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开马甲在超英宇宙奔波》 1. 霍尔 有着深褐色头发，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雇/佣/兵脸色冷淡地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土地——这里很明显刚刚经历过一场小规模遭遇战。 套着霍尔壳子的唐熟练的找到了一个隐蔽地点，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改装的战术服，黑色军用手套，军靴……很好，十分符合人设。 霍尔又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的强度，肌肉中充盈的力量和极强的对身体的掌控力。 他手腕一翻，手上便多出一个匕首。霍尔挽上袖子，手握匕首在小臂上轻轻划了一刀，满意地看着伤口飞速愈合，心中估算一下约是常人的三倍。 改造人的身份也构造的很完美。 看来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001看起来挺不靠谱，实际还是挺可靠的啊。霍尔又转念一想，也是，哪怕力量衰弱，毕竟还是个世界意识，不会太废。 二十分钟前。 唐合上了穿越来后出现在手中的书，把书放到一边，捏了捏眉头，缓和了一下因跨越宇宙带来的不适感，缓缓叹了口气。 路上车来车往，人们或匆匆或悠闲的走着，这个有着厚重历史感的书店像是在此矗立了几十年般毫无突兀感地融入了街道，却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书店。 透过书店看这无疑是一幕极美的图片：书店中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坐在柜台后，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他身形修长，气质优雅却又沉稳，仿佛王宫之中手握权柄的殿下。 美中不足的是唐此时脸色微微苍白，像是带着一丝病气。 不过与这唯美的画面不同，此刻唐在心中已经爆出了粗口。 “001，我才刚传送这个世界，一睁眼你就告诉我，马上就要去做任务？”唐只觉得不过退休一阵怎么时代都变了，“执行者被规则承认需要时间，我现在甚至还没被规则完全承认！” “所以说很紧急嘛。”001语气中透露着心虚，只能干巴巴的接了一句。 “我现在怎么做任务？规则不承认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别说动用力量去完成任务了。”唐又想叹气了，只觉得一朝工作，那么多年退休时修身养性一瞬清零，重回暴躁。 果然，工作就是狗屎吧。 你不要面无表情的暴言啊！001很想用力晃一晃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执行者，又有点怂，毕竟这确实是祂的不对。 “我可以给你制作化身的！作为世界意识的我构筑的身体是被规则承认的，你只需要分出精神体就可以了。”说到自己的能力，001稍微提高些音量，显得有底气了一些。 制作化身，也就是俗称的开马甲。这也是一种监管局下属的执行者在执行任务时的的常用手段。 “规则未承认便动用精神体，我现在这具身体估计要被压制的很厉害了。”唐皱了下眉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不过有化身的话对任务影响不大。” 他随即带着点笑意道：“毕竟你是老板，任务总不能不做吧？” 看在你出了大价钱的份上。：） “任务紧急，你需要去往过去，在二战期间收容APTX-4869，升格后它可以说真正做到了逆转时间的洪流，已经是概念上的存在，有极大可能对美国队长的命运线造成改变。”001正色道。 “那么，去往过去之前，构造化身你要提供人设吗？” “战争啊……那么就构造他吧，一个名为霍尔的雇佣兵。”唐感叹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怀念。 “如你所愿。穿越到过去后有一段时间我连接不上你，不过时间并不会太长，你可以先用这个罗盘能感知到命运线改变的波动，然后先根据它的指引行动。” “一路顺风，执行者。” …… 总之，简单来说，唐是总宇宙监督与管控特别行动局，简称监管局的一名特级执行者，括弧已退休，为完成超英世界的世界意识001下发的任务被退休返聘了。 世界意识001先前陷入沉睡后醒来，发现不但力量衰减，而且不属于本宇宙的危险物品出现，干扰命运线，乃至会导致作为世界支柱的超英死亡而让世界崩溃。 力量的衰减，加上执行者的能力与世界意识能为其提供多少能量成正比，所以曾是首席特级执行者的唐成为了这个高危宇宙任务的不二人选。 这就是为什么唐现在在这里。 虽然任务出乎意料的紧急，不过也只是造成点小麻烦罢了。此时披着霍尔马甲的唐漫不经心地想到，手腕一翻，又利落地收回了匕首。 接着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除了匕首，手木仓等一系列武器外，不出意外地在口袋中找到了001留下的罗盘。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资料。 霍尔先没管罗盘，而是打开了那份资料。 他单膝跪地藏匿在树丛中，神色冷硬，即使在查阅资料，也一看就是极为机警，随时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毕竟这可是战争时代，而霍尔是最好的雇佣兵。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唐已经将精神体完全沉入到这个躯体，接受了名为霍尔的一切，并沉浸式地扮演，于此刻，他已经成为了霍尔。 霍尔有些意外地看到资料第一页是自己在这里的身份： 霍尔，28岁，有名的顶尖雇佣兵，一向独来独往，对任务极有诚信且从不失手，这次来到这个交战区是因为接了一个把一份药物资料送往并交给厄斯金博士的任务。 介绍只有短短几行，霍尔已然心中有数。 而之后的药物资料他也粗略浏览一遍，虽然表面上只是写着是一种消炎药物，但霍尔推测这里面的部分内容应该与超级战士血清有关。毕竟001不会做无用功。 不过资料的来源和下发任务方没有说明，看来是能自由发挥的，思绪纷飞间，霍尔心中很快有了计划。 既然资料与超级战士血清有关，那么在现在的时间线，史蒂夫·罗杰斯应该还未注射血清，成为后世那个著名的美国队长。 霍尔又拿出那个罗盘，黄铜的外表带着不少磨损，时间在这个罗盘上蚀刻了许多印记，也带来了一种时间沉淀的厚重感。很明显这是一个老物件。 他晃了晃罗盘，指针缓慢地走了起来，似乎还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不过也可能是错觉，毕竟这应该算是魔法物品?谁知道呢。但它没指向任何确定的方向。 霍尔随即收起了罗盘，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回收任务不会这么简单，一下就能找到方向。 先去布鲁克林吧，把名义上接取的任务先完成，将资料先送到，然后开展下一步计划。APTX-4869的出现会影响美国队长的命运线，那么第一步先去布鲁克林跟着美队准没错。 霍尔收好资料起身，利落地三两下翻上了身后的一块巨石，站在高处环视一周，将周围地形记下后便立即翻身而下，在短短几十秒就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丰富的经验让霍尔很快确定了城市的方位，不是很远，他现在应该就在布鲁克林外的一个树林的边缘。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冬天的寒冷让水汽凝结化作白雾。霍尔出发了，高超的潜行技巧和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像是穿梭在荒野上的豹子，四肢的肌肉都被调动，快速前行着，隐蔽且迅捷有力。 布鲁克林。 不得不说，冬天的布鲁克林十分寒冷。地上坑洼处的污水已经结了冰，又在人们匆匆的脚步下再度化为泥泞。凌冽的寒风席卷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乞儿披着单衣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布鲁克林其实是座混乱的城市，犯罪率常年居高不下，更别提如今是在战乱时期。 史蒂夫沮丧地走出营地，这是他第四次参军失败了。他竖起领子，试图挡住一点严寒，防止冷风呛进他的喉咙。他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着它滚入前方的一个小污水坑，没了踪迹。 老天。他现在恨死了自己孱弱的身体了，哮喘，心脏病……要是得了伤寒大概会要了他的命吧。史蒂夫闷闷不乐地想道。 不知不觉间，他经过了一个小巷。一声闷哼让他停了下来，史蒂夫下意识回头，巷子尽头是一个混混正提着一个小孩的领子，恶声恶气地扬起了拳头，也许是在威胁孩子交出钱财之类——混乱，战争。 史蒂夫想都没想，冲了进去，一把拉下了那个小孩，将他往旁边一推。现在独自在街上流窜的小孩都精明极了，没有道谢，也没有回头，他撑着墙壁一站稳身子就拔腿开跑。 现在挨揍的是史蒂夫了。刚刚推开那个小孩只不过是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出其不意致胜，史蒂夫那个身体孱弱的小个子可打不过身强力壮的混混。 那个混混一拳下去，史蒂夫就被打的摔倒在地，惯性让他向后滑着，狠狠撞上了巷子角落的垃圾箱。 “哈，就你一个病歪歪的小矮子，还敢来管我的事？”混混提起史蒂夫，愤怒的拳头再次落下。史蒂夫挣扎着要躲开，却无济于事，再次被打倒在地。 史蒂夫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显而易见他远不是混混对手，可他却没有惊恐也没有后退。 “怎么？还不肯放弃？”混混语气嘲讽，恶狠狠地望着史蒂夫，讥笑着说道。 “我可以和你耗上一整天。” I can do this all day. 史蒂夫坚定地回答道。 在罗盘的指引下，霍尔刚来到小巷，便听见了这句回答。属于唐的情绪在心中愉快地笑了，小巷中被打倒的、瘦弱的、坚定的、还未成为强大的美国队长，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布鲁克林小个子的史蒂夫。 如同命运一般的相遇，这个灵魂也注定耀眼。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被影响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2. 观测所 霍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迅捷的上前，左脚用力踏在地上，微微下蹲将身体重心下压，右腿带风，狠狠扫过混混的腿，这些动作无声流畅，在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他掀翻在地。 随即霍尔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单手用力，五指紧紧扣住，一个用力就将混混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另一只手拿着不知何时抽出的匕首划过混混的脖子，冰冷的刀锋接触 皮肤的感觉让那个混混瞳孔一缩，汗毛竖起，然后霍尔拍了拍他的脸，神情淡漠，声音没有起伏地说：“滚。” 他会杀了我！被野兽盯上似乎会随时死亡的感觉在那一瞬笼罩了这个倒霉的混混。 霍尔松开手，把匕首收了回去，也没看吓破了胆的混混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 他侧头看向巷子外又走进来的一个人。 一身笔挺军装，宽檐帽略歪，他微微仰头，粲然一笑。散漫，骄傲，最招女孩喜欢，是布鲁克林的翩翩公子。 巴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美国队长最好的朋友，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心灵的锚点。也曾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苦痛。 “哇哦，真是厉害啊，身手不凡哦。”巴基谈笑自如道，几步跨过走到史蒂夫身前，不露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霍尔的视线随着巴基的走动而移动，在巴基揽上史蒂夫肩膀时顺着看过去，扫视了史蒂夫一眼。 巴基望着眼前的男人，随着他目光的注视不禁身体肌肉紧绷起来。直觉正叫嚣着报警，他看着霍尔一身改装战术服，向上帝保证，巴基发誓他那身衣服里面，绝对藏着一堆武器。还有他的气质，这个人绝对见过血，而且还不少。 这毫无疑问是个危险人物。是敌人？不，敌人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出现，更不会闲着救人。难道是特工？或者士兵？又都有点不像啊。 史蒂夫看向霍尔，恍然间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光下是很浅的琥珀色，但没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反而更添冷厉。 “谢谢你帮了我，我叫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巴基也随后开口：“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感谢你帮了这家伙。” “霍尔。不用谢。”霍尔冷淡地回答到。他顿了顿，微微偏向史蒂夫，又接了一句，“记得处理伤口。” “哈哈，一点小伤，我会监督他的。”巴基笑着说，朝史蒂夫眨了眨眼，自然地的问到：“我看你穿的很帅啊，是新来的士兵？” “雇/佣/兵。” “哇，是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雇佣兵，身手真好，雇/佣/兵都像你这样厉害吗？”巴基夸张的感叹一句，略有浮夸却并不让人不适，而是觉得真诚。他还是在试图套话。 “不，”霍尔叹了口气，声音还是那样平淡，“我到这里的任务是送一份资料。” 出乎巴基和史蒂夫的意料，霍尔如此突兀地将自己的任务和盘托出。 “不用试探了。处理下伤口，史蒂夫。”看着都露出了点惊讶的两人，霍尔扔出了一小瓶药粉和创可贴，冷硬地回复。 霍尔身形挺立，像是站军姿般规整，看着巴基接过后犹豫了一瞬，还是迅速地三两下替史蒂夫简单处理了一下。 这个人明显对史蒂夫有些好感。说出目的和给药，就冲他冷硬的态度，能说两个字就不说三个字却提了两次让史蒂夫处理伤口，就很不对劲。巴基在心中飞速地思考着。 史蒂夫哪里吸引他了？好吧他承认史蒂夫当然很好，但这才他们第一次见面！ 霍尔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巷口回头扫了他们一眼。 “不是很好奇吗，跟上。” 巴基立刻从思绪纷飞的猜测中脱离出来，拉着史蒂夫赶紧跟上了霍尔。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能放任这个危险人物独自走了！ “交接任务，而且还是资料，我们跟着去真的没关系吗？”史蒂夫大步跟上，问到。 “没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资料。” 霍尔走起路来十分迅速，巴基已经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走个路像急行军一样了，这可真是脚下带风走出去干别人老巢的气势啊！ 走到半道史蒂夫就有些跟不上了，他不得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大喘了几口气。 “嘿……”史蒂夫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霍尔转身停下。 “休息十分钟。”依旧是命令般的生硬语气。 巴基也喘了口气，随即像没骨头一样懒散地靠在路边的墙上。他笑着开口：“嘿，兄弟，你刚刚为什么要救史蒂夫？说实话你看起来不像会这样做的人，看看你这身装备，你懂的，战争嘛。不过我发誓，我喜欢你的衣服，酷毙了。” “也许是赎罪吧……”霍尔有一瞬失神，喃喃道。 “什么？”巴基正揽着史蒂夫，看霍尔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却没有听清，便疑惑的问。 “任务相关。”霍尔回神，平淡的回复道，“我可不是一个好人。” 巴基望着霍尔依旧古井无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里面多了某些沉重的情绪。任务？护送资料会和史蒂夫有什么关系？ 而此刻，霍尔口袋里的罗盘已然开始转动，齿轮的运转带来细小的震颤。霍尔抬手，不经意地隔着口袋按了一下罗盘，眼中闪过一丝深色。 不久后，他们便到达了厄斯金博士所在的军营。 史蒂夫望向军营中正操练的士兵，眼中浮现出一丝羡慕，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原来是军队的资料啊……” 霍尔走上前向看守士兵出示了身份证明和信物后，士兵便打开大门示意他进去，但史蒂夫和巴基想跟上来时遭到了阻拦。 “他们也与任务有关。放他们进来。”霍尔见状回头说。 士兵看向巴基的一身军装和史蒂夫瘦小的样子，心中衡量了一下还是同意他们一同进入了。 三人进入了厄斯金博士的房间，霍尔将资料交给了他。 “博士，受人所托，将这份资料交给你。然后，还有这份血液样本。”霍尔望着厄斯金博士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神色，将资料和一个试管交给了他。 “有人让我给你带一些话。”霍尔看着随着翻看资料脸色逐渐严肃的厄斯金博士，“‘不要成为一个完美的士兵，成为一个好人。’还有强者与弱者拥有力量的区别，他对你的理念很感兴趣，也很好奇，让弱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会造就一个怎样的结局。” “现在，超级士兵血清的补充资料，同样是经受改造使身体素质超越人类极限的成功实验体血液，加上最完美的受试者。” 霍尔指向史蒂夫，看着已经因为过量信息即使不了解全部情况，依旧在惊讶的两人，“史蒂夫·罗杰斯，符合你的一切标准。” 唐的布局在此刻初露锋芒，他将参与到命运之中，改写既定的结局。唐可不是什么会保守跟随的人，他向来习惯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这会是一个完美的、有意思极了的观测主题。” 霍尔望着屋中的几人，眼中锋芒毕露。 “‘他’是谁？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厄斯金博士在信息的冲击下深吸一口气稳住，谨慎的反问道。 “资料和样本都在这里，人也跑不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霍尔回答道，平淡的声音中带了点嘲讽，“我不闲，没空来骗你。” “至于他，你可以称呼他为观测者。”提到观测者，霍尔神色变的极为严肃，语气中满是尊敬和信服。 “好吧。”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厄斯金博士也只好暂时压下不解和疑惑，将名为观测者的存在在心中标红，接着仔细看那份资料。 “喂喂，先生们，谁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见他们说完，巴基语调上扬，带着惊讶忍不住问道。 “他是？”博士从资料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询问霍尔。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霍尔忽略了巴基看过来的目光，随意地说：“顺带的。你来解释吧。” 厄斯金博士看了看他们，特别着重观察了一下史蒂夫，看的史蒂夫有点紧张，微微站直了点。 随后厄斯金博士向他们大致讲述了超级战士计划，并温和地对史蒂夫说：“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你愿意来尝试一下吗？” “当然！”史蒂夫想也没想便同意了，他甚至有种被惊喜砸中的感觉。 “等等，史蒂夫，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人体试验，还是正在研究中，没成功的实验！”巴基按住史蒂夫肩膀，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巴基，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想参军，大家都在战场上拼命，我不能躲在后方。” “我总得做点什么，巴基。” 史蒂夫坚定地望向他，在那双蓝色眼眸的注视下，巴基最终还是将反对的话咽了下去，没能再多说什么。 霍尔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手中把玩着黄铜罗盘，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好了先生们，都这么晚了，一起去旁边的未来世界博览会看看怎么样？今天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一起去转一转，放松一下吧。”厄斯金博士温和地笑着说。 “好的。”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要去的。” 史蒂夫和巴基都随即表了态，同意了前往。霍尔也跟了上去，毕竟可以在里面看到钢铁侠的老爸，霍华德·斯塔克呢。 坦白说这个二战时期博览会的科技在经历了无数世界见过了太多高科技的唐看来是十分无趣的，但看着展台上为自己发明而骄傲的霍华德·斯塔克，还是不禁在心底感叹了一下人类的智慧总是如此耀眼。 博览会结束后，巴基所在的军团也将要去前线参战了。 他临走前用力的拥抱了史蒂夫，向他告别。 巴基又朝霍尔挥了挥手，随即便转身走入人群中。 霍尔朝他点了点头，感到此刻手中的罗盘正颤动着，他只是沉默地用力握紧了它，望着巴基离开的方向。 脑海中传来微小的滋啦一声，001带着点机器质感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这次他或许会死在九头蛇。” 3. 行动 “是九头蛇？不出意料。”霍尔眼眸低垂，像是在思考什么，实际上是在心中和001对话。 001：“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出意料？”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巴基前往一线后所在军团被九头蛇抓住，后被美国队长救下。”唐慢条斯理地解释给001，“罗盘指引下在小巷遇见史蒂夫，我原以为命运线的改变是美队，但后来罗盘的反应显示，这次命运线发生变动的，应该是巴基。” “再顺着原有时间线一推测，很轻易就能看出是九头蛇吧？”唐在意识中轻轻笑了一声，“而造成这种变化的源头APTX-4869，也一定就在九头蛇基地了。” “我感应到它的大致方向，也确实就在某个九头蛇基地所在方向，只是无法确定具体方位。”001小小地惊叹了一下执行者的敏锐，说道，“不过美队的命运线其实也在改变，他们两个的命运线纠缠不清，无论哪一个有变化，都会牵扯到另一条。如今超级战士血清研究滞停便是如此。” “是啊。你说的没错。”唐轻声接到。此刻附着在唐身上的001感觉到了执行者似乎突然变好了的心情，忍不住问出了祂的疑惑。 001：“得知巴基有危险还牵扯两条命运线，你为什么现在还有点高兴？” “你不懂。”唐愣了一下答道，一瞬间的情绪外泄仿佛错觉，又重新收敛的一丝不露。001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001：“好吧，人类总是很难懂。” “是啊。人类总是很复杂的哦。” …… 之后霍尔暂住在了厄斯金博士所在的军营，在得知霍尔就是那管血液的提供者，那个成功的试验体后，他的态度好极了，时不时便用那种科学家的热切眼神望着他。 霍尔以厄斯金博士协助者的身份，经博士担保后呆在军营。博士没有把他改造人的身份透露出去，还同意了担保也是那份资料促成的合作，而霍尔也同意为他的实验提供少量血液来促成超级战士血清。 而史蒂夫也进入了厄斯金博士所在的军营，进行训练。 尽管博士后来与他聊天时已经确认了史蒂夫的品质，赞同了霍尔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的观点，但史蒂夫还需要通过自己的表现让其他人看到他担得起这个资格。 坦白说此时史蒂夫低下的身体素质不足以应对军营训练，他每日都坠在所有人的最后面，连完成训练都十分勉强。 他人的嘲笑几乎每次训练都伴随着他。史蒂夫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而退缩，他永远那么坚定。 但他有时也会有迷茫。 这天的傍晚，太阳将落山，黄昏时暗沉柔和的光撒在屋檐上，在檐下投射出一个沉寂的阴影。这是军营中难得的休息日，站在这里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大兵们大声的笑闹声。 而史蒂夫正独自安静地靠着墙壁坐在檐下的阴影中。他身上还带着些尘土和未干透的汗水，手掌上是磨出又破了的血泡。 很明显他又去加练了。最后却有些沮丧地坐在了这里。 霍尔低头看着他有些落寞是神色，开口打破了沉默：“超级战士血清正在收尾，很快就制作完成了。” 史蒂夫恍然抬头看向他，说：“那么快吗……”他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腕，眼中划过一丝怀疑，却很快消融，再度变得坚定起来。 “我知道了。”史蒂夫平心气和地回应道。 “霍尔，你觉得力量的强弱，真的会让人产生那么大的区别吗？”史蒂夫顿了顿，有些犹豫却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 霍尔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史蒂夫那向来温和坚定的蓝色眼眸，而此刻那片蔚蓝中却多了点彷徨。 当史蒂夫还没有获得力量成为美队时，他瘦弱，患有哮喘，他想参军却因为这身体原因被拒绝了四次，直至在厄斯金博士的担保下才进了军营。 他能感受到了战乱的苦痛，他的内心因此不安，他的品质更是让他不能容忍自己躲在他人身后袖手旁观，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 可瘦弱躯体成了他骄傲、坚定灵魂的桎梏，让他没有办法去证明自己。 力量的强弱无法让史蒂夫的本质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区别，可却能扫除那本该熠熠生辉灵魂上的蒙尘。 “会。” 所以这是霍尔的答案。 “力量会让恶人更恶，会好人变坏，会让好人更好。”霍尔语调沉稳，缓缓说道。 “我曾见过强者拥有力量后发疯一般屠戮着所见的每一个人，弱者获得力量后哆嗦着将枪口指向他曾经的队友、保护者。力量会带来太多区别。” 