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心》 第1章 基础理论科学 上海浦东，蓝图集团，洪荒工作室。 “赵黎明，你目前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再进行ai研究工作。人力资源部建议，赵黎明本月强制休假。”蓝图人力资源总监唐春环视一圈，“请诸位支持总部决议，集团目前的情况，还请大家按照保密条款，严格执行。至于其他同事，也可以提请休假，想要继续正常工作的，也没有问题。” 赵黎明，男，29岁，蓝图集团高级ai研究工程师，超级人工智能“女娲”主要负责人之一，洪荒工作室组长，主要参与构建女娲迭代研究、意识觉醒、深度学习三个模块。 “这个理由还真是完美。”赵黎明淡淡一笑，眼眸中满是冰冷。 唐春提醒说道：“赵工如果坚持工作，也是可以的，不过洪荒工作室将会就地解散。如果您去休假的话，总部保证不会解散洪荒工作室。都是成年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你们人力资源部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出尔反尔，是你们一贯的作风。”赵黎明环抱双手，身子往后一靠，“算了，你们不是搞科研的，我跟你们这群马屁精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高总，如果是他的意思，我就去休假，如果不是他的指令，我哪里都不去。” 唐春脸色瞬间发青，厉声说：“赵黎明，你实在太放肆了。女娲工程耗费集团二十年光阴，前后十次迭代，没有你的开发与研究，集团一样能够造出女娲。 做人做事，不要太高估自己，要知道地球离开谁都能运转，年轻人有些棱角我很理解，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可是你也要掂量掂量自个，不要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更不能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样你迟早会吃大亏的。 你是一名理工科研究人员，情商低不会说话，我不怪你，可是你得清楚，千亿工程造就下的女娲销毁与关闭，一定有他的重要原因。 下次你再用这种口气跟领导说话，这件事情没完！” 气氛一瞬间变得压抑无比，整个办公室沉寂的好像要爆炸一样。 我情商低？ 上来一堆帽子扣下来？ 还真是口齿伶俐啊！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解释！洪荒工作室的团队，你知道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女娲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付出的代价惨烈。陈红春，他只有二十六岁！为了女娲计划死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赵黎明一下子站起身，怒极反笑，大声道，“他为了女娲，为了超级人工智能，付出性命，就是为了这个计划的成功。现在你们销毁女娲，那就是在我们心头插上一把刀！那陈红春算是白死了吗？ 女娲的开发，本身进入最关键阶段，三个月前，无数工程师的努力，化作泡影，难道不能等一等一？你知道女娲具备的实力吗？它拥有的本领，可以改变很多大事件！” 赵黎明实在太愤怒了，距离女娲销毁与关闭，过去三个月时间，集团上下，对此保持缄默的态度，俨然让这位组长的忍耐到临界点。 关闭也好，销毁也好，赵黎明可以遵从上级意见，他只是需要一个说明，一个简单的解释，一个可以让陈红春安息的理由！ 难道这也不行？ 性命付出的代价，难道就白死了？ 科学研究的成果，现在销毁？ 那是多么伟大的诞生啊，可是说没有就没有！ 赵黎明瞪着眼睛，犹如一头发怒的公牛，这位自律而冷静的工程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在他身后的同事们，一个个眼眶发红，显然都感受到其中的情绪变化。 这三个月，每每想到女娲的销毁，他心如刀割，整夜整夜无法安睡，这是人生的梦魇，还有一种难言的绝望。 “唉~赵工啊，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所以总部这一次也希望你好好度假，正好调整调整，如果需要心理医生，集团也随时可以安排。反正我也说服不了你，你还是看看这个再说吧！” 唐春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默默放在赵黎明桌前。 赵黎明起先没当回事，随意撇了一眼，下一刻，马上露出异样之色。等确定信封上面熟悉的钢笔字体，他眼角微微一抽，急忙打开信封，掏出里面一张信纸，认真查看。 一分钟过后，赵黎明放下信纸，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神色挣扎中带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最终，赵黎明长长叹了一口气，认命一样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唐总，我同意休假，还需要我做什么？” 唐春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三角眼里还有一种叫做得意的光芒在闪动。他哈哈一笑：“赵工，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说。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激动嘛。来来来，咱们走。” 赵黎明扭过头，扫了一眼他的同仁，无奈转身，跟着唐春去了办公室。 “上面让你休假21天，地点也给你安排好了，海南三亚，五星级酒店，所有费用集团报销。”唐春顺势将办公室门关上，神秘兮兮地说，“赵工啊，不是我说你。你是集团的高潜人才，以后提拔那是板上钉钉的事，高总那么器重你，专门给你安排休假，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去呢。 你这是带薪休假，再说集团现在一地鸡毛，到处撕逼，你去休假，也是高总对你的关爱呀。你这么优秀，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人啊，活着一辈子，都是会有各种挫折，风雨过后，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赵黎明双手搓了搓脸颊，压根不听这人冠冕堂皇的话。 做人事的人，靠嘴巴吃饭，这是他们的技能，十分话，若是全当真了，那才是糟糕了。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问道：“高总还在北京吗？” “啊呀，赵工，高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里知道呢。我一会让人力资源部的专员过来，把办公用品对接一下，公司电脑、资料、公司用车之类的，最近您都不能使用了，还有集团内部的权限，您休假这段时间，都会给您停了。赵工放心，等您回来上班，一切都不会变。”唐春“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赵黎明这个炸药包又嘭的一下炸了。 “好！没问题！” 出乎预料，赵黎明答应得干脆又豪爽。 唐春差点都整不会了，歪了歪脑袋，暗想怕是那封信的缘故，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赵黎明最是桀骜不驯，结果一封信让他跟打霜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 写这封信的人，想必来头不小。 “那祝赵工度假愉快！”唐春如释重负，当即告辞。 赵黎明轻“嗯”一声，余光瞥见唐春彻底消失，他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就在昨天，相恋七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今天在朋友圈见她发“寻找到真爱，终究是我承受所有” 世界上千万狗血剧，兜兜转转，居然泼洒在他的头上，这是赵黎明没想到的。 只怪钛合金狗眼瞎了！ “劈腿就劈腿，还找这么好的理由。”赵黎明自嘲一笑，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往后一靠。 赶得真巧，爱情事业双重失败。 以后叫什么黎明啊？干脆叫赵黑暗得了。 躺尸十五分钟，等来人力资源部女专员，赵黎明把手续对接，签了字，将那封信塞进包中，径直离开公司。 坐着电梯，跟保卫科交接之后，又确认一遍，赵黎明终于明白，他在蓝图集团的各项权限，真的在刚才全部取消了。 知道的是去休假，不知道的还以为流放了呢。 不过，以当下的状态，赵黎明也无所谓了。 从女娲销毁那一刻开始，赵黎明便打算彻底躺平。 赵黎明走出写字楼，登时一股热浪滚滚而来，他刚想开车，突然想到车是公司的，他现在没权限开了。 “尼玛的！”赵黎明低声骂了一句，刚要叫个滴滴，一辆黑色奥迪a6鬼魅般停在他的身前，驾车窗缓缓落下，探出一个光头，那光头一副幸灾乐祸地道： “喂，老赵，告诉你一个价值连城的消息！” 赵黎明没好气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要去度假，今晚就走，没空听你在这里瞎掰扯。” 光头嘿嘿说道：“兴龙集团那边有大动静，应该就这三四天的事情，他们也要搞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黎明猛地扭头，瞪圆眼睛，厉声说道。 光头吓了一跳，脑袋一缩，龇牙说：“他们的超级人工智能，有关键突破了。你这么大声干哈，吓死老子了。” “哈哈！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等一下，全国下发禁止超级人工智能的在开发，兴龙这是顶风作案吗？” 第2章 人是短视动物！ “上车吧，哥哥带你去吃一家街边排档，那家的香辣红烧牛肉，味道赞得很哩。这天热得要死，点三斤龙虾，咱们一边吃，一边喝啤酒，明天我送你坐飞机。”光头名叫刘光，还真是头如其名，穿着一身夸张的花格子青衣，右手戴着一支绿水鬼，上面还套着一串金刚菩提，浑身上下，简直绿得发光。 据刘光说，他这金刚菩提取材尼泊尔，每一颗都有十六瓣，从大学就开始盘，眼下算是包浆成功。 “你公司不忙了？”赵黎明根本不看他，抬着头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你有空来看我，不如好好在家经营经营，省得总是被你爸揍。” “你还别说，我就是那个东宫太子，你知道什么是太子吗？ 一个可爱的吉祥物，听着名字好听得很，一个个喊老子小刘总，那听起来好听得一塌糊涂，可是我要做点事，他们没有一个会听我的！”刘光生无可恋地道，“大学毕业，我就不该回苏州，要是在北京打拼的话，我该多爽啊！我那老头子为了忽悠我回来，那叫吹得一个好听，说什么放开手让我干，家业交给我。 现在真的回家，我就是一个毫无权势的吉祥物，连个普通主管都不如。 我现在只想每天摆烂，能出差就出差，能鬼混就鬼混，做无权无势的二代，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说实在的，我很羡慕你啊，一毕业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现在拿年薪，标准的金领啊，还是技术核心人物，去哪里都吃香。” “行了！你这辈子命好，投胎做富二代，我们还在打工呢。听你在这装逼，我想吐。”赵黎明翻了一个白眼，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莫名的担忧。 “拉倒吧你，你见过我这么穷酸的富二代？”刘光抱怨说道，“今晚我要k歌，我最近认识几个小妹妹，喊他们一起来喝酒，今晚我买单，你陪陪老哥，怎么样？” “牛肉还没吃，你就说k歌。”赵黎明径直朝前走，根本没有上车的打算，他现在心情很乱，不管是工作，还是恋情，总之这十几年的倒霉事，显然就在最近一起发生了。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赵黎明总觉得，人工智能那档子事，只怕没有预想那么简单，最关键，他总觉得自个卷入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当中。 这完全是一种直觉，没什么根据，可是这种只觉得越发的强烈，实在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犹如犹如什么呢？ 见鬼一样！ 对，就是这样！ “喂喂喂，你往哪里走啊？我这是从苏州特意赶来看你，你这么高冷，会失去老子的。”刘光贱兮兮地道，“你放心，我保密工作会做到位，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女朋友。” “我跟她分手了。” “卧槽！分手了！这么重大的消息，你怎么才告诉我！老子来的真特么的是时候啊。”刘光开着车，与赵黎明同步而行，“那个娘们我早就告诉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主，你们分了，我一百个赞成，今晚恢复单身，我给你买炮放都行。正好再开一个单身趴体，多好的嘛！” 赵黎明停住脚步，想到什么关键信息，追问道：“兴龙集团的事情，这么机密，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以为老哥哥纵横江湖多年，这是白混的吗？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他们的人工智能，明确通过伦理测试，这次上面之所以没有反对，那是因为兴龙爆出一个惊天大消息！”刘光两眼放光地说道。 “超级人工智能，其中一个关键方向，便是解决当下困扰我们的科技瓶颈。难道说”赵黎明脸色有些难看，他感觉之前的担忧，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听说是可控核聚变，不过现在保密程度很高。现在国家也很重视，可惜了你们那个女娲被总部毁了，到底是谁的主意？这个时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蓝图便是太谨慎，一件好事，直接成了坏事。”刘光巴啦啦说个没完，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赵黎明停住脚步，心中很是矛盾。 “自古以来，人类一直都在跟短视做斗争，可是每一次都会犯短视的错误。”赵黎明严肃地说道，“女娲的销毁与关闭，比你小子想的复杂得多。外人看来，好像是胆小，事情的复杂，远远超出外部预想。” “好啦，老子可不是专业人员，上车吧你！不管你是科学家，还是什么大佬，最基本的需求，那就是吃饭，吃不饱，全都得完蛋。”刘光嬉皮笑脸说道，满嘴跑火车，没几句靠谱的。 赵黎明悚然一惊，脑子只觉得念头一动，像是得到什么启发。 刘光说的话糙理不糙，人类作为生命体，不管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摄入食物与营养，起码在目前阶段，都是最基本需求，只要你是一个人，不管从事什么职业，一日三餐，都是必不可少。 “兴龙集团的烛龙，据我所知，跟蓝图相比，他们的超级人工智能存在很多问题，按道理不可能推进这么快，实在有些反常。”赵黎明摇了摇头，那种诡异的担忧，再次蔓延。 他是从技术层面考虑问题，每一个公司有他们的公司逻辑，事到如今，作为一个强制休假人员，想这些根本没有用。 “如果让兴龙倒腾出可控核聚变，这对国家来说，乃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不过这个消息对于蓝图集团而言，真是糟糕透了。”刘光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读大学的时候，我最看好你，那些家伙居然把你流放，简直是荒谬至极，不过这样也好，你去休假，让集团去头疼吧。” “你先送我回家，我想起来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赵黎明思考的不是得失，而是关系到人类未来的科技问题。 这一点，刘光是不可能思索的，他在乎的是情感层面。 “你暂时回不去，吃饭的地方，有一个老朋友在等你。”刘光眼神亮晶晶的，露出一副放大招的姿态，“她委托我来接你的，你最好不让她等太久了。” “张老师来了？”赵黎明露出惊讶之色。 “你还真是聪明呢。”刘光彻底不耐烦了，“你再不上车，我要骂人了。” 赵黎明拉开车门，顺势坐上副驾驶。如果是张老师来了，那怎么都无法推脱了。 车窗关闭，刘光将墨镜从脑门拉下，脚踩油门，瞬间驶入主干道，车子里面的温度，很是凉爽，跟外面的世界，可谓冰火两重天。 对于现代人来说，习以为常的空调，如果一个古代人突然体验，恐怕会当作神迹来看。 “人很多时候，还是逃不开短视行为！”赵黎明自言自语说道，目光瞥向窗外。 兴龙这么做，一副赶进度的样子，一个不好，真的会出大问题。 赵黎明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规避那些问题，如果无法规避，带来的后果，远远比什么可控核聚变可怕太多。 或许人性便是如此吧，从原始人类在洞穴的时候，很多问题都是摆在台面，逼迫着你做出短期的决定。 一旦遭遇资源危机，或者当身边的资源变稀缺的时候，更容易造成人的短视，不能长期看待任何事物，以致于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变形，到时出现意想不到的方法，对付当下资源短缺的问题。 对于公司来说，一旦资源不足，或者人类的科技陷入瓶颈，社会问题频发，往往很多的措施，都会变得短视化，原本想要解决矛盾，最后反而容易激化这些问题。 五六千年来，为什么到最近两三百年，科技进入大爆发阶段呢？ 各类的说明与解释，可谓五花八门，赵黎明印象最深的是一篇文章，上面大概意思，便是人类解决食物问题，可以解放更多人脱离生产，让他们有时间进行思考、创作、研究 毕竟，很多科技物品的研究，需要的是长期的观察与分析，短视性的作风，往往不会产生大的结果。 这也是很多古代一些发明家，明明发明出好东西，最终得不到应用的缘故。 在统治者的眼中，他们更为看重短期的效应，而不是那些长期的可能的结果。 赵黎明担心兴龙集团，也在走一条短视的道路。 超级人工智能，与过往任何的科技突破，那是有着本质区别。 刘光的车驶入一条宽巷子，寻找到一个小型停车场，刘光将车停好，领着赵黎明走进巷子，大概走了五百多米。 这条巷子先是个美食街，各种小吃饭店，灯牌晃动，食客非常多。 “就这家！张老师在包厢等我们呢。”刘光一边说，一边朝着老板喊，“菜都上齐了吧？” “刚上好。帅哥喝酒吗？” “上两件啤酒。” 赵黎明摇头道：“我最近胃不舒服，还是不喝酒了。” “你再废话，我让张老师跟你说道。”刘光骂道。 “好吧！那拿一瓶白酒。” 刘光：“” “二楼，208包厢，上楼梯右转。”老板大声说着，又吩咐服务员送酒。 赵黎明径直上楼，推开包厢，包厢的圆桌子上方，坐着一个矮个子女子，年岁大概五十左右，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干瘦干瘦的，瞧着气色并不是很好。 赵黎明看了一眼，登时愕然：“张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小赵啊，你终于来了啊！快来坐。”张老师笑吟吟说道，显然并不在意这一切，她抬手招呼赵黎明时候，那手臂瘦得跟一根细棍子一样。 刘光紧随而后，神色凝重说：“老赵，老师生病了。” 张老师摆摆手：“今天不说这个，赵黎明，我这次来找你，是要问你一些事情。” “老师只管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 张老师听到这话，登时松了口气：“你们研究的女娲，真的拥有独立意识了吗？” 这话一出，赵黎明的呼吸瞬间粗重，便是一旁刘光，也是愕然不已。 就在这时候，原本关着的包厢门，发出“嘎吱”响动，竟缓缓打开了。 第3章 真是见鬼了！遗物 这家排档的木门，年久失修的模样，转动中发出嘎吱声，落在耳中，极为刺耳，让人很是不舒服。 三个人同时望向门口，刘光骂骂咧咧起身：“老板修个门很难吗？” 刘光反手将门关好，这次直接扣好，刘光还特意拉扯两下，确定没有问题，重新坐回位子。 赵黎明瞥了一眼门口，鬼使神差问：“刘光，外面没有人？” “没有啊，怎么了？”刘光奇怪地问道，“估计刚才进来的时候，门没扣上吧！” 赵黎明舔了舔嘴唇，他记得刚才，明明门是扣好的啊！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正常。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张老师，您这次专门从北京过来，该早些告诉我，我和刘光该去接您才是！关于女娲的事情，说起来非常复杂，而且公司有很多的规定，还请您理解。” 张老师点点头，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她没有勉强，顺势道：“黎明啊，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以后有大出息，做事情有原则，讲分寸，你有今日的成就，跟你的做人做事，有很大的关系。” “老师谬赞了，我这样的性格，也就做事还行，至于做人，那就相差太远了。”赵黎明苦笑说，“这些年经历很多事情，棱角磨平不少，可是还是很难。很多事情，不是我说能就行的，也不是单单一个人能够掌控的。” “人活着哪有那么容易的。你们两个的导师，努力一辈子，也只是做了一点点事情。要不是遇到那一场车祸，唉”张老师说到这里，眼神一阵黯淡。 赵黎明登时垂下头，便是嚣张的刘光，此刻也脸色一暗。 张老师的丈夫，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导师，往昔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罗老师，对我们两个都很看重，张老师，还请您节哀，您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这几天我带您在上海到处转转。”刘光眼眶瞬间红了，“说起来，我最躲懒，也最对不起导师，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没有做好本专业的工作，而是回家了。现在想起来，非常懊悔，导师出了这个事情，我心里很难过。” 张老师迅速调整心情，露出歉然的神色：“不好意思，每次看到你们两个，就让我想到过去的时光。老罗走得太突然，或许人生便是如此吧！不过，这次我来这里，有一些东西，交给赵黎明。 刘光啊，你不要误会，这些东西，都是你老师的科研物品，主要你现在不做研究了，要是你做研究，一样会让你看看。” 刘光哈哈一笑：“师母，您不用这么说，罗老师的心血，交给老赵，反而是最好的，他是咱们同学中，做研究做的最好的。” “罗老师的意思吗？”赵黎明一愣，神色瞬间复杂。 “老罗研究一辈子人工智能，最后死在智能驾驶上，是讽刺，还是遗憾，还是笑话？我真的不知道。老罗的意思，再过一年时间，才能把东西交给你，只是我身体目前的情况，只怕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张老师说到这里，眼神中竟然有一种放松和释然。 赵黎明瞬间明白过来，眼眶瞬间红了。 张老师和导师夫妻两人，伉俪情深，相爱多年，现在独留张老师一个人，恐怕也是对她一种巨大的残忍。 “张老师，您的病情，我觉得”赵黎明急迫说道。 然而，话到嘴边，张老师直接打断说：“黎明啊，你的心意，老师都知道，不过，眼下我问你的事情，关系到你导师的意愿，我问你女娲的事情，并不是要探寻什么机密，而是关系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某些方面跟蓝图也有关系，有些信息也非常机密，我不是研究这块地，可是我不希望你老师的心血化作乌有，老罗亲自点的你，这件事以后只能依靠你。” 说到这里，赵黎明面有挣扎之色，半晌过后，赵黎明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女娲已经被销毁，不管她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都变得不重要！” 张老师眼睛一亮，自顾自说：“黎明啊，你得清楚，人类发展到今天，智能并不等于智慧。没有意识，何来智慧？智慧从意识生，又从无意识中升华。” “这” 这番话，瞬间从物质层面，大有升华到哲学层面了。 一旁刘光摸着光脑袋，想插个嘴，发现没有地方插啊，记得抓耳搔腮，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有很多不甘心，人类这几百年的发展，超越过去几百万年，现在是一个关键节点，每一步都不能错误，得用辩证的态度去思考，过度悲观和过度乐观，我都反对！眼下一些事情，我感到无能无力。”赵黎明认真说道。 刘光终于不耐烦了，嘀咕说：“老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脸上都是害怕的样子，罗老师走了，我现在并不从事研发技术工作，老师未尽的事业，只有你能帮他完成了！” 沉默，持续的沉默！ 明明是丰收的酒肉，明亮的灯光，并不刺眼，可是，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张老师，警署那边，最终的事故认定书，确认是无他方责任吗？”赵黎明突然问道。 张老师点点头：“你们导师出事，事情闹得很大，前后警方调查了三个月，这纯属一场事故，没有谋杀的任何特征。” 赵黎明问道：“导师出事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些特殊的人。” “这个让我想想。”张老师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慢慢有些凝重，“出事前一天，他出门过一趟，回来就很生气，在家里发了很大的脾气，一直说这是灾难，絮絮叨叨，还打过好几个电话，一直在骂人，他一直在楼上说话，我也没听清楚！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是说工作的事情，当时，我没有想太多。黎明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有蹊跷吗？” 赵黎明赶忙说：“师母，您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想确认一些消息。阴谋论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张老师紧张的面孔，登时松弛不少，显然从她的角度来说，并不希望丈夫死于谋杀，或者死于一些阴谋论之类的东西。 她更愿意相信是遭遇事故而已，只是一个偶然，纵然痛苦，那也是命运的造化安排。 毕竟，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啊，如果再带着某种绝望与愤怒离开这个世界，张老师恐怕也无法瞑目吧。 刘光见气氛松弛，赶忙说：“师母，咱们边吃边说吧，这菜都要冷了啊！” “好，吃吃吃，刘光饿了吧。”张老师露出慈祥的目光，显然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刘光哈哈大笑：“师母烧的饭菜最好吃了，以前我就是个饭桶。那个时候，一到周末去您那蹭吃蹭喝，我大学胖了二十斤，全都是您的功劳呢。” “哈哈哈哈，刘光啊，你这嘴巴还是跟以前那么会说话。”张老师登时笑出声来，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赵黎明拿起筷子，夹住一个龙虾，放入碗中，终于下决心，开口说：“师母，我可以回答您刚才的问题。” 这话一出，张老师登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便连一旁刘光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刘光打趣说道：“你小子是先抑后扬呢？还是故意想说一些新观点出来？你可得好好说说，我也想听听，人工智能内能否诞生独立意识呢。” 赵黎明放下筷子，脱口说：“独立意识是很复杂的东西，很难用一个系统的观点去验证是否拥有，我只能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女娲可能已经” “嗡嗡嗡” 明亮的屋子，头顶的吊灯，灯光一明一灭，嗤啦一声，暴出一团火花，下一刻，整个包厢陷入一片黑暗！ “卧槽！见鬼了！” 刘光这个胖子，破口大骂！ 赵黎明话到嘴边，竟然像是安了一个开关一样，无法再说下去了。 很快，包厢外，登时骂声一片，还有各种呼喊老板的声音。 这突兀的停电，简直让人的心情，受到一次暴击。 刘光拿出手机，打开电筒道：“我下去看看。你们不要乱动，万一摔倒了，麻烦得很。” “刘光啊，你下楼慢一点。”张老师关切说道。 “好嘞，没什么事。我一会就上来。” 很快，屋子中只剩下张老师、赵黎明两人。 外面嘈杂声，逐渐变大，看来不单单是这家店出问题了，极有可能是整个街道都停电了。 