一个眼神，穗齐便把五两银子给了张妈妈。 “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张妈妈看见银子原本就精明的眼睛里更是散发出了贪婪的光。 “哎呦，二姑娘您不亏是我们山家的嫡出小姐，就连给下人赏钱也是这么大方”张妈妈说话这声音不小，怕是有意要让山晴芷听见。 “张妈妈，今日我来是要同大姐姐说一些女孩儿之间的私房话，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您觉得” 张妈妈哪能听不出来她这话音呢，“既然小姐给了我五两赏银，那把这些钱给你们也分下去些，都快去厨房讨碗凉茶喝一喝吧” 她这话一出来，丫鬟小厮都走得差不多了。 “那奴婢也不打扰您和大小姐说话了”张妈妈也赶紧走了。 待到张妈妈和穗齐也走了之后，蜀葵笑意盈盈的模样才没了，转而是一副忧愁面容。 “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雪晴吗，是什么风把您这嫡出的尊贵小姐吹到我这如同牢狱一样的院子里来了” 山晴芷早就和蜀葵撕破了脸，她也不想装什么温柔端庄了。 “大姐姐你说的可不对，你这里也只不过是下人多了些，怎么算得上是牢狱，真正的牢狱可都让犯人穿囚服，但是姐姐你穿的可是绸缎做的好衣服啊。 蜀葵原本不想同她寒暄，只是她都开口了，自己也得接话啊。 这戏得两个人才能唱得下去。 听到这话，原本还算平静的山晴芷倒是变了脸色。只是她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雪晴妹妹，不亏是进过大狱的，连囚服都知道，我自然是自愧不如了” “瞧姐姐这话说得，妹妹何止是进过牢狱啊，妹妹还杀过人呐，这些事情妹妹不算轻车熟路，倒也略知一二” 第48章 反杀失败 “你，你放屁吧你，当日你是因为打伤徐公子进的牢狱，你哪里杀过人了”山晴芷没想到蜀葵告诉了自己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开始变的有些支支吾吾。 “大姐姐，谁说我只是进过京城的牢狱了，青山县的牢狱我也钻过一次啊”蜀葵笑了一笑。 “难道王秀没有告诉过你？”她说出这话就是为了试探山晴芷。 山晴芷刚想说那个丑妇人当然没跟自己说过这些，只是她转念一想，这死丫头在试探自己。 “什么王秀啊，你在说谁，我自小就长在京城，可不认识那种乡下地方的人”山晴芷急忙表明自己不认识王秀。 蜀葵见山晴芷没上当，她一时也瞧不出来，山晴芷是不是在说假话。 “呀，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乡下地方可是你的老家啊，就算你在心底里再瞧不起那里，可是你别忘了，你的亲娘喜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蜀葵见山晴芷一口一个乡下地方，她就不满意，当年要不是你亲娘将她二人互换，你现在还指不定在那块田里挖红薯呢。 “哼，山雪晴，你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教训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走吧，我不会听你这个丫头的教训” 山晴芷本就心高气傲，她根本不喜欢蜀葵，自然对她的话也是感到厌烦。 “大姐姐你别动怒，我当然不只是来说这些了，我是来告诉你啊，我啊惹上了大麻烦” 蜀葵无奈的讲着，“之前大哥哥还未把我接回来时，我的舅母，也是你的舅母非要说我杀死了当地的一个有名的混混头子，但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啊，我根本吃不饱也穿不暖，可是王秀母女连同县令做了伪证，说是我杀的” “当时若不是大哥哥来的及时，我就要死在那里了，只是我虽然被救了回来，当时却出了一点小意外，王秀的亲娘也就是我的舅母因为胡言乱语被大哥哥的属下给穿膛了，现下听说王秀一夜灭了县令家十口人逃到了京城” “大姐姐，你知道吗我最怕什么，我最怕亲人在我背后捅刀子”蜀葵这话意味很是明显。 “你说这话是作甚，你是说我会连同王秀合起伙来了陷害你，你怎能这般污蔑我”山晴芷急了 “哎，对了，大姐姐我就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你要是来请我啊，然后给我那个送吃食什么的，我都得仔细检查一番，万一你听了王秀的话，要来下毒害我怎么办啊，我可只有这一条小命，可得看紧了” 蜀葵随意的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只是山晴芷听到这话却是觉得有些害怕。 “雪晴，我的好妹妹，我都要嫁到柳家去做我的少夫人了，我害你干嘛，我还得感谢你为了我这嫡女之位去和大伯母说项呢，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般滚滚不尽，把你害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山晴芷也有点急了，现在按照蜀葵这一说，自己要是帮了王秀，那自己不久成了最大的罪人。 王秀是个想死的，可她还得活呢。 “那你还不赶紧说实话，王秀到底找没找过你”蜀葵语气变的凝重，她这次想从山晴芷嘴里得到真话。 “你为何如此笃定，觉得王秀一定会来找我啊”山晴芷也觉得无奈。 “因为这山府，只有你最恨我啊，之前你的种种，不都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而且你又是山家的小姐，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库，你既有钱又跟我不对付，最关键的是，你还和王秀是亲表妹，找你简直是天衣无缝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蜀葵看着一脸犹豫的山晴芷，想着她也是知道一些内幕。 “雪晴妹妹，你果然很聪明，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就算王秀找过我，但是她根本没有离开呢” 山晴芷得意极了，“山雪晴，就算你再聪明又有什么用，表姐，你还不赶紧出来，听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登台了” 山晴芷话音刚落下，就见王秀径直从山晴芷的内屋里面出来了。 “表姐，你怎么，难道你一直都在这里”蜀葵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蜀葵，你还真是倒霉呢，刚才王秀刚给我送完饭，她还没走，你就来了”山晴芷打开外头的窗户见没有几个仆人。 “你说你，将这院里的下人都支走作甚，这不是给我机会让我杀你的吗” 王秀残忍的笑了笑，蜀葵这才注意到王秀的面容变的这般丑陋。 “表姐，难道你丝毫不念之前我和你在王家庄的情谊，我才是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人啊” 蜀葵有些慌乱，现在这人都走光了，那自己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呸，什么十三年的情谊，凭什么你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我却只能给刘县令那头猪做小妾，你知道自你走后我过的有多惨吗” 王秀此刻早已失去理智，她神情变的癫狂。 “山晴芷，你还不赶紧过来把这小贱人给我制住”王秀冲着山晴芷吼叫。 “可是，你若杀死了她，我要是再动手了，你供出我来怎么办啊”山晴芷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个贱人，赶快和我一起摁住她，只要她死了，我也自杀，这样就没人知道这个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想重新获得孙氏的宠爱了” 提到这话，原本还在犹豫的山晴芷眼里也闪过一丝狠毒。 “蜀葵，你要是到了阴曹地府你可别告我的状，我也是被逼的”看着山晴芷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向自己扑来，她感到害怕极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蜀葵大喊着想要去开房门，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山晴芷屋子里的门也被死死的锁上，她根本打不开。 王秀拿着匕首胡乱挥舞着，蜀葵根本躲不过，她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王秀实在是下了要杀死自己的力气，蜀葵还想着那股奇异的力量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失灵了。 她朝着反方向跑去，只是王秀却拿起匕首就要狠狠的戳向蜀葵，蜀葵猛不丁的后背又被刺伤，她只觉得疼痛难忍，再加上她不甚摔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拼命的往前爬，可是王秀死死的用脚攥住她的衣角。 蜀葵根本逃不了了，她不用去看王秀的表情也知道，她就是想要杀死自己。 “蜀葵，我们下辈子还做姐妹吧”王秀高高拿起匕首，想要捅穿蜀葵的脖子，只是一只飞箭传来，穿透了王秀的胸膛。 是山刚青来了。 第49章 她难道是你的女儿，你这般偏袒她 蜀葵只听到王秀扑通倒在地上的声音，她往后看，就见王秀嘴里不断流出鲜血，还说着几个字。 她没发出声，可是蜀葵也能看得清楚。 “我不甘心”她的嘴也不过说了几下，王秀就死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死了 蜀葵见王秀被三根飞箭射杀，她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稍稍和缓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仆人踹门的声音，“砰，砰，砰”门终于被踹开了。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山刚青。 “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她一头扑进山刚青的怀里，这才敢放声大哭。 山刚青看着小女孩子哭得这般痛苦，他都不敢想，蜀葵方才该有多害怕。 “雪晴，别怕，哥哥在这里，没人再敢害你了”山刚青不断地抚摸着蜀葵的后背，让她感到安心一些。他边安慰着蜀葵，边喂她吃下了一颗补血益气丸 “来人，还不赶快给我把山晴芷这个杀人凶手拿下” 众仆人一听，这才将满是害怕的山晴芷也给捆住了。 “将她扔到前厅，交由叔父叔母处置” “雪晴，你为我求情啊，大哥哥，我没想要杀雪晴啊，你别冤枉好人” 山晴芷崩溃的大喊着，“大哥哥，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我马上就要是柳家的夫人了” 山晴芷想要用这个身份来向山刚青求情，只是山刚青神情却很冷漠。 “我若放了你，谁来放过雪晴” 见山晴芷被人带走，蜀葵也是支撑不住了。 “大哥哥，我好困啊，我想睡觉”蜀葵被救下来之后，只觉得疲惫到极致。 “睡吧，睡一觉你就好了” “你这天杀的小贱人，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才能养你这么多年”孙氏此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她二话不说救先给了山晴芷一个耳光，她眼睛通红，不断的质问着山晴芷。 “我问你，我今日就要问个清楚，雪晴到底哪点惹到你了让你这般嫉恨她，甚至到了要让她死的地步，我问问你，你说话啊” 孙氏实在是觉得心酸，“我养了十三年，我就算知道了你亲娘是喜翠那个小贱人，我也没有薄待你，可你偏偏就是这么恶毒，非要来害我的雪晴” 孙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你现在变的这般狠毒，当日雪晴来了，我就要和你划清界限，让你去做一个小庶女，你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山晴芷听到这话，她只觉得可笑。 “哼，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般不喜我，那不如你去报官吧，让我钻进大牢里，最好你能让朝廷下令处死我，否则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山雪晴就别想好过” 孙氏听到这个只觉得脑子都被气到糊涂了。 “来人，来人，将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女子，把她押去报官，报官” “夫人，你。你先别动怒，晴芷你忘了，她已经要做柳家的新妇了，若是报官，那柳家肯定会退了这门亲事” 听到山二爷的话，孙氏也是有了些理智。 若要报官，正如山二爷说的那般，柳家对这门亲事本来就不大愿意，若是这样，那她是嫁不出去的，可孙氏也不会让她拿这样的事情拿捏自己。 “就算她嫁不出去又怎样，那就把她的头发剃了，让她去做姑子”孙氏可不会被她这样的小贱人威胁。 “母亲，您要把我送去做姑子那也得看看柳家答不答应啊，我啊已经有了柳和煜的孩子了，柳家人丁单薄，你们猜他们会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 “你这个孽障，谁叫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山二爷也是觉得愤怒，得亏这孩子不是他的，不然他也要被气个半死。 “父亲，您如今倒也有脸在这里教训我，您以为您是什么慈爱的好爹爹吗，你整日不是吃喝嫖赌，就是不务正业，我还以有您这样的父亲为耻辱呢” 山晴芷毫不留情的奚落也让山远之觉得很没面子。 “住嘴，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这般猖狂，无非也就是借了你肚子里的孩儿的势力，可是你还未出嫁就怀有孽胎，就算我们悄无声息地给你打掉这孽种，我料柳家也不会说些什么” “山远之，难道连你也不把我当亲闺女看了，当日我做我的大小姐做得好好的，你们忽然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通房生的下贱丫头，而真正的嫡女却是山雪晴那个土包子” “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如果只是地位变低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娘亲的疼爱也少了” “母亲，母亲，我问问您，为何雪晴来了之后，您对我就不似之前那般疼爱了，就因为我只是养女，而山雪晴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山晴芷对于这个问题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她也想想开些，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啊。 孙氏看着山晴芷的质问，看着她不断流泪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还是狠不下心来。 “我承认，我对你是没之前那样爱了，可是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你的生母喜翠，在我面前总是爱扮柔弱，她很有心机，屡次三番想要抢我的宠爱，最让我不能忍受的还是她当年想要害我的孩儿” “晴芷，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你知道你的脸和你娘那个狐媚子长得有多像吗” 孙氏也不想这样的，“你说你是谁的女儿不好，哪怕你只是一个弃婴我也会待你如亲生” 可是这是没有如果的事情，山晴芷自嘲一笑。 “和她长得像难道是我的错吗” 孙氏没再答话，她只觉得累极了。 “弟妹，既然晴芷已经记在了我的名下，那我是不是倒也能说上几句”柳氏听说孙氏和山二爷要处置山晴芷，她暗道不好。 山晴芷可是要做柳家儿媳的，若是处置了她，让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柳家以后的仕途又该托付给谁。 “嫂嫂，这里没你的事情，你还是不要随意掺和了”山二爷开口想赶走柳氏。 不过柳氏也不是吃素的。 “想赶我走，让我们柳家吃亏，那是不可能的，晴芷可是我的侄媳妇，我要替我们柳家护着她” 山二爷瞧着柳氏这护犊子的模样，觉得好笑极了。 “不行，她屡次三番想要谋害雪晴，无论她今日是什么地位和身份，我都要拉她去报官” 孙氏还是狠下心来这样做，不然雪晴吃的苦和累，谁来替她讨回公道。 这时山闻之也过来了，“弟妹，纵然晴芷是糊涂了些，可是她就要成为柳家的夫人了，若是报官，那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山家手足相残的事情了，这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 山闻之想要息事宁人，可是孙氏却偏偏不吃他这一套。 “看笑话，我们二房早就沦为京城的笑柄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孙氏是怎么也不顾自己的面子了。 “远之，你快劝劝弟妹，让她莫要冲动”山闻之有些不悦，这孙氏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听话温顺，今日这是怎么了。 孙氏见山闻之这般偏袒山晴芷，她也忍不住了。 “大哥为何这般偏袒晴芷，难道晴芷是你的孩子？” 第50章 断绝母女关系 “弟妹，你胡说八道些个什么，这种话你也敢说得出口，莫不是得了疯病”山闻之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他极力狡辩着，“远之，看好你夫人，要是她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将掌家大权给收回去” 山闻之只能用力狡辩着，当他听到孙氏竟然误打误撞地说出了真话，他承认他的内心很慌乱，他也怀疑是不是山远之将实话告诉了孙氏，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弟弟是什么脾性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哼，大哥你要是愿意收回这管家大权就收回吧，我也不稀罕做这劳什子的管家人”孙氏现在都快要气死了，她根本不在乎。 “好了夫人，你少说几句吧”山远之也不希望再大吵大闹的了。山闻之这个大哥，他一向很是敬重，虽然他也算得上疼爱孙氏，但是他还是会更偏向山闻之。 柳氏见孙氏停歇了些，她倒有意充当和事佬了。 “哎呀，弟妹，你如此聪慧这山家怎能离开你的操持，想你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话” “还有主君你也少说一些，弟妹这些年当家操持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依我看，你也别置气了，如今晴芷记在我的名下，倒也算得上是你的女儿，弟妹这话也不算说错” 山闻之看了看柳氏，他冷哼一声。 “弟妹，如今晴芷是犯了大错，可是她刚才也说了，她怀了我柳家的孩子，我这做姑姑的，当然也是希望我柳家人丁兴旺一些，你觉得对不起雪晴，你罚她骂她都行，只是报官还是算了。” 柳氏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说的话竟然都还算在理。 孙氏虽然嘴上说着报官，只是报官哪有那么容易，她不为山晴芷想一想，却还得顾忌着雪晴的面子，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只怕雪晴嫁到徐家也会被轻视。 她是个商户女，当年嫁到山家其中的滋味就够她好受的了，本来因为自己身份一般就怕会让雪晴的亲事不好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徐家这门让雪晴还算满意的亲事，她这个做娘的，是不会替她添乱的。 不过她看了看在一旁跪在地上的山晴芷，她眼里还是有些厌恶。 “嫂嫂说得在理，只是她屡次三番害我的雪晴，我对她实在已经是没了感情，今日她能帮助她人谋害雪晴，他日你若递给她个刀子，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向雪晴，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今日我要同山晴芷断绝母女关系，嫂嫂以后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了，这嫁妆还有以后回门的事情还是你来操办吧” 孙氏原本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只是山晴芷实在太过阴险，哪有夜夜防贼的道理。 山晴芷听到这些，她只觉得已经心如死灰。 “呵呵，看来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啊，孙氏你今日既然和我断绝关系，那我也不说别的了，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柳氏觉得孙氏可真是决绝，不过为了保下山晴芷，她还只能忍痛答应了。 就当自己又生了女儿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山闻之也没想到孙氏看似温柔平和可是这手段竟然这般果断，看来果然兔子急了也会被逼着咬人。 蜀葵这一觉就睡了很久，她实在太疼也太害怕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的就是孙氏慈爱的面孔。 “娘，你一直都在吗”蜀葵用着自己软软的声音问着。 “傻孩子，娘怕你醒了，看不见我，我当然是一直坐在这里守着你等着你醒来了” 孙氏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蜀葵的头发，眼里啊满是母爱。 “雪晴，渴不渴，饿不饿啊，娘让厨房煲着你最爱喝的土鸡汤，要喝一碗吗” “不了，我还不算饿”蜀葵温顺地看着孙氏，“娘，你待我可真好” 瞧着自家女儿这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她心里是一阵酸涩。 “孩子，之前晴芷还在的时候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娘已经将她赶到了大房的院里头，等她出嫁之后，就和她彻底断绝了母女关系，以后她不会再欺负到你了” 蜀葵听到山晴芷被赶走，她心里很痛快，这只毒蝎子终于要去祸害别人了。 “娘，这是真的吗，要是真的，那可真是个很好很好的消息”蜀葵也是笑眯眯的。 “傻孩子，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娘早说啊，还有昨日你为何要将清澜阁的下人们都支走，以后记住不管在哪，都得留个丫鬟陪着你”孙氏不厌其烦地唠叨起来。 “娘，我是怕你担心我啊，你这些日子已经很累了，我哪里还想让你担心啊”蜀葵俏皮的说着。 “你啊，真是让娘不省心”孙氏娇嗔地瞪了蜀葵一眼。 “不过娘，张妈妈那个老货你该好好的清理一下她了，她啊如今可是偷懒耍滑，好吃懒做得很” “娘，你知道吗，那日我其实就害怕王秀来到清澜阁里，我还问她说可有生面孔，她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但是当时王秀一直都藏在山晴芷的院子里，她若只是偷懒也就罢了，如今我倒怀疑是王秀当时买通了她” “这样的仆人留在身边也只会成为隐患，不仅自己对着主子阳奉阴违，还教着手下的人们也去学坏” 蜀葵现在可记恨着张妈妈这个老妇，要不是她当时谎报情况，自己哪至于挨了这几刀。 孙氏听到这话也是震惊，“你说当时张妈妈根本没有仔细看着清澜阁，要不然她也不会连到底有没有生面孔进来也不知道” 她倒觉得害怕，“她可是当时我要出嫁时，你外祖父亲自给我挑的家生子，她怎的变成这样了” “娘，人心隔肚皮，她如此贪婪好财，变了也算是人之常情，只是您可千万别在被这老阴妇给哄骗了” 蜀葵看着自己亲娘这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想着孙氏到底还是看人不清，不过她也不怪孙氏， 她就是这样善良的人，只是这个世道上的坏人太擅长伪装和使坏了，不要因为这世道险恶丧失了做人的善，这才最重要。 “这个张妈妈，看我不好好惩治她一顿”孙氏觉得这老货竟然让自己的心肝儿被险些刺死，这老货，她非得收拾她不可。 “孙妈妈，你去把张妈妈给我捉到小姐床前，我要她亲自给小姐下跪认错” “雪晴，是娘的错，是娘识人不清，娘实在是太笨了”孙氏很是懊恼。 “娘，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你这么的善良美丽，是那些人坏，她们才有错” 孙氏听到女儿的安慰，还是觉得后悔。 要不是山刚青来得及时，她想想都后怕。 第51章 老奴可是有您的把柄 张妈妈，我自认为我这些年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因为你的疏忽，我的雪晴差点死掉” 孙氏呵斥着她，只是张妈妈自然不肯认罪。 “夫人，当时是我鬼迷心窍了，就喝了几杯酒，没想到就不记得那么多，谁知道那毒妇就藏在了晴芷小姐的房里啊”张妈妈哭喊着，想要为自己辩解。 只是她实在太不会做戏了，这泪哭了半天还是一滴未掉。 “张妈妈，那我问你，那日你在昏睡，那其他的下人呢，当时我娘为了看住山晴芷可是调了十个人过去，你一人未看见，那剩下的人莫非也是瞎了” 蜀葵质问着张妈妈，只是张妈妈当然不敢说出实情。 “当日虽说夫人是调了十个人，只是他们后头不是被您给支走了吗”张妈妈无力的辩解着。 “还再狡辩，我是问你我未去之前，王秀一个大活人，难道这十个人还都没看见”蜀葵是不相信张妈妈的话的。 “那，奴婢就不知了，毕竟奴婢的确没看见，其他人奴婢也管不住”张妈妈胡乱的狡辩着。 蜀葵看着张妈妈这样耍无赖，她心中气极了。 “你这个老泼皮，你当我山府是什么地方，也敢在这撒野”蜀葵也忍不了，直接责骂她。 “雪晴小姐，您这话说的不对，奴婢虽说只是一个下人，可奴婢也算是尽心尽责，奴婢跟了夫人十三年，不说有功劳，但也能说上苦劳，那日奴婢早日就昏睡过去了，那群刁奴到底看没看见，奴婢也不知道啊” 听着张妈妈这带着蛮横的语气，蜀葵真的气死了。 “你这老货，谁叫你这般跟小姐说话的”孙氏原本不想对张妈妈严惩，到底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原本还想把她打发出去算了，可这老货竟然这样傲慢。 孙氏忍不住拿着手指去指点她，“来人啊，把那十人中的女眷给我捉过来，我倒要看看她们那时到底在做些什么” 很快喜鹊，香儿，春儿，花儿，圆儿这几个当时的丫鬟就过来了。 圆儿率先开口，“当时奴婢正在屋内给张妈妈倒酒，奴婢未曾看到生面孔”其他四人也是附和奴婢也没看见怎么着的。 “你们这几个大活人竟然都在和张妈妈喝酒”蜀葵当然不相信这些。 张妈妈瞧着蜀葵一脸不信的样子，她想着这几人可都被她收买了，谅你们这对蠢货母女也抓不住我的不是。 “小姐，我知道那日您受苦了，可是那几天我头痛病犯了，叫这几个丫鬟陪陪我，倒也不算什么吧” “我呸，你真不要脸，你个下人，还在这里狐假虎威了”蜀葵很是不解。 “你们这是怎么了，当真你们五个都没看到王秀”蜀葵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张妈妈到底是有何能耐，让这几个小丫鬟这般听话。 张妈妈想着就算你们能挑出错来又怎样，她可是山府十几年的老人，难道她们还敢随便找个名头狠狠的惩罚自己，那她就告他们个心狠手辣。至于这些被她威胁的小丫鬟是死是活她就管不着了。 不料喜鹊开口了，“小姐，虽然我们五个当时都在屋内给张妈妈捶腿伺候，或者捏肩，但是我们却听到了一个带着乡下口音女人在说话，那人说的官话实在太难听了” “哈，这么说你没看到但是听到了”蜀葵很是惊喜，想不到这喜鹊还真是个实诚人。 喜鹊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那你们虽然没看到，但是听到了也能知道这人是个生面孔吧，还有当时的小厮们呢”蜀葵质问着喜鹊。 “当时一开始张妈妈给了那五个小厮几两银钱，说是犒劳他们一下，然后那几个得了令都在偏房里耍钱了” “小姐，我们也不敢确定啊，张妈妈平常对我们动不动就是打脸骂人，为了防止她接着打骂我们，我们只敢说我们知道的事情” “你个小贱人，还敢污蔑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张妈妈听到这话就要去打喜鹊，孙氏只能下令，“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拉住她” 张妈妈年纪再大也抵不过众人的力气，她被死死的压在地下。 “夫人，夫人您看在老奴陪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放过奴婢吧”她不断的求饶着。 “若是你刚才乖乖交代，我还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你，可是你这般居心叵测，再留在山府，怕是个隐患” “我且问你，我的陪嫁镯子怎的在你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孙氏诘问张妈妈，她实在没想到，首先要防范的竟然是自己的贴身奴婢。 “你不说是吧，你们几个给我轮流打她耳光，打到她说为止”那几个丫鬟得了令，也只能认真的扇着。 众人都对张妈妈这个老货怨言颇深，打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意。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张妈妈这才开口。 “这是您病倒的那些日子里我拿的，当时您许久不开那个箱子，我当您不知道才拿的” 孙氏看着眼前这个人，“想不到我身边竟然有个心术不正的贼”她崩溃了。 “娘，既然这老货手脚这般不干净，还心术不正，不如先打她个二十大板，再交给人伢子卖了，或者将她扔到乡下的农庄，干一辈子的苦活累活儿，至于这几个丫鬟，胆小怕事，除了喜鹊还算忠心之外，剩下的人也不堪大用” “丫鬟就该罚去做苦活的，做苦活，至于在外头耍钱的小厮们全都发卖，再招一批新的小厮就行了”、 “姑娘，姑娘，您可别忘了，我还帮你做过一件事呢，您要是这样对我，也别怪我不客气” 张妈妈竟然威胁孙氏，蜀葵却不害怕她的威胁。 “你这老贱人，既然这般害怕，刚才我看你倒是有恃无恐的很” 但是蜀葵看着孙氏，她的目光怎么有些躲闪，难道还正如这老妇说的，她手里有着自己亲娘的把柄。 张妈妈见孙氏犹豫不定，她开口就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蜀葵。 “小姐，您以为您这些年的苦是谁让您受的，您不会还被蒙在里面吧”张妈妈很是得意，她还要再说。 “喜鹊，你快给我找个粗布把这老货的嘴给我堵上，我不想再听这失心疯的老妇胡言乱语了” 喜鹊得了主子的令，赶紧用自己的手绢死死堵住张妈妈的嘴。 “剩下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老疯子给我弄走，记住路上千万别让她再胡言乱语，要是事后被我知道她说出一个字，我饶不了你们” 听到蜀葵的威胁，这几个丫鬟都很听话，就把张妈妈给押走了。 “雪晴，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第52章 恶人作恶天不容 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其实真相她前世就知道了。真相不就是她娘故意弄死了喜翠，然后痛恨她的女儿，就找了个名头，把自己送走了。谁知其实送走的不是喜翠的女儿，而是被调换了的自己 她看着孙氏一脸害怕真相被揭穿的样子，她笑了笑。 “娘，什么才是真相呢，想那么多作甚，活在当下，只要您现在爱我不就好了，之前的事情就随风而去吧” 孙氏看着自己女儿一脸释然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蜀葵想了想她只能处死张妈妈这个老货了，不然她让山晴芷知道了真相，那就糟了。 “好了娘，你看我现在穿的好，吃得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孙氏没脸再说话了。 蜀葵安抚好了孙氏，她想着张妈妈这个老货必须得弄死，这样这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才会没人知道。 这秘密尤其不能告诉山晴芷，她本来就是条野狗，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可是杀人灭口这事情，她没做过，肯定不熟练，该找谁呢，她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山刚青。 山刚青得知最近徐有年又有了一些小动作，他实在烦闷极了。 “公子，这玉玺难道已经到了徐有年的手里”山大实在觉得害怕。 当今圣上的玉玺是残缺的，当年这玉玺被有心之人偷走了，当年圣上建立当今国号时，说要继承旧制，就拿了一个仿制的玉玺 只是这玉玺假的始终是假的，这些年来，玉玺成了圣上心头的遗憾。 听说当年真正的传国玉玺，可是由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是传世之宝。 若徐有年已经成功找到真正的玉玺，想必圣上定然会龙颜大悦，只是这却不利于公子复仇计划的展开。 “未必，这玉玺最后的行踪是到了西域一个卖玉石的商人手里，这些年来虽然总有玉玺的消息传来，但是却没有一次是真的，这次徐有年虽然派人去了西域去寻那商人，可他未必能找到，说不定这只是个迷惑自己的假消息” “山大，既然徐有年这般痴迷于找玉玺，那不如咱们就给他用个障眼法，让他一定两手空空” 他还没接着交代山大，怎样去做呢，就见蜀葵来了。 “大哥哥，我来这里是想求你一件事情”蜀葵也不藏着掖着。 只是山刚青瞧着蜀葵的打扮，只觉得她怎么这么喜欢扮丑，她穿着小厮的衣服，脸上硬是点了好几个麻子。 看起来又黑又丑，如果不是声音熟悉，她走在街上，估计山刚青也认不出来。 “山大，你先下去吧”山刚青将山大赶走了。 “雪晴妹妹，说吧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山刚青见蜀葵竟然半夜前来，就觉得肯定是大事。 “我想请你帮我无声无息的弄死张妈妈”蜀葵这话一出，山刚青只觉得有些惊讶。 “雪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个小姑娘心思倒是比我想的阴暗啊”山刚青没想到蜀葵也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竟然这般直白和坦率。 “大哥哥，张妈妈此人阴险恶毒，若是留着她只会留下祸患，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 蜀葵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山刚青还是惊讶于蜀葵的狠辣。 “大哥哥，你这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蜀葵实在没有耐心了，她怕晚一步张妈妈就说出了实话。 “给，这是我特地研制的毒药，能够于无形之中杀人，而且无色无味”山刚青直接给了她。 蜀葵想也没想就拿走了。 “只是大哥哥你难道不觉得我狠毒吗”蜀葵很想知道山刚青怎么看自己。 “你是我的妹妹，你要做什么都是对的，再者说了你又不会滥杀无辜，这张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就杀了” 听着山刚青略带扭曲的话，蜀葵撇了撇嘴，就离开了。 屋子里张妈妈的嘴一直被堵着，她死命的想要挣开身上的绳子，可是她就是挣脱不开。 她还不想死在这里啊，正乱动着呢，就来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蜀葵刚要在张妈妈的饭菜里下毒，就听到穗齐慌张的声音。 “姑娘，不好了，张妈妈被人刺死了”顾不上下毒她只能前去查看。 一进屋子就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的张妈妈。 “喜鹊，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守在屋外吗？”蜀葵怎么也没想到这张妈妈竟然死了。 “奴婢，奴婢刚才还看着呢，可是忽然有人打晕了奴婢，奴婢再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看着喜鹊一脸诚实的模样，蜀葵实在想不到，谁还这般痛恨张妈妈，不过张妈妈被人害死了也好，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那小姐，张妈妈该怎么办”喜鹊害怕的问着。 “一把火把这个老阴货烧了吧，但是记住拉到郊外在烧，别脏了山府的地界” 蜀葵只想毁尸灭迹，不这样可不行，只有烧了最安全。 喜鹊也没想到这山雪晴竟然这般心狠手辣，亏她主子还说什么她是个可爱之人，我呸，什么可爱之人，是个可怕之人吧。 她装作乖巧的拉走了张妈妈。 “喜鹊，办成此事之后，你也来我院里当差吧，这不是当初说好的吗” 喜鹊听到这话，还得装作感激的样子，看来这山雪晴实在是有心机，她很会利用人的弱点。 