霍尔眼神漠然，就像只是平铺直叙一个故事。 史蒂夫望着霍尔阴影下显得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它此刻空洞极了，淡漠的像是失去了一切情感，浑身退不去的硝烟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老天，霍尔过去都经历了什么？！ 史蒂夫头皮发麻，本能的出声试图打破霍尔此刻危险的状态： “那力量给你带来了什么区别吗？” 话音刚落史蒂夫就后悔了，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戳吗？ “力量让我活了下去。”出乎意料，霍尔在沉默了几秒后回答了史蒂夫，没有爆发也没再持续那个危险的状态，又回到了平时那个平淡的样子。 可史蒂夫觉得他此时看起来疲惫极了。 霍尔难得的放松了我身体，靠在墙上。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充盈他的身体，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下他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抽完这根烟，两人都没再说话。 “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史蒂夫。” “走了。”随即霍尔转身离开，神色平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执行者，你为什么特意来找史蒂夫？我们的任务这时只要协助厄斯金博士使超级战士血清正常制造出来就行了。”001在意识中探头，问到。 001在传送即将完成时感受到，APTX-4869对命运线的影响使本该正常制造出的超级战士血清的实验停滞不前。而霍尔身上携带的那份资料就是用来推动超级战士血清完成的。 001的资料能保证血清的正常完成，而加上霍尔的血液，让血清提前完工且更特殊——效果更好，危险更小，但需要依赖于霍尔血液中的某些物质才得以完成。同时，血清的秘密，将不再是锁在史蒂夫的基因序列，而是霍尔的之中。 虽说不合理且没有逻辑，不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由于APTX-4869改变巴基的命运线，所以也引起了史蒂夫命运线的变化？无所谓了，反正唐想做的都已经完成了。 命运线这东西就是这么玄之又玄。 “是随意而为。当然也是布局。”唐轻笑两声，末尾语调上扬，答道。 001：“好吧，反正任务这方面你是专业的。现在我们离开吧？” 唐：“好。” 如果真正的霍尔遇见史蒂夫的话，他大概会很喜欢他——不，不只是喜欢，应该是十分复杂的感情。唐短暂的陷入回忆。 对最终杀死了所有人以求活下来的雇佣兵霍尔来说，史蒂夫这样的人是他最初时最理想的样子吧，那个再也回不去的自我。 不过如果真的遇见了，霍尔也许会小心翼翼地跟着，却连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敢吧？就像一个不敢触碰的胆小鬼。随着思绪纷飞，唐又重新愉快起来。 霍尔再度进行时间跨越，来到巴基被俘九头蛇之时。 这一次因为跨度较小，001没有再次失联。但由于时间线同样是复杂的，001只能传送到命运线的节点所在时间，所以这次霍尔到达的是史蒂夫发现巴基被俘，决定独自前往救援之时。 …… 距离那次谈话的两天后，在接受实验前，史蒂夫从厄斯金博士处得知了霍尔已经离开，他想起先前谈话的结尾，才恍然发现，那应是道别。 实验不出意外的成功，新生的美队也完成了和九头蛇的第一次交锋，只是这次，改良了的血清让他更早的适应了力量，救下了厄斯金博士。 史蒂夫终于拥有了力量，可他没能上战场。政府让他去各地，在舞台上表演一拳打歪斯特勒鼻子的戏码，以此来贩卖国债。 他有时坐在后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拿来观赏打趣的猴子。一只可笑的猴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实验结束后厄斯金博士告诉了他霍尔同样是改造人，乃至他所用的血清都是以霍尔血液中某些物质为基础成功的后，史蒂夫就经常想起那天谈话，想起霍尔所说的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史蒂夫再次感到了迷茫。 他真的在沿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前进吗？他能做些更多、更有用的事吗？ 情绪一天天积累，直至史蒂夫得到包括巴基在内的107团伤亡惨重，巴基生死不明时，终于爆发了。 史蒂夫不再听从这该死的巡演了。血清给予的远超越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让他轻而易举地未惊动任何人离开，他要去前线，去救他的战友，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在卡特和霍华德的帮助下，史蒂夫从飞机上一跃而下，来到了九头蛇所在的交战处。 在夜晚的一片漆黑中他躲在黑暗深处，观察到九头蛇的运输卡车即将出发，史蒂夫没有犹豫，如同黑豹一般迅疾而隐蔽的跟上最后一辆车，看到车厢中只上了两个人后便准备扒车而上。 当他刚摸上车厢后栏，才猛然注意到身旁也悄无声息多出一个人，同样伸手准备扒车而上——史蒂夫惊诧回头，却看见一双熟悉的淡琥珀色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淡着望向他，眼中也带着一丝惊讶。 霍尔！？他怎么在这里？ 前面的卡车已经驶出，清晰的马达发动声音也从这辆车传来，没有时间给史蒂夫疑惑和询问了。在这短暂几秒中，他直觉般想到不管怎样，霍尔没有恶意，而且现在的目的与他相同。 他朝卡车车厢扬了扬头，眼神示意霍尔，在霍尔点头之时两人默契地一翻而上，进入了车厢。 4. 红骷髅 刚进车厢，在车上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出声时，史蒂夫飞身而上夺下他的枪，一盾甩过，将一人砸晕。与此同时，霍尔也迅速压住另一人，下手狠辣，悄无声息扭断了他的脖子。 处理完两人，他们便等待卡车将他们带到目的地。 “霍尔，你怎么在这里？”史蒂夫喘了口气，带着点惊讶问道。 “任务。”霍尔答道。 “什么任务？”史蒂夫下意识的问道，恍然想起来了什么，“观测者的任务？” 问完史蒂夫才觉得自己问的有点突兀，有些尴尬的接了一句： “抱歉，有点冒犯了，不能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有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 巧吧？我在这蹲你蹲了一下午了。唐在心中小小吐槽了一下。 而表面上，霍尔只是看了他一眼，简明扼要的说：“观测者下发任务，在九头蛇中寻找遗失危险物——APTX-4869。通过运输卡车去最近的这个基地探查。” “APTX-4869？那是什么？我来是为了被俘的107团，我得找到巴基。”史蒂夫随即道。 “一种药物，也不只是药物，它携带着极其危险，不应存在于命运线与人世的力量。”唐像是有问必答般，说道。 “什么？” “禁忌的，逆转生死的伟力。”唐眸色微沉，轻轻说道。 “！”史蒂夫心下震惊，逆转生死！这绝对是不容小觑，会让全世界疯狂的力量。 马上要到了。两人默契噤声，肌肉紧绷，呼吸放缓，全神贯注地等待车停下那一刻。 呲！车停了！ 两人一并跳出，手撑在地上打了个滚，在一片嘈杂的运输交接中未引起任何一个人注意，飞速潜入阴影之中。也或许已经进入基地，再加上交接时人员调动，从一个无人看守的偏门中潜入了基地深处。 “你先去哪？”史蒂夫神色凝重，和霍尔一同穿过一个个看不出来功能，闪烁着蓝莹莹让人不安光芒的巨大机械，压低了声音问。 “先去战俘关押的区域。”霍尔顿了两秒，接着打了个手势示意史蒂夫，“这边。” “你来过这里？”史蒂夫没有犹豫，跟上了他。 霍尔微微歪过头，褐发落下，他轻轻敲了敲耳上露出的黑色耳机。 “技术后援。” 眼看快出了这片无人的机械区域，史蒂夫压下了他更多疑问，没有问霍尔为什么不先找那个危险品，也没有管霍尔是否骗自己。他选择了相信霍尔。 史蒂夫和霍尔身体素质皆超越了人类极限，加上霍尔高超的潜行能力，在他带领下，两人小心翼翼在基地中穿行。他们尽量避开其中人员，实在无法避开的也被悄无声息地扭了脖子。 很快，他们就顺利的来到了107团的士兵被关押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士兵们都被缴了武器，关押在了一个个隔间内，这里的看守不多，只有四人：两个在门口，两个在过道中巡逻。 史蒂夫和霍尔一人一边，慢慢地朝门口移动，在离门口一步远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暴起。 史蒂夫一手扼住一人的脖子，五指发力卡住向上一拽，同时扔出另一个手上的盾牌，锋利的边缘狠狠地砸在了巡逻的人的头上。霍尔脚下一蹬，手持匕首飞速划过门口另一人喉咙，夺下他的枪，行云流水般上膛举枪杀死了最后一人。 在短短几瞬之间，二人几乎是在同时完成了对看守人员的清理。 看到两人进入，被关押的士兵激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抓住金属栏杆，七嘴八舌地焦急问道： “你们是谁？” “是军队的吗？是来救我们吗？” 霍尔拿出一个小型激光刀，默不作声地几下便把门锁挨个破坏掉。 史蒂夫抬头扫过所有人，但他没发现巴基。他拉开门，开始高声问：“有人知道巴恩斯在哪吗？有谁看见他了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在得到了许多摇头后，一个脸上有一道蹭破的伤口，身材微胖的士兵停了下来，对史蒂夫说：“我记得他，巴基。他还有其他九个人昨天被带走了，我没有听清是哪里，只听见了他们说‘实验’之类。” “好，我知道了，”史蒂夫深吸一口气，朝他点了点头，“谢了。” 那个士兵和其他停下的士兵们回头望向史蒂夫，稍稍安静了一秒，然后问道：“你是谁？” “美国队长。”史蒂夫暂时收起担心，朝他们笑了笑，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温和坚定，带着点安抚意味说道。他没有去管话音落下后的小小骚乱与疑惑，只是沉稳，不容拒绝地朝士兵们说道： “听着，顺着这个方向直走，到机械区右拐，穿过左边那个走廊就能从一个侧门离开基地。你们先离开，我们要去找剩下的人。” 为首的一个士兵想了想说道：“我见过他们的武器，我们可以摸过去，然后趁乱闹大，为你们提供些便利。” 史蒂夫：“好。” 事不宜迟，士兵们开始迅速往外涌去。 霍尔自打开门锁后就悄然站在一旁边缘处，默不作声地将身上气息收敛，也将存在感降到极低。他在沉默地等待士兵们离开。 在最后一个人将要走出时，他回头朝暗处的霍尔笑了笑，用拳头锤了锤胸口，说：“也谢了，兄弟。” 霍尔的眼眸中仍是一片沉寂，此刻那片如死水般的湖泊却似是泛起一个清浅波纹。 “走，去试验区。”霍尔朝史蒂夫说道。 两人穿梭于基地中，没等史蒂夫再度开口问些什么，霍尔没有回头，突然说道：“APTX-4869应该会在试验区，那个士兵所说‘实验’，既然牵扯到人体实验，大概率是与它相关。” “人体试验，哼，总有些狂妄自大的家伙试图掌握他们不该触碰的力量。” 霍尔的声音中难得带了点讥讽，眼中是纯然的冰冷。 “那个药物……它会对人体造成极大伤害吗？”它会杀死巴基吗？ 史蒂夫心中的不安在得知巴基被带去实验便开始层层积累，此刻紧绷的注意力稍一放松，层叠的情绪几乎瞬间冒了个头。不过也只是冒了个头，在任务中，史蒂夫永远是最值得信赖的队友，在战斗中，他不会被任何情绪压倒。 “巴基会没事的。”霍尔回头，褐发从额间滑落，是惯常的平静音调，“我从不对你说谎。” 与此同时，逃出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了反击。 “我的老天，这枪真是……” 抢夺了九头蛇士兵的激光枪后，看着这个仅仅一道激光就把一个敌人整个泯灭的九头蛇最新科技——由无限宝石研发而出的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士兵们震惊地一时话都没说出来。 但随即他们眼中便被激动所充斥：当然是赶快去抢啊！抢了它，然后杀穿基地！ …… 两个士兵悄然摸到了基地边停靠的坦克，利落地爬了进去。 “上帝，这可是德国造的好货，全新的！”一个士兵语气满是惊喜，爱不释手地摸着操控坦克的一片按钮、仪表盘。 “你会开吗那么激动?” “哼，别小瞧我啊。”他给了旁边败坏气氛的同伙一肘子，哼笑着说道。 随着操作，照灯亮起，冰冷的坦克像是苏醒了的巨兽，虽有些跌跌撞撞，但也是行进起来，将炮口对向敌方。 …… 在107团士兵大闹时，施密特博士很快注意到了监控上渐起的混乱，他快速扫过基地内一个个监控画面，骚乱在愈起愈烈。突然，他在一个监控画面上看见了手持盾牌的史蒂夫。 “啧，美国队长。”施密特神色不明到。 “现在下令组织反击吗，长官？”他身边那个微胖的副手看着监控器上的混乱，战战兢兢问。 “来不及，他们打不赢了。” “启动基地自毁，我们现在去拿‘永生酒’，让那些研究人员带着资料撤，永生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拦住攻势。”施密特很果决的下了命令，漠然放弃了基地中大部分人员。 “好……好的，长官。”顶着施密特冷漠满是压迫力的目光，副手稳住声线，拉过传话机向试验区中负责‘永生酒’的研究员下发命令，然后手有些哆嗦地打开了基地自毁装置，颤抖着按下了按钮。 施密特见他完成后便没有停留，快步走向旁边的一个暗门，那里直通‘永生酒’研究室。 施密特就是一个疯子！副手赶紧跟上，在心中想到。 实验室中通知结束，一个实验员不禁说道：“怎么突然要求撤离了，这次这个实验体坚持的时间最久，有些数据还没记录完啊……”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赶快收拾资料，紧急撤离必须迅速，没记录完不记录了,别管他了。”另一个年长些的实验员打断了他，着手开始收拾实验数据与资料。 一阵小小的慌乱，实验设备被逐渐关停，实验样本与短期成果紧急提出，装入特制保险箱内。 很快施密特推门而入，扫视众人，说：“‘永生酒’呢？” 为首的实验员将一个保险箱小心翼翼地递上，说道：“就在这里面了，长官。” 施密特接过后便迈步离开，掀起的风衣边缘划过实验室冰冷的铁床，上面在剧痛中快失去意识的实验体没有带走他一丝注意力。 “尽快撤离。”他冷冷撂下一句。 一阵翻箱倒柜脚步匆匆后，实验室只剩下那个濒临昏迷的实验体。刺目的灯光照在他满是冷汗的脸上—— 是巴基。 5. 成功救出 在基地慢慢开始混乱时，霍尔和史蒂夫就放弃了缓慢谨慎地潜入，而是开始快速地趁着混乱朝试验区推进。 一路上解决了许多慌乱中四处奔袭的九头蛇士兵。 “还有多远？”史蒂夫丢出盾牌，问道。盾牌在砸晕了一个九头蛇士兵后又回旋而返，被他一把抓住。 “快了。”霍尔在这片区域敌人解决后便即刻前行，他伸手按了下耳机，皱了皱眉回应道，“加快速度，施密特启动了基地自毁程序。” “什么！？自毁？施密特是谁？”史蒂夫被惊了一下，看向霍尔，问道。 “启动需要时间，这是我们的机会。”霍尔神色冷凝，头也不回道，“施密特，红骷髅，九头蛇领袖。” 已经有爆炸声穿过墙壁，隐隐约约传来了。 来不及多说，尽快赶到实验区域的霍尔与史蒂夫此时确认了APTX-4869所在实验室，这也是巴基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感谢001，所谓的“技术后援”，在足够近的范围内祂能感知到APTX-4869所留存能量值波动最大的地方。他们没有时间再一个实验室一个实验室排查了。 霍尔的小型激光刀再次立功，很快切割打开了实验室封锁的门。 史蒂夫跨步上前，与霍尔一同抓住门把，手臂肌肉紧绷发力，拉开了门。 实验室内有些混乱，还未来及彻底关停的设备，飘落地上无人注意被踩上了脚印的纸质资料，还未完成制备仅泵出半管的液体，还没完全销毁的资料—— 霍尔快步上前，把还没进入碎纸机的几张资料抢救下来。 而史蒂夫扫视一周，目光集中到另一透明隔间内，直直望向里面那个被束缚在冰冷实验床上的人。 他冲过去拽开玻璃门到那人跟前——是巴基！ “巴基，巴基，醒醒，你还好吗？”史蒂夫望着那张浸满了冷汗的脸，手都哆嗦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开始扯断那些束缚着巴基的带子。 巴基有些混沌的意识在熟悉的声音下凝聚，涣散的目光再次聚焦，看见了那令他无比心安的人影。他下意识的扯出一抹笑容，带着点安慰的意味，说道：“我没事，史蒂夫。” 史蒂夫看着他那强撑着说没事的样子，一时间心中惊吓心疼恐惧诸多混合成的复杂情感又添了些怒气。 史蒂夫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把巴基扶起，让他撑着自己的肩膀站了起来，搀着他走出了隔间。 “霍尔，巴基的情况不太好。” 巴基勉强抬头看了一下霍尔，嘴唇嗡动了一下:“你也在啊……还好……不是一个人……”外面突然一声爆炸声炸响，将他微弱的声音盖了过去。史蒂夫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霍尔迅速检查了一下巴基现在情况，他不是医生，只能凭借基础的医学理论和经验，大致看出巴基现在状况十分危险。 巴基的身体此刻处于一个微妙平衡中，一边正高速代谢修复，一边快速崩坏，但这个平衡很脆弱，岌岌可危。 “巴基，你还记得实验时他们都说过什么吗？”霍尔问道。 “实验……”巴基努力地思考，尽量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他们研究一个叫‘永生酒’的东西……他们很狂热的吹捧它的功效，但很危险，人体承受不了……” “缓释剂，他们在研发缓释剂……通过缓释剂让‘永生酒’在人体上生效……” “我是最后一个被做实验的，一共十个人，前九个都死了。我只听见了这么多。” “永生酒……是APTX-4869，”霍尔笃定到，“永生，真是贪婪。” “他们给你注射了缓释剂？”霍尔随即问道。 “大概是……他们在测试缓释剂的用量效果。”巴基皱着眉答道。 霍尔回忆起他刚刚看那残存的几张资料上的内容，心中有了思量。 升格后的APTX-4869功效极为强大，却难以被人体所承受，所以九头蛇试图通过研发缓释剂来中和其进入人体时过于激烈反应，达到对它的利用，实现所谓“永生酒”的功效。 但是很显然九头蛇的缓释剂还远未成功。巴基大概是注射了APTX-4869的某种稀释提取物，或者某种仿制品，九头蛇得到的APTX-4869应只有一颗，他们不会浪费用在这种实验上。 所以现阶段九头蛇的缓释剂大概率对巴基来说是有用的，即使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能短时间压制，让巴基活下来。 “史蒂夫，你先扶好他。”霍尔站起身来，环视一周，看到了那个设备中因紧急撤离终止，只泵出了半管，未被带走的试剂—— 霍尔上前飞速检查了一下，设备上残留的一个标签显示这就是制备缓释剂的机器！ “史蒂夫，这里还有半管缓释剂，它现在应该可以救巴基。” 他动作迅速，手很稳地拿下那半管试剂，从一旁取出一个针管咬开包装，用针管吸取了试剂，走向巴基。 “我来给他注射，别让他动。”霍尔对史蒂夫说。 注射的缓释剂很快起效了，巴基的状况稳定了许多。 “走，我们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了。”霍尔稍微观察了一下巴基的状况，示意史蒂夫扶着他走。 “我们现在撤？”史蒂夫侧头看向霍尔说道。 “撤。走最短的路线，我们去会会施密特。”霍尔眼神中一片冰冷。 001感知到APTX-4869的能量残留的移动，而霍尔在来试验区的路上途径一个控制室时匆匆一瞥记下了基地的分布图。 只要抄一些近路，加快速度，他们能够追上施密特。 “我需要拿到APTX-4869,而巴基也需要更多缓释剂。我们必须追上施密特。” 霍尔与史蒂夫一同拉着巴基，尽量快的从一个个通道中经过。巴基已经恢复了许多，让他们的速度不至于太慢。 基地的自毁已经开始了，爆炸不停的响起，火光在基地四处升起，皮肤裸露处能够感受到热浪的侵袭，设施建筑被破坏，很快这座基地便会坍塌变为废墟。 他们一路追到基地的边缘，在即将离开基地处，一个铁质过道上，终于追上了先撤离的施密特。 “美国队长？”施密特回头看向史蒂夫，声音中带着点讥诮，“哦，还有旁边这位雇佣兵，完美的改造人？” “你不过是一个失败品，红骷髅。”霍尔语气冷淡，“交出你们所谓的‘永生酒’，那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 施密特气笑了，他一把扯下脸上的仿真头套，露出了那张看似正常的脸下红色肌肉组织构成的魔鬼一般的脸。 “失败品？不，我才是那个完美的成功品。至于永生酒，那是神赐予我的珍宝，我会走向永生，而你们都会毁灭！” “神明？那不过是观测所丢失的监管品，归观测者所有！”霍尔冷硬的回复。 “无名的小人罢了。”施密特仰头轻蔑地扫视一下霍尔，拎者手提箱转身就走。 霍尔一时没有说话，却在过道分开后突然甩出了他的匕首。毫无疑问匕首被警惕的施密特拦下，紧接着史蒂夫也扔出了他的盾，却被施密特一拳击回，同样是改造人的身体素质让他在金属盾牌上打出了一个拳印。 没等施密特开口嘲讽，消音手/枪的子弹已经在盾牌击出的掩饰之下悄然朝着施密特的心脏发射。 施密特神色一变，立即侧身试图躲开，而在此刻他无力顾及其他，将被子弹击中时，一个勾爪也无声的飞来牢牢挂住施密特手中的手提箱。 霍尔用力一扯，施密特躲过了致命部位，但在被子弹击中的一瞬他来不及用力拉回箱子，被霍尔拿到了手提箱。 到处都开始燃烧的基地中，施密特与霍尔他们之间的过道此刻承受不住爆炸的冲击，轰然倒塌。 在反冲力作用下，施密特捂住伤口后退几步，到了天台门旁。他此刻望向霍尔，眼神中已满是纯然的恶意。 “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他跳上了天台上悬停的直升机，巨大的嗡鸣中载着他们飞离了这个即将崩塌在火光中化作废墟的基地。 此刻检测完了手提箱中能量波动的001焦急道：“APTX-4869没在这里，被他带走了！” “我知道，要是在这里施密特就不是离开，而是来抢回它了。”霍尔在心中回复001，同时抬手再次给了直升机几枪，但没能对直升机造成太大伤害，“这次追不上了。” 霍尔神色冷凝，回头对史蒂夫巴基说：“追不上了。我们先离开基地，这里快塌了。” 冲出去的时候一条燃烧的横梁崩塌，差点砸住了速度较慢的巴基。史蒂夫眼疾手快一把把巴基往前一拉。 “巴基，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史蒂夫喘了口气，问道。 “还行，能跟上。谢了。”巴基依旧皱着眉头，但身体状况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霍尔在前面一脚用力踹开了边缘燃烧着的门，三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在基地崩塌前跑了出来。当他们和其他士兵汇合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6. 白乌鸦 被俘的士兵在离开时带着他们抢夺而来的激光枪，开走了几辆九头蛇的坦克和运输卡车。 他们簇拥着史蒂夫一行人，兴高采烈地把他们推上了车。 回去路上，士兵们埋头赶路，车厢中也无人打扰，史蒂夫和巴基也终于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毕竟这一夜不管是对谁来说，都算不上轻松。 一些疑问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问出口了。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九头蛇的‘永生酒’？”巴基望向正检查手提箱的霍尔，又偏头看了眼史蒂夫，扬起了一个微笑，“史蒂夫，恭喜你成功了，你现在可真是强壮多了。” 霍尔拿出一个战术手电，让凌晨时还十分昏暗的车厢中亮了起来。 霍尔的开锁利器激光刀此时再度登场，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划过箱子的一周，观察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刀收回，轻轻打开了箱子。 里面的防震黑色海绵中安稳的存放着六管试剂，是与霍尔他们在实验室找到的那半管试剂相像，只是能看出纯粹了许多。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被打开的智能锁装置，里面空无一物。 那应该就是被取走的‘永生酒’，也就是APTX-4869。 霍尔拿起一管试剂，对着灯光观察了一下，同时回答了巴基的疑问。 “我因观测者的任务前来收容ATPX-4869,即被九头蛇称为‘永生酒’的药物，在潜入九头蛇基地时碰上了史蒂夫。” 他把手中的那管试剂扔给了史蒂夫，说道：“这一箱中应该是九头蛇研制的品质最好的缓释剂，可以稳定住巴基目前的身体状况。红骷髅提前取走了APTX-4869。” 史蒂夫赶紧稳稳地接住试剂，问道：“那个监管品，还有你说的这是属于观测者的东西？” 听到这，巴基也将看向试剂的目光转向霍尔，有些好奇地等待霍尔的回答。 “观测者统领观测所，除了进行某些观测主题，观测所还收容着一些监管物，防止这些危险物品干扰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同时也用于一些观测研究。” “而我是隶属于观测所的行动人员，雇佣兵是一个方便的在外行走的身份。” 霍尔干脆利落的将大量的信息抛了出来，看着史蒂夫和巴基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所以九头蛇这个‘永生酒’就是你们丢失的监管品？”史蒂夫说道。旁边的巴基也插了一句问道：“既然是这么危险且重要的东西，怎么会遗失了，还到了九头蛇手上？” 霍尔沉默了几秒，浅琥珀色的眼眸中像是含了冰让人无端觉得冷厉，不过史蒂夫和巴基能感觉出来这份冷厉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先前观测者出了点意外。”霍尔最终只是垂眸，轻飘飘又模糊的说了一句，没有再过多的解释。 “你接下来还要去追击九头蛇？”史蒂夫没有再多问关于观测者的事情，说道。 “当然。我必须拿回APTX-4869。”霍尔答道，他又偏头看了眼巴基，“缓释剂能暂时保证巴基无恙，但现在只有六管，最好尽早找到解决办法。” “我知道，无论怎样都不能放任九头蛇这种危险组织的存在。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史蒂夫正色道。 “我会再来找你们。再会。”霍尔没有正面应下，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留下了个再会便猛然翻身而下，在车辆回到军营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返程的107团。 霍尔动作突然且速度很快，史蒂夫也没有预料，他站了起来，伸手试图拦一下却又强行止住。 “啧，就让他这么走了真的没关系吗？”巴基被惊了一下。 “他大概有他的计划。”史蒂夫又坐了下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巴基，这一夜可真是发生了太多事了。” 史蒂夫内心却还有些不安，霍尔……他似乎有些抵触与他人一同行动。