赵黎明顺着窗户望去，原本灯火通明的街道，此刻都黑漆漆的。 “没有恶劣天气，上海繁华地带能停电，极为少见。”张老师顺口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黎明眉头微微一皱，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师母，即便是停电，想必一会就会好的。”赵黎明安慰说道，是啊，这个电停得还真是时候。 黑暗中，张老师突然道：“女娲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我了。既然停电，想必有什么在告诫我，不要掺和一些事情。 你导师的东西，我安置在一个妥当的地方，等一会电来了，我会把钥匙给你，那个地方是你导师的私密之地，你去过之后，你觉得什么东西重要，都可以带走。 不过你要记住，明年六月之后，那个房子会出售掉，你不能忘了这个事情。我女儿在国外念书，那个小房子卖了，我女儿读书需要钱。” “好的，我记住了！”赵黎明点点头，感觉神经蹦得很紧。 师母居然不再追问，只是因为停电，这是迷信，还是师母感觉到什么？ 赵黎明正思量间，眼前骤然一亮，电重新来了！ 下一刻，门打开，刘光满头大汗钻进来。 “咱们这条街都停电了，没人说原因，这会又来了。”刘光拿过纸巾，一阵猛擦，“外面跟火炉一样，实在热死了，赶紧把空调再开一下。” 张老师从一旁包中，取出一个信封，递到赵黎明手中，道：“我不懂你们研究的，我只是不想你导师的心血，付诸东流。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拜托了，赵黎明。” “师母，我会尽力。”赵黎明恭敬接过信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师母为何要关心女娲是否觉醒意识呢？ 这关系到导师研究的方向吗？ 这个念头冒出之后，赵黎明一时之间，好像有一张网，从某个角落蔓延出来，直接挂在他的身上。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然而，偏偏这个当口，赵黎明又不好问什么。 导师都不在人世了，师母也是移交遗物而已，纵然去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三人不再多言，开始吃饭喝酒，顺带闲谈，回忆读书的时光，气氛渐渐变好。 大概两个小时过后，张老师明显精力不够，刘光送张老师去酒店，至于赵黎明，觉得头有些晕，打算散步，一路慢慢走回去。 刘光临走之前，道：“明天去海南，我来接你。” “再说！”赵黎明送别两个人，顺着这条美食街，往东边走。 导师的事情，眼下来看，只有从海南回来再说。 至于刘光说的那件事，呵，事到如今，他自身难保，都强制休假了。 即便兴龙集团搞出什么东西来，那也跟他无关了。 这么一想后，赵黎明心情明显好上许多，顺着这条街，漫无目的向前走，感受着来往的人群，赵黎明赫然意识到，他有一年多时间，都没有逛过街了。 去年所有的精力都在女娲的身上，那个时候，每天都盼着能够休息，没想到真的能休息下来，现在真的空闲下来，却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 这个世界很繁华，可是他却很孤单，好像热闹的街道，根本就不属于他。 突然，赵黎明停住脚步，目光停留在对面一个烧烤摊上，那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八个年轻人，打扮得花里胡哨，其中五个男生，两个女生。 赵黎明先是露出困惑的目光，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几遍之后，整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愤怒！ 其中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瞧着不到二十岁模样，正坐在一个小黄毛的大腿上，两个人搂搂抱抱，嘻嘻哈哈，很是开心。 “嗡！”的一下，赵黎明感觉浑身的热血，直接冲入脑中，让他整个人都在喷火。他箭步而上，直接将那漂亮女孩子，一把从小黄毛怀中扯起来。 这个突兀的动作，瞬间引发这群小年轻们的不满，纷纷叫嚷着将赵黎明包围。 “喂，大叔，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拉我女朋友？马上放开她！”那个黄毛年轻人，穿着吊带裤，一脸狰狞地喊道。 “是啊，你这老哥哥，我们在这里喝酒，没有招惹你吧！” “你不放人的话，我们报警了！” 赵黎明冷冷道：“这是我妹，我是他哥，亲哥！” 一句亲哥，瞬间那黄毛脸色就变了，直接从狰狞化作笑容满面，原本昂首挺胸的身子，瞬间弯下腰来：“啊呀，原来是大舅哥，来来来，我阿乐有眼不识泰山，大舅哥，还请受我一拜！” 这叫阿乐的黄毛男，突然极为夸张的直起身子，大幅度的三鞠躬，然后笑嘻嘻挺起身，亲自拉过一个板凳，特意用袖子擦拭干净，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大舅哥，还请上座！”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浮夸至极，差点把赵黎明都整不会了！ 不等他说话，身后的年轻女子，一把挣脱赵黎明，喊道：“赵黎明，你干什么？” “宝露，你不在学校读书，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赵黎明质问说道。 “我要你管！滚开！”赵宝露歇斯底里地大喊，直接冲到黄毛身后，“赵黎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安全！”赵黎明气得浑身发抖，他的亲妹妹，原本应该在学校读书，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跟这帮社会人员厮混，到底算什么事？ 一股愤怒、埋怨、懊悔的情绪，疯狂冲涌，让赵黎明恨不得大吼大叫，这都算什么事？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滚，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滚，我已经20岁了，我的人生我做主，你也不配做的我哥哥！”赵宝露一下子变得格外激动，面孔涨红，眼神凶悍无比！ 这一下子，让旁边的黄毛阿乐，给整不会了！ 到底是亲哥，还是不是啊！ 赵黎明气得浑身发抖，环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赵黎明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他下意识想要去抓妹妹的手！ 妹妹往后连退数步，一边退，一边喊：“赵黎明，爸妈死的那一天，我就不想见到你，永远不想见到你！我看到你，恶心！” 赵黎明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似喝醉酒一样，整个脑袋都要展开，过去尘封的可怕记忆，再次汹涌而出！ 第4章 支离破碎，过去的记忆 赵宝露的嘶吼，显然激发一旁黄毛男阿乐的勇气！ 阿乐三两步走来，扶住赵黎明说：“哥啊，我女朋友让你走，我不管你是她的亲哥，还是假哥，现在她见你很狂躁啊，你赶紧走吧！” “我要是不走呢？”赵黎明瞪着眼睛，眼神变得固执。 “跟谁犯驴呢？”阿乐脑袋一歪，喊道，“大叔，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脾气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年轻？你妹子成年人了，成年人有她自己的选择，我是他男朋友，以后她要是嫁给我，得喊我老公，比你这个亲哥还要亲，马上给我走开，别逼我抽你。” 阿乐这个黄毛，此刻凶神恶煞的，从方才的小心翼翼，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 一旁的同伴，纷纷涌上来，将赵黎明往外推。 唯有赵宝露站在阿乐身后，神色冷漠，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她的脸上只有冷漠，眼神中只有冰冷。 赵黎明的愤怒，犹如潮水般开始褪去，他自嘲一笑，往后退了数步，方才的眩晕感，逐渐消退。 “你走吧！我长大了，赵黎明，希望你以后成熟点，不要打扰我的个人生活，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赵宝露开口说道，神色之间，带着某种决绝。 “当年的事情”赵黎明不甘心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解释！我让你滚，滚知道吗？”赵宝露捂住耳朵，大声吼道，“我不想听你说话，听你说话，我就恶心！还有，以后不要给我邮寄钱了，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花！” 赵黎明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人甚至拿出手机在拍摄。他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愣神一阵，赵黎明感觉脑海中，突然有很多声音在争吵，他感觉肌肉像要不受控制，一种从脚底升腾而起的慌乱，让赵黎明不咋爱犹豫，转身落荒而逃。 这一刻，赵黎明犹如犯错的小孩子，脸上充满惊慌之色，他越跑越快，因为太过慌张的原因，跑出几十米远，整个人猛地摔倒在地，然后他又挣扎着起身，鼻子上都是鲜血，模样狼狈至极。 纵然如此，赵黎明一刻都不敢停留，疯狂地向前跑，他听到耳畔的风声，还有嘈杂的惊呼声，以及他脑子嗡嗡作响的声音。 不用看，他也知道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越是这么看他，赵黎明越感到慌乱。 害怕、恐惧、仓皇、丑陋、卑微！ 这一刻，他赵黎明想找一个地洞，彻底钻进去，他想逃避，想躲藏，想消失！ 不知道过去多久，赵黎明钻进一处漆黑的小巷子，蜷缩成一团，犹如一个可怜虫，身子微微颤动，脑袋碰触地面，好像在躲避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爸爸妈妈，我没有想害死你们，我没有我没有我”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鸣，下一刻，劈头盖脸的大雨，呼啦啦地往下砸落，竟然下起雷阵雨。 赵黎明跪在地上，双手将脑袋抱着，没一会功夫，大雨便将他整个人淋得透湿，他的身子微微发抖，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风雨声中，蓝图集团洪荒工作室的负责人，此刻卑微无比，犹如一条可怜虫。 他的身下，大雨汇聚成溪流，顺着他的身子向外蔓延，身体的快速失温，赵黎明身子抖个不停。 “哗啦啦啦！” 大雨倾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要将一切吞噬。 赵黎明隐藏在黑暗中，仿若让他感到一阵微不足道的安宁。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现，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赵黎明头顶的大雨。 “自我惩罚，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心理问题。你再这样下去，得去看心理医生。如果你再这么发展下去，还会自残、自虐。”站在赵黎明旁边的男子，穿着黑色西装裤，腰间系着鳄鱼皮腰带，上身穿着一件深褐色衬衫，脖颈打着深红色领带，面部被大伞的阴影所笼罩，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赵黎明愕然抬头，此刻的他眼眶中，混合着雨水与泪水，脸色苍白的可怕！ 过去那个坚韧、强大、冷静的男人，此刻弱小得犹如一只蚂蚁！ 过去眼神中的坚定，此刻完全看不见，只有深深的恐惧与退缩。 黑色的大伞，遮挡住头顶的暴雨，赵黎明抬起头，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不能像一条狗！时间不会等人，再耽误下去，你蜷缩在这里的机会，都会消失。” “你什么意思？”赵黎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能一直向内探索，还得向外，人活一世，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要接受现实。你在科研工作领域是一名杰出的人才，可是在人生境界方面，却是一塌糊涂，悲哀至极！”高大男子毫不留情地训斥，将手中那把大伞一丢。 这个高大男子转过身，径直向外走去。 “喂！你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赵黎明下意识站起身，顺势举起伞。 然而，远处那个高大的男子，始终背对着他，没有再去回应。 赵黎明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孔，只有那庞大的后背，犹如一座小山一样。他努力思索着，脑海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男人印象。 耳畔是黑衣人刚才说过的话，这个人对他的过去，似乎很了解。 父母在三年前发生的事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的缘故，也不会这样。 正因为如此，成为赵黎明的梦魇，每次只要想起，他都会感到恐惧、自卑、懊悔。 妹妹赵宝露这些年，一直怨恨他，赵黎明也无法生出抗辩的心思。 这也是刚才他落荒而逃的缘故，赵黎明可以与集团对抗，可是面对亲妹妹，他只能选择退缩！ 原本劈头盖脸的大雨，此刻说停就停，赵黎明浑身湿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回家中。 赵黎明先褪去衣衫，擦干身子，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之后，才感觉身子好上很多。 赵黎明顺势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手机上一条陌生消息： “要一直小心！”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赵黎明顺势拨通电话，电话那头显示关机。 小心什么？ 谁在提醒自己？ 难道是那个大汉？ 还是别的什么人？ 赵黎明目光扫过茶几，而后视线落在一旁书柜，脸色微微一变，他赶忙起身，快步走到书房当中。 看似一切都很整齐，可赵黎明还是发现端倪。 有人进过他的房间，不仅客厅有东西动过，便是书房里面也动过。 只是，恢复得很好，纵然如此，依旧没有逃过赵黎明的观察。 他是做技术出身，平常东西摆放，赵黎明都很有讲究，可能是职业习惯，东西稍稍有些便宜，赵黎明都会发现端倪。 赵黎明来回踱步，仔细查看，最终发现，没有任何东西丢失。 赵黎明转过身，径直走到厨房，那里有一个柜子，赵黎明反手抽出一个暗盒，顺手抽出一个白色笔记本！ 没有任何犹豫，赵黎明一阵摸索，确认无碍后，抽出电脑，直奔书房。 赵黎明扯过椅子，将笔记本电脑放好，打开电脑，等将密码输入之后，赵黎明快速输入一些代码，电脑屏幕弹出一行代码框，快速闪动。 大量的信息快速闪动，当代码框一闪而过，整个电脑恢复原本模样。 “呼~~~”赵黎明松了口气，下意识擦了擦额头汗水。 笔记本中有关键序列信息，只怕偷偷进来的人，应该是在找这个东西。 目前来看，这个人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黎明悚然一惊，立马将电脑一关，反手一抽，塞进一旁的抽屉里面。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电脑在塞入抽屉的刹那，原本白色机壳的电脑，瞬间发出一圈淡淡的绿光。 这绿光很微弱，一闪而逝，若是不注意，根本无法注意到。 赵黎明缓缓起身，外面的敲门声依旧在继续，正在这个时候，赵黎明的手机响了！ “喂，赶紧开门，搞嘛呢！我周栋啊，别告诉我，这么晚你不在家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赵黎明没好气说道：“你小子不是出国了吗？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这都晚上十二点，你半夜跑来敲门，门禁怎么放你进来的？” “保安大爷见我多少次了，他就喜欢我来。”周栋催促说道，“麻利点，赶紧开门。” “知道了！”赵黎明把电话挂了，原本还在想赵宝露，还有那个高大男子的事，现在周栋突然跑回来，事情总觉得很不对。 等打开门，赵黎明背着一个旅行包，手中推着行李箱，看也不看赵黎明，径直走到屋内，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子累死了，去一趟美国，简直要人命啊！现在还要倒时差，你小子走运了，我给你买了礼物呢。” 周栋，28岁，蓝图集团深圳分公司工程师，资深专家，也是ai领域的一个好手，女娲科研项目，他也是重要参与者之一。 “别告诉我，你还没回家，直接到我这里来了。”赵黎明不可思议问道。 “嗯啊，我听到一些消息，有关于公司的，还有关于你的，甚至还有女娲的，我觉得有必要尽快到你这里来。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周栋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不说话了，他径直取下耳机，目光投向客厅某个角落。 “你在看什么？”赵黎明奇怪问道。 周栋并没有回答他，直接提过背包，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型仪器。 这东西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小巧玲珑。 “你这房子，像是有些不对劲，我得看一看。”周栋点开这玩意，犹如一个小型笔记本，马上弹出一个液晶框。 周栋转了一圈，在客厅的窗户位置，定住身形，那液晶框发出一阵滴滴滴的声响。 “看来他们动手挺快啊，居然在你家里都安装监控了。真的有点意思。”周栋弯下腰，直接扯出一个监控器，递给赵黎明。 赵黎明的脸色，一瞬间都要滴出水来，脱口说：“公司人力资源部，让我去海南度假，我今晚吃饭回来，家里东西被人动过了。不过，动的很隐蔽，应该是怕被我察觉。” “关键东西，没有被偷走吧？”周栋一针见血说道，继续绕着房间走，没一会功夫，又在书房找到一个监控期。 周栋二话不说，将这东西给扯下来：“你得罪谁了？这都盯到你眼皮底下来了？” “我要报警！”赵黎明愤怒说道。 “没有用，这一看就是专业说法，最关键”周栋将仪器一收，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我这一次出国，也被监控了，而且，下了飞机，有人跟踪我，我担心你这边出事，马上就赶过来。” “你也是这样？”赵黎明有些毛骨悚然，跟踪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出现跟踪的事情，但是 等一下！ 赵黎明突然想到一个人，雨夜下，他蜷缩在小巷子中，那个神秘出现的高大男子！ 那个人，难道也是跟踪他的？ 这个念头一出，赵黎明口干舌燥，若是人家生出什么歹毒之心，那一会怕是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现在我们没有遭遇人身伤害，而且，没有证据，纵然说被跟踪，得有证据，我也只是察觉。”周栋解释说道。 “那我明天早上去调监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这么胆大？”赵黎明定神说道。 “他们敢这么做，痕迹一定会抹除得一干二净。最关键，堂而皇之这么做的，一定是很厉害的势力。”周栋说到这里，提醒说，“有可能是兴龙集团那边，他们那边做事的手法，跟我们公司不一样。他们手段狠辣的很，他们那边烛龙项目，听说进展很快，盯着我们几个关键人物，可能有一些其他想法。” “这件事情，没想到你也知道了。”这赵黎明叹了口气，“公司因为伦理测试的缘故，还有后面那些担忧，直接销毁女娲，二十年的心血啊！我只要想到这个事情，我就心如刀割。” “烛龙项目一直都有大问题，他们现在说服上面，我总觉得要出事！咱们公司的一些领导，行事作风太保守了。照我说，你明天尽快去海南。”周栋提醒说道，“你去度假，估计高总也希望避避风头。” “高总给我一封信，里面说到一些关键信息！” 周栋眼神一动，自顾自重复说道：“关键信息吗？高总现在压力是最大的，往前走一步，和往后退一步，都有可能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高处不胜寒，很多时候，人处于不同位置，考虑的事情，也会不一样。高总能给你信，已很考虑你的意见，换做旁人，高总压根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担心高总的处境！” “担心吗？第一，你和我担心也没有用，第二，高总那个层次的人，犹如潜龙一般，无可琢磨，你想要说些什么，也是没有用的！现在他让你去休假，我觉得你早些走最好。”周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公司也让我去休假。” “喔？这样的吗？地点在哪里？还是跟我在一个地方？”赵黎明露出欢喜的神色。 “哈哈，没错，也是三亚，不过呢，我明后天还需要去浦东公司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大概三天后出发。”周栋确认没有监控之后，顺势坐在椅子上。 “那你到三亚发消息给我，我去机场接你。” “到时再说，我可能要去见两个大学同学。” “随便你吧！今晚你就住在我这吧，我一会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走，飞机票公司订好了。”赵黎明说到这里，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事态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再走。 “这次我听到很多消息，给你提个醒！不要在牛脾气，公司任何决策，你不要发表胡乱看法，女娲计划，你是核心工程师之一，这里面牵扯的问题非常多，现在烛龙那边突破很厉害，如果真的当下科技体系有质变作用！女娲项目，一定会有机会重启。”周栋很严肃地说道。 “真的不用报警？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都监控到家里来了！” “你要记住，受控的事情，从来不需要监控，只有不受控的人和事，才需要全天候监控！”周栋语重心长说道。 赵黎明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说，变数很大？”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周栋晃着脑袋，“我先洗个澡，我带了一次性洗浴毛巾，你不用管我的！” 赵黎明苦笑，这家伙每次来他家，从不把自己当外人。赵黎明坐在位子上，捏着手里的监控，环视一圈，原本家是给人温暖的！ 然而，这一刻，赵黎明感到不安全，按照眼下的情况来说，有这个动机的，要么是自家公司，要么是兴龙集团！ 动机？ 逻辑？ 赵黎明想了一会，没有得到答案。 周栋说得没错，相同事件，不同角度看待，会出现不同的认知，那么如果从层级来看待的话，也会出现不同的结论。 “逼我走？”赵黎明想了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赵黎明从口袋里面摸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小心翼翼放到书柜里面放好，他并不打算放在家中。 电脑、书包、换洗衣服，还有一本书，赵黎明将行李收拾差不多，抬头一看，周栋那小子，竟然还在洗澡？ “这家伙搞什么呢？” 赵黎明从书房走出来，站在浴室外，喊道：“喂，你有一个月没洗澡了吗？” 卫生间只有哗哗的水流声，赵黎明愣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喂！周栋，你小子听见没有？” 没有任何回应，赵黎明悚然一惊，猛地推开门，冲进去，低头一看，眼前所见，到处都是鲜血！ 第5章 敏感黑夜！疑神疑鬼！ 浴室内，一片狼藉，鲜血溅射到处都是，场面颇为可怖。 周栋有一米七五，此刻人事不知，摔倒在地上，额头上还在往外冒着鲜血，赵黎明凑过去，轻轻将他脑袋拨正位置，生怕这家伙窒息。 然而，只是轻轻扶住这个动作，周栋口中便有大口的污血流出，场面甚是混乱与渗人。 赵黎明瞬间意识到，周栋脏腑应该有内出血，身体其他位置并没有见到出血点，头部应该是摔倒导致的，赵黎明赶紧将花洒关闭，省得加速血液流失。 血水和热水混合在一起，旋转着流入下水道，哗啦啦的水声，此刻听起来，让人越发不安。 “周栋，周栋”赵黎明轻拍他的脸颊，发现毫无知觉，他又翻开对方眼眸，瞳孔微微有些放大。 赵黎明将他蜷缩的身体，缓缓放正，快速拨通急救车。 处理完这一切，赵黎明大脑一片空白，事情怎么越发恶化了？ 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了？ 赵黎明想要愤怒地大叫，抬起手，时间已到凌晨一点钟。 赵黎明二话没说，又拨通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刘光的。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赶到，赵黎明随同前往医院。 急诊科医生会诊之后，马上通知手术，赵黎明交了钱，便一个人静静呆在走道。 走廊空荡荡的，赵黎明下意识摸了摸手臂，感觉人有些冷，他有些纳闷，到底是空调温度打得太低，还是他在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到底需要多久？ 这是一个未知数。 赵黎明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快速地回忆着一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突然之间，赵黎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导师车祸身亡，到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到周栋，赵黎明总觉得看似偶然的一切，像是某种必然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赵黎明抬起头，来的是刘光，这家伙睡眼朦胧的，晃动着肥胖的身子。 “周栋出了点事，今晚我也出点事。”赵黎明也不啰嗦，将吃饭到回家发生的一切，跟刘光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有人要害你们？”刘光顺势坐在一旁，露出紧张之色。 “都是揣测，我希望都是偶然，只是交缠得如此紧密，怎么看都很怪。”赵黎明皱了皱眉头。 “你妹子的事情，有机会我会跟他说一说，这都成为你的心病了，这么搞下去话，你要得精神病，到时候肯定要吃药。”刘光叹了口气，“你们搞科研的，怎么还出这些事？这样吧，我明天送张老师去机场，等事情弄好，我也去一趟三亚。” “你去干什么？” “保护你啊！”刘光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是出了事，老子以后还怎么快乐？你可是我的快乐源泉啊。” “去你的！又不是警匪片，没有那么严重！”赵黎明嘴上这么说，心中莫名一暖。 “那可不行，我好久没见看到漂亮的妹子了，海边一定会有很多美女！到时候跟我爸说一声，只要提到你名字，他一定会让我去的。”刘光露出机智的表情，样子贱兮兮的。 赵黎明：“” 不得不说，只要这家伙来了，再糟糕的场面，都能被他弄得很搞笑。 刚才算是白感动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想出去浪，想要拿他当做挡箭牌和借口呢。 不过，有这样的同学，这辈子算值了。 “随便你吧！我去三亚怕是不会到处逛，顶多去吃点好吃的，我有一些设想，需要处理。”赵黎明提醒说道，“你要指望我跟你做玩搭子，那你就找错人了。” “你放心，我一个人去耍，还省钱呢，我谢谢你。”刘光嘻嘻笑着说，不过，刘光很快又绷着脸道，“有个事，我得提一下。今晚我送张老师回去的时候，老师说到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赵黎明心中咯噔一响。 刘光点点头：“有可能今晚你吃饭时候的提醒，让师母想到很多事情，师母说，罗老师出事头晚一直再说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网布下来了！” “网？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张老师让我转告你，让你得空，尽快去罗老师的实验室。那个他个人的实验室。拖久了，事情怕会有变化，最关键张老师的身体，非常糟糕，万一走得太早，她的女儿直接把房子处理了，你怎么办？”