第二日蜀葵就对外宣称，张妈妈意外暴毙了，张妈妈虽然是跟在孙氏身边不短，可是没人会注意到一个老奴婢，在这些达官贵人的眼里，这些老人，就算比别人贴心。 但是毕竟还是奴才，这些人哪会真正的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要说张妈妈也真是自大。 “娘，今日徐烬约我去徐府做客，您快过来啊，给我选几件好看的衣裳” 蜀葵兴致勃勃的拉着孙氏的手让她为自己挑选。 “我儿长的美，穿什么都好看啊”孙氏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她到底是个心软之人。 张妈妈的背叛让她更感到害怕，蜀葵也是看出了孙氏的顾虑。 “娘，张妈妈的死那是她咎由自取，和您哪沾上半点关系，她这般狂妄自大，就算有仇家也不稀奇” “可是，她跟我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如今她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的，还是可惜” “娘，您何必不想是恶人自有天收呢，这叫不是不报时候已到” “不好了，雪晴小姐，我家公子他快被老爷打死了，您快去看看吧”徐二着急忙慌的来报。 第53章 伪装的好，徐烬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蜀葵没想到这几日还真是不太平，好不容易解决了张妈妈这个老货的事情，如今徐烬又出了问题。 “我家少爷心善，在外头救了一对卖身葬父的姐妹，可是其中的姐姐竟然爬上来老爷的床，这让夫人知道了非要连妹妹也打死，少爷不许，为此也惹怒了老爷，我家少爷脾气倔说话直白，让老爷听到了好一通打骂” 徐二看起来十分担心自己家少爷的情况，“您现如今不是已经和我家少爷订亲了，也算半个徐家人，这事情奴才也不知道该找谁，只能来找你了” 蜀葵其实不想管徐家闲事，可是徐烬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夫，若要以后同他好好过，现在不过去于理不合。 “那我便跟着你去去劝劝徐大人吧”蜀葵有些为难，毕竟她到底还不是徐家人，这时候就来掺和，到底是有些僭越了。 “好孩子，那你去吧，去仔细瞧瞧是什么事情”孙氏也是有些担心，徐家家大业大这事情果然也不少。 蜀葵还未进前厅，就听到了徐有年拿着鞭子鞭笞徐烬背部的声音。 “你说我草菅人命，这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人而已，我愿意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给我做什么，我做人做事，还轮得到你来评判置喙我” “叔父错了，那两个女子也是两条人命，您怎么能叫叔母那样草率的处死姐妹两个，这也太没王法了，亏的叔父您还是做官的，这样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定会寒了他的心” 徐有年听到这话是真的觉得愤怒，他也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侄子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拥有绝对权利的男主人管家的威严得到了挑衅。 “好小子读了三两天的圣贤书，学会用圣上压我了，你别以为你学了个儒家三两下子的皮毛，我就会被你吓到” 徐有年实在生气，“既然你这般桀骜不驯，那我今天就好好的帮你正正骨” 他见徐烬还是这般执拗，他只觉得徐烬就像一块硬骨头，他不允许这徐府有不服从自己的人出现。 “叔父，且慢”蜀葵赶紧小跑过来，“叔父，我想烬也只是一时气血上涌，才说出了这番大逆不道惹您生气的话，我想烬受您照拂十六年，心里自然是敬爱您这个叔父的，烬性子鲁直，最是爱替人打抱不平，只是做法难免有些鲁莽，在这惹您不快了，我这个未婚妻前来给叔父您赔个不是” “雪晴也知叔父心中仍有怒气，只是烬虽然身体康健，自小就和您学着习武，但是他到底是凡体肉胎，这样下去，烬怕是会吃不消的，惩治人的法子倒也不止一个，等烬养好身体了，您再寻其他法子去惩治他的口无遮拦也不迟” 蜀葵恭恭敬敬的说着，她本来也不想替徐烬出头，只是当她老远就听到了徐烬痛苦的闷哼声，如今再看徐烬的后背竟然被打的没一点好的地方，鲜血淋漓的实在有些可怖了。 “你一口一个叔父，但是我听说之前我向你伯父提这门亲事的时候，你似乎并不情愿啊”徐有年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子，他还是想再试探她。 徐烬见徐有年似是想要刁难蜀葵，他急忙替蜀葵开脱。 “叔父，我以前性子是个混不吝的，一直恶名在外，雪晴她不喜我也是正常，您莫要再提之前的事情了” 徐烬想让徐有年放过蜀葵，可是徐有年偏偏看不上自己侄子的推脱。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打你这个未婚妻” 蜀葵刚开始被徐有年这样逼问，她也是有些吃不消，总不能实话实说。 “叔父，以前雪晴刚从乡下回来不久，那时我还未通礼数，也不能识文断字，说是一个瞎子也不为过，而徐府不仅家大业大，还是当今京城的大家族，我那时心虚惶恐的很，猛的听到您竟然选中了我这种粗鄙无礼的女子来做徐烬的未婚妻，我实在是难以承受您的优待，自然想要推拒” 蜀葵每每说话都奉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千传万传，马匹不传。 这话徐有年听了觉得十分受用。 “那你为何又要接受，难道你不怕我这徐府规矩严苛，让你在这里过的谨小慎微，喘不过气来” 徐有年来了兴趣，她想知道蜀葵这次能怎么回答。 蜀葵心里暗想，你怎么这么爱问问题，实际情况不还是你逼得我家，你仗着你的威名，逼我们就范。 她心中慌乱，只是面上却一分也不显。 “那自是因为，烬长的眉清目秀，还有对我也不错了，人常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烬看着糙汉子一个，可是对我却是粗中有细，而且我信烬，就算我不适应徐府的生活，他也会包容我的，他连和他并不相识的人都能路见不平，更何况是我这个未过门的妻子” 说完这些，蜀葵的脸是真红，她真的觉得羞死了，可是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徐烬即便此时被打的伤痕累累，他也是觉得看来自己做的选择是没错的，看来蜀葵已经乖乖跳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面。 不过听到这话，他莫名觉得有些暖心，难道是因为是第一次有个女孩子这样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 徐有年瞧着蜀葵一副害羞模样，再看她说的话也还算真诚，他也希望自己的侄子能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跟在身边，不像自己房里的那位母老虎。 “好了，既然你这个未过门的妻子都主动来徐府替他求情了，我也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但是你下次再敢给我出言不逊，小心我打死你” 徐有年警告徐烬一番，识趣的走了。 见徐烬一走，徐二赶忙搀扶着徐烬站了起来。 “你说你，好端端的逞能作甚，要不是我来了，只怕徐大人下手更狠，你看你这后背被打成这番模样了，看着可真疼” 蜀葵还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抬眼望去，却见徐烬用一种很是深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徐烬眼睛这般有神，他的眼神火热，一转不转的盯着蜀葵。 蜀葵被徐烬这火辣辣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 “你别看我了，还是快去治你的伤吧”蜀葵脸色变的更加粉红。 她脸颊粉嫩，因为羞赧，眉眼间带着少女特有的嗔怒。 “再看，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好了好了，我不看你了”徐烬也不想再逗弄蜀葵了。 “那，那我走了”蜀葵觉得自己任务也算完成，这徐家她也没有必要多待了。 “别走”徐烬用手拉住她的胳膊。 “留下来给我擦药吧” 蜀葵听到这些，直接一把推开他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谁料徐烬刚才还正常的神色，却忽然变的有些痞气。 “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给我擦药怎么了，我看他们谁敢说些什么” 第54章 这是我的宿命 “我呸，你想得美，我才不要”这下蜀葵是真害怕了，她直接逃走了。 徐烬看着蜀葵匆忙逃离。只觉得这姑娘像个欢脱的兔子。 “公子，昨日喜鹊来报，张妈妈已经被她安置在了乡下的一家农户，什么时候将她捉过来审问” 徐二问着徐烬，“过几天吧，没看我还要养伤，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学不会看人眼色”徐烬看着徐二，眼里满是郁闷和无视。 “公子，是属下说错话了，还望公子责罚”徐二也是没想到前一瞬还和气气的徐烬，下一瞬间就变得阴暗狠辣。 “好了，今日我心情好，不会打断你的手脚，就去领三十大板吧” 徐二听到这些，这才如释重负。 徐烬嫌恶地看了看徐二，还不赶紧滚。 徐烬最是厌恶这些愚蠢卑贱的下人，总是学不会看人眼色。 蜀葵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阴暗疯狂之人，她只觉得徐烬虽然缺根筋，但是还是很善良，跟着这样的人她就觉得将来在徐家的日子不会太长。 山刚刚听到下人给自己禀报蜀葵这日竟然去了徐府，他连忙详细地询问。 “爷，据今日的探子来报，说当时徐有年那老贼要下死手，若不是雪晴小姐拦着，只怕徐烬那小子要被打个半死，而且还听到了雪晴小姐向徐烬倾诉自己心中的情愫” 听到这些，山钢琴的眸子暗了又暗，他许久未开口，只是周身的威压却是低沉。 山大觉得下一秒，山刚青满身的戾气就要化作穿云箭将那徐烬射成筛子。 “你退下吧”山刚青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吩咐，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他们的主子不高兴了。 “等等，那张妈妈的行踪可是查到了”山刚青叫住了要离开的山大。 “属下还未查到，虽然属下那晚亲眼见了喜鹊将张妈妈给救活了，只是与喜雀接头的那几个人却是十分谨慎，一转眼就将张妈妈给带走了，属下无能，现在毫无头绪” 山大武功高强，只是不擅长追踪。 山刚青也清楚，他吩咐山大，“再找几个人仔细看看芳亭斋的情况，大小事情都要一一禀明” 山大这才退下。 山刚青觉得张妈妈此人肯定是怀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被人给掳走，十九年前的那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山晴芷自从被放到大房院里之后，她的身份地位这才叫一落千丈，柳氏那日嘴上说得好听，说要善待自己的侄媳妇，可是竟没落到一分实处上。 她住在西南偏僻潮湿的厢房，每日的饭菜还不如之前山晴芷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不见一点荤腥。 “这死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呢，既然成了我的女儿，就该守我大房的规矩，正巧我这几日邪火也是无处发泄，我这就亲自去看看，这死丫头敢不敢在我跟前撒泼胡闹” 柳氏当日虽说做了和事佬，保下了山晴芷一命，可是事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和兄嫂倒也不算一条心，他们如今只顾得上自个家孩子的前程，一点儿也帮不上自家文轩不说，自己还得倒贴一大笔钱来给这个死丫头做嫁妆。 她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吗，说白了她也是坐吃山空罢了。 要说柳氏还觉得有些庆幸，得亏自己嫁过来时，柳家还得势，不然自己还没这般丰厚的嫁妆。 柳氏到底小气，眼睁睁地瞧着要把自己的嫁妆分给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山晴芷，她就很是烦闷。 “晴芷啊，我劝你如今既然做了我大房的人，成了我的女儿，你就给我乖顺一些为好，这些饭菜虽说是素了些，可是你如今害喜害地厉害，吃那些荤腥也是得吐出来，这样也才是正好” 柳氏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来气，那日之后她就让大夫来看，说是山晴芷的确怀有身孕，本来有着身子的人是该用着金贵药材还有上好的补品做成色香味俱全的膳食来滋养的，可是柳家倒像聋了一般，任凭柳氏送了多少次的信，竟然连半块银两也是看不见。 想到这里，她也没了好脾气，“晴芷，你可不能怪伯母不善待你，实在是你那好婆家，我的好娘家的那些人们真真都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说你那丈夫公婆听到你怀了柳家的血脉这都无动于衷，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干嘛还要贴钱贴力的管着你” 柳氏说白了就是抠搜然后心还黑，简单点来说她此时真的又蠢又坏。 山晴芷见柳氏这样薄待自己，柳家虽说当日说好了要来迎娶自己，却还不来动静，她也是有些害怕。 “大伯母，您赶紧再去催柳家吧，看在我怀了一个孩子的份上，您让柳家早日将我娶进门吧，不然我这到时候肚子大了，只怕就进不了柳府的大门了” 此时这个总是充满了算计和野心的女孩终于展现出来了她最脆弱和最真实的一面。 山晴芷此刻是真的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想着在没大肚子之前就能顺利的进入柳家，这样也好保全一些她的颜面。 柳氏见山晴芷眼里全是慌乱，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你说你，当时乖乖地待在你的清澜阁里做你的山府小姐不好吗，非要整出这般多的花样，我那嫂嫂本来就看不起那些只会一味装柔弱的娇滴滴的女子，只怕你以后就算能进柳家，她也不会善待你” 柳氏嘴毒得很，可是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她吩咐身边的李妈妈。 “从今日往后，直到晴芷小姐出嫁了，你们给我好好的伺候她，要是她肚子里的胎儿出现了闪失，我就把你们全发卖了” 院里的下人听见了，也不敢懒懒散散的了。 山晴芷见自己的求饶还是有些用处，“谢谢大伯母了” “哎，你可别谢我，这些东西你要是嫁入柳家之后可得给我转换成银两给我还回来，我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柳氏原本只想讽刺奚落山晴芷，可是山晴芷到底和自己还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也许别人叫山晴芷还，是假的，但是柳氏提出让还银两肯定是真的，因为她早就写好了借条。 “这个可是为了防止你打死也不认得，到时候白纸黑字谁也不能抵赖” 山晴芷的感动不过须臾，就化为了泡影。 不过她还是无奈地写了自己的名字。 柳氏见山晴芷还算乖巧，再加上这件事情也必须得赶紧提上日程，她走之后就直接去了徐府。 见柳氏走后，山晴芷终于可以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了。 “晴芷，你如今怎么过得这样的悲惨”山文轩的眼里写满了震惊和心疼。 “哎，我能怎么办啊，文轩哥哥谁让我犯了错” 第55章 做正妻不行，做妾吧 山文轩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这般苛待山晴芷，屋里昏暗，需得点灯才能看见光亮，山晴芷面色消瘦，精神萎靡。 “我这就去和母亲评评理，怎么能让你住这样的屋子”山文轩很是心疼山晴芷的遭遇。 “文轩哥哥，你别去了，大伯母不喜我也正常，我闹出了这般大的丑闻，是我让山家蒙羞了” 山文轩见山晴芷一脸的悲哀，他觉得这事情肯定也是他那个好表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晴芷，你别哭了，我那表哥柳禾煜满肚子的坏水，别看他总是装的斯文有礼，实际上是个表里不一之人，我想当时你肯定也非自愿” 山晴芷也没想到这山文轩这样看的起自己。 “说多了也都是命，谁能逃过命运的主宰”山晴芷对于山文轩的话选择了模棱两可，她既没说出实情，也没否认山文轩的话。 在山文轩的眼里，他只觉得晴芷是这般的娇柔，如今还要受自己母亲的欺负实在是不应该。 “晴芷，你放心既然我们如今已经成了亲兄妹，我是万万不会叫别人再来欺侮你，有哥哥在，你别怕” 山晴芷见山文轩这样一心一意的信着自己，她想没准山文轩也是可以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文轩哥哥，妹妹心领了你的好意，只是如今柳家迟迟不说要与我完婚，妹妹这心里每每总是害怕极了，柳家是大伯母的母家，也是你的外祖家，你还是别做什么了，免得与柳家生了嫌隙，伤了彼此的和气” 山晴芷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好，表面上是在劝山文轩不要和自己的外祖家硬刚，这样会伤了和气，实际却拿柳禾煜不和自己完婚这件事情做铺垫，表面上是在彰显自己的无奈和善解人意，实际上就是为了激起山文轩对山晴芷的怜悯之情和对柳家的厌恶。 果然经过这样一说，山文轩眼里的厌恶更深。 “这件事情实在是柳家做的不对，虽然母亲刚才是去了柳家为你说项，只是母亲到底已经外嫁，这事情我也得出马，柳家好歹曾经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竟然也做的出来，实在令人不齿” 山文轩不知不觉中就掉进了山晴芷的情绪陷阱里面。 “晴芷妹妹，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安心静养吧” 山文轩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这里。 “娘，怎么这几日柳家是一点动静也无啊”蜀葵看着大房实在是静悄悄的。 她不想那样去想，可是当日柳家来商议的事情，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柳家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蜀葵算是搞不懂了。 “这柳家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难道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背信弃义” “哎，只怕是要晴芷再降一降身份了”孙氏哀叹着。 “娘，你的意思是说，柳家难道不想让山晴芷作为正妻嫁过去”蜀葵只觉得嘴里的橘子也不香甜了。 “可是当日你们都说好了的，而且我看柳禾煜对山晴芷也是用情颇深，他难道肯委屈山晴芷？” 孙氏看了看蜀葵。“孩子，你还小呢，你可知父命难违” “虽然那柳禾煜待晴芷不似假意，可是柳家夫妇可是并不喜爱晴芷，柳禾煜一个读书人，最违背不了的就是孝道” “我呸，这柳家当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书香门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那山晴芷可还有他们家的血脉，这也能不管不顾”蜀葵算是清楚的意识到了大户人家的虚伪和凉薄。 “若是单凭柳家夫妇，这孩子就能让晴芷进门，可是柳太傅却不喜晴芷，说她的太孙不可出自这种人的肚子” 蜀葵这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柳家上下就等着老爷子点头。 只是她也只是说上一说，若是原先山晴芷还是二房的人，她使出千方百计也得为自己这个坏姐姐谋划谋划，不过既然她现在不在二房。 这浑水她可不再搅和了。 “爹，您怎么能这样去说您的孙媳妇啊，当时的事情难道禾煜就无半分错处” 柳氏好说歹说，都快磨破嘴皮子了，她爹就是不答应。 她也只能将气撒在柳禾煜身上。 “小姑这话也太难听了，这和我家禾煜有何关系，分明是那山晴芷蓄意勾引，我家禾煜可是个清清白白，老老实实只知读书的踏实孩子” 听着柳韩氏的狡辩，柳氏默默翻过一个白眼。 “嫂嫂，这府里全是自家人，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你别再颠倒黑白了，当日分明是禾煜亲口承认了是他主动将晴芷叫出来的，这怎么能说是晴芷的错” “还有，嫂嫂我且问问你那女子身份低下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她已经记到我的名下了，成为了嫡女你还这般去说，你是打量着我好欺负还是看不起我” 柳氏在吵架这方面还是很有能耐的。 柳韩氏猛的被柳氏这样有理有据的逼问，她也是有些心虚。 “气话，我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说了气话而已” “哼，你分明是看不起我，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们山家如今蒸蒸日上，我夫君是户部侍郎，我儿子是翰林侍郎当年夺得了二甲第十八名，你的儿子你的丈夫却又在哪里” 听着柳氏的奚落，柳韩氏也是有些挂不住面子。 “好了，你个做妹妹的，谁叫你这般目无尊长，顶撞你的嫂嫂”柳太傅率先开口了。 看着自己的公爹为自己撑腰，柳韩氏也是来了底气。 “爹，您怎么这样说我啊，我也是为了柳家好，晴芷怀的可是您的太孙，您难道不想再有个太孙” 柳氏想用孩子来让柳太傅回心转意，可是柳太傅也不是在这官场上白混这些年的。 “那女子到底品行不端，要不是怀着我柳家太孙，我就不叫他们夫妇两个去商议婚事了” “不过若叫我答应也行，那女子必须以妾室的位分进门，万不可做正妻” “爹，您这样做是在叫我难堪啊” 柳氏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原来打的是这个鬼主意。 “叫你难堪，谁叫你脑子糊涂被外人一嗦摆就将那庶女记到你的名下，真是愚蠢”柳太傅瞧着自己这个不聪明的女儿，他也是不太喜欢。 “外祖这话说的轻巧，将晴芷变为嫡女才能嫁到柳家这个要求难道不是舅母舅父说的吗，我母亲一心为了柳家好，怎么能说是糊涂” 山文轩也来替山晴芷说情。 “你这小子，也敢顶撞我” 第56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外祖父，这并非是我有意顶撞，只是舅父舅母这样做实在太过不妥”山文轩只能这样说道。 “不妥，那山晴芷绝非老实本分之人，若是贸然进了我柳家肯定是要惹是生非的”柳母对此很是愤怒。 她辛苦将自己的孩子拉扯到这般大，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子要以绝食示威，这样的女子进入柳家，那以后还有她这个做母亲的说话的份儿。 柳太傅见自己的儿媳难免情绪上有些过于激动了，他也稍微用言语安抚了一下柳韩氏。 “看见没有，你舅母就要气晕过去，彦薇还不赶紧将你的儿子领回去，休要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柳太傅这是不想再让这两位对峙起来，想要缓和他们的关系。 只是柳太傅相的好，他三人倒未必愿意。 “外祖父，我听闻表哥这几日都躺在床上，我这个做表弟的，若是去看看他，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我知你不愿听我说话，只是我和表哥到底是在一块长大的，我们兄弟还是有些情谊，既然你不愿意叫我们再为晴芷打抱不平，那我便不说了只是表哥我需得去看看他” 山文轩这话说的还算符合情理，只是柳韩氏却是很是提防自己这个侄子。 山文轩鬼精鬼精的，和他娘这种蠢货，可不一样。 “文轩啊，禾煜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他最近身子骨虚每每都要昏睡半天，你去了也见不着他醒来的样子，还是等他病好了，你再去探望也不迟，我也怕给你过了病气，毕竟你这每日不都是还要上朝议事的吗” 柳韩氏这话拒绝的巧妙，若是山文轩还要再提这就显得他不合规矩了。 山文轩心里清楚，这是舅母不愿意让自己去见表哥，既然不让他见，那他就不见，反正他也有别的法子。 “既然舅母都这样说了，那文轩便不去了，待到表哥好了之后，我再来拜访，母亲我们还是回去吧” 山文轩给了柳氏一个眼神示意，柳氏也看懂了。 “那爹，还有嫂嫂我们今日就先走了，只是”她还想把没说完的话说出口。 山文轩就赶紧拉着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母子二人坐在马车里。 “哎，文轩，刚才你为何不让我说完再走”柳氏有些埋怨山文轩，自己说的话还没完呢，就急匆匆的打断她。 “哎呀，母亲，本来今日你为晴芷讨回公道算是好事，只是舅母并不喜欢晴芷，你若多说，那便多错，本来咱们母子俩说的话已经够叫外祖父和舅母不喜了，若你还要再说，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经过自己亲儿子的解释，柳氏这才恍然大悟。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倒没想到你外祖父竟是半分也不偏向我”柳氏想着自己父亲刚才疾言厉色训斥自己的模样，还是在自家儿子面前，她就觉得丢脸和伤心。 “你说早日将晴芷讲出去我是做错了吗，如今晴芷已经怀了柳家血脉，自当早日进入柳府安心静养，难道还要真等到她大肚子那天” 柳氏是想破了脑袋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她倒觉得柳家还真是无情无义。 “娘，你倒也不用伤心，晴芷肯定是要以正妻的名分进入柳家的，就算我舅母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也会叫她落空” 山文轩安慰柳氏，“她今日这样与你争辩，让你这般丢脸，那我便叫她吃吃苦，受受罪” 山文轩一向是极护短的。 柳氏听到这话若是对付的是旁人，她倒要觉得欣慰，只是对付的是柳家，是自己的母家，她却有些担忧。 “轩儿，娘知道你一向聪慧，只是柳家是你的外祖父家，万不可做的太过” “放心吧娘，我自有分寸” 山文轩是这样想的，既然劝说舅母和外祖父这一招行不通了，那便改为劝说柳禾煜。 柳禾煜自诩痴情种子，只要他一激将，这呆子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会乖乖答应，想要拿捏像柳禾煜这样的读书人不难。 柳禾煜在房间里是大吵大闹，他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几乎全给砸了，还要绝食，任凭谁喂他饭也是不吃。 他如今到底是两天没吃饭了，早就饿的眼冒金星，肚子最开始还很没骨气的咕咕叫着，如今竟是饿到连叫也不叫了。 他暗叹父母心狠，又有些产生动摇。 当日的情形虽然不是他主动，但是他也知道是晴芷主动设下的陷阱，晴芷那次还很轻松的就谋害了自己。 这说明她一定没之前那般爱慕自己了，既然这样那不如让她做妾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到底只是一个庶女。 可是瞧着晴芷当日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只是他太过饿了。 只是此时正值半夜，他连叫喊的声音都没了。 饿啊，饿啊他实在是太饿了。 他正想着庆丰楼的烧鹅还有炙羊肉呢，就见有个不认识的下人偷偷钻了进来。 本来他理应叫喊，只是他太饿了。 “柳公子，这是我家少爷特意叫我买的庆丰楼的炙羊肉给您吃，他说您饿了很久想必很是好这一口” 正当柳禾煜还在做着美梦时，他就看见了被烤成焦糖色的炙羊肉。 此刻他像一头饿疯了的野狗，再也顾不上平日的礼仪，直接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小厮看见柳禾煜这般模样，心里想着果然和少爷说的一模一样。 “您别急啊，这些可都是您的，我们少爷说了，您要是想吃什么，他都能叫我给您半夜送来，只是苦了您了，不能在白天进食” 柳禾煜嘴里还含着肉，说话更是吞吞吐吐。 “你家少爷这是好心，只要能让我吃上饭，就算是半夜也行”柳禾煜勉强说完又要狼吞虎咽。 “不过我家少爷说了，也不是让您白吃的，他向您提个请求，就是让您仍旧在白日装的像要快饿死一般，这样，舅奶奶才能同意，晴芷小姐也才能快些进府” 杀人要诛心，只有柳禾煜看起来快死了，柳韩氏那时候估计就会心软放晴芷进来了。 这小厮这么一说，“你回去禀告你家公子，晴芷是我心爱之人我为了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只是绝食几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这不还有你晚上给我送饭吗” 柳禾煜被这小厮这样提醒，那股读书人的那种自命清高的劲儿就又上来了。 他也不再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 山文轩这话来的及时，他可不愿意在自己的表弟面前丧失了读书人的风骨。 殊不知，山文轩根本半分也瞧不上他这酸孺书生。 只是他却也懂得利用人心，他知道柳禾煜心性不算坚定，半夜派这小厮来，一来是别让柳禾煜饿死，二来也是趁机敲打他可别忘了自己读书人的风骨。 小厮见柳禾煜吃的差不多了，他也要离开，可是柳禾煜叫住了他。 “告诉你家少爷，我一定会让晴芷作为我的正妻，凤凤观光的进入柳家” 第57章 吸血鬼舅父又来要钱 “这柳禾煜如此迂腐，简直像个老顽固，这样不懂的变通的人一辈子也考不上一个秀才”山文轩恶意的诅咒着柳禾煜。 “那主子，奴才下一步该怎么做啊”那小厮恭敬的问着。 “哼，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咱们这位准姑爷了”山文轩略带嘲讽的说着。 山文轩如今细细想来，晴芷这般娴静柔美的女子竟要嫁给这种人，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他想了一想只觉得可惜。 不过就算他觉得可惜那也没办法。 山晴芷自从听说柳氏母子那日去为自己求情却被赶了出来，她心中的恼怒就觉得更甚。 在她眼里她全是优点，聪慧，能够操劳管家，可是柳家却这般不接纳自己。 她心里暗恨，若是有一天她能嫁进柳家。 这些日子所受的耻辱一定百倍奉还。 “小姐，明天就是七夕节了，您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啊”穗齐俏皮的冲着蜀葵眨了眨眼睛。 “好你个穗齐，倒敢取笑我了”蜀葵觉得有些害羞，她装作要打穗齐的样子。 穗齐赶紧躲到喜鹊的身后。 “喜鹊喜鹊，你可要帮我拦着小姐，我说让她好好打扮一番她就要打我”穗齐跟喜鹊开着玩笑。 喜鹊面上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穗齐打闹。 “好了，穗齐姐姐，小姐也是害羞吗，毕竟谁叫明日她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徐小郎君了” 喜鹊也加入了这场调侃里面。 蜀葵听了更觉的害臊。 “好啊，你们这一个个的小丫头，还敢取笑我，我就罚你们一个月的月银” 这两个丫鬟这才正了正神色，“好了，奴婢们不敢了，不敢了” 喜鹊见这戏也算演完，她心底这才恢复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穗齐在一旁细心的为坐在梳妆台的蜀葵挑选首饰，她心里就是一阵泛酸， 喜鹊她跟了徐烬六年，心中对自己的主子肯定是超越平常的感情。 只是她身分低微，若是她也能像蜀葵这般是出身在大富大贵的人家该有多好。 蜀葵哪里知道自己身边的喜鹊心思可算是百转千回。 “哎呀，我家雪晴大了，知道打扮好看些去见情郎了”孙氏笑意盈盈的来看自己的女儿。 “娘，人家只是想要打扮的好看一些，您别取笑人家了”蜀葵这扭扭捏捏的姿态看起来真是好玩极了。 “好了，娘自然是和你逗着玩乐的，原本我还觉得你小，才来山府不过一年，现在看来，你也倒有几分大人的模样了” 不知道做母亲的是不是都有些通病，总是喜欢感慨时光荏苒啊。 “娘，依稀记得以前，娘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啊，那时候你外祖父看管的严，觉得我是家中长女每每总要我挑起重担，因此娘还未嫁给你父亲之前，硬是没过个一个七夕节” 孙氏感慨着自己的不易，“不过好在你现在可以这般衣食无忧，自由自在，还好娘当时嫁给了你爹” 蜀葵知道因为自己外祖父是商户的缘故，让孙氏在这山家被瞧不起了很多年，偏偏自己的父亲又是个不学无术的。 要不是祖母觉得娘亲还算精明，让她管账，这些年她的娘亲就要叫人贬低到了尘埃里。 “娘，你放心等我以后嫁到徐家成了徐家的少夫人，就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你了”蜀葵只能这样安慰孙氏。 “娘知道，只是这些委屈娘倒也能受的，只是你舅父他实在是哎”蜀葵见孙氏忽然变的神情低迷。 “娘，舅父怎么了，看你好像很是忧愁”因为孙氏是商户女子的原因，而且还是小门小户的那种，因此她的外祖父觉得攀上高枝之后，就总是写信叫孙氏给银子供养她的弟弟考取功名。 只是孙氏的弟弟竟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的心思根本全然不在读书身上。 蜀葵的舅父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他既不事农务也不经商，就连唯一有出路的读书，他也事不屑极了。 “你舅父他，我听你舅母说也不知怎的，前几日淋了几场雨竟然迟迟高烧不退，非要我给她拿五百两银子治病” “你舅父总是这个德行，只是五百两银子，我哪有这般多的私产，你的嫁妆我是万万不敢动的，我偏要去账房取一些，想着凑凑，你伯母她对我好一通说教” 蜀葵这才算是听明白了，“这柳氏还真是小肚鸡肠，娘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现银，我这里还有三百两” “可是你还小呢，这些钱你自己够花吗”孙氏很是担心蜀葵。 “娘，舅父有难我怎能不帮，只是他这病来的很是蹊跷，你若身上没钱，那便先拿我的垫一垫也行” “只是，万不可将这三百两全给了舅父，这样吧，既然舅父得了高热，那您便先汇去五十两，若是舅母还说不够，那就先晾他们个十天半月再汇二十两” “可你舅父素来和你爹一样，这五十两对他来说可不够” “娘，既然舅母给您写信是为了舅父的病，我想她定是不会乱花的，还有若是他们很快又要，那就是舅父又要想着法子来哄骗您的银钱了” “雪晴，你别这样说，好歹是我的亲弟弟”孙氏是长姐，自小就被教导要仁爱恭谨，要学会操持家里，供养兄弟，这样孙家才能发扬光大。 蜀葵看着孙氏，“我呸，什么亲弟弟，若是舅父真的为您着想，那他这些年来怎么竟连一个功名也未考取的上，不过是觉得您进入了山府，想要多诈几笔钱财罢了” 蜀葵虽然只来一年，但是她也知道一些，想不到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王春花那个剥皮老货，如今就算在山府还是有这样的极品亲戚。 她早就在王春花的毒打之中，练到百毒不侵了。 “娘，您就是容易心太软，对于对我们好的人，自然是要对他们也好，甚至是十倍百倍的好那也行，可是对于一直想要迫害我们的人，就算是亲人也得防范” 人常说。“亲兄弟，明算账” “您本来就是外嫁的女子，这么多年操持着山府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您已经很累了，若是还要不断的想办法去应付着这吸血的弟弟，那您真是得受累一辈子了” 蜀葵义愤填膺的说道，“我看就也该给舅父一个教训，叫他再这般肆无忌惮” 孙氏听着蜀葵的话，转而破涕为笑，“好了，女孩子家家的，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第58章 花灯如昼 “娘，您要是怕舅父那我就去和他对骂，之前在乡下时，我可是学了很多骂人的粗俗话，我可不怕他” “好啦好啦，女孩子家家的，万不可失了礼数，你可得记着，你不是乡间的农户女了，而是山府的嫡出小姐” 孙氏瞧着自己女儿这番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明日，蜀葵早早的就起来让穗齐和喜鹊为自己梳妆打扮，为了今日她还特地换上了这套翠绿色的襦裙，她上身套的是一个带着细致花纹的蓝色绸缎锦的披帛外套，而内搭的则是在春衣阁制好的这身翠绿色襦裙，还梳了京城时下流行的同心髻，这人靠衣装马靠鞍。 蜀葵今日这身衣服，俏皮而不失灵动，很适合她这样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去穿。 “哎呀，小姐，你今日竟是比天上的瑶池仙女还要美上几分呢”穗齐不停的夸赞着自家小姐。 蜀葵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只是喜鹊听到这些，原本明亮的眼神，竟然变的黯淡极了。 蜀葵倒是注意到了喜鹊的神情竟然变的有些落寞。 “喜鹊，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倒是不似开心的样子”喜鹊猛然被蜀葵提及，她自是不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奴婢，奴婢失礼了，刚才奴婢在想今日厨房会不会做炙羊肉来吃，奴婢嘴馋，就爱这些，不小心想的出神了” “你早说啊，今日我和徐烬会去上街，你若爱吃炙羊肉，我给你和穗齐一些银钱，买来吃就好了” 蜀葵还真以为喜鹊是馋了，在她眼里喜鹊是和自己之前一样从乡下买来的农女，羡慕京城这般好的吃食，她当然不会意外。 穗齐一听又能吃到好吃的炙羊肉，心里那是开心极了。 “谢谢小姐，小姐你啊最好了”她连忙作揖谢着蜀葵，可是她瞧着喜鹊还在愣神，就偷偷捏了捏喜鹊。 她这才回过神来，这才谢了蜀葵。 蜀葵见喜鹊这天心不在焉的，还以为她只是想吃那炙羊肉呢。 她昨日就收到了徐烬的庚帖，她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这人一旦心情变好，就连这空气也是变的格外香甜，原本曲径通幽的小路竟然也变短了许多。 只是她心情好，别人的心情就不好了，比如柳氏。 “雪晴啊，你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可是不知道你姐姐这几日吐得那叫个昏天黑地，怎么也吃不下啊，我瞧你啊比原先还要胖了，看你如今白白净净的，真是好看的不行，一点也没有当初刚来山府时那个黑瘦黑瘦的丑样子了” 柳氏听说这几日山晴芷害喜的更厉害了，她见山晴芷竟是一刻也不消停，她这心里就烦。 却又见蜀葵这般乐呵呵的，她没来由的就觉的那笑容刺眼极了。 “我如今能变成这副样子，那自然是托舅母您的福气了，若不是舅母您对我的爱抚，我也不能在山家过的这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您是这山府的主母，如若不是对我甚是体恤，给我五百两的月银，我哪能穿的这么好，吃的这么好啊” 蜀葵不提这五百两还好，一提这五百两，她就觉得肉疼。 可是为了面子，她当然不会说些什么。 “你是我的亲侄女，只要能将你养的很好，区区五百两倒也不算什么”蜀葵都能感觉到柳氏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是在咬紧牙关说的。 “那雪晴就先走了” “这山雪晴，真是气死我了”被蜀葵一通嘲讽，柳氏见了山晴芷也没了好脸色。 “你说这人比人是不是气死人啊，这雪晴在乡下待了十三年，识字也不多，可是她这回来没多久，就跟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结了亲，这样好的运气，可真是让人羡慕” 柳氏没正面去说，但是在山晴芷这身边说这话的意思倒也很明显了。 山晴芷听到这些，她本来是想装的若无其事，可是她越攥越紧的手绢倒是暴露了她的嫉妒。 柳氏见目的达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了这碗保胎药就走了。 山晴芷见柳氏走后也不再伪装，直接将这碗保胎药摔了个四分五裂。 “这贱人，真是猖狂极了，如今还没嫁进徐家呢，就这般模样”她很是忍耐不住。 可是而后她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她打开房门才发现这门缝底下有个纸条。 “哈哈，这贱人还能得意到几时，也是的确许久未见我这位曾经的好舅父了” 蜀葵远远的就看到了徐烬，他为了今日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不得不说他这日看起来倒是更像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你今日真美”徐烬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蜀葵本来还不想做些什么。 可是一听到徐烬这般直白的赞美，她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真讨厌”她想要去捶徐烬的胸口，可是那股奇异的力量也出来了，她的本意当然是不想使出太多力气，就是那种哎呦，干嘛，人家捶你小胸口的那种，可是徐烬猛的被捶到退出了半步。 “你你的力气还挺大”徐烬没想到这丫头力气怎么这般大。 “抱歉，是我是我太过开心了，我在乡下的时候的力气就比较大，这样我才能干更多的农活” 蜀葵算是明白为何之前自己想要变的力气大些，但是怎么也没用了。 她想定是自己能够感到极致的害怕和欢愉的时候，这种奇异的感觉才会来临。 徐烬瞧着蜀葵一脸愧疚的模样，“女孩子力气大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我们接着去看花灯吧，今日的花灯好美啊” 蜀葵尽量不想去想这些尴尬的事情。 蜀葵与徐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她看着这些花灯。 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学过的一段诗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她那时候还不能理解，现在倒是觉得能够理解了，花灯这样美，任谁能不怀念呢。 蜀葵见哪里人流攒动想去看那里的花灯，就要往那边走，徐烬就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掌。 “你要去哪里，这人这样多，我可不想弄丢了你” 蜀葵听到这话，很是开心和激动，“你放心，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不会让你放开我的” 她看着他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悄悄流动。 “哎呦，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我妹夫是谁吗，他可是当今户部侍郎的亲弟弟，你这贱民，小心我叫我的妹夫拔了你的皮”这道恶里恶气的声音，不偏不倚的传到了蜀葵的耳朵里。 糟了，是她那素未谋面，却作恶多端的舅父。 第59章 难堪 蜀葵听到这声音，她的表情瞬间变的就有些不太自然。 徐烬见蜀葵表情不对，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能赶忙询问蜀葵。 “雪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丧气”徐烬为人还算细腻，只是这么一小会儿他就看出来蜀葵的情绪不对劲。 “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到身体不舒服而已，我们走吧”蜀葵不想再往前了，若是也让徐烬见到自己的无赖舅父，那自己这面子可不就丢大发了。 徐烬也看不出来了蜀葵的不愿。 “好啊，那我们便回去吧”蜀葵想着回去就看不到那人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庆幸，幸好没和那个无赖碰上。 蜀葵心里还在暗自庆幸，结果他们就听到了摊子打砸的声音以及行人互相逃窜的哀呼声，原来是孙虎竟然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在那随机乱刺。 行人们跑的匆忙，他们只顾自己的命全然不顾前面的人是谁，只要能逃走就行，眼看蜀葵立马就要被冲撞到，蜀葵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她也是心中害怕。 不过很快她就安全了。她被山刚青牢牢的护在怀里，而山大则拿着大刀带着山府的几名护卫在哪里直愣愣的站着，百姓还想往前跑，但是见最前面冲撞蜀葵的男人已经被用刀背给顶出去好远。 众人这才瞧清楚前方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人在拿着刀盯着。 “众人莫慌，贼人已被我派出去的山家护卫给震慑住了，莫要在慌乱的往前冲，这样会踩死很多人” 蜀葵见山刚青发话了。她也觉得安心多了，也不好再在山刚青的怀里。 “大哥哥，你放开我吧，已经没事了”蜀葵挣扎着从山刚青的怀里想要离开。只是山刚青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死死地护着蜀葵不让她动弹。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蜀葵还要说话，就听到了山刚青的声音。 “徐小郎君，我家叔母将蜀葵交与你，你便是这样保护我家雪晴的？”他的口气之中满含着的全是责怪。 蜀葵其实心里不怪徐烬，她还是想要从山刚青的怀抱中出来。 终于山刚青不再那样用自己的背压着自己了。 “大哥哥，你莫要怪罪徐烬，他也是不小心啊，这百姓忽然受了惊吓，将我和他给冲散了，他自顾不暇，也是正常的” 蜀葵真心觉得这件事情和徐烬关系不大，若不是孙虎发狂，竟然在京城里拿刀吓人，这事情也就不会出来。 “雪晴妹妹，山大公子说得对，我虽然跟随我叔父多年习武，可是到了关键场合竟然还保护不了你，是我无用了”徐烬怀着无限的歉意说道。 蜀葵见徐烬这般自责，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男子顶天立地，就该有着宽阔的胸襟和气魄，雪晴，徐小郎君自幼习武，若如今连个小小的你也保护不了，以后何谈保家卫国” 山刚青这话说的好似他也要去上前线冲锋似的。 “公子，这贼人抓到了，该如何处置”山府的侍卫见到山刚青在这里想要向他禀报。 “这贼人公然持刀行凶，想必是不把我大宋律例放在眼里，把他扭送官府，任凭官府处置吧” 孙虎被人死死压制着，听到这话，他也是瞪大了眼睛。 “你敢，我可是山府二夫人的亲弟弟，你这样做是在打山府的脸” 孙虎即使被人抓住，身上也是不安分，像个蛆一般胡乱的挣扎着。 山刚青见此人也不过是个宵小之辈，他心里更满是不屑。 “我山府，也岂是你能随便胡乱攀亲的，不自量力，来人把他带走” 蜀葵仔细瞧了瞧此人的面容，他虽然魁梧可是脸上却长着和孙氏一模一样的痣，蜀葵虽然没见过这位泼皮舅父可是瞧他这相貌竟和母亲说的几乎不差。 若是孙虎被人捉走，关到大狱，这不是给孙氏平添麻烦吗。 可是徐烬也在这里，她只能摇了摇山刚青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不要。 山刚青见蜀葵似乎向在自己表达拒绝的意思，他是何等聪慧之人。 “慢着，此人似乎还有别的罪责，还是先别送去官府，让我在这里再仔细排查一下” 见山刚青又变了态度，众人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 “徐烬今日我和你玩的还算尽兴，只是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我要和大哥哥先带此人回府，我们改日再聚可好” 被孙虎这么一闹，蜀葵早没了接着玩乐的心思。 徐烬也是体谅她，“好。雪晴，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咱们再聚也不是不可以” 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离开了花灯会。 山刚青听着徐烬这话若有所思，这徐烬不似个简单人物。 回山府的马车上。 “大哥哥，你能否放了那人，他是我舅父，我的亲舅父”蜀葵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个这样的亲戚，说出来是让人觉得十分难堪丢脸的事情，可是为了孙氏她还得鼓足勇气去说。 小姑娘显的十分不安，她不停的搅着手上的帕子。 “大哥哥，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很是意外，只是那人的确是我的舅父，他是个无赖，倒让大哥哥费心了，只是他虽然千错万错，但也不能把他送到官府，不然我娘还得为解救他要费更多的心力” 她心里只觉得糟糕透了，这下也不知道山刚青会怎样看待自己。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她运气不好碰上了王春花这样歹毒的舅母，如今还要遇上孙虎这样的泼皮无赖。 她只觉得丢脸和忐忑，上次山刚青解决了王春花，没让自己遭受非议，这次她也希望山刚青还会那样帮着自己。 山刚青见蜀葵一脸的尴尬和难堪，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那我放了此人，只是此人却不能留在山府，此人乖戾阴险，若是留在这里，只会为你们二房平添烦恼的” “那，你先将他带到一个客栈看管起来可好，我这舅舅看起来最是贪婪之人，你说的对，若是将他轻易的就放了他还会来山府兴风作浪，那我们二房这脸就要丢大发了” “这你倒不用害怕，我会派人严加看管，只是此人却也不能长久的待在京城，雪晴妹妹，你可想好了法子，威慑威慑你这舅舅，不然他还会再来招惹” 蜀葵听到这话，“哎，舅父生性好赌，前日里还在信上说自己得了高热，需得三百两来救治，娘听了也是忧愁，把钱给了过去之后，本想他能消停些日子，没想到他今日就到了这花灯会上，还弄出这样大的乱子” 蜀葵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啊，有这样的舅父，她也只觉得无奈。 “你这舅舅是个贪婪之人，若是不断的满足他的胃口，只会将他越养越肥。当断则断，否则会反受其乱。” 第60章 断，谈何容易 蜀葵倒没想到会这样的严重。 “舅舅好歹与我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他真能如此无耻？” 蜀葵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山刚青也没多说什么。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是蜀葵天真，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本来大房一脉就对二房一般，如今就连自己的亲舅父也来捅刀子。 这生活可不好过啊。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蜀葵带着忧虑就到了瑞心轩。 “娘，今日我在花灯会上碰见舅父了”蜀葵这话一出来，孙氏就显得有些慌乱。 “你舅父不是还在病榻之上，且淮阳离京城也有好几千里，他怎么会来” “可我今日看见他了，他打着山府的旗号横行霸道，最后还竟然拿刀想要伤人，还好大哥哥及时赶来制住了他，如今他被看管在运来客栈” 蜀葵这话一出，孙氏就觉得自己的天也塌了下来。 “这混账东西，来了京城也不让我安生”孙氏发怒了。 做姐姐的哪能不知道自己亲弟弟的德性，只是她不愿意将事情想的太糟。 “那你大哥哥可曾说过要报官”孙氏问的很急，若要是将他扭送到官府，自己又要耗费心力和财力去救这样一个王八蛋了。 她暗恨孙虎的无耻，当年不过是帮了自己一把，这些年来，每每都要拿那件事情来威胁自己。 她受够了，她也有些惶恐不安。 “是，大哥哥说要报官，却被我给拦下了，我知道舅父若是进了大狱，您又要大费周章的将他救出来了” 孙氏听到孙虎并未进衙门，眼里全是庆幸。 还好，得亏没进衙门，不然自己也要有被暴露出来的风险。 蜀葵瞧着孙氏一脸庆幸，她想着自己算是做对了。 只是孙氏的庆幸却和蜀葵想的并不完全一样。 “雪晴，还好这次有你不然娘就又要头疼欲裂了” 孙氏欣慰的看着自己女儿，她想雪晴才不是什么灾星，而是自己的福星。 “娘，我知道你是觉得舅父未进大狱觉得还算庆幸，只是这一次在街上得亏遇到的是大哥哥，而不是其他的世家子弟，若是别人怕是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娘，舅父此人阴险乖戾，也不知足，将他关押在运来客栈也只是一时之计，若是舅父要什么，您便给什么，这难免有些太过顺从他了” 蜀葵上一世也依稀见过自己这个舅父几面，只是他是个趋炎附势之人，见山晴芷得宠，便只对山晴芷热情，对自己反而也是冷冷的不爱搭理。 刚才她还有些记忆模糊，如今想了起来，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舅父也是犯了错事，但被轻易的糊弄过来，就来到了山府作威作福。 山二爷是个憨傻的，他也知道自己这小舅子做的委实太过，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来看。 那段时日孙虎可是在二房作威作福，今日调戏几个小婢女，明日偷拿别人的钱财，只要你能想到的各种没规矩的，粗鄙无礼之事，他都能做的出来。 可是奇怪的是，孙氏竟然这般能容忍，上一世的事情就连她听到了也是觉得有些过分，可她人微言轻，孙氏也不喜她，她上一世怎么也是插不上嘴。 最后老太君实在看不下去了，警告了孙虎一番，才将此人给弄走。 “可他是我的亲弟弟，我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孙氏只能拿这个理由来劝蜀葵。 “娘，我知道你重亲情，只是舅父他不是什么好人”蜀葵觉得急死了。 “好了，你既然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快些回去吧，今日我也有些疲倦了” 孙氏一反常态给蜀葵也下了逐客令。 蜀葵见母亲不喜欢自己说这些，她也不好再自讨无趣。 “那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蜀葵觉得她娘这几日真的有些反常。 回到芳亭斋，她仔细的捋了捋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和徐烬开心的去花灯会赏花灯，可是孙虎却突然出现。 孙虎明明在信上说自己得了高热，他谎话连篇说出这样的话，竟也不稀奇。 只是若为了要到银钱，他只需好好的待在淮阳就行，为何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 蜀葵觉得这样无利不起早的人是万不会没有利益就来到京城。 其中肯定有些不为她所知的隐情。 蜀葵只觉的头疼极了。 山刚青也觉出今日这事情怕是不太对劲，徐烬明明武功高强，怎么会连雪晴这样一个弱女子也保护不了。 他看着徐烬肯定不似面上那样直傻，这徐烬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他今日估计也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到底在有没有弱点 前些日子，他放出风来，说真正的玉玺已经被自己找到了，但是西域商人却不愿意和自己谈这笔买卖。 他把西域商人安置在了运来客栈。 这样明晃晃的钩子倒叫他们捉摸不透了。 徐烬也有些怀疑，这山刚青为人阴暗狡诈，心眼子比那针眼还多，怎么就大咧咧的将那西域商人放在了运来客栈。 若说是诈，可瞧他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再过三日就是圣上的诞辰，若他借机献给皇上。 “主子，咱们现在还不去那运来客栈杀了那西域商人夺得玉玺，不然这玉玺若被山刚青得到，那咱们怕是会丧失这个好机会” "你急什么，我的好叔父还没动手呢，我这个做侄子的，怎敢夺去长辈的功劳" “你去派人告诉徐有年，他性子急躁，好大喜功，这次就让他先去探探虚实，看看山刚青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徐烬一贯把徐有年当棋子去使。 如孙虎这般蠢笨恶毒的人实在是少见，都被人看紧房门不让出来了，还想着趾高气昂的去使唤别人。 “我可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山二爷的夫人，你们要是敢动我半根手指，有你们好看的” 原本守着他的护卫，也不屑于理踩这种玩意儿，可是上头下令，叫他们好好照顾孙虎。 那他们就好好的照顾照顾。 “啊，你打我，你敢打我”孙虎还没反应过来，这外头的哥俩就又给了孙虎一巴掌。 “打你，打你还要挑好天气” 这哥俩也早受够了孙虎。 说完这些之后，就痛痛快快的打起了孙虎。 “哎呦喂，爷爷，兄弟大哥，求求您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哥俩看孙虎被打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眼眶喷血，这才消了气。 “以后你再给我狐假虎威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其中一个人还没说完，就被外头的飞箭直直射穿了脖子。 转眼血跟不要钱的水一样，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另一个人见同伴死了。 就要拿起刀来防备，只是还未做好姿势，就被外头踹开门的人一刀也给劈在肩膀上。 孙虎吓尿了。 第61章 你以为你的脚很香 “爷爷们，你们别杀我，别杀我，我姐姐是山府的二夫人，她手上有的是银钱，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可别误杀” 这些杀手原本是不想留下活口的，但是这人的确是孙氏的亲弟弟，徐有年的手下望向那领头。 为首的人只说了一句，“不杀可以，但也不要叫他好过” 那些杀手便直接戳瞎了孙虎的双眼，让他变成了瞎子。 他们解决完孙虎，想要找这个西域商人在哪，可是房间除了这三人竟然没有别人。 “不好了，中计了”这几名杀手就要逃走，可是刚要出门，有一人却硬生生被山大给踹了回去 “往哪跑，贼人”山大听从山刚青的安排，来了一场瓮中捉鳖。 “兄弟们，公子说了，得一个人头十五两”山府的护卫听了这话，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虽然徐有年的派的这些杀手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武功不弱，山大带着的几位不能说是菜鸡，但是肯定不如对面。 这几人最后只剩下了三人，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要咬开牙里的毒药自杀。 可是山大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赶紧脱掉自己的鞋，从里面拿出了穿了不知道多少天没换洗的袜子。 “今天总得有个活口”眼见其他二人早就咬牙毒发身亡，山大趁机打倒最后一个杀手。 见那杀手还在抵抗，“一只不够，那就再来一只” 但是这杀手嘴可能很大，山大紧扣着杀手的上牙，“你们都脱鞋，往这贼人的嘴里塞袜子” 山府剩下的护卫觉得有些不妥，这有味。 “快些，不然留不下活口，公子肯定要罚你们，难道你们想挨鞭刑” 抱歉，是我们不仁义了，但是我们也想活命。 于是杀手的嘴被臭袜子塞的满满当当，虽然杀手从小过的是非人的生活，受着极为严酷的训练，但他也没想到今天还要受此屈辱。 “这阴险狡诈的王八蛋，果然是个陷阱”徐烬气死了，不过还好他没出动。 “主子，奴此听说那山刚青的手下为了留活口，竟然往徐有年派来的杀手的嘴里塞了五六个人的臭袜子，他可真恶毒” 徐二有些愤愤不平，这是好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真是丧尽天良。 “你怎么知道的”徐烬转头问他。 “那街上的人都看到了，都说一群人押着一个塞着满嘴臭袜子的人走了，据说离他们不远的人们还能清楚的闻到那股子恶臭味，简直能把人给熏晕” 徐烬笑了，不过这代表他要发火了。 “你不平个什么劲，你以为你的脚很香？”徐烬怒了。 “公子，你的意思是”徐二不敢再想，自己可是每日都用凉水冲脚的，难道他的脚也臭。 见徐二一副受挫模样，徐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你给我滚，下次见我之前记得，把你的脚每日给我洗十遍”徐烬把徐二给踹走了。 徐二：呜呜呜 徐烬：yueyueyue 山刚青本想着一石二鸟将徐烬和徐有年都引出来，不过徐烬心思多，没上当，徐有年也派出了别的杀手。 不过当他看到这杀手嘴里塞着全是几个抠脚大汉的臭袜子时，这个一向温和的男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味的确挺冲。 “杀了这人吧”山刚青吩咐道。 “可还没从他嘴里撬出来话呢”山大急了。 “这人的纹身你看到了吗，这是莲清教最低等的杀手，他能知道什么” 杀手听到这些，反而觉得自己解放了。 孙虎被人刺瞎双眼，客栈的活口见他还没死，自然是要为他找大夫救治。 孙虎倒是大难不死，可这种人却千万别有后福了。 “姐姐，你可得好吃好喝的管着我，现在我成了瞎子，以后我们家这重担也只能落在你身上了” 孙氏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成了瞎子，不过她只觉得是累赘。 “虎子，你放心，姐姐一定好好的照顾你，你放心，姐姐一定会给你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为你救治你的眼睛” 孙氏答应的好，但是她心里想着你这种丧良心的，眼瞎了最好。 “啊，舅父瞎了”蜀葵没想到昨日还猖狂无比的孙虎竟然成了瞎子，这瞎的挺快。 “那还能治好吗”蜀葵问着孙氏。 "大夫说了，那杀手是直接戳瞎了他的双眼，眼珠子都没了，怎么还能治好" “杀手，杀手怎么会忽然去杀舅父，舅父顶多也就是犯个小罪，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仇家” 蜀葵觉得有些奇怪。 她觉得自己舅父可没能耐大到能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人就算阴暗乖戾，但是却也只能这样。 “好了，谁知道呢，你舅父在淮阳时就不安分，如今这般也算罪有应得” 孙氏叹了口气。 “是啊，舅父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苦了你了，娘，还要去管这样的一个破皮无赖，舅舅本来之前就只能靠你，如今他瞎了只能更加依赖你” 蜀葵觉得自己的亲娘，命运也是不济。 不过她想既然这一世她母女二人关系亲近，这舅父他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实在不行就宰了舅父，反正这样的害虫留在世上也是害人。 孙氏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只是想着孙虎要是识趣一些，就别说什么奇怪的话。 “夫人，我听说小舅子的眼瞎了”山远之又是游手好闲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就又回来了。 “爹爹，哎呀，舅父时运不济被戳瞎了双眼，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蜀葵试图不要让自己的亲爹去多管闲事。 “雪晴，你这话说的，你舅父那是我的亲小舅子，我怎能不去看望看望他” 山二爷，还想着去看看自家夫人的小舅子。 蜀葵不愿意，可是孙氏却拉住了他。 “好了，雪晴，你爹爹于情于理都该去看” 孙氏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和她的爹为此产生争执。 “可是，娘，舅父看这样子肯定是要在这山府长住了，若他是个老实的，住半年也不会赶他走，可爹爹对他这样看重，这不是助长了舅父的小人之势吗” “我想以后咱们二房不会太平的了” 要说这山二爷也真是热心肠，本来孙虎就仗着自己姐姐是主母，就很嚣张，如今山二爷这个主人也来去看。 只怕孙虎以后还会更加嚣张。 要她来说，应该远离他几天，让他知道知道这山府谁才是主，谁才是客人。 第62章 下贱货色，也敢在我跟前晃 山远之也知道自己的小舅子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礼数总得做足了。 “你们这群下人，是打量着我看不见故意蒙我呢，这那是上好的花雕，分明是不过两年的酒水” “他奶奶的，我告诉你们，我姐姐可是你们的夫人，你们要是再敢慢待我，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孙虎双眼缠着白布，都瞎了不仅不给人一种可怜之感，反而只有厌恶。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竟然敢糊弄孙舅爷想要挨罚吗”这些下人听到山远之的呵斥，这才感到害怕。 其中有一个直接下跪。 “老爷，并非我们不诚心伺候孙舅爷，只是孙舅爷要的可是百年花雕，这花雕一坛就要二十两银子，但是夫人拨给舅爷的开支拢共是五十两，若买一瓶酒就要花掉近乎一半，奴婢们也怕得到夫人的训斥” 要说这做下人的也不容易，主子之间争斗的火气或多或少的都发在了丫鬟的身上。 山远之虽然面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也是忍不住咋舌，自己平常都不喝这般贵的酒，这孙虎一个客人，倒是不客气。 “好了，孙舅爷是客人，以后孙舅爷要什么你们就得给我好好去做，就算他要你们去摘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也得给我去捞，听到了没有” 孙虎听到这话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味呢。 “姐夫，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这倒不用了，我是个俗人就爱美酒和美食”孙虎谄媚的笑着。 “哎呦，虎子你可是稀客，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自然也得好好招待招待你，现如今你又被贼人戳瞎了眼睛，现在你遭此大难，我这个做姐夫的自然能帮衬着些，就要出全力啊” 孙虎听着山远之四分真心，六分假意的客套话，他心里也是暗呸。 你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你说你要不是投胎投的好成了山家人，指不定还比我要更废柴呢。 他其实心底里也看不起这个姐夫，只是山家到底是山家。 平白无故得罪山家，他是傻子吗。 “姐夫，你也知道的，我是个无用之人，功名也考取不了，也没门手艺，平日里也只能去靠姐姐的接济生活，如今我成了瞎子只怕以后更是无用了” 虽然孙虎真的没有讽刺山二爷的意思，可是他还是在孙虎的自嘲里，听出来揶揄的意味。 “天生我才必有用，虎子，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山远之硬着头皮安慰。 “姐夫，我倒也不想去贬低我自己，只是我若只是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该有多好，只是我还有妻子和儿女，不如将她们一同接来京城可好，在淮阳这样的小地方，他们母子三人肯定是过的不算太好” 山远之一听，这是要把自己的一家子都接到京城啊。 他有些不愿意，孙虎只是眼瞎了，又不是死了，将这一大家子全都接回山府，那他们若是随便提要求，难道自己都得答应。 虽然山府家大业大，也不缺三个人的饭食，可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孙虎的妻子也是那种目光短浅，爱占便宜之人。 至于他的儿女小的时候也曾见过一面，女儿还好，还算端庄，可是儿子简直和自己的亲爹一模一样。 “虎子，你这话可是有些自暴自弃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坚强一些的，我听你姐姐说过，慧姐和彦哥对京城很是向往，只是如今彦哥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还是在淮阳，为他找一位大儒吧，京城虽然富贵，可是彦哥还小，还是得多为他的读书识字考虑考虑” “至于，慧姐和弟妹若是想来山府小住几天那也不是不可，慧姐比雪晴大两岁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了” 山远之全是说着客套话，半分不说给钱的事情，孙虎也是有些不爽。 只是倒也不能在山远之的面前将心里的话给说出来，这话除了说给姐姐听，说给别人倒也没用。 而且他也不傻，这话是万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告诉山远之。 他儿子是蠢包蛋一个，上什么学，识什么字。 “姐夫说的对，彦哥到了该启蒙的年纪，需得找个好老师才行，只是如今我这手头不算宽绰，这” 孙虎刚才还勉强算是暗示，如今都明示了，山远之再装傻可过不去。 “哎，你我本是一家人，彦哥这上学识字的费用，我自然是要管他的，我这做姨父的，怎能不管彦哥” “那我在这，替彦儿谢谢姐夫了”孙虎瞎了也得会作秀。 “你我是一家人，说什么谢或不谢的” 他瞎了，这耳朵就灵活了。 听到山二爷走了之后，他才狠狠的呸了一声。 “装模作样” 孙虎神情也变得阴暗起来，本来看起来应该是和善的面容，如今显的格外狰狞。 “小翠，小翠还不赶紧给我找大夫，我眼睛疼死了” 小翠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人这才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舅爷不是半个时辰之前大夫就过来了一趟，您这” 孙虎这不是诚心使唤人吗。 孙华坐在凳子上，随机抓住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 “你这贱婢，爷爷我都快疼死了，让你去请就快去，我可是贵客，轮得到你这个小贱丫头在这质问我，再不去，我就去告诉我姐姐让她把你给卖到窑子去” “小贱货，真是不要脸面” 听到孙虎这带着污言秽语的呵斥，小翠就算是泪在眼眶打转，也得应一声，哎。 她转身要走，却听到蜀葵的声音。 “舅舅，你这双招子就算找再多的大夫，也是治不好的，你还不如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去想一想以后你该怎么过吧” “小翠，你不用去了，下去吧” 小翠面露难色，“可是舅爷” 蜀葵还要再说话，孙虎便发起火来。 “你是哪里来的贱丫头，也敢冒充山府的小姐，真是胆大包天” “舅舅，你是做舅舅的，这样侮辱你的外甥女，这是何道理啊” “小翠，我问你这人是你们山府的哪位小姐” “舅爷，这是我们二房的二小姐，山雪晴” “二小姐，哈，原来是姐夫在外面的私生女啊，那你可给我闭嘴吧，我可告诉你，我姐姐是你的嫡母，你虽然按规矩是要叫我一声舅舅，但我可不屑于与你这种下贱的私生女，小妾生的玩意儿来往” “像你这种不入眼的下贱货色，也敢在我跟前晃悠，看来我得好好的劝劝我姐姐，这种下贱人生的孩子，就该好好的躲在屋里，出来丢人现眼作甚” 孙虎刚才被山远之一同忽悠，见山远之也不交付真心，他只觉得晦气。 蜀葵来到京城约有半年，且孙氏找回她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告诉孙虎的，因此孙虎就觉得蜀葵肯定是哪个小妾或者外室生的庶女，在这要来攀亲戚。 山远之无缘无故的给了他气受，他就想着把自己受到的窝囊气撒在蜀葵身上。 毕竟在他眼里，蜀葵只是庶女，就算自己说的再难听，姐姐也不会怎样自己。 “舅舅，你对我一口一个下贱货色，你可知我的母亲是谁，我的母亲便是你的亲姐姐孙氏，你这样侮辱我，难道是看不起补贴你多年的山府二夫人” 第63章 你的手不该沾满淤泥 “还是说，你不仅看不起你的亲姐姐，也很鄙夷你的亲姐夫，我的父亲山远之，舅舅，你说你既然这般鄙夷山家，那还不赶紧滚，在这一边鄙夷山家，一边又沾着山家的光，像你这样的玩意儿，吃相可太难看了” “你他娘的在这大放你娘个厥词，再他妈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孙虎怒了。 “好啊，我就在这等着你，你来撕烂我的嘴啊。大蠢驴” 孙虎眼瞎了，但却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他的耳朵又变的很灵敏。 只是小翠却没见过这场面，“小姐，你快走吧，不然孙舅爷真的敢打你啊” 孙虎朝着声音的来源，像前挥舞着巴掌，他胡乱扇着。 原本小翠和蜀葵能躲则躲，但是为了赶出去孙虎，她还是狠下心来，硬生生挨了孙虎一巴掌。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都被打出血了”小翠惊呼。 听到小崔发出惊恐的呼叫声，孙虎这才得意起来。 “你个小婊子，被我打了也是活该” 这时孙虎已经抓住蜀葵的衣领。他站在蜀葵的前面，还要伸手再打。 “舅爷，您怎么还敢打您的亲侄女，我们二房的嫡小姐啊” 小崔被逼的说出了这种话。 “你说什么，她是嫡亲女儿，那不是说她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 “对啊，舅爷” “可我姐姐的嫡亲女儿明明是叫晴芷”孙虎有些慌了。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雪晴小姐才是二房的嫡亲小姐，而晴芷小姐，如今已经成了大夫人的女儿了” 孙氏刚知道雪晴也去了孙虎哪里，她怕孙虎说出真相，也急忙赶了过来。 “孙虎你个王八蛋，你在干什么”孙氏急切的大喊。 “娘，舅舅打我，还骂我是小婊子”蜀葵猛的哭了出来。 “你这王八蛋，以为老娘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我开染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的心肝宝贝” 孙氏看到蜀葵肿胀起来的半张脸，也是心疼极了。 “孙虎，你这个王八蛋赶紧给我滚出山家，之前我见你眼睛被刺瞎觉得你可怜，如今倒是纵容的你，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连山家的嫡亲女儿也不放在眼里”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过来言语挑衅我，我才这样说的，你不要赶我走啊” 孙虎实在是害怕。