和自己还有巴基一起的时候还好，在遇见其他的士兵时却有着很明显的抵触，鲜少与他人交流，将自身存在感压低待在角落。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对话，也许关于霍尔过去的一些经历。霍尔像是在逃避——像是习惯了独来独往，拒绝将信任交付，也抗拒着队伍的存在。史蒂夫终于想出了合适的对于霍尔态度的形容。 但他又接受了自己和巴基。就像是下意识地抵触却又忍不住触碰。 …… 这次成功的救援让史蒂夫美国队长的名头在军队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在美国队长失踪后怎么也寻找不到，又察觉到了那个九头蛇基地的那场爆炸后，差点就要宣布他们的美国队长牺牲的长官，在看到毫发无伤归来的史蒂夫和救回的士兵们还有抢回的九头蛇先进武器出现在军营时，脸上的震惊是怎么也收不住。 士兵们就实在多了。他们向来以实力为尊，完成了这场救援活动的史蒂夫已经完全获得了他们的好感。士兵们欢呼簇拥着他，向他送上最高的敬意。 毕竟，史蒂夫救回了他们的战友，况且万一哪天，当他们被俘虏放弃时，他们也得祈祷能有美国队长这样的人能够过来救援。 史蒂夫拥有了战功和名声，还有军队中士兵们的支持，这些在他申请对抗九头蛇时给了他许多帮助。 处于一种谨慎的心思，史蒂夫和巴基除了告诉了佩姬和霍华德外，暂时没将“永生酒”与霍尔的任务告诉其他任何人。 至于巴基，他们只是说他接受了某种药物实验，在缓释剂的作用下，检查过后除了身体细胞活性增强，也就是愈合力增加了一些之外，没有发现什么，便只是当做未知愈伤药物实验了。 逆转时间，再加上“永生”的名头，史蒂夫他们心中清楚这能引发多大的贪欲。 不过对于九头蛇研发的新式武器中所含巨大能量的探索，同样能促进高层对于史蒂夫申请的批准。 总之史蒂夫成功建立了咆哮突击队，并拉来了今后他的队员们，当然，包括巴基。 “你得让我加入，史蒂夫，我得看住你，你也别想丢下我独自上战场。”酒吧中巴基举杯朝史蒂夫笑了笑，他看出了史蒂夫的犹豫，主动要求加入进去。 “我的身体没事的，那些缓释剂很有效，我现在身体素质都得到了提升，不是吗？” 他们还给霍尔留了一个编外成员的位置。 …… 霍尔此时正在军营之外的一座小山下驻扎。说起驻扎可能有点不太准确，因为这个条件是在是太过简陋—— 毕竟霍尔只是选择了一颗长的很是茂盛的树，草草把周边清理了一下确定没有野兽等威胁，又进行了一点伪装而已。 如果要问这一颗树怎么睡觉，怎么就算驻扎了？那么答案是霍尔非常简单粗暴地睡在了树枝上，也许是霍尔这具身体的本能，唐让001放风，睡了一会儿补充精力，竟然也没觉得丝毫不适。 不愧是战争游戏世界出来的人啊，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本能真是可怕啊。属于唐的情绪在心中感叹。 此时他熟练地翻身下树，心中敲了敲001。 “001，维护了美队诞生的命运线节点，你的力量也增强了些吧？” “是增强了一些，但是绝对不够你再开一个化身，至少要稳住巴基命运线我才能给你开第二个化身。”001有些警觉地回复到。 “不需要一个完整的化身，只要一个没有灵智的普通小鸟就行，给我充当一下信使，”唐温和地说道，声音中掺了点笑意，“就像可以远程操控的无人机一样。” 001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好吧。” “那就要一只白乌鸦吧。”唐见001松动，快速地接到。 001：“好。” 几乎是001话音刚落，霍尔眼前便有光尘飞落凝聚成一只灵巧的鸟儿，正常乌鸦大小，却是罕见的通体雪白。 霍尔分出了一丝精神力，这种程度的控制甚至不用再分割精神体。 随着精神力的进入，白乌鸦粉色的眼睛中多了灵动，它扑棱着翅膀，落在了霍尔肩上，小脑袋蹭了蹭霍尔。 霍尔将写好的纸条卷起来绑在它的腿上，摸了摸白乌鸦光滑的羽毛，控制着它飞向军营。 已经过了三天。差不多也够史蒂夫他们处理完事情，组建咆哮突击队准备对抗九头蛇，是时候传递一下信息告诉他们APTX-4869所在的基地，再度出发了。霍尔想到。 “001，巴基一定会被冰封濒死吗？”唐披着霍尔的马甲，望向远处军营的方向，在心中发问，却把这句问话说的像陈述一般。 “？”001有点疑惑于他的突然发问，“这是他与美队两条命运线上共同的节点，是不可改变的，注定发生的。” “那么，后来的节点是什么？” “下一个吗？也是一个共同的节点，概括一点说，大概是一场不曾认出的相逢。”001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你不想巴基被九头蛇带走？这与我们的任务无关。” 这不是漠然，只是对于统控着整个超英宇宙的世界意识001来说，只要命运线不变动，世界支柱不死亡，其余的经历，大抵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可以带他走吗，001？”唐声音温和，带了点引诱的味道。 “虽然我不建议这样做，但是，”001带着点机器质感的声音顿了顿，“只要你能达成后续的节点。” 7. 再度出发 史蒂夫早上醒来，洗漱完便来找巴基了。 自从三天前从九头蛇基地回来，这两天的训练他都会提前来找巴基，他总是担心巴基的身体，生怕他突然出了什么事。 尽管从目前来看，缓释剂还是很有用的，六管也足以支撑一段不短的时间，但那总是个人体实验。 “嘿，史蒂夫，我都说了我身体现在很好，”巴基看到来人有些无奈地笑了，“我都还没担心你这个先做了实验的人呢，咱俩现在也算差不多了。” 史蒂夫被他的话逗得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变好了点，也笑骂了一声说：“谁要和你一样啊。” 巴基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只白色的鸟儿正展翅在天空上盘旋了一周，有点像是鸽子，正朝他和史蒂夫飞来—— 等等，这鸽子好像直冲冲地朝他们飞来了——不对，这么大只真的是鸽子吗——巴基望着冲到史蒂夫肩膀上，甚至因为速度较快没刹住脚滑了一下，然后被史蒂夫下意识托了托的鸟儿，一时间目瞪口呆。 史蒂夫扭头与肩上的鸟儿四目相对，看清楚了它的样子。 “巴基，这好像是一只乌鸦，呃，乌鸦有白色的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这话时，史蒂夫甚至觉得从这只白乌鸦粉色的眼睛中看到了点似乎是鄙视的目光，就像在讽刺他见识少? 一定是错觉吧。 “史蒂夫，你看它的爪子，上面系了什么？”不同与史蒂夫扭头看白乌鸦时的视野盲区使他没有注意到，巴基一眼就看到了它带来的东西。 史蒂夫随即小心地把白乌鸦身上的纸条取了上来，见东西拿下，白乌鸦扇着翅膀飞离了史蒂夫的肩膀，落到了一旁的树上。 巴基凑上前去与史蒂夫一同看那张纸条。 是霍尔。 他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九头蛇基地的具体坐标，说红骷髅与APTX-4869如今就到了这个基地中，他将在明日九点在基地外一处山地中等候，又附上了另一个坐标，如果要合作，可以来找他。以及，白乌鸦很聪明，可以引路，记得把它也带过来。 史蒂夫与巴基对视了一眼，眼中是不约而同的坚定。 那么，是时候再度出发了，战友。 …… 次日一早，史蒂夫便装备齐全，带领着小队成员来到了霍尔留下的那个坐标所在的位置。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刚疑惑没见到人，自出发就一直蹲在史蒂夫肩上偷懒的白乌鸦突然朝一旁飞去。 霍尔从这一小队人马旁的一颗树上一跃而下，刚刚飞走的白乌鸦灵巧的落到了肩上。 雾气的遮掩加上霍尔隐匿气息的能力，竟是让史蒂夫一行人都没能发现旁边的树上还藏着一个人。 霍尔朝史蒂夫他们点了点头，当做是打招呼。 他没有说什么废话，很干脆地直入主题道：“这次情报由我提供，行动也由我领导，可以吗？” 霍尔语气总是给人一种命令感，连最后的“可以吗”的问话叫他说出，都像是仅仅为了礼貌添了句而已。 好在史蒂夫和巴基都熟悉了他的性格，提前给队员们交代过了，虽说有一两个队员看上去有点犹豫，但也没说什么。 史蒂夫想了想，同意了霍尔的要求。 霍尔见他同意了，也没有队员反对，便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上次袭击过后，红骷髅一定会更警觉。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巴基，还有他，”霍尔点了一个士兵，然后说道，“我们一路，负责潜入去试验区，史蒂夫你和剩下的人一起，直接进攻，声势越大越好。” “好。” 由美国队长打头，这一队人马对抗九头蛇可以说是毫无阻力，很快就突破了这个基地正门的守卫，进入内部，一点点摧毁着它。 红骷髅自然很快发现了基地被进攻，望着监控上传来的画面，他狠狠骂了一句。 然后匆匆‘永生酒’的实验室下了一个命令，又命令副手去另一个地方。 “哼，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做完这一切，红骷髅带着一些九头蛇精英士兵朝史蒂夫进攻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霍尔一行人正悄然潜入实验区，这次他们没去找‘永生酒’实验室所在的地方。 这时由于史蒂夫的进攻，基地前部分混乱正起，战斗的声音却还没传到位于基地后方的试验区。 但由于‘永生酒’的重要性，最早得知消息并在第一时间撤离，同时也由于其他实验组还在收整资料，也是唯一一个撤离的，一定就是‘永生酒’实验组。 所以只要赶在他们前面，阻击他们就可以了。 在霍尔的领导下，三人在基地中穿梭，成功赶到了实验组的前方。 霍尔打了个手势让身后两人停下，低声说：“你们去抢他们的实验资料，巴基，这些资料应该对你有用，‘永生酒’不在这，我去找一下。” “等等！”巴基下意识开口想多问一下，但霍尔没有给他再说些什么的机会，双手拉住上方的铁架一个用力，翻身上了另一层，快速离开了。 巴基只好咽下追问，和另一个队员一起在这里蹲守即将到来的实验组。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匆匆地脚步声，两人屏气凝神，在实验组出现在视野的一刹那直接出手—— 不过巴基没有看到，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实验员后退一步，手指微动了几下，一个信息悄然发出。 …… 另一边，史蒂夫已经对上了红骷髅。 史蒂夫将圆盾甩出，在击倒了两个九头蛇士兵后又将回旋而来的盾牌接住，望向不远的高处指挥士兵的红骷髅。 “怎么，大名鼎鼎的红骷髅只会躲在后面吗？”史蒂夫嘲讽地对红骷髅说道。 红骷髅见史蒂夫他们攻势激烈，自己这一方却快要不敌，却依旧保持着那副高傲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刚收到的信息，是那个实验员发来的：一个深褐色头发的男人和上次那个被带走的实验体袭击了实验组。 红骷髅不出意外地扬了扬头，发出了一个信息，随即看着史蒂夫，脸上扯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却显得他那张脸更为狰狞。 “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的莽夫罢了。想要声东击西拿走‘永生酒’？上次那个小子还有那个雇/佣/兵怕是扑了空吧？你以为我会那么蠢，还把它放在在实验组那？” 他忽视了史蒂夫的嘲讽，讥笑地说。 随即红骷髅见九头蛇士兵们落入疲势，没再留下与史蒂夫缠斗，后退几步进入电梯中，按下按钮让电梯闭合升起，从这里撤离了。 史蒂夫再度打倒了一个冲上来的九头蛇士兵，他离红骷髅进入的电梯有段距离，又加上九头蛇士兵的阻挠，没办法追上去。 史蒂夫心中疑惑，潜去试验区的不是霍尔他们三人吗，红骷髅怎么就提到了霍尔和巴基？ 但随即他却又想起那个被霍尔挑出来一同去的队员，他身量和霍尔差不多，也同样是深褐色头发—— 这也在霍尔的计划中吗？他现在去‘永生酒’所在的地方了吗？ 但现在史蒂夫只能压下疑惑，选择相信霍尔的计划，只是手下动作更为凌厉，加快了进攻的进度。 …… 此刻霍尔远程定位了一下红骷髅副手的位置。 上次在九头蛇基地，他就在红骷髅与副手这两人身上都悄无声息地放了定位器，感谢001，祂创造的霍尔这一化身上的装备都是现代最先进的，在二/战这个年代，几乎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定位器都还在他们身上。 构造完那只白乌鸦，加上唐又想带走巴基，留下足够穿越时间的能量，001在这个时间线上能动用的力量已经不够确定APTX-4869的具体位置，只能大致确定它是在这个基地中。 以红骷髅的谨慎，他不会再随身带APTX-4869，也不会放心让实验组带走，他只会先把它藏起来，确定安全后再进行转移，至于转移的人选，很大概率是他那个副手。 要不是001能动用的力量不足了，不然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兵分三路那么麻烦，只要确定具体位置一路追过去就行了。 但对唐来说，这也仅仅是麻烦了点而已，毕竟他真的蛮喜欢那只白乌鸦，这也关乎他的一点计划，所以为了这只小可爱经受这点麻烦还是很合算的。 尽管心中思绪纷飞，却完全没有干扰霍尔快速地潜行，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所幸离得不远，在定位指引下，他很快跟上了快步走着的副手，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缀在他身后，跟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中途霍尔为了跟紧不暴露还无声地扼杀了几个九头蛇士兵。 最终他跟着副手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实验室，看着副手输入了一连串密码，又打开了一个机关，进入了里面。 可能是情况紧急，他没有再关上门，这极大方便了霍尔。 霍尔站在一个视角盲区，专注地盯着副手的动作，看着他又经过一系列操作，实验室中间的台子上缓缓升起一个表面刻着繁复花纹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装入了随身带的一个小型手提箱内。 毫无疑问，这个盒子里一定是APTX-4869！ 心中001已经传出了确定的信息，霍尔便立即上前，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抢下了副手刚妥帖关好的手提箱，一脚把副手踹了出去。 8. 失忆 霍尔随即瞄准副手的心脏，正准备杀了他，001仿佛拉警笛一样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想起。 001：“警告！警告！执行者，你不能杀死他！” 霍尔手腕颤了一下，原本瞄准心脏的子弹微歪，射中了副手，却没要了他的命。 他漠然地望着副手捂着伤口倒下的样子，没再接着射击，拿着箱子转身撤离。 “001，怎么回事？”唐刚刚被吓了一跳，这时在心中沟通时语气都稍有些不愉快。 “据检测，副手为阿尼姆·佐拉，后策划‘洞察计划’，涉及复仇者联盟多人的命运线节点。”001语调没有任何波动，陈述般说着，就像在描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现在不能死。” “命运线节点……”唐有些苦恼，表面上无声撤离的霍尔壳子都皱了皱眉，“节点真的无法改变吗？超反也是支柱，无法杀死吗？” 节点的概念，如果参照按001所形容的巴基之后的节点来概括，那么也实在是太过笼统了。 但这同样让唐察觉到，这所谓的命运线节点虽然玄妙，却也会给他更多操作的可能。 001似乎沉默了一瞬，还是回答道：“有些节点无法改变，一但改变，命运线即刻崩溃或走向注定崩溃的方向，除这些节点之外，一些小的节点可以更改，但是需要能量。” “至于这些超反，他们当然不是支柱，但他们会牵扯无法更改的节点，如果你想杀死他们，就必须等既定的节点之后，且杀死他们同样需要能量。” 不出唐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你付给我的任务报酬，是不是可以用来支付这些能量？”唐再度温和地问道。 “……是可以，但这样做对你没好处。”001被唐都搞得有点迷惑了，祂不明白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过很快祂就将这点疑惑抛出脑后，再度关注起任务来，“赶快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对APTX-4869进行处理。” “好的，老板。”唐的回答中伴着一声轻笑。 霍尔拿到APTX-4869后没有去找史蒂夫和霍尔，而是先独自离开了这座即将被攻破的九头蛇基地，去往了他行动前就在基地周边找到的一个隐蔽的安全点。 他刚到那里，行动前被留在外面的白乌鸦便落在他的肩上，亲亲热热地蹭了蹭了他。 霍尔伸手摸了摸它柔顺的羽毛，拿出了准备好的信封。 “再去帮我送封信吧。”霍尔低声说道。 他望着白乌鸦飞走，打开了手提箱，拿出那个有着繁复花纹的盒子，打开后取出了有着白色药粉的玻璃小试管。 霍尔把它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在心中问001：“你处理好了吗？” 001：“马上。” 片刻后，在霍尔的目光注视下，试管中的药粉开始被光芒包裹着变化，逐渐变为了APTX-4869最初的模样——一个红白配色的胶囊。 “真是奇怪，它所带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很相似，”001向来没什么波动的语气都略微上扬了些，“处理完了，它已经回到APTX-4869状态了，不过是最完美的，没有副作用的APTX-4869。” “逆转时间，跨越生死？”唐问道。 001：“差不多。” “那么走吧，去下一个节点。” …… 直至史蒂夫攻破了这个九头蛇基地，与巴基汇合时，霍尔都没有再出现。 “巴基，霍尔呢？”他眉头微皱，问道。 “他说‘永生酒’不在实验组那，然后独自去追了。他还没有出现吗？”巴基回答说。 霍尔果然早就预料到了红骷髅的狡诈，但是他取走‘永生酒’后先行离开了吗？ 正在两人四目相对不明所以之时，那只熟悉的白乌鸦又飞过来了，这次它嘴里叼着一封信。 待它落到史蒂夫肩上，史蒂夫便立即取下了这封信。 “我的任务已结束，监管品必须立刻送回观测所。下次见面，也许是很久以后了，再会，史蒂夫，巴基。” 落款是霍尔。 很简短明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是霍尔一贯的风格。 “好吧，看来他已经先离开了。”巴基耸了耸肩，开口说道。 望着这份告别，史蒂夫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低落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率领队员们集合。回归后他们还要尽快策划下一次进攻，抓捕红骷髅，摧毁九头蛇剩余基地。 不过他那时想，他们会再次相见，就像之前的那次告别。 …… 再后来红骷髅发现‘永生酒’被抢走是如何暴怒，史蒂夫又是怎样带领着他的队员们一个个摧毁九头蛇的基地，这些便都是后话了。 总之，在这段故事的结尾中，是二战的末尾的一次行动，巴基与史蒂夫一同坠入大海，不见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 但实际上，他们被冰冻了起来，如果按照原先的命运进行下去，史蒂夫会在七十年后被神盾局发现，重新做回美国队长，而巴基却是更早被九头蛇发现，洗脑改造成了满手鲜血的杀手。 霍尔传送来的节点，便是二人坠海之后。 这次或许是收容完APTX-4869后力量恢复了些，001很靠谱的直接将他传送到了被封冻的巴基身旁。 花费了点功夫，霍尔把处于濒死状态的巴基刨了出来，这时候得感谢九头蛇对他做过的那次实验了，再从九头蛇那里获得资料并改善了身体状态后，实验留给巴基的身体极强的自愈能力，让他现在还能活着。 霍尔将那颗APTX-4869喂给了巴基，他扫了一眼发现喂完药后巴基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加速愈合，但药物完全起效还需要一段时间。 “001，将我们传送回现代吧。” 001：“你真的要花费自己的能量带他走？” “当然，借由完美的APTX-4869跨越时间，逆转生死的效果为引，不但能救下巴基，加上我提供能量，是可以把他带回现代的吧？” “……好吧，确实可以，执行者。” 细微的不被常人所看见的光点将两人包裹，猛地一闪后，这片寒冰之上，便空无一人，再度恢复了寂静，仿佛之前霍尔短暂的造访是一个错觉一般。 再度回到温暖阳光照耀下的书店，还好001提供落脚点时书店上方的房间也属于唐，不用再额外找住的地方。于是唐指挥着霍尔将巴基搬到楼上房间的床上。 由于规则压制使唐一步两喘颤颤巍巍，不得已唐只能坐着001讨好地变出的高科技轮椅，操纵着它上了楼。 随着药效起作用，巴基的身体开始慢慢缩小，由一个健壮的成年人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唐目光移到床头，看见那里有一套小孩子的衣服，眉毛一挑，有点好笑的在心中对001说：“真是贴心呀，001。” “哼。”001高傲地拒绝回答。 趁着巴基还在昏迷，唐让霍尔给他换好了衣服，然后看着两眼紧闭的小孩，心中突然升起了点恶趣味，于是他很干脆地给了霍尔一笔钱，打发他去其他地方找房子住去了。 被果断抛弃的霍尔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似乎浮现了一丝委屈呢。 打发走霍尔，屋中只剩下了唐和巴基，唐在心中想好了说辞，笑眯眯地等着他醒来。 小巴基终于睁开眼睛，水汪汪的褐色眼睛中带着点迷惑，他揉了揉眼睛，软软的包子脸上的婴儿肥都颤了颤——老天，他真是太可爱了。 “你是谁？”小孩水润的大眼睛望着唐，没等唐回应便又茫然地接了一句，“我……我是谁？” 他语气中满是不知所措，一下子把唐准备好的说辞全噎回去了。 唐在心中疯狂敲001：“怎么回事，巴基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等我一秒，”001飞快的检测了一下巴基的状态，“大概是跨越时空的后遗症，嗯……不是很严重，大概一周左右就会逐渐恢复记忆的。” 唐勉强稳住脸上的微笑，脑中急速转动，看着小孩满是疑问的眼睛说道：“你叫詹姆斯，之前经历了一场事故后你伤到了头，一直在昏迷，伤好些后暂时寄住在我这里，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对了，你可以叫我唐。” 巴基望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地男人，虽然脑袋中还是存着点疑惑，但也许是处于第一眼醒来便看见的雏鸟效应，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唐。 “好啦，也睡了这么久，自己收拾一下下楼走走吧，我去定一个午餐。”唐身子前倾，伸出手摸了摸他看起来就很柔软，末端微卷的头发，满足的伸回了手。 唐控制着轮椅出了房门，体贴地关上门给了巴基一点自己缓一下的空间，下楼回到了店里，顺便在网上找了周边一家风评还不错的店，点了一份外卖当做午餐。 原本还想看看巴基发现自己变成小孩后惊慌的样子，结果竟然直接来了个失忆，真是让人苦恼啊。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巴基恢复记忆后应该会蛮有趣，唐一边等外卖一边一下一下轻敲着木质桌面思考着。 楼梯上传来了哒哒的下楼梯声，唐换了一个动作，坐在柜台后用手撑着下巴，脸上带着温和地笑望着走下来的巴基。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了？毕竟也昏迷了好几天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巴基有点踟躇地走下楼梯进了书店里，走向了唐，抬起头回应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唔，就是现在有点饿了。” 话音刚落，小小的一声咕噜噜从巴基肚子里传了出来，看着巴基脸上不显，耳朵却悄悄染上了红色的样子，唐没忍住，嘴角的弧度都更上扬了些。 “稍微等一下，外卖很快就能到了哦。”唐带着点笑意说。 “外卖？”巴基的目光从刚刚有点窘迫盯着的书架上移了回来，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是我们的午餐，提前订好，会有人送到店里，很方便的。”唐回答道。 真的成为了一个小孩子了啊。 9. 出门 在等待午餐的过程中，唐打发巴基在店里转了转，刚醒来的拘束感已经变少了很多。 书店中的装修虽然都是很古朴的木质结构，却在各个细小角落用了些较为明亮的黄色系颜色的装饰，加上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带来的暖融融的阳光，数量多且丰富的书籍，空气中漂浮着书页的特殊气味—— 这无疑是一个有着古老底蕴却并不会一味守旧，能博得多数人喜爱的书店。 就像大多数小孩子都会对一个大一些的，有着曲折小道——不管是货架还是书架造成的——这样的店感兴趣一样，巴基现在穿梭在书架间，暂时忘了醒来时的疑惑，被琳琅满目的书吸引了注意。 不过一会后，他又穿过了书架，来到门口的前台，唐坐着的地方。 巴基犹豫了一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唐，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坐在轮椅上，是生病吗，唐？”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带着关心响起。 “是因为我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我是可以走路的哦，”唐温和地回答道，“只是走不了太久，所以为了方便就坐轮椅了。” 正在这时，店门口挂着的风铃随着店门的推开发出了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 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声音： “您好，是唐先生吗，您的外卖！”外面进来一个掂着包裹的少年，褐发上带着自来卷，脸上带着零散的小雀斑。 “是我定的外卖，你们的送餐速度很快呀。”唐笑眯眯地看着少年把外卖放在柜台上，说道。 “哈哈，我送餐的速度一向很快的。”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家书店看起来可真不错，是最近新开的吗，感觉之前都没有来过。” “对，我就是店主哦，先前的店主把店关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也是最近修整了一下才重新开始营业的。”唐回答道。 “我是彼得·帕克，最近都在这家店兼职送外卖，”彼得指了指桌上的外卖，但随即被前台桌子上的一本书吸引了目光，“哇，是这本书！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卖它的书店！” 他有些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虽然很明显能看出他找到书的兴奋，但他还是收住了去拿的冲动，有礼貌的先问了唐能不能拿来看一下。 