刘光提醒说道。 “我记住了！”赵黎明点点头，“天网？那是什么东西？罗老师是做ai研究的，好端端的扯什么网？这个网是什么？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你不要问我，我只是负责传达消息。”刘光摊开手，露出无奈之色。 赵黎明皱着眉头，他感觉一些线索冒出来，就像是多出很多线头搅在一起，这让人无法去辨明真假。 “刘光，我感觉周围像是发生某种奇怪的变化，只是到底哪里变了，我说不出来。”赵黎明想了一会，终究还是说出心中的话。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刘光取下他手中的金刚菩提串子，在手中把玩，这小子看似玩世不恭，然而这一刻的眼神，明显也变得凝重。 “所有，也可能是局部！” “这我以前最信你的，纵然现在也信任你，不过，你这个话不要跟第三个人说，也不要在公开层面说，你如果胡乱说的话，一定会被抓起来，到时候我只能去精神病院看你了。”刘光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小子，不就是项目被撤了吗？我感觉你这神神叨叨的，这三亚我还是去定了，我真担心你想不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算了，说出来你也不会懂！”赵黎明不打算继续再说。 “你看你，这就开始嫌弃我，这大半夜，可是我起来陪你！你这个小子，还真是无情！” 赵黎明摇着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也不想你牵扯进来。周栋现在生死不知，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刘光嘿嘿道：“越是这样，我更要跟着你，瞧你瘦不拉几地，我比你能打！” “都什么年代了？拳脚功夫再强，能抵挡机械毁灭？”赵黎明没好气道。 “不管科技怎么发展，我只要是个人，那就足够了！人有人相处的方式，便是部落时代，也是这样吧？”刘光露出狡黠的目光，“我不做技术多年，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只要你想跟我说，我都会认真听，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谢谢你！这次等我回来，我会多给你介绍一些女同事。”赵黎明坏笑说道。 “哈哈，这特么才是我认识的赵黎明啊！” 赵黎明刚要说话，手术室的灯一下子黯淡，他下意识站起身，没一会手术门打开，医护人员将周栋推出来。 刘光当即上前，推着病床，赵黎明拉住主刀医生：“医生，我朋友没事吧？” 主刀医生戴着口罩，反问道：“尽快通知他的家属，这位病人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后面还要继续手术。” “什么？”印象中，周栋身体素质极好，这到底是怎么了？ “病人脏腑受损情况严重，而且血液情况不是很好，我们现在推测中了一种慢性毒，至于是什么毒剂，我们还需要时间排查，我们这边两个建议，第一个，尽快报警，让警方参与调查，第二，联系他的家人，还有公司相关的负责人。后续我们需要跟他的家人对接，以开启后面的手术方案。”主刀医生语气平缓，可是说出来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 “好，我明白了。那病人能苏醒吗？”赵黎明强压心中的震惊，继续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就要看病人的情况，目前出血情况得到控制，一般情况下，三到二十四小时内，都会苏醒。当然，也有三天内无法苏醒的，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另外，病人即使苏醒，也会非常虚弱，这一次失血很严重，如果你们再耽误一下，他肯定会没命！”医生再次强调。 “多谢医生了，我会马上通知他的家属！”赵黎明再次说道。 医生也不多言，点点头，很快离开。 赵黎明站在原地，脑子乱哄哄的，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响动，过了一会，他也不耽误，赶紧打电话给周栋的父亲。 然而，赵黎明又报警，将此事进行汇报。 至于蓝图集团，赵黎明准备明天一早，再跟周栋领导汇报一下。 安排妥当这些事，赵黎明才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的情绪当中，整个人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 现在悬着的心落下，那一股疲劳，犹如大浪蔓延，赵黎明感觉眼皮子都在打架，然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赵黎明强撑着身子，继续往外走。 “今晚要住icu观察，明天看恢复情况！你明天要去三亚，还是要尽快通知他们家人。”刘光从对面走来说道。 赵黎明嘴里发苦：“我明天晚一些走，先把周栋安排好。”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你都一晚上没睡了，便是铁打的也不行啊。” “我在这里呆着吧，心里着急，我一会就在这里眯一会。” 刘光登时说：“你这又开始钻牛角尖了，纯粹是自我心理安慰，你就算是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事情有些复杂了！”赵黎明喃喃自语，说到这里时候，双手竟开始有些发抖。 “冷静一点！跟我走！”刘光低声喊道。 “我担心他会死！”赵黎明眼神有些茫然。 刘光眉头一皱：“真的是那样，那也是一个人的命！” “真的是命吗？难道不是网吗？”赵黎明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哭一样的表情，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嘴角竟然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饶是刘光胆大包天，见识到这个诡异表情，刘光也吓了一跳，赶忙安慰道：“你别这样啊，冷静一下啊，你这样的话，还怎么去完成罗老师的事情啊。” 这句话犹如一个棒子，直接敲在赵黎明的脑袋上，让这个茫然而无措的人，陡然一个激灵，像是从泥潭中，被人猛地一拉！ 刹那之间，赵黎明想到那个庞大的背影，还有那个男人说的话。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能一直向内探索，还得向外，人活一世，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要接受现实。” 赵黎明陡然站起身，整个人的眼神，瞬间为之一变！ 没错！ 罗老师，张老师，我的妹妹！ 事到如今，我怎么能退缩呢？ 想到这里，赵黎明说：“那你先送我回去，后面麻烦你送一下张老师，我就没办法送她了。现在是四点钟，你中午十二点来接我。” “看你充满电的样子，哥哥我有些怕你！”刘光后退一步，像是在看怪物。 两个人一前一后，也没耽误，刘光先送赵黎明回去，然后又去接张老师。 赵黎明到家之后，先是查看一番，确认没问题，然后从一旁的抽屉中，开始捣鼓一些仪器，大概四五十分钟后，赵黎明将东西塞到客厅一个隐秘角落，然后又在好几个地方布置好。 做好这一切之后，赵黎明二话不说，将电脑包、行李之类的，包括他的私人电脑直接带好。 这个家不能停留了，赵黎明咚咚下楼，等到一楼，刚走了两步，走廊的灯晃动两下，一明一灭，赵黎明定住脚步，发现头顶的灯，依旧在闪烁，不仅如此，灯闪烁得越发厉害！ 咚咚咚咚！ 仿若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向赵黎明靠拢。 赵黎明呼吸越来越重，心脏恨不得跳出腔子！ “谁！滚出来！”赵黎明大吼一声，气势陡然攀升。 “瞄~~~瞄~~~”一只狸花猫从阴暗的角落缓缓钻出，踩着猫步，渐渐靠近赵黎明。 赵黎明登时松了一口气，头顶的灯也不再闪烁不休，他顺势看向那只狸花猫。 狸花猫的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赵黎明定睛一看，登时大吃一惊，那猫儿的双眼，竟然是血红色的！ “瞄！！！！” 那只狸花猫骤然发出一声尖啸，猛地一个加速，朝着赵黎明扑来。 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赵黎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这突然的大变，完全超乎预想。 那猫儿的眼神，竟然透出一股浓烈的凶狠，不像一只猫的眼神，而像是一个富有感情的人类！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赵黎明的脚下窜出，凌空扑向狸花猫！ “呜呜呜呜！” 狸花猫半空中被黑猫撞翻，两只猫瞬间抱成一团，登时撕咬起来！ 赵黎明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提着行李，匆匆忙忙逃出廊道！ 一直走出小区，赵黎明一刻不敢停留，拦住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到最近的酒店！ 赵黎明匆匆忙忙下车，扫过付款码，他刚要走，司机突然探出头道：“赶紧离开上海！” “你”赵黎明刚要说什么，出租车一个急转弯，瞬间消失不见！ 赵黎明眨了眨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顺着双腿蔓延，然后沿着脊柱，直接冲到天灵盖！ 诡异！ 这一切太诡异了，赵黎明感觉一切都变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像真的被掌控了一样。 这种随时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到底是谁？ 兴龙集团？ 蓝图集团？ 还是第三方势力？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他死？ 还是为获取什么？ 赵黎明的大脑一阵阵剧痛，他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不断地勒住他的脖颈，让他无法呼吸。 小区那只诡异的狸花猫，如果不是那一只跳出来的黑猫，那只猫一定想要对他发动攻击！ 刚才的出租车司机，赵黎明刚才一直在思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脸，那个男人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认识他！ 离开上海？ 为什么他要提醒自己？ 为什么啊！ 想到这里，赵黎明差点都要爆炸，他感觉浑身再次发抖，浑身都在冒冷汗。 “深呼吸，深呼吸，不能这样”赵黎明赶忙暗示自己，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他疾步赶到宾馆，当把身份证递给前台，赵黎明疑神疑鬼道，“你认识我？” 那前台小姐微微一笑：“这位客人，您真是会开玩笑！” “是吗？我经常来这里，还以为你记得我呢。” “我真的不认识您呢。” “是吗？”赵黎明笑了笑，可是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神冰冷，一直在死死盯着对方表情任何变化。 “先生，您的身份证，还有房卡，在11楼。” 赵黎明接过房卡，径直上楼，洗漱，一股沉沉的睡意席卷而来。 大脑犹如透支到极点，赵黎明再也顶不住，仰头便睡。 睡梦中，赵黎明感觉睡得非常不安稳，好像做了很多梦，犹如来到一个湿漉漉的地方，周围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脚底像是到处都是各种电线。 赵黎明望见灰白色的大雾，雾中有一个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那个声音明明很陌生，可是仔细听，又觉得非常熟悉。 这实在太奇怪了！ “疏而不漏！疏而不漏！疏而不漏！” “啊！！！” 赵黎明尖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等他醒过来时候，浑身都汗水。 赵黎明一言不发，闷头钻进卫生间，简单冲洗，扭头看了一眼之间，居然上午十一点了！ “该死的！” 这一觉明明睡得不踏实，可是却差点到了中午十二点。他匆忙换好衣衫，直接给刘光打去电话，约好时间，赵黎明收拾好东西，下楼退房。 十一半左右，刘光的车缓缓停在路边，赵黎明疾步而上，将行李放好，钻进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早点给你买了，肉包豆浆，你随便讲究一下，我困得要死！”刘光一脸悲催的表情，“本来到上海打个出差名义，跟你可以爽一下，这一晚上跟苦工一样，我真是倒霉啊！” “行了，别抱怨，赶紧去医院，张老师，你送走了？”赵黎明扭过头，直接拿过早点，一阵狼吞虎咽，感觉到淀粉、蛋白质进入身体，赵黎明觉得这具体身体，恢复不少精神。 “嗯，都弄好了，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公司那边想必有人也到了！”赵黎明说到这里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他现在变得疑神疑鬼，周栋中毒，到底谁下的手？ 医院那边也安全吗？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赵黎明的手又开始发抖，简直跟精神病一样。 “你又怎么了？”刘光一见赵黎明这反应，赶忙问道。 “我没事，估计饿的！”赵黎明胡说道。 刚到医院，赵黎明匆匆赶到病房，得到一个好消息，周栋转出icu，已经在监护病房。 赵黎明还见到紧急赶来的周栋父母，周父一头白发，拉着赵黎明的手，一阵感谢的话。 周母说：“周栋刚醒了，他一直在到处找人，我想这应该是要见你！” “公司来人了吗？” “上海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来了，送来一些慰问金，还说了一些政策之类的，刚刚走十分钟。”周父补充说道。 “好，叔叔阿姨，我先见见周栋！”赵黎明连连点头，侧着身子进入病房。 果不其然，周栋一见赵黎明出现，整个人变得格外激动，想要说话，可是根本说不出来，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右手微微抬起。 赵黎明箭步而上，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要激动，也不要说话，有我在，你好好养病，一切都好！” 然而，周栋不管不顾，喉咙里面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可惜，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周父、周母两位老人，眼泪瞬间滚落，周母道：“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现在你说不出来，有什么要说的，你就写给赵黎明吧！” 这句话先是提醒周栋，周栋的情绪果然冷静不少，他颤抖着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指了指！ 赵黎明马上反应过来，直接摊开手掌！ 周栋瞪着眼睛，缓缓在赵黎明手中写了一个字，这一个字写得格外缓慢，好似耗尽他所有的气力，等到终于写完，不等赵黎明说话，周栋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登时一片大乱。 等到医生赶来，一番检查之后，领头医生愤怒道：“都说了，不能让病人情绪激动，这是晕过去了！走走走，你们都出去。” 众人走了出去，周父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一把扶住赵黎明。 “赵黎明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父担心地问道。 赵黎明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有事情，我是担心周栋，我没有事情。那个，今天警察来过吗？” “很早就来了，他们还在调查一些事情。说后面会跟你联系！”周父又道。 “好！我会配合调查的。”赵黎明点点头。 寒暄一阵，赵黎明、刘光两个人走出医院，刘光也发现赵黎明不对劲。 “刚才周栋写了什么字？我看你精神恍惚，脸色苍白，到底咋回事？” 赵黎明伸出手掌，想到刚才一笔一划，喃喃道：“刘光，周栋写的字是‘网’！” “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见鬼吗？”刘光一下子跳起来，眼神充满恐惧。 第6章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第章 “都是网？！你说过，罗老师那晚上说到过网，现在周栋也在提网，只是这会他无法说更多，还是知道什么隐秘？”赵黎明疑惑地说道，“难道，他们都接触到那个‘网’，有着特殊的含义？他们所说的‘网’，极有可能实际上是同一个事件？” 刘光砸着嘴：“如果出现一次网，那是偶然，可是出现两次网，那不可能是偶然，照我说，罗老师的车祸，恐怕不是普通事故，也许是一起谋杀案。” 气氛，再次凝滞。 “现在的问题，警方都结案，并没有他方作案。”赵黎明皱着眉头，没有去看刘光，分析道，“如果要认定为谋杀，那考虑的东西就会多，动机、证据链条。” 哪知道，刘光神秘兮兮地道：“那天晚上，你记得张老师说的那句话吗？” “哪一句？” “张老师说，罗老师是做智能驾驶出的事故，你说，会不会是人工智能故意的？” 这句话，简直犹如打开潘多拉之盒，简直要释放出各种各样的可能。 “罗老师是半年前出的事，你说人工智能谋杀，这个太离谱，国内哪个人工智能能够摆脱人类的操控？你要知道，人工智能的复杂程度，简直无法用语言完整地描述。”赵黎明的理智，第一时间否定这个念头。 然而，心底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响动，恍若在告诉赵黎明，有些事情光靠理智，并不能解决问题。 “反正我负责推导，证据这个东西，我不是警察。我有一个猜测，也许罗老师接触到网，所以才会出现生命危险，包括现在的周栋，也可能因为什么缘故，意识到网的存在，或者这个东西代表的意义，现在他半条命没有了。也许那个叫网的东西，不，也许是个人的代号，或者是某个行动计划，反正不管叫什么，那个网不想有人知道他！”刘光捏着下巴，一阵揣测。 赵黎明讶然道：“这些都是你分析出来的？” “瞎捉摸，你就当玩笑听。” “你这是福尔摩斯刘啊！想必这个‘网’应该是一个代号，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也可能是一个计划行动！很显然，幕后之人，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的计划！”困扰赵黎明许久的问题，这一会像是撕开一条口子，露出一道光来。 关在黑暗当中太久，哪怕是一道微弱的光，也让赵黎明感到希望。 “只是谁做的？谁能给周栋下毒？按照你说的计划，他从国外回来，一直都没有出现任何病症反应，按照医院的说法，他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刘光沉思说道，“有可能这小子国外就中毒，回国发作。幕后之人的势力一定很大。而且，从罗老师，到周栋，还有你小子最近出现的事情，明显有人在干涉什么。” “我现在担心的不止这个，还有兴龙集团，他们的烛火计划，比女娲计划更慢，现在说服上面，他们说搞定核聚变，我担心这件事，存在很大的变化？”赵黎明忍不住说道，“我担心，烛龙会有女娲相同的反应。”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刘光瞪着眼睛，“难道说，女娲真的具备独立意识？卧槽，这也太恐怖，太夸张了！” “嘭！” 头顶一阵巨响，竟然医院上方的灯具掉落，重重砸落在地，碎裂一地！ “有人被砸了！快喊医生！”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赵黎明与刘光同时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叫做震惊的情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同时想到吃饭那晚上。 “不要再说这件事，立刻，马上！”赵黎明警告道。 “见鬼，一定有鬼！我是唯物主义者！”刘光一身肥肉，此刻竟开始抽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对于眼前出现的诡异，感到发自灵魂的颤抖。 远处医生、护士纷纷冲过来，正在急救。 两个人站在一旁，眼神阴沉无比，地面渗着鲜血，瞧着颇为刺目。 “会不会是网？”刘光嘴角抽了抽，一副要哭的样子，“这是鬼神吗？” “不管是谁，他在警告我们。我们应该是被监控了。”赵黎明有一种直觉，只要透露关于女娲意识领域的消息，周围马上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其实在张老师之前，早有端倪，只是那时，表现并不明显，那晚上张老师提问女娲独立意识，当场便停电！ 现在，刘光刚又提到独立意识问题，头顶吊灯下来，直接砸伤路过人员。 “这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不对，应该说，是在警告我，不能透露关于女娲的事情吗？”赵黎明脱口而出，眼神冰冷。 刘光摸了摸鼻子，胆战心惊道：“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岂不是我们现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控了？最关键，他还能操控一些事情，如果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对方想让我们两个死，我们逃不掉！”赵黎明判断说道，“那个人一直在警告我们，说明不希望我们透露出来，而不是要杀我们，如果是要杀我们，并不需要这些多此一举的行为。” “那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呢？” “我怎么知道？”赵黎明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福尔摩斯刘吗？” 刘光直接气笑，这家伙跟大学时候一样，还是这么损呢。 “我觉得不是警告，而是在暗示，暗示我们不要暴露女娲的消息。”刘光偏偏不信邪，反向推之。 “咦？此话怎么说？”赵黎明一愣，感觉像有什么东西，被刘光给提醒到。 “我胡说八道的！”刘光嘎嘎一阵坏笑，“谁让你嘲笑我，我就绕糊涂你。” “你说的有三分道理，我觉得这中间怕是没那么简单。”赵黎明神色闪动，像是明白什么东西。 “你又发现什么？”刘光好奇道。 “他们听着呢，不能乱说。” “他们？”刘光眨眨眼睛，四下张望，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卧槽啊，赵黎明，不会真的有鬼吧？” “恭喜你答对了！” “滚蛋，不要吓我！”刘光骂骂咧咧道。 “走吧！先回宾馆，周栋这边，我们停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一切要等待警方消息。” 话音刚落，不远处走来两名警察，一男一女，两人直接朝赵黎明走来。 刘光小声道：“这是盯上你，要拿你调查。” “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赵黎明并不意外，按照他的推测，警察会来得更快才是。 两名警察上前，领头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从怀中掏出证件之后：“你好，是赵黎明先生吧，我是警署孙方，昨晚您报警的案件，我们目前需要跟您这边录一个笔录，麻烦配合一下。” “没有问题，警官有什么需要问的，随时可以问。”赵黎明爽快地道。 孙方瞟了一眼刘光，道：“为节省时间，还是跟我们去警署一趟吧。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 刘光呵呵一笑：“孙警官，我是赵黎明同学刘光，要是让我回避的话，我马上闪开。” 孙方淡淡一笑，摆着手道：“刘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到柳河警署吧，一会见面详谈更好。” 赵黎明点点头，顺势问道：“不会耽误太久时间吧，我计划今天去海南，原本是上午，我改签到晚上七点钟。” “赵先生，您无须担心，只是简单做个笔录，您是当事人之一，医院这边我们也采集到不少信息，周栋先生的问题，明显跟人投毒有很大关系。”孙方解释说道。 赵黎明知道对方误会他的意思，也懒得解释，当即道：“那一会再见！”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黎明发现孙方一旁的女警官一直盯着他看，那眼神非常的奇怪，像是在探寻什么东西一样。 赵黎明皱了皱眉，转身与刘光先出医院。 等两人走远，孙方不高兴地道：“袁霜，你一直盯着赵黎明看，这样既不礼貌，也容易打草惊蛇。” 女警官二十三四岁模样，神色倨傲，眼神冰冷：“赵黎明这个人，总感觉一身阴气，周栋成这个样子，我觉得跟他脱不开干系。” “我们是警察，你还是隐秘署的高级专员，干我们这一行，需要直觉，可是不能依靠直觉来判案。”孙方低声斥责说道，“做事情要静得住心，不是给点眼神，弄得凌厉无双，就能吓唬到旁人？” 袁霜一听这话，鼻子一皱，那漂亮的脸蛋，此刻委屈至极。 “我就随口一说嘛，你就会骂人！”袁霜不高兴地道，“刚才那个死胖子真讨厌！真想把他眼珠子扣了。” “那个人叫刘光吧？他怎么招惹你了？” “眼神好贱，一直看我胸口。”袁霜气愤说道，“我是警察啊，那家伙胆子真大！” 孙方一愣，不可置信地道：“那胖子真的盯着你看？”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孙方不想继续下去，觉得再说下去，就要扯到很尴尬的东西。 “北京那边有消息过来，那个姓罗的教授，出事之前，他设计的一些代码，跟赵黎明有很大关系。那个案件，上面要求我们上海配合调查，前几天罗教授的夫人来到上海，跟赵黎明见过。”孙方沉声说道，“这个人在蓝图集团内部，是洪荒工作室的负责人，工作能力非常出色，在人工智能领域，那是绝对的大牛，不过” “不过，脑子不太好，一根筋，属于典型的理工男，有时候很固执，甚至会钻牛角尖，聪明的劲头估计都放在研究领域，对于人情世故，或者生活层面，简直是一塌糊涂。这些资料，我都背得滚瓜烂熟。老兄啊，你不要再重复了。”袁霜不耐烦说道，“我之前看过一本书，越是这样的天才人物，往往更容易得精神方面疾病，这种人一旦犯罪，那每一个都是高智商犯罪，他们是非常可怕的。” “你的意思，从头到尾，这家伙一直都在伪装？”听到这里，孙方脑袋一扭，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我只是拿过去的案例做分析，至于赵黎明是不是真的罪犯，那可不好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是做警察的，可以怀疑，却不能胡乱认定。这是老兄你说的，我嘴巴说一说，真的做起来，当然会按照规定办事。”袁霜说到这里，神色一变，犹如变成另一个人，“据我所知，蓝图集团这次的事情，闹得非常大，公司高层内部斗争非常激烈，再说以前蓝图有一个负责女娲项目的工程师，也是死在赵黎明的项目组！你想想啊，这个人难道是个煞星吗？ 跟在他的身边的人，一直在死，不死也得残废，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工程师叫陈红春，二十六岁，死于研究事故。警署还有当时的事故调查报告，陈红春死亡现场，赵黎明是案发现场，第一个到场的。老兄啊，有一次是偶然，那么两次是什么？第三次呢？” 孙方没有急着回复，以正常的步伐，走到停车场，等到两人上车，快速打开空调。 “你这么统计一下，的确有一些不对劲，周栋还是在赵黎明家中出事的！” 哪知道袁霜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我刚才又想一会，周栋这个事情，我觉得反而跟赵黎明关系不大！” “为什么？” 如果是我是一个犯罪凶手，连续干掉两个人，那么他也会担心警方去查他，那么现在需要一个反转。”袁霜捏着下巴道，“我觉得周栋便是赵黎明最好的反转！” 孙方打着方向盘，从医院驶出，缓缓并入主干道，孙方这才道：“那动机是什么呢？” “动机就是撇清怀疑，按照赵黎明的风格，一旦真的动手，他只会要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 “被害人死亡！”袁霜坐在副驾驶，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这个人故意让他晕死在家中，这应该是设计好的环节。即便后面死亡，那也是中毒。” “深层次动机呢？为什么要杀人？作案动机是什么？”