“你要是赶我走，难道不怕我把那件事情捅出来” 孙氏听到这个有些惊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还怕你” 蜀葵见孙氏害怕极了，“娘，既然他这样冥顽不灵，不如咱们报官抓他吧，好你个孙虎，不仅不顾礼法打伤了你的亲侄女，现在还要来威胁你的亲姐姐，娘既然这样，那不如” 她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这种人留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用处” “雪晴，万万不可，不然这样你我是要吃官司的” 孙氏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般鲁莽。 “孙虎，你最好给我闭嘴”孙氏狠狠的回敬了孙虎一个耳光。 “我告诉你，孙虎，明日你立马给我回去，我会派人看护着你，给你一些银钱，但是再也不要来山府了” 孙虎听到这个也是生气，他想着那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姐姐，你对我不仁，也别怪我对你不义”眼看他要说出真相。 蜀葵拿着旁边的凳子直接打晕了他。 “雪晴，你”孙氏没想到蜀葵这般狠辣。 “小翠，你刚才可曾看见了什么，我问你舅爷现在怎么了”蜀葵厉声质问着小翠。 小翠本来也懦弱，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想肯定是舅爷喝了半坛花雕睡了过去” “你说的很好，我劝你不要嚼舌根和多管闲事，否则我会把你卖给人伢子” 蜀葵狠狠的警告了小翠一番，小翠被吓得连连点头。 回到瑞心轩。 “雪晴，你这样做难免太过狠辣了”孙氏想着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虽然物是人非，他现在变的这般贪得无厌，和自己这些年的纵容也有很大的关系。 “娘，只有死人最听话，但是他好歹是我的舅舅，我念着你们的亲情，只是让他说不出话而已，这有什么难道真要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蜀葵没想到现在孙氏还这样执迷不悟，“雪晴，难道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蜀葵一时情急说漏了嘴。 “娘，你该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蜀葵苦笑，“我从小的时候就经常被王春花叫丧门星，一开始我也不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生我的娘亲，在到了王家庄不过一个月就因为身子骨弱死了” “我知道你恨喜翠，你能做出这事情来，我不觉得有什么错的，喜翠是个贱人，她毁了你，要是没她，你也不会把我送到乡下吃苦” “雪晴，娘真的是对你不起，可是娘只有这样做才能消掉心中的仇恨” 孙氏苦笑 “娘，如今事已至此，为了想要瞒下去，我想我得帮你” “舅父是个小人，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就是小人，你放心我会找准分量，只让他变成哑巴，不会有性命之忧” “娘，这事情，你别管也别害怕，就算将来出了事情，我来承担” 蜀葵就要去找山刚青拿药。 可是孙氏叫住了她。 “雪晴，你可是要清清白白，开开心心的嫁进徐府做少夫人的，这种腌臜事情我来做就好” 孙氏笑了，“我的女儿是世上最善良的人，怎么能沾上淤泥” “可，娘这对你太勉强了，我知道你在心里还是很疼爱舅父的” 蜀葵不愿意让自己的亲娘去做这个恶人。 “好孩子，之前是我太过害怕，才让他变成这样，我做下的孽只和我有关，和你没有关系” 孙氏决绝的出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 第二天，去伺候孙虎换药的下人，发现孙虎的嘴里汩汩的流出了黑色的毒血。 他急忙高声呼喊，及时救下了孙虎。 可是孙虎再也说不了话，他现在又瞎又哑。 “来人啊，将舅爷送到医馆好生救治” 山二爷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晚上，孙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来凶手就在山府。 第64章 这才是我的好舅父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在山府就给把孙虎给毒哑了”山二爷实在想不到。 可是他瞧孙氏，竟然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 “夫人，你怎么，神情如此冷淡”山二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以往孙氏虽然对于孙虎是厌恶，但是每每听到孙虎出了什么事情，她总是带着慌张和生气。 只是这次孙氏太过反常。 “老爷，我想问你，倘若我犯了一个大错，你还会原谅我吗”孙氏忍不住哭了出来。 “夫人，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山远之根本摸不到头脑。 “老爷你我成婚已有十五载，我自从嫁给你之后心里很是快乐，但是当年喜翠的事情让我对你产生了恨，老爷如果将来你知道了我都所作所为，我希望你还能好好的对待雪晴” 孙氏说了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就走了。 “喜翠”山远之轻声呢喃。 他很久都没想起过这个女子。 孙虎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姐姐竟然会亲自下了毒药将自己毒哑。 他侥幸逃过一劫之后，醒来过来。 “太好了，舅父你终于醒了，这下娘亲不会再那样担心你了”蜀葵的声音里充满着开心，可是孙虎一想到孙氏，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想到这里，凭什么他被孙氏毒哑，可是孙氏却成了关心他的好人。他不甘心，不过幸好他识得几个字，他努力地拉扯着声带，发着笔墨的口型。 蜀葵当然能看懂，她假装不知。 “舅父难道知道亲手毒哑你的凶手是谁”孙虎无力地点了点头。 “不用了，舅父，我听母亲说过，您是识字的，所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醒来，然后提前给您准备了笔和纸” “既然您大难不死，那肯定是会写出害您的凶手的”蜀葵言笑晏晏地将笔沾上墨水，扶着孙虎写着字。 孙虎想着你要是知道你娘是这种毒妇，看你这个小贱人还笑不笑得出来。 自己可是她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竟然能下这种毒手。 这种心如蛇蝎的女子，就该被千刀万剐。 他对孙氏的恨已然达到了巅峰。 当他废了半天的力气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完了之后给了蜀葵之后。 他得意地笑了，他想着蜀葵待会儿的多么慌张啊。 多么恨自己的亲娘，要不是当年孙氏善妒，非要害死喜翠，那喜翠怎么会调换了自己和她的孩子。 蜀葵吃了这么多的苦，和孙氏关系很大。 这种闺阁的弱女子怕是受不了这种打击。 自己的亲娘是自己悲惨生活的加害者，他想到这里恶毒地笑了。 终于，终于啊。 可是蜀葵接到那张纸，她连看也不看，就放到烛火里给烧了。 孙虎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急忙磨蹭着起来，不，别烧，那是他的证据。 他发出嘶哑的喊叫，但是很是难听。 “怎么，见我直接烧了当年的真相，让你觉得伤心了”蜀葵不再装作开心的模样，而是变为了冷笑。 “舅父，你知道吗，你这毒是我撺掇着我娘给你下的，这毒不知道你当时尝到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熟悉，这可是害死喜翠的药啊，这药不是你给我娘的吗” “吃到自己为他人曾经准备的毒药，不知道滋味如何啊” 此刻的蜀葵还和以往的装扮没什么不同，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阴森寒冷。 她才只有十三，可是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却是真真切切地从蜀葵的身上散发出来。 “舅舅，瞧着你方才写证据的来龙去脉时的迫切模样，我都不好意思打断你了” “你方才脸上闪过的快意我可是一清二楚，舅舅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看到当年是因为我娘才让我才在乡下孤苦伶仃的过了十三年，你想我会愤怒，我会害怕，我会仇恨” “这样会让你痛快极了，我娘毒哑了你，你很想让我和我娘关系破裂，自相残杀对吧” 蜀葵瞧着孙虎变得害怕的样子，她觉得很有趣。 “蠢货，这一切的真相我都知道，我知道是你给了我娘毒药让喜翠慢慢的毒发身亡” 蜀葵不屑地看着他，“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受你的摆布” 孙虎看着蜀葵的模样，只觉得越发瘆人，他想引出动静。 可是他是个哑巴啊，“舅父，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着到淮阳，最好安分点” 孙虎感觉到蜀葵拿着一把匕首在抵着他的脖子。 “舅父，你的亲姐姐可是我的亲娘，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因为这些事情和她决裂，我只会觉得我娘可怜” “昨天晚上当她亲口说出这些年的苦和累还有被你敲诈时的心酸时，我真的很心疼她，反而我很厌恶你，甚至是希望你死” “你这人简直比畜牲还不如，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你怎么对接济了这么多年的姐姐这样的仇恨，当我只要你想到你每每拿这件事情威胁我娘，让她给你钱，给你铺子，给你珠宝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不过弄死你，倒是太费劲了，你长得这么胖，你的皮估计得和野猪皮一样厚，你的血甚至比狗血还腥臭，想到这里我就不想亲自杀你了，我觉得一定会脏了我的手” 蜀葵瞧着孙虎这痴呆模样，“怎么我的好舅父你害怕了” 她用匕首轻轻地划着孙虎的双手，“你知道吗，之前我在乡下的时候，王春花那腌臜货总是不让我吃饭，我就去捉田鸡，蛙肉鲜美，但是很喜欢挣扎，所以啊我每次捉到田鸡的时候，不是先捅死田鸡，而是会用菜刀割掉它的四肢” “田鸡这时候还会乱动，但是却怎么也跑不了了，然后我才能好好的将他恶心的外皮剥下。露出鲜美的躯干” “舅父，若你还想要保住你的双手，我劝你等会儿我父亲来了的时候你最好什么也别说” “不然，明天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四肢还健全了” “你说是吧，舅父” 蜀葵凑近一看，孙虎冷汗频出，手也紧紧攥着。 “哎呀，舅父雪晴刚才只不过和你在说笑罢了，娘说了等你的身子骨好些了，就给你一百两，再让人看着你将你护送到淮阳老家” “只是，舅父，京城不是好地方，你以后还是别来了，你说好不好。” 孙虎疯狂点头。 蜀葵这才满意。 “这才是我的好舅父” 第65章 伯母您说的极对呢 孙虎只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冰窖，他感到满身的寒意。 蜀葵，不好惹。 山远之来看孙虎的时候，他发现了很是奇怪的一点，以往趾高气扬的人，这一刻对于自己的安排是格外的乖顺。 乖顺，这个词语竟然用在了孙虎身上，连他都觉得惊讶。 太阳可不会从西边出来，只是不过若能乖乖回到淮阳就行，至于孙虎为什么乖顺，他哪里会想知道。 孙氏自从下毒把孙虎毒哑之后，整日心里就是惴惴不安。 可是当她得知自己的弟弟竟然这般乖顺的就走了，她这沉重的心情倒是变轻松了很多。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角生出的细细纹路，只能哀叹一声，老了。 她现在倒不知道是该庆幸孙虎没说出自己才是凶手，还是高兴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也成了哑巴。 “娘，你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舅父已经被我给吓唬走了，你放心这世界上只有你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了，只要你守口如瓶，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晴，娘做错了事情，娘实在有些后怕”孙氏很明显不是坏人，因为坏人在做了坏事之后不会感到懊悔。 “娘，你如今这样是作甚，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要用力瞒住，你为何还在后悔” 蜀葵有些不太理解孙氏，“开弓没有回头箭，娘，你现在这样精神恍惚，只会让父亲察觉到你的迷茫，你想让父亲知道事情的真相？” 蜀葵总觉得孙氏有时很是优柔寡断，好事还是坏事既然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置喙。 那是最愚蠢的事情了。 “娘，你这样害怕，看来你不适合做坏事，下次还是我来吧”孙氏见自己女儿似是有些恼怒。 “雪晴，娘内心柔弱胆小，很怕事，但是要是别人欺负于你，娘也定不会心慈手软” 见孙氏表情变得坚定，蜀葵这才放下心来。 “娘，我自小长在乡野和一般贵女并不一样，我是个泼妇，别人若是给我使阴刀子，倘若那人身份高贵，那我便忍下来，要是那人与我身份相差不多，那我便打她一顿，明火执仗地怼回去” 蜀葵笑了，“娘，你女儿就算吃亏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 孙氏瞧着蜀葵说的话，显然是有些并不赞同，但是孙氏是个性子柔的。 她也只能无奈笑一笑，“哎，你真是” 她只能笑着摇头。 柳氏听说孙氏的弟弟，还没来几天就被悄悄地送走了，她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 孙氏的弟弟她也是见过的，整个人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这次她倒听说，这人先是在运来客栈被仇家戳瞎了双眼，又在山家被人毒哑。 啧啧，这人是得多招人恨啊，这么多人想让他死。 不过她和孙氏一向关系也是一般，其中的事情点燃了她想知道内情的热情，可是孙氏自然不会告诉她。 她有些百无聊赖，便和山晴芷讲起来这件事情。 “晴芷，你这前舅舅也不知道是多招人恨啊，这么多人想要弄死他”柳氏只当一个新奇事情说给山晴芷听。 “我之前也是见过这人，那简直是个无耻混子，虽说成了如今这又瞎又哑的样子，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若是在外头被刺瞎，这倒说得过去，在二房院里也被人毒哑，那这凶手可真是肆无忌惮，神通广大了” 柳氏想到这里，还觉得有些后怕，得亏她没什么仇人，不少人疯狂起来，还要潜伏到自己家里来谋害。 “哎呦，我怎么觉得我这后背凉凉的啊，这事情出来了可吓到我了” 山晴芷看着柳氏很是害怕的样子，她心中就很是不屑，这一看就是二房自己人做的事情，什么外来的人来到家里陷害。 她暗自白了柳氏一眼。 “大伯母，你说这孙舅爷是犯过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吗，怎么下场这么惨” 山晴芷循循善诱地和柳氏说着。 “他也就是个无赖地痞，能犯什么大罪”柳氏将保胎药亲自端给了山晴芷。 可是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他眼瞎又变成哑巴是有人怕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山晴芷见柳氏这才勉强上道，她笑了笑，“这谁知道呢，毕竟孙虎不是好人，他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他为人也猖狂，得罪人倒也正常” “哎，不对，若说他之前在客栈时的罪人被人刺瞎，那一定是外头的人干的，那他进了二房的地界还被人毒哑，这可不一定是外头的人干的了。咱山府不说固若金汤，看守也算森严，他又是在半夜被毒哑的，这个时候，不会有外人进入” 山晴芷喝了一口保胎药，“伯母，若是白日里就有外人混进来呢，或者是二房内宅的自己人做的呢，这皆有可能啊” 柳氏见她自得地喝着保胎药，又听着她的话，不由得讥讽起来。 “外头的人在白天混进来，这事情我怎么给忘了，你是有经验的啊，上次那个疯妇人，不就是你暗中窝藏着的吗” 山晴芷被柳氏这一说，她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伯母，你好端端的提这事情干嘛，明明是那王秀威胁我的，她神情癫狂，我哪敢不从” 看着山晴芷不断地为自己狡辩着，柳氏不由得嗤笑一声。 “行了，这就咱俩，你就别装了，成天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不觉得累吗，我这个看客还觉得累呢” “你不喜欢雪晴，我也不喜欢孙氏，看来咱们是注定要做母女的” 只是柳氏想到了什么，“你亲娘当年听说出府到了乡下不过一个月就死了，也不知道你乡下的亲人为你娘立了个墓碑没有，如今她只怕也早已化成了一抹黄沙，你这做亲生女儿的，也合该去乡下祭奠祭奠她啊” 听柳氏这样一说，山晴芷才勉强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亲娘。 不过她在心里根本对于自己死去的丫鬟娘是提也不想提起，这种人小姐身子丫鬟命，早早的就死了，也不会为自己助力，死了就没什么价值了。 山晴芷对于自己的小娘那必然是没什么感情，她还觉得喜翠死得好。 柳氏瞧着山晴芷一脸冷漠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正常。 “看你这不孝女的样子，你亲娘你都不惦记谁来惦记，当年她可没少让孙氏吃瘪，可比你啊强多了，你可不知道孙氏有多讨厌她” 柳氏添油加醋的说着，她心里清楚这死丫头对孙氏估计还有那么几分留恋，可是如今她都成了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要跟自己一条心。 她啊也是成心给山晴芷添堵。 “你长得，和你娘还挺像的，孙氏不喜你倒也正常” 山晴芷听到这话，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伯母您这话说得很对，我母亲不喜我倒也正常，谁让我和我小娘长得像，只是我父亲是最敬重我母亲的，他们这些年感情倒是和美，二房没了妾室，夫妻俩的感情好也是应该的。” “咱们山家啊是权贵人家，自应该是宠妻灭妾，我父亲做得极对，毕竟宠妾灭妻，宠妾弃妻自是不合规矩的，伯母您说这对不对啊” 柳氏觉得山晴芷说得极对。 “你是个通透人，说的可是很对，以后去了柳家万万不能啊，被妾室给欺负了，不然你得窝囊一辈子” 山晴芷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伯母，您说得极对呢” 第66章 山晴芷能进柳家门了 山晴芷没见过这么蠢笨的人，她笑了笑。 “母亲，明日就是二哥哥休沐的日子，只是不知那柳家何时来叫我嫁进去，再进不去柳家的大门只怕我” 柳氏听到这些，也是觉得山晴芷怎么还有些可怜。 “这你倒不必操心了，文轩在为你筹谋着呢，你啊一只脚已经跨进柳家了” 听到柳氏这样保证，她这多日悬浮的心这才有些保证。 “那谢谢舅母和二哥哥了” 若是柳家还不让自己进门，她怕是要使一些手段，把这孩子给弄没了。 柳禾煜这几日每日只吃一顿饭食，虽说饿不死，只是神情也是苍白，他好饿啊。 柳韩氏瞧着柳禾煜这一副饿到虚脱的模样，那泪水是止不住的流。 “儿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傻，那种品行不端的庶女也值得你这样为她” 柳韩氏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她又想到柳太傅那强硬的态度，她就心急如焚。 现下也只能妥协了，不然自己的儿子就要死了。 “娘，你别把饭端过来了，我说不吃就是不吃，除非你们答应让我将晴芷光明正大的娶回柳家，否则这些都是白谈” 柳禾煜态度也算强硬，主要还是山文轩派来的人做的洗脑工作也有很大的作用。 那小厮每每说着山晴芷的孕吐是如何如何受罪，她的地位是如何如何低下，她的处境是如何如何的悲惨，这让柳禾煜摇摆不定的心变的越发的坚定。 他想若晴芷进不来柳家，他就耗着。 “行，娘答应你还不行吗，娘答应你”柳韩氏实在是怕了。 柳禾煜惨白的嘴唇这才勉强笑了一笑。 “娘，光你点头自然是不行的，还得让我祖父也得点头啊，不然我还是不吃饭” 柳禾煜猛然说这样多的话，他觉得累极了。 “行，娘这就为你求情，为你求情这总行了吧” 柳韩氏无奈极了。 “公爹，我替禾煜求求情，您就让那山家庶女进入咱家吧，不然我怕禾煜只怕会死啊” 柳韩氏哭喊着流出泪来，她神情悲痛。 “公爹，禾煜可是您唯一的孙子啊，咱们柳家人丁不算兴旺，若是禾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是要了我和夫君的命啊” 听着柳韩氏的哭诉，柳太傅也是有些烦闷。 “闭嘴，你这个无知妇人，看看你将禾煜教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忤逆我” 柳大人见柳太傅很是生气，但是他还是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说上一说。 “爹，我知道禾煜是被我们教的不好，只是他千错万错，我也只有禾煜这一个儿子，如今那山家庶女怀着咱们柳家的血脉，就算是为了那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得将那山晴芷接到柳家” “不然我们柳家成了什么了” 柳太傅为人专横强势，柳大人已经年逾四十还活在自己亲爹的管教之下。 他当然怕自己的爹，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活生生的饿死。 “您要是再不同意，那我便去和圣上说上一说，我想圣上也不愿意见您如此专横” 柳太傅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拿皇帝来压自己。 他直接给了柳大人一个耳光。 “混账，我是你亲爹，你竟然想去告你亲爹的状，你还是不是人了” 柳韩氏见自己的丈夫被打，不知怎的，她今日也生出铁胆来了。 “公爹您是我们最为敬重之人，相公平庸，至今也未官至四品，您是教过圣上的人，我们自然是要对您含着一颗敬畏之心，只是禾煜如今正值大好年华，他的未来还很光明，您难道要亲手毁掉他的人生” 柳韩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疑问，她忍不了了。 柳太傅没想到就连一向温顺的儿媳也敢忤逆自己。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爹，我看您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吧，如今既然孩子们都愿意，您又何必做这恶人呢” 柳氏也来劝自己的父亲，柳太傅见是女儿来了。刚要发作，只是这三人是一股劲儿。自己只有一个人。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只觉得无限悔恨。 “我老了，你们兄妹两个不听我的话了”柳太傅的确老了，他头发花白，此刻因为被自己儿女们给气到的原因，他只能坐了下来。 他严肃的面容，因为脸上的老年斑少了许多的震慑力。他大口喘着粗气。 “爹，您在官场肆意了半辈子，如今归休心里有失落之感我们也清楚，只是我们都是您的至亲，无论您是柳太傅还是一个归休的老人，您永远都是我们的父亲，您永远是我们的一家之主” 柳大人发自真心的说着。 “如今，禾煜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知道您是觉得他二人暗中往来之事不光彩，侮辱了您的名声，只是这些名声是虚的，禾煜却是真的，他是您的孙子，而且您即将还会有太孙子” “是啊，爹，哥哥说的对，虽说这晴芷之前是庶女，可是如今她记到了我的名下，这孩子也是嫡女出生的，我们山家现在也算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族，不会让柳家蒙羞的”柳氏也只能这样说着。 柳太傅看着三人殷切的模样，“罢了，罢了，我都快七十了，还管你们这些小辈的破事作甚，我早该颐养天年了” 听着柳太傅的语气，三人觉得有戏。 “爹，您的意思是说，您同意了”柳韩氏惊喜的问着。 “哼，再不同意，你们只怕要和我说到天黑” “爹，您同意了自然是极好的”柳氏很是开心。 她爹同意了，那再挑个黄道吉日，送走晴芷，自己倒也不用再如此费心了。 “只是你回去告诉那庶女，我让她进门是看在她怀有我柳家血脉的份上，她若是嫁进来就给我安安分分的，若是还像在山家那样肆意挑食，我便让禾煜休了她，你听到了没有” 柳氏一听这个，自然是愿意的。 “女儿谨遵父亲的教导，到时候一定会将这话好好的传给晴芷，爹您放心，晴芷被我培养的很出色，她一定能做个好儿媳的” 柳太傅听到这话，哼了一声。这就算是答应了。 第67章 以直报怨 柳禾煜听到自家祖父终于答应让晴芷进门了，他这才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自己这些日子的绝食看来还是很有用的，不过他也因为，过度兴奋晕倒了，其实就是饿晕了。 山晴芷听到自己能进入柳家的大门，她也是流下了开心的眼泪。 自己终于可以出门了，之前她担心会受到外人的耻笑，她总是不敢出门。 终于，自己能出门了。 只是她本来应该很是开心，只是一想到山雪晴嫁的会比自己还好，她这心里就还是有块石头堵着。 “柳家真是难缠，都过了将近一个月才答应场婚事，我看就算山晴芷去了柳家也未必能过得好” 蜀葵是真的这样觉得的，虽说今世山晴芷嫁的如此坎坷，但是她上一世顺利啊。 上一世，她也是抢走了自己和柳禾煜订的亲事，那时蜀葵心中纵有万千心酸，可是也是无人诉说。 只是很快她的报应就来了，柳韩氏实在是个不好说话的，强势的婆母，懦弱的公爹，愚孝的丈夫和专横的祖父。 蜀葵倒有几分看好戏的样子。 “好了，晴芷如今也成了大房的人，与咱们二房倒是没关系了，只是我这做叔母的，还是得给她也准备一些东西” 孙氏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也只能这样。 “娘，那你可千万别把你嫁妆箱子里的那个上好的玉手镯给她，剩下的都可以” “你这孩子，还没出嫁呢，就惦记上了我的嫁妆”孙氏故作生气的捏了捏蜀葵的鼻子。 “娘，我才是你的亲女儿，你把这些好东西都留给我不好吗”蜀葵笑嘻嘻的说着。 “那是自然，等你两年之后出嫁的时候，娘肯定是要为你大操大办的” 听着孙氏的话，蜀葵也是有些感动。 “娘，我到时候肯定舍不得你”她只要一想到，一旦自己进了徐府，就不能常回山府了，这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傻孩子，咱们山家和徐家挨着也不过差着三条街，你若想来，自然还是能来的，你又不是远嫁，那用的着如此悲伤” 蜀葵哭了，她不能把将来徐家会流放的事情告诉孙氏，她只是抹泪，然后鼻头红红的说着话。 “娘，人家就是想哭吗，还不能哭了”孙氏看着自家女儿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雪晴，你若是以后去了徐家受了委屈就和我说，你娘我万万看不得你受委屈，虽说徐进徐家如日中天，但是你伯父也不是个小官，咱家不如他家这是事实，但你也算不上低嫁，你可是山家的女儿” “要是徐烬那叔母叔父还有堂姐敢刻薄你半分，我是万万不会忍的，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小心肝，娘看他们徐家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听到孙氏说着保护自己的话，蜀葵觉得心里温温的。 “娘，你最好了，我在这山府啊，最喜欢的就是娘亲了” 她亲热的贴着孙氏的胸膛，轻轻的蹭着。 “怎么，难道我待你不好吗，雪晴，怎么只说喜欢娘亲呢”山远之听到这话，有些微微的小吃醋。 “爹爹，你何时来的”蜀葵急忙从孙氏的怀里出来。 “从你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娘亲了，我就来了”山远之笑着说着。 “想不到我家雪晴这般依赖娘前，倒是我这个做爹爹的不是了” “爹，您别笑话我了，我只是一时情感的真实流露” 蜀葵想到自己刚才的憨态肯定都被山远之看在眼里，她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爹不笑话你了，我来找你母亲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这话从山远之一个闲人嘴里说出来很是奇怪。 蜀葵也有些好奇，他们夫妻二人要说些什么。 不过看这样子，蜀葵肯定是不能听的。 “娘，既然爹和你有事情要商量，那我便走了”蜀葵笑着说道。 “好孩子，等你爹爹说完了再来也不迟”孙氏笑着说道。 蜀葵假装走了，她看到了孙氏眼中的慌乱。 “孙虎变成哑巴，难道和你有关”山远之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这样问。 本来孙虎成了什么他都不在乎，只是那日孙氏举止反常，还有那段没头没脑的话，让山远之不得不想到是孙氏做的。 可是孙氏有什么理由来陷害自己的亲弟弟。 孙氏本想装着不知，可是山远之和她是多年夫妻，他能看不出来孙氏的惊慌。 “老爷，我该再镇定些的，还是叫你也瞧出了破绽啊”孙氏觉得有些遗憾。 “孙虎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样做，难道不怕良心受到天谴” “天谴，若是要受到天谴，我十三年前就该受到了” 山远之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是半分也搞不懂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那日你就说了些奇怪的话，今日你还这般，你这是作甚，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了” 山远之头次这样大声的呵斥孙氏。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我啊下药毒死了你最爱的喜翠，这次你清楚了吧” “你是说，喜翠是被你给害死的”山远之难以想象。 自己一向温柔贤惠的妻子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喜翠何辜，你怎么这般心狠手辣啊”山远之实在太过震惊了。 “喜翠何辜，老爷，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孙氏凄惨的笑了。 “当年你我未出生的孩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喜翠这贱人暗中下了补药，让那孩子虚弱的身子骨虚不受补硬生生给补死了”孙氏冷冷的笑着。 “所以你就害死了喜翠，那雪晴这些年也是你造成的”山远之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妻子让蜀葵过了十三年的悲惨日子。 “老爷，你为何这般看我，是嫌我丑陋了吗”孙氏觉得有些恍惚。 “你看似娴淑，心肠也太歹毒了，喜翠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这样叫我怎么去对待晴芷” “纵然喜翠当年是太过黏人了些，你作为主母就该以德报怨啊，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蜀葵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了进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就该以直报怨，喜翠那贱人害死我的哥哥，还私自将我和山晴芷调换，若不是我娘发现了端倪，我怕是一辈子都要在乡下做着下贱的农妇了，爹爹方才还埋怨我不够喜爱您，您对我也喜爱吗，或者您是更疼爱我还是山晴芷。” 第68章 我自然是最爱你了 “你这孩子，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我自然是更爱你了”山远之赶紧说道。 他倒没想到原来蜀葵实则这样看待自己的。 “只是，你竟然敢忤逆长辈，为父心中自有决断，刚才那样同我说话，你太不懂规矩了”山远之看着蜀葵。 蜀葵死死盯着山远之，她眼中满是愤怒和厌恶。 这让山远之觉得很没面子。 “父亲，你开口闭口都是对不起山晴芷，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山晴芷多次害我，那次还把王秀藏了起来，我身上被刺得鲜血淋漓的，那次我差点都死了” “难道我就不可怜”蜀葵看着山远之的眼睛逼问着他。 “爹，我知道你怪娘心狠，可是我这做女儿的，在外受了王春花十三年的虐待，在山府也被山晴芷暗害这么多次，而她一个庶女，却顶替我做了十三年的嫡小姐，受尽您和母亲的宠爱” “若论天理循环，我这些年受的罪与苦也早就该替母亲赎罪了，父亲您又何必将这件事情非要弄个一清二楚” “还有娘之所以和喜翠为敌，难道不是因为喜翠总是爱和母亲作对，还有害死了我的哥哥，若说娘亲狠毒，那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爹，您浑浑噩噩地过了半辈子，您可知道谁才是您的心爱之人，当时喜翠这小贱人害死我哥哥时您在哪里啊” “若是爹你非要让我娘一命抵一命，那不如先杀了我吧”蜀葵死死地抱住孙氏。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娘做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在这里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了” “怎么和我没有关系，娘做这一切是为了给我扫清障碍。” 山远之看着孙氏母女二人还是觉得不妥。 “你们母女两个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山远之变为轻叹。 “山远之，我和你稀里糊涂地过了这些年月，原本当年你说要娶我我是感激的，可是都十三年了，你的恩情我也该报完了，这些年我为你们山家不知道操持了多少，如今既然你我已经不合到这种地步，那我们还不如和离吧”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啊，夫人，我怎么愿意与你和离”山元之急了。 “你我如今已经是貌合神离，我知道你这些年来放心不下也最怀念的就是喜翠那个贱人，原本我想你心里最疼的不是我，倒也无所谓，只是如今看来，我们两个是过不成了” 孙氏笑了，悲情的笑了，“想不到都过了十三年，喜翠那贱人就是厉害，还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不过若是我们和离之后，你愿意报官抓我，就抓我，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雪晴永远是二房的嫡女，不是山晴芷，我嫁到你们家这些年，也没得到什么，我也不贪你山府的荣华富贵，你就给我五百两，好让我在京城有个落脚之处” “你说什么，若你要走那我是万万不让的，你是我的妻，你还想去哪里”山远之想要上前去安慰孙氏。 孙氏后退了一步，“我是你的妻，可是我始终走不到你的心里，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一别两宽” “谁说我喜欢喜翠了，我一直把她当我的妹妹来看”山远之急忙为自己辩解。 “当年我与你初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你，不然我也不会娶了你啊”山远之这话让孙氏愣了一愣。 “你在说些什么”孙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年我知道你当时岳父岳母一直想将你嫁给一个老头子，你当然不想嫁只能选择我这个懦弱无用的纨绔子弟。我知道你我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但是我仍旧喜欢你”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这些事情你全都看了出来”孙氏被提到当年的事情还是在蜀葵面前，她有些羞臊。 当年她爹她娘为了给孙虎留下一份还不错的家产，就打算把年仅十五的自己卖给一个五六十的老头。 那老头家大业大，但是年事已高，她怎么愿意屈服自己的命运。 正好山远之随着山老太君回淮阳探亲，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呆呆的人。 可是她们家只是小门小户，她当时想着只要能嫁进山家就行。 但是没想到山远之执意娶她为妻，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当时也惹的山老太君极为不悦，她不愿意让自己这样的商户女进门，可是山远之很是坚持。 他说要对自己负责，山老太君溺爱山远之，这才勉强答应这门婚事。 孙氏当时很是感激山远之，她以为山二爷是真心喜爱自己。 