在得到唐的同意后，彼得拿起了这本书，确认了就是自己找了很久的书，便问道：“这本书可以买给我吗？” “这本不买哦。”唐微笑着说出了回答，有点恶趣味地看着一下子落寞了很多的彼得，仿佛幻视了他身后先前还在疯狂摇摆的狗狗尾巴都失落地耷拉了下来。 “为什么不卖给他？又不是只有一本，书架上还有好几本。”001都看不下去，探头问了一句。 “这本我最近在看，所以不能卖给你，不过书架上还有，詹姆斯，你带彼得去拿一下吧，就在三号书架最下面那一层。”唐话音一转，复述了一下001提供给他的书籍位置，看着彼得重新恢复了激动的样子。 “真的吗，太好了！” 在彼得进来后就站在一个书架旁没有出声的看着他的巴基哒哒地走了过来，之前在书店里转的时候他就大致记住了书架的位置，所以他毫不费力地带着彼得找到了书。 拿完书走回柜台，彼得弯下腰摸了摸巴基的头，说道：“谢谢你啦，詹姆斯。” 他向唐交了钱，快走出店门的时候还高兴地回头朝唐和巴基挥了挥手该别。 彼得出店门时心情愉快地握了握拳，没想到送个外卖还能顺带着买到了找了好久的书，好心的店长还给他打了折，不过彼得又转念想到唐坐在轮椅上还带着点病气的样子，就是店长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彼得心中暗暗下了决定，那就之后多来书店买书，照顾一下店长的生意，而且这个书店的书真的好多好全！ 嗯，还可以向其他人推荐一下这个书店。快乐的小蜘蛛一边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一边想到。 书店中的唐看着彼得欢快离开的样子，温和地笑了下。 是青涩又充满活力的少年英雄啊。 唐环视了一下店里发现店面中没有合适的地方容纳他和巴基吃饭，索性将店门上欢迎光临的牌子一翻，转到了暂不营业那一面，拿着外卖带着巴基上楼上去吃饭了。 饭菜很美味，也很丰盛，但巴基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唐放下刀叉，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动作优雅地在嘴唇上擦了擦。他有点无奈地看着巴基心不在焉走神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诶……？”正走神的巴基被他这一动作拉回了注意，抬头眼中有些迷惑地望着唐。 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不记得，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面对一个陌生的大人，无论表现的多么温和，还是会感到不安吧。 况且还是一个小孩子，唐又没有给他提供更多信息，巴基能像现在这样，都算是性格很乖很稳定了。 这么一想的话，果然自己才是个恶劣的大人啊。 “詹姆斯，先前没能说清楚，可能让你有些不安，我很抱歉，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向你说。”唐语气温和，身体微微向下倾，让自己与巴基处于一个平等的相同水平线上。 “是我的一个朋友把你寄养在我这里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发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用太过担心。这段时间，你可以安心待在我这里。” “那……我的父母呢？”巴基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也不是很了解，抱歉，詹姆斯。”唐带着点歉意说。 “好吧。”得到了这个答案，巴基显得有点落寞，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他握住唐的手，脸上带着点严肃，像是定下一个约定一般。 “那我们就先一起生活吧，唐……”巴基顿了了一下，把还未完全喊出来的唐咽了回去，扬起一个笑脸，选择了一个更亲密点的称呼，“哥哥。” “当然。”唐微笑着回答道。 “好啦，吃完饭休息一下，我们出去买点日用品，顺便转一转吧。” 得给巴基买点衣服，只有001提供那一套显然不够，平时的生活用品也要买点，嗯，顺便买点食材补充一下冰箱，总吃外卖可不行，唐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蛮有信心的。 不过首先得去取点钱，原本店里是有一些现金的，但基本上都被唐给霍尔了。这里再次感谢001，给执行者提供了丰厚的资金支持——世界意识想获取人类的金钱可太容易了。 多亏001提供的开局帮助十分到位，要记得可有执行者落地世界还没开始执行任务就得先去刷碗以求温饱免于露宿街头呢。 不过唐可不是那种菜鸟执行者，作为高价聘来的特级执行者，拥有点便利当然是理所应当的。 走之前唐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收回去的白乌鸦，便让001把它放了出来，让它去陪巴基玩。 可爱的小动物总能轻易能获得小孩子好感。 在让白乌鸦从窗户中飞来，落在了桌子上，向巴基解释它是养在店中的宠物后，巴基便十分感兴趣的凑了上去。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熟悉了，巴基不一会儿就抱着白乌鸦跑来找唐想带着它一起出门了。唐看着他们眼巴巴的样子，微妙地升起了一种老父亲看崽的心情，愉快地同意了。 唐准备取完钱后去买东西，由于银行挺近，于是选择了步行，不过是唐坐轮椅，巴基走路。 巴基走在唐的旁边，白乌鸦偷懒地站在唐的肩膀上——它原本是想站在巴基肩上，但忽略了自己的体重，把巴基压的一个趔趄，唐就把它赶了下来。 巴基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瞄两眼唐肩膀上的白乌鸦，开口问道：“哥哥，它有名字吗？它这样站在你肩膀上会压倒你吗？”他这个哥哥一看就身体很不好的样子，出行都是靠坐轮椅。 “我的身体也没那么虚弱啦，只是不便于行走而已。至于名字……”唐看出了巴基的担心，然后停顿了两秒，迅速地给白乌鸦取了个名字，“有的，你可以叫它小七。” “小七？” “对，因为在七月被送来的。”唐轻轻托下喜提名字的白乌鸦小七，手往上一扬，它就飞到了一旁的窗户上。 “好了，我们到银行了，这里应该不让宠物进去，就让小七先在窗台上等我们吧，放心，它很聪明，不会乱跑的。” 今天银行里的人不是太少，每个自动取款机前都有人，唐便带着霍尔随便选择了一个开始排队等待取钱。 突然，银行大门传来轰隆的一声，似乎是被谁粗暴地一脚踹开。 唐一边扭转轮椅面向门口，一边迅速地把巴基往后一拉，用身体挡住了他。 是一个举着枪进门就朝天花板放了一枪的中年男人，他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眼中却满是血丝，向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尖叫的人们嘶吼蹲下，整个人都疯狂而歇斯底里。 抢银行？不，不是抢银行。唐看了一眼那个人眼中仇恨和病态的激动，又在他注意到前迅速移开了视线，这样的眼神，又是独自前来，这更像是是一场有预谋的报仇。 10. 袭击 不过这样一个人前来，他是有什么依仗？唐表面上上脸色苍白，带着点惊慌如同其他人一样，实际上在心中冷静思考着。 穿着破旧，拿的枪也是一把最普通的手/枪，他做出这样的袭击所依仗的绝不是表面上的这点东西，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超能力了，变种人？还是什么新出现的反派？唐眼中划过一丝凝重。 这时如同恰好印证唐的想法一般，那个男人一挥手，一些掺杂着黑红色的水球似的东西飞散出来，围绕着银行中的人质们。 唐注视着快飘到身前的危险物体，谨慎地向后倾了一下，安抚地按了按巴基被这突如其来的水球吓到，拉住他衣服的手。 “哈哈——你们每一个人都逃不掉！只要我意念一动，水球就会爆炸，里面含有的剧毒会侵入身体，你们都会死！” 散发出水球的袭击者脸色变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似乎发动这样的能力对他的身体也有损伤，但他毫不在意，神色癫狂的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惊恐地望着那些水球，努力地缩了缩身子，不让自己接触到它们。 唐低声对巴基说道：“往后躲一下，藏到那个柜子后面，别害怕，有我在呢。” 这里距离复仇者大厦只有一个街区，闹出这么大阵仗，唐看见窗外街上的人远远离开生怕牵扯到了自己，当然也有人在离开前报了警。 这次恐怖袭击目的大概是超级英雄，选择银行估计也不是为了钱，而是方便抓到他们这些人质来牵制超级英雄，唐和巴基只是十分倒霉地碰上了这次袭击。 不过这也代表一个好消息，在超英来到前，他应该不会伤害人质，毕竟如果是报复的话，肯定是要当面报复才更为深刻啊。 真是可惜，自己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甚至还很病弱，不然区区一个闹事的家伙，分分钟就给他处理了。 唐看见袭击者扫视一圈朝他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不是吧，是想挟持他做人质？虽然他看起来瘦弱，但坐着轮椅不便于行动，选他做人质，这个袭击者是想鱼死网破不准备跑了啊。 可惜形势严峻没给唐更多思考时间，袭击者就端着枪把枪口怼上了他的脑袋。 被连着轮椅一块拉倒门口那边时，他只来及偏头扫了一眼巴基躲着的位置。 刚进来时巴基就在袭击者的视觉盲区里，躲在柜子后时也没被发现，只是在唐被带走时没忍住探头看了一眼，在唐的目光示意下又缩了回去。 唐被带离时收回目光顺便不留痕迹地看了一下窗户，原先留在哪里的白乌鸦小七已经在自己示意下早早离开了。 虽然相信超英能解决这次恐怖袭击，但为了保险，一开始唐就通知了正在待机的霍尔，让他朝这里赶来，表面上则是让小七去找人救援。 毕竟是超能力者作恶，复联的超英们很快便赶到了。 “我会杀死他们，我死了水球也会爆炸，他们也一样会死，”袭击者用枪指着唐，脸上全是扭曲的快感，他声音嘶哑地对他们说道，“守护普通人的超级英雄？哈哈！我今天就要当着你们的面杀死这些普通人！” “该死的，”匆匆赶到的钢铁侠看到这一情况忍不住骂了一句，“J,查一下这个人。” “好的，sir。”战甲中AI管家温和的声音响起。 “注意语言，托尼。”旁边拿着盾牌全神贯注地望着银行内的史蒂夫下意识说道。 “啧，老古董。”托尼在战甲中翻了个白眼怼了一句。 “袭击者名为迪伦，三十七岁，孤儿，变种人，早年妻子难产去世，留下的女儿在之前齐塔瑞人入侵纽约的战役中死亡。”J的声音在超英的频道中响起，通过佩戴的耳机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他挟持的人质名为唐，周边新开的一家书店店主，身体不好。” “齐塔瑞人入侵……”史蒂夫皱了皱眉头。 善于沟通和心理战的特工黑寡妇娜塔莎已经先上前试图稳住袭击者情绪，但没能成功。 迪伦现在的情绪已经绷到了极点，可以说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已经断裂，只剩下大仇将报的快意。 “停下？不！不可能停下了！你们放任我的女儿死去，英雄？不过是一群冷血虚伪的家伙！”迪伦扼住唐的脖子，手臂肌肉紧绷，将他提了起来，枪口转向了面前的超英。 唐被扼住脖子，艰难地咳嗽了两下，眼中溢出了点生理性的泪水，掩盖了他偏头时冷静不似常人的目光—— 从这个距离，唐清楚看到迪伦手臂上由于用力爆出的血管颜色青黑，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管痕迹。 生病？吸毒？唐大脑迅速运转，不，能造成这种痕迹的，是实验！ 正当气氛陷入焦灼之时，唐感到精神体的靠近，是霍尔赶到了。顺着感应，他在脑中计算了一下方位，在不远处一个大厦中的窗口处，一个绝佳的狙击位置。 “糟糕，他要动手了，但是他的能力还关系着其他人！变种能力抑制器不起作用吗？!”托尼有些着急的说道。 J已经调取了他们来之前银行的监控，得知了迪伦的变种能力效果，但抑制器似乎对他起的效果不大，他们顾及银行中人质，不敢轻举妄动。 “001，你可以链接到我的‘库’吧？帮我取出编号三十一的那个药剂。”唐在心中对001说道。 每个执行者都随身携带一个空间，名为‘库’，空间不大，但也能容纳许多物品，只是至少要在一个世界中完成一个任务才能开启‘库’，且能动用物品不得超过此世界的认知范围。 比方说在古代世界，是绝不可能拿出现代科技物品的。 编号三十一的那个药剂，是相比于钢铁侠所用的变种人抑制器更为霸道的能力消除剂。 迪伦能力造成的水球是黑红色的，带着些血腥气，加上释放后他变的苍白的脸色，和“我死了水球也会爆炸”的说法，可以合理推断：这些水球通过血液与他相联系，甚至水球所含有的剧毒大概率来自他的血液。 而这种来自血液的剧毒，恐怕是某种人体实验的结果，增强了他能力的杀伤力，也摧毁着他的身体。 谁帮他增强了能力，把他推出来对抗超英？ 取药剂和思考在短短几秒内完成。 随即迪伦的动作打断了唐的分析，在他狞笑着把枪口对准了唐的脑袋，忽略了超英们言语上的劝告之时——那些劝告毫无作用甚至让他情绪更加激动了。 在他即将扣响扳机时，唐微微侧头，猛地抬手，将从袖口滑入手中的圆珠笔状针剂扎入了迪伦的脖子。 被突然击中的迪伦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红血丝，他下意识想继续扣动扳机，远处的一发狙/击/枪子弹从他的太阳穴击入，同时随后而来的还有一支箭—— 冲击力让迪伦射出的子弹轨道偏离，又加上唐侧了头，子弹只是划过他的脸，在他脸上擦出一道血痕，刮断了一缕头发。 与此同时，美国队长也冲了上来，一脚将迪伦踹倒，把唐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迪伦倒在地上，脑袋下蔓延出一片血迹，眼中是还未褪去的疯狂。 银行中的水球随着针剂注入的一瞬间便褪去了黑红色，变成透明如正常的水球一般，在迪伦死时不稳定地颤抖了两秒，砰的一下炸开。 托尼和娜塔莎迅速上前，发现迪伦死于枪击，在水球炸开时，J的扫描也迅速完成：“sir，水球中剧毒成分消失，变为了普通的水。” 得知水球的无害后，娜塔莎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在后面待命的警察们就赶紧进去安抚惊吓到的人质了。 唐脖子上被掐出一道红痕，刚刚被史蒂夫一扯，勉强稳住身体后站在那里，腿有点发抖，要不是史蒂夫托了他一下他就摔在地上了。 “狙/击/枪。”娜塔莎观察了一下迪伦的伤口，确切地说，她随即转身警惕地望向远处，“我们可没设置狙击手。” 托尼随即让J通过监控排查这一圈狙击范围内的人，但范围不小，那个狙击手可能也具有反侦察意识，已经撤离，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史蒂夫扶着唐坐回了轮椅，唐坐着缓了一会，剧烈跳动地心脏才平复了下来。 “嘿，你是叫唐吗？你刚刚用什么扎了他，能告诉我吗？”史蒂夫温和地问道，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安抚的意味。 “对，他的能力失去作用是你做的吗？”托尼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嗯……我想应该是的。”唐松开握紧的手，手掌中是一个圆珠笔样式的东西。 托尼伸手拿了起来，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个设计别出心裁的注射器，笔芯位置储存着注射光了的药剂，笔尖则是可以收缩的针头。 “哇哦，真是不错的设计，”托尼挑了挑眉，眼中多出一丝戒备，拉长了声音问道，“那么——这个是哪里来的？” 娜塔莎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它的作用是在是有些危险了。” 这时，巴基从银行中冲了出来，像阵风一样跑到了唐身前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了唐怀里。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哥哥。”闷闷地声音从怀中传来。 “我没事，詹姆斯。”唐只能先放下问话，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11. 疑云 安抚完怀中的巴基，唐抬头回答托尼的问题。 “这个药剂是我的医生交给我的，他说如果遇见超能力者，可以用来备不时之需。” “医生？”托尼把玩着那个圆珠笔状的注射器，问了一句。 “对，如你所见，我的身体不好，他负责我的身体检查有一段时间了，”唐微微仰头，脸上呈现出一种回忆的神色，“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对患者十分负责。” “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哇哦，真是厉害啊，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下次有需要可以让我也可以拜访一下这位医生。”娜塔莎笑眯眯地在旁边插了一句。 “当然，他叫伊莱亚斯，不过前一段时间他移居到了哥谭，我们有几天没有联系了，大概在处理一些搬家相关的东西吧。”唐也没有什么隐瞒，温和的说出了那个医生的信息。 “好啦，詹姆斯，没事了，起来吧。”回答完这些问题，唐拍了拍扑在他身上的巴基，示意他起来。 巴基起来时，站在一旁的史蒂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到了巴基身上。 刚刚他冲过来时速度挺快，又一下子扑到唐身上挡住了脸，旁边一众超英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药剂和迪伦的身上，也就没有太注意这个小孩子。 史蒂夫望着巴基，一瞬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七十年的沉睡，一觉醒来世界翻天覆地仿佛大梦一般。所有人，整个世界都在向前走，可命运仿佛在开玩笑般让他留在了过去，却又不容置疑地推他进入未来。 这一刻那些在“七十年”这个时间判定和冲突下本应模糊不堪的记忆再度清晰直至让史蒂夫感到战栗。 跨越时间回廊的记忆就这么突兀地打开了： 史蒂夫蹲坐在地上，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昂头看向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笑起来脸上还带着浅浅酒窝，不同与瘦弱的他，身体强壮的男孩。 他刚刚赶走了欺负自己的那些混迹街头的坏孩子，脸上被蹭上了灰，本人却毫无知觉，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那是很多年前的布鲁克林，很普通的一天，两个小孩子初遇，他们约定过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记忆中有些模糊的面容此刻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与眼前那个孩子的脸重合，让史蒂夫一阵恍惚。 太像了。 “Cap,你怎么了？”埋伏在远处并在先前射出了一箭的鹰眼克林特·巴顿刚过来就看见史蒂夫恍惚地直直看向那个被围起来问话的倒霉人质身边那个小孩。 史蒂夫回了神，上前一步，按住了巴基的肩膀，永远坚定的超级战士手都微微有点抖。 “你叫詹姆斯，是吗？”他听见自己这么开口问道。 “嗯。”被突然按了肩膀的巴基有些迷茫，抬头看了看史蒂夫，不过他知道这些都是好人，所以没有戒备，乖乖的回答道。 “詹姆斯是暂住在我家的孩子，您找他是有什么事吗？”唐转向史蒂夫，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他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史蒂夫看着唐疑惑的目光，顿了顿，“我是说，詹姆斯也许是他的后代。” “我很抱歉，队长，詹姆斯父母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大概不会是。或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唐委婉但很坚定的否认了史蒂夫的话。 他当然不是你朋友的后代，他就是你朋友啊。[Doge] 看着唐显然不想多说的样子，史蒂夫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和詹姆斯就先离开了，”唐态度温和有礼地向超英们提出离开的要求，“那个用完的药剂可以交给你们，我们还有事要做。” 娜塔莎还想再留下唐继续盘问些什么，却被史蒂夫拦下，让两人离开了。 这几分钟时间，在一旁没再说话的托尼已经把那个药剂注射器拆成了零件。 “注射的真是干净啊……一点药剂都没留下，”他把零件又几下拼了回去，收了起来，一敲胸口，金红配色的纳米战甲覆盖了全身，“走吧，回去了，记得把迪伦尸体也带着，他不太对劲。” “好吧。”美艳的特工叹了口气，指挥着刚到的鹰眼去处理那具尸体，忽视了他抱怨的嘟囔声。 刚才他们检查时也发现了迪伦手臂上实验的痕迹，这次袭击背后，或许还有更复杂的内幕。 当唐和巴基走出超英视野一段距离后，白乌鸦小七从远处飞来，爪子上绑着个小纸条，落在了唐肩膀上。 “小七刚刚去哪了？”巴基在一旁问道。 唐取下纸条扫了一眼，就漫不经心地收了起来，他温和地对巴基笑了笑说：“小七去给我们找帮手了呀。走吧，我们还要去取钱买东西呢。” …… 托尼一行人回到复联大厦后，便着手开始了调查。牵扯到这样的人体实验，这背后潜在的危险极大。 他们先前发现的迪伦手臂上的痕迹确实是实验导致的。 经调查，迪伦原先的变种能力是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控制普通的水球，但经过某种人体试验后，水球中被加入了剧毒的成分，更准确的说，被加入的剧毒是依托他自身血液存在的。 即使由于那个药剂的效果剧毒已经被化去，但迪伦的身体依然残留着被剧毒侵蚀的痕迹。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即使今天他没有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在网络中检索有关迪伦信息的J出声了：“Sir,我想你们需要看一下这个视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虚拟屏幕被投影出来，吸引了超英们的注意。 那是齐塔瑞人入侵时一个被破坏的监控保留下的视频，J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并修复了它。 视频中的女孩拼尽全力凝聚出一个水球，想接住了身边从废墟上摔下来的小孩子。落下的小孩子有了缓冲，被赶来的美国队长救下，交给了后面的搜救人员，上方的女孩却也在同一时刻被一颗流弹击中。 那颗流弹杀死了年轻的她。 “视频中的女孩，是迪伦的女儿。”J的声音响起。 看完视频，托尼沉默地站在那里，垂下的袖口遮掩下，是紧握的拳头。 “天啊。”史蒂夫几乎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双温柔坚定的蓝色眼眸此刻充满了自责和惋惜。 “这是我的错。”他喃喃道。 “不，史蒂夫，这不是你的错。那是战争，战争就会死人，我们无法救下所有人。”娜塔莎叹了一口气，眼中也多了份悲伤。 “那个女孩也是一个英雄。”克林特也叹了口气。他同样是一个父亲，知道如果失去孩子，对父母的打击有多大，但他同样也痛恨利用这份悲伤的人。 留守在大厦没有出任务的布鲁斯·班纳差不多也了解完事情经过，此刻看完这个视频，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讨厌战争。” “继续追踪迪伦之前的踪迹吧。利用失去孩子的悲伤作恶，哈，真是该死。”托尼皱着眉说道。 但他们只查到，迪伦在女儿去世后消沉了一阵，然后就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人间蒸发，刚刚的袭击是他近期唯一一次露面。 孤儿，生性孤僻，也没有什么朋友，在齐塔瑞人入侵后由于此所在的公司倒闭也不再工作，竟没有人知道他人间蒸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托尼和班纳在迪伦所接受实验的调查上也受了阻碍，那个药剂效果太好了，消除后基本没留下什么改造过后能力的痕迹，只能凭借身体受损情况确认是通过剧毒外物的添加达到增强的效果。 不过他身体细胞的状态极为特殊，细胞增殖能力大幅度增强，这也是他在血液中满是剧毒却还能存活一段时间的原因。 临到晚饭，依旧没什么太大进展，几人便先休息，托尼大手一挥，点了份豪华的外卖当晚餐。 “那个唐，还有他说的那个医生，还有今天那位不知名的狙击手，啧，真是疑点重重啊。”托尼摸了摸下巴，靠在沙发上说。 唐的身份他们查到了，资料上很完善，就像是身份完全清白的普通人。他所说的名叫伊莱亚斯的医生也确有其人，但资料就模糊多了，与里世界有联系，近期搬到了哥谭，情况不明。 至于那个神秘的狙击手，什么也没查到。 “对了，说起来那个店主，Cap，他家那个小孩有什么特别的吗？很像你的朋友？”克林特从另一边的沙发后探出头问史蒂夫。 “是巴基。他长得和巴基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史蒂夫听他提起，又晃神了一下。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昵称巴基，咆哮突击队队员，美国队长的挚友，二战时与美国队长一同坠海。”托尼打了个响指，J贴心的补充道。 “以及，那个孩子之前的信息无法搜查到，似乎是才来到唐的家中。” 史蒂夫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这个唐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啊。” 12. 伊莱亚斯 距离袭击已经过去了一天，现在是个小孩子的巴基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小孩子总是不会想太多，没有被伤到，平安回到家舒服地睡一觉，就可以认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已经过去。 至于这场意外后都隐含着什么，就是大人要操心的事了，巴基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 他只是执着地望着唐，想要代替他坐在柜台那里招呼顾客，让唐去落地窗前坐着，晒太阳休息。巴基认为唐在昨天受了惊，甚至还受伤了，要多休息。 喂喂，只是脸上擦破了点皮，你再晚点看它就好了。唐无奈地看着执拗的巴基，只好答应了他，反正这店里的顾客一天也没几个。 “那我就先去那边坐一会儿，不过等会要是有个穿白色大褂的哥哥来，你就让他去那里找我，好吗？”唐笑着摸了摸巴基的头。 嗯哼，手感真好。 “好的，你快去休息吧。”巴基点头同意，推了一把唐的轮椅，让它转向落地窗的方向，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如果有人来闹事什么的也记得喊一下我啊。”唐又回头补了一句，然后操控轮椅走过一排书架，来到了那之后的落地窗前。 