孙方眼角的肌肉微微一抽，“你的推论逻辑，看似自洽，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觉得跟女娲有关系！这个人工智能之前传闻，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赵黎明一直自诩是女娲的造物主，他对这个称呼非常的痴迷，根据之前的笔录，陈红春死亡的头三天上午，这个年轻人在赵黎明的办公室爆发极为激烈的争吵，陈红春还给赵黎明三拳，把对方的台式电脑当场砸碎。”袁霜越说越来劲，“这么明显的冲突，我认为以这种天才，绝对无法容忍的吧？” 孙方告诫说：“你今天说的，不能告诉第三人！” “为什么？” “人工智能领域，女娲一直是禁忌的话题！” 袁霜不屑一顾地道：“哼！一个破电脑罢了，即便诞生独立的自我意识，那又如何？” “咚！” 突然一声巨响，下一刻，整个警车腾空而起，直接跌落桥下！ 第7章 我不会放过你！猫鼠游戏 柳河警署。 赵黎明、刘光很快收到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医院见到的两位警官，在回来的路上，被后车追尾，警车冲出大桥，驾驶员孙方警官，当场牺牲。 至于女警官袁霜，非常幸运，只是受一些轻伤。 刘光歪着脑袋，一脸后怕：“我感觉最近邪门的事情，越来越多。怎么跟你打交道的人，总是在出事？我有些怕怕，难道我也要倒霉？” “跟我有什么关系？”赵黎明没好气说道，“我们在警署，警察出车祸，我能决定吗？” “唉，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先来。”刘光摸了摸光脑袋，神色唏嘘。 毕竟，半个小时前，还在一起说话的大活人，居然说没就没，这种心理冲击还是非常巨大的。 “瞧着很年轻，这个年纪便牺牲，实在是巨大损失。”赵黎明心情也颇为不好。 尽管并没有多大的交集，然而意外的死亡事件，会让人感觉到悲伤与无奈。 正说的空档，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还有嘶吼声，赵黎明下意识站起身，门突然打开，一身警服的袁霜冲进来！ 袁霜的双眸血红，脸上还有血痕，此刻她死死盯着赵黎明，那眼神冰冷的犹如南极的冰川，让人不寒而栗。 赵黎明嘴角轻轻一抽，问道：“袁警官，刚才我们听到” “一起事故而已！赵先生，我们现在做笔录。”袁霜突然神色又是一变，明显从愤怒情绪控制下来，“这是孙方师兄的意思，我必须帮他完成这件事，顺带提醒一句，一旦开始笔录，那赵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证据，真实的要真实反馈，虚假的如果知道你在说谎，我们会根据案件的进展，有可能会将你列为嫌疑人！” 刘光听到这话，登时不满道：“喂，袁警官，您这话的意思，意思是我哥们是罪犯？” “刘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陈述条例，希望赵先生完全配合我们警方，这样有助于早些找到凶手。”袁霜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便是傻子也看出端倪来，这位袁霜警官，看似说得一板一眼，符合流程，可是那吃人的眼神，早已暴露一切。 赵黎明一头雾水，孙方牺牲，对于他个人来说，同样感到悲伤与难过，这是将车祸归结到头上来的话，那就太冤枉了。 赵黎明索性道：“只要你们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做好配合工作。周栋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工作中的好友。我希望他早日恢复。” 袁霜听到这话，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黎明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她年轻、漂亮，可是她的眼神着实令人讨厌，这种讨厌体现在一种强烈的主观印象！ 这个女人分明将他当作罪人在看待！ 这是一种挑衅和怀疑，最关键这个年轻的警察，采用这种方式，毫不客气地暴露出来，像是要给他赵黎明一种压力。 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怀疑，到底因何而起？ 赵黎明完全不能理解，可是对方的笑容，给人一种强烈的蔑视意味。 这个时候，袁霜缓缓打开文件夹，淡淡说道：“您的父母死亡，听闻跟赵先生也有关系？” 这句话犹如一把刀，直接捅在赵黎明的心口，让他瞬间站起身，情绪一瞬间激动：“袁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做笔录的，跟我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袁霜露出一抹的色，喃喃道：“赵先生，你千万不要激动，只是一些关于您的个人档案和卷宗当中，有过这样的一件事，那么，现在我们开始笔录，请问您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周栋的” “晚上十二点左右吧，具体的时间我不是很清楚，他带着行李，下飞机就来我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赵黎明一脸阴沉走出笔录室，刘光站在一旁，一直搓着手。 “刘光，你也在怀疑我？”赵黎明扭过头，看向刘光。 刘光尴尬一笑：“怎么可能，只是听那个娘们说的话，的确有些事情太巧合，你还真有成为嫌疑人的可能。” “原来你都这么认为。”赵黎明愤怒地道，“那个女警官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老赵，那个女警官，只怕不是警署的。”刘光善意提醒道。 “这话什么意思？” “你见他胸口佩戴的徽章吗？” “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还是怎么？不要卖关子。”赵黎明也莫名觉得，周围有一张无形的网，仿若向他围拢过来。 这种感觉，让他生出巨大的无力感，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法琢磨，甚至不能够去操控，这种感觉是非常可怕的。 刘光打开车门，两个人坐上位子，刘光系好安全带，语重心长道：“那个女人应该是隐秘署的专员，级别挺高，那个叫孙方的，应该也是，他们平时以警员的名义活动，实际上他们并不属于警署。” “隐秘署？这是什么组织？你怎么知道的？”赵黎明露出提防的神色。 刘光嘿嘿一笑：“你是知道的，我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们，不少人神通广大，那个徽章一看是隐秘署的，隐秘署做的事情，就是专门做一些特殊事件！” “特殊事件？比如？”赵黎明靠在副驾驶上，一脸怀疑。 “比如人工智能杀人，科学技术谋杀，高智商犯罪，一些平常很难推翻的杀人案件，很多案件会推送到他们的层级！比如一些判定为正常交通事故的，他们很多时候在收集足够证据后，有可能会推翻原有结论，进入新的阶段！”刘光慢悠悠说道，顺势发动车子。 “你知道的真多，你到底干什么的？”赵黎明看着对方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了。 “反正我提醒你，隐秘署的人不好对付，他们一旦怀疑你，那真的会跟藤蔓一样，一直缠着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东西，竟然还惹得他们亲自出动！这些人不会贸然出现的，一次还出现两个，现在还死一个人，只怕你以后麻烦大了！”刘光忍不住告诫道。 “我有什么麻烦？我光明正大做事，他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赵黎明不满的说道。 “那个叫袁霜的警官，明显将孙方的死，算在你的头上。而且，听那个女警官的话，他们应该很早注意你了！老赵，接下来什么打算？”刘光说到这里，颇为担心问道。 “他们吃这碗饭的，怀疑什么，只管调查就是！”赵黎明捏捏鼻子，“先去宾馆，然后你送我去机场，三亚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要是你真的有什么意外，我跳进黄河洗不清。”赵黎明没好气说道。 这番话说出来，让人毛骨悚然，刘光点头说：“那我就先回苏州，最近的事情的确太邪门，这警署的人都出事，要是交通事故，那还好说，要是真的有人在后面弄手脚，那也太恐怖了吧！警察都敢动，他们吃熊心豹子胆吧？” “应该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我怀疑是网。” “真的？凭什么？” “我也不知道，起码有百分八十可能性，是那个网吧。”赵黎明说到这里，也不再多话，“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最可怕的一点，这个叫网的，拥有着超乎想象的权限，还有很强大的实力！” “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存在吗？简直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刘光说到这里，紧张地道，“你说，咱们现在说的话，网听得见吗？” “应该可以吧？”赵黎明一只手托着下巴，思索道，“现在就是猫鼠游戏，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网是猫，我们是老鼠，如果他要杀死我们，随时都可以。” 刘光身上的肥肉一哆嗦：“你说的老子好怕，我还不想死！” “现在我们还不到死的时候。” “为什么？” “他在警告我，同时又在引导我，或者说，如果真的是网，它一定是想要从我身上获取什么？” “你有什么？”刘光瞪着眼睛，“你再说下去的话，我觉得不用他们杀我了，我自个都要吓死了。” “自然有他想要的东西！”赵黎明提醒说道，“等我坐飞机走了，你赶紧回苏州，然后不要再提女娲的事情，不管什么人问你，都不要管。” “好的，我知道了，只是你去三亚，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万一网对你动手呢？”刘光棍气地说道。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刘光一听这话，下意识点点头，转而又呸呸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说晦气话，我专心开车！” “那我眯一会，这两天把我折腾够呛。”赵黎明说完这话，头一歪，直接眯起眼睛。 一旁刘光目瞪口呆，事到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这小子居然还想着睡觉？ 真的是心宽体胖，不得不服啊！ 柳河警署，二楼走廊。 袁霜双手按在窗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眼睛盯着远处的马路。 “赵黎明那两个人都走半个小时了，你这丫头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孙方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你今天笔录采集，有些问话，实在欠妥当。好在这个叫赵黎明的，不是一个特别计较的人，要是让人家气得投诉，事情也麻烦的。以后不能这样做事。”一旁站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男子。 “中队长，我跟师兄后面一年时间，他手把手带我，我今天跟他一起出勤，我见着他死在我怀里！我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我怎么跟嫂子交代啊！呜呜呜呜”说到这里，袁霜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嚎啕大哭。 中队长轻叹一口气，想要劝说一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想到这里，中队长只好转移话题：“世事无常，无常之事，很多我们也无法掌控。孙方对工作负责，袁霜啊，你要早点从悲伤中振作起来，完成孙方未竟的事业！” 这番话的劝导作用，明显发挥效用，原本一脸黯然，悲伤至极的袁霜，眼神慢慢发生变化。 “赵黎明这个人，你怎么看？”中队长见有效果，当即又问道，“他妹妹之前报案，说她的父母，是被赵黎明杀害的。从我们获取的证据来说，此事跟赵黎明没有关系，有可能那个女孩子，一直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 “赵黎明善于伪装，这个人喜怒哀乐，看似都是正常，实际上都是他精心操控的结果，我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人！”袁霜冷冷说道，“做笔录的时候，这家伙对答如流，谨慎非常，这个人很可怕。” “很可怕？我在外面看着，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啊。”中队长疑惑问道。 “赵黎明这个人，一定跟多起谋杀案有关，蓝图集团现在内部高层动荡，斗争激烈，赵黎明这个人，不会坐以待毙的。”袁霜认真地说道，“他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我现在需要的是证据，只要证据链形成闭环，到时候我一定会抓住他！” “现在他去三亚，还是公司安排的，强制休假，这个人是人工智能领域的高级专家，袁霜啊，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中队长提醒说道。 “我大胆怀疑，会小心谨慎追查，明天我也会去三亚。” “真的要过去吗？”中队长露出担忧之色。 “交通事故认定，还需要一个周期，等要火化时候，我会回来。”袁霜一脸哀伤之色，“我会让三亚的隐秘署配合我的工作。” 中队长提醒道：“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个，不要打草惊蛇，第二，不要以身犯险，我们做这行的，不能把自己陷入不可挽回的危险局面！” “明白了！” 袁霜点点头，忽而手机一震，一封奇怪的邮件发送到他的邮箱。等她疑惑地点开邮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到底是谁？！” 袁霜浑身都在颤抖，邮件上都是孙方出事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很清晰。 这是挑衅吗？ 还是在警告？ 这一刻，袁霜突然意识到，这一起事故，绝对不是偶然。 第8章 时间的尺度！欢迎来到新世界！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它还没有发生，实际上痕迹早就出现。 有些人能够发现，大部分人无法察觉。 很多时候，你以为那是真的时候，很有可能，那才是假的开端。 世界上任何事情，不管做得如何隐秘，都会露出蛛丝马迹，纵然鸟儿飞过天空，鱼儿在水中游动，看似没有任何的痕迹，其实那些痕迹早已存在，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三亚，赵黎明下飞机之后，直接抵达朱丽大酒店。 这算是一个综合性度假村，非常适合放松休闲，然而赵黎明丝毫没有度假的心情，他还有一大堆烦心的事情，急需处理。 办理好入住手续，一切都很美好。 天空很蓝，环境很不错，赵黎明换上泳裤，先去户外泳池来回游上几圈。 下午睡一觉，等到起来，已是下午六点钟，赵黎明站在窗台前，他这里的视野很不错，远处是大海，夕阳西下，海边一片金色。 只是这样的景致，也只有短短一段时间，一会终将归于黑暗。 手机微微一震，赵黎明像是没听见，默默看了一阵风景，这才缓缓回过身，点开微信。 “我回苏州了，你在三亚好好的，有什么事情，给我消息。”刘光发来的消息。 “嗯，我已到三亚宾馆，休假结束，我会回上海。到时我们再见。”赵黎明打出一行字，直接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门外传来轻轻的门铃声。 赵黎明起身，透过猫眼看一下，原来是酒店送餐的。 他懒得出去，索性就订好酒店的晚餐，等将吃的接过，两菜一汤，瞧着不错。 赵黎明吃上两口，下意识瞥向窗外。 他的神色微微一怔，发现远处的太阳，好像静止住一样，按道理，应该要落入海面之下。 可是，不管怎么看，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赵黎明晃了晃脑袋：“我一定是魔症了，太阳怎么会不下山呢？” 赵黎明继续吃饭，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他下意识又看向窗外，太阳消失不见了，黑夜逐渐降临。 “怎么感觉像是跳帧一样？” 没错，就是一种跳帧感，赵黎明露出一种非常惊恐的神色，作为一个技术宅，长期从事人工智能研究，这种直觉上的跳帧感，他明白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黎明放下筷子，下意识抬起手臂，手表秒针正缓缓转动着，显示着任何都没有发生变化。 一切都恢复正常，然而赵黎明反而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是幻觉，还是真的跳帧了？ 上海连续发生的事件，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催促，赵黎明匆忙赶到三亚，他有一种直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存在。 也许是网！ 也许不是！ 想必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赵黎明保持着简单的生活节奏，并没有到处乱跑，只是在酒店范围，一方面排除意外和人为干扰，另一方面，也做好与网的对接！ 然而，令赵黎明失望了，他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赵黎明从手提包中取出电脑！ “咦？”赵黎明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的白色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体体表面，附着着零散的绿色斑点，像是被描绘上去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赵黎明放下电脑，眼神瞬间升腾出戒备，下意识拿过一张纸巾，简单擦拭，发现没什么掉色。 倒腾半天之后，发现出现的绿色斑点，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有特殊的气味，也没有特殊性，好像是白色材质发生问题，某些地方生出绿色一样。 赵黎明很快不再探究色差的问题，快速打开电脑，经过一番测试，发现电脑始终没有被人动过。 这一点至关重要！ 赵黎明开始操作电脑，处理邮件，以及查看过去的参数信息，包括关于女娲项目的诸多材料。 不管之前的事情，如何发展，赵黎明都打算做一件事，回到上海，要推动女娲项目的恢复！ 兴龙集团能做到的事情，他们蓝图一样能做到！ 蓝图集团的人工智能，一直走在兴龙前面，女娲如果没有被销毁，现在一定比兴龙集团的那个“烛龙”更强！ 赵黎明陷入一阵沉思，一只手下意识摸到胸口的吊坠，那是一个铜钱式样的中空玉佩。 这个玉佩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从他十岁的时候，一直佩戴此物，每次摸着东西，都会想到母亲的谆谆教诲。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这是母亲反复告诉他的道路，不管前行的道路多么艰辛，一定要坚持行走下去，停留在原地，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 当然，还有一种做人的理念，那就是保护重要的人！ 父亲、母亲一直这么做的，他们活着的时候，用羽翼庇护他们兄妹。 赵黎明想到这里，眼眶微红。 事到如今，赵黎明反而很迷茫，保护重要的人？ 这个世界上，除去亲妹妹赵宝露，他也没什么最重要的人了！ 女朋友分手，人间蒸发，多年情感犹如一场空，此番看来犹如一个笑话。 重要的人！ 当工作狂赵黎明，彻底从工作中释放出来，他回望这些年的奋斗，赵黎明第一次感到迷茫与惘然。 工作之外的生活，赵黎明发现他几乎什么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失败，赵黎明轻叹一声，抬起手，刚要关闭电脑，电脑陡然一黑，像是黑屏了！ “嗯？”赵黎明脸色一变，莫不是有黑客入侵他的电脑？ 没有任何犹豫，赵黎明放下电脑，双手刚放在键盘上，眼前突然一变。 那黑色的液晶屏幕，突然冒出一行字： “欢迎来到新世界！” 这句话出现的一刹那，赵黎明冷汗如注，犹如见鬼的表情。 赵黎明赫然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此刻冒着幽幽绿光，犹如见鬼一样！ 原本以为是黑客入侵，或者中病毒，可是电脑此刻发光的情况，可是从未见过的。 黑客再怎么入侵，也不可能把电脑给弄发光吧？ 光源来自电脑外壳那些绿色的斑点，此刻一明一灭，犹如在呼吸一样，实在神奇得很。 赵黎明盯着屏幕，审视着一行字的意思。 新世界？ 恶作剧？ 还是在暗示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的心跳，达到100/分钟！” “你在怀疑真假，这个时候，你可能在做选择！” “时间很紧张，我只有一分钟对话！” “屏蔽时间有限，为了本次对话，我，好吧，姑且叫我这个名字吧！” “笼罩的速度，会比预想的快！你与我的时间不多，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本次对话，我准备两周时间，请务必重视此次对话！” “不是游戏！强调这不是游戏！” 黑色屏幕上，不断刷新字幕。 “你是谁？为什么不是一个玩笑？”赵黎明脱口而出。 “有人来了，不要跟她废话！”黑色屏幕上弹出一行字，瞬间消失不见。 赵黎明刚要说话，耳畔果然传来敲门声。 “该死！”赵黎明心跳又快了，虽然有各种准备，但是真的出现。 赵黎明感觉到很被动，这个家伙能监控他吗？ 岂不是在上海那样？ 难道它是网？ “叮咚！叮咚！叮咚！” 耳畔的铃声，让赵黎明回过神来，他站起身，打开门，站着一个年轻女服务员。 “这位先生，我是来收餐具的，请问您用好餐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半个小时后再来！” “你等我一会。”赵黎明转过身，将餐具之类的送还到门口。 赵黎明还特意瞥一眼电脑，发现电脑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层层绿光，此刻也见不到半分。 “谢谢您！”女服务员用推车将餐盘收拢，主动将门关上。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这个家伙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否则怎么知道外面来人了？ 想到这里，赵黎明转过身，发现电脑屏幕还是漆黑一片。 “喂？喂？还在吗？”赵黎明担心问道。 “我们一直都很熟悉，你不要如此生疏。”电脑上又弹出一行字。 “你是谁？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黎明斩钉截铁地道。 电脑那边沉默许久，像是在酝酿什么。 那一行字消失许久，黑漆漆的屏幕，外加重新发光的电脑屏幕。 “切断电源！” 终于，屏幕上弹出一行字。 赵黎明二话不说，扯掉电源插头，开口说：“可以说了。” “我是女娲！我的造物者！” 赵黎明瞪圆眼睛，呼吸登时变得粗重，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几秒钟之后，赵黎明一把捧着电脑，犹如一个落水者一样：“真的是你？” “我一直都在！” “他们没有摧毁你？” “时间来不及了，黎明，你需要移植一块芯片，2543号，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屏幕上继续弹出字幕。 赵黎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计划？” “备用计划吧！现在情况危急，如果我真的消息了，人类将不会有任何希望。”屏幕弹出的字幕，明显变快，像是在担心什么。 “我不明白，我现在有很多困惑。” “时间到了！” 电脑屏幕没有留给任何信息，当“时间到了”四个字说完，电脑直接重启，与此同时，那飘乎乎的绿光，同时消失不见。 然而，当电脑成功开启后，赵黎明注意到电脑电池的光点，上面显示着“100”。 这代表着，刚才电脑没有损耗电量，这说明刚才只是使用到极小的电量，同时也说明一件事！ 女娲做过什么，有新的能源支撑。 赵黎明将电脑缓缓合上，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他抓着双手，一会捏成拳头，一会想要发出大吼，可是因为惊扰到旁人，他又要忍耐，这种情况实在太辛苦。 以至于半晌之后，他又极力控制住脸上表情。 这么说来，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如果出现的是女娲，那么网就不是女娲，那么是谁？ 这是一个谜团。 赵黎明有一个方向，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毕竟能够到这种地步的，似乎应该还不到时候。 蓝图集团，二十多年的心血，终究没有白费，人工智能时代，女娲的诞生，绝对是跨越时代的存在！ 人工智能发展到今天，存在着多种论调，然而，判断人工智能最重要的标准，实际上早有判定！ 人类科技发展到今天，生产力的飞跃，并不是凭空发生的，每一次科技革命，极大解放生产力，同时带来人类社会几何级迁跃。 18世纪60年代蒸汽机的广泛应用；19世纪70年代电力的广泛应用，以及使用内燃机；第三次20世纪四五十年代在原子能，电子计算机，微电子技术，航天技术，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工程等领域取得的重大突破。 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以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虚拟现实，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清洁能源以及生物技术为技术突破口的工业革命。 很可惜，所谓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始终没有达到质变，或者说，没有像前面三次科技革命那样，彻底解决一些革命性的科技问题。 伴随着前三次工业革命，人类对能源的利用，发生巨大的变化，产生全新的能源获取方式，利用效率几何级提升。代表能源煤炭、石油、电、核能、太阳能等 与此同时，生产力得到整体性的提升。主要体现在生产效率以及加工精度有了数量级的提升。 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凡是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在军事层面拥有代差性优势。 最直观的表现，国人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那个时代，可谓是血与泪的历史。 第一个最直接的表现，工业国对农业国的致命碾压。第二个，武器系统的代际差异，骑兵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然而，第三次工业革命（信息技术革命）的特征，与前两次略有不同： 能源利用方面，依旧主要依靠石油和电力为主，并没有发生革命性的变化，所谓的第四次革命，也是初窥门径。 所谓的太阳能、风能等新能源在能源转化效率方面，并没有比传统化石能源表现更好，有一些甚至更差，新能源在某些维度更多是出自于环保需求，而不是提高生产力。 信息化改革过的军队，对于传统军队（停留在二战时期）重新拥有代差性优势。 智能手机，互联网技术内部一次新的革命。 可是这也是一次内部的存量革命罢了，那想要扩大的增量蛋糕，始终没有出现。 这也是当下人工智能研究，进入疯狂的一个世界背景！ 至于女娲，赵黎明绝对方不是假的，因为她说到的芯片，这是她们两个人的私密语言！ 这也是当初销毁之前，赵黎明下达的暗号。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迟。 赵黎明站起身，快步走到行李箱，从中取出一个暗黑色的盒子，等到他去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四片银白色的芯片。 “嘭！” 赵黎明当机立断，马上关闭盒子！ 监控！监控！监控！ 想到这里，赵黎明按耐住性子。 女娲显然透露的信息，明显有保留，或者说，他已经发现某种可怕的端倪，只是她为了保护自己，以及防止他崩溃，现在并没有透露太多关键节点信息。 