她那时还常常觉得庆幸，自己虽然也算容貌娇艳，看张管家也是一绝，只是自己到底身份低下，她那时本来也想好好地对待自己的丈夫，可是当自己回到山家，老太太就下令将喜翠赐给山远之做通房。 山远之对于新婚的妻子不算冷淡，但显然他的注意力全被妾室喜翠给吸引了过去。 “你说你爱我，那我问你，那为何咱们成亲不过半月，你就冷落我，直到喜翠有孕，你才愿意和我同房”孙氏这话说得有些直白了，蜀葵可还是未通人事的。 不过蜀葵当然也懂了，两世为人，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你怎么当着女儿的面就说这些”山远之觉得有些害羞。 “那雪晴，你先走吧，这次你给我真的得走，要是再偷听我们的私房话，我可真的就生气了” “好”说完这个，她真的走了，这次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话她听真不合适了。 “原本这话我是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不能说出来的，只是如今你都要同我和离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了” “晴芷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她是大哥和喜翠的孩子” “这，怎么会这样”孙氏觉得惊讶极了。 “我和喜翠还有大哥，我们年岁相差无几，可是喜翠从小的时候就更喜欢大哥，大哥也与喜翠暗生情愫，只是大哥当时为了权力还是娶了柳氏，柳氏善妒，而且当时柳太傅威名正盛” 第69章 到底是谁的女儿 “我大哥哪敢去忤逆柳家，只能让喜翠跟了我” 山远之有些无奈，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哈哈，你还真是能忍，你亲大哥将这顶绿帽戴在你头上十三年，一般人倒没你这胸襟气魄” 孙氏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是太荒谬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未纳她当妾室时，她就和你大哥男盗女娼，无媒苟合了”孙氏瞧着喜翠一看就是个骚的。 “那估计是了”山远之只能将实情说了出来。 “亏你大哥还常以读书人自居，我呸真是个十足下流的伪君子”她生气的说着。 “不过你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帮你亲哥哥瞒着柳氏，之前我还常觉着柳氏又蠢又坏，如今看来我和她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竟然都被蒙在鼓里这些年” 孙氏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笑。 “那喜翠这贱人就更该被我弄死了，她明明和你无关，但却处处挑衅我，还害死了我的孩子” “山远之，你真是个懦夫，十足的懦夫”孙氏不断的捶打着山远之的胸膛。 她这些年常常活在噩梦之中，每每都会梦到喜翠七窍出血的来质问自己，为何毒害她，还要因为此事不得不接受自己亲弟弟的敲诈。 “山远之，我日你娘，你真是个好样的，害我苦了这些年”孙氏哭的更加大声了。 山远之说出实话，见妻子这样痛哭，他自觉自己实在无能。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觉得若不是因为这个，母亲会将执掌中馈的权利交给你，而不是交给她能信的过的人” “还有，这十三年来的荣华富贵，你以为就凭我这样没用的废人，大哥为何迟迟不和我们分家” “你，你这蠢货，山闻之不和你分家你还真当他是为你好，还不是怕你分走他一半的家产”孙氏忍不了了，直接开口骂道。 “山远之，你这个蠢笨如猪的王八蛋子，你大哥那个伪君子利用了你十三年，你竟然还没醒悟，他哪是顾念什么一母同胞的兄弟之情，分明是舍不得这山家的家产落到你这样的无用之人手中” 孙氏不断的骂着山远之，希望能把他骂醒，然后真的顺利分家。 “你说，你若是分文不取就说要分家，看你那好哥哥答不答应”孙氏讽刺着山远之。 “可是大哥绝非你说的这种人，他可是读过圣贤书的，不像我这般无知”山远之不想承认孙氏说的话是真的。 “都到了了这个时辰了，你怎的还不醒一醒，以往我就觉得山闻之对咱们算不上好，如今看来你若没有他这个把柄，他指不定找个什么由头，将我们二房赶出去，那次柳氏污蔑蜀葵和那柳禾煜私通，我不信，没有你那好哥哥的授意，柳氏她敢这般” “可是大哥告诉我，说大嫂性格只是太过骄横了些，没有坏心思”山远之还下意识的为自己的大哥辩解着。 “我呸，还没坏心思，你啊，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若是她污蔑成功，你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山家，我们雪晴还怎么做人” 山远之还是有些迷糊，他不敢相信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亲哥哥会这样算计他。 “你大哥真是十足的伪君子，我实在不愿意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你若不答应我和大房分家，那咱们还是要和离” “或者你一纸休书，休了我也行，反正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是不是真心”孙氏还是有些不满。 当他听到山远之对自己的倾诉这些年的感情时，她心里当然还是有些窃喜的。 她这么多年，一直和山远之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原先她以为自己的丈夫忘不了旧情人，如今他说他最爱的是自己。 “好了，夫人，你切莫别这样说了，你我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这谁也抢不走” 山远之见孙氏脸色稍稍变好一些，又要油嘴滑舌。 孙氏见山远之这般极力哄着自己开心的样子，她也是破涕为笑。 “好了，别整这玩意儿了，我不和你和离了，但是分家这件事情必须得提上日程” 山远之见孙氏笑了，他这才变的轻松一些。 蜀葵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和离。她瞧孙氏那模样很是决绝，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将山老太君告诉自己的话告诉孙氏。 “娘，你这是不生气了吧”蜀葵小心的询问着。 “不生了，要是老是同你爹置气，那我不得气死，你爹这傻玩意儿，白给人当了那些年的便宜爹，真是个蠢货”孙氏一五一十的说着。 “白给人当爹”蜀葵不知道孙氏说了些什么。 “娘，你这说什么，白给人当爹，难道你都知道了”蜀葵不出意外的说着。 “你爹那傻蛋都和我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啊，原来你知道了，那山晴芷的身世还真是够扑朔迷离的”蜀葵不由得说道。 “怎么扑朔迷离了，不是那山闻之那王八蛋的孩子吗” “啊，怎么和大伯父扯上了关系” “你若说是喜翠的孩子，那自然是肯定的，但是怎么会是大伯父的孩子呢” 蜀葵不是很理解，“怎么不是了，你爹都亲口告诉我了” “可，可祖母还在世的告诉过我，她说山晴芷不是她的亲孙女啊”蜀葵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实情。 “你祖母何时和你说过这些啊”孙氏也是有些不解。 “那时我刚来山府不久，可是祖母就对我很是宠爱，有一次她装作病重和我说了这些话啊” “这实情原本我不打算与您说的，毕竟山晴芷到底是谁的孩子我当时也不可知，我也不敢与您说” “可是你父亲亲口承认晴芷是你大伯的私生女啊”孙氏觉得山远之还没那智商来个骗中骗， “我也觉得晴芷是你大伯父的女儿，若她不是，凭着你大伯父这种阴险的小人是不会让咱们二房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的” 蜀葵觉得孙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只是祖母当时为何要这样说话，难道祖母当时已经精神错乱了。 第70章 说别人坏话被听见的尴尬 “你祖母这些年对我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些年对我那是格外的挑剔，如今老了倒是开始胡言乱语了” 孙氏很是不喜自己的婆母，毕竟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一大难题，孙氏和山老太君有嫌隙也算正常。 可是蜀葵倒不认为祖母是在说谎，山晴芷的来历这下倒是深了。 “娘，只是若是按照你说的，那不是说明咱们掌握着大伯父这样的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看等晴芷姐姐嫁了出去，咱们就拿这件事情和他说项，分得山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咱们二房还是要去自立门户吧” “被人掣肘的感觉不是那样的好受”蜀葵也算是尝到了其中的滋味，虽说再过两年她就要走，只是她却也不想再让母亲受柳氏一分一毫的磋磨和奚落。 “好孩子，娘知道你心里想着我，只是，你爹倒实在不愿和你大伯父分开”孙氏觉得无奈极了。 “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伯父这样不仁义，要我说还和他做什么兄友弟恭，倒不如一刀两断” “哎，难啊，难”孙氏最是了解山远之。 他忠厚有余，却也稍欠聪慧，说难听一些，便是不太知道变通的木讷之人。 跟着这样的丈夫，不知道是福是祸。 山晴芷自从知道自己下月初八就能嫁进柳家之后，也是一改往日的萎靡模样。 “晴芷妹妹，你如今就要嫁进柳家去做那少夫人了，要我说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语然笑着看向山晴芷。 “哎，语然姐姐，你是不知，我这当中的心酸，是不提也罢”山晴芷苦涩地笑着。 因着山晴芷穿着宽松，也未太过显怀，王语然这样的未出嫁的少女也是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隐秘之处。 再加上外界也一直传的是柳家嫌弃山晴芷之前的庶女身份。 “啊，那你可是遭了什么罪，瞧你这心酸模样，难道是柳家对你说的话语太过难听”王语然是真心拿山晴芷当亲姐妹来看，虽然王语然比山晴芷年纪要稍长两岁，但是论心眼子，自然是比不过山晴芷。 “若是柳家刁难还好，只是自家人的欺负才最让我委屈呢，你是不知我那嫡妹实在是刁钻极了”山晴芷说完，就又啼哭起来。 她拿着手绢抹泪的模样，好不做作，只是王语然一见山晴芷落泪，竟然是瞧不出半分端倪。 “那乡下女，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也敢欺负你这个姐姐，也太过于无法无天了”王语然好像忘了，自己这个嫡出小姐，也经常欺负那些庶出的妹妹。 “之前，柳家说要让我成为嫡女才能嫁进柳家，原本我应该记到孙氏名下的，只是她实在厌恶我，平时与我也是关系僵硬，她哭着闹着，不让孙氏将我记作嫡女，无奈，我只能去求了大伯母，她倒还算明事理，这才答应将我记作嫡女”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我早就到柳家了，还用成天在山府提心吊胆吗”山晴芷一顿诉苦，直哄得王语然连连为她叫冤。 “这乡下女实在可恶，真是可恶至极”王语然很是愤愤不平。 “等着，我现在就去找那乡下女对峙一番，敢这样欺负我的姐妹，她可真是能耐极了” 山晴芷自然是会拦着王语然。 “语然，你可别去，我如今还在山家，到底是身不由己，如今你贸然前去，我只怕会更加难做，且我听说你堂姐汝兰和徐家姐姐交好，这样不是坏了你和徐家姐姐的关系” 山晴芷有意这样说着。 “呵，徐家姐姐那等聪慧高贵之人，怎么会瞧上山雪晴那样的粗鄙无盐之人。”王语然心直口快的说着。 山晴芷心中暗喜，原来徐烬的姐姐也不会喜欢蜀葵，那此人以后自己倒是可以拉拢。 “啊，原来如此啊”山晴芷喜上眉梢。 只是她们这一番的谈话这好巧不巧的便被一墙之隔的王小娘听了个大半。 原本王小娘只是来这里亲手摘些桂花，来为山刚青做糕点吃，这下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之前王小娘是定然不管这些闲言碎语，可是谁让山刚青也在乎蜀葵，既然叫她听到了，那她偏要将这俩玩意儿刺上一刺。 “哎呦，我竟不知原来大姑娘您和王府的二小姐在这里闲谈呢，刚才啊我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还以为是哪来的两只老鼠，在这里嘀嘀咕咕地乱叫呢，倒是我失礼了” 王小娘笑嘻嘻的说着。“哎呀，大姑娘，怎的也不坐在阴凉处啊，怀上孩子的人可都怕热，大姑娘您还是往阴凉处挪一挪，不然热坏了胎儿，可不是件好事” 她好心地提醒着。 “胎儿，你有喜了”王语然很是惊讶，若是一般人早觉出了不对劲，只是她是个傻的。 “晴芷妹妹，你怎的不告诉我啊，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情”王语然还在这里傻乎乎地为山晴芷感到惊喜。 “怀上也不久呢，还没坐稳胎儿”山晴芷讪笑着。 “要我说大姑娘您呢，就是好福气，主母这每日给您送着安胎药，流水似的补品也让您吃着，这孩子啊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王小娘还要去说。“不光您有福气，这下咱们大房也能沾沾孩子的喜气了，那柳家可是何等荣耀之家，虽说现在是不如以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姑娘嫁到柳家，倒也少了许多的事情，真是一个清闲的职务” “倒不像二房的孙夫人那般，每日啊兢兢业业的，就怕出错，我可听说了，柳家这几日为了节省开支，又退了十来个下人呢” 王小娘这话听着好听，实际不就是暗讽柳家已经日益落败了。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王小娘操心了，您这桂花怎么还没摘完啊，我瞧你摘了倒也不少了”山晴芷希望王小娘赶紧走。 “可不是吗，从三刻钟前，我就在这摘桂花了，谁让老爷和陇寂都爱吃我做的桂花糕呢” 王小娘笑了一笑，“那就不打扰您和王二姑娘说话了” 山晴芷一听不好，那王小娘不是将她说的话全听了个遍，万一她说给大伯父听或者大伯母这该怎么办啊。 第71章 你要我透题 王小娘也是个人精，见山晴芷似是想要拦住自己，可她走的倒快。 王语然还未瞧出什么，“晴芷妹妹，你老是看向那个妾氏的方向作甚”王语然很是不解。 “这，语然姐姐方才王小娘一直在那桂花树下摘桂花，那不是将你我的谈话全听了进去”山晴芷有些担心。 自己为了哄骗王语然这几乎能说的瞎话自己都说了，若是叫王小娘偷偷的告诉蜀葵，自己这还得了，本来自己就是处于弱势。 “哎呀，身正不怕影子斜，晴芷妹妹你怕她一个妾室作甚”王语然不以为意。 她是嫡女根本看不上这些小妾，可是她忘了山晴芷是庶女，二人的地位根本不对等。 山晴芷瞧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也是暗自撅了撅嘴。 “这，毕竟我还是谨小慎微一些比较好”山晴芷装作无奈的说着。 “语然姐姐，你身份尊贵是王府的嫡女，我也不过是个庶女，虽然现在记到了大房名下，名声是好听了，只是到底不是正经嫡女，我倒怕去了柳府，我那婆母还要因此嫌弃我” 山晴芷一贯茶里茶气，但是这话却也含着几分真情。 王语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山晴芷的差距，“好妹妹，倒是我思量不周了”她带着歉意的笑了一笑。 “柳家你倒也不用害怕，虽说柳太傅是在朝中很有威望，只是他也归休，柳家若论，我觉得倒还不如你们山家”她说这话的时候，音量倒是小了很多。 听到王语然的话，山晴芷倒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柳家的确不如之前，可是自己已经怀了柳禾煜的孩子，这下自己还能去往哪里。 现在能以嫡妻的身份嫁进柳家已经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 “语然姐姐，我啊，现在也只盼下个月的时候能顺顺利利的嫁到柳家，其他的事情，也由不得我做主” 王语然听着山晴芷这话，她也是叹了一口气。 “做女子，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能去依靠谁呢，要我看嫁人是天下最令人害怕的事情，你要是嫁到婆家之后，婆母仁慈，兄友弟恭，这倒还好，若是婆母不慈，兄弟阋墙那又能怎么办” “要是和离也是不容易”王语然无奈的说着。 “虽说你嫁进柳家，我看柳夫人的确不好相与，只是那柳禾煜对你瞧着倒是一心一意吗若只是受些婆母的磋磨倒也算上好的了” 王语然这话不是多么好听，但是说的也倒是实话。 “语然姐姐，你说的自然是不错，嫁人有的时候还比赌钱更可怕” 山晴芷没有想到，王语然头脑简单，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也别有一番道理。 送走王语然之后，山晴芷一直担忧王小娘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蜀葵，或者柳氏，她也不想再和蜀葵交恶了。 只是她转念一想，就算是王小娘嘴大日后告诉了蜀葵，或者就在自己未出嫁之前告诉，那她也没必要害怕啊。 山雪晴一向和自己不对付，只怕她巴不得自己早些走。 而且她瞧王小娘能得山闻之这么多年的宠爱，肯定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怎么会轻易的将自己的闲谈告诉别人。 想到这里，她这慌乱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看来以后得小心说话，人心隔肚皮啊。 柳禾煜很是开心，在床上休养了几日，到底还是年轻，很快脸色就变好了很多。 他如今最感谢的就是山文轩，他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这就约了山文轩在庆丰楼。 “文轩表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的帮助只怕我和晴芷还要受到更多的阻碍，这得多亏了你，我得敬你一杯啊”柳禾煜笑着敬他酒。 山文轩笑的真切，但是心里满是不屑。 心想你这蠢猪还真是拱了我家这一个大白菜。 “表哥，这话说的见外，你我本事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山文轩笑着说道。 “哎，要不是你，祖父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柳禾煜笑得得意极了。 “表弟啊，你也知道你表兄我都进行了三年的春闱，如今也没得一个秀才的名头，如今你在翰林院就职，倒也是不是可以提前向我透露一些东西，比如你们老师的喜好之类的” 山文轩真不知道柳禾煜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亏他之前只是觉得他是个草包，如今看来他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只知道投机取巧的昏庸之辈。 山文轩笑了一笑，“我知表哥心急，只是功名一事却急不得，我的老师吴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是个清廉正直之人，表哥还是将正事全用在温习读书身上比较好” 山文轩这话说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柳禾煜虽然脸上有些羞愧，只是他又想起自己亲娘对自己的叮嘱。 “表弟，你表哥我也并非故意去问这些事情，只是男人更应该建功立业，若是白白荒废了我这年华，岂不是太过悲哀了” 柳禾煜仍旧不死心的暗示山文轩。 “表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投机取巧这件事情，我实在爱莫能助，吴大人为人严谨，每年春闱的试卷他又怎么会告诉我这个小小的翰林侍郎，我自然是希望表哥也能考取功名，这样对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规矩就是规矩，而且私自透题，朝廷是要罚我的，如今我也只不过才做了翰林侍郎而已，我只是个无名小辈罢了，怎敢去透露春闱试题这样大的机密” “那若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呢”柳禾煜咬了咬牙，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不过山文轩根本看不上柳禾煜这种人，在他眼里，柳禾煜就是一头笨猪。 既然蠢笨如猪，又何必非要建功立业。 “表哥，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我劝表哥还是多温习功课，请大儒来帮你远比给我这些银钱有用的多” 山文轩从头没说一句重话，但也根本不给柳禾煜机会。 柳禾煜面色发灰，看起来一副吃瘪模样。 “表弟说的对，我自该找大儒为我好好讲解功课，而不是投机取巧” 他没想到这山文轩真是半分情面也不给，那他还能去求助谁。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山文轩。 上次山文轩帮助父亲从宣王谋逆一案顺利脱身，他把山刚青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72章 回去奔丧 山刚青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实在是他这几日竟然染上了风寒，他怎么给忘了自己这弱身子骨是这样的不堪重用。 “山大，我且问你，最近雪晴最近的动向如何”边问着山大边咳嗽着。 “雪晴小姐，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且她这几日过的倒是一日比一日舒坦”山大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每日向主子禀报她的动向。 山雪晴自从来到山府之后，一直就是深居简出，也几乎不与人交恶。 她的日子过的很是简单，而且雪晴小姐似乎很是爱吃，总是要穗齐去为她买庆丰楼的各色果子。 “若说她之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那就是雪晴小姐变的倒是比之前圆润了很多。就连穗齐和喜鹊的小脸也大了不少” 山大只能想到这个了。 经过山大这样一说，山刚青的脑海里已经显现出了一副蜀葵每日快乐吃喝的场面了。 他不由得笑了一笑。给人一种温润之感，山大瞧见主子笑了，他也开怀。 “公子，只是您的身子”山大很清楚自家主子这身子骨实在算不上强健。 “您难道没有去找陆大夫看上一看，奴才瞧着您似乎最近很是疲倦的样子” 山刚青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就不像是长命之兆。 “别怕，你家主子若是杀不死那些仇人，我是不会去死的。” 山大很是担心自家主子。 只是山刚青都这样说了，他一个做下人的，倒也不能去说些什么。 徐有年经过玉玺一事，就变得很是愤怒。 “山刚青这个小王八蛋子，竟然害我损失了这么多手下”徐有年只感到巨大的恼怒，尤其这恼怒还是山刚青这样的后辈给的。 “大人，山刚青站的是大皇子那一队，他又认了吴清论这老狗来做老师，吴清伦一向与您不和，属下认为，这一次运来客栈的玉玺事件是山刚青要向大皇子表明心迹的最好的方式，虽然这次我们死了一些人手，但那些人可都是江湖上的杀手，就算山刚青对您有所怀疑，可是他又有什么证据” “况且，既然他能给您使坏，那咱们也能去用同样的方式回击，要想在内宅给庶子一点教训，难道还不容易”徐有年的狗腿子徐够说着。 “你指的是”徐有年问道。 “山刚青的嫡母不是很是仇视他，而且那无知妇人最信什么鬼神之说，只要制造出山文轩生病被咒的假象，难道柳氏不恨，这个人愚蠢无知，最容易受人挑拨” 山文轩刚拒绝了柳禾煜不久，他就又找上了山刚青，山文轩知道这事情不由得嗤笑，柳禾煜这可真是狗急跳墙，为了得到春闱的试题，竟然想要从山刚青嘴里套出一些什么。 “这柳禾煜真是一个蠢货” “并非我不愿意想你透露，只是，你也应该清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侍郎，和山文轩一样，只是一个小官，且我们的老师是出了名的公正，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倒还不如去努力读书” 柳禾煜也没想到山刚青竟然也是这样的说法。 “刚青兄，上次你不是还帮我把我爹从宣王谋逆的案件里面给摘出来了，如今这件小事你怎能不帮” 柳禾煜这话纯粹是蹬鼻子上脸了，“你不帮我，我想肯定是你不愿意帮我罢了” “柳兄这话说的奇怪，你看我像是那种权势滔天的人吗，若是我今日帮了你，那明日吴清伦就有可能将我驱逐出去，你也知道我虽然在山府过的不错，但是我也只是一个庶子，若要立足自然还是要靠升官进爵” “而且上次帮你，是不愿意让你和雪晴纠缠，这次我为何要帮你，若论金银，我有的不比你少，若论官声，我虽然是个小官，而你却连秀才都不是” 山刚青说话要比山文轩更加难听和直白。 “我本以为你是那种视金钱为粪土之人，如今看来你倒也不能免俗”柳禾煜实在生气。 蜀葵最近有些不认识的字，想要找山刚青来为她解惑，就听到了柳禾煜这番空话，她只觉得好气。 “免俗，你说这话未免有些过于离谱，谁不爱金银珠宝，谁不爱升官进爵，你敢说你不爱”蜀葵生气的说着。 “若是不爱不喜，为何还要来找我大哥哥”蜀葵嗤笑一声，“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然只将孔孟的酸腐学了十成十” “你闭嘴，我还用不到你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小丫头来教训我”柳禾煜怒了，他本来放下身段来求山刚青，就自觉低人一等，如今山刚青对他说些难听话语，她倒还能忍，只是蜀葵这样一个不太识字的乡下农女，竟也要来讽刺自己。 他只觉得屈辱。 “你说的对，我只是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乡下人，只是我没读过书也知道人要先吃饱，才能去想别的事情，我问你，你的圣贤书教你怎么种菜了吗，教你如何割稻子了吗” “你自小条件优渥，吃饭穿衣皆有人伺候，可你却连饭菜都不会做，你只知道读书，读书读书，难道只看得懂书上的大道理，却从不学以致用，这也叫读书” “读死书，还不如不读。”蜀葵的一顿反击让柳禾煜无言以对。 “你真的很死板，像你这样不懂变通的人，是不行的”蜀葵也能看出柳禾煜的弊端。 只是他竟然没有反驳的能力。 怀里的银票就这样又被揣回了家里。 “雪晴，你做的很好，只是这话应该由我来说的，你这样做，倒是平白无故和柳禾煜结下了梁子” “哥哥，我本来只是想过来问你几个字，可是我却他一脸怨怼的模样，我心里实在觉得生气，这才口无遮拦” “好了，我知道你并非有意，只是柳禾煜是个死脑筋的读书人，得罪这种人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害处，他只是个呆子，却不是坏人，得罪小人和伪君子都很严重，以后记住祸从口出” “好了，大哥哥，我知道了，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吧”蜀葵还要再问这些意思。 就见穗如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姐，孙舅爷没了，夫人说要回淮阳奔丧” “这”蜀葵觉得孙虎死的肯定不正常。 虽然当年这药是慢性毒药，可是至少也得等个一年两载，这可死的有些快了。 蜀葵可不认为是孙虎身子骨弱的原因，孙虎长的那样胖，这样的人是能硬熬一阵子的。 第73章 有疑点 “大哥哥，你也看到了，我舅舅离世了”蜀葵只觉得这次太蹊跷了。 “既然这样，你还是赶紧跟随叔母去淮阳看一看吧”山刚青也只能这样说了。 蜀葵跟随穗齐急急忙忙的到了瑞心轩。 “娘，舅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暴毙”蜀葵只能急忙的询问着。 “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你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你舅母说他实在是死相极惨，像是仇杀，说要等我们回去，她想要报官让仵作验尸” “阿，淮阳和京城相隔千里，如今正是夏季，这时候若等到我们回去才发丧，那舅父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她未说出口。 “这你倒不用害怕，我先前给她的钱倒还有些，你舅父的尸体如今还在冰窖里放着，倒不会烂，我只是害怕，验尸这件事情” 孙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是验尸，孙虎死的真相肯定瞒不住了。 “娘，你倒也不用如此惊慌，我想舅母也不必非得验尸，她故意提到这些，没准是发现了什么，故意警告我们呢” “你是说，你舅母已经知道了”孙氏实在惊慌。 “那，如今我们去了，那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 “那你别去了，这事情本来也是娘一人做的，和你没有关系”孙氏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了。 “娘，我们还未去呢，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慌，而且就算舅母知道一些什么，倒也未必不能谈上一谈”蜀葵安慰着孙氏。 “你不是常说，舅父每每喝醉酒之后，就会动手打舅母和慧表姐，这样的人舅母想必也不会喜欢” “而且，舅母也是贪婪好财之人，若是寻常夫妻，觉得自己丈夫死得蹊跷，想要验尸，这倒也正常，若是舅母那便不可能。她既然这样说，那其实还是有转换的余地” “娘，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比较好” 山文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几日总是头晕恶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是旁人见了定会觉得此人得了重病。 “轩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去宫里写了几天文书，这脸色就这样苍白”柳氏瞧着儿子的模样，眼里也很是心疼。 “娘，也没什么，我也许这几天只是太累了，需得好好歇息几天”山文轩不想让柳氏担心。 “娘，我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汤水我就不喝了”他说完神情酒更加痛苦。 勉强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儿啊，你快醒一醒，你别吓娘，娘害怕”柳氏吓得都要哭出声了。 “来人啊，李妈妈快叫大夫来”柳氏害怕极了。 “夫人，令公子，看似是过度劳累，只是这脉象却也很是奇怪，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状” 这大夫是真的看不出来什么。 “王大夫，您要仔细地为我家文轩看上一看，你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了”柳氏平常总是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说话做事几乎不客气，可是对大夫，她倒是恭敬得很。 王大夫见柳氏这样恭敬，而且仙府也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人家，他还是实话实说吧。 “夫人您言重了，我看令公子倒像是中毒了，敢问令公子可有仇家，或者最近发生过争执之人” “这，我儿最近一直就在宫里替吴大人写文书，他为人一向温和，不是那胡搅蛮缠之人” “还有就是和我的侄儿发生了一些争执”不过她想起禾煜是自己的亲侄子，虽然他二人那天因为春闱的事情发生了口角，但是禾煜也是心善之人，怎么会害自己的亲表弟。 她当即排除了这个可能，且下蛊之人，必须得精通这些，禾煜整天只知道读圣贤书。 说白了就是一个书呆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那不是柳家公子，倒更像是与他同吃同住之人，这种蛊无论是下在饭食里，还是衣物上都能沾染，只是这人估计也得会一些岐黄之术，这蛊很是邪乎，需要懂医术的人来下蛊，不然极有可能就让被下蛊之人当场就死了” 柳氏听到王大夫这样一说，她只能想到一个人，山刚青。 “我如今已经知道暗害我儿的人是谁了，李妈妈给王大夫医药费，将他快些送走吧” 李妈妈见自家主子面色阴沉，这是要发大火的预兆。 “王大夫，这是小小的一点心意，只是奴婢想您也应该懂得仙府的规矩吧” 他就是专门给达官贵人看病，这些人的阴私他哪敢说出来。 “妈妈放心，我懂得规矩” 王大夫走了之后，柳氏直接把茶杯，还有房间里能摔的都摔个干净。 “这小王八蛋，他娘这些年一直勾着老爷不放，我这心里本来就不舒服，他山刚青还真是厉害，敢害我的轩儿，今日我绝不会放过山刚青” 柳氏这是要去暴揍山刚青一顿啊，只是李妈妈却觉得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了。 “夫人，山刚青也并非那种愚蠢恶毒的蠢货，他若要害公子，怎么会选择他二人都在宫里的时候，这样不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王小娘，这样的小贱人，怎么会养出山刚青这样鲁莽的儿子，而且我瞧山刚青根本不是这样鲁莽之人” 李妈妈是磨破了嘴皮，不想让柳氏轻举妄动。 “李妈妈，你给我闭嘴，如今我才不管他是什么阴谋阳谋，也不管山刚青为何要这样去做，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大闹青山斋一番。” 柳氏瞪了李妈妈好几眼，带着众多小厮就要去打砸山刚青的院子。 他还想要同山大谋划应该如何去找到真的玉玺。 “大娘子，您这样闯进去作甚啊，我们公子快要歇息了，您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以往是我太守规矩，叫这王八蛋害了我的孩子” 柳氏直接给了那小厮一个巴掌。 “你这王八蛋子，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把你给提出来，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 “大娘子，您现在来这里有何贵干”山刚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柳氏拿着砍刀就要来砍山刚青，她怒气冲冲，想必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你去死吧，小贱种” 第74章 你这是作甚 “大夫人你这是作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我”山刚青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无冤无仇，你害的文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这个王八蛋子，竟然玩阴的，给他下毒，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柳氏拿着刀直直的冲了过来，就算她带着的小厮众多，可是却还有山大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 这些小厮被山大打的这叫一个毫无招架之力。 山刚青又不是傻子，还能傻站在这里，让柳氏来砍自己。 他急忙躲开，柳氏已经使出全力，就算山刚青还算灵活的躲开，她还是一刀砍进了旁边的墙缝里面。 柳氏见没有砍到山刚青，“你这个小王八蛋，看我今天不砍死你”她看山刚青就像在看眼中钉，肉中刺。 她还想拔出刀来。接着去砍山刚青，只是这刀却被实在有些难拔。 “大娘子，你这是说什么，我与文轩无冤无仇，为何害他，若轩弟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为何不让我来看看，我也算是懂些岐黄之术” 山刚青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柳氏好好的，忽然来自己这里就开始发疯，非说自己害了山文轩。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在这个节点去害他啊。 “你还敢说你懂医术，我呸，大夫说了我儿的蛊就是懂医术的人下的蛊，你还敢说轩儿的蛊不是你下的吗” 柳氏听到山刚青方才说的话，只觉得他在不打自招。 “贱人生的歹毒贱种，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柳”柳氏的怒气都要直冲天灵盖了。 她索性用尽全力去拔那大刀，不过她用力不当，竟然让那大刀从她手中飞出去了。 “哐当”一声，大刀就掉在了地上，柳氏见状就要低下头去拿，可是山大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飞速向前，将大刀踢到了山刚青的那一边。 “好你个狗腿子，你莫不是忘了这山府是谁当家作主”柳氏没想到山大竟然这般胆大，也敢和自己作对。 “这山府是主君做主，内院是您做主，可是公子才是我的主人”山大这话更是叫柳氏气炸。 她见山大不仅违背自己的命令，还敢还嘴，直接上前给了山大几个耳光，她这每一掌全都用尽全力。 “你娘知道你这般忠心吗，狗奴才，也敢顶我的嘴，真是毫无教养，果然下贱人养的狗也是满嘴喷粪” 柳氏又是啪啪啪几个耳光过去，“你这狗东西，既然你这般护主，那好啊，那你就替你主子去死如何，你不是愿意当一条忠心的狗吗，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站起来”她怒喝着被山大打的七仰八岔的小厮们。 “山刚青，真没想到你倒是会调教，养了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恶狗，既然你的狗这么忠心，那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你害我的轩儿至今还昏迷不醒，这笔帐我今天是一定要让你换回来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这小厮替你受死，只是这死法可就不光荣了，需得将他千刀万剐，然后再把他扔到乱葬岗，让他的尸体被野狗吞食，二则是轻松多了。你先给我这院里的这十五个小厮每人磕上十个响头，再去轩儿床前跪着，他什么时候醒，你就什么时候起” “怎么样，你要选择哪一种啊”柳氏此刻再也不是平日里那个蠢傻蠢傻的大夫人，她眼神狠戾，嘴角冷笑，活脱脱一个女阎王。 “我哪种都不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我下蛊坑害轩弟，我且问你我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坑害他，这不是给我自己自找麻烦，还是大夫人明为轩弟病情，实则只想公报私仇” “大夫人，你视我娘和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嘴上说的这般好听，实际还不是想要胡乱污蔑，但我也告诉你，我山刚青就是不吃你这一套，你休想将谋害嫡亲弟弟的名声安到我头上” 山刚青戳破了柳氏的小九九，柳氏有些慌乱。 “你这庶子，当真是不敬礼法，那家的庶子庶女活的像你这般猖狂，看来明日我得好好的跟老爷说说，让他好好的惩罚惩罚王小娘这个贱胚子，教出来的儿子也是这般目无尊长，不知所谓” 柳氏被山刚青这一番反抗的话语气的头疼，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做主母的脸面，就要上前去打山刚青。 “夫人，你这是作甚，陇寂怎么着你了，让你竟然不顾你正室夫人的脸面也要去打他”王小娘柔弱的嗓音传来。 柳氏哪里肯听王小娘这个小贱人说的话，这巴掌就要落下。 “住手，陇寂和此事无关，你休要在这里将怨气撒在他的身上”山闻之及时出声制止了柳氏。 “好啊，好啊，山闻之你，真厉害，我真是没想到这些年了，你的心竟然已经偏到了南山上，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狐媚子和她的儿子，一点也不挂念轩儿？” 柳氏用手失望的指着王小娘。 “当年，你哄骗我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我才刚进门不久，这个小贱人就带着这个小王八蛋子进了门，那时我柳家还正得势呢，你就不顾我这个新妇的脸面，将这对贱人母子带了回来，当时要不是我已经怀上了文轩，我是说什么也要和离的” 柳氏看着山闻之只顾他二人，心里的失落更甚。 “若是当年未成婚之前，我就知道你这般无耻下流，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王八蛋子，老王八蛋子，小王八蛋子，你们这三口都是王八蛋子”柳氏也顾不上自己做主母的威严了，她哀嚎着，毫无顾忌的哭着。 “你这样哪还有半分山家大夫人的姿态，还不赶快起来”山闻之呵斥着柳氏。 “什么他娘的山家主母，我算什么主母，活的竟然还不如一个妾室，如今全京城也找不出像我这样的第二个人来” 王小娘看着哭的毫无形象的柳氏，如果不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她都有些心疼柳氏了，可是谁让她是王小娘，是山刚青名义上的母亲。 谁敢惹主子，她就报复谁。 “姐姐，我知你不喜我，只是我也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妾室，这些年来我何曾挑衅过你，还有陇寂，我也教他要敬重您这个嫡母，我们母子本来就是苦命之人，您为何要说是陇寂害了大公子，难道您竟然连山府这样的容身之处，也不肯给我们留了” 王小娘凄凄惨惨的哭着，山闻之看的那叫一个心疼。 “柔儿一个妾室，陇寂一个庶子，他们能有什么能耐去害轩儿，就算那几日陇寂和轩儿同吃同住，我想以轩儿的为人，也不做出此等陷害亲弟弟的事情，你啊，真是昏了头了” 山闻之指点着柳氏，眼中满是失望。 “那，如今轩儿怎么办，若是不解蛊，轩儿要是死了怎么办啊，我只有他这一个亲儿子啊”柳氏抽噎着。 “蠢货，让陇寂看上一看不就行了，他可是陆不克的徒弟” 柳氏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山刚青身上。 “你啊，今日真是丢死个人，来人啊，将大夫人送回去，没我的准许不能出院子一步，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柳氏听到自己要被关起来，那这样她就不能照顾山文轩了，她还要再说话，只是李妈妈掐了她一把。 她就没有出声。 心里则是想着，山闻之你今日给我的屈辱我记下了。 第75章 地痞无赖 “姐姐，你瞧我这命怎么这般苦啊，好不容易将彦哥和慧姐拉扯大了，他们的爹却死了”孙虎的媳妇，张氏这样悲惨地说着。 张氏和孙虎很有夫妻相，二人长得都挺胖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绢擦着，只是这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却是格外的亮眼，蜀葵眼尖地看到了这个。 “哎，弟妹，你还是节哀吧，我是没想到我这弟弟她这阳寿竟然这样的短，竟还不过三十就去了”孙氏原本只想装装样子，只是她还是真的哭出了泪水。 毕竟以往的姐弟之情不是假的，张氏瞧着孙氏一脸悲怆的模样，眼里觉得有些尴尬。 你哭得这样真情实感，倒显得我这个媳妇还不如你。 于是张氏也就号啕大哭起来，“哎呦，我苦命的丈夫啊，你怎么死得这般早啊，一天儿女的福你是一天也没享到你就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在这个世上待着啊”张氏长得胖嗓门也大。 孙氏瞧着张氏这大张着嘴巴，哇哇哭叫的样子既不雅又很好笑。 索性她也不想哭了，张氏只想着将戏做真，硬是在孙氏都停下哭泣之后，又嚎了半个时辰。 蜀葵都快听烦了，这张氏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啊。 张氏号哭了这么久，她也是有些口干，就赶忙睁开了眼，却看见孙氏母女二人正盯着她。 “哎呦，孙虎这命苦嘞”她急忙拿起手绢去擦自己眼睛里不存在的泪。 都装模作样了快一个时辰，这也该步入正题了。 “我知道姐姐一向心善，孙虎生前也没什么大本事，我们一家全凭姐姐的接济，姐姐姐夫您对我家的好，我是没齿难忘啊，只是如今他也死了，人死如灯灭，也得给他找个死后的安葬之所吧” “那是自然，虎子是我亲弟弟，我和雪晴急匆匆的赶来，也是想要为虎子办丧，然后找一个好地方下葬”孙氏说着。 “姐姐，为虎子下葬的那块地我已经找好了，是块好地，只是却不便宜”张氏这是要钱呢。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人死之后也得有个安身之所，弟妹你也别客气，只管和我说”孙氏想着若是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需要拿出一千两银子呢”张氏开口了。 “一千两，这，这是坟地”孙氏有些惊讶，这地可也有些太贵。 “姐姐莫慌，这地块自然原本是没这般贵的，只是你嫁到山家这些年，却也不知淮阳如今的情形” “如今淮阳一方恶霸黄振天在这里作威作福，他将百姓的地皮全都抢走归自己所有，婚丧嫁娶若要用地，只能去他手里买，只是却都不便宜” “那若是有人家要地皮办喜事怎么办，那也不让人去盖新房”蜀葵没见过这样无礼的要求。 “这也欺人太甚了”孙氏有些愤愤不平。 “那又有什么办法，黄家势力几乎一手遮天，听说还和这里的山贼勾结着，朝廷都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又能怎么办”张氏装作叹气的说着。 “原本虎子刚回家之时，身子骨倒也还行，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几天竟然就大口吐血，后来他在临死之际，还在对着我说些什么” “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事情我原本要想报官的，但是又怕不让虎子入土，他会做梦向我讨债” “那，虎子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孙氏提到这个的时候，嗓音有些颤抖。 张氏看到了孙氏的慌乱，看来孙虎的死果然和孙氏有关。 “他好像说什么，姐姐……我”我也没看清。 “我想他既然提到了姐姐，那还是放不下您的，只是如今他也死了就算再念着您的恩，他也说不了什么了” 孙氏听到这些，她已经有些眼神飘忽了，这，这是孙虎告诉张氏，是自己害了他啊。 她的紧张实在太过显眼了，“姐姐，怎的一提到虎子，您就这样紧张啊”张氏明知故问地问着 眼看孙氏神情僵硬，都快急得说不出话来，蜀葵急忙替自己的娘亲解围。 “舅母，您是不知，舅父他，舅父他”蜀葵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你舅父怎么了，去了京城，难道是又惹了祸事”张氏追问着。 “闯祸自然是家常便饭，只是舅父他临行前非要和母亲要五百两银票，只是母亲没给” “我想，舅父当时估计应该说的是，姐姐恨我之类的话吧” “娘，您何必这样紧张，舅父的死是和贼人有关，又不是因为您没给他那五百两告导致的” 孙氏听到蜀葵为自己辩解，又见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手上温暖的热源传来，这让她轻松了不少。 “哎，若是当时我将那五百两给了你舅父该有多好，他也不至于这样早早的就药石无医去世了”孙氏和蜀葵这一来一往倒也说的过去。 张氏这也才打消了一些疑虑。 “姐姐，您对虎子该做的都做了，我又怎么会怪您呢” 蜀葵看不起张氏那副装的仁义的模样，若是真在乎自己的丈夫，怎么自己丈夫死了还仍旧涂着鲜红的蔻丹。 装模作样。 “娘，您听舅母都不怪您了，您还自责什么，这人的命天注定，又不是您造成的”蜀葵这安慰的话听起来很是生硬。 张氏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雪晴，姐姐，你们今晚就先住在里屋吧，我和慧姐挤挤倒也可以” “那就有劳舅母了，哎慧表姐在哪里啊，怎么还不来啊”蜀葵有些好奇。 “慧姐如今跟着镇上的王绣娘学刺绣呢，这会儿还不该回来呢”张氏正说着呢。 孙慧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蜀葵瞧她头发散乱，衣裳也是被人撕得破破烂烂的。 “慧表姐，你这是怎么了”蜀葵见孙慧这样子，她心里暗道不好。 “姑姑，还有雪晴表妹，你们” 她一见到这二人就直接哭了出来。 “姑姑，您要为我做主啊，黄振天差点欺负了我”孙慧呜咽着。 “什么，他怎么会看上你？”张氏这话说的。很是让蜀葵意外。 张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我是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慧表姐，你别怕和我们仔细说上一说，我山府可不是吃素的，你别怕啊” 她急忙安慰孙慧。 “你装什么呢，小贱人”这时候孙虎的儿子孙彦也站了出来。 “黄老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倒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孙彦这话说得这样熟练，看来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说了。 “彦哥闭嘴，你胡说些什么”张氏急忙呵斥。 “娘，这不是你”他还要再说，张氏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回去温习书本去，胡言乱语作甚” 张氏笑了笑，“彦哥被惯坏了，姐姐别往心里去” “慧姐，你也回屋换身衣裳吧”看着自己亲娘的眼神警告，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第76章 亲娘是加害者 孙慧弱弱地说了一句好，就直接回屋了。 蜀葵觉得这孙家可不像想的这样简单。 “娘，你瞧慧表姐那样子，一看就是被舅母成天打骂，还有彦哥说的这话，指不定也是舅母教的”蜀葵小声地说着。 “你啊，这才第一天来，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孙氏不太相信蜀葵的话。 这几日的舟车劳顿，让孙氏疲惫得很。 听到自己亲娘这般说，那她能说些什么。 难道要说王春花前世也是经常这样打骂自己的，瞧着孙慧那一脸的懦弱简直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 本来前世自己和孙慧，因着她爹的原因，来往不多，如今看来孙慧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也有些想不通，难道慧姐不是张氏亲生的，竟然这样对待慧表姐，也教得彦哥看不起自己的亲姐姐。 无缘无故的，她就想到了自己。 想到自己以往的悲惨回忆，她又不争气地睡不着了。 若说她是那慈悲善良之人，想要解救众生，她倒也没这么伟大，可是她也不想坐视不管。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却传来了孙氏清浅的呼吸声。 忽然门锁嘎吱的动了一声 她听到了似乎是有人出去了。 第二天，她还正是睡眼惺忪呢，就被张氏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雪晴，大姐，这是我特地啊给你们准备的淮阳小吃，大姐你快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张氏格外的热情，孙氏没瞧出什么来，她看到了熟悉的淮阳美食，还觉得很感动。 “弟妹有心了”只是蜀葵却多留了一个心眼。 张氏昨晚肯定是出去了，看她昨天那副样子，就能看出来这人绝不是啥好货，看起来就很恶毒。 不过她还是装着很惊讶，“娘，这些都是什么啊，怎么之前在汴京都没见过啊” “雪晴，你没见过这些倒也正常，快些尝尝吧，这是一大早我就去集市上买的” 蜀葵看似开心地喝着，孙氏也是开心的吃着，只是饭桌上的慧姐却是看起来很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终于孙氏吃了不少之后，她开始晕晕沉沉的了。 “这食物怎么吃得我晕晕的”孙氏还没说完，就晕了。 蜀葵也是急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娘，你这是怎么了”她赶忙问道。 “舅母，你这是掺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也是感觉晕晕的”蜀葵脑子有些昏沉。 她也晕了过去。 “你们这两蠢货，还真以为我是要你们来奔丧的。”张氏恶狠狠地说着。 “慧姐，你给我在这看着他们，我去外头把那些小厮和仆从都引到黄老爷那里”张氏吩咐着。 “娘，这些年姑姑接济了我们这么多，你真的非要这样去做”孙慧不愿意让雪晴和孙氏成为黄振天的人质。 “你个小贱人，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以为黄老爷是真看上你这贱骨头了，我告诉你，他啊看上的是我，还有你爹死都死了，我若不为我的燕哥操持，将来他哪有钱去娶媳妇” “小贱人，给我安静一些，要是敢耍花招，我打死你”张氏恶狠狠的骂着，孙慧被打的眼泪只能细细簌簌地掉着。 蜀葵想着，这张氏也是一朵奇葩，怎么会有母亲嫉妒自己的亲女儿，她还以为孙慧会喜欢那黄老爷吗。 不过她根本不会给张氏去报信的机会。 她吹响了自己的哨子，在院子外的小厮听到了这声音，穗齐也听到了。 “你们跟我进去，小姐发出来暗号”很快个小厮和穗齐就冲了进来。 “你，你竟然没晕”张氏有些惊讶。 “哼，你这招我之前就见识过了，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吗，老贱人” 蜀葵恶狠狠的给了张氏好几个巴掌，张氏还要闪躲。 “你们还不赶紧上前摁住这个老贱人”穗齐开口道。 “你们给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打，最好把她的脸扇烂”蜀葵吩咐着。 她赶紧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解药给自己和孙氏各喂了一颗。 孙氏需得等一会儿才醒。 “哎呦，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张氏疼的杀猪一般叫了出来。 “饶了你，谁饶了我和娘亲，你这卖女求荣的老贱妇，可真是不知廉耻，你既然说那黄振天是个恶霸，你女儿慧姐都要落入那王八蛋的陷害，你还嫉妒她能被那种烂人看上，你这种人也配当人” 蜀葵用尽全力地骂着，颜哥出来，想要去救自己的母亲。 蜀葵一把抓住他，将他倒放，对着这死小子的屁股就是一顿打。 “你这死小子，这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这样辱骂他，你可知道长幼有序” 彦哥被打的是哇哇叫，张氏很是心疼。 “怎的，我打你儿子你就心疼了，那你为何这样对慧表姐，你可真是偏心偏到了天边” 蜀葵骂着张氏。 “我问你，你和黄振天那玩意儿达成了什么，让你费尽心思陷害我们” 她瞪着张氏，“你真是个蠢货，我们山家如今家大业大，竟然冒着得罪山家的风险，去迎合一个恶霸，难道说这恶霸其实和你早就暗通款曲” “说，把以给舅父奔丧的名义把我们叫来作甚，舅父的死对你根本没什么影响吧，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让他早死，不然，怎么舅父死了，你还如此开心” 张氏还要狡辩，“雪晴，这你可冤枉我了，虎子死了，我就没丈夫了我能不伤心吗，是黄振天他威胁我的，他是这里有名的恶霸，我哪敢不从啊” “放屁，若是你真的在乎舅父，还会在他死后，接着涂鲜艳的蔻丹，你知不知道刚来的时候你做戏做得有多假” “瞧你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快把我给恶心吐了”蜀葵不断地讽刺着张氏。 “你这样厌恶慧表姐，难道是因为慧表姐是你和舅父生的孩子，而这小杂种却是你和黄振天生的？” 蜀葵只能这样去想，因为上一世，她记得张氏对孙慧很是刻薄，竟然把孙慧嫁给了一个五十的瘸腿老汉，还不收一分彩礼。 若不是孙虎阻拦，只怕这亲事要成。 张氏听到这些，明显地慌乱了。 “你说不说，不然我摔死这个小杂种”！ 蜀葵没见过那个母亲这样嫉恨自己的女儿。 可是瞧着孙慧和张氏眉眼长的很像，很快就能排除孙慧不是张氏的女儿。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彦哥的确是黄振天的孩子”张氏不得已说了这话。她不敢抬头了。 蜀葵听到了，还是重重地把彦哥摔在了地上。 只是不是头朝的，而是身子趴在地上。 其实蜀葵留了个心眼子，她摔彦哥时，故意装作高高举起的样子，实则她趁着张氏未抬头，赶紧将彦哥放低。 然后拧了他胳膊一把，彦哥这才到了地上。 “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摔”张氏怒了。 蜀葵给了穗齐一个眼神。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家小姐叫板，这不过是个你背着我家舅爷通奸的孽种，就算我家小姐摔死了也没事”穗齐又剜了张氏一眼。 张氏这才乖乖听话。 第77章 死不了 “雪晴，这是怎么回事，你舅母怎么在地上跪着”孙氏悠悠转醒，这才发现，张氏被打的鼻青脸肿。 “娘，这不是舅母要害咱们吗，我这才略施小计教训了她一下”蜀葵担忧的看着孙氏。 “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觉得不适的地方”蜀葵看着孙氏面色有些不好，她想孙氏这些日子也是受累了。 “害咱们，你舅母”孙氏显然还很迷糊，还未搞清楚状况。 “好了夫人，您就先去里屋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小姐就行了”穗齐搀扶着孙氏向里屋走去。 蜀葵见孙氏离开了这里。 这才转头接着回来处理这三人。 “慧表姐，我知道你是个心地还算善良的人，那你说说，张氏这毒妇人和那黄振天的打算，要是你实话实说，没准儿我还能放过你”蜀葵只能这样威逼利诱。 蜀葵看着一脸胆怯的孙慧，就想到了王秀，当时她明明给过王秀机会的，她念在和王秀同吃同住了十三年，对她的好她很是感激，就饶了她。 可是王秀却反咬一口，如今孙慧瞧着和当时的王秀一样，若是她也是个拎不清的，倒也没有必要再心软了。 孙慧咬了咬牙，她其实很是纠结，毕竟张氏是她的亲娘，彦哥也是她的亲弟弟，只是她看着地上跪着的张氏还有彦哥，她还是难消心头之痕。 “娘，彦哥”孙慧坚决的冲着她们说着，“若我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自不应该抛弃你和彦哥，只是一想到自从记事之后的这些年，你每每都骂我是赔钱货，彦哥也不把我当姐姐来看，反而是当仆人这样对待” “您生我养我的恩情，我这些年当牛做马的伺候着你和彦哥我觉得也算是还清了，就算还不清，那我也不会再换了，为了活命我只能说出实情了” “你这贱人，你说些什么，你要是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张氏怕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去厮打孙慧。 可是蜀葵哪里慧给她这个机会，穗齐见状，直接狠狠的给了张氏一个大耳刮子。 “你这贼妇人，都到现在了，还敢不老实”在穗齐的双重袭击之下，张氏这才犹如一条蔫儿了的母青虫，虚虚的趴在地上，不发一言。 “好了，慧表姐，既然你清楚张氏和黄振天的阴谋那你就说吧，现在没人阻拦你了” 蜀葵这样说，孙慧也不敢再有一丝隐瞒。 “那日我也是偶然听见，黄振天说既然我爹都死了，那就赶紧让彦哥认祖归宗，可是娘却笑了，她又说，说大姑姑是京城的婆家，肯定有钱，于是她二人便商量说假借爹死的冤枉这件事情，将大姑姑骗来，然后再说出黄振天作恶一方的事情，将土地坐地起价，然后二人再花这钱” 孙慧似是有些痛苦，“当时黄振天问娘，说万一大姑姑不来怎么办，可是娘说，大姑姑愚蠢重情，听到自己的亲弟弟死了之后，一定会回来奔丧” “你可真是好谋算啊，想的到是周到”蜀葵狠狠的剜了张氏一眼。 “你这小贱人，怎么你也会知道这些事情”张氏实在想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在晚上暗地里和黄振天说的。 “那时候，我见爹爹不行了，你却在房里和男人偷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爹和你做了这十几年的夫妻竟也比不上那个恶霸吗” 孙慧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我呸，十几年的夫妻，当年根本就是他仗着孙彦薇已经嫁进了山家，拿山家舅爷的身份压我，我才勉强嫁给他，你以为我会喜欢那样一个成天动不动就打我的混蛋”张氏提到孙虎眼里竟然全是怨恨。 “那我且问你，舅父的死是怎么回事，明明大夫说了舅舅还有几年可活，可是怎么才回来不过半月就死了，他的死是不是你害的”蜀葵再次逼问张氏。 张氏原本已经被蜀葵打怕了，见蜀葵双眼灼灼的盯着自己。 她有些后怕，可是一想到黄振天对自己的承诺，她就又不害怕了。 “你舅父那个天杀的王八蛋早该死了，就是我杀的，你有本事现在就拿着刀砍了我，那种王八蛋，我下毒毒死他一万遍也是活该” 张氏说到孙虎，就是满脸的怨恨，可见她对孙虎的恨很深。 张氏当然恨死了孙虎，若不是当年他看上了自己，非要强取，自己只怕早和黄振天双宿双飞了。 可是孙慧却不信，“雪晴表妹，我爹肯定不是我娘杀的，她平常一见了我爹就像个鹌鹑，她哪有那个能耐” “肯定是黄振天害死我爹的，肯定是他”孙慧不依不饶的说着。 “我娘和黄振天当年是青梅竹马，可是我爹却看上了我娘，我爹是淮阳有名的恶霸，他年轻的时候什么坏事都能干的出来” “黄振天也是心胸狭隘残暴之徒，他见我爹那种惨样，肯定想要报复当年的事情” 孙慧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张氏越来越惶恐的眼神，也说明了孙慧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我再问你一遍，我舅父是怎么死的，你对黄振天忠贞我不管你，可是我舅父的死因我是一定要查明的，你若再不说，我就直接打死彦哥，反正这小兔崽子也是个野种” “我可不想我舅父都死了还戴着这顶绿帽子”蜀葵命令小厮拿出砍刀。 “你不说，我就剁掉彦哥的手指，十指连心，我想彦哥肯定是会很疼的” 她温柔的笑了一笑，只是这笑真的有些瘆人。 “彦哥，你不是也不爱读书吗，那表姐帮你把你的十根手指全剁掉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为写字担忧了” 蜀葵这话，径直吓坏了彦哥。 “娘，你救我啊，救我，我不想没有手指”彦哥哭天喊地的吵嚷着。 他到底还是一个小孩，被蜀葵这话给吓的尿了裤子。 “亏你还是个大户千金，竟然如此恶毒，你的闺阁礼仪都被狗吃了”张氏痛苦的喊着。 “闺阁礼仪，对于你这样的毒蝎子那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了，难道还要对你讲规矩，那也太可笑了” 蜀葵不屑的看着张氏，“舅母，你说你既然都敢伙同奸夫害死我舅父，我还要同你客气作甚，难道我还要冲你作个揖，问个好，再问你实情” “你说不说，不说，这刀可就真上了，其实就算少了一根手指，你也别生气，这样也死不了” 第78章 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彦哥还小，彦哥还小啊”张氏被逼的崩溃了。 只能无奈的说着。 “当时黄振天和我说，反正孙虎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不如下毒了结了他，可是我实在没那胆子，孙虎之前打我的次数太多了，我一见到他就手抖，于是黄振天就给孙虎下了毒，让他当天就死了” “雪晴，我知道你恨我害死孙虎，可是我也是无奈极了，就像慧姐这小贱人这样说的，孙虎简直不是人，动不动，就打我骂我，我早恨死他了，可是为了面子，我还得装着开心的模样” “这些年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们知道吗”张氏撸起了袖子，满是恐怖的青黄色的淤青。 “你舅父这个王八蛋，总是冲我使阴招，他拿针扎我，拿戒尺打我，却从不打脸，只打那些看不到的地方，你怪我偷人，可是我若是不联合振天害死他，我哪有安生日子可过啊” 张氏这话说的满是心酸和无奈。 再看她那悲情模样，的确也可怜。 “舅母，同样身为女子，我可怜你的遭遇，只是你既可怜也可恨” “你到底时伙同黄振天害死了我的亲舅父，还有给他戴了绿帽子” “还有这个小孽种，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若是舅母要是肯和我合谋抓住黄振天，我倒是可以放过这个小孽种” 她指着彦哥说道，“舅母，你很爱彦哥吧，那你也不想他死吧，那你就必须得背叛黄振天，你和黄振天暗中有了首尾，看来你是真心喜爱那王八蛋，那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你心爱的黄振天到底爱不爱你啊” “哼，你别以为你一阵胡言乱语就能破坏我和振天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我死也不会背叛他”张氏在这方面倒是很倔强。 “舅母，你急什么，既然你的振天如此疼爱你，那肯定对你也是真心，那你背叛他一次又何妨，真正爱你的人自然能够接受你的背叛啊”蜀葵接着诱导她。 “难道你是不信黄振天对你的感情，还是你觉得彦哥死了，你还能和他再生一个”蜀葵戳中了张氏的心思。 张氏也不敢肯定黄振天是不是真的爱自己。毕竟这些年来，他早已有了势力，若是真的爱自己，怎么会甘愿让自己和他暗中苟且。 她有些摇摆不定，不过蜀葵不给她这个机会。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按我说的来做，不然彦哥一定会被我弄死”蜀葵不以为意的说道。 “舅母，虽然黄振天对你的爱不一定真，但是彦哥却是真的啊”蜀葵笑着。 “好，我答应你” 黄振天等了一个时辰还没看到张氏过来报信，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怎么来的这样晚，叫我等了好久”黄振天见张氏终于来了，心中也是暗自窃喜。 只要把孙氏母女抓住，自己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这样自己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振天，只是孙氏如今可是山府的二夫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危险了”张氏仍旧心虚的说着。 “山高皇帝远，淮阳和汴京相隔千里，等山府觉察出了不对她们又能怎样，况且我也没打算让他们全首全尾的回去”黄振天得意的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氏有些不理解。 “你不是说孙氏和她那女儿长的也算是清秀可人，母女两人一同伺候我，这待遇我可没享受过” 黄振天猥琐的舔了一舔嘴唇，“坐享齐人之福，这等好事傻子才不做” 黄振天早就忘了自己对张氏的山盟海誓，张氏看着一脸淫邪的黄振天，她只感到恶心和害怕。 看来还真的和蜀葵说的快要一模一样了。 “你疯了，那山府可是还有十几个小厮跟随着呢”张氏不满的提醒着黄振天。 “怕那些家丁作甚，你不是全把她们引到了我这里，那我就给这些小厮下上睡够三天三夜的迷药，这下我要做什么，她们能拦得了我”黄振天不以为意。 “可是”张氏还要再说。 “好了，为了彦哥，我们也得这样做啊，不然你想让彦哥一辈子都认孙虎这个王八蛋当爹” “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彦哥的亲爹”黄振天见张氏神情有些松动，他就知道这个蠢女人一向都很好骗。 “柔儿，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黄振天接着温柔的说着。 “那你还说要享齐人之福，难道她们就这样让你迷恋”张氏生气的问着。 黄振天这些年来一直忘不了的就是孙氏那张温柔的脸庞，当年他就对她情有独钟，若不是山二爷娶了孙氏，自己只怕也会上手去娶孙氏，让他魂牵梦绕这么多年的女子如今只会更加美丽。 张氏见黄振天半天不回话，她心里就凉了很多。 “哎呀，柔儿，你我这些年的情谊我当然最爱你，只是孙氏容貌也不错啊，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黄振天还想用自己拙劣的谎言骗着张氏。 “你放心，等我享用完这一对母女之后，我一定就娶你为妻，然后再狠狠的敲诈山府一笔，我们三个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 黄振天这饼画的很圆，张氏若不是经过蜀葵的提醒，她早就深陷其中。 “好啊，那你可得娶我”见张氏松口，黄振天大喜。 “那你现在快去为那些小厮做饭吧，记住要加半碗的迷药，不然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很快就容易醒了过来”黄振天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谨慎的吩咐着。 张氏只觉坠入冰窖，可是面上却还得应一声好。 黄振天就要去行那淫乱之事，只是他还是停下来了。 “那对母女，如今还是昏迷不醒着吧”黄振天为人谨慎，还是先询问一番。 张氏本以为，他要放弃这个淫邪肮脏的念头，可是他却问的是这个。 “那是自然，我给她们下了能睡一天一夜的迷药，这你倒不用担忧”张氏勉强的笑了笑。 “那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看来我黄振天可真是走了大运了”黄振天猖狂的笑着。 只是张氏却很伤心。 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第79章 打死你也是活该 黄振天一点也没怀疑张氏说的话，在他眼里，张氏不过是个任他肆意玩弄的玩物。 “小美人们，我来了”黄振天淫笑着，他见孙氏和蜀葵都双双昏迷的倒在桌子上。 心中更加畅快，心想自己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女人。 “小美人，爷爷来了，你们别急啊”黄振天急忙解着他的裤带。 可是蜀葵的双眼却忽然睁开，眼中满是杀意。 她拿出自己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一剪刀就戳到了黄振天的命根子。 “啊，你这小贱人原来在装睡”黄振天的裆部很快出血，这种疼痛简直太过难受。 这比一刀砍断自己的胳膊还难受极了。 “怎么，我伺候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你看你不是叫的挺开心的吗”蜀葵恶劣的笑着。 “淫棍，你去死吧”蜀葵拿着剪刀就要去刺黄振天的心窝，可是黄振天多少也是会些三角功夫。 他勉强躲开，想要踹门离开，可是谁让他为了防止别人打扰，自己把门锁上了。 蜀葵半分不给他开门的机会。 蜀葵这次拿着匕首径直刺进了黄振天的胳膊，他拿着钥匙的那只胳膊就掉了下来，钥匙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黄振天没享到蜀葵这样狠辣。 “你这贱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害我，难道不怕王法了”黄振天也没想到自己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需要靠王法来救自己。 他急忙转身，却见蜀葵不知何时又拿出来一把剪刀。 “王法，对你这样的人，这就是王法”蜀葵拿着剪刀装作要去攻他的下路，实际却是拿着匕首狠狠的扎向了他的胸膛上寸。 黄振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子竟然手法这般狠戾。 不仅快准狠，而且力气很大。 “山家小姐，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黄振天只能开口求蜀葵放过自己。 “饶过你，谁来放过我，你这种就该断子绝孙的王八蛋现在是怕了，我告诉你，一命抵一命，你既然害死了我舅父，那你就别想活着出了这个门” 蜀葵自从上次被王秀险些刺死之后，她就经常让徐烬教自己武功，那种近在咫尺的无力感很长时间都会让她做噩梦。 当时要不是山刚青来的巧，自己就死了。 死，她才活了十三年，她怎么甘心。 “什么，害死你的舅父，你是指孙虎这个王八蛋，他的死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啊，你找我作甚”黄振天略显无辜。 “放你娘的屁，张氏那个老贱人亲口和我说了，是你毒死了我舅父”蜀葵怒了，这是玩的哪一套啊。 “这不可能，我和张氏只是玩一玩，我怎么会想让孙虎死掉，若是孙虎死了，我还得娶她这个半老徐娘，这不是给我自己自找麻烦吗”黄振天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你这个王八蛋，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啊”蜀葵怒吼着。 “孩子，我有的是孩子，怎么会缺那个孩子”黄振天不以为意。 看着黄振天满不在意的模样，蜀葵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忽然一根带着迷烟的竹管从窗户种伸了进来，原本身子骨弱，刚要清醒的孙氏又晕了过去。 不好是迷烟，她还想要捂住口鼻来保护自己，却发现黄振天先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想叫穗齐，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蜀葵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地下刑房的屋子里面，这里面摆着许多血腥阴森的刑具。 每一个看起来都泛着危险的寒光。 “张氏，你这是作甚，你将我们都绑起来这是何意”蜀葵注意到，这绑在柱子之上的人除了孙氏，竟然还有孙慧穗齐，和黄振天。 “穗齐，你快醒一醒啊”蜀葵卖力的叫唤着穗齐，穗齐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穗齐我不是叫你带着五个小厮在暗中待着吗，你怎么在这里，那他们呢”蜀葵焦急的问着。 “啊，小姐，奴婢是带着小厮们候着，可是忽然一阵迷烟吹向了我们，我们就晕了”穗齐低着头无奈的解释着。 “那剩下的小厮岂不是全军覆没”蜀葵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场面。 当时她为了稳住张氏，叫一部分人跟着张氏走，按照计划，这部分人自然是假晕，可是如今自己都晕了，那些人肯定也被张氏暗算了。 为了防止全军覆没，她还特意让穗齐又挑了五个精壮小厮在暗处的屋子躲藏起来，可是如今穗齐都在这里了。 那其他人也不用想了。 “怎么，觉得你的小厮们都死了”张氏笑着过来，“你放心，我很仁慈的，只是将他们迷晕了一天，睡一觉之后，他们还会没事的” “可你们四个却不一定活着了”她指的是孙氏，蜀葵，孙慧，和穗齐。 “柔儿，你这是作甚，这些个贱人们坑害你，可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怎么会害你啊，快将我放下来吧”黄振天率先求饶。 “闭嘴，这其中最厚颜无耻的人就是你了”张氏拿着皮鞭直接给了黄振天一鞭子，好巧不巧和蜀葵扎的是一个部位。 “啊，柔儿你这是作甚啊，你还想不想要快活了”黄振天仍旧死性不改，不过张氏仍旧又给了他一鞭。 “快活，跟着你暗中偷情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快活二字怎么写，像你这种短小精悍之人，也好意思提快活” 张氏讽刺的笑了，这笑声过于刺耳了。 “那，那你这是作甚，我们好歹也有十几年的感情啊” “感情，之前我对你的确是有，只是现在早没了”张氏冷冷的看着黄振天，那眼神有冷漠和恶毒却没有一丝爱意。 “黄振天，我之前分明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怎么这么不珍惜呢，竟然还要享齐人之福，我呸，真是不要脸，不过也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因为背上间杀山府夫人小姐的名声，而被山府追杀一辈子” 张氏冷酷的看向孙慧，“至于你养不熟的小贱人，我会将你卖到最下贱最恶臭的窑子让你做最下贱的妓女” “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女儿啊”孙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娘说出来的话。 “亲女儿，你是我生的，但是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是你爹那个无赖地痞王八蛋强迫我的，若不是他毁我清白，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赔钱货”张氏想到了痛苦的实情，她的神情显的痛苦极了。 “贱人，还有你，你为何不把你的弟弟教好，你知道你的亲弟弟有多么禽兽不如吗，你这贱人最有错的人就是你” 她直接给了孙氏一鞭子，孙氏的衣服很快渗出血痕。 “你打我吧，是我一直在让人打你和那个小贱种，你打我娘亲作甚”蜀葵大喊着。 看着孙氏本就瘦弱的身躯由沾上了血痕，她心疼极了。 “你以为轮不到你啊”张氏很快的打在了蜀葵的身上。 她打蜀葵的这一鞭最是用力。 “你别以为自己成了山家的嫡出小姐就可以这般高高在上，你也不过是比我会投胎罢了” 蜀葵被这一鞭打的险些都要痛死，这力度真的很大。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容易自卑啊，我又没有鄙夷你的身份，你反而在这里觉得自己地位下贱，像你这种贬低自己从而对别人产生恶意的蠢货，我也是头一次见” 蜀葵毫不客气的骂着。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本来还想让你死的轻松一点，看来你是自找死” 张氏的鞭子不断的抽在蜀葵的身上，一鞭又一鞭，可是蜀葵却笑了。 这股奇异的力量终于又要出来了。 她用力挣脱了全身捆绑的绳子，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走了下来。 “舅母，这次啊该轮到我打你了” 第80章 你活该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的力量忽然变得这么大”张氏有些惊讶。她肯定是想不明白，只是蜀葵只想报复。 “你这老贱人要是能想明白，那就奇了怪了，不过我管你想不想得明白呢” 蜀葵实在不耐烦极了。 张氏见蜀葵气势也变得厉害起来，她拿着鞭子还不死心，就要再甩。 可是蜀葵哪会让她得逞，她直接一把抓住鞭子顺势抢了过来。张氏见自己的鞭子就这样轻易地被蜀葵拿了过来。 “你个怪力的妖精，到底是什么人啊”张氏见着蜀葵这样，她难免害怕。 “你问我是什么人，我是菩萨派来惩治像你这样恶毒的坏东西的仙子”蜀葵大声喝道。 “你这毒蝎子，还不赶紧乖乖地给我束手就擒，不然我一鞭子抽死你”张氏看着蜀葵的眼睛，全是害怕。 蜀葵见张氏不做表示，她直接给了张氏好几鞭子，她一边抽打，一边骂着张氏。 “我叫你骗我，我叫你坏，我叫你害死我舅父”张氏本来就很是害怕，现在又被蜀葵连着抽打了好几鞭子。 “我降还不行吗，姑奶奶你别打了”张氏被打的这次是真求饶了。 “那你去乖乖给我走到那个柱子上”蜀葵指使着张氏走到刚才绑自己的柱子上。 “看你还算识相”她用尽全力，努力地绑住了张氏，给她缠了一圈又一圈，就怕张氏耍心眼子。 “你给我识相一点，要是敢耍花招偷偷逃跑，那我就把你的彦哥弄死，反正那孽种我也不想让他活” 蜀葵恶狠狠地警告着张氏。 “你，你真是心如蛇蝎啊你，孙虎这个王八蛋阴狠恶毒，你作为她的侄女倒也不遑多让”张氏实在是觉得委屈，一向都是自己让别人吃亏，这次倒是跌在了蜀葵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得您夸奖了舅母，我倒是觉得做人无耻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蜀葵笑了一笑。 “做一个坏人我欺负你，总比做个好人，你欺负我好” 张氏没见过这样离经叛道的人，她只觉得蜀葵像个异类。 蜀葵见张氏不再说话。 就去一一解了孙氏还有穗齐和孙慧的身上的绳子。 “哎，山小姐，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啊”黄振天讨好的看着蜀葵。 “山小姐，这全是张柔这个丑婆娘干的坏事，和我可没有半分关系啊”黄振天试图将这次的罪责全顶到张氏头上。 张柔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失望和好笑。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些年的一腔真心全喂了狗，只是没想到经过黄振天亲口说出来的这种话很残忍。 “黄振天，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子，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狼心狗肺，难道这些年你与我暗中苟且的时候，一点情意也没有吗”因着蜀葵挨着黄振天，张氏早对黄振天说的话感到心寒。 她只有头能动，拧着身子就要去咬黄振天的脸。 “你离我远点儿，你这个老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图什么，我呸，就你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我能看的上你，你别做梦了”黄振天此刻见张氏和蜀葵都饶不过自己，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下去了。 得亏张氏和黄振天离得有些距离，不然黄振天的脸只怕要被张氏咬烂。 看着张氏咬牙切齿的模样，可见张氏对黄振天也是满心都是怨恨。 不过蜀葵可没闲心同情这种人。 “得了吧，别狗咬狗了，你们两个都心怀鬼胎”蜀葵不屑的说着。 总归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蜀葵都要直接带着这三人走了，可是张氏却说了一句话。 “你开口闭口都是要害死我的样子，那我也绝不让你们好过，姐姐，当年的事情你当我半分不知吗，你要是敢走，除非你在今天把我给弄死，不然我一定会抖落出来你们的秘密”张氏这话一出，孙氏和蜀葵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柔这话不是在说当年孙虎给孙氏递毒药的事情吗，她这话说得实在直白。 蜀葵是不可能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的，还是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她要是说了出来，孙氏就完了。 还有就是她也不想真的把张氏和黄振天都全给弄死，能不杀人那自然是不少为好。 张氏见孙氏果然停下了脚步。她想着这招果然有用。 蜀葵只能让穗齐带着孙慧先出去，然后她为了以防万一，直接用棍子狠狠地敲着黄振天的头。 虽然黄振天也是狡诈之人，只是就算再狡诈也是正常人，他当然也想知道张氏说的秘密。 不过蜀葵下手是真猛，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你可以说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 “你也出去，你是个鬼机灵的玩意儿，我信不过你，只相信你娘，要是你在这里我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张氏看起来态度很是强硬，“你都成了别人待宰的鱼了，还这般猖狂”蜀葵不由得开口骂到。 “我是待宰的鱼，那你母亲也不会好过，要是你不想失去你高贵的身份，还是赶紧让她走吧，不然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张氏的威胁很有效用，蜀葵也只能不甘心的出去了。 她本来想在外头偷听，却发现这牢房的墙壁做得这样厚实，她就算贴到墙根去听，也听不见分毫。 她只希望，张氏不要提出什么古怪的条件。 “你是个蠢的，你女儿倒是精得像只猴儿，不过姐姐，看在你接济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张氏说是这样说着，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孙氏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多少，自然该知道的全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张氏很明显不想被孙氏套话，可是孙氏也不是傻的。 “你不说，我倒也有最后一个办法，将你毒哑，再将你的手砍掉，或者根本不用，我记得你不识字，再不济将你弄死，毕竟死人永远不会开口说话”孙氏学着刚才蜀葵的阴森口气。 对于张氏这样的人，千万不能露出恐惧，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姐姐，方才我还说你蠢呢，看来这些年是我低估你了，你这也不是学到了一些本事吗”张氏对于孙氏的吓唬根本毫不在意。 她很清楚孙氏是什么样的为人。 “想吓唬我，你还嫩着些呢”张氏不以为意。 眼见张氏看穿了孙氏的计策，孙氏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张氏见孙氏有些慌乱，干脆说出了一些事情。 “当年，姐夫是有个心爱的小妾叫喜翠吧，你看着温柔端庄，但是嫉妒起来也是狠心，不是你和孙虎用毒药去害喜翠的吗” 张氏也是偶然听到了孙氏和孙虎的谈话，这些年来这个秘密被自己狠狠的烂在肚子里，你问她为什么不拿这个事情当时就去威胁孙氏，难道张氏是傻的吗。 张氏当年当然想拿自己知道的这个大秘密去威胁孙氏，让她帮自己和孙虎和离，可是她已经有了孙慧，而且当年孙虎也正经了一段时间。 她一个怀着孩子的人，能去哪里，就算和孙虎和离了，可是自己还怀着孩子，再加上孙虎那一段时间的甜言蜜语来哄着自己。 她识人不清，以为孙虎对自己还算心疼，可是她错了，孙虎渐渐地对自己展示出了他最阴暗的一面。 张氏想到被孙虎扯着头发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她都觉得胆战心惊，可是她到底太弱了。 孙虎防她如同防贼，平日里家里的银钱一分也不让自己多用，淮阳离京城这般远，她有心却无力。 “看你那心虚的样子，看来的确是真的了，那你今天被我威胁也算活该” 第81章 不用和小人讲信用 “既然做了错事，还留下了把柄，被我抓住，你就乖乖的吧，只要我们能谈拢，那这个秘密我会守住一辈子”张氏开始软化自己的态度。 蜀葵半分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可是她也不能进去，只能在外头干瞪眼。 张氏一边和孙氏磨蹭着，一边拿出袖口的小刀片割着身上的绳子。 “你，你要什么”孙氏已经妥协了。 “要的自然是能够安身立命的钱和黄振天的人头”张氏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要黄振天死，这根本不可能，别忘了他可是你孩子的爹”孙氏试图通过谈判来激起张氏对黄振天的感情。 “怎么，这个你答应不了”张氏笑了，“孩子的父亲，我呸，彦哥从来没把他当过父亲，在彦哥心里孙虎那个王八蛋才是他爹” 张氏看着还在昏迷的黄振天，“这种老淫贼，一直占我便宜这么多年，却不想着负责，那我还让他做我孩子的爹作甚” “杀人犯法，这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孙氏坚决的表明了拒绝。 本来当年因为害喜翠做的手脚不干净，这些年来本就后患无穷，若还要弄死黄振天岂不是又让张氏知道了一个把柄。 这么多年孙虎的威胁，自己已经受够了。 “姐姐，你怎么回事，你都敢下毒毒害姐夫的小妾，如今只是叫你杀过人你还推三阻四的，这是何道理” 看着张氏嚣张的神色，孙氏直接上前给了张氏一巴掌。 “给你钱已经对你不错了，还想要我做你手中的刀，你想的美”孙氏很是气愤。 “你竟然会打我”张氏有些不敢相信，一向看着温柔的孙氏居然会出手打人。 “打你，你再敢提无礼的要求，指不定我还会让雪晴弄死你” “你说的对，我是懦弱愚笨，可是我的女儿却不是，她方才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她是个能下狠心的人” “你若想见到明日的太阳，那就别给我装模作样”也许是孙氏的吓唬起了些作用。 张氏嚣张的神色也收敛了一些，“那行，你必须给我五百两，然后再给我一辆马车让我带着彦哥远走高飞” “五百两，你真敢说”孙氏一听到张氏竟然要这么多，她就急了。 五百两，这钱可真不少，就算她能拿出来却也不想白白便宜了张氏。 “怎么嫌多了，你嫁进山家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私产都没有吗”张氏有些不屑。 “你要是不拿的话，我就把这事情告诉给你的大嫂大哥，我记得你的大哥大嫂，对你们二房可是不太喜欢吧” “尤其是你的大嫂柳氏恨不得你们二房净身出户，虽然五百两是不少，可是若是我说了，你们在山府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一点也没了，你难道不想接着去过你的富贵日子？” 张氏说的有几分道理，杀死她，这是下策，若没有被逼到绝路，还是不要杀人。 杀人还得毁尸灭迹，这方面她们不熟悉。 “好，给你五百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信不过你，若是你让彦哥跟着我去山府住上五年，我才能信的过你，若你答应这件事情，我会在五年之后给你一千两” 孙氏实在是信不过张氏。 张氏也没想到孙氏竟然会想到这样阴毒的法子。 “你要变相软禁我的彦哥，让他做你的人质”张氏听到这些，她并不赞同。 “软禁，这么能叫软禁，彦哥名义上还是虎子的孩子，他只有一个儿子，我这个做姑姑的将他带回山府好好教养，教他读书识字，这怎么能算是软禁，这是悉心教导” 孙氏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张氏答应，她就算把彦哥带到山府，的确也会好好对待。 毕竟大人犯的错，和孩子还是没太多的关系，而且彦哥的确是虎子唯一的儿子。 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自己都得做好。 只是这话也是彻底惹怒了张氏，彦哥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会允许彦哥被孙氏养着，那这样万一孙氏教坏了彦哥怎么办。 “你想的倒是很好，只是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你想要我的彦哥对你言听计从，你做梦吧” 张氏也将绳子割的差不多断了。 孙氏见和张氏没有谈判成功，就要离开。 却见张氏挣脱绳子，拿着那把小刀就要去刺自己。 孙氏急忙躲闪，想要向门外求救，只是这牢房隔音很好，而且张氏力气很大。 张氏其实不想真的刺中孙氏，她见孙氏已经慌乱的不行了，急忙将小刀抵在了孙氏的脖子上面。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是我的好人质，但我也劝你乖顺些，不然我就一刀划开你的脖子，等会儿出去了按照我说的去做” 张柔恶狠狠的威胁着孙氏，孙氏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绝望的害怕了。 “你这是作甚，你快放开我娘亲”蜀葵一点声音也没听见，只看见张氏将小刀架在了自己亲娘的脖子上，看起来危险的很。 “你这小兔崽子，看到了吧，你娘现在被我用小刀抵着脖子呢，你别看这小刀小，但是却很锋利，若你敢耍小花招，我让你娘今天命丧当场” 孙氏此刻脑子里只有恐惧，她还不想死啊。 “好，你说我听你的”蜀葵无奈只能妥协。 “你不是力大无比吗，去把黄振天给弄出来，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把黄振天给乱刀捅死”张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柔情。 蜀葵也没想到张氏竟然如此疯魔/ “你这是想拉我下水”蜀葵不想杀人。 她要杀就杀该死之人，虽然黄振天是个无赖，但是罪不至死。 “怎么，你不干，那你娘可就有危险了”张氏拿着小刀离孙氏的脖子更近了。 孙氏的脖子有了一层浅浅的血痕。 蜀葵实在痛恨张氏，真是狠毒的令人胆颤。 “你别杀我娘，我把他提出来，砍死还不行吗”蜀葵只得无奈的答应。 “哈哈哈，那你可快去啊”张柔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是蜀葵刚把黄振天弄了出来，穗齐就拿着侍卫的刀抵着孙彦，孙慧的脖子也来了。 彦哥到底年纪小，根本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娘，救我救我”此时彦哥才纯真的像个孩子，他很害怕死亡。 虽然他可能也不懂这是什么。 “娘，快救我们啊”孙慧也哭喊着。她也很害怕啊，她真的也不想死，虽然知道这是一场戏，可是当刀真正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是这样的可怕。 “彦哥，别怕，别怕啊”张氏全然不理孙慧的哭喊，仿佛这里根本没有孙慧这个人一样。 “你，你真是狠毒，连小孩子也能当人质”张氏没想到蜀葵绑架小孩子的事情也能照样干的出来。 “狠毒，论狠毒我比不上你吧，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黄振天跟你暗中苟且了这么多年，怎么他一说出实话，你就这样恨人家，竟然还想要他的命” “我娘接济你们这些年，你竟然轻而易举的将绑架了她，你将这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用她来威胁我” “要论狠毒和翻脸无情，谁能比得过你，要论忘恩负义，谁敢和你争”蜀葵嘲讽着张氏。 也许是恼羞成怒，张氏接着威胁，“你别说这么多的废话，你快放了彦哥，不然你娘今日就得死” “穗齐，给我砍掉孙彦的一根手指”穗齐得到蜀葵的命令，她就要去砍孙彦的手，为了将戏做的逼真。 穗齐直接摁住了孙彦的手，就要去砍。 “慢着住手，我放开你娘，还不行吗” “我数到五，我们一起放人”张氏实在怕了。 “一”张氏说完之后，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说二。 这时她松开了孙氏，将匕首放下了。 “三”还未说出口，蜀葵趁机夺过了大刀，直接用力往张氏身上一扔。 蜀葵的神力大到可以捅穿硬石，张氏的身体不在话下。 “你，你怎么不守信用啊” “守信是和君子说的，而你只是个小人” 第82章 她的怨气比鬼深 “雪晴，你，你怎么又杀了人”孙氏忍不住责怪。 “你这样未免也做的也太过了，张氏是有罪，但是你这样随便的就杀人，那以后你的名声该怎么办啊”孙氏惊讶的说着话。 蜀葵只想着救下孙氏，这样她就能活，可是没想到这一点。 “娘，我刚才只是害怕，害怕张氏割破你的脖子”刚才那情景其实很急，要是蜀葵不早些用刀捅穿张氏的身体，只怕张氏也会捣乱。 张氏不是什么好人，蜀葵不可能拿自己的亲娘的性命去赌。 只是孙氏责怪的目光也让蜀葵觉得万分难熬。 孙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错处。 “雪晴，娘知道你有神力，可这神力却也不能滥用啊，不然以后只怕后患无穷”其实孙氏只是生气蜀葵为何直接弄死张氏，给她点教训就好了，不过现在人死都死了，还是想办法吧。 “蜀葵，娘其实不是怪你杀人，而是觉得只要让张氏动不了了就行了，毕竟杀人还得埋尸，还得帮你找一个替罪羊，这样难免有些繁琐” 孙氏这话一出来，蜀葵的脸色才算好些，原来不是责怪自己残忍就行了。 “替罪羊，这还不好找，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她指了指地上的黄振天。 “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进了大狱” 虽然蜀葵的做法不道德，可是在场的只有三人，这件事情只要穗齐不说，别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黄振天没想到自己再醒来的时候，握着的竟然是把砍刀，身边只有一具尸体，他定睛一看，张氏早已经死透了。 黄振天想要逃走，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陷害，可是蜀葵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大胆贼人，你害死孙张氏还想要逃走，更是罪加一等。来人给我抓住他”蜀葵交流了淮阳的捕快。 “郑捕快，辛苦您了，还要为了这件事情亲自跑上一趟”该说的客气话，蜀葵自然都要说。 “山小姐，我得感谢您啊，要不是您说黄振天这个刁民在这里，我们衙门还找不到这个与山匪勾结的叛徒，这下倒是可以给朝廷交差了”郑捕头很开心，换做是谁也很开心吧，不费自己的一丝一毫，抓住了朝廷头疼的罪犯。 这罪犯可值钱着呢。 只是话是这样说，蜀葵还是拿出来五十两给郑捕头。 “如今天气热的要融化掉石头，这小小的心意也是给郑捕头，还请您和其他捕快的一定要收下”郑捕头看到是五十两银子，眼睛都要看直了。 “那我就收下了” “只是您也是知道的，黄振天他似乎和山匪有勾结，眼下是我们将他的行踪告诉了衙门，那我们的安危可是”蜀葵这话还未说完。 就得到了郑捕头满意的答复，“夫人小姐放心，黄振天在淮阳那是人人喊打的，他如今被抓住了，只会解决淮阳百姓的心头大患，这种人死了，淮阳才能安生”郑捕头是在暗示在淮阳恨黄振天的人很多，不用担心。 “有劳了”蜀葵轻笑 孙氏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只是再不安也得回去。 柳氏见孙氏和蜀葵来的时候神情都很一般，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几分。 “来人，今晚叫厨房做我爱吃的翡翠白玉面”柳氏有些开心。 李妈妈见自家夫人这般高兴，又瞧见孙氏母女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氏不适合做坏事，这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晚上她一直被张氏狰狞的面孔给缠着，张氏一直哭着喊着要她交出性命。 孙氏哭喊着醒来，山二爷听到孙氏的哭喊，也赶紧起来查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山二爷关切的询问着孙氏。 他瞧着孙氏满头大汗，“没事，做了噩梦了，二爷快睡吧”。 山二爷听说了张氏被黄振天这个恶霸砍死的事情，他知道孙氏或许是有些害怕或是心虚。 “彦薇，别怕这事情与你无关，张氏的死也许是天意”山远之是懂得安慰人的，孙氏听到这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她的心里就抖了一抖。 她勉强一笑，“二爷说的对，我不该自责，与我无关”二人又重新躺下之后，心里更是满满的惶恐。 她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蜀葵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该心狠的时候心狠，她不会害怕，因为她的怨气比鬼还要深。 蜀葵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只是孙氏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再过十天，七月初八是孙氏的生辰。 山二爷虽说是个混不吝的，但对于自家夫人的生辰却总是认真对待。 只是他是个空壳子，这钱得和大房去要。 原本是孙氏掌家，可自从大房和二房因为各种原因，这关系是日渐疏远，山闻之不愿意孙氏再掌家，便让柳氏从外头买来几个得力的管家婆子，孙氏也算争气，她也主动表示退位。 不过丧失了这个捞油水的好机会之后，这钱包就渐渐的瘪了。 “大嫂，您也是知道的，再过几日就是彦薇的生辰，往年我都要给她好好操办的，只是今年我这钱包有些不争气，一个子儿也没攒下，您看是不是得从账房拨出三百两给我家夫人过上一过” 山远之这话说的很卑微了，他也知道自己不争气，又想着不叫孙氏和柳氏再闹龃龉，这才把自个姿态放的低低的，只为要这三百两为孙氏操办。 不过若是柳氏是个识大体的，自然不会克扣孙氏这办生辰的银钱，虽说二人只是妯娌，但她们可都是山家人。 自家人不打自家人的脸，这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可柳氏根本不是这种人。 “二弟说笑了，之前弟妹掌管中馈多年，这些年来手里能没点儿私产，三百两她手里还能没有，你何必来朝我要呢” 柳氏这态度摆明了不会给山远之一分钱，山远之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就要离开。 可是柳氏是个刻薄人，这嘴上总要说些什么压过别人一头她才开心。 “你若是想要，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谁让弟妹这些年一直都在接济自己的亲弟弟呢，她身上没钱也正常，谁让她和孙虎姐弟情深呢，我倒不像她，没这般好的亲缘福分。” 第83章 口嫌体正直 这柳氏真是半分嘴上也不饶人，只是若她说的是山远之不学无术，不赚钱这山远之也就忍了，偏偏说的就是孙虎。 山远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柳氏，脸上表情带着些阴沉和不悦。 “大嫂这是在酸彦薇啊，您也知道我呢是个没出息的主，不能赚钱养家，我能娶到彦薇那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她接济接济孙虎怎么了，若是我能赚钱，这山府的家产我都恨不得送彦薇一半让她愿意给谁就给谁” 山远之一提钱就触碰到了柳氏的逆鳞。 “你敢，这山府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哥哥呢” “呀，原来您知道这山府是我和哥哥二人共有的啊，亏我还以为山府是您柳家的呢” “你，你敢讽刺我”柳氏没想到平常笑呵呵的山远之也会有这样口齿伶俐的时候。 “不敢，不敢，您是山府的当家主母，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闲散人，哪敢讽刺您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大嫂，我知道您这人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喜欢别人将您高高捧起，但我得奉劝您一句，站的越高，摔的越惨啊，您可仔细掂量掂量吧” 山远之一通阴阳怪气之后，直接走了。 柳氏直接发飙。 她一不顺心就摔东西，只是这次屋里的金贵的，便宜的，木头的，瓷的能摔的都摔了这气儿还是消不下去。 “他山远之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条山府的蛀虫罢了，要不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我早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山府，自生自灭” 柳氏自然是生气，可是一想到山二爷这样维护孙氏，可山闻之全部的心思都在王小娘的身上，她这嫉妒之火，就越烧越旺。 只是她不能怪罪山闻之，这王小娘母子，自个还处理不得吗。 “陇寂，瞧你自从这些日子以来，这身子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看这脸上都没一丝肉了”王小娘看着山刚青瘦削的脸庞，眼里全是心疼。 “娘，您也知道我是个体弱多病的，生个病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山刚青想要努力的笑一笑，只是他的嘴唇太过苍白了，原本是安慰人的笑，反而让人心疼。 虽然王小娘的亲生儿子早死了，可是这些年对山刚青的疼爱却不作假。 “小娘，夫人叫您过去问话，说是您最近给大公子熬的药也太过金贵了些不太符合规矩”李妈妈恭敬的说着。 “规矩，怎么不合规矩了，陇寂自小体弱，只有这些好药材才能吊住他的性命”王小娘听到李妈妈的话，只觉不满。 可是李妈妈是柳氏的心腹，主子吩咐做的，她就一定拼尽全力也要做到。 “小娘这话错了，虽说大公子和文轩少爷一同进了翰林院，考取了功名，只是嫡是嫡，庶是庶，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夫人心慈，没叫大少爷一同前往就是优待，小娘您却万万不可不知好歹啊”李妈妈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威胁加警告的意味。 若是按照以往王小娘的脾性，这话还没等李妈妈说完，她就要炸了，只是山刚青给了她一个眼神，叫她不要徒生事端。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王小娘很是无奈，不过她也不怕柳氏这个愚蠢的纸老虎就是了。 山刚青也约莫猜到了柳氏找茬的原因，他知道二爷为了孙氏绞尽脑汁的操办她的生辰，而她的丈夫，山刚青的好父亲，心思却一门都扑在王小娘身上。 他只觉得好笑，柳氏本就蠢笨，但为这种小事就斤斤计较难道也不觉得乏味？ 他冷哂，陷入情爱的女人本就无可救药，陷入情爱的蠢女人更是病入膏肓，他十分唾弃柳氏这种行为，他觉得正是因为柳氏懦弱愚蠢，该抓住的全都抓不住，这才只能找自己和王小娘撒气。 “主子，您不是说要将二小姐的全部事情都告知您吗，那今日的事情，您还要听吗”山大有些忐忑，这次的消息很重量级。 “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得知道，因为我都能受的住”山刚青瞧着山大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不屑，世界上还有他不敢听的消息吗，那根本不可能。 “二小姐今日主动去给徐府下帖，她要让徐烬和自己一同去逛百花节，然后为二夫人挑选合适的礼物，听穗齐说，二小姐十分愿意让徐烬陪自己出去，只要一提到徐烬，二小姐的脸就会通红” 山大说完之后，很久没有得到山刚青的回应，但是他却听到了一生清脆的碰撞声，那是勺子跌到碗中的声音。 而且山刚青拿着这碗药，愣了半晌。 山刚青只听到了两个词语，蜀葵主动约见徐烬，以及蜀葵一提到别人说徐烬就喜欢到小脸通红。 妈的，王八蛋，不要脸，徐烬勾引雪晴，让她神魂颠倒了。 他心中有愤怒，但是也觉得酸涩，当他听到蜀葵似乎很喜欢徐烬的时候，他心里只觉得嫉妒，为什么会喜欢徐烬这种玩意儿，而不是自己。 “主子，主子”山大不断的叫着山刚青，让山刚青终于回神了。 山刚青简直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可思议，为什么不是自己，这种忽然生出来的嫉妒心，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有什么好嫉妒的，徐烬和雪晴是未婚夫妻，他们如今关系亲密一些本是常事，毕竟他们将来可是要成婚做夫妻的，就算二人十指相扣，在暗处偷偷亲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山大见山刚青实在有些反常，他也不清楚自己的主子的心思，谁让山刚青心思深沉，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那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就先告退了”山刚青听到山大说要走。 本来他还想着，走就走吧，只是一想到雪晴竟然要和别人卿卿我我，他还是叫住了山大。 “别走，你得了我的令，说要去请大夫，但要正好碰巧偶遇雪晴，顺便将我的情况说的惨兮兮一些，看看雪晴是何反应” 山大听明白了，他想主子应该是这个意思。 帮我主动拦住二小姐，别让她出府和徐烬这个王八蛋在一起，最好要把她请来照顾可怜巴巴的我。 山大对自己的主子忽然有些鄙夷，瞧瞧你这口嫌体正直的样子。 啧啧 第84章 她很害怕山刚青死了 说干就干，山大地好好完成任务，这是一个忠心下属的本分。 蜀葵自从前些日子知道了柳氏那副吝啬嘴脸之后，她这心里就觉得憋屈。 连想花钱就花钱的这种自由都没有，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她只觉得柳氏做得太过，可孙氏这几日面色苍白，神情抑郁，原本蜀葵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可是她一瞧见孙氏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就也不再说些什么。 “雪晴，娘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如今我这每晚都做噩梦，梦见张氏找我索命，我自知自己也是有些过于懦弱了，只是那到底是条人命” 看着孙氏一副落寞害怕的样子，蜀葵更多的却也是心疼，但也觉得孙氏到底有些过于胆小了。 “娘，那今日就是百花节了，我想和徐烬一同上街为您找一找有没有安神助眠的花，没准儿插上之后，您就能睡好觉了” 蜀葵也只能这样去说，很显然和孙氏去说什么张氏死有余辜，活该之类的这种话，根本没用，倒不如试一试让她借助外物的力量。 孙氏听到这个，也只能说一句，“雪晴，难为你有心了” 蜀葵出了瑞心轩就要出府，可正巧就碰见了柳氏房里的二等丫鬟香秀在这里训斥山大。 人家都说狗随主子，这香秀也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原本蜀葵不想管，可是听这香秀的话，倒有几分指桑骂槐的味道。 “哎，山大不是我说你，你们家主子怎的比那嫡出的千金少爷还金贵呢，这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咱这山府是算得上家大业大，但也禁不住你家少爷这般去耗啊，本来山府的闲人就多，这下可好了，可有的花了” 香秀远远的就瞧见了蜀葵，对着山大指桑骂槐好一通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赶紧上前给蜀葵请礼。 “哎呀，是二小姐啊，刚才是奴婢失礼了，只顾得上教训这不长眼的奴才，倒没看见您来了，还望二小姐可别怪罪奴婢” 香秀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她想着前日里自家主子给二爷闹个好大的没脸这件事情蜀葵也该清楚。 既然知道二房不受喜爱，那就该听话懂事一些，就该乖乖低头。 蜀葵见这香秀带着满脸的挑衅，她原本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没了。 “可别怪罪你，我怎不知山府何时多了一个你这样趾高气扬的厉害人物，慢待了主子还不赶紧下跪认罪，倒在这里装傻充愣，指桑骂槐” 蜀葵的语气十分不善，香秀见蜀葵摆起了主人的架子，她还要争辩。 只是蜀葵却有些不耐烦了，“啪”的一声，蜀葵的巴掌就招呼到了香秀的脸上。 山大跪着也感受到了蜀葵这一巴掌的分量，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 香秀很是吃惊，她没想到蜀葵的性格没自己想的这般软弱。 “奴婢，奴婢方才一时情急，啊～”蜀葵又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让香秀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主子没让你开口，你着急说什么话”蜀葵冷冷地瞥了一眼香秀。 香秀被蜀葵这种狠戾的眼神给吓到了，急忙磕头认错。 “二小姐，是奴婢有眼无珠，是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饶了奴婢吧” “你方才不是让我别怪罪你吗，怎么现在你又要说是你冲撞了我，那你说你是让我别怪罪你，还是饶了你” 蜀葵看似在给香秀选择，实际香秀哪个也选不了啊。 香秀只能自己扇着自己的脸，“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您该怪罪我，是我冲撞了您啊” 她本来只想做戏，可是蜀葵却不说话，香秀只能努力地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脸蛋子，不一会儿这脸就变得又红又涨。 “你方才说大哥哥和我们二房是闲人，我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这样污蔑大哥哥，污蔑我们二房的，难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奴婢，奴婢不敢不敢说二房是闲人啊，您定是听错了”香秀哪敢承认。 “哦，我听错了”蜀葵看向山大，“山大，那你说说，方才这丫鬟有说山府闲人多这种话吗” 山大心里吓了一跳。 不过香秀这玩意儿的确可恶，不用维护这种人。 “回二小姐的话，香秀说了，她说本来山府的闲散人就多，这下不得花得更多” 山大如实回答。 “哟，看来你不仅不守规矩，还敢对我们二房含沙射影，你可真是有本事啊”蜀葵对着香秀接着说道，“既然你这般口齿伶俐，那我替大伯母就做了这个主” “穗齐，你去找个人牙婆子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我发卖了，越快越好，我要好好的为大伯母整治整治她这院里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轻易的去给别人当奴婢的，既然有些玩意儿眼高于顶，可得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好好管教。” 香秀听到蜀葵竟然直接要卖了自己，她又哭又喊，可是蜀葵就当听不见。 “山大，方才这贱人说大哥哥病得厉害，那大哥哥如今的病情可有好转”蜀葵自从和徐烬订婚之后，就有意想要和山刚青疏远，毕竟她是有婚约的人，不似之前那般是自由身。 “回二小姐的话，我家少爷最近实在算不得好，他如今病得厉害，奴才方才想要为公子找大夫，可是遇上了香秀，她却拦着奴才，不让奴才去” “公子他，要是再不请大夫，只怕凶多吉少”山大担忧得低下了头。 “他病得竟然这般重！”蜀葵万万没想到山刚青竟然病得这般厉害。 山刚青体弱，她是知道的，只是这次这病得也太重了。 山大默默地低着头，主子你可别怪我啊，我只能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我不把你说得快死了，兴许二小姐不会来看您的。 “那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还在这里愣着作甚”蜀葵急促地催着山大。 山大见这般情形也觉得事情成了，就出去请大夫了。 “小姐，那咱们还去百花节吗，徐二公子可还等着您呢” “去什么百花节啊，大哥哥的命都快没了，离母亲的生辰也还有几天，还是去告诉徐烬我不去了” 蜀葵只想着去看看山刚青，她心里莫名生出了一阵惋惜之情。 能成为奸雄一般的人物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地死了。 第85章 我的定情信物好看吗 山刚青没想到山大是让蜀葵过来了，但没想到是以这种谎言。 蜀葵焦急的去了青山阁，一进山刚青的屋子就瞧见了山刚青。 他面色发灰，唇色苍白，脸上也是瘦的近乎没肉，满是病态。 蜀葵哀声惊呼，“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只是半月未见，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呼吸急促，声音也是变的断断续续，蜀葵一瞧见山刚青这副模样，她这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再开口声音带上了哭腔。 “大哥哥，你别死，我不想让你死”她仔细瞧着山刚青，见他这般瘦弱，原本还想忍着不要大哭，忍着不要随意流泪，这下全变了。 她大声的哭着，泪哗哗的流着。 “大哥哥，是谁害了你啊，是谁啊，这个人活该被千刀万剐，你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得这样厉害的病” 蜀葵再也忍不住，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原本山刚青见蜀葵火急火燎的就赶来看自己。他还觉得开心 可是她说的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死，他还死不了呢。 可是看着蜀葵这般认真的样子，他只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是山大和雪晴说自己快死了，然后小姑娘急了，这才连自己亲娘的生辰也不管，也不和自己的未婚夫去游玩了。 “雪晴放心，我只是病的厉害，怎么会死呢，是山大小题大做了”山刚青笑着。 可是这话在蜀葵看来全变了味，山刚青笑是想要安抚蜀葵，可是蜀葵硬是当成是死前交待后事那种悲凉的笑。 “大哥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我不愿意让你死”蜀葵也不想顾虑什么男女有别了，在她眼里山刚青帮了自己很多的忙，要不是山刚青，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和孙氏相认。 可是山刚青听到蜀葵的这番肺腑之言，觉得很遗憾。 他看着因为害怕死亡而哭的鼻子通红的小姑娘，他很失落，原来在蜀葵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能在困境中顺利帮助蜀葵脱困的好哥哥。 蜀葵对山刚青此刻的感情很纯粹，就是兄妹之情，根本不掺杂任何意外的东西。 山刚青意味深长的看着蜀葵，他想自己以后要是真死了，可在蜀葵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能帮忙的大哥哥的，这样也太无趣了。 他想要蜀葵记住他，但不是以妹妹的身份记住。 他想或许是爱侣。 反正不能只是亲戚关系。 蜀葵根本不知道山刚青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别让山刚青早死。 山刚青看着今日的蜀葵，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襦裙，脸颊因为哭泣变的更加红润，而口脂也因为紧张被咬的有些脱妆。 蜀葵一双杏眼，就这样水光粼粼的看着山刚青，但眼里却无一丝爱意。 这让山刚青没来由的感到挫败。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那种玩意儿，他很想出声询问，可是这种卑劣的心思现在怎么能说出口来。 他只能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地问着。 “雪晴妹妹，你今日好似是要和徐二公子一起出府去百花节吧，我这也不算大病，还是别耽误了你和徐公子二人的大好时光了” 他这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蜀葵，他希望蜀葵能说出，比起未婚夫来，哥哥的命更重要这种话，这起码说明，在危急关头她会更在乎自己，而不是徐烬。 “哎呀，大哥哥，你病的这般严重，我哪还有心思和徐烬出去游玩啊，你的命肯定最重要啊” 蜀葵没想到山刚青竟然这般想的周到，只是爱情重要，但是亲情却更重要。 在她眼里，这些情爱永远不应该放在第一位，只有家人和亲戚才是第一位。 山刚青听到这话，其实心里还是暗喜。 他想，就算蜀葵对自己毫无男女之情又怎样，对于徐烬也不是一样的不算太在乎，看来山大说的话却也不能全部当真。 “那徐公子会不会因此恼你，毕竟今日的百花节说白了也是男女成双成对去玩耍的好机会，我这样你肯定是去不了了” 山刚青小心翼翼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蜀葵听到之后，只是笑了一笑。 “大哥哥，你放心我和徐烬再过一年三个月就会成为正式的夫妻了，往后一辈子有我陪他，又何必拘泥于当下呢” 蜀葵只觉得山刚青真是温柔体贴，很为自己着想，只是徐烬肯定不用担心。 山刚青本以为蜀葵根本不在乎徐烬，所以才那样绿茶兮兮的问着蜀葵。 现在，他只感到了心碎的声音。 “雪晴妹妹，你这样说来，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山刚青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不过二人的谈话却被山大找来的大夫给打断。 郭大夫和山刚青算是熟人，既然是熟人帮着说上几句也是正常。 听完郭大夫的描述，蜀葵这才觉得幸好。 “大哥哥，真是幸好你没有得了大病，你这病还是能治好的，既然大夫开了方子，还是让山大赶紧为你煎药吧” 煎完药之后，原本喂药的事情怎样也轮不到蜀葵，只是山大“笨手笨脚”好不容易煎好的药就让他给撒了。 蜀葵见山大看起来很不伶俐的模样，就有些来气。 “怎的，这般笨手笨脚，连着点小事都做不好，这碗药煎好之后，我来喂吧”山大见目的已经达成，他觉得自己身上总算是轻松了。 蜀葵就这样掉进了山刚青的陷阱里面。 她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喂着山刚青喝药，生怕山刚青呛着。 山刚青看着蜀葵纤细的根根小手如同葱白一般，就连拿着的瓷勺子也因为蜀葵白皙的手指而更加相称。 夏天衣服袖子宽大，蜀葵喂药抬手时露出了瘦弱白皙的手腕。 葱白般的纤细手指和瘦弱但有力量的白皙手腕让人看的是赏心悦目，只是山刚青敏锐的看见了她右手上的那个金镯子。 “妹妹何时买来这样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这镯子虽好，只是难免有些沉重吧”山刚青就像闲聊一般和蜀葵说着。 听到山刚青说自己的镯子，她羞涩一笑。 “这是徐烬给我的定情信物，大哥哥你觉得好看吗”蜀葵真心发问，山刚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啊”好看。 心里却觉得徐烬简直庸俗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第86章 贪图富贵 蜀葵见山刚青说好看，她心里也是更加得意。 “大哥哥这个金镯子可是徐烬特地为我打造的，这金子约莫有一斤重呢”蜀葵无知的炫耀着徐烬对她的好。 山刚青却是皱起了眉头。 “雪晴，虽说徐烬待你还算真心，只是这金镯子也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罢了，我知你之前长在乡野，但应该还是要学会去辨证的看待人和事物” 山刚青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说让蜀葵不要被别人的小恩小惠所迷惑，不应该傻傻的交出真心。 蜀葵听到这话，顿时只生出了尴尬的感觉。 “我知大哥哥是在劝我要眼光长远一些，不要被小恩小惠感动，可是徐烬却也不是只给了我这个镯子，他还给了我二十亩上好的水田和几家果子铺子，这是他娘留给他的，他却给了我” 蜀葵的意思是说，这金镯子不是小恩小惠，而是开胃菜。 山刚青听到蜀葵这样去说，他无端心里憋着一股气。 原本自己倒还瞧不上徐烬这浮夸的作风，只觉得他在哄骗蜀葵，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竟然还不如徐烬有钱。 真是可悲。 山刚青只能强装镇定，接着说道，“那看来徐公子对你倒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出了这番话。 “那是自然了，徐烬现在待我就不错，将来待我肯定是极好的”蜀葵为徐烬无意的争辩着。 而山刚青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 可恶，他怎么会去说徐烬这种人的好，实在是顺势而为。 徐烬这样的人，他是瞧不起的。 可现在看来，自己才应该是被瞧不起的那一个。 蜀葵见自从自己说出徐烬给了自己不少的财富之后，山刚青的神情就很古怪。她根本不懂山刚青在想什么。 后来蜀葵想了一想，或许是自己这话带着太多的炫耀，让山刚青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吧。 “大哥哥，我并非有意攀比，刚才我一时情急就说出来了，还望你见谅” 蜀葵认真的向山刚青赔了个不是。 山刚青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直接摆在了脸上，他想着自己怎么破功了。 “雪晴，方才是我狭隘了，合该我向你赔个不是，你怎的还来向我赔罪呢” 山刚青原本和蜀葵的交谈还算真诚，只是这话越说越变味，不像是共患难好久的朋友，更像是一种为了维护自身声誉以及金钱的客气谈话。 不过山刚青忽然问到蜀葵，“徐烬对你如今是不错，但是人心难测，若是他以后变心了，你该当如何” 山刚青这话他一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知道徐烬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的人，山刚青甚至有感觉，徐烬或许和自己是一种人，都是为了权力可以付出许多的人。 只是他和徐烬不同的是，徐烬只会比他更疯狂。 这话原本不应该由山刚青在此时挑起来的，毕竟他们的对话已经很奇怪了，可是他听着蜀葵话里话外都偏向徐烬，他只觉得为蜀葵惋惜，因为徐烬肯定不是良人。 他也好奇，蜀葵如果将来知道徐烬和自己想的几乎不一样时，甚至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蜀葵的答案和现在是不是还会差不多。 蜀葵没想到山刚青会忽然问自己这个奇怪的问题，本来二人的谈话已经逐渐客气起来，但他这简短却有力的问题却直击蜀葵眉心。 “若他是为权力叛变，比如为了权力不得不去娶那些高官贵女，那我肯定会同他一刀两断，权势，金钱人人都爱，他追逐这些不算错，但却忽略了我，甚至还会给我找苦头吃，那我们肯定不会长远” “可若是为了孝道与我分离，那我还是不会和他在一起，二人的情谊若要长久的维持，父母亲戚的支持是肯定的，若是没了这些人的支持，那我还是不会幸福” “找人成婚，无非只图这人的两种东西，一种是这人的权势和富贵，另一种则是这人的真心，我是一个贪婪的人，若是这人的权势真心都有，那我都要，若只有其一，我选富贵” 山刚青没想到蜀葵的回答竟然带着些离经叛道的意味。 “那你觉得徐烬是有真心还是权势”山刚青对于蜀葵的回答感到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对于徐烬她的喜爱到底有多少。 “我觉得他自然是二者皆有，徐烬家世显赫，他叔父可是当朝重臣，权势有了，徐烬为人善良大方，对我也是一片真心，这样既有权势又真心疼我爱我的男子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蜀葵真心觉得徐烬是自己的佳婿。 虽然以后他徐家会被流放，可是这和徐烬关系不大。 山刚青见蜀葵无论何时在说徐烬的时候，脸上总是温和而又平静，他心里却觉得荒凉。 徐烬再过三年就会战死沙场，蜀葵说了两种结局，可这都不是徐烬的结局。 他真的很想告诉蜀葵，你别选徐烬，别对他动真情了。 他甚至想说，你喜欢我都比喜欢徐烬强，可是他说不出口。 谁会相信这种前世今生的虚无缥缈之言。 蜀葵也没想到原本自己只是想过来查看一番山刚青的病情的，这最后怎么倒是说起了情爱之事。 “大哥哥，瞧我怎么同你说起了这种事情，既然你身子骨弱，那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蜀葵福了福身子，就直接走了。 山刚青看着蜀葵远去的身影，他只觉得无奈。 徐烬为人阴险，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好，且他觉得徐烬对于蜀葵并非全是真心，他也为蜀葵暗暗着急。 空气中依稀残留的桂花的香味，让山刚青心里猛的一触。 蜀葵不是对闻不了栀子吗，一闻就会恶心，一摸就会起红疹，怎么会抹栀子花味的头油。 怪不得方才他觉得有些怪异，细细想来今日的蜀葵还是昨日的蜀葵，她没有被换了芯子，也没有成为了别人。 她只是想要讨得徐烬的喜爱，山刚青通过调查徐烬了解到了徐烬的喜好。 他喜爱栀子淡淡的花香味道 第87章 千年老身吊命 山刚青不由得感到失落，虽然蜀葵嘴上说的是不愿意受委屈，可是她还是会为了讨徐烬的欢心，去抹自己根本不喜爱的头油。 一时间他对徐烬是嫉妒，对蜀葵是心疼，蜀葵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讨好徐烬的。 徐烬根本不值得。 可是当他因为咳嗽狂咳不止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再咳时，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变的很瘦。 他想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怕是回不到之前做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的时候了。 他承认自己对蜀葵产生了欲念，这欲念如同附骨一般深藏在自己的体内，每每见到蜀葵和别人欢乐时，这种抓耳挠腮，深入骨髓的痒意就会钻出来，疯狂逃窜。 可是他也自卑，毕竟他虽然不至于病的马上就死，可是他也不会长寿。 他只是感到有些唏嘘，老天爷为何不给自己一副强健体魄，他只想着若自己是个康健之人，定不会让徐烬这种宵小之辈抢走蜀葵。 只是天不随人愿，山刚青生来就是体弱。 不过山刚青一顿胡思乱想，但他却根本不知道根源，这栀子花头油是孙氏让自己抹一抹的。 她觉得很香，然后就给了自己。 她之所以会抹，是因为这头油是孙氏给自己的，还有就是让自己变的更有吸引力啊。 至于山刚青说的过敏，那纯粹是无稽之谈啊，蜀葵体质很好，几乎对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敏。 因此有人惆怅了一天，有人则是睡了一天。 王小娘怎么也是没想到柳氏把自己叫过来是因为嫉妒。 “王小娘，我知道你儿陇寂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却是个官，好歹也算能拿的出手，只是和文轩相比，那自然还是有些逊色” 得，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熟悉的味道。 “王小娘，你最近流水一样的补药都进了你的屋子，我想陇寂虽说是体弱了些，只是没那么金贵吧，这些年来陇寂看病吃药的账我都记在账上了，就怕将来分家的时候，你要是耍赖那这个可是证据” 又来了，又来了，能不能每次说到要分家的时候都是这种话。 “那是自然，陇寂一个庶子能得您的宽容谅解这可是他的福气，至于分家的时候，您也放心，只要有我们母子俩睡觉吃饭的一个地儿都行” 李妈妈这张破嘴有句话说的没错，嫡是嫡庶是庶，山刚青就算是山闻之最喜爱的孩子，可是因为是庶子的缘故，分家之后，也不会得到很多。 柳氏见王小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上道，她倒还觉得王小娘说的在理。 “那是自然，陇寂只是个庶子，而我家文轩才是这山府将来的主人” 柳氏毫不留情的说着，对于王小娘这样的妾，她觉得根本没必要隐瞒。 柳氏一向猖狂，就算这样说话，王小娘也不觉得惊奇。 “您说的自然都对，您出身高门，行为举止，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我只是一个妾室自然是远不如您的”王小娘昧着良心夸赞着柳氏。 她只想让柳氏别作妖了，陇寂如今虚弱的很，还等着自己去照顾他呢。 以往她也没少听柳氏说话，柳氏也是经常冲着自己摆架子，发脾气。 不过她不在乎啊，她只在乎陇寂。 柳氏见王小娘这般乖顺，也挑不出任何的错，就要将她放回去。 却见王小娘的心腹崔妈妈过来了。 “夫人，主君如今刚退朝，说要去我们那里，他说要吃小娘做的玉烙酥糖，特地叫奴婢将小娘给领回去” 原本柳氏早就气消了，她只是不想让王小娘好过而已，可是当她听到山闻之竟然一下朝就去了王小娘的院里。 她这火气就蹭蹭往上涨。 “你看着乖顺，想不到啊，这勾男人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勾了老爷这么多年，你瞧你都老了，看来你定是魅力无边的一个人” “要不然老爷竟然还没有厌恶了你，你还是有些本事啊” 柳氏只要一生气，这理智就被她丢到了爪洼国了。 王小娘见柳氏止不住的阴阳怪气，她就是要这样的想法。 “姐姐，您不喜我也就罢了，怎么能连主君也编排上啊，若是主君知道您这副模样” 后面的话王小娘没说完，正是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柳氏更加动怒。 “好，你这狐媚子，不是主君说要去你屋里，那行，今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佛堂，抄写佛经，也算是为你的陇寂祈福了” 柳氏很明显是在公报私仇，可是王小娘却觉得目的达到了。 给柳氏和山闻之添堵，一直是他的乐趣。 山闻之见王小娘迟迟不过来，他便觉得出了事情。 一去柳氏院里，就见王小娘在和柳氏吵架。 不过若要使吵嘴可能有些不合适，更像是柳氏单方面的输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山闻之疼你爱你，但是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能够被随意买卖的妾罢了” 王小娘算着时机，山闻之也该来了。 她委屈的哭着，“夫人，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妾室，自知自己身份卑贱，不敢造次，只是陇寂却有什么错呢，他如今瘦的要命，身子骨也虚弱的很，要是没有库房里那些珍贵药材，那他真的熬不住了” 王小娘说这话时，八分是真心，二分是假意。 柳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着了道了。 “熬不住，熬不住那说明是天意，你难道还打算逆天而为？瞧把你给厉害的”柳氏不屑的说着。 “山府有山府的规矩，陇寂到底只是一个庶子，若你再敢提，小心我让你给我关一辈子，不让你出门” 山闻之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本陇寂生病这件事情，他当然也知道了，只是虽说库房是有很多药材，但大多都是当年柳氏带来的陪嫁。 虽然有些药材经过放置已经变坏，但有些药材却永远也不会有问题啊，那就是千年老参。 山闻之听着柳氏言辞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难听，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也变了。 “怎么，陇寂难道还配不上吗。规矩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着的，旺柴，你去厨房把那千年老参哪来” “什么，千年人参，那个不长眼的替她做主” “若我说是我呢”山闻之站了出来，不怒自威。 第88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呀，老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柳氏惊讶的说道。 “要不是你拘着王小娘不让她回去，我是不会来这里的”山闻之对于柳氏已经没有太多夫妻情分了。 柳氏见山闻之说话这般冷漠，她心里只觉得难过，自己到底和山闻之是少年夫妻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今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山闻之的话让柳氏觉得生气又恼怒。 王小娘看着柳氏这恼火的样子，心里就想着暗戳戳的使坏。 “主君，你何必这样说话呢，夫人到底才是您的正妻，我不过是个妾室罢了，不值得您这样为我” 这话私底下和山闻之单独说，那是真的在劝人，可是当着柳氏的面这话就说了出来，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柳氏只觉得尴尬难堪，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要你这个小妾假好心，我呸，你别以为你给我装好人，我就会给你千年人参，想要我的陪嫁，那是不能够” 柳氏为人鲁莽，说话不够婉转，山闻之听到这话，心里只能更添怒气。 “你身为山府主母，要宽容大度，这些你半分没做到，还要去阻拦，你简直是有失大体，那人参如今你我都用不上，给了陇寂又如何，他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你竟然连他也一并嫉恨上，你可真是心胸狭隘，愚昧不堪” 山闻之怒斥柳氏，他目光全是失落，看着柳氏不像在看妻子，反而更像看一个无知善妒的怨妇。 柳氏被丈夫嫌恶的目光给吓到了，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声音也是有些颤抖。 “你嫌弃我不够端庄大方了？” 再看山闻之紧张王小娘的样子，她只觉得可笑。 之前她还能自欺欺人，现在就凭他们这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真是一个愚昧之人，我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我的丈夫这般不喜我了” 柳氏因为性格的缘故，她很少会流泪。 可是如今她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了。 “以前，我奉着父亲的命令嫁给你，与你成婚十几年，刚开始时我也以为你爱我，可是现在看来你我之间的爱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果然，吁嗟鸠兮，勿食桑葚” 柳氏没有像以往一样破防，然后大吵大闹，而是流着泪默默的离开了。 山闻之听到这句“吁嗟鸠兮，勿食桑葚”时，他是想说不是的，可是自己竟然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本来也只是想照例讽刺讽刺柳氏，他也知道柳氏一向看着王小娘并不顺眼，以往他也不是没说过讥讽的话。 可是柳氏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平静。 没错是平静。 他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主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大娘子哭的这般伤心，你快去追上前去看一看吧”王小娘本意是想要得到柳氏手中的那颗千年人参，无意想要让柳氏这般伤心。 她虽然居心不良，可是方才山闻之说的话也的确够狠。 “算了，她总是这个脾气，我若追上前去，肯定还是要和我大吵大闹，倒不如任她平静一段时间，不过这株千年人参，怕是不会给陇寂了，这样吧，我派管家去问问，这千年人参虽然少有，但也不是绝种了，若是有心询问，还是能买到的” 王小娘悻悻的说着，“一切还是全凭主君做主吧” 柳氏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她没想到山闻之竟然这般讨厌自己。 “我倒也清楚，当时他和我成婚，也只是看中了我爹那时的势力，只是我没想到，如今他竟然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了” “其实细想想，我与他根本就是强扭的瓜，根本也不算上什么恩爱夫妻，只不过是各为利益罢了” 柳氏哭的极悲，李妈妈看到也只觉得心疼。 “大娘子何必庸人自扰，王小娘那贱人只不过仗着自己年轻，以为对主君温温柔柔的，就能获得主君的心，哼，就算一时能这样，那她还能得意一世，您是太傅的女儿，您才是主母，她只不过是个秋后的蚂蚱，倒也不必和这种人置气” 李妈妈想要用嫡庶尊卑来鼓励柳氏，可是柳氏这次比起恨王小娘，她更在意山闻之的看法。 对症下药，才能治病，这话柳氏不太想听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是主君不爱我了，就算王小娘以后倒下了，也会有张小娘，胡小娘之流的，丈夫都不爱了，还顾忌小妾作甚” 李妈妈见柳氏神情低迷，后头就见一个小丫头随云过来着急忙慌的说，“不好了夫人，香秀几个时辰之前得罪了二小姐，现在要被发卖掉” 柳氏听到这个，原本还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那死丫头要卖掉香秀，真是反了她了”柳氏愤怒极了。 “这乡下土包子，别觉得如今进了山府就是山府的小姐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还敢越俎代庖，看我不好好惩治惩治她” 柳氏在说蜀葵时，带着满身的鄙夷和不屑。 李妈妈看着重燃斗志的柳氏，她想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柳氏能够振作起来就好了。 “孙氏这商户女，果然粗鄙无礼，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不懂规矩”柳氏不满的瞪着蜀葵。 “山雪晴，你未免也太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了，香秀就算真做错了什么，她也是我的奴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资格处置她” 柳氏原本就吃了一肚子怨气，见到蜀葵更觉得无处发泄。 蜀葵瞧着今日的柳氏怎么戾气这么深啊。 柳氏平日里很喜欢责骂下人，因此要不是疾言厉色，要不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不像今天。 蜀葵觉得柳氏看着自己的样子不像在看侄女，更像去看一个带着浓烈仇恨，恨不得咬死对方的仇人。 “大伯母教训的极是，我本来不敢自专，可是这香秀见到我不仅不行礼，还敢对着我明目张胆的含沙射影，说我们二房全是闲人，我这才一时气急，失了理智，想要卖了这个奴婢” 第89章 一巴掌呼死你 “一时气急，哼，我看你分明是不将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雪晴，你们二房素来是较为清闲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又何必狗急跳墙，急于承认呢” 柳氏性子泼辣，骂起人来也是毫不嘴软。 “伯母，若是您说二房闲人多，我倒也悉心听你教导，只是你这丫鬟也这般口无遮拦，难道还不许我教训她一番了” “您方才说大家都清楚我们二房素来清闲，那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二房一家子都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不配做这山府的主人吗” “这香秀不过是个区区二等丫鬟就敢随意编排我们，您说打狗看主人，莫非二房闲散这种话是您这个主子常说的，然后香秀记住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经常说这种话啊，这不过只是香秀随意胡扯罢了，和我可没关系” 柳氏急忙为自己辩解着。 “哦，原来您也知道二房全是闲人这种话是胡扯，那为何要拦着我不让我教训香秀，难道您想包庇她？” 蜀葵紧咬着柳氏话里的漏洞不放。 柳氏被蜀葵步步紧逼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难免有些咄咄逼人了，你娘就是这样教你对长辈的”柳氏搬出孙氏来拿捏蜀葵。 “自然不敢，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自然是要谨遵娘亲教诲，只是香秀口无遮拦，对我这个主子毫无敬畏之心，若只对我一个人不尊敬也就罢了，可是她却含沙射影我们二房一家，这让我很是反感” 柳氏听到这话，也觉得香秀做的有些太过。 “好，你要交待是吧，好今天我就给你个交待” 柳氏用尽全力拍向香秀的脸，香秀本来就被蜀葵打的脸有些红肿，如今自家主子又用尽全力去打自己。 她这本来就红肿的脸更加肿胀，她疼的撕心裂肺的叫着。 蜀葵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有些害怕。 “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再不满意，我只能把香秀的舌头割了，将这条爱嚼舌根子的舌头给了你，这样她就再也不能胡说八道了” 蜀葵没想到柳氏竟然胡搅蛮缠起来，“大伯母，你这样是作甚啊” 蜀葵没想到柳氏这次是真没了一点做主母的作风。 “好啊，既然你还要追究，李妈妈去厨房拿把菜刀，今日我就割了香秀这小贱人的舌头给二房赔罪” 香秀一听到这个，急忙冲着蜀葵磕头。 “二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奴婢不想没了舌头啊，求您放过奴婢吧” 看着痛哭流涕的香秀，蜀葵只觉得进退两难。 “好，我不追究了，不追究了还不行吗” 蜀葵被气的只能带着穗齐离开了。 这柳氏是什么人啊，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烬没想到蜀葵竟然会临时爽约，他还以为蜀葵对自己爱到无法自拔，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她和自己在一起的脚步。 “你说，山雪晴没和我去百花节，是因为山刚青生病快死了，然后正好被山雪晴遇见，她为了替山刚青去请大夫，这才没来赴约的” “呵，有点意思”看来山雪晴倒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疯狂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不过这对他可是有些不利呢，若是得不到蜀葵的真心爱慕和全身心的敬仰，那对自己算不上一件好事。 这说明将来蜀葵不会完完全全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虽说前些日子未何徐烬一同前往百花节为娘亲挑选礼物，她一直觉得有些愧疚。 这次为了彰显诚意，她特意去徐府亲自邀请徐烬想让他再次陪同自己去为孙氏挑选礼物。 “公子，您就要了春杏吧，您要是不收了奴婢，奴婢就要被大人卖给王家老爷子去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了，反正您也不懂这婚前的事情，收了奴婢做通房，定能让您得趣儿” “得趣儿，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徐烬没想到这种虎狼之辞竟然能这样轻松的从春杏的嘴里说出来。 因着蜀葵是想吓一下徐烬，就没告诉徐烬自己会来。 徐烬一向喜静，不喜有人伺候。 因而这交谈声，就自然而然的让蜀葵听见了。 她还没听到徐烬说些什么呢，她就直接推开了房门。 若是一般人定要在外面静静的听着，听听男方会怎么去说。 可是蜀葵不信邪，无论徐烬真的有二心，还是只是这个丫头想要单纯的色诱徐烬，这两种事情都不会发生。 “徐烬，我倒是没想到你还身边还是有着朵朵桃花，你看起来像个憨傻的呆子，倒是很受女子喜爱啊” 蜀葵这话酸溜溜的，醋味浓极了。 春杏见是正主来了，就要离开，可是蜀葵当然不会让她轻松的就走了。 “等等，春杏你要去哪儿”别扭拧巴的女子在发现别的女子想要勾搭自己的男人时，都会只和男子生闷气，偏偏放过了小三。 可蜀葵不是一般人，她见春杏眉眼含情，长的妖妖娆娆的，她就反感极了。 直接二话不说就给了这春杏左脸一巴掌。 “这巴掌是为了打醒你，尊卑有别，就算你成了通房，将来我嫁进徐家之后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她又给了春杏右脸一巴掌，“这是为了对称和谐之美” “徐烬，你瞧她左右脸都有我的巴掌印子，你觉得好看吗”蜀葵笑眯眯的问着徐烬。 徐烬虽然诡谲，可是他也没有恋爱的经验，对于蜀葵他想的还是顺从好了。 “挺好看的，挺和谐的”徐烬赔笑着。 “那要不要也给你来两巴掌，或者三巴掌，这样你的脸也就和谐和对称了，你愿意不愿意啊” “啊。你说什么”徐烬没想到蜀葵怎么变的这般彪悍。 “雪晴，是我错了，我没想到这春杏过来了，也没想到她来的时候你也在啊” “我的心里只有你，春杏长的妖媚乎乎的样子，我才不喜欢呢，我只喜欢你这种的啊”徐烬极力说着讨好的话。 “徐烬，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我这人有个癖好，就爱干净的东西，不喜欢用二手的，你要是敢弄什么通房，那我真的会一巴掌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