这里是被设计好了的阅读区，地上铺着毛绒绒看着就很温暖的地毯，一旁的高脚桌上养着的一盆绿植的枝蔓随意地生长垂到了一个摇椅上。 唐用了点力气站起来坐到了那把竹制的摇椅上，总是坐轮椅也会不舒服，有更好的选择还是能不坐轮椅就不坐。 他摆了个舒服地姿势，开始看起他那的那本书，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标记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在巴基送走一个顾客后没几分钟，门口的风铃再度随着店门的打开而响起。 “欢迎光临——”巴基脸上带着笑容抬头说道，然后看清了来人，“诶，是穿白大褂的哥哥，你是来找唐的吗？” 来人身着有着银色暗绣着蛇的白色大褂，带着一个白色的口罩，银灰色的半长发刚到脖子下方一些，被随意地扎了一下。他的眼眸是少见的紫罗兰色，但在那片美丽的颜色中，没有任何过多情绪，只有一片沉寂。 直至他听见巴基的声音，看向巴基时，眼中却满是温和了，仿佛先前的冷寂都是错觉。 怎么感觉这个大哥哥刚才眼神很吓人，巴基眨了眨眼睛，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是的哦，小朋友。我叫伊莱亚斯，是一位医生，也是唐的朋友。”伊莱亚斯摘下了口罩，动作优雅地收了起来，对着巴基笑了笑，回答道，“你就是詹姆斯吧？唐对我提起过你。” “嗯，哥哥在那边的落地窗那里，他说你来了就去那边找他。”巴基说道。 摘下口罩的伊莱亚斯无疑拥有一副好皮囊，此刻嘴角还挂着一抹温和地微笑，便更显得温润如玉了。 他转身朝着巴基指给他的方向走去。 这个名为伊莱亚斯的医生便是唐的第二个化身，一个身为地狱中最强大的恶魔领主，却不务正业跑到人间当医生的家伙。 在完成了第一个收容任务后，001的能力增强，祂所创造的化身能力的大小也随之增加。 第一个化身霍尔是一个被强化了身体的改造人，除了自身所带的武器精通和身法格斗术外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但第二个化身伊莱亚斯虽然是削弱版——相比于真正的那位恶魔医生来说——但依旧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想要获得完全体的恶魔医生，001目前还构造不出来，但是这个削弱版也完全足够下一个任务了。 001所构建的化身都具有着完备的身份，并且由于世界意识的加成被快速合理化，唐切割精神体放入化身后，化身便能极其智能，丝毫不会与人设不符，且与唐想法完全一致地进行行动。 唐作为本体建立了一个精神网络链接他们，进行信息传递，除此之外，也可以通过皮肤接触同步记忆。 伊莱亚斯来到唐面前，俯身拥抱了一下坐在摇椅上的唐，低声笑着说：“好久不见，我亲爱的。” 记忆随着接触同步，唐得到了伊莱亚斯昨天在哥谭已经去往了他的诊所顺便效率极高地找到了一位病人，为他在哥谭的声望打下一个良好基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伊莱亚斯地眼神都温和了不少。 不愧是我，真能干！ “好了，我们去检查一下巴基的身体情况，今天还有正事呢。”唐把书拍到伊莱亚斯怀里，在暖和的阳光照耀下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好。”伊莱亚斯笑眯眯地接下书放到一旁，放书时看了眼窗外，然后轻松地抱起唐把他放到轮椅上，推着他走了。 自己服务自己，不用白不用。不用自己再费力站起来的唐快乐摆烂。 …… 另一边，复仇者大厦中的超英们终于找到了些关于迪伦背后实验的线索。 由于班纳一直在死磕迪伦身体的不寻常变化，并且似乎在J的帮助下检索到了一些相似实验情况的报告，便由其他几人去那个疑似实验基地的地方，自己留下研究了。 除了他，鹰眼也没去成，他接了神盾局的任务，关于调查今天在任务后被不知名人士枪杀的神盾局特工，也是他的同事。 于是前往那个实验基地的便是史蒂夫，托尼，娜塔莎和一队神盾局特工。 实验基地——是的，一个基地，尽管面积不大，但他们查到时还一度不可置信，就在纽约郊外，自家眼皮底下，有一个秘密实验基地。 果然在那个迪伦背后，还有条大鱼啊。 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基地，准备好了进攻，潜入后却发现那个基地早已人去楼空，资料和重要设备也不见踪迹，被全部搬走了。 基地中留下的痕迹显示，这个基地很明显是近期才废弃的，难道是迪伦的离开就是因为基地搬离，还是基地收到了他们要来调查的消息？ 三人走出基地，脸上都带着点凝重，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基地是怎样得到他们要来调查的信息？ 要知道，距离迪伦身死被带回去调查仅仅过了两天。 正在这时，枪声突兀地响起，一声连着一声，子弹精准地射入了人体。 枪声一响，史蒂夫便就地一滚，到了一颗树后隐蔽，看向了枪声响起的方向，娜塔莎也是迅速地找了掩体，穿着战甲的托尼仗着战甲防弹，直接站在原地让J搜索枪响方向。 但是剩下那队特工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又加上一开始瞄准地就是他们，瞬间倒下一半成员，七人的小队只剩下三个幸运地被子弹擦过没打中的人。 “该死的，是狙击手！”娜塔莎看到倒下同事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史蒂夫这时也顾不上注意言辞了，回头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眉头紧锁。 “隐蔽，先撤退！”他朝一旁打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托尼，喊道。 不过那个狙击手似乎打了这几枪便离开了，静悄悄地隐蔽了一阵，再没有枪声响起。 J追踪到了狙击手的方位，甚至拍下了一张照片，但由于距离过远十分模糊，而且在一瞬间就又失去了他的位置。托尼朝那个方向发射了几枚炮弹，并追到那里，却毫无所获。 那个狙击手一定有着极高的反侦察手段，且在那么远的地方精准狙击，能力极强。 用了伊莱亚斯出品的传送魔法，直接传送走了的霍尔：果然魔法侧居家旅行都是一把好手啊。 在做直升机回去的路上，托尼难得没有自己飞回去而是和他们一起回去，他敲了敲胸口收回战甲，让J投影出了那张照片。 由于距离过远而且只捕捉到了一瞬，即使经过处理，照片依旧十分模糊，就像一个过曝的残影，只能看出是一个深褐色短发，身着黑衣的男人。 “这个模糊度，完全不能进行对比查找……”托尼有点焦躁地在飞机上走了一圈。 “好了，托尼，坐下吧，回去后再慢慢查。”娜塔莎叹了口气，却突然注意到没出声的史蒂夫。 金发的男人此刻定定的望着那张投影出的照片，凝重的神色下是像掩盖着其他的什么。 只是掩盖的功夫不到家，被向来精于此项的娜塔莎一眼看出不对劲。 “史蒂夫，你有看出什么吗？”娜塔莎问道。 “……不，没有。”这突然的疑问让史蒂夫愣了一下，回神后答道。 娜塔莎又看了看他，却没再问什么。 …… 在复仇者大厦中，娜塔莎找到了独自在一个空旷的走廊窗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史蒂夫。 娜塔莎走了过去，放松地靠在窗户旁，也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史蒂夫，你认识照片上那个狙击手？” 史蒂夫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望向了娜塔莎。以美国队长的身体感知，当然早就察觉到了娜塔莎的靠近，只是没有转头，直到娜塔莎打破了平静。 “……我不确定，娜塔莎。”他温和的蔚蓝色眼眸望向娜塔莎，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低声回答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但怎么可能是他？” 七十年前的霍尔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将枪口转向他？ 书店 尽管并不能确定且史蒂夫对此有着复杂的心情，但是实在是没有追踪的方向了。 在了解了些内幕的娜塔莎不会将这个情报告诉神盾局——当然也有先前行动时的情报泄漏的缘故——的承诺后，史蒂夫还是选择将这个信息分享给了复联内部的超英。 克林特去调查的神盾局特工遇袭事件也没有太大进展，经过比对得出的结论，最大可能的竟还是那个狙杀了迪伦，又在基地行动中杀死了四个神盾局特工的神秘狙击手。 是的——超英们已经能够确认这几天的三起狙击事件都是一人所为。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技术高超的远距离狙击，紧凑的行动时间，以及相近的目标：他们，或者说是神盾局。 经过这两天任务中扑了个空和被狙击的经历之后，几人的调查更细致警惕了。 史蒂夫所提供的信息便是他曾经的朋友霍尔。 但是霍尔所遗留下的资料十分稀少，托尼黑进了神盾局的资料库，也仅仅查到了他曾参与“超级士兵”血清的实验，与咆哮突击队一同完成了一次摧毁九头蛇基地的行动的简洁文字记录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最初那次与史蒂夫一同救回巴基的行动都没有记录在册。 所以也没留下来任何可以用于追踪的照片。 这时史蒂夫曾经的学习美术经历就发挥作用了——感谢他还没把这些技术还回去——他花了点时间画出了霍尔的人像。 再经过J的加工和一些修整，最终得到了霍尔的照片。 J再通过这张照片，在纽约进行大范围的检索，最终找到一点踪迹。 当J把从监控中提取的画面投射出来时，史蒂夫望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拉来。 “……”他直直地盯着照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天啊。竟然真的是他。” “哈，他也是经过改造加强的人？又一个老冰棍？”托尼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转过头来说道。 “对，霍尔也经受过改造，甚至于‘超级战士’血清的完成都是基于他，我能接受实验也是因为他。” “那么，J，他现在在哪？”托尼挑眉问道。 “Sir，霍尔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明，他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几乎没有在监控中留下太多信息。这是三天前，他从一个书店中离开时的画面。”J声音停了一下，投射的画面随即改变。 此刻画面上变成了唐的书店，监控下，那个在落地窗前看书的青年，正是那个似乎牵扯了许多秘密的店主。 “此外，您让我注意的‘医生’也出现了。”J接着说道。 几人一时没有说话，看着投影出来的监控中，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即便脸上带着笑容，却依旧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俯身拥抱面前的青年，明明应该是很普通的亲近举动，可让他做来偏偏让人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占有欲。 他起身说些什么，不经意间地抬头，却直直望向监控，如今投射出来就像透过了监控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神情是与他此刻温和动作不符的一片冰冷。 而那个青年对此没有丝毫察觉，极为顺从，毫无反抗与距离过近的不适，被他抱上轮椅，与他一同离开了。 太过于亲近了。 几人从那个仿佛对视一般的一眼中回神，感到了不对劲。 那个医生，对于唐的态度过于亲近了，亲近的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畴，至于恋人——如果是的话那天唐不应该没有提起，还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这种话。 更何况这种态度也不像是恋人，是更加深入的占有欲和掌控，就像将他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圈养。 一个词语在他们心中浮现出来。 “哥谭啊……”娜塔莎想起了前几天唐的话，神色不明的感叹了一句，“盛产疯子的地方，到是和他挺配。” 原本由于着手于眼前人体试验的调查，他们是将这个名为伊莱亚斯的医生的调查延后了的，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所有的线索经都指向了这个书店。 但‘医生’的危险程度似乎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即使从监控上看伊莱亚斯已经离开，史蒂夫还是提出他独自前去。 不过娜塔莎拦住了他，说到：“Cap，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打探消息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于是二人便出发去往唐的书店。 史蒂夫提出要独自去，原本心中是有些暗藏的想法的。 不论别的，霍尔的出现让他再度想到了那个很像巴基的孩子，最近出现与唐有联系的霍尔，同样也是最近出现暂住在唐家中的詹姆斯——这很难不让人生出点明知不可能的希望。 如果巴基还活着就好了。 …… 上午伊莱亚斯来之后，唐便让他为巴基做了一个身体检查，伊莱亚斯大致确定了一下巴基此刻身体状态，在采集了一管巴基的血液用作后续研究后便离开了。 唐这是为了研制APTX-4869的解药，他总不能让巴基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状态。 自从巴基醒来这两天他就开始试着研究了一下，看了不少相关的书，尽管他经历过科技更高级的宇宙，自身所拥有的技术也很多，但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方面的。 不过伊莱亚斯来了之后就好办多了。作为最顶尖的医生，同时也是制药大师——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方面，对于解药的研究才是专业对口。 这也是创建马甲做任务的极大便利之处，化身所设定的能力，可以弥补本体的不足，为任务的进行带来极大便利。 但要想达到这一点，化身的创造必须参照已有的存在，同时也涉及到一个很复杂的契约。 能做到以精神体操控多个化身，且是这种顶级的、而不是随意捏造的化身，这种人在整个监管局都屈指可数。而唐是这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中最强的。 精神力最强，能够创造的化身选择也最多。 检查后唐便让巴基留在楼上休息了，自己下来看店。 他懒散地坐在柜台后，继续翻看着那本关于分子与细胞药理学的晦涩难懂地专业书，不过将制造解药的任务甩给了伊莱亚斯后，他现在就是随便看看，敷衍多了。 一边看还一边漫不经心地时不时投喂一下在外面飞累了，回来蹲在柜台上的白乌鸦小七。 瘦弱的青年面前摊着一本书，动作散漫地趴在柜台上，翻了一页书，目光还注视着书中内容，手却伸出去摸了一把身旁鸟儿的羽毛。 史蒂夫和娜塔莎进入书店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听到有人进来，唐起头，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向来人，温和地开口说道：“美国队长？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史蒂夫没有回答，他现在的目光被那只白色的鸟儿所吸引了，那是一只白乌鸦！他不会认错的，这是那只霍尔养的白乌鸦！ 史蒂夫有些心神不宁，那些过去，无从寻迹的关于霍尔的过去，这一刻终于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的，我们来是想问关于一个人的事。”娜塔莎注意到了史蒂夫的心神不宁，脸上带着微笑回答了唐的疑问。 “哦，好的，是要问伊莱亚斯吗？”唐带这点疑惑，但依旧顺从地同意了询问。 “不，是另一位。”娜塔莎说到。 “我能先问一下，这个白乌鸦是从哪里来的吗？”史蒂夫听到娜塔莎的话，收回望着小七的目光，看向唐问道。 “你是说小七？”唐停下了撸鸟的手，说道，“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都以为它是鸽子。小七是我的一个朋友养在我这里的。” “你的那个朋友，是叫霍尔吗？”史蒂夫随即问道，紧张地等待着唐的回答。 “诶——你怎么知道他叫霍尔？”唐这时显得十分惊讶，点头肯定了史蒂夫的问话。 “真的是他……”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实就这么成为了现实，落到了史蒂夫面前。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再度问道。 “霍尔……他最近似乎挺忙的，”唐皱着眉想了一下，对史蒂夫说道。 “之前把小七和詹姆斯带过来后，急匆匆就走了，嗯……好像说了什么‘任务’之类的。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大概是有什么工作要做吧。” 任务！娜塔莎与史蒂夫对视一眼，知道抓到了重要的信息，而史蒂夫甚至心中的想法更多一点。 霍尔所执行的任务，难道是那个观测所的任务？ 等等，唐刚刚说“之前把小七和詹姆斯带过来”，所以詹姆斯与霍尔也有关系，那他会和巴基有关吗？ 正在史蒂夫思考之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三人都望向了铃声传来的方向。 是店中的电话响了。 唐也没有走开，当着史蒂夫和娜塔莎的面接通了电话。 “……嗯？哦，我知道了。是现在吗？” “好的。” 电话持续时间很短，就像是一个简单的通知。 唐放下电话，抬头看向史蒂夫和娜塔莎说道：“霍尔说他等会到店里，你们要是想找他可以的等一小会儿。” 谈话 霍尔没让他们等太久，仅仅过了二十几分钟，他就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娜塔莎不像史蒂夫那样心神不定，而是蛮有闲心的去一旁书架上随意抽出了一本书翻了几页。 随即她又不露声色地环顾了一下这家书店，在心中进行评估。 书籍种类很多，不只是多，而且十分全面，甚至有很多难找的绝版书都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最尽头那个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是具有很高收藏价值的古书了。 这个书店中的装修也是看似平常温馨，实则都是最好的材料，连这个老板穿的衣服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估计是私人订制的。 娜塔莎收回目光，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心中有了大致的考量。 这个店主，他应该非常富有的，能有这样的一家书店，搞到这些书来卖，要是说他没有什么势力门路，娜塔莎都不相信，可他却一点富人架子都没有，性格上也过于顺从他人。 那么有一种可能的可能性便增大了——这些原本不是唐自身所拥有的，换句话说，这是什么人交给他的。 是谁养出了这样一个人，将他细致的保护，却又在如今将他推了出来？ 那个医生？不，不太像，伊莱亚斯只像那种会把他紧紧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所知的人。 看来谜团是否能揭晓就看今天那个霍尔能带来多少消息了。 很快，被娜塔莎当做突破口的霍尔来了。 他进入店中先没管史蒂夫和娜塔莎二人，而是看向了唐，开口说道：“最近身体怎么样，唐？” 话语是霍尔惯常的简短，却难得的带着些温和。 “还是老样子，没事的。”唐朝他扬起了一个微笑，回答道，“到是你，别总是忙于工作，平时也要注意身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次……” 或许二人也确实是有几天没联系了，唐似乎没忍住想多说几句，还没说完却又想起史蒂夫和娜塔莎还在，把话收了回去，脸上多了丝懊恼。 “霍尔，美国队长他们来找你，应该是有什么事。”他顿了顿，没再多说。 霍尔此刻才看向脸上难掩激动的史蒂夫，他朝史蒂夫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好久不见，史蒂夫。” 就如同七十年前一般。 过去与现在重合，几乎让史蒂夫有一瞬间想要落泪。 “……”他定定地望着霍尔，眼中是纯粹的高兴，“是啊，好久不见，霍尔，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我从不食言。”霍尔听史蒂夫说完，突然回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史蒂夫却理解了他的意思，脸上浮现出愉快地笑容。 曾经有个人对他说，我从不对你说谎，也在告别时说过再会。 他当然都还记得。 不管怎么说，还能再会，真的太好了。 “霍尔，你和美国队长认识？”唐在一旁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有点惊讶地问道。 没等史蒂夫开口，霍尔就先一步解释了。 “之前工作出差时遇见过一次，也给我了一些帮助。” 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对史蒂夫温和地地笑了笑。 霍尔没有打算在书店多待，解释完后，他与唐简单地道了别，示意史蒂夫和娜塔莎跟他一起离开。 待离开书店，霍尔脸上那点面对唐的温和就消失了，变成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 “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复仇者大厦。”霍尔对二人说道。 “？”史蒂夫和娜塔莎望向霍尔。 自从霍尔出现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娜塔莎不像史蒂夫与霍尔早就相识，她对霍尔近日的所作所为抱有极大的警惕，只是因为史蒂夫的信任暂时压下了，此时却被霍尔的话再度挑起。 “谈点你们想知道的事。”走在前面的霍尔回头，神色淡淡，用平淡地语气扔下一颗惊雷。 之后直至到达大厦，霍尔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些什么。 三人坐在车里均是一言不发，明明应该紧张的气氛却让史蒂夫忍不住想起了他们的初见，那时霍尔也是一路上一言不发，自己甚至都跟不上他。 到了大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电梯，随即电梯门合上，一个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复仇者大厦，霍尔先生，sir请您与罗杰斯先生和娜塔莎女士一同去往顶层工作室。” “这是J，托尼的智能管家。”史蒂夫在一旁说道。 霍尔神色平淡地嗯了一声做回应，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当他们到达顶层，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托尼，克林特和班纳三人。 “呦，回来了？我还以为Cap老朋友重逢把正事忘了呢。”托尼开口就带着点阴阳怪气对史蒂夫说道。 “托尼。”史蒂夫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等娜塔莎或是其他人开口，史蒂夫便看向沉默着的霍尔，率先直接的将问题问出。 “霍尔，之前击毙迪伦，和后来袭击神盾局特工，在基地又袭击了我们的是你吗？” 史蒂夫语气温和，没有质问，只是如同很平常的朋友间问话一般，蔚蓝色的眼眸中满是信任。 他相信霍尔，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目标不是你们，”霍尔在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回答道，“迪伦威胁到了唐，至于剩下的特工，是九头蛇。” “什么？！” 霍尔话音刚落，不只是史蒂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其余几人脸上也难掩震惊，克林特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是说神盾局里有九头蛇？他们竟然还没有消失吗。”史蒂夫眉头紧锁，神色变的凝重起来。 “不只有，而且很多。”霍尔没管几人的震惊，接着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娜塔莎上前一步，问道。 她和克林特作为神盾局的特工，此刻是最为震惊的，娜塔莎甚至瞬间想到了上次七人小队四人被霍尔狙杀，已经过了半数，那么霍尔口中的很多，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霍尔没有说话，沉默了两秒。 随即J的声音响起：“Sir，我收到了一份来源未知的资料，是关于九头蛇卧底名单的。” 一个虚拟光屏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现，超英们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到了这上面。 随着托尼的滑动，他们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份文件，脸上都是凝重。 哪怕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这份文件也足以让人心惊。 人数太多了，甚至前局长皮尔斯·亚历山大都是九头蛇，可以说神盾局已经完全被九头蛇渗透了。 “天啊……”克林特喃喃道。 史蒂夫压下震惊，他回头望向霍尔，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那你现在来狙击九头蛇，是为了什么？任务吗？” 他想到了唐先前提到的任务。 霍尔扫了一眼超英们，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了史蒂夫的问题： “是任务。九头蛇中佐拉博士意图依照资料再次启动‘永生酒’研究，还找到了当年研究‘超级士兵’血清时我的血液资料，观测者让我来进行收尾任务。” “佐拉博士？” “那个跟在红骷髅旁边的副手，他把自己变成数据苟活了下来。” 一旁的托尼他们显然被过多的情报砸昏了头，托尼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等等，谁来告诉我们一下，什么是‘永生酒’，那个观测者又是谁？先前可没人提到过啊。” 霍尔看了一眼史蒂夫，示意他去解释，自己又坐在那闭口不言了。 见霍尔没有不能说的意思，史蒂夫便将所知道的关于观测者和永生酒也就是APTX-4869的信息告诉了众人。 