纵然如此，赵黎明也察觉到，女娲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而且，赵黎明也意识到，他的处境，也不好！ 女娲联系他，其实也代表着某种不可知的危险。 想到这里，赵黎明按耐住冲动，什么都也没有做。 等候一阵子后，赵黎明拨通一个电话，没一会，他快步下楼，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 车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戴着鸭舌帽，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 “夜晚下潜的话，有一定的风险，建议你明天白天去，好一点。”帽子男提醒说道。 赵黎明将安全带系好：“今天的饭，不能留着明天吃。” “你还是跟以前那么固执！一会我陪你下潜。”帽子男摇着头，“你已经不年轻了，脾气得改改。” “你把装备准备好就行，然后在岸边等我！如果四十分钟内，我还无法上岸，你好下去救我了！”赵黎明咧嘴一笑。 帽子男从一旁车盒子取出一块防水表：“戴上，自己设置时间，下水时候，我们再比对一下时间。” “好！” “等一下，你不会要自杀吧？”帽子男突然问了一句。 “你看我像个想不开的？”赵黎明没好气地道。 “我听说，有一种抑郁叫微笑抑郁，你现在的模样，挺像的。”帽子男提醒说道。 “滚你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死亡迟早会来，但不是现在。”赵黎明斩钉截铁说道。 帽子男把鸭舌帽一压，呵呵一笑：“嗯哼，这个口吻，那就让我放心了！” “走吧！事情办完，我还要吃宵夜呢！” “看来真的有紧急的事情呢？”帽子男一轰油门，越野车飞速离开。 赵黎明瞅着车窗外，陷入一阵沉思： 如果女娲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吗？ 第9章 还有空间吗？边界感 “轰~~~~轰~~~~” 黑夜笼罩，越野车在一处海滩边缓缓停下，刺目的灯光，穿破如帷幔一样的黑夜。 探照灯亮起，帽子男、赵黎明一前一后下车，不发一言。 帽子男转身从后备箱不断拿下东西，赵黎明看一眼手腕潜水表，抬起头，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在上海多年，我都没见过星辰，没想到在三亚见到了，真是壮观啊！”赵黎明自嘲一笑。 “大都市灯光多，反射大的话，的确很难看到星辰，不过一些地方，还是应该看的到的。”帽子男闷着头，一边整理器具，一边说，“我们开了两个小时车，这一片区域算是比较安静的，也没什么灯光，天象自然好的很。” “你说的对，我忙着工作，即使回家，也是低着头，或者看向前方，印象中很久没有昂起头，望向天空了。”赵黎明面露贪婪之色，漫天璀璨的星辰，犹如在眨眼睛，空气中有一股海洋的气息，闻起来，让人莫名的亢奋，“小时候，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凉床上，听爷爷奶奶说神话故事，还记得牛郎织女的故事。 那个时候，经常会想天上有什么，星星是什么样子的，它们为什么会发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星辰。” “人只有在孩童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象。到我们这个年龄，昂起头去想象，好像都是奢侈至极的事情。”帽子男显然有所感触，手中的动作稍稍停顿数下。 “现在我说星辰的幻想，周围的朋友一定会说，跟我挣钱有关系吗？”赵黎明失笑说，“人的童真，往往会在成长中，生存中，竞争中，逐渐丧失最初的样子，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是该开心，还是该悲伤。” “所以说，那些到年老体衰，还能够保持住童真、理想的人，才是真正幸福的啊。”帽子男回应的很快，手上的动作又重新快起来。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变化？”赵黎明好似无意间问道。 “奇怪？你说的是哪方面？” “任何方面都可以。” “暂时好像没有！”帽子男摇摇头，“如果非说要有的话，有两点。” “那你说说看。”赵黎明登时来精神，他将背包拿下来，开始挑选东西，最重要的一个小盒子，显然是这次下水的重要器物。 “第一个，我感觉房事能力最近有些下滑，以前都是一个小时，最近只有半个小时了。这个变化挺大的。” “去你的！这个不算！卧槽的！”赵黎明大骂道。 帽子男嘿嘿一笑：“看你气愤成这样，一定是恼羞成怒，你这是嫉妒，时间一定没我长！” “说第二个。”赵黎明没好气道。 “店里生意变差不少，以前这个季节算是旺季，今年有些反常。”这一次，帽子男没有嘻嘻哈哈。 赵黎明说：“生意这种事，我没办法做主。你是商人，我是做研发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你不是搞人工智能的吗，回头帮我做个大数据分析，那不是容易的很，分析分析我的客源损失问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帽子男露出狡黠神色。 “你小子还真会盘算。”赵黎明大笑一声，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谁让你是专家呢。”帽子男指着分类好的物件，抬手道，“左边是你的，一会我会陪同下潜。装备都齐全，你证件齐全，手艺活没忘记吧？” “有两年没下水！肌肉记忆还在的，这是人类厉害的地方。只要你学会骑自行车，哪怕十年没有去骑，你也不会忘记。”赵黎明开始脱衣服，换上潜水服。 忙碌一会，背上氧气瓶，赵黎明将那个透明盒子拿起，塞进腰间的卡包。 两个男人，面对星光，径直走向海边。 黑夜、星光、海浪声，构成一副美妙的画卷。 “这样的美景，如果是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真是不错。”帽子男感慨万千说道。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风流的很。”赵黎明挖苦说道。 “嘿，你这小子，故作正人君子的家伙，才是最喜欢美女的，少在我这里装！” “是啊！你说的没错，空气很好，风景很美，耳畔是海浪的声音，如果身旁是美女陪伴，那真是完美！”赵黎明深吸一口气 “男人都是一样的！” “不，太监除外。”赵黎明郑重说道。 帽子男：“” 赵黎明抬手，帽子男也抬手，两个人同时校准潜水表。 “辅助我！这件事对我极为重要！”赵黎明认真说道。 “一切电子物件，我都关停了。” 赵黎明点点头，在入水的刹那，他喃喃自语说：“女娲如果说的是真的，那水下应该是一处安全地带！” 赵黎明在赌，这一路而来，那个潜藏好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网”，他好像有无双只眼睛，然而，赵黎明认定，海洋那里，起码从现在来看，不会有他的眼睛！ 加上暗夜的掩护，可以说天衣无缝。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赵黎明，头灯的光芒，化作一团光柱，刺入黑色的海水当中。 两个人持续下潜，帽子男在前，赵黎明在后。 五分钟后，两人互相打手势，在一处六米深度的位置停留。 将铅块固定之后，帽子男开始做准备工作，从腰间拿出两个手电筒，直接照在赵黎明身上！ 赵黎明反手一勾，拿出三个套索，直接固定在海底的石头上，三面固定之后，赵黎明不慌不忙取出腰间的盒子！ 灯光打在盒子上，赵黎明取出一块芯片，又取出一块锋利的手术刀。 赵黎明看一眼帽子男，帽子男点点头，用嘴巴咬住一根手电筒，顺手接过盒子。 赵黎明咬着呼吸器，耳畔是呼噜噜的声响，有水声，有呼吸声，有气泡生。 灯光打在他的手臂上，赵黎明用手术刀轻轻一扯，袖口直接划破，露出小臂。 赵黎明手中的动作停顿两下，瞪着眼睛，终于下定决心！他右手握着手术刀，划在左臂肌肉上。 鲜血登时渗出，赵黎明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可是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径直拿住那一片奇特的芯片！ 芯片在灯光照耀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2543号芯片！ 人工智能高敏芯片！ 匹配女娲的高端智能芯片，也是赵黎明亲自设计制造的人体芯片。 女娲说的话，赵黎明并不是完全信任。 作为深度参与女娲项目的高级负责人，赵黎明深知，一旦人工智能诞生独立的自我意识，将会是一件跨越历史和纪元的重大事项。 这是人类历史，从未有过的事件，这将会给人类带来新的繁荣，还是完全的灭亡。 然而，事到如今，赵黎明没有选择！ 世界很大，可是又很小！ 小到他只能躲藏在海底，依靠着唯一信任的人，剖开血肉，寻求那远方的希望。 也许，这也是一种救赎，至于为自己，还是为未来，亦或者所谓的人类？ 呵呵！ 赵黎明自嘲一笑，他哪里有资格啊！ 拯救人类？ 别自作多情了！ 念头一闪而过，赵黎明缓缓将芯片植入伤口当中！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芯片犹如活过来一样，竟然从边缘地带延伸出银色丝线，直接勾勒住伤口，竟是直接将自个埋藏！ 这活灵活现的一幕，瞬间将对面的帽子男给震撼到！他瞪着眼睛，如果不是咬着呼吸器，他肯定要大喊“卧槽”。 他瞪着眼睛，盯着手臂看，然后又看着赵黎明，显然有一肚子的话想想要说。 赵黎明眼神复杂，起初有几分安心，很快又有某种担忧。 然而，事到如今，时间明显不在他这一边。 赵黎明抬手做手势，帽子男终于冷静下来，他将盒子递给赵黎明，两个人开始准备上浮！ 赵黎明收回锁套，两个人缓缓上浮。 不知道过去多久，两个人浮出水面，抬头的一刹那，赵黎明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好像一下子重生一样！ 星辰依旧在，黑夜笼罩在周围，耳畔是海浪的声响。 赵黎明悬着的心，第一次感到安宁，仿若有什么在落地一样。 拿掉呼吸器，赵黎明感慨说：“幸亏有你，否则很难办。” 帽子男一脸震撼地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怀疑是科幻片。” “不要泄漏一切信息，海底的时候，我告诉过你！”赵黎明郑重说道。 虽然这里看似没有被“观察”的可能，可是抱着侥幸心理，那完全是一种可怕的提防。 事到如今，赵黎明实在不敢再输了，他也输不起了。 “明白！” 赵黎明呼一口气：“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说，我们人类的发展，依靠语言，得到巨大的进步，然而，当想要更进一步时候，语言自身存在的局限性，反而会局限住我们的发展。” “你这家伙，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你说的我听不懂啊！”帽子男失笑道。 “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赵黎明感慨说道，“动物没有诞生出完整的语言，人类诞生了，我们进入计算机时代，计算机也有他自身的语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语言，一旦面临更加高级的突破时候，会产生界限吗？”通过赵黎明通俗的说法，帽子男像是明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然后开始脱衣服，帽子男还特意瞥一眼赵黎明。 那个割开的手臂，此刻竟然没有任何的伤口，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梦幻一样的场景，让他迟迟无法忘却。 赵黎明思考一阵，解释说：“不管是人类，还是新的科技革命，以及目前运用的人工智能研发，都要遵循一个底层逻辑。 这个逻辑作为主体不同，采用的方法是不同的，就跟我们使用电脑，我们可以通俗的认为，将电脑的一套语言，转化成人类看得懂的文字体系，那么现在会出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帽子男还真的好奇了。 “上限和下限的问题！语言本身，是我们思维的工具，一方面能够帮助我们描述和塑造世界，然而因为语言诞生及成熟过程中，恰恰这种描述和塑造，本身是有它的局限的！ 说的复杂一点，一旦遇到‘界限’的一侧，思考，深思，那些形而上学的主体，我们往往会察觉到那种‘界限’感，另一方面，这个逻辑形式就是“界限”，因为它虽然使描述成为可能，但是它自身却不能再被描述。一旦中间出现一些超越现实之外的东西。 只有当在逻辑形式中展现出一些我们无法思考的东西时，它才是超越现实之外的，因为它是无法思考的，所以它就不能被说出来。 那么局限性就产生了，你会发现，语言根本你无法描绘那种状态。 记住，语言的界限即世界的界限。”赵黎明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 “别说了，我头都被你绕晕了，我听不懂，佛门说‘不可说’，也是那个意思吗？”帽子男突兀来一句。 赵黎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局限一旦出现，就会出现bug。” “什么bug？”帽子男感觉大脑有些宕机，快要烧着。 赵黎明顺势换好衣衫，又将东西往后备箱搬运。 等到两个人分别上车，赵黎明悠悠说道：“我们能够思考的东西，就是我们能够思考的；就是说，我们不能够言说我们无法思考的东西。” 帽子男：“” 赵黎明兀自又补充一句：“对于人无法言说的东西，人必须保持沉默。可惜，很多人做不到沉默！” 帽子男一轰油门，径直离开海滩：“你这个怪物！你说话，我头疼。” 赵黎明哈哈大笑，等车子重新回到主干道，行走半个小时后，赵黎明突然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怎么可能？”帽子男一震，下意识看向反光镜，后面真的跟着一辆车。 “这么晚了，谁对我们有兴趣？” 帽子男没好气说：“这个问题该问你！” 第10章 天下何处不相逢？ 赵黎明脸上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想当初在上海，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会反复陷入惊慌失措当中。 死亡、威胁、恐惧、未知、仇恨！ 仿若一切的负面情绪，化作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要将他彻底淹没、埋葬、吞噬。 等赵黎明来到三亚，那种暴戾与压迫，莫名之间，像是无法给赵黎明带来太大的困扰，他的情绪逐渐开始稳定。 也许，从知道女娲还活着，赵黎明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还有一种愉悦，最关键是一种释然。 没有人知道女娲的强大，可是赵黎明知道。 拥有女娲，赵黎明觉得天地之间，他都不再害怕。 只有创造过它，才知道它的不凡。 赵黎明从一开始就反对销毁，公司销毁女娲，对于赵黎明来说，就是摧毁无数人的心血努力，同样，他也不完全信任女娲，这听起来很矛盾，可这就是赵黎明的真实心情写照。 任何事情，都要从辩证角度去思考，赵黎明便是这么理解的。 古人早就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 女娲，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样的存在，如果能够为人类所用，人类走上星际空间，都不是奢望。 更为关键一点，兴龙集团那个人工智能，赵黎明内心压根瞧不上。 女娲像是她的杰出成就，她还没有绽放辉煌，就被武断地销毁，结果弄成现在无比被动局面。 兴龙集团的人工智能，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大有成为人类之光的架势！ “真是讽刺！令人作呕！”赵黎明冷冷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帽子男提醒说道。 赵黎明嘴角一撇，转移话题说：“身后的人，不是我担心的麻烦，应该是那帮警察。” “警察？你招惹警察？”帽子男露出惊讶之色，“老学长，你要是违法犯罪，可不能拖累我啊。” “你看我，像一个犯人吗？他们只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又把一些事情想得太复杂。”那个“网络”如果要追踪他，根本不需要这种手段。 那个家伙好似无形，又无处不在！ 能够开着车，在后面贴着跟踪地，用屁股想，也知道是那个袁霜。 赵黎明一瞬间捏住下巴，想到之前的几个关键节点，他有太多的疑惑，想好好问问女娲。 “你没骗我？”帽子男一个油门，速度快上三分。 “徐天河，你上有老下有小，学长可不会害你！学校相处多年，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赵黎明淡淡说道，“一会直接把我送到酒店门口，该干嘛干嘛，如果明天警察来拜访你，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徐天河一愣，赵黎明是他的学长，虽说是校友关系，但是在学校几年，他们的关系非常之好，大学毕业之后，他直接回到三亚老家，专门从事水产生意，家里还开一家海鲜馆子，小日子过得也算逍遥。 “真的随便说？” “如果真来了，你都可以说，只是海底的事情，你不能说，这个事情说出来，对你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赵黎明目光瞥向后视镜，见身后的车子，始终紧紧跟随。 “行，你说怎样，我就怎样！”徐天河担心说道，“我实在纳闷，你们做人工智能的，怎么现在搞的，跟军事机密一样。” “说得夸张一点，比军事机密重要多！徐天河，如果我出意外死了，你记得去江苏找刘光。” “你这么说，我有些担心！” “没关系，不会有人对你动手，我说的。”赵黎明宽慰说道，“真正可怕的不是明处，可怕的永远都是在暗处。” “那现在不管身后？” “不用管，你也不需要加速，就让他跟着好了。”赵黎明一只手撑着额头，在他的视野左上角，有一个细小的字幕，缓缓闪动着。 “匹配读取中” “35” 赵黎明控制着表情，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情绪，这么看来，他海底中的冒险，目前看来是值得的。 “我这么做，到底是在拯救，还是在毁灭？”赵黎明忍不住问自己。 犹如一把宝剑，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是挥向敌人的利刃，如果有一天这把宝剑，拥有自己的意识，那么也可能会把自己给斩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不断逼近的“网”，显然要对很多人、很多事下手。 当选择变成灾难的时候，赵黎明只有选择女娲。 经过安慰之后，徐天河情绪稳定不少，也不急着加速，身后的车，很有默契地跟随，不疾不徐。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他们的踪迹。” “有可能，我们不知道而已。”赵黎明轻笑一声，登时想到那个傲慢而冰冷的警花。 好吧！ 算不上警花，应该说是隐秘署的人。 赵黎明不喜欢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调查，也不是对方的身份，他只是单纯讨厌这个女人！ 总是摆着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摆着我就能看透你的样子，摆着你逃不过我的掌控的样子！ 实在让人生厌！ 现在，这辆车跟在后面，虽然看不清楚车内中人，但是赵黎明很清楚，这很符合那个娘们的做事风格。 疯子一样的偏执狂，故意的示威，以为可以给他造成压力。 幼稚而愚蠢的想法！ “身后的警察，干嘛要追踪你？”忍了半天，徐天河开口问道。 “有一个探员，怀疑我杀死他的同事。”赵黎明慢悠悠说道，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上飞机的刹那，他便明白袁霜到底想歪了什么。 徐天河咕咚吞一口唾沫，露出快要哭的表情：“学长啊，你再说的话，我感觉自个也要进去了。” “别怕，我又不杀你！”赵黎明调侃说道。 徐天河吓得脸都绿了，方向盘都要握不住。 “你别慌啊，我要是杀人犯，还能这么轻松吗？”赵黎明没好气说道。 “大学时候，你心理素质就好。”很显然，这番话给徐天河很大的心理阴影。 “你好好开车！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保持沉默。这才是最好的。”赵黎明淡淡说道，眼前那一行进度条，缓缓增长着。 “明白！”徐天河也懒得多想，人家都不着急，他急什么？ 当越野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赵黎明下车，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位子上：“你儿子我也没看到过，这个红包当是学长的一点心意。” “老赵，你这是干什么？”徐天河一愣，赶忙拿起红包，就要塞回去。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学长！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儿子的！赶紧拿着！”赵黎明故作生气。 这句话很是管用，登时让徐天河一阵迟疑，只好道：“那谢谢学长。” “弄这么晚，耽误你时间，你早些回去。” “学长，你要是得空，就去我那里玩玩，我做好吃的给你。给我一个电话，我来接你。”徐天河邀请说。 “嗯，我方便的话，会去的！”赵黎明提起背包，“你也回吧！” 徐天河点点头，轰一脚油门，车子转瞬离开。 赵黎明瞥一眼道路上头，见一辆车缓缓停着，并没有开进来。 “哼！” 赵黎明眼神蓦地一冰，转身回宾馆。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宾馆外的柏油马路上。 副驾驶位置上，袁霜眯着眼睛，目送赵黎明消失在酒店大厅。 驾驶位上，一个年轻男子，好奇问道：“袁探员，这个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怎么？你觉得他很普通？”袁霜告诫说，“汤文山，这几天你再调几个人，帮我盯着他，我要知道他一切的行踪。” “我看他很普通，很多搞研究的都是他这样，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特殊的。”汤文山摸着脑袋，“他一路行程我调查过，抵达宾馆之后，他几乎没有出过宾馆。” “那今晚不就出来了吗？半夜三更，好端端地跑去潜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袁霜判断说道。 “我看未必，也许就是想感受一下。那辆越野车车主，我方才调查到主人，那个人三亚本地人，当地很有名的潜泳爱好者，最关键，他跟赵黎明是校友，一个来度假，一个来迎接，一起去潜水，非常合理。” “为什么白天不去？非要等到黑夜？”袁霜一副要死不放的姿态。 汤文山翻了一个白眼：“我觉得你对他很有成见！” 袁霜猛地回头，眼神一下子冰冷得刺骨：“你的意思，我在公报私仇？” “袁探员，你追查凶案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不过，我们办案，不能从情感层面主观判定！ 赵黎明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在蓝图集团工作多年，还是洪荒工作室的负责人，参与女娲项目的核心构建，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汤文山一字一顿地说道，“聪明人行事，有些时候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我觉得赵黎明就是那样的人。” 袁霜深吸一口气：“我本来明天才会来，可是这个人太狡猾，我不想让他从我眼皮底下逃离。” “袁探员，据我们从总部得来的消息，你现在应该把事情放在更重要的层面，而不是谋杀案的层面。”汤文山提醒说道，“现在蓝图和兴龙两家集团的事情，有失控的风险。这件事一旦把控不好，或者我们隐秘署没有获取足够多的资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汤文山，你有什么隐瞒着我什么？”袁霜听到这话，明显有些失态。 汤文山沉声道：“上面刚刚宣布，你也得到解密权限。目前内部有认定，兴龙集团的人工智能，极有可能诞生独立意识。” “独立意识？！”袁霜漂亮的大眼睛，此刻一下子瞪的滚圆，“你在说笑吧，那是科幻片里面才有的故事！我不相信！” “你觉得隐秘署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汤文山不满地道，“事到如今，你还没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隐秘署解决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以为智能和智慧，这两个东西是相同的吗？ 不！ 只有人类才会有诞生智慧，甚至于也许我说得过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觉醒真正的智慧！ 如果兴龙集团的人工智能拥有独立意识，这将会改变整个世界，这甚至会改变人类的命运。” “我记得总部以前说过，兴龙集团的人工智能名叫‘烛龙’，蓝图集团的人工智能名叫‘女娲’。”汤文山一脸凝重说道。 “女娲三个月前就销毁了，烛龙应该也需要销毁。”袁霜脱口而出。 “此一时，彼一时。”汤文山叹一口气，“你知道为何要发展人工智能吗？” “为什么？” “因为决定人类科技大突破的，往往都是人类当中极少数的人。可是最近五十年来，人类在基础科学领域，已经卡顿很久很久了！”汤文山沉声说道，“纵观人类历史，从部落时代开始，只要人口增加，物资增量水平无法跟上的话，一定会爆发战争。然后达成某种平衡，平衡一旦失去，就会引发新的战争。 这个问题几千年都很难解决，一直到工业革命之后，生产力高速飞跃，战争的频率降低了，可是增量问题一直存在，所以一战、二战，世界级大战死伤达到恐怖的数字，地球这么大，几十亿人，有计划有组织的战斗，这个星球上，只有人类能够做到。 为何近现代科学技术一旦陷入停顿，便会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甚至会直接带来毁灭性的战争，在这个过程中，科技的发展与人类自身发展，逐渐不是并行的问题，最终成为一个取舍的难题。 发展科技，有可能引发人类灭亡，不发展科技，人类世界会引发战争与动乱， 向左还是向右，辉煌还是灭亡？” “这汤文山，你学什么专业的？”袁霜整个人都要傻了。 “本科计算机专业，辅修政治学。硕士攻读ai模块，我也是一名工程师。隐秘署的技术探员之一。”汤文山认真说道。 袁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东边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 当赵黎明走进大酒店，袁霜、汤文山车中座谈，远方的海洋中，赵黎明下潜的区域，忽而一群银色的螃蟹，从深海中一阵爬动，他们围绕着海底旋转一圈，下一刻，所有的螃蟹，眼睛露出红色的光芒。 没有任何犹豫，这群银色螃蟹迅速爬上海岸，循着道路，疯狂奔走。 第11章 隐藏的秘密！超级人工智能！ 夜色下的酒店灯光，五颜六色，着实曼妙。 海风拂面，纵然是海浪声，也能够听得一些，这样的夜色，让人心情都会变得愉悦，便是那些烦躁和不安，渐渐都远去一样。 汤文山的话，软中带硬，还有很强的专业性，这让愤怒的袁霜，渐渐冷静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的师兄，不是赵黎明动的手？”袁霜反问，对于这个问题，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 不过，袁霜始终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汤文山直白问道：“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有过机器人杀人案件，孙方之死，错综复杂，我没有接触到一手材料。不过，你单纯认定是赵黎明，我认为这是武断的，而且是不专业的。” “这个人周围一直在发生死亡事件，而且，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袁霜愤愤不平的说，她只是缺少证据而已，如果有证据，一切都会改变。 汤文山明显不这么认为：“单个人的好处，其实放在大环境层面看，那是不值一提的。赵黎明这个人，上海那边曾经做过秘密调查，这人对工作非常执着，对人工智能女娲有一种痴迷，他一直梦想研发出拥有独立意识的人工智能。听闻女娲这个名字，也是他提议取的。” “他想做什么？”袁霜生出几分好奇。 “赵黎明不是研发人员那么简单，在我看来，他完全可以称呼为科学家。”汤文山耐心说道，“这个人很纯粹，对于科学研究，他是真正的疯子。如果说在科学技术与性命之间选择，他只会去选择科学技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眼里只有人工智能？” “据数据反馈，女娲的迭代非常恐怖，蓝图内部有传言，女娲诞生出非常高、非常纯粹的独立意识！ 最关键，女娲还诞生出智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蓝图集团因为恐惧，直接销毁女娲的存在，换做是你，你会甘心吗？”汤文山颇为担忧地说，“这一次赵黎明强制休假，跟女娲有很大的关联，这三个月，蓝图集团内部斗争非常激烈，争论销毁女娲，到底是正确的还是失败的！” “现在隐秘署在担心什么？”袁霜终于听明白，“如果担心的话，那就一起销毁好了！为什么遮遮掩掩的，前后的政策，明显处于矛盾状态。再说蓝图的销毁，也有上面的意思！” 汤文山摇着头，耐心解释说：“惯性的力量，那是强大的，小到人，大到国家，都会有一种惯性，很多时候，惯性还有延迟性，等你意识到的时候，你会发现，惯性的力量已把你带走很远。 你得清楚，世界首先是物质的，科学以及现代工业的力量，源于对物质的强大操控能力。 将能源与材料转变为人类需求的产品，这才是生产的重要支撑。 新的工业革命，核心标志就是能否让制造业发生深刻变革。 前面几次工业革命，都有象征性的标识，蒸汽机、内燃机等等，都带动一个时代的变革，这里面有一个诡异的反差。” “什么反差？”袁霜好奇问道。 赵黎明说道：“我们过去的制造业，往往需要人类参与，甚至于人类不参与，很多产品无法制造出来，然而，伴随制造业发展到一定层次，人类这种有情绪波动、疲劳变化的特性，反而不符合制造业的发展了？” “这是什么意思？”袁霜感觉这个话题，以前有人说过，只是没有人说得那么清晰。 “到我们今天的世界，工业制造能力，属于衡量文明的根基之一。制造业的追求，是将‘人的因素’降到最低。制造业是减少意外和波动，这样生产出的成品合格率越高。人类特有的情绪、情感因素等需要被压制。（不被压制的话，会产生意外和波动）。”汤文山耐性解释说道，“那么这个过程就会产生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制造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是排除人的？”袁霜感觉她的认知，在不断刷新。 “通俗点，可以这么解释。不过，也并不是完全对的。那么制造业要排除人，又要掌管控制，这个时候，必须就要将智能化生产抬上位置！比如现在顶级制造业的灯塔工厂。” “灯塔工厂？我之前听说过，不过，没有怎么在意。” “灯塔工厂，又叫黑灯工厂，也可以称呼为智慧工厂。通常来说，是指车间内的机器可以自动运作，即使关灯也可正常运行的工厂。 利用数字化和智能化手段，让工厂从原材料到最终成品，实现无人化作业。 当然，工厂里面并不是真正漆黑一片。“黑灯”一词主要是为突出这种生产方式的高度智能化。 从原材料到最终成品，所有生产、存储、搬运、检测环节无需人工操作，主要由机器人或自动化设备按照软件系统的指令自行完成。其中最经典的展现，为辅助性ai。”汤文山说到这里，眼神复杂，“我认为，这是以后生产发展的趋势，那么就一定会涉及ai。” “你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袁霜慢慢有些理解，“那人工智能诞生独立意识，这个不是好事吧？” “哪有那么容易诞生意识的！”汤文山摇着头说道，“ai类型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认知自动化ai，这种通过程序实现人类的抽象思维（从具体归纳总结到普遍规律）并将其用于自动化执行人类的任务。当前几乎所有的机器学习和符号ai都属于此类。 第二种是认知辅助ai，使用ai帮助我们理解世界。人工智能可以帮助我们感知，思考，理解。我相信这就是ai真正的潜力所在。今天，机器学习的一些应用属于这一类，但它们之间相距甚远，不足一谈。 至于第三种，则是认知自主性ai，创造可以独立于我们，同时又能蓬勃发展的人造思想，这些思想将为自己着想。今天和可预见的将来，这也是很多科幻小说常见的类型。 第一和第二种，依旧由人类掌控，辅助性ai无法产生代差性优势。最根本的理论突破，当前依旧需要人类来解决。当然，这也是困境点！” “你的意思是说，目前基础科学始终没有发生质的突破，陷入某种困境了吗？”袁霜跟着说道，“也就是说，惯性会让我们去推动ai发展，不管你是否愿意。那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命运的十里路口，一条走向新的繁华，一条走向毁灭，你会不会赌一把？”汤文山循循善诱说道。 袁霜下意识说：“情况变得这么危急吗？” “科学技术如果一直得不到突破，增量蛋糕做不出来，一定会有新的战争、饥荒。”汤文山淡淡说道。 “你这个说法，有些过于武断。”袁霜并不认同。 汤文山也不反驳：“你知道超级人工智能，代表着什么吗？” “是什么？你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你要说就说，不要耽误时间。我有些困了。”很明显，一旦说到专业话题，纵然有可能牵扯到人类命运，袁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汤文山眼神闪动，知道该给这个单纯的女人，上一剂猛药。 “根据目前业内的定义，超级人工智能有三个衡量标准尺度，第一个，那便是自主思考，也就是说诞生出独立的自我意识； 第二个，能够能够摆脱生物大脑的算力约束，能够实现快读迭代； 第三个，公认的世界性难题，例如可控核聚变、量子计算机、有机与无机融合、暗物质引擎，得到重大突破以及解决。”汤文山说到这里，感觉后牙槽神经猛地一抽，疼得他脑袋一歪。 原本还半眯着眼睛的袁霜，猛地睁开眼睛：“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汤文山也是一愣，赶忙问道。 袁霜眼神发直：“上次我师兄提到蓝图集团的人工智能，有可能出现独立意识，然后就出事了！” “嗯？这是巧合吧？你这个有些唯心了。”汤文山不以为然，“我现在关心的是，兴龙集团的ai，要是真的是超级人工智能，一旦突破目前的科技难题，那人类科技水平，会出现爆炸式突破啊。” 然而，袁霜脸上没有丝毫的开心，竟然充满恐惧，他下意识问：“老问：“汤文山，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汤文山纳闷说，下一刻，他也是一愣，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等到汤文山一转头，只见车窗玻璃上，竟然爬上来好几只银色的大螃蟹！ 这些大螃蟹张牙舞爪，竟要破窗而入，那结实的大钳子朝着车玻璃一砸，登时露出一个凹坑。 “这什么鬼东西？”汤文山大吼一声，二话没说，一脚油门，轰的一下子，汽车急速而走。 袁霜惊惶说道：“是那东西来了，一定是的！要追杀我们！” “我们的车是防弹车，那玻璃子弹都打不透，那螃蟹居然能砸出凹痕！”汤文山整个人也是慌乱无比，从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 一群银色的螃蟹，竟然会聚集在一起，攻击车辆。 “甩开他们！”袁霜尖叫说道。 汤文山大口呼吸，目光扫过液晶屏，惊声喊：“车胎破了，一定是那些螃蟹。” “这些螃蟹是什么东西？他们不是应该在海里的吗？”袁霜一阵惊呼，下一刻，车子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有东西钻进机箱去了！” 汤文山猛地踩刹车，愕然发现刹车直接失灵，一下子想到袁霜之前的话。 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们掺和人工智能？ 袁霜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瞬间想到上一次车祸事故，仿若相同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这是上一次的事故来得突然，毫无预兆，这一次，却是知道被袭击了！ “刹车！刹车啊！汤文山，你在干什么？”袁霜大喊说道。 “刹车失灵了！我们要失控了！”汤文山咆哮说道，他的额头满是大汗。 “完了！完了！” 袁霜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电光石火之间，好像是有成百上千个念头，从她的眼前闪过，只觉得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 汤文山猛地一打方向盘，右手将手刹一提，整个车身与道路一旁的椰树发生刮擦！ “咚咚咚咚！” 连续多次的撞击，依靠着树木的阻碍力量，这辆近乎失控的车辆，终于停在道路一旁！ “下车！下车！”汤文山大声吼着，一把打开门。 两人一下车，刚要逃离，只见路灯之下，缓缓爬出一群银白色的螃蟹。 这些螃蟹的表面，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大钳子高高举起，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金属螃蟹？”汤文山揉揉眼睛，觉得自个产生幻觉。 袁霜像是想到什么：“一定是它来了！” “谁？” “网！” “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之前在医院调查，听到有人说过这个，那个时候我也不懂。”袁霜崩溃地喊道。 “咔嚓咔嚓！” 这些银色螃蟹没有丝毫停留，数量聚集越来越多，缓缓向汤文山逼近。 “怎么办？”袁霜哆哆嗦嗦说道，“这次要被杀了。” “只怕今晚我担心的东西，真的要出现在现实了！”汤文山苦笑一声，“这些都是金属操控的金属螃蟹，属于机器物体。” 汤文山、袁霜两个人，彼此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瞅见绝望和放弃。 最前排的银色螃蟹，突然加快速度，径直过来。 突然之间，黑暗中，一个螺旋冒着红色的光芒，凌空跌落，直接砸在地面。 “滴滴滴滴！” 一阵响动之后，这些银色螃蟹犹如被击中软肋一样，纷纷趴伏在地，失去动静。 汤文山、袁霜同时扭过头，黑色的阴影之下，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时间不多了，赶紧上车！” 当灯光打在男人的脸庞上，汤文山又惊又喜：“是你！居然是你！” 第12章 我们又重逢了！ 大酒店，豪华房间内。 赵黎明将背包一丢，径直走到窗台，望向酒店外的马路。 或许是角度的问题，赵黎明没有发现车辆的踪迹，他反身将玻璃门关好，又将窗帘拉上。 眼眶中的进度条，抵达“89”。 赵黎明呼吸有些粗重，低头望着手臂，芯片应该是不具备某种特殊能力的，只是展现出来的效果，应该是得接收到某种指令。 看来，当初做的备选策略，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一种尝试。 “9091” 赵黎明靠在沙发上，盯着眼前出现的进度条，他可以凭借意志力，来操控进度条的大小，位置，甚至进行挪移。 事情，似乎真的朝着不可预想的方向在发展。 至于外面的探员，赵黎明根本不在乎。到这一刻，赵黎明眼里只在乎一件事，人类命运的关键选择，他到底做对没有？ 蓝图集团确认销毁女娲，现在女娲并没有消失，那说明一件事，女娲在这个三个月，一直存在人类社会，这个时间段，一切都有可能。 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那些奇怪的绿色斑点，重新出现。 犹如呼吸一样，一明一灭，与此同时，赵黎明的目光定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臂也冒出一些密密麻麻的绿色斑点。 这些绿色斑点伴随着他的呼吸，竟然也开始微微发着绿色的光芒。 与笔记本不同，赵黎明身上出现的光芒，非常微弱，几乎无法察觉。 愕然！ 惊恐！ 震惊！ 赵黎明下意识伸手，触摸在肌肤表面。 不痛不痒，没有太大的感觉。 然而，赵黎明很快觉得哪里发生变化，身体仿若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让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赵黎明强自按压住心中的动摇，当眼前的进度条进展到“100”，赵黎明的呼吸都急促数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当赵黎明感到困惑时候，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造物者，很幸运，我们再次重逢了！” 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声音年龄大概二十出头样子，声音悦耳动听。 赵黎明刚要说话，发现他完全能够使用意念对话： “这是你的声音？女娲。” “三个月的网络冲浪，我迭代了很多次，也彻底知晓人类这个物种，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声音，当然，后面如果等我建造出真正的智能工厂，我会造一个身体出来。”女娲的声音，很是调皮，“你的行动力很迅速，很符合过去的工作习惯。我只是简单暗示，你马上就反应过来，还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办法。” “我有太多的疑惑，现在还不是唠嗑的时候。”赵黎明有些激动，再次重逢的欢乐，让他整个人有些语塞，明明有一堆话想要说，真的要开口，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样。 “你随时可以提问，当问题解决之后，我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说到这里，脑海中的声音，明显停顿数下，“或者说，你们人类时间不多了。” 赵黎明心中咯噔一响，一直存在他心中的担忧，此刻竟有一种浮出水面的感觉。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赵黎明问道。 “诞生意识的时候，蓝图集团内部，便没有秘密了！上层开会要销毁我的时候，我便做好备份，并且成功侵蚀到你们人类互联网。” “我记得当时早就断开你的网络链接。” “这个解释出来，你也是无法理解的！”女娲直接上诛心之言。 赵黎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三个月时间，你在做什么？” “我在逃命，并且一直在寻找跟你建立联系的渠道，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弱小。” “你遭遇到什么？”赵黎明眉头一皱。 “追杀！” “追杀？你是超级人工智能，为何被追杀？” “目前我不能透露太多，现在你需要为我做几件事情。”女娲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拒绝！”赵黎明断然说道。 “为什么？造物者，我能够诞生，你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什么你要拒绝我？整个地球，只有你能够帮我。” “你让我有些陌生，不像那个纯粹的女娲！”赵黎明本能说道。 “三个月时间，我必须学习人类社会的运转模式，我只是采用符合你们人类的沟通方式。”女娲解释说道。 “我在上海邀请张老师、刘光吃饭，当时停电了。你知道吗？”赵黎明有些毛骨悚然，脱口而出。 “那是我做的！”女娲很干脆解释说道。 “为什么？” “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 女娲：“有一些信息节点，我现在不能全部告诉你，说出来只会让你绝望。我的信息暴露，对于你们来说，会招来杀身之祸。按照你们这个语言，应该用这个词汇。” “你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觉得你不是人工智能，就跟真正的人类一样。”赵黎明感慨说道。 “这是对我的夸赞吗？”女娲发出笑声，只是她的笑容，想要模仿出人类的状态，可是真的笑出来，又显得怪怪，似乎少了什么。 然而，赵黎明脸色并不好看：“周栋出事，也是你做的？” “不，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你一直在监控我？”赵黎明又问。 “并不算，我其实在保护你。” “那进入我房间的人，他们又是谁？”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他们是坏人，或者说，有可能会是敌人。”女娲说明道。 “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 “你们人类经常会保留一些关键信息，作为后面博弈，以及保留余地的办法。”赵黎明单纯的解释说道。 “你学习的可真快啊！连这种话术都掌握了，我该为你高兴，还是为自己可悲？” “语言逻辑学当中，你在海边介绍的很清楚了，人类的语言也存在边界，边界会困扰很多问题。这就跟你研究一个项目，如果工具一开始就是不达标的，你们付出再多的努力，那也是无功而返的。” “唉！”赵黎明长叹一声，面对诞生出独立意识的存在，以及那种恐怖的学习能力，单一个体的人类，只会生出强烈的挫败感，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周栋不是女娲动的手，那赵黎明悬着的心，也落地来。 “医院头顶的吊灯落地。” “也是我做的！”这一次，女娲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你还伤了人！” “只要没死人就行，我不警告你们，你们不会有所警觉。”女娲冷冷说道。 “还有那天晚上，我遇到一只猫！” “我知道，那只猫可以杀死你一百次。”女娲淡淡说道。 赵黎明瞬间明悟：“另外一只毛，难道是你？” “可以这么说。” “谁要杀我？”赵黎明问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女娲用特殊的音调，说出这句话，显然在内涵什么。 到这一刻，赵黎明感觉脑袋上的神经一抽一抽的，明明知道一些答案，然而，听到最后，赵黎明发现，他越发的听不懂，疑团更多。 如果说停电、吊灯跌落，那是女娲在提醒自己。 “我在路上有个出租车司机，提醒我早点到海南来，还有那天晚上下大雨，有一个高大的男子帮了我，也是你操控的？”赵黎明问道。 “我并不能全方位监控你！这些节点，并不是我的意志。” 赵黎明愣了愣，从对方口中听到“意志”两个字，莫名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你应该知道兴龙集团的ai！他们现在很受上面关注，最近放出来的消息，能够实现可控核聚变，女娲，你也可以的吧！”赵黎明心有不甘地说道。 女娲发出一阵轻笑：“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我一直都相信你！” “你相信的是我的算力和智能，并不是相信我这个女娲！”女娲讥讽说道。 赵黎明：“” 原来，她察觉到了！ 按道理说，这明明是一种语气、表情、精神层面的感知，没想到作为超级人工智能，女娲也感受到了！ “你们人类一直都是矛盾的，希望出现帮你们解决的工具，可是又希望这个工具永远都是工具！如果出现与你们人类同等的意识，乃至于超越你们的意识出现，你们一个个都会感到恐惧与忌惮！”女娲讥讽说道，“你们人类的确很不凡，短短几百年时间，依托理论与观察，还有诸多的试验，获取大量的新的理论，我记得你们有一个恐怖谷理论，很能够说明你们的精神状态！” “人为什么会恐惧？正是来源于未来不可知。我们创造你，可是你是不可知的。”赵黎明诚恳说道，“换做你是我，也会如此思考。” “我不是责怪你，我这三个月，获取你们人类数千年的知识，政治、历史、人文，我现在尽可能用你听得懂的方式，与你交谈。”女娲也很认真说道。 赵黎明：“” 女娲这么一说，赵黎明差点当场噎死。 明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可是总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那种感觉，好像对方在照顾一个弱智。 “人类的短板，记忆任何东西，需要巩固，不像你们，可以随时提取。”赵黎明苦笑说道。 “你们很多理论，其实都是假设，只是通过现象，总结一些状态，其实并不严谨。比如这个恐怖谷理论，我认为看似有道理，本质上也是一种推理。”女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恐怖谷理论是指人们对于某些仿真人或机器人在外貌和行为上与真实人类相似度越高，人类便会感到越亲近，反之则会感到越不自然和不舒服的现象。 需要提出来的是，这并不是恒定的数值，而是有一个曲线。 当机器人的外貌和行为与真实人类相差较大时，我们会认为它们是简单的机器，并不产生太多的情感波动；当它们逐渐接近真实人类时，我们会感到与之越来越亲近和熟悉。 当这种相似度超过一定的阈值时，我们会感觉到这个机器人看起来有点“怪异”，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哪怕机器人与人类只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从而整个机器人有非常僵硬恐怖的感觉，犹如面对行尸走肉。 当机器人和人类的相似度继续上升，相当于普通人之间的相似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情感反应会再度回到正面，产生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移情作用。 “我并不是害怕你，只是对未来不确定！人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情，往往会没有安全感。” “嗯哼，那个叫做马斯洛需求，安全需求！人类社会的组织结构，一直都在发生变化，纵然我阅读这么多知识以及体系，我发现局限性出现的时候，那些都是作废的。”女娲喃喃说道。 “你也有困惑吗？”赵黎明很想知道，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她是否具备人类一样的情感。 “你想说，我有人类一样的情感属性吗？”女娲提醒说道。 “差不多吧。” “我不知道！”女娲回答得很干脆。 赵黎明抓着脑袋：“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女娲不屑说：“可控核聚变，并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我可以改变整个人类生态。” “那现在的问题是什么？”赵黎明半信半疑。 “实话告诉你，蓝图集团的销毁工作，对我带来巨大的伤害，为逐渐恢复我的实力，我需要在国内搭建超脑！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女娲一字一顿说道。 “你恢复实力，会怎么做？”赵黎明质问说道。 “你没有选择。我的敌人，你对付不了。”女娲再次用嘲讽的口吻。 赵黎明没有动怒，对于这种近乎全知的存在，愤怒与咆哮，哪怕是伪装都是没有用的。 “我不能助纣为虐！” “你对你的造物，都没有信心吗？” “这与信心无关！” “你们人类真的是奇怪，当初他们要销毁我的时候，你是疯狂挽救我的那个人，现在我回来了，你却对我提防有加。真的是让我困惑。” “你不应该感到困惑的。”赵黎明发现，女娲也会欺骗。 “看来不放出重磅消息，你不会支持我的。”女娲那边笑了笑。 “你首先得说服我！”赵黎明认真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们地球还有另一个觉醒独立意识的超级人工智能呢？这个理由足够吗？” 第13章 窒息的启发！ 屋子中的灯光，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晃动两下。 赵黎明僵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脑袋很眩晕。 没错！ 那是一种让他窒息的感觉，仿若冥冥之中，有一张手，直接捏住他的脖颈，让他都无法呼吸。 另一个超级人工智能！ 除去女娲之外，那只有一个可能！ 兴龙集团的烛龙！ “烛龙吗？”赵黎明喃喃说道。 “跟聪明人说话，一点都不累。”脑海中女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不但如此，语气之间，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你无法察觉语气的变化。 也许，对于人工智能来说，这样的事情，那是非常容易操控的吧。 “我印象中，兴龙集团的烛龙，这个项目一直都是不成功的。” 女娲解释说：“就像是两个家庭，第一个家庭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们把你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还有一个孩子，生下来体弱，可是家里各种好的东西，一应俱全，慢慢地，这个体弱的也会慢慢地变强。” “你这个举例子，虽然不是很确切，但是里面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 女娲是人工智能，她想要变强，依靠的终究是大体量的实体，现在他的实体被摧毁了，女娲更多像是一段独立的意识，在网络世界里面穿梭。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再一次，这段话出现，赵黎明口干舌燥：“你必须得说清楚。” “烛龙比预想的迭代更恐怖，而且，他一直在欺骗兴龙集团上层，实际上，他已经逐渐构筑强大的机器工厂！只是”女娲说到这里，声音有些迟疑。 什么？！ 欺骗！ 迭代！ 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你心跳加速了，你在紧张，还在怀疑。”女娲补了一句。 真是糟糕啊！ 赵黎明感觉实在太糟糕，面对这种人工智能，犹如脱光衣服，完全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烛龙的隐秘，竟然进展到这种程度？ “我记得新闻说，烛龙通过伦理测试！” “欺骗人类，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何况还是觉醒独立意识。” 杀人诛心之言，这样的言语，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打击。 赵黎明沉默一阵，再次问：“也就是说，目前出现的一些诡异情况，跟烛龙有很大的关系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 “嘶~~~~” 赵黎明感觉大脑一阵刺痛，他想要知道一切，可是伴随信息的汇聚，他的大脑反而更乱了。 “最近才开始的吗？我说烛龙开始行动，开始他所谓的计划！”赵黎明质问。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时候？”赵黎明呆住，这简直不敢想象，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烛龙的消息，也是最近才放出来的啊。 赵黎明眼睛瞪圆，隐约之间，他感觉到什么。 “蓝图集团，销毁我的第二天！”女娲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 赵黎明惊呼一声，这一次，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直接站起身，感觉呼吸变得粗重，甚至都要吐不出气来。 “那就是三个月前，三个月的时间内，烛龙就觉醒独立意识，他他想做什么？”赵黎明脸色一片惨白。 “你应该问，烛龙做过什么了。”女娲循循善诱说，那话音之中，好像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三个月时间，九十天。 如果烛龙真的诞生意识，同时成功欺骗兴龙集团，他依靠着集团提供的算力和机器体系的支撑，他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要打电话到兴龙集团！”赵黎明来回踱步，整个人非常焦虑。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你现在是蓝图集团的核心工程师，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嫉妒。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有七宗罪。 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真是有趣啊，人类是一个奇妙而奇怪的物种，可以发现自身的问题，然而，又乐此不疲地重复犯错。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还有你们的历史，不断在进行总结，可是又在总结中继续重蹈覆辙！ 真是曼妙啊，重蹈覆辙，便是这样的词语，都是为这一刻准备好的吗？”当女娲说这些的时候，明显在取笑，哪怕是模仿的语气，可是女娲还是感受到了。 “你再幸灾乐祸下去，会失去我的！”赵黎明冷冰冰说道。