看着得知了信息都陷入了思考的超英们，霍尔在心中叹了口气，最后说道：“不要再去调查唐了。史蒂夫，想再次合作的话，来这里找我。” 他说出一个地址，便捏碎了滑入手心的晶体，传送魔法生效，让他从复仇者大厦中消失了。 “啧，”托尼反应过来后立刻打开了身旁的仪器，摆弄了几下说道，“未知的能量波动……魔法侧？” “算了，这些研究先延后。他说的是真的话，我们这次面临的麻烦可就大了。哈，估计尼克·弗瑞那家伙也不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什么人吧。” “确实是啊，这小小的袭击，竟然带出了这么大一条鱼。”娜塔莎斜靠在吧台上，虽然姿势放松，脸上却是化不开的凝重。 …… 而书店中的唐此刻正在脑海中与001对话。 “我感到有什么将要在哥谭出现了，但是我无法确定它的具体位置，”001的声音上带上了点不安，“干扰，有什么在干扰着这个世界。” “对，命运线也被干扰了，佐拉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点上想重启‘永生酒’，又那么巧让迪伦抛了出来，袭击时正好撞上了我。” “甚至于你对命运线的掌控也开始模糊了，不是吗？” 001：“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是被引导的？” “对，既然想要引我们过去，那就如祂所愿，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唐低低的笑了，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洞察计划 在获得了霍尔提供的资料后，从震惊中回过神，尽管心中还是有很多关于此的疑惑，但复仇者们还是以极高的专业性开展了更深入的调查。 根据资料，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九头蛇的内部资料，但是在托尼的指挥下，即使是J的探查也遇到了些许阻力。 之前托尼也不是没有侵入过神盾局的资料库，但是从来都只是简单拿几份资料的事。 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父亲所创建的机构还是抱有些天然的信任，没有想到过要深入调查一番。 一深入查探，便发现在网络中有人设下了较市面上，甚至可以说某些国家文件更为严密的隐蔽以及监管防护措施。 超英们猜测这便是霍尔所说那个佐拉博士所做，作为数据生命，他一定在为九头蛇监管这资料。 虽然托尼有自信摧毁防火墙查到更深处的资料，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是获取了些外部资料。 但是这也让他们发现了更令人心惊的东西。 一个依托神盾局信息系统开展的，名为“洞察计划”的九头蛇计划。 通过神盾局庞大的网络系统和情报收集能力，用卫星侦测并收集每个人的详细信息，进行相关大数据观察与分析，来做到通过数据的叠加预测未来。 对此，神盾局给出的对外表述是：检测可能出现的罪犯，提前防范干预。 以此来做到，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但在九头蛇内部的资料中，这份计划就变成了另一种意味：提前检测出未来可能危害到九头蛇发展的任务，进行清除。 九头蛇在“洞察计划”中目前已经记录到的名单，人数已经十分庞大，仅仅托尼所获取的部分名单，就包含了各行各业的人才。 甚至最先看到的，就有自己和布鲁斯·班纳的名字。 史蒂夫看着这份名单，表情十分严肃，向来坚定温和的蓝色眼眸中此刻也多了份怒火，说道：“这个计划……就算是以想要预防罪犯为目的，它也不该存在，这完全是侵犯了个人的隐私，而且一个人的未来，也不是这些监测就能决定的！” “更何况还被拿来杀人！” 托尼两手撑在操作台上，听见史蒂夫的话，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下还带着点熬夜的青黑。 “嘿，Cap，我和班纳还是目标人员呢，”他挑了挑眉，带着胡茬和熬夜的黑眼圈的脸上依旧是斯塔克独有的带点不着调的表情，“娜塔莎，你在神盾局听过这个计划吗？” “……”娜塔莎按了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局长书说过一次，关于用它预防犯罪。” “尼克·弗瑞，那个黑卤蛋？”托尼停下了手中的操作，走向一旁的沙发，把自己砸了进去。 初步的资料调查终于差不多整合结束了。 “对，顺便，但是他对这个计划的态度有些微妙……”娜塔莎眉头微皱，补充了一句。 “？”旁边的克林特插了一句，“所以头儿是知道九头蛇的？话说怎么都没跟我提过。” “也许？” “好奇的话，直接去问不就好了。”托尼靠靠在沙发上，结束了这场对话。 就他们从霍尔那里获得的名单和自己查到的一些九头蛇资料，并没有显示尼克·弗瑞是卧底的资料。 加上娜塔莎和克林特在神盾局那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虽然某些时刻尼克弗瑞的选择不近人性，但他绝不是九头蛇那种危害社会，蔑视生命之流。 尼克弗瑞当了这么多年神盾局局长，还是个掌控欲爆表的家伙，就九头蛇目前卧底的规模，他就算没有完全查出，也肯定注意到了什么，甚至手中会有更多情报。 所以想追查洞察计划和九头蛇的渗入，他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待他们找到尼克弗瑞后，事情也确实如他们所推测一般，尼克福瑞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神盾局中的不对劲和潜藏在洞察计划下的阴影。 他在先前已经通过谋划，在一个营救任务中让娜塔莎获得了一份资料并存储在u盘内。 而这个u盘所储存的，就是关系到整个洞察计划的绝密资料。 尼克弗瑞本想将资料交给他的老上司，神盾局已经退休的前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但被复联超英们找到并进行了情报交流后，他发现皮尔斯的名字竟也出现在了霍尔提供的九头蛇卧底名单中。 尽管托尼所查到的九头蛇资料库中没有皮尔斯，但他们猜测以皮尔斯的等级，其资料一定被严密储存，表层资料库中没有也十分正常。 虽然这让尼克弗瑞很难以置信，但他还是选择了先不轻举妄动，保留u盘，与复联众人一同和霍尔合作。 …… 唐与001发现有什么在引导危险针对他们，试图干扰他执行任务收回危险物品，乃至试图制造意外杀死他和化身。 这自从他们从过去回来后就越发的明显，同时也让001确定，祂的力量似乎正在被窃取，命运线的走向也开始偏离，尽管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严重问题，但依照这个趋势走下去，世界总有一天会走向崩溃。 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物目的现在唐还不甚清晰，但是他猜测那些扰乱命运线的危险物品的出现皆是拜他所赐。 他想要用这些东西影响世界原定的命运，削弱、杀死作为世界支柱的超英，令世界陷入崩溃动荡之中。 只是唐还没有想明白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花这么大功夫引进外来力量搅乱超英世界，就是为了让这个宇宙崩溃？ 是利益，还是单纯的仇恨破坏？ 算了，既然背后的人没有将危险品一下子扔出来，或者不是依托原命运线给唐制造麻烦而是直接进行改动制造天灾人祸之类，就说明他也同样受到限制，只能在幕后用这些迂回的手段。 唐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却满是冷静，甚至带了点遇到对手的兴奋。 那么他此刻与那个幕后者站在同一起跑线，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呢？这种执行者危机四伏的任务生涯，真是令人怀念啊。 尽管退休多年，但是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常年在监管局被一众执行者仰望的大佬可从没觉得自己会输。 唐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操控着轮椅从柜台后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变的橘黄但仍还有些刺眼的落日余晖，关了店门准备上楼去找在楼上房间里玩的巴基。 嗯，还要买个晚饭……有点想吃那家新开的店，但是它没外卖，唐想了想，愉快地决定，不如让霍尔过来顺便带一份吧。 于是唐在脑海中他所构建的精神交流网，也可以把它叫做聊天室中敲了敲霍尔。 转变为文字他们的交流大概是这样的： 唐：＠霍尔，晚上来店里顺便帮我和巴基买份晚餐，对了，史蒂夫他们联系你了吗？ 霍尔：好。已经发来了信息，明天他们会到我现在住的地方商议行动计划，巴基的记忆快恢复了吗？ 唐：对，也许你们明天商议完到店里就能遇上恢复记忆的巴基。伊莱亚斯，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伊莱亚斯：恢复药剂大概有雏形了，但缺少了点资料，毕竟我没有药物样本，让霍尔去九头蛇拿点它最初的研究资料，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了。 唐：ok，有在哥谭查到什么吗？ 伊莱亚斯：目前‘医生’的名声已经营造了一些了，但是关于危险物，目前只有一个流传在里世界之间的关于‘怪物’的风声，其他没发现什么。 唐：继续查。先低调点别被蝙蝠侠找上门，那样会很麻烦。 伊莱亚斯：你是在关心我吗，亲爱的？ 唐：？滚。 [唐已下线] 干净利落地关了聊天室，唐上了楼，摊在沙发上放松地长舒一口气，和巴基一块看动画，等着霍尔来送饭。 啊，任务什么的先不想了，果然还是摆烂躺平的退休生活更适合他啊。 先浅浅躺一晚上吧。 …… 与唐和巴基在书店温馨正常的摆烂生活不同，霍尔这两天已经去摸清了九头蛇在纽约的几个基地的位置。 他还去了最主要的一个基地，就是原剧情中，由霍华德和佩姬卡特建立的神盾局最早的一个基地，也是电子化的佐拉博士所在的地方。 这也将是他与复仇者行动计划的目标。擒贼先擒王，想要从源头上制止洞察计划，从佐拉下手是最快最保险的。趁着洞察计划的执行者，装载新式武器的天空母舰还未升空，提前解决显然相比原剧情会省很多力。 经过一系列的商讨，为了尽快解决这一危险，唐与复仇者将计划执行时间定在了第二天。 结束后复仇者们都先行离开，去进行明日计划的后续准备，史蒂夫却留了下来。 他想着娜塔莎走之前特异看向他的眼神，心中有些无奈，不管是复仇者们还是尼克弗瑞，都想让他在霍尔的口中多得到些关于观测所和观测者的信息。 而且他也有些私心，他知道寄住在书店中的叫詹姆斯的孩子一定与巴基有关系，毕竟霍尔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这让他有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想。 他想得到霍尔的答案。 相见 霍尔看了眼站在那里似乎正想着怎么开口的史蒂夫，起身倒了杯水，放在史蒂夫旁边的桌子上。 “坐下说吧。”霍尔坐到另一边，神色依旧平淡，却看着比先前放松了一些。 史蒂夫注意到霍尔的放松，心头也是微松，那点莫名的局促感也消失不见，坐了下来。 他拿起水杯，低头看了看，却没有先喝，而是抬头看向霍尔，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问到：“霍尔，那个叫詹姆斯的孩子……？” 也行史蒂夫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迫切地想得到肯定，让这份飘飘然的希望落到实处。 霍尔注意到史蒂夫蓝色的眼睛中复杂的情感，他点了点头，平静地给了史蒂夫答案： “他就是巴基。” 有那么一瞬间史蒂夫差点觉得自己是幻听，手中下意识用力握那个杯子，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放松，以免捏碎这个可怜的杯子。 “真的是巴基……！那他怎么会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史蒂夫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七十年前，我又回去过一次，向观测者申请，带回了巴基。”霍尔低声回答道。 “回去……观测者？”史蒂夫疑惑的问到。 “你们应该查过了，除了七十年前那一次，和如今之外，无法找到我在其他时间段的出现信息。” “因为我不属于过去。在观测者的能力下，才让我得以跨越时空，去找回失散在时空中的的监管物。” 霍尔看了下史蒂夫有点怔愣的样子，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观测者说巴基的命运会走向一个极其痛苦的方向，所以我向观测者请求救下他，将他带离，身体缩小为幼年形态是由于救下他时所用药物的影响。” “至于失忆，是穿梭时空的后遗症，现在这个时间大概也已经恢复了。” 霍尔说完，抬头了看了看史蒂夫，突然他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这不是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吗，很惊讶我给你送情报吗。” “能够再次重逢，我同样也很高兴。” ……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书店中。 中午吃完饭后，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巴基被唐拉上楼午睡，而在这个简短的午觉中，积压的记忆此刻开始在脑海中一点点地奔涌而出。 睡梦中的巴基紧皱着眉头，脸上似乎带了点痛苦的神色。 在他的脑海中，此时盈满了过往的记忆—— 小时候家旁边常去的街道，与史蒂夫的初遇，少年时意气风发，决定踏上战场时的昂扬的斗志，小巷中和霍尔的初遇，战场上被俘与实验，史蒂夫与霍尔的营救，袭击九头蛇—— 直至最后坠入海中的无边黑暗与寒冷。 巴基猛然惊醒，大口的喘着气，就仿佛溺水的人从一片沉寂黑暗中刚被救起再次抓住了光亮一般，大脑已然清醒，身体上却还残留着那种劫后余生的战栗感。 近来的记忆浮上了他被过去记忆挤满的脑海，巴基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记起了自己变成小孩子这一事实。 他变成了小孩子，寄住在一个名叫唐的书店店主家，唐似乎和霍尔认识，还有史蒂夫…… 巴基想起了自己用一个孩子模样出现在史蒂夫前的场景，一下子扑到别人怀里抱住他不松手，还喊着哥哥，就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下，把自己又砸回柔软的床中，用手捂住了脸。 一定会被那个家伙打趣的吧。或者说，就他现在小孩子的样子，就根本少不了打趣。 不管怎么说，一场大梦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死，一下子跨越了七十年，而且史蒂夫也活了下来，哦，霍尔好像也在，这怎么看都不是件坏事吧？ 巴基被手挡住了的脸上，正扬起一抹微笑。 我的朋友们啊，还能再见到你们，真的太好太好了。 唐在楼下通过电脑上的监控看到了巴基醒来的全过程。 差不多到了001所说的巴基恢复记忆的时间点，中午他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唐就知道，是巴基的记忆要恢复了。 所以唐在让巴基上楼睡觉后就挂上了楼上的监控，注意着巴基醒来恢复记忆的过程，以免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看到巴基差不多缓过来了，唐放下手中正在吃的零食，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施施然的坐着轮椅上了楼。 他形式上地敲了敲门，随即推开了这扇门，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就如同往常一般，带着点关切对巴基说道。 “詹姆斯，你睡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巴基听见门响便紧张地下意识装出了像前几天那样，七岁小孩子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一个套了个小孩外貌的成熟大人——他在记忆中分辨出唐是完全不知情的。 还是不要吓到他了。 “我没事了，现在头也不晕。”回答时巴基还揉了揉眼睛，作出刚醒来的样子。 “那就好。对了，刚刚霍尔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美国队长要顺路来看看你，嗯，他说罗杰斯先生来找你聊一聊？” 唐说完，脸上也带了点关于霍尔的话不确定的意味，但很快抛之脑后了。 “什么？史……美国队长要来找我吗？”巴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差点顺口喊出来史蒂夫，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换了个他现在更恰当的称呼。 看着巴基这么大反应，唐脸上先是带了点惊讶，但很快又变为了然，笑着对巴基说道：“是的，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很崇拜美国队长啊。” “啊？不是……”巴基听到这个回答，下意识反驳了一下，却看着唐一脸“我明白”的了然表情又闭了嘴。 当史蒂夫赶到时，当他看见那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和眼中久别重逢的喜悦，那份希望的最后一丝不真实也最终褪去。 好久不见，巴基。史蒂夫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句， 随后唐看出了他们似乎想要单独谈谈的样子，就给他们拿了点之前霍尔来送饭时带的水果和零食，自己回到柜台那坐着了。 史蒂夫与巴基间的谈话没有进行很长时间，只是简单地聊了一下最近的生活，史蒂夫提了一嘴明天的任务，换来了巴基带着点担心的目光。 “没事的，我可是美国队长啊。”史蒂夫笑着对巴基说道。 虽然史蒂夫很想把巴基接到自己家中，但是由于神盾局目前处于这样一个较为危险的状态，他们还有紧急的任务，并不能确保巴基的安全。 而且霍尔还说了要等伊莱亚斯的药剂让巴基恢复正常人的状态，所以巴基最好还是先呆在书店中，继续寄住在唐这里。 离开时史蒂夫走出书店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温和的看向巴基的年轻男人。 他想起了霍尔先前对他说的话。 是关于观测者的信息。 观测者常年沉浸于世界线中，观测着世界之中命运线的走向，同时也时刻注意着命运线是否走偏，走向注定崩塌的方向。 那时霍尔看着史蒂夫一脸听到了某些奇幻事件的表情，还反问他，复联不是和奇异博士有接触吗，这种事应该略知一二。 之后霍尔还提到了唐，史蒂夫记得他眼中带着的复杂情绪，他说，唐是观测者停留于世界之上的锚点，所以唐所在的书店是绝对安全的。 史蒂夫问霍尔，唐是否知道观测所的事。 霍尔沉默了两秒，回答他说，唐将观测者遗忘了。 …… 哥谭。 阴暗的天空之下，潮湿的水汽在粗糙的墙面上凝结，再顺着那凹凸不平的缝隙流进满是脏污的小巷角落中，搅成了浑浊的泥水。 一个一身衣服穿的歪歪斜斜，领口处被揪出了褶皱，穿着一双咧开了嘴的脏破鞋子的醉汉被人推出了酒馆，晕乎乎的脚下没有站稳摔进了那摊泥水中。 被泥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被风吹过带来彻骨的凉，他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嘴里骂着点什么，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着。 醉汉已经开始变的混沌的大脑正努力的工作能让他自己滚回家，不要冻死在街头又或者倒霉的被那个罪犯或者□□要了小命。 但显然这不是件容易事，他喝得太多了。 你要问为什么？ 也许是发泄工作没了的愤怒，也许是最后一笔钱被抢了，也许是抢了一笔钱来挥霍，也许是在哪赌了一笔大的输了，也许是单纯的酒瘾犯了。 或者说，这里是哥谭，而他是哥谭最底层的人。也许在这座城市的一些人眼中，他这样的人，都算不上是人。 他最终醉的歪倒在了一个小巷的角落，小巷尽头窝着的些流浪汉只是抬了抬眼皮，就没再动弹。他们的眼中都是麻木。 风刮来了一张报纸的碎片，贴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抓下来，路灯的光刚巧照到那上面，醉汉即将停止工作的大脑进行了最后的运转。 他迷糊中似乎看到那上面的几个大字：哥谭是…… 在他扛不住昏沉，最终昏睡过去前，他喃喃说道： “哥谭是一座没有未来的城市。” 匆匆从这里经过的医生听见了这句话，低头扫了一眼，随即便离开了。 医生 伊莱亚斯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到了，患者先生，让你的人来吧。”电话中他的声音是温和有礼的，但将视线移动到伊莱亚斯的脸上，就能发现他神色是一片冷意的漠然。 说完后，他也没有等待回答，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伊莱亚斯动作放松地站在那里，路灯昏暗的光与阴影把他的脸照的晦暗不明，他将手机放回，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反射出一点光亮的锋锐手术刀。 锋利的刀像是一个灵活的银色蝴蝶在他手指间上下飞舞穿梭。 他并不担心电话对面的人不会过来，毕竟那人是个突发不治之症的帮派老大，而他正巧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被找到且能够救他的医生。 伊莱亚斯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术刀，想到了之前这个帮派老大找上他时那个癫狂的样子，眼神中才多了点玩味的情绪。 此刻那个帮派老大大概把他当做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令他满意的代价，要知道，伊莱亚斯自认是个有原则的医生，为人治病救命向来明码标价。 这些思绪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没过两分钟，巷子外就走进一个男人，一身不显眼的黑色，腰间别着一把枪，看到伊莱亚斯后眼神一亮，过来请伊莱亚斯跟着他走。 就像是一直在等伊莱亚斯一样。 男人一走进小巷，伊莱亚斯的脸上就从漠然无缝衔接到了温和有礼的模样，手中的刀翻转了最后一下，垂下手时被悄然收起。 他跟着那个男人七绕八绕，终于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经过一个走廊后，便来到了一个豪华的房间。 一个一身病气，面色青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人躺在床上，价值不菲的机器正维系着他的生命。 然而这个生命的火种在一步步地滑入死亡濒临熄灭，只剩眼睛中还旺盛的求生欲望和野心在拼了命的燃烧。 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他胸口地呼吸都很微弱无力了，却在看到伊莱亚斯的这一刻重新爆发出活力，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要活下去！这是帮派老大伦普金此刻唯一的念头。 他的母亲是哥谭最底层的流莺，而他是一个意外的产物，他的母亲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生下了他。 而后未等他成年，唯一的依靠母亲就死在了一个雨夜，他成了街头上的混混，机缘巧合加入了一个底层帮派。 多年的努力与机缘巧合，加上骨子里的狠辣和不服输，他一点点爬上了老大的位置，把这个底层帮派变成了一个二流帮/派。 他拼了命才活下去，爬到如今的地位，他要活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伦普金瞪大了眼望着伊莱亚斯，呼吸变得更为急促，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旁边那个男人赶紧上前一步扶了他一下。 他没有注意那个男人，而是盯着伊莱亚斯，嗓音嘶哑地开口说：“医生，我知道你能救我，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活下去！” 伊莱亚斯进屋后就停在了离床三步远的地方，上下扫视了一下伦普金，随即脸上的温和便真实了些。 一个充满野心，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看来是一个付得起代价的患者啊。 听见了伦普金的问话，伊莱亚斯身体微微前倾，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是晦暗不明的深意，似乎是个能将人吞噬的深渊。 “那么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用你的灵魂，交换你的生命，怎么样？” 伦普金听见那个一身白衣，却浑身危险的医生温和的吐出了这样的回答。 即使他做出了不管付出什么也要活下去的决意，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心头还是掠过一阵惊意，那个里世界最近声名鹊起的名号真切地浮上他的脑海——恶魔医生。 这是在与恶魔做交易，祈求活下去的机会。 伊莱亚斯看着他惊怖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再一次加深，缓缓地补充道：“我会与你签订契约，治好你的病后，我会先取走你灵魂的一半力量。然后等你死去之时，剩下的灵魂将归我所有。” “嘛，尽管放心好了，其他人失去灵魂一半的力量也许会濒死，但你有了我的契约稳固灵魂，对你后续的生活不会有一点影响的哦。” 伦普金犹豫了一下，咬牙答应了，不管怎样，他不会放弃最后的活下去的机会。 伊莱亚斯抬手，玄妙的魔力纹路出现，手掌上复杂的法阵中具现出一个古旧的黄色羊皮卷，上面是晦涩扭曲的文字，携带着无法被人类所知晓的信息。 “请滴血为誓吧，患者先生？” “……好。”伦普金深吸一口气，伸手触摸了这个悬浮在空中的羊皮卷，指尖微微刺痛，羊皮卷下方空白处开始浮现出血红色的花体英文——是伦普金的名字。 伦普金感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个契约的签订，被从身体中抽离了。但是一瞬过后，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好了，契约成立。那么接下来，进行一个小小的手术。”伊莱亚斯收回手，羊皮卷与魔力纹路随之消失，然后取出了来时把玩的那把手术刀。 他上前两步，伦普金震惊中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然后伊莱亚斯的手中的刀尖触碰了他的身体，陡然变得虚幻，穿过了衣服与皮肤，深入内里，却没有传出一丝痛感。 随着刀尖的灵活移动，一丝丝黑色开始在银色的手术刀上蔓延，直至爬升覆盖了半个刀锋，伊莱亚斯将其抽出，用手弹了一下刀尖，那片黑色便一节节破碎消散了。 “最后再分三次喝下这个药，就可以了哦。”伊莱亚斯笑眯眯地取出一管药剂，“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问你。” “在你的病三天前急速恶化之前，我记得你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伊莱亚斯眼中多了些锐利，伪装的温和神色也从脸上褪去了点。 “三天前……是去附近一个小帮派名下的一个根据地抓一个人，那里留守的人不多，但有些邪乎，找到人后他们也没阻拦我们带走，就没有多留。” “他们似乎是在看守什么东西，”伦普金一边眉头紧皱回忆着，一边又揣摩着伊莱亚斯的神色，补充道，“如果您想要，我可以让手下人去查一下。” “不必了，这些信息就够了，”伊莱亚斯手一扬，将那管药剂扔给了伦普金，“三天一次，之后你就彻底没事了。” 看着伦普金手忙脚乱地接下药剂，生怕砸了碎了的样子，伊莱亚斯笑了笑，行了一个绅士礼，彬彬有礼地说出了令人惊怖的话语：“那么下次在地狱相见吧，患者先生。” 随即伊莱亚斯便从原地消失，传送回了他暂居的房子中。 001此时终于忍不住探头了。 001：“我确认过了，他身上沾染了危险物品的气息，应该是宿傩的手指。” “那么看来就在他提到的那个小帮派里，但我们先前寻过去，已经被带走了，留下的痕迹似乎也被处理过。”唐在心中回应道。 “你现在还不能感应到具体位置吗？哪怕是大致方向？你受到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么。” 001：“感应不到。现在就像是有迷雾笼罩了哥谭一样，混乱了我对哥谭的感应，它变的断断续续了。” “啊，那你现在真是没用啊，嗯？” “？执行者，你变了。”突遭指责，001语调中都带了点震惊。 “抱歉抱歉，被伊莱亚斯的壳子影响了点，我这也是带入扮演的专业性嘛。”唐赶紧给001顺了顺毛。 只是脑海中话音还没落，就听见001突然紧急的声音插了一句—— “不对，出大事了！我刚刚观察到了二代罗宾杰森·陶德的命运线，它就快崩了啊啊啊——”001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点慌乱。 “等等，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了？”唐迅速问道。 “杰森的崩了蝙蝠侠的也会崩，蝙蝠侠的崩了超人的也好不到哪去——”001又碎碎念了一句，才平复了下，回答唐的问题。 “他的命运线发生巨大的偏移，这不同与巴基先前没有改变大节点，用一个更良性的改变使命运线稳固的走下去，杰森的命运线发生的偏移是被强行扭转，注定走向崩溃的。” 唐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伊莱亚斯这段时间在哥谭获取的情报，迅速提取到二代罗宾出现的信息，发现也恰好是三天前，二代罗宾就没有再出现了。 “所以说从那时起，杰森就出事了？我还以为是蝙蝠侠因为前一次夜巡受伤禁了他的夜巡呢。” 001：“应该是的，刚刚的感应下，他现在应该在……阿卡姆疯人院。” “阿卡姆疯人院？这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唐感到有些棘手了，“阿卡姆……小丑现在也在阿卡姆，难道是阿卡姆骑士？” “不，作为主宇宙，我也知道那些不同宇宙中不同的走向，这个命运线只能说初始还与阿卡姆骑士沾点边，后面就走向彻底崩溃了。”001否认了唐的猜测。 小丑 “好了，先别着急了，我会去找杰森，把他的命运线拉回来的。”唐在心中对001说到。 “现在去吗？”001问到。 “对。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收敛了头脑中与001交流的意识，刚刚回到安全屋的伊莱亚斯又整了整袖口，站了起来，开始第二次传送。 好在先前他在哥谭探索情报时也粗略地把哥谭重点位置都转了一遍，放置了传送坐标。 伊莱亚斯微微闭眼，一瞬微弱的眩晕过后，再度睁眼，他就已经站在了阿卡姆疯人院外的一个隐蔽角落中。 他抬手随意地画了几条魔力纹路，组成了一个隐蔽气息与存在感的法术，又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可以短时间将身体灵体化的效果来方便穿墙进入。 再加上唐自身所有的黑客技术，查了查阿卡姆疯人院此时的监控，果然有一部分监控要么坏了，要么被替换了。 估计也正因为此，蝙蝠侠才没能发现杰森被藏在了阿卡姆疯人院。 想到这里，正准备动身进入阿卡姆疯人院的伊莱亚斯顿了顿，想起了阿卡姆骑士中的剧情，轻轻晃了晃头试图将那些黑暗的情节甩出去。 不会到那一步的，001毕竟都说了，不是这条线，但随即，他的思维便开始反驳自己，尽管阿卡姆骑士也不是什么好走向，但001也说了这次走向可是命运线都将要崩溃了。 唐将自己有些担忧的心思压下，表面上伊莱亚斯依旧挂着他那副面色漠然，行动优雅的样子，抬脚跨过了坚实的墙壁，进入了阿卡姆之中。 运气很好，他进入了阿卡姆内部的一个过道，而不是在牢房中直面某个疯子或者罪犯，也或者两个的结合体？ 他循着001提供的方位向更内部前进，去找那个方向看守最严密的存在—— 伊莱亚斯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考量，既然入001所说，初始可以与阿卡姆骑士有点关系，再加上是针对罗宾，那么人选几乎已经确认了。 是小丑。 伊莱亚斯的脚步落到地面，没有一丝声音，在深夜昏暗令人心生惊悚的疯人院穿行着。 他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紧闭的监管室之外。 伊莱亚斯停下脚步，一片昏暗中他紫色的眼眸中像是闪过了一丝寒芒，让他看清了门后的场景。 少年英雄此刻正狼狈地被吊在房间中央，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支撑起了全身的重量。 他似乎是在昏迷中，身体上的肌肉却时不时抽搐着，脸上的神色也是痛苦不堪的样子，耳边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他的脸上。 情况似乎很不妙。 伊莱亚斯穿门而入，灵体化的身体再度凝实，手中刀锋一闪，绑在杰森手腕上的粗绳便悄然被割断。 伊莱亚斯伸手接住了落到他怀中的杰森，先单膝跪下让杰森靠在他的腿上，腾出一只手，大致检查了下杰森的身体状况。 多处骨折，尤其是手臂，左手手腕粉碎性骨折了。还有各种软组织创伤，和一些利器造成的伤口。 不过以伊莱亚斯的医术与药剂，这些都是小问题，他可以很快治好，用药剂堆一下也不会留下什么副作用。 但是比较难搞得是伊莱亚斯怀疑小丑在杰森身上注射了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撑开杰森的眼皮观察了一下眼睛，而出现在伊莱亚斯眼前的赫然是一个蓝绿色混合的眼眸。 眼眸感到光亮的刺激，瞳孔收缩了一瞬，似乎让杰森短暂清醒了一下，他嘴唇嗡动，发出了几声几乎低不可闻的简短气声—— “小丑……不能忘……” 但他清醒的状态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又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混乱之中。 伊莱亚斯看到这种情况，没忍住叹了口气。 真是不妙啊，这种状况。是洗脑？还是什么其他的针对精神的药物？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他带走吧。 伊莱亚斯调整了下姿势，用一个尽量避开杰森身上伤口，不让他受到二次创伤的姿势抱着他站了起来。 就这这样一个不方便的姿势，伊莱亚斯不方便开法阵瞬移，便手腕一翻，一颗蕴含着定向传送法阵的水晶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随手将它捏碎，伊莱亚斯连着杰森的身形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这是传送的前兆。 就在被传送走的最后一刻，伊莱亚斯似是心有所感，偏头望向房间内的一个阴暗角落，不起眼的一个透明玻璃窗上。 一张脸此时贴在那上面，超伊莱亚斯露出一个惊悚的笑。 黑暗中小丑那张惨白的脸，加上仿佛血淋淋般被划出的夸张笑脸，和他那双满是疯狂与拿粘稠恶意的眼睛。 ——是小丑。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景下，小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无疑是能够给人很大的冲击感。 至少这个时候虽然伊莱亚斯表面上还是一片镇定，唐已经在心中朝001爆了粗口。 但伊莱亚斯还是稳住了表情，甚至还彬彬有礼地朝小丑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 待伊莱亚斯离开后，小丑所在的房间内传出了低低的笑声，但很快这阵笑声开始变大，参杂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其他牢房中的人听到这半夜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渗人笑声，不烧人暗骂了几句，想着小丑这疯子在半夜发什么疯。 小丑笑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睁大的眼睛中是盈满的恶意与兴味。 “我记得，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更好玩的东西，让我能给小蝙蝠一个惊喜？”小丑的声音嘶哑可怖，带着些笑意。 “我可是放过了那只小鸟呢~希望你能让我满意啊，不知名先生？” 小丑不知听到了什么回答，再度大笑起来。 “混乱——你想要混乱！这可真是令人愉悦啊。” 小丑大笑着，极为兴奋地在屋内转了一圈，笑声却又突然戛然而止，疯疯癫癫地小丑猛然停了下来，脸上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不能干扰到我与小蝙蝠的游戏哦。” …… 另一边回到安全屋的伊莱亚斯第一时间带着杰森打开了一个暗门，朝地下室走去。 走过一个过道，面前的门随着他的到来悄然开启，露出了里面与外面正常房间不同的内里。 这是一个满屋专业性的仪器与制药设备的兼用于医疗与实验的完备实验与手术室。 伊莱亚斯把杰森放在手术床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伊莱亚斯开始了对杰森的检查与治疗。 伊莱亚斯先处理了一下杰森的身体表面的损伤以及骨折，除了纠正骨折的骨头让它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花的时间多了一些，其他伤口的处理在伊莱亚斯手下都变得十分轻易与快速。 剩下的是棘手的脑损伤，或者说是精神损伤。 哪怕伊莱亚斯的医术制药与法术是多么厉害，牵扯到精神与大脑方面的问题，都需要慎之又慎，毕竟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未知的不好影响。 所以伊莱亚斯只能先给他注射了一个效果温和些的有着镇定效果的药剂，然后抽取了他的一管血看能否检查出什么。 刚刚他已经用法术给杰森的精神进行了检查，杰森的精神体此时十分混乱，但这种混乱的导致不是由于魔法侧的结果，应该是某种特殊药物的影响。 现在只能进行血液中成分检测，看看能查出些什么东西了。 这种血液的高精准的提取检测要花不少的时间。 等伊莱亚斯得出一个确切些的结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而结果导向了伊莱亚斯所想的最坏的一个结果。 小丑病毒。 杰森已经开始被侵染了。 伊莱亚斯只能先用先前制作的药剂暂时稳定杰森的变化，不让小丑病毒彻底侵染他的思想。 然后伊莱亚斯只能立刻开始进行解药的研制，毋庸置疑，想要做出小丑病毒的解药难度极大，但杰森现在没剩多少时间了。 伊莱亚斯只能先放下对于宿傩手指的追查，全力进行对解药的研制。 又忙碌了一个早上，即使是恶魔领主的身体，也得休息一阵。 伊莱亚斯安置好杰森，为他挂上装有补充营养以及修复身体的药剂，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房间中。 他给自己到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不只是昨天晚上，他为了收集情报打出名声已经在哥谭连轴转了有一段时间了。 本来就等昨天确定一下伦普金身上的宿傩手指气息，顺便治个人，就回来休息的，谁知又出现了杰森的事。 现在倒好，事情更多了。 “001，小丑的态度不太对，而且小丑病毒现在也不该出现。你有在小丑身上感觉到什么吗？” 唐在心中为伊莱亚斯突增的工作量感叹了一下，然后朝001问到。 “……小丑身上有让我很讨厌的气息，他也许与你猜测的那个幕后的人接触了。”001顿了一下，回答道。 祂正在疑惑于小丑身上的气息。 “应该不是也许了。时间卡的很好，恰好拖住了我们追查宿傩手指的进度，估计是要趁这点时间做点什么。” 唐的声音中带了点冷意。 “幕后那个人应该是要在这段时间催生咒灵。利用杰森……哈，他也确实成功拖住了我们。” ［歌者］ 蕾拉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她与哥谭许多的备受生存威胁甚至流落街头的孩子不同，虽然蕾拉出生时母亲便因为难产而去世，但她的父亲很爱她，给了她一切能给予的。 蕾拉的父亲劳伦斯是个哥谭少有的那种人，他谦虚有礼，是个学者以及为杂志社供稿的作者。 他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称得上衣食不愁，在妻子去世后，他就将所有的爱都倾入了仅剩的亲人，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劳伦斯向别人提起他的女儿时，总用珍宝来形容。 但十二岁的蕾拉最近有些忧愁。她很想出去，到街上去玩，而不是总是呆在家中。 蕾拉是个早产儿，出生时身体便不好，再加上哥谭的危险性，和她是父亲仅剩的亲人，所以劳伦斯太过看重她的安全了。 他的女儿那么脆弱，那么纯洁，怎么能被外面的脏乱所污染，因外面的危险而受伤呢？ 所以蕾拉总是待在家中，不能出门，少有的几次出门也是由父亲全程跟着，进行着被规划好的行程。 蕾拉不怪父亲，她想，父亲只是太爱她了，太过于担心她的安危。哥谭是这样的危险，她不是小孩子了，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蕾拉只是感觉有点无聊了。她每天在家，除了看父亲的藏书，或者听父亲给她讲课，就是与父亲一同虔诚地祷告——父亲和她，都是神最虔诚的信徒，自从记事起，父亲就带着她一同信仰神了。 但是时间久了，总是会感到有些无聊。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诶。 蕾拉趴在高高的窗台上，看着下方小院外经过的人，窗户上挂着蕾丝的窗帘，让路过的人有些隐隐约约的。 她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想，她的未来会怎样呢？ 等她再长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每天跟父亲一起出门，天天出去玩了呢？她能去上学，成为一名医生吗？她记得父亲说过，她的母亲就是医生。 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了小院的门，是她的父亲！ 蕾拉瞬间将刚刚的无聊忘记了，停下了自己最爱的唱歌活动，飞快的跑下楼去迎接父亲。 父亲会给她带什么生日礼物呢？她想。 劳伦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望着跑来的女儿，俯下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但是他没有带礼物。蕾拉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劳伦斯看着女儿的表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怎么会不给我可爱的小蕾拉带生日礼物呢？让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爸爸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礼物。”他朝蕾拉说道。 “真的吗，爸爸？我简直太高兴了！” “当然了，我的珍宝，神明的小羊羔，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劳伦斯牵住蕾拉的小手，把她带出了门。 他们去往了一个地方。 那里的房间装修十分讲究，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样，只是供奉的不是耶稣，而是一位不知名的神明。 里面有不少人都在虔诚地祈祷着，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信仰。 如果伦普金或者伊莱亚斯在这里，或许能认出一些眼熟的面孔——那个小帮派中的人。 有一点是二者都还不知道的，这个小帮派它不是一个帮派，确切地说，这是一个xie教组织。 他们狂热的信仰他们的神明，认为只有追随神，才能获得最崇高的幸福与力量。 而劳伦斯便是这个xie教组织的首领，被尊为神明的眷者。 此处便是他们最隐蔽，最集中的圣地。 这里储存着他们最近最伟大的发现，神明的恩赐—— 神的遗骨。 这也会是劳伦斯送与女儿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将女儿带入了一个藏在深处，经过重重守卫的房间。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石台，纯黑色的石头每一个边缘都被打磨的平滑，上面精细地雕刻出了细致的纹路。 纹路在石台上形成凹槽，组成了一个诡谲，带着异样美感的复杂符号。 蕾拉有些好奇地望了望那个石台，认出了上面那个符号，这是代表他们信仰的神明，她还会画简化版的，用于日常的祈祷。 看清了那个纹路，蕾拉便双手相交，低声念了一段祷告词。 自从进入房间后就变得有些严肃的父亲听到她虔诚地祈祷，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温和了一些。 然后劳伦斯蹲下来，看着蕾拉，说道：“好孩子，我的珍宝，我的小羊羔，闭上眼睛，爸爸会给你最好的礼物。” 蕾拉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父亲给她礼物。 但是她没等到她想要的礼物。 她的父亲，与她信仰的神明将她杀死了。 在生命的最后，石台的冰冷与失血过多的寒冷夺取了她最后的温暖，被剖开的肚腹中是父亲放入的，神明的遗骨。 血一点点将石台上的纹路浸满，劳伦斯正在念念有词地祷告，眼中是如同其他信徒一样的狂热，甚至更甚。 他是那么虔诚地为神明奉上了最纯洁的羔羊，如此的坚信跟随神明，他深爱的女儿才能永远纯洁，永远被神的光辉所陪伴。 十二年前，他的女儿就在此出生，她的母亲已先一步投入了神的怀抱。 劳伦斯坚信这是对她们最伟大最深沉的爱。 蕾拉，蕾拉，爸爸还不能陪你去，爸爸还要留下来传播神的福音。他如此想道。 结束了祭祷，他闭上眼，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蕾拉的意识随着生命的流逝却越发清醒，只是仅有一个念头在叫嚣着—— 未来……我的未来……我要未来！ 十二年的生命爆发出唯一一次不甘的情绪，愤怒的嘶吼： 我不甘如此死去！我不甘没有未来！ 浓郁的黑气开始在蕾拉的上空凝结，一个巨大而可怖的怪物一点点从女孩冰冷没有了呼吸的身体上爬出来。 还未睁开眼的劳伦斯还不知道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他也不必知道了。他将向他的女儿一样被杀死。 那个所谓的神的遗骨，即宿傩的手指，悄然从女孩的身体上消失，与新生的咒灵融为一体。 怪物杀死了它的创造者，发出刺耳的嗡鸣。 依托于宿傩手指所产生的，对于‘未来’的诅咒的咒灵[歌者]就此诞生。 它杀死了这个教堂所有的人。 当它攀附在最后一个人身上，嗡鸣着，嘶吼着“未来”将他撕碎时，它的身体已经进一步变的庞大。 此时有什么存在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它被看不见的存在束缚起来，强行签订了某种束缚，随之消失在了这里，只留下一地血腥。 …… 而当这场屠杀被发现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个事件的恶劣程度显然惊动了蝙蝠侠。被发现后不久他就赶到了。 他注视着教堂内的一片狼藉，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细节。 不像是人类所为。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跟随着头脑中模拟出来的杀戮轨迹，抬脚向劳伦斯与蕾拉所在的位置走去。 蝙蝠侠神色冷凝地跨过一个个尸体，这些惨状令本就十分压抑暴躁的情绪更添了几分暴怒。 他走进了那个房间，看到了在石台上肚腹被剖开，死不瞑目的女孩，还有那个与外面的所有人一样被残忍杀死了的男人。 极强的思考推理能力让他迅速判断出了一个令他厌恶的事实： 二者关系亲密，女孩是最先受害的，没有设防，可以推测出他们应该是父女关系。 是父亲杀死了女儿。然后有什么暴虐的怪物杀死了父亲以及教堂中剩下的所有人。 一个从进入这个教堂便开始显现的事实也确定了。 这是一个xie教组织，他们信奉一位不知名的存在，这个死去的男人应该是其中的高层，他将自己的女儿杀死进行某种仪式。 最后催生出了一个怪物，屠杀了所有人。 蝙蝠侠眉头紧皱，拍下现场的照片，取了一些线索样本，离开了这里。 他还有太多的事。 自从三天前杰森失踪，生死不明后，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查杰森的下落，以及夜巡，管控哥谭中发生恶性事件。 夜晚快结束了，他准备先回蝙蝠洞继续调查了。 蝙蝠侠转身走入黑暗，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坚定的模样。 治疗 蝙蝠侠回到蝙蝠洞，脱去了蝙蝠战甲，又坐回了电脑前。 阿福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走了下来，进了蝙蝠洞中。他将杯子放在布鲁斯旁边，先是看了眼电脑上被飞速处理着的信息，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此刻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很不好。 杰森已经失踪了三天，至今杳无音讯，生死不明，而他不仅要查杰森的下落，还要处理哥谭每天发生的各种事—— 帮派混战，走私，或者又是哪个超级罪犯从阿卡姆跑了出来，以及什么新出现的棘手家伙，就像他刚刚去查的那个事件。 他眼下的黑眼圈痕迹愈发浓重，注视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大脑仿佛不知疲倦地处理着各种信息，试图抽丝剥茧的通过线索的组合将真相得出。 哥谭似乎永远不会平静，阴影纠缠在每个人的身上。 所以蝙蝠侠少有休息的时间。 但是现在的布鲁斯过于疲倦，过于缺少休息了。即使他看上去永远坚定可靠，永远不会倒下。 阿福了解布鲁斯，他知道布鲁斯已经快到极限了，必须要休息了。 他担忧地看着布鲁斯，轻声说道：“老爷，您该休息了，即使是坚不可摧的蝙蝠侠，我想也不能连续不眠不休三天。” “我还要查这个事件，这很糟糕，又有新的怪物出现了，它会危害到哥谭。”布鲁斯眉头紧皱，盯着电脑上的信息，手上动作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老爷，您知道您该休息了。”阿福叹了口气，将牛奶往前推了推，再度说道。 布鲁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到了阿福脸上不赞同地表情和眼中的担忧。 “我知道，阿福，”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我知道。” “阿福，我只是不能停下。” 布鲁斯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蝙蝠侠足够了解自己的身体，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休息，才能尽可能的让自己处于一个好的状态，而不是熬垮自己的身体。 但杰森的失踪以及毫无线索让他有点失控了。 他再次停顿了一阵，闭上眼睛，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便又回到了那个永远理智的蝙蝠侠状态。 布鲁斯端起那杯牛奶，一口气喝完了它，虽然已经稍微调整了下心情，但喝完时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下降了一瞬。 “我知道了，再过十分钟我就去休息。”他把杯子放下，再次对阿福说道。 阿福将杯子拿走，抬手按了按布鲁斯的肩膀，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老爷，我相信，杰森会没事的。” “楼上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希望您能在十分钟后至少安稳地睡一觉。” 阿福又补充了一句，在得到布鲁斯肯定的回答后，才端着杯子又离开了蝙蝠洞。 …… 而当布鲁斯睡了时间不长的一觉后，醒来到了客厅，却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 正是连夜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的迪克·格雷森。 迪克正吃着久违的阿福特供小甜饼，听到楼梯上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见是布鲁斯，便咽下口中的小甜饼，停下了进食。 “嘿，布鲁斯，早上好，”迪克朝布鲁斯挥了挥手，随即语气中加上了和先前阿福一样的不赞同，“布鲁斯，杰森失踪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好吧我先前是与杰森有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但那都是过去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给我说一声。” 迪克没等布鲁斯回答，便又迅速地接了一段话，眼神中带点谴责的望向布鲁斯。 “等等……”布鲁斯有些头疼地面对迪克的问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阿福也走了出来。 “是我通知格雷森少爷回来的，我想家人之前需要的不是隐瞒，而是互相帮助，对吗，老爷？” 阿福脸上带着温和望着布鲁斯，但布鲁斯知道一旦他露出一点不同意的意味，那马上就会切换为阿福不认同的目光。 “好吧，阿福，你总是对的。”布鲁斯只能带着点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么说道。 尽管迪克的到来很突然，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让布鲁斯感到压力减少了一点。 他也走过去，无视迪克嚷嚷着“这是阿福给我做的小甜饼”的反抗，伸手拿了几个小甜饼，动作优雅但飞速地解决了阿福端上来的早餐。 然后他示意迪克跟上，进入了蝙蝠洞，再次回到了蝙蝠侠的冷硬状态，向迪克分享了这段时间所面临的事件，以及所获取的情报。 蝙蝠洞中再度变的忙碌起来。 而另一边，在带回了杰森后，同样又不眠不休干了两天的伊莱亚斯终于得到了初步的解除小丑病毒的计划。 他已经制造出了初版对抗小丑病毒的药剂，虽然不能彻底去除小丑病毒，但是可以达到削弱的效果。 之后他计划将剩余被削弱的小丑病毒通过法术契约的形式转移到自己身上。 伊莱亚斯有自信制造出彻底杀死小丑病毒的药剂，但那势必会耗费他大量的时间，先不说他还要赶时间追查宿傩手指以及相关一系列麻烦事，光是杰森就不可能等这么长时间。 等他把药剂做出来，估计杰森早已经被完全侵染，成为又一个小丑了。 所以把小丑病毒引到自己身上，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相比于人类的身体，小丑病毒在身为恶魔的他的身体中，功效会进一步降低，再加上先前就被削弱过，即使会对伊莱亚斯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也不会将他完全侵染，变成小丑。 最多影响一下伊莱亚斯的性格。 实在不行等之后有时间伊莱亚斯还能慢慢再给自己治嘛，对后续的任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于是唐最终拍板了这一对目前最有利的处理方式。 伊莱亚斯站在了依旧昏迷着的杰森床前。 其实这两天中杰森中途有醒来过几次，但是处于一半清醒一半混乱的状态，所以伊莱亚斯也没有停下镇定的药剂，尽量抑制住小丑病毒对他精神的侵袭。 研究了两天，唯一从一堆坏消息中挑出的一个还算好点的消息，因为杰森大部分身体上的损伤都是在小丑病毒注射后才被造成的，所以说，至少那时候处于精神混乱状态的杰森，承受的痛苦少了一些。 虽然精神上的混乱也十分让人痛苦，但有着伊莱亚斯不计成本的药剂压制，多少能缓解许多。不管怎么说，能少承受一点痛苦，也是好的。 伊莱亚斯望着昏迷中的杰森，无声地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他将手中的药剂注入准备好的针管中，对准血管，将枕头插入，把一管药剂尽数注入到杰森的身体内。 由于体谅杰森，伊莱亚斯还特地多花了些时间在药剂中添加了不少镇痛安抚的成分，为此消耗了‘库’中不少珍贵材料。 所以注射完药剂，削弱病毒的这一过程中，杰森并没有经受到太多痛苦。 等药剂完全起作用后，杰森估计就能清醒的醒过来了，不过会带点幻听暴躁之类的症状，但至少短时间不用担心被侵染成小丑了。 伊莱亚斯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等待着杰森的清醒。 在昏迷前，杰森的记忆还停留在小丑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和不会好意地注射药剂时的癫狂模样，哦，还有先前被小丑砸断的骨头一阵一阵的抽痛。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如同陷入了深渊一样，无数声音冲进他的脑子，叫嚣着疯狂难以理解的呓语。 他甚至能感受到随着这些疯狂的入侵，大脑开始发生某些令人胆寒的变化。 杰森的长久以来训练出的对危险的感知力不休的叫嚣，他拼了命地用意志力去抵抗这份疯狂的侵袭，他的本能中预感到如果他没有抗住，一定会变成他所唾弃的怪物。 布鲁斯……阿福……迪克…… 布鲁斯一定会来救自己。 他靠着这一念头和自己的家人，拉扯着自己的理智，不让它滑入深渊。 不能成为怪物。 他是罗宾，蝙蝠侠最好的助手，他不允许自己变成小丑一般的怪物。 在苦苦挣扎了一段时间后，在感到自己就快力竭，一点点被疯狂侵蚀之时，杰森感到有什么开始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温暖的感觉包围了他的精神，让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在混乱中他记得有几次他似乎是清醒过一瞬，眼前却全是朦胧无法看清自己是在哪里。 是蝙蝠侠把自己救了回去吗？ 杰森的意识再度陷入与混乱纠结之前，模糊的意识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来带我回家了吗？ 再这样的混乱中，杰森感觉自己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直至某一刻那些疯狂的侵袭开始一点点减缓，让他的灵魂终于从如同溺水般的窒息中逃离，再度清醒起来。 当他睁开眼睛时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清醒，意识模糊着，耳边是没有褪去的疯狂的呓语，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了暴躁。 但他先没管这些，而是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和身边那个坐着的人。 意识与眼前的视野一点点变的清晰，杰森有些艰难地花费力气偏了偏头看向伊莱亚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银灰色半长发，紫色眼眸正注视着他的陌生的医生装扮的人。 不是蝙蝠侠啊。 相遇 “你是……谁？”刚刚清醒过来，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掌控自己身体的杰森朝伊莱亚斯问道。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医生，正在为你治疗。” 伊莱亚斯坐在一旁，身形修长，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身体微微向前探，注视着杰森，评估着他如今的情况。 “先缓一下吧。毕竟不是彻底的治愈，你现在大概在被幻听所影响吧？” 杰森难受的晃了晃脑袋，他现在确实如面前这个医生所说，耳边满是吵闹繁杂，难以理解却又充满疯狂的话语。 “……对，”杰森顿了顿，努力地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不受这些呓语所影响，他皱着眉头问道，“所以这里是哪里……？” 蝙蝠侠在哪里？ 伊莱亚斯看着杰森这个样子，不由得在心中再一次为他的意志力之强而感叹，真是耀眼的灵魂啊。 他眼中的兴味愈发浓重，往椅背上靠了靠，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道。 “还没有想起来吗？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资料的，我是被称为‘恶魔医生’的伊莱亚斯，这里是我的诊所。” 恶魔医生…… 伊莱亚斯话音刚落，杰森的大脑将存储于其中的资料展示在了杰森眼前。 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哥谭的医生，救下一个颇有权势的人物后便在里世界一点点积累了名气。 据说他医术极其精湛，所制药剂效果极好，可肉白骨生死人，却极重利益交换，只有付出相应代价，才能得到他的治疗。 即便据传他所要求代价高昂且未知，被称为‘恶魔医生’，还是有不少人想要找到他以求医治。 这样特殊而且是新进出现在哥谭的人物，当然会上了蝙蝠侠的调查名单。 虽然一时查不到伊莱亚斯行医时所要求代价，但看在他只是给几个人医治，暂时也没搞出来什么事，调查循序相比于其他在哥谭整日致力于搞事的超级罪犯们，就往后排多了。 在之后杰森自己就被抓了，估计蝙蝠侠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去查这个医生。 前提是伊莱亚斯别在这两天闹出来什么事。 杰森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失去意识前是被小丑抓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想到这里，他有些涣散的注意力猛然集中，一瞬间甚至让他忽视了精神身体的不适，想要挣扎着坐起来问道：“小丑现在在哪？是你救了我吗？” “不要动，你可还有一身的伤，”伊莱亚斯见状，将他又按了回去，然后才回答道，“小丑当然还在阿卡姆，至于救下你，是我把你从阿卡姆偷出来的哦。” “你把我带走了，之后小丑就没有什么动静？”杰森盯着伊莱亚斯，克制住幻听和暴躁的影响，努力思考着。 “他也许找到了更好的玩具也说不定。”伊莱亚斯轻声说到，看见了杰森脸上的惊讶凝重，却又随即笑了一声，“开个玩笑罢了。” “好了，患者需要好好休息，反正你现在想离开也不能走，就先留在我这里吧。” 伊莱亚斯笑眯眯地说，无视了杰森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样子，站了起来，为杰森换了个药。 药中舒缓的成分让他即使是仍有不良症状，也可以较为安稳的睡一觉，缓解他疲倦的精神体。 现在伊莱亚斯终于可以腾出时间进行接下来的调查了。 顺着之前那个小帮派的线索往下追踪，伊莱亚斯当然也很快注意到了劳伦斯所在的帮派被不知名的怪物屠杀的事件。 看着自己查到的内容，伊莱亚斯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幕后的人拖住自己，是想要搞一件大事。 即便伊莱亚斯不向蝙蝠侠一样已经做了实地的调查，但基于对‘宿傩手指’这一危险物的了解，他已经得出了比蝙蝠侠更多的真相。 宿傩手指极大概率就在那个教堂中，并且随着新生咒灵的产生，已经又不知踪迹了。 尽管如此，伊莱亚斯还是决定到那个教堂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被留下的线索。 对于小丑病毒的转移，等杰森再恢复一天后开展，趁这段时间尽快去调查一下。 毕竟咒灵极易对普通人造成巨大的威胁，而常人面对咒灵，又几乎只能说是束手无策。 这个出现在超英宇宙的咒灵，可能只有魔法侧人员能对它造成一定损伤。如果想要达到彻底拔除咒灵的目的，只有身为执行者的唐和他的化身借助一些001的力量才能做到。 伊莱亚斯暂时停住了思考，离开了地下的实验室，回到了安全屋中，从衣架上取下了他惯常穿的那件有着银色暗绣的白大褂，穿上后整理了一下手腕处的袖扣，便准备出发了。 当伊莱亚斯来到这个教堂之时，它早已因为先前的恶性事件的发生被警方封锁了。他站在远处扫视了一眼被严密封锁的教堂，和在一旁守着的警察。 在引起那个警察注意之前，伊莱亚斯就将视线自如地移开，脚步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从这里经过的人一般。 这些封锁当然拦不住伊莱亚斯。 他从一个无人的路口绕进去，到了这个教堂后面的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再度给自己施加了降低存在感和让身体灵体化的法术，伊莱亚斯就如同上次进入阿卡姆疯人院一般，穿过教堂的墙壁，走了进去。 当眼前的一瞬黑暗结束，教堂大厅中即使尸体早已被收敛，但地面上瓷砖遗留下的无法擦干净的血迹，墙壁上沾染的撞击上去或者被喷溅沾染的暗褐色痕迹，乃至可以在角落上找到的碎肉。 血腥味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一副凄惨的景象啊。 一身白色大褂，发色也是银灰的医生似是为这般场景悲悯地微微低头默哀了一瞬，可他抬头时，眼中却是与动作完全不符的漠然。 伊莱亚斯没有过多在大厅中停留，而是直接跟随001所指引的遗留宿傩手指气息最为浓厚的地方走去。 那里的调查才是最重要的。 伊莱亚斯穿过漫长的过道，直直走向劳伦斯进行xie教仪式，杀死了蕾拉的那个房间。 走廊中阴冷暗淡，阴影投在白发的医生紫色的眼眸中，又为他增添了一份诡谲，快走到那个被关闭的门前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突兀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随即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灵体化以及降低存在感地法术，依旧是脚步极轻，悄无声息地向前走去。 伊莱亚斯离那个房间有一段距离之时，便察觉到了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还有一位像他一样不请自来的访客。 应该是蝙蝠侠吧。 本来想迟一些再和他对上的，虽然是身为超级英雄，按理来说能够帮助他收回危险物品的存在，但是伊莱亚斯并不愿意同蝙蝠侠交锋，他更宁愿的自己去收回宿傩手指，完成任务。 但想也是不可能的。这毕竟是哥谭，这一切发生在哥谭，便已经杜绝了他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叹了口气的伊莱亚斯走到了门前，一边抬手推开了厚重的石门，一边在一瞬间为自己挂上了彬彬有礼的假面。 “下午好，先生，看来我们的出行计划很巧合的装上了——”伊莱亚斯微微颔首，不像是悄然潜入案发重地的不明人士，反而像是在什么上流社会的晚宴上温文有礼的绅士。 “啊，原来是夜翼，我还以为是蝙蝠侠来调查的呢。”待看清了眼前在一瞬间转过身，警惕地摆出了作战姿势的夜翼，伊莱亚斯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讶，带着点笑意说道。 迪克现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见他如此做派，也依旧没有停下警惕。 迪克今天在蝙蝠洞从蝙蝠侠那里了解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件后，便主动想蝙蝠侠要求去调查这个近来最恶劣，留存信息较少，而可能产生的具有极大危害性的怪物的恶性事件。 为蝙蝠侠分担一部分工作，让他去接着排查杰森可能的下落以及其他的事件。 所以迪克便来到了这个教堂中的地下室，进行更仔细深入的调查，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是什么导致了这样一个怪物的诞生。 当他研究完了被小心放起来的一个疑似装了什么对于劳伦斯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现在却空无一物的盒子，又在书架的一个暗格中找到了劳伦斯的手记。 他翻开那本类似于劳伦斯的日记，零零散散的记录了许多对于所信仰神明的祭祷，还有教派中发生的事件，以及一些不明所以的呓语。 迪克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前面的内容，除了最开始劳伦斯记录了自己是怎样在妻子生下女儿后，杀死了妻子让她回归神的怀抱，和计划着用十二年培养自己深爱的女儿，让她成为最完美的羔羊之外，便都是一些对于所谓神明疯狂的信仰。 而这份信仰，从这份手记最新的几页，劳伦斯发现了‘神的遗骨’后，越发的浓重偏执，几乎是一个狂信徒模样。 不，更确切的说，他对于信仰‘神明’所给他带来的权柄以及力量，和供奉神明能够得到一切更加深信不疑了。 神的遗骨…… 迪克看到这里皱了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可能就是那个空无一物的盒子中原本放着的东西，也或许就是造成先前屠杀这里的怪物诞生的原因！ 劳伦斯借助所谓‘神的遗骨’进行某种仪式，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之后怪物诞生，屠杀教堂中的人。那么这个‘神的遗骨’是与怪物融为一体了，还是被什么人带走了，那个怪物为何又消失不见了…… 迪克望着手中书页上的字，脑中飞速分析思考着，却突然听见身后的门被打开。 是谁？！ 迪克一个激灵，回身警惕地看向走进来的伊莱亚斯。 合作 银白色头发，紫色眼眸，白色大褂——信息在迪克心中被不断的检索，查询着有关眼前人的情报。 很快，一份被丢在脑海深处的情报被迪克想了起来，他记起来似乎在不久前，一个从哥谭突然前往布鲁德海文定居的颇有点身份的人。 不只是明面上的，还有暗地里的。 所以迪克也去调查了一下他为什么突然就要来布鲁德海文。 结果得到的消息十分令人摸不到头脑，那人原先生了一场大病，被一位医生治好后，因为恐惧他，选择离开了哥谭。 迪克当时完全没有相信这个说辞，只是觉得他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不过也去查了一下他口中那个医生。 名为伊莱亚斯，只要能付的起他所要求的代价，便据说可以从死神中夺回生命，却被称为‘恶魔医生’的人。 这很难不让人想要深究他所提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样的，让他们既渴求他的治疗，又视他为恶魔。 后来那个人在布鲁德海文还挺安分，迪克就没再深查，只是将这点信息打包发给了蝙蝠洞，在哥谭发生的事活动的人，交给蝙蝠侠是最可靠的。 但迪克发信息那个时间段，恰好撞上了杰森失踪的时间，所以蝙蝠侠虽然因为这个情报多注意了一下伊莱亚斯，但还是没有着手展开调查。 银白色头发，紫色眼眸，白色大褂，样貌和惯常的穿搭都对上了。 伊莱亚斯看着迪克，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微微侧了侧头，说到：“看来你现在认出我了？” “你是那个被称为‘恶魔医生’的伊莱亚斯？” 夜翼防卫的动作略微放松了一点，身体肌肉却仍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他还不能确定此刻伊莱亚斯来到这里的立场是怎样。 “‘恶魔医生’，倒也还挺形象。”伊莱亚斯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那个雕刻着繁复纹路的石台，“一个有点兼职的医生罢了。” 说完她的目光也从石台上又转移回迪克身上，看见他依旧是带着些警惕的样子，不由得面上带了点好笑。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是该庆幸现在在这里的不是蝙蝠侠吗？”他用手摸了一下石台上凹下去的纹路，看着指尖上沾染到的暗褐色，眯了眯眼睛说到，“明明我只是蛮遵纪守法的做一个医生罢了，我是在救人，又没有杀人。” “不要那么警惕，这真的会伤到我的哦。” 伊莱亚斯搓了搓指尖，将指肚上那点痕迹搓掉，对迪克说到。 “好吧——那这位‘遵纪守法’的医生先生，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想治病救人么？”迪克听完他的话，挑了挑眉说到。 “也许是哦。”伊莱亚斯脸上的笑容没有因为迪克话中带的刺产生任何变化，轻飘飘地说道。 “要合作吗？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产生的怪物是什么，这应该是你想知道的吧？” 伊莱亚斯紧接着上一句玩笑一般的话，抛出来合作的意味。 迪克先没有回答伊莱亚斯，脸上的表情是即使带着多米诺面具，也能明显看出他“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可信，说的是对是错”的意思。 “似乎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啊，我是真的想要与你们好好合作的，毕竟看这个态势蝙蝠侠不可能不参与了。” 伊莱亚斯转向迪克，身体微微向前倾，说到。 “听他说。”看看他知道什么。 蝙蝠侠冷硬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迪克自从伊莱亚斯进入后开始说话起，便将对话收录进了公共频道。 蝙蝠侠一边前往下一个调查地点，一边听着这边迪克与伊莱亚斯的对话，关注统控着事件的进度。 “那么，作为合作的诚意，这里诞生的怪物，是被称作咒灵的存在，诞生于人类的恶意、恐惧与执念，是与人类完全对立的一方。” “如果不尽快找到并杀死它的话，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也说不定？” 伊莱亚斯仿佛闲谈一般地说着，同时也在这个房间中随意翻看着其中的物品，相比于迪克的警惕，他看起放松闲散多了。 “咒灵？魔法侧吗。”迪克向伊莱亚斯问道，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 “嘛，这样说也不是不对，但是还是与魔法侧生物有些不一样，它更加污秽，并且难以对付。” “只有魔法侧才可以对它造成伤害，而如果想要真正杀死它，就必须由我来完成。” “只有我可以杀死它。” 伊莱亚斯敲了敲那个原本装着宿傩手指的精巧盒子，语气中带了点锋芒。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试一试，”他放下盒子，看向迪克手中的手记，“我的诚意已经给出了，夜翼，要合作吗？” “先和他合作。”耳机中一直沉默着的蝙蝠侠再度发声，定下了选择。 “好吧，我同意合作，”迪克耸了耸肩，朝伊莱亚斯眨了眨眼，“看起来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他大大方方的把手中的手记往前一推，说到：“这里面记录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东西，被称作‘神的遗骨’。” “‘神的遗骨’……真是可笑啊。”伊莱亚斯大致浏览了一下手记中的内容，语气中满是讽刺。 “你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这可是事件真正的源头，也是我必须拿回的东西。”说到这里，伊莱亚斯止住了话题，不再多说。 “我还有患者需要治疗，今天的调查就先到这里。当‘它’再度出现，可以捏碎这个水晶，我会赶到的。” 随机他放下那本手记，将两枚水晶扔向迪克，转身就要离去。 “人类真是很奇妙，为邪恶献上信仰，向恶魔祈求治愈。” 一声如同喟叹般的话语。 迪克接住了水晶，看向伊莱亚斯，注意到了他转身前脸上的笑意。 不知为何，他直觉只有这个不知是嘲讽他人还是自己的笑意，是这个人从进入房间后，最为真实的表情。 他看着伊莱亚斯推开门，随机身体变得虚幻，然后不见踪影。 魔法侧啊……真是麻烦的事一个接一个。 迪克挠了挠头发，将水晶和手记，还有那个空无一物的盒子也带上，随机也离开了。 …… 伊莱亚斯传送回了自己的安全屋，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传输着获得的信息。 伊莱亚斯：去调查碰见夜翼了，麻烦。不过还好不是蝙蝠侠，不然更麻烦。 霍尔：我这边对九头蛇的任务也不太顺，总之是被拖住了，没法去哥谭。 唐：？情况怎么样@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不是很妙，先前被拖住，一个咒灵被催生了出来，目前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伊莱亚斯：接下来准备转移小丑病毒，我没空001也追不到，只能等看蝙蝠侠能不能查到什么。 伊莱亚斯：幕后人想要对付超英，他们肯定会对上，以他们的水准，我又给了迪克含有防御和传送法术的水晶，也不会出事。 唐：做的不错，转移完我回去一趟哥谭，帮你稳定一下精神体，顺便‘唐’也该进行按期身体检查了，巴基的药剂先往后推一下吧，这个不急。 霍尔：确实。复联的超英好像都挺想养小巴基的，特别是史蒂夫。相关资料我晚几天给你。 伊莱亚斯：好。@唐，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伊莱亚斯已下线］ 又缓了两分钟，伊莱亚斯睁开眼，却发现安全屋中多了些变化。 地毯上的脚印，窗户上被撬过的痕迹…… 伊莱亚斯：？ 杰森回复活力这么快吗，他记得他出门时间也就半天，也不长啊。 伊莱亚斯揉了揉太阳穴，感到自己早晚会因为大量的工作而成为第一个猝死的恶魔。 啊，一瞬间突然有点嫉妒每天在书店摆烂的本体了呢。 他再度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向地下的医疗室走去。 不出所料，伊莱亚斯看到了没有乖乖躺在床上休息，而是站在一旁研究他的药剂的杰森。 他该庆幸走之前把实验室锁了吗？果然还是很讨厌不尊医嘱的病人啊。 伊莱亚斯走了过去，脸上扯出了一个带着点黑气的笑容。 “不尊医嘱的患者可不是好患者，杰森·陶德先生。” 杰森放下手中的药剂，回身看向伊莱亚斯。 他并不意外伊莱亚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在小丑那里，他脸上的面具就已经被扯掉了。 只是希望别暴露了布鲁斯的身份。 杰森脑中的眩晕感和呓语没有丝毫停止，他从床上爬起来后就一直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与这份精神上的撕扯感对抗。 然后他试图从这个房间离开，尽管身体上有多处损伤，但得益于伊莱亚斯极佳的治疗和药剂，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让杰森有了自主行动，乃至试图撬窗逃跑的能力。 但是杰森发现他似乎没有办法打开这个房间通向外界的任何地方。 啧，魔法侧。他暴躁地想到。 之后坐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在幻听中他极易暴躁的心情，他又走回了治疗室，去翻看架子上伊莱亚斯的药剂。 于是就有了伊莱亚斯回来看到的景象。 “说来我刚才出去遇见夜翼了。”伊莱亚斯用手指敲了敲身前的桌面，话音一转说到。 “你去去干什么了？”听到他所说的话，杰森不再沉默，带了点焦急地问道。 “出了一个任务，撞上了。”伊莱亚斯看着杰森有点惊讶的样子，心情微妙地变好了点，“怎么，很惊讶吗，我除了是医生之外，还有个其他的工作。” “既然去工作了，总要完成BOSS下发的任务嘛。” 看着杰森想再问些什么的样子，伊莱亚斯又笑眯眯的开口，把他的话堵了回去：“在详细的现在就不能说了，总要给人留点自己的秘密。” “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会住在这里，我们可以慢慢了解。” “不过现在你还是应该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给你进行下一项治疗，你也不想一直幻听暴躁吧？” 杰森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咽回去，随即又想起了些什么，说到：“那你为什么救我？又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有足够的利益便去完成相应的事，救你，当然也是因为对我有利啊。” 伊莱亚斯注视着杰森，停顿了两秒，脸上的神色是他一贯的虚假但却又极其真实的温文有礼，语气温和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