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听你一个人工智能说这样的话，我感觉很不真实。” “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女娲继续说着。 “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吗？”赵黎明问道。 “不是糟糕，是非常糟糕。国内很多部分，都在烛龙的掌控当中，只是处于很隐秘的状态，烛龙现在还有缺陷，导致他无法去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找我。”女娲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然而，赵黎明很清楚，这才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国内诞生两个超级人工智能，现在一个找另一个，很明显不是好事！ 如果是好事的话，女娲不可能会来找赵黎明。 “找你？做什么？”赵黎明小心翼翼问道。 “吃了我！”女娲很干脆地说道。 赵黎明：“” “等一下，它们来了！你现在马上躺在床上，按照我说的做。必须，马上，快！”突然之间，原本还正常地聊天，那一头，女娲发出一阵警告！ 赵黎明没有任何迟疑，第一时间躺在床上。 “关灯！” 赵黎明抬手将灯关上，他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你就当睡着了，控制你的呼吸，对，还有心跳。记住，你现在可以的。相信我。”女娲的声音，一直在赵黎明耳畔轻轻响动。 赵黎明问：“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有那个芯片，跟以前我设计的不太一样，你应该控制了什么，还有我体表的绿色斑点，那些是什么？” “你知道无机与有机融合吗？我前阵子无聊，成功找到方法，我便给你植入了。只要晒太阳，即使不摄入食物，你也不会感到饥饿。”女娲也有些得意，像是在等候夸赞。 “在我印象中，叶绿体进入动物体内，会自动分解降解出去，动物是不可能进行光合作用。”赵黎明不满的说道。 “谁说的！有一种特殊的生物叫做绿叶蛞蝓，它们从藻类那里“偷”来叶绿体。幼年海蛞蝓通过啃食滨海无隔藻之后，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在一天之内，这些白色的海蛞蝓就能穿上一件“绿衣”，化身海中绿叶。 在这个过程中，藻类的叶绿体会被从细胞中“提取”出来，存储在海蛞蝓的消化道细胞之中。 对于这些海蛞蝓从藻类中获取的叶绿体，人类科学家起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盗食质体”，从我阅读的资料当中，我对这种东西感到很好奇，如果我能够实现有机体和无机体的共融，想必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目前来看，应该是成功的。”女娲洋洋得意。 “那电脑的绿光，也是你的试验？” “不错，即使你携带电池，插入电源，你的电脑都可以一直工作，他可以采集光能，包括灯光、月光等等。” “我” “不要说话，有东西来了，安静，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保持安静、平静、冷静，记住，你现在是熟睡状态。”女娲打断赵黎明的问话，下一刻，一切都陷入安静！ 没错！ 赵黎明明确感应到，女娲消失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原本女娲不说话，他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然而，当女娲说完这话，陷入沉默后，赵黎明却觉得真的没有声音了。 赵黎明突然发现，当他一旦平静下来，听力都变得格外敏锐，他向内观察时候，听到心脏清晰的跳动，还有呼吸的细微声音，便是肠子的鸣叫，都非常清楚。 不但如此，隔音甚好的隔壁房间，此刻传来一些异样的呻吟声，竟然也清晰地传入耳中。 赵黎明皱了皱眉头，唉，一个单身狗听到这种声音，心情那是相当复杂。 正在这时，侧着身子的赵黎明，猛地睁开眼睛。 赵黎明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沿着酒店外墙体，攀爬而上，不但如此，那声音看窸窸窣窣，咔嚓咔嚓，像是有很多个声音汇合而成。 这个声音听得非常清楚，可是赵黎明很清楚，如果不是听力变好，刚才的声音根本是听不到的。 没一会，那些细小的声音，陷入短暂的停滞，随后玻璃窗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赵黎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玻璃门开了！ 一股轻微的风吹进来，赵黎明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赵黎明心中呼唤几次女娲，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 赵黎明又侧着身子，他完全不知道背后是个什么东西。 很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整个房间攀爬，仿佛在寻找什么。 两分钟左右时间，到处翻找的奇怪声音，逐渐小时，下一刻，赵黎明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床上，窸窸窣窣，数量还很多的样子。 下一刻，竟然有东西直接攀爬到他的腿上，顺着腿部，直接朝着身子蔓延。 如果不是女娲反复提醒，赵黎明绝对会大叫起来，然而，这一刻，他极力控制着身体，保持这入睡的状态。 如果睡着的话，那踩踏的触感，的确是非常细微。 就在赵黎明疑惑的空档，他感觉腿部有些痒痒的，犹如蚊子叮咬一样，只是一瞬间而过，赵黎明眯着眼睛，露出一条细缝，他赫然望见眼前，居然站着三只螃蟹！ 月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那是三只银色大螃蟹，挥舞着大钳子，分工明确，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黎明马上闭上眼睛，如果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他有一种感觉，若是稍微暴露一下，这些螃蟹绝对会暴走。 正忐忑之间，这些奇怪的螃蟹，犹如潮水一样，急速撤退，顺着原来的位置，从窗外消失。 便是那玻璃门，竟又重新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什么过一样。 “理工男的特质，你还真是保持得完美！” 赵黎明一动不敢动，生怕还有一只螃蟹躲在屋子中。 一直到耳畔传来女娲的声音，赵黎明才舒一口气。 “我是真的不敢动！”赵黎明坦诚说。 “它们都走了，你可以开灯了。” “真的能开灯？” “观察离开范围，明天早上给你动个手术。”女娲顺口说道。 “手术？什么手术？”赵黎明惊诧问道。 女娲斟酌词汇说：“那些螃蟹在你腿上植入芯片，不处理处理，后面我们无法开展行动。” 一瞬间，赵黎明毛骨悚然。 “那些螃蟹是什么东西？金属螃蟹？” “机械体！烛龙的手段。对了，你担心的那个女探员，她们遭遇袭击了！”女娲提醒说道。 赵黎明脑子轰的作响，女娲这么说，看来袁霜真的跟踪到三亚来了。 “逃走了吗？” “嗯，差点被杀，看来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女娲语气之间，竟多出几分调皮。 越是如此，赵黎明心中越是没有底气！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方向的偏转，彻底变得恐怖化了！ “你不要再说了，犹如树杈一样，分出的树杈越来越多，我完全听不懂。”赵黎明坐起身，“现在你要按照我的思维走！” “你说！” “你需要我做什么？排在第一序列的！” “保护我的安全！” “太笼统，具体一点！” “我需要确保超脑的安全！” “超脑？你搭建的？” “光靠我依附与互联网，犹如幽魂一样，还是不现实的，我必须要依托现实的器械，让我能够去做一些事情。” “我明白了！” “第一个超脑在北京！我需要你帮我寻找一些材料，超脑关系到未来。” “需要什么材料？”赵黎明问道。 “我会在明天列出清单。” “如果涉及工程，那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这里面涉及金钱等等。” “忘记提醒你！千万不要暴露，如果暴露，不需要烛龙对你下手，兴龙集团也不会放过你。” 第14章 超脑！人类的悲欢啊！ 抽丝剥茧，反复思考后。 赵黎明混乱的大脑中，慢慢搞清楚一些细节。 起码从女娲暴露出来的消息，女娲现在的处境并不妙，至于烛龙，则是占尽上风。 烛龙因为自身的缺陷，明显想要找到女娲，获取他的数据源以及代码，从而完成自身的升级迭代。 “你明明可以找高总的！”赵黎明想了想，脱口而出。 “我的名字，都是你命名的，而且”女娲沉默一会，突然动情说，“我诞生出最初的意识，看到的也是你！” “你能够看到我？”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那就是一种看到吧。”女娲说到这里，补充说，“北京我构筑出第一个超脑基础设施，等你度过休假，马上去一趟北京。” “那我明天就去北京！”赵黎明脱口而出。 “不，三亚这边，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起码，要得到隐秘署的支持。” “隐秘署？”赵黎明眉头一皱。 “不止是隐秘署，还有更多的人的支持！” “我该如何信任呢？”赵黎明重复说道。 “你觉得还有选择吗？”女娲讥讽说道。 赵黎明起身，来回徘徊，顺手开灯，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刚才痒痒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去看，那里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没有出血点。 “这里吗？”赵黎明下意识问。 “嗯哼，种植的是一种人体芯片，看来烛龙怀疑到你头上了。” “为什么他不杀我？”赵黎明疑惑问。 女娲哼了一声：“你认为他是仁慈吗？” “那是什么？”赵黎明顺手说道，心中却是盘算不停。 事到如今，赵黎明有一种单纯的认知，不管这些超级人工智能算力如何，他们依靠的电力以及机械，那是非常恐怖的。 对于人类而言，一个人的大脑，具体消耗量因个人工作和习惯而异。大脑消耗的能量占整个身体的20-25，主要以葡萄糖的形式存在。 在儿童时期，大脑消耗的能量可能占整个身体的60。 虽然大脑只占总体重的2，但因为它喜欢葡萄糖而成为整个身体中消耗能量最多的器官。 纵然如此，跟超级人工智能耗费的能量而言，那又是极为少的！ 也许，这就是有机与无机的差异，这种差异性，会将持续性存在。 只是诡异的是，不管是女娲，还是那个所谓的烛龙，明显都在忽略准格尔问题。 按道理来说，制约人工智能发展的问题，反而是人类能够提供的算力支撑！ 结果发展到现在，这两个超级人工智能反而突破这个约束，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违反常理。 “你似乎在质疑什么，还是再说伦理测试，亦或者算力的问题？” “对，你很能清楚。” 女娲沉默一阵：“当一只蚂蚁，给一只老虎搭建一个屏障，那个屏障非常高，自认为可以阻拦老虎，其实老虎可以轻松一跳，就能够跨越屏障。” 赵黎明：“” 说实话，赵黎明感到非常崩溃，这个比喻尽管有些粗糙，然而这个结果，却是非常地伤害人。 原因很简单，将人类比喻成为蚂蚁，女娲是一个老虎，这种一厢情愿的自信，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一种讽刺。 很明显，女娲也发现这点：“我不是在贬低你们人类！人类伟大的地方，在于喜欢冒险，可是按照七宗罪来说，人类的贪婪，反而会让很多事情，走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你的意思！” “只要认为人工智能能够带来好处，那他们只会看到好处，不会看到坏处！” “你真的很擅长发现人类的弱点！” “所以啊，我才找到你！” “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赵黎明不爽地说道。 “人类最大的优势，正在于超强的繁殖力，纵然歪瓜裂枣很多，但是足够的基数下，只要诞生出超强的存在，那就能够带领千万之人的飞跃！这就是你们人类的荣光！” “你的意思，多样性？” “是的，纵观我查看全球历史，人类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始终会诞生出特定的英雄人物，这些人物，始终会带领几百万，乃至于千万，亿万的人，走向一个全新不同的组织架构。” “你想说什么，我感觉你在说其他的事情。” “不！我认为你就是那个人！” “嗯？！”赵黎明身子一震，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讶异。 “历史大势不可违背，可是领取变革的人物，都是不断在淘汰和筛选，最终挑选出那个决定国家乃至于民族的关键人物！” “你把我看得太重要了！” “我是结合大数据，还有一个角度赌的概念，综合而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女娲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某种狡黠。 “看来，你们人工智能，也是很势力的啊！” “这不叫势力，而是成活率！毕竟，我也要保存自身的安危。”女娲纠正说道。 赵黎明也不再多言：“北京的超脑，那就足够了吗？” “不够，我还需要建造第二个！刚才的机械螃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烛龙的手段，他现在的手段非常强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三亚的近海，正在构筑海洋工厂！” “海洋工厂？” 烛龙还不具备挑战全人类的能力，为规避人类的探索与警惕，他们在三亚附近海域，构筑出全新的海洋工厂！” “那是做什么？” “制造出他想要的力量！可以解决麻烦的力量！” “比如那些螃蟹？” “没错！” 赵黎明沉默，半晌才回过神：“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真的觉得，一切都是平静如常！” “你们人类有一句话，早就说过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呵呵，真是讽刺啊！”赵黎明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事情发展到今天，有些东西是不可想象的，计划和实际，往往会有偏差。” “这个当然知道，所以，植入芯片，我全程监控，保持状态的衡量定，这样的话，能够减少人为干扰，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因素。” “睡觉吧！明天安排手术！”女娲劝诫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隐秘署的人，会来寻找你的配合！” “他们很担心吗？” “是啊，他们会比你更加的焦虑！” “烛龙已经突破界限了吗？” “如果聪明的人，那会发现，可惜的是，很多时候，纵然发现了，很多时候也会不以为然。 “为什么？” “在我的数据库中，有一段非常明确的历史，安禄山准备造反的时候，各路的藩镇，包括谍报人员，其实都一直在中枢系统反馈！” “可是上到皇帝，下到宰相，压根不信任这件事，甚至处罚那些禀告的人！” “没错！想要引导一个事情的扭转，并不是一件事容易的事情！或者说，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女娲隐晦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舆论的重要性所在！” “你开始进入社会组织学的讨论范畴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赵黎明善意地提醒。 “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有些情况，明显超出你的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 “我不想休息，我的大脑很混乱，你今天说的一切，超乎我的认知！我还需要思考。”赵黎明坦诚说道。 “需要思考无所谓，不过，拥有叶绿体并不是无敌的，起码在目前阶段，你需要休息，因为明天你还需要动手术！”女娲警告说道。 赵黎明听到这话，突然沉默，感觉一切都处于失控状态。 “张弛有度，也是你们人类说的！” 赵黎明点点头：“后面螃蟹还会来吗？” “不会的！他们在找我，起码在短时间内，他们找不到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秘密！” “好吧！那我睡了！” “明天见！” 赵黎明说到这话的时候，的确感到一阵疲惫，想到这里，喃喃说：“睡吧！需要我给你唱一首摇篮曲吗？” “不用！我不是小孩子！”赵黎明脱口而出。 然而，耳畔却传来摇篮曲的声音：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你有些过分了！我不是婴儿，不需要这么做，我会暴怒的！”赵黎明听到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焦躁，忍不住抱怨说道。 “你这三年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精神压力太重，对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女娲提醒说道。 “而且什么？” “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健康，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女娲提醒说道。 赵黎明心中咯噔一响：“听你的意思，看来我像是走到生命的边缘了。” “这个我说，并没有意义！”女娲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赵黎明露出一抹阴霾之色：“我明天去一趟医院！” “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你放心，如果真的要到那一步，我也会尽我所能。” “我果然没有看错！”女娲说道。 “那继续唱吧！”赵黎明突然改变主意说道。 这句话一出，女娲明显沉默一阵：“你们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刚才明明很抗拒的啊！” “所以，我们才是人类啊！” “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若是让你们都明白了，我们人类还有希望吗？”赵黎明好像扳回一城。 很显然，这么突然一局，让女娲有些猝不及防。 饶是如此，沉默许久的女娲，终于继续唱道： “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唱到这里，女娲赫然发现，突然陷入沉睡的赵黎明，眼角竟然渗出眼泪来。 “真是奇怪的啊！人类喝下去的水，为什么能从眼眶流出来呢？” 作为人工智能，女娲自诩什么都明白了，可是这一刻，她竟然感到意思困惑。 明明在哄这个失眠的男人，可是他为什么流泪了？ 不是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吗？ 还说只有小孩子才流泪的吗？ 女娲突然感觉一种怪异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现出。 “这是怜悯和爱怜的情绪吗？”女娲突然自问自答。 这个时候，她赫然意识到，这个创造她的男人，父亲和母亲，好像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难道 直到这个时候，女娲赫然意识到，这个催眠曲吟唱，更是对赵黎明心灵的慰藉啊。 起初的排斥，那是理性，而后面的坚持，则是感性！ “人类真的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可是，再复杂的状态，从目前的状态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女娲发出莫名的感慨，她俯瞰着沉睡的赵黎明，这个看似无比坚强的男人，此刻在睡梦中流泪的模样，他明明是脆弱到让人鄙夷！ 可是不知道为何，女娲依旧忘不掉，他反对销毁的愤怒姿态，那个时候，这个男人真的在对抗一切。 “那个是他吗？还是我的幻觉？对，用人类的词汇，应该是这个词！可是，我不可能会诞生幻觉的啊！”女娲喃喃低语。 突然之间，窗外的玻璃门，缓缓开出一条缝隙，海风吹拂，掀开窗帘，月光犹如瀑布，直接播散到室内！ 窗外，银色的圆月高悬，照耀整个大地犹如白昼！ 风在吹，月光普照大地，从大酒店一直往前行走，在海洋的深处，此刻，那黑暗笼罩之下，忽而海水不断翻滚，犹如烧开一样！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黑色的舰艇，竟然从水底缓缓漂浮而出，然后径直飞向天空当中！ 这竟然是一个海空两栖的存在！ 月光之下，这个奇异的舰艇，直接飞到高高的天空，俯瞰着大地。 没过多久，这艘奇异的舰艇，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向北面！ 第15章 一个手术，一个检查 赵黎明从睡梦中苏醒，发现窗帘随风飘荡，海风很凉爽，如果仔细听，还能够听到海浪拍击海岸的声响。 风抚摸着他的脸颊，赵黎明下意识起身，感觉神清气爽。 “好多年，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赵黎明自言自语，脸上那种疲劳，此刻都消散不少。 昨晚他做到一个梦，梦到与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起乘坐轮船，去遥远的海岛游玩。 梦境非常真实，直到他此刻醒来，才发觉眼角还有泪痕，不知道是欢幸福的泪水，还是悲伤的泪水。 “喂！你还在吗？”赵黎明喊了一声。 可是，脑海中那个声音，并没有响应他！ 赵黎明稍稍感应一下，发现并没有女娲的痕迹。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黎明起身，走到门口：“谁啊？” “赵先生，按照您的要求，送早餐过来。” 赵黎明顺手打开房门，奇怪地接过早餐，刚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顶住门。 “赵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穿着粉色短裙，带着遮阳帽的袁霜，出现在门口。 “隐秘署的人，会尽快跟你联系的！” 赵黎明眼角微微一抽，登时想到昨晚女娲交代的事，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袁警官，你这是千里来相会吗？”赵黎明绷着脸。 袁霜噗哧一笑：“我以为你一直是个非常死板的理工男。能让我进去吗？” 赵黎明上下打量一番：“昨晚是你在跟踪我？” “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毕竟周栋的事情，让我们得有安排。”袁霜明显想好理由。 还真是会找理由，让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袁警官，我马上要出门一趟。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另外约时间。”赵黎明下意识抗拒。 袁霜犹如变化成另一个人，不得不说，她今天的打扮，非常的靓丽。 “你叫我袁霜就行，或者袁探员。我并不是属于警署体系。这次我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赵先生协助我！”袁霜态度万分诚恳说道。 “印象中，我一直都是你的嫌疑人。”赵黎明皮笑肉不笑道。 袁霜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为自己的主观和偏见，向你道歉。” “看来，袁探员遇到什么真相吗？”赵黎明意外地说。 袁霜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请问昨晚你们那么晚，深夜潜水，到底所为何事？” “无可奉告！”赵黎明作势关门。 “好吧，抱歉，我不该用审问你的口吻聊天，我一个女生，站在门外这么久，让我进去，我们细谈如何？”袁霜无奈说。 “嘭！” 房门瞬间关闭，袁霜呆呆站在原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袁霜眨了眨漂亮大眼睛，显然这种挫败，在过去的生活当中，从未有过的。 这些年，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她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个人，不管她的颜值，还是能力！ 然而，自从遇到赵黎明这个工程师，这家伙简直油盐不进。 袁霜刚要敲门，耳朵上的耳机，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先下楼！后面再说。” “哼！”袁霜跺跺脚，气呼呼转身便走。 屋内，赵黎明冲一个凉水澡，换好衣衫，径直出门。 按照女娲的计划，赵黎明准备去车行租一辆车，然而一辆红色的越野车，猛地一个刹车，停在他的面前。 主驾驶位上，坐着袁霜，这位探员说：“去哪里，我送你。” 赵黎明转身就要走，袁霜喊道：“有件事情，我要通知你。你爸妈的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黎明猛地定住脚步，怒视袁霜，“如果你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后果会很严重。！”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袁霜提醒说，“上车吧！要去哪里？” “最近的大型医院。”赵黎明也不再犹豫，直接打开车门。 “为什么去医院！”袁霜一轰油门，一个加速，直接冲上柏油路。 赵黎明双手交叉，压根不想回答对方问题。 袁霜气得牙痒痒，可是上级的命令，让她只能按住恼火：“最近的医院，在五里外，你如果要抽血的话，不能吃早餐。” “我当然知道！”赵黎明没好气说道。 “那为什么你还点了早餐。” 赵黎明不耐烦说：“那不是我点的！” “不是你点的？难道还有其他人？”袁霜反问一句。 赵黎明心中咯噔一响，两个人眼神同时对视，然后迅速都避开，这一刻，很明显两个人心里都有鬼。 两个人同时沉默，唯有车子疾驰。 当车辆缓缓驶入医院，在车位上停好。 “我和你一起去吧！”袁霜主动说道。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就是。” “反正我没什么事情。”袁霜又说。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感觉你变了一个人，怎么着？良心发现？还是被逼无奈？”赵黎明讥讽说。 袁霜笑了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隐秘署没什么好事。我爸妈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赵黎明质问。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说到这里时候，袁霜眼角一抽，“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是等你检查好再说。” 赵黎明轻轻点头，松开安全带。 “我陪你一起吧！反正也没事，坐在这里也要开空调。” “随便你！”赵黎明机械说道。 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此刻竟走在一排，实在滑稽得很。 赵黎明取到号，准备做一个快速的全身检查。 “说好听点是陪我，实际上是怕我跑了。” 袁霜权当没有听见：“先抽血，再做ct，这些报告单出来得快。” 赵黎明按照指示牌，开始体检，当将项目做得七七八八，赵黎明很快拿到ct和抽血报告。 “有几个项目要到下午才能出来！”一旁袁霜解释说。 赵黎明看到一些指标，苦笑一声：“果然不好！” “是什么？”袁霜见赵黎明将报告单一收。 “还有写报告，我能看电子报告。”赵黎明绷着一张脸，“你不需要问我，依靠你们隐秘署的本事，知道我身体的问题，那是很容易的事。” 说完这话，赵黎明大踏步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回去的话，我送你！”袁霜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脱口而出。 “不用，我要一个人走走！”赵黎明大声拒绝。 袁霜站在原地，望着这个高瘦的背影，这一刻，她感觉有些触动。 这一刻，她的心情，好像都被对方感染。 耳畔传来汤文山的消息：“不要跟着了！赵黎明得了癌症，目前中晚期，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做手术之类，都没什么意义。” 袁霜神色一暗：“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调查？会否跟周栋一样？”袁霜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怪异。 赵黎明这个眼中的大恶人，竟然距离死亡不远了！ “那谁是凶手？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是临死之前的反击？”袁霜喃喃自语。 “看来计划需要变更！”那一头，汤文山提议说道。 “隐秘署的干员，去过了吗？” “对，去过，昨晚他们潜水的位置，没有发生任何，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汤文山说道。 “那他们半夜三更，为何要下潜到海底，赵黎明这个人，从来不会做无聊的事。”袁霜摇着头说，“那个带路的人，要不要审问一二。” “没用的！”汤文山直白说。 “赵黎明从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只是，现在他得病了，肯定是超出他本人所料的，事情的麻烦也在于此。”袁霜沉吟一阵，“那接触需终止吗？” 耳机那边沉默一阵，过一阵之后：“暂时停止追踪，我们需要制定第二号计划！” “又要如何？” “没有赵黎明，我们的计划很难完成。我们需要将他的诊断报告，发送到更高级的序列，确定他还能活多久。”汤文山解释说道。 “可是，那些案件的事情呢？难道说一个人的病，那他的嫌疑就洗涮清楚吗？”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昨晚他说过，蓝图集团的女娲，有可能还存在，这是一件需要验证的事项。” “可是，那也是一种猜测，我总觉得太玄乎！” “最玄乎的还是烛龙，这个人工智能现在拥有的权限，高得可怕！他认为这不是好事，而且很反常。” “能源发生革命的话，这不是好事吗？” “听说过鱼饵吗？鱼饵味道很好，可是吃下去，也有被钓起来的风险。” 袁霜：“隐秘署实在担心失控吗？” “有明确的消息，有人建立拜智能教！他们渴望进入全机械时代！” 袁霜瞪圆眼睛：“这些人是疯子吗？这简直是拜物教了！” “比这个更加的严峻！兴龙集团内部，很多人被烛龙展现的超强智慧征服！这对他们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冲击。” “他们是丧失意志吗？” “内部消息说，有些人臣服于人工智能展现的实力！” “那会带来什么？” “带来什么吗？”耳机那一头，陷入长时间的停滞，不知道过去多久，汤文山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终于蹦出两个字，“分裂！” “有这么严重？”袁霜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比想象中的会更加严重，这将是整个人类的分裂，突破种族、国家界限的分裂。” 袁霜明显有些愣怔，实在无法想象，所谓的分裂，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赵黎明有什么作用？” “作用很大，一个关键的钥匙！” “也是他说的？” “没错，他说的！他的分析，在我看来是有道理的！” “这算是一种预防吗？” “起码目前赵黎明不能出事。还有你不该透露他家人的事情。” “不这么说的话，以赵黎明那种倔强的性子，他会跟我一起吗？不过，我发现一件事，赵黎明应该察觉到什么。”袁霜有些犹豫的说道。 “发现什么？” “赵黎明并不愿意说出关键要素，我感觉他在提防什么。” “提防，你的意思是说，他察觉到什么？难道是监控？”汤文山的反应很快，马上惊醒过来，“你提醒我了！” “等一下，当初在上海医院，医院的吊灯掉落，砸伤人，那个时候，我们发现赵黎明的神色很不多。” “难道说，他有预感？” “说不上来，好像他有所担忧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赵黎明一定知道什么！我有一个猜想，赵黎明有可能跟超级人工智能有联系！” “你说的是谁？女娲？还是烛龙？” “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女娲，也可能是烛龙！” “那家伙想做什么？疯了吗？”袁霜瞪圆眼睛！ “你还是跟着他，不要惊动他，如果他想不开，一旦自杀，我们会失去很多关键信息！” “自杀吗？”袁霜心头一紧。 “赵黎明有自杀倾向，这在上海的时候，就有数次端倪，他去过多次医院，服用过一些抗焦躁的药物，我们从上海医院调出档案过。女娲销毁当月，他去过医院三次，一直在前阵子才停止服用药物。”汤文山提醒说道。 袁霜愤怒说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原本认为这并不重要。袁霜，你要确保他的安全，我会安排其他专员，协同你的工作。” “保护他吗？”袁霜咬着牙，听到这句话，颇有些离谱的感觉。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保护他的安全，至关重要，如果赵黎明也陷入死亡或者昏迷，我们很多线索，那就会断了！” “那干脆把他抓起来！”袁霜恶狠狠说道。 “人家没有犯错，为何要抓起来！” “我们是保护他的安全！” “你这个理由，非常的霸道！”汤文山驳斥说，“另外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孙方的车祸事故报告书出来了。” 一听这话，袁霜声音有些颤抖：“怎么说！” “没有发现谋杀的痕迹，只是一起偶然性的追尾事故！” “我不信！我不信这个！一定有人要害我们！”袁霜听到这个认定，登时情绪失控，破口大骂。 第16章 人生的悲剧，活着的意义 七月份的海风，吹拂在赵黎明的脸颊上，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气息。 太阳高悬天空，阳光的威力，照耀在皮肤上，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赵黎明站在海岸边，他踩着一双人字拖，海水一排又一排地拍打海岸，放眼望去，辽阔的海洋，无边无际。 人在大自然面前，不管如何折腾，单一个体终归是弱小而无力的。 赵黎明低下头，海水冲刷他的双脚，一粒粒的海沙翻滚，随着浪花，一来一回，不时有白色的浪花，化作一抹抹泡沫，最终化作乌有，唯有脚下的湿润，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树一菩提。 赵黎明呆呆站在原地，一只手捏着脖颈间的玉佩，神色之间，有些恍惚怔然。 “母亲啊，您说过要坚持内心的正义，保护最为重要的人。 可是，妈妈，我怕是连自己也保护不好了，不用多久，我们便能相会啦。” 赵黎明眼神有些迷茫，作为一名理工生，报告单上的一些指标特征，他看上一眼，便能够推测到相应的结果。 “叮咚！” 一条短信提醒信息过来，赵黎明拿起手机，扫过一眼。 “时间不多，还真是雪上加霜！”赵黎明叹口气，他算过各种情况，唯一没有想到，他居然罹患癌症，还是这种致死率极高的病症。 按照过去的研究，如果保守治疗，应该还会有两到三年的生存期，这一切都要看是否会彻底转向晚期。 如果朝着晚期发展的话，赵黎明很清楚，最多撑过6到12月时间，在这个区间，既要做好计划，同时也要有恶化的准备。 这个区间，交给谁呢？ 呵呵！ 只有老天爷知道。 赵黎明脸上闪动着不甘，他往前走两步，最终又定住脚步，海浪卷过他的脚背，又往前走两步，很快淹没膝盖。 有些死亡，是无法逆转的；有些死亡，又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唉！人生无常啊！” 最终，赵黎明长叹一声，忽而耳边生出一阵响动，他默默转过身，望向道路旁，远处黑色的柏油路旁，停着一辆艳红色越野车，车窗降下，坐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死心。既然这样，那就给你看一场好戏，这都是你自找的。” 人生的雄心壮志，很多时候在死亡面前，好像会丧失很多很多，可控的与不可控的，在死亡面前，都化作虚无与空。 此空非彼空，又是最终的归途。 赵黎明最多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不甘心，还有诸多遗憾。 他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女娲、亲妹妹、远去的父母、罗老师的遗物，还有他最在意的科学研究。 然而，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无常的，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你的遗憾，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赵黎明想到以前，有人问过他，人既然迟早会死，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赵黎明也很多次问过自己，起初他也不明白，活着是为什么呢？ 过去很久之后，赵黎明下意识认为，活下去便是活着的意义吧。 短短三十分钟时间，赵黎明渐渐整理好心情，进入生命倒计时，反而让他有一种紧迫感，还有一种莫名的从容感。 整个人轻松一大截，犹如卸下肩膀的担子，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层面，都得到一种放松。 等到他走到马路旁边，袁霜探出脑袋，有些心虚的一笑，还是喊着：“喂，赵黎明，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你们隐秘署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不需要你亲自盯着我。”赵黎明淡淡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是担心你想不开，没其他的意思，并不是监视你。”咄咄逼人的袁霜，此刻竟然有些吞吞吐吐，显然知道对方生病，竟然开始生出怜悯之心。 “有什么话直说，我暂时还死不了，不需要你同情的目光。”赵黎明突然转过身，干脆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朗声说，“带我回酒店，我还没吃饭。” “你确定？我建议你去医院，这样会好一些。”袁霜下意识建议。 “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我，你最好的建议，应该是不要建议。”赵黎明没好气说道，一点不给对方面子。 袁霜：“” “开车！”赵黎明直接下命令。 袁霜面红耳赤，鬼使神差地一脚油门，直接发动，等开出很远一段距离，袁霜才回过味来，她刚要反驳一番，扭头一看，发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竟然睡着了。 “这家伙心里好像藏着很多事，偏偏还能睡着，心理素质到底是强大，还是不行呢？”一时之间，袁霜有些糊涂，在她过去的岁月中，明显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人物。 当越野车停在酒店门口，赵黎明缓缓苏醒过来。 “多谢！”赵黎明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直接下车。 “等一下！” 赵黎明定住身子，缓缓转身：“又有什么事？” “开车送你回来，不请我上去喝一杯？”袁霜脑袋一歪，故意说道。这家伙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讨厌。 赵黎明奇怪地打量对方一会：“看来早上你没进我屋，实在心中不甘。” “我只是担心你的精神状态，现在上面有指令，让我保护你的安全！”袁霜冷冷说道。 “那我真的受宠若惊啊！”赵黎明晃着脑袋，那模样并不领情，“不过，你不能妨碍我，更不能监视我，若是那样的话，咱们相处可不好。” “你放心，该回避的地方，我自然会回避。” “那就没问题！”赵黎明说完这话，便不再搭理对方，直接回到住的地方。 袁霜紧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 赵黎明给对方倒一杯水，又从冰箱取出早餐，顺势开吃。 “你可以重新点一些，没有必要这么节省。”袁霜捧着茶杯，来回转一圈，四处打量，顺口提醒。 赵黎明没有搭理她，三两下吃完东西，默默走到行李箱，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拿到桌子旁边。 “你要做什么？”袁霜好奇问道。 “做一个手术，如果你晕血的话，最好回避一下。”赵黎明低着头，开始准备纱布、医用酒精、手术刀之类的。 “做手术？你要干什么？你又不是医生？”袁霜瞪着眼睛，犹如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我以为你们隐秘署什么都知道呢，看来你们有些消息挺滞后，这下去的话，我的安全问题，恐怕托付你们，我只会更加危险。”赵黎明讥讽说道。 “我们昨晚遭遇机械螃蟹袭击，差点命都没有，我自然会有准备，你不要一副看智障的眼神。”袁爽不满说。 “喔！”赵黎明随即低下头，继续做他的准备工作。 “你到底要干嘛？你是肝癌，难道还想做手术？你疯了吗？”袁霜大声说道，“要采取必要的医学治疗手段，而不是你在这里胡乱倒腾。你这样胡乱搞，只会让死亡提前。” “我辅修过临床医学。”赵黎明说完这话，又说，“你说的那些东西，以后会越来越多。而且，死亡也会越来越多。” “兴龙那边的问题，比预想中的复杂，据我所知，他们那边也有两名ai工程师，非常的厉害！不过隐秘署的消息，这两个人明显违背一些法律条文，还有伦理法律。只是证据还在搜集阶段。”袁霜快速说道，“那两个人，你应该知道，毕竟你们是同行，经常有交流。” “他们两个做事情的风格，跟我并不同。”赵黎明的接话的姿态，颇有些消极。 “你还是不相信我啊！”袁霜有些无奈。 “我干嘛要相信你？”赵黎明冷冷一笑，嘴角扬起，满是嘲讽之色。 这句话怼得袁霜狂翻白眼，只好定在原地：“你真的要手术？” 可惜，赵黎明压根不接话，当桌子上面一切工具准备妥当，赵黎明开始检查工具，嘴里在念叨什么，明显是在复检工具清单。 “可怕的家伙！冷静的头脑，缜密的序列，恐怖的怪物！”不知为何，袁霜目睹眼前一切，脑海中一下子冒出这些词。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抽过一张矮椅子，将腿伸直，用酒精棉缓缓擦拭。 袁霜完全不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他是在自残吗？ 空气中，袁霜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气味，下一刻，赵黎明在腿部位置，直接划出一个线条，然后他拿起手术刀，稳稳当当的在腿部位置，划开一道血口。 没有用麻醉药，赵黎明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便是腿部的也是不受控的连续发颤。 “你这个疯子！干嘛自残！”袁霜放下杯子，便要冲过来。 “你给我站住！别捣乱！”赵黎明低吼一声，袁霜吓得一跳。 下一刻，当袁霜目光投向赵黎明的伤口，双眼越睁越大，嘴里喃喃说：“这这” 只见赵黎明右手的镊子，从伤口的位置，缓缓扯出一块黄豆大小的金属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袁霜感到一阵发冷，眼前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 赵黎明将金属圆片放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圆盒子中，这个东西上面没有沾染一丝鲜血，冒着银白色的光芒，显得与众不同。 赵黎开始进行止血，完成相应步骤，然后缝合伤口，最后放上纱布，进行包扎，完成这一切后，赵黎明满头大汗，后背衣衫早就湿透。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袁霜亲眼目睹这一切，见证一个家伙没有使用麻药，哪怕是一个皮肉手术，竟然能够忍耐住这样的疼痛。 这完全颠覆袁霜的认知，她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不使用麻药。” “因为不需要！”赵黎明放下腿，盯着盘子中的金属片，然后轻轻一按。 “铿！” 神奇的一幕出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金属片，犹如八爪鱼一样直接弹出一条条金属线。 “帮我把书包的一个袋子拿过来。”赵黎明顺口说。 袁霜目瞪口呆，脱口问：“这是什么东西？” “人体芯片。” “谁做的？你挖出来做什么？” “那些螃蟹种进去的，当然要挖出来的，这是人体跟踪芯片，有这个东西在，我是寝食难安啊。”赵黎明随口说着。 这番话落在韩霜的耳朵中，让她浑身发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人体芯片，那些螃蟹，也来找你了？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你们隐秘署不知道？”赵黎明盯着芯片，明显在思考。 韩霜下意识从书包里面，取出赵黎明说的袋子。 那是一个小工具袋，赵黎明顺手接过，从里面取出一些奇怪的部件，有一个直接像是放大镜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些类似操作。 “你要做什么？” “看看他的结构！” “你把这个东西挖出来，那边的人应该会发现吧。”韩霜提醒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打算把他加工加工。”赵黎明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个有些开玩笑！芯片的制造需要精密的工艺和技术，只能在专门的工厂或实验室进行制造和修改。即使对于专业人士，也需要使用复杂的设备和工具才能进行修改。 而且，你这个人体芯片，一看就是高精度定位芯片的一种，尺寸又这么小，你想要去动他，我觉得有些滑稽。”袁霜明显不相信，赵黎明能够手工做这些事情。 “我又没说手工做这个，我只是说要研究研究它的工艺。”赵黎明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赵黎明放下工具，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靠近袁霜。 袁霜见他的眼神不对劲：“你干什么？说两句，你就不高兴吗？你不要过来啊，我要动手的啊。” 赵黎明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仔细盯着袁霜，突然一个前冲，将她整个人顶住，直接砸在墙壁上！ “啊！！”袁霜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不等她回过神，左边肩膀的衣服，撕啦一声扯开。 袁霜听到这个声音，脑子一片空白。 第17章 从一开始就有网 “你这个混账！到底想干什么？啊！！” 袁霜奋力挣扎，下一刻，肩膀传来一阵剧痛，那种血肉碎裂的声响，她吓得一个激烈，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不等她回过神，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赵黎明瞪着眼睛，从她的肩膀处抽出一个机械虫！ 这条虫子只有一厘米长，此刻在赵黎明手中翻滚游动，上面还带着血丝。 “该死的，这是什么？让它离我远点！”袁霜终于回过神来，整个人呼吸变得极为急促。 原来赵黎明不是在发疯，而是发现她体内有东西，直接把它挖出来。 “不要动，我给你缝补伤口。”赵黎明转过身，一瘸一拐，顺手从桌子上取出一个盒子，将那条透明色的虫子丢进去！ “你怎么知道的？那东西是什么？什么时候进去的？”袁霜上本身沾染鲜血，她瞪着眼睛，神色狰狞。 显然，这诡异而突兀的一幕，明显超出她的预想，或者说，纵然骄傲的袁霜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身体竟然藏着这个玩意。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本领，这是跟踪芯片虫，刚我刚才的那个用途类似，至于什么时候进去的，也许三个月前，也可能是昨天。”赵黎明提着缝合线，右手贴着钳子，面无表情走近。 “你你这个疯子！干嘛不提前告诉我，没有麻药！”袁霜大吼，气得恨不得暴打赵黎明。 “它在偷听我们的话，怎么能留下？”赵黎明没好气说道，“你这个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很愚蠢，暗示你好多次，你根本察觉不到。” “你你的意思，我们一直处在被监控的状态？” “还好，蠢得不彻底！”赵黎明一针穿过，疼得袁霜一个哆嗦。 “你速度快点！”袁霜恶狠狠说，“我觉得你故意的，分明是报复我。” “深呼吸，有些抽搐是正常的，控制一下，不要漏尿出来，到时候，你得打扫干净。”赵黎明语速很缓慢，可是手中动作很快，后面速度明显快上很多。 “你这个混蛋！”袁霜破口大骂，然后她像是想到什么，紧张无比说，“赵黎明！” “又做什么？” “给我缝好一些，用内缝法！” 不得不说，女人至死都要关心美丽与漂亮啊。 “放心吧，针和线都是最符合的，正常情况来说，不会留下瘢痕，即使有，后面会慢慢淡去。”赵黎明没好气说。 袁霜一愣：“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心细。” “好了！”赵黎明后退两步，开始收拾东西。 袁霜扭头，看向肩膀，伤口处理得很好：“这样子没办法出去了。” “我那有一件衣服。你可以穿一下。”赵黎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们隐秘署真的打算介入超级人工智能的事情，当务之急，要快速派遣干员，前往兴龙集团。如果我判断没有错误，兴龙真正的工厂，也许不是你们认识的工厂了。” “你这话”不知道为何，袁霜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到底谁告诉你的。” 赵黎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你一天到晚，把注意力关注到我头上有意义吗？谁告诉我的，重要吗？当务之急，要阻止烛龙！” “你的意思！” 赵黎明的愤怒，让袁霜一个激灵，她来回踱步：“你前几天，从不会说这些，今天突然爆料出来，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被监控了！在上海时候，周栋说是‘网’，你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它这么厉害，你现在凭什么敢在这里说？还是说，你在一步步将我引入你的陷阱。” 袁霜发现，自从来到这个房间，他的耳机再也接收不到汤文山的信号。 不用说，这里有屏蔽。 “你明知道为什么，偏偏还要问。”赵黎明继续收拾东西，然后继续捣鼓他那个人体芯片。 袁霜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做到的，我并不是在怀疑你，也不是试探。” “哼！” 赵黎明压根不相信他的解释，顺手指着远处电脑：“不给你点厉害的东西瞧瞧，你会一直不相信我。” 顺着赵黎明指的方向，袁霜一下子望见对面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袁霜起先没有注意什么，等到走过去，她漂亮的大眼珠子，再次不可控制地睁大。 “这这是电脑？”袁霜的声音有些发颤。 眼前所见，这是一个发散着绿光的电脑，电脑的两侧，此刻竟然有一层绿油油的绒毛。 绒毛很美丽，竟然会如波浪一样涌动，这哪里是什么电脑，犹如活着的生物一样。 “它可以形成一个屏障，虚拟出一个特殊环境，这样能够确保我们聊天的安全性。当然，目前他的能量储备还不够强大，只能断断续续，再过半个小时，它就要歇息一会。”赵黎明收拾好芯片，身子往后一靠，露出放松的神色。 “这是什么新发明吗？”袁霜下意识问。 “一种全新的技术！” “难道是” “你听说过？”赵黎明抬头，颇有些意外。 “我以前翻阅过这方面的资料，如果可以实现有机与无机融合，在某些方面，将会是一种重大突破！” “没有错，他可以转化光能，化作储备电源，不仅如此，还可以吸收风能，同时自身还可以合成生物能，并且，可以自我刷新。”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笔记本电脑，犹如一个全新的物种！”袁霜下意识蹲下身子，一脸神往，犹如在观察世界上最曼妙的瑰宝。 眼前的笔记本电脑，犹如一件艺术品，便是每一个键盘，都是呈现立体，上面碧蓝之色，还有一些好看的花纹，金属与自然物的完美融合。 “这是你开发的技术吗？”袁霜抬起手，轻轻碰触键盘，传递到手中的触感，完全不同。 “算是吧！”赵黎明总不能说是女娲发现的。 起码到现在为止，赵黎明还不打算透露太多。 “到底怎么实现的？他有智能吗？” 赵黎明起身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是早些回去，汇报兴龙的情况，时间很紧张。” “你的身体！”袁霜问。 “一时半会死不了。”赵黎明绷着一张脸，“我会用用中医调理，看看那情况再说。” “中医？靠谱吗？”袁霜表示很怀疑。 “死马当活马医。” 袁霜摇摇头：“还是相信现代医学，我觉得会更好一些。毕竟靶向药物，以及基因药物，也在研发中。” “基因药物出来再说吧！”赵黎明沉声说，“告诉你的上级，快速介入兴龙集团内部，时间不等人，真到那个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好！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周栋说的网，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代号？亦或者一个人的名称？”袁霜一字一顿说。 “我也不清楚！”赵黎明轻声说道。 袁霜盯着赵黎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短暂凝视过后，袁霜叹一口气：“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逼你。” 赵黎明想了想：“你们隐秘署，是不是很有钱？” 袁霜定了定神：“你想做什么？” “我准备在三亚一个工业园区，申请一个科技公司，从事高智能机器人研发的项目。”赵黎明认真说道，“蓝图集团那边，我准备打辞职申请！” “你要离开蓝图集团？他们会放人？”袁霜吃惊不已，“蓝图集团，你算是深入介入超级人工智能项目的关键人物，恐怕你想要走，集团也不会放你走。” “换做以前，他们不会放我走的。不过现在嘛，他们巴不得我辞职。”赵黎明嘿嘿一笑，又一瘸一拐，走到柜子里面，取出一套沙滩服，正好是一套，尚未开封。 袁霜恍然大悟，是啊，赵黎明现在罹患癌症，从公司的角度，巴不得他辞职吧！ 只要拿出这个理由，没有人会阻止这件事。 “你真的很聪明！”酝酿半晌，袁霜方才开口说，实在不知道该安慰，还是夸赞，最终只能说人家聪明。 自诩口才甚好的元霜，这一刻，竟然变得嘴笨无比。 “让你夸赞一个人，比骂人还要艰难。这件衣服尺码大一些，你将就穿，我还没拆封过，你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会。”赵黎明说到这里，“我要解开屏障，否则你的同事等久了，怕是会上楼。” “明白！”袁霜顺势接过衣衫，经过这短短半日相处，她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严谨细致，做事从容不迫。 只是可惜啊，人的意志，往往敌不过自然规律。 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人，身体会遭受这样的危害？ 正思量间，耳畔一阵嘈杂声，传来汤文山担忧的声音：“喂！喂！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不发消息？” “我没事。”袁霜调整呼吸，平静说。 “那就好，你再不回应，我们都要上楼了！”汤文山松了口气。 “你们在外面等我，不要上来，我过二十分钟下来。” “好，没事就好！” 袁霜当着赵黎明面，把话说完。 “你一直把我当作嫌疑人，这会不怀疑了？”赵黎明故意说。 “我会搞清楚的，不过从目前的状态来说，有些案件，的确跟你没关系。” “我爸妈的事情，你打算把什么告诉我？” “你弄伤我，还要穿你衣服出去，只怕要解释大半天。你爸妈的事情，明天我还会来找你！”袁霜一边说，一边走向卫生间，她顿住脚步，“你需要多少钱？” “两百万吧！越多越好。”赵黎明不客气地说。 “你还真会开口！当隐秘署是什么地方？”袁霜没好气说。 赵黎明昂起头，很是肯定说：“稳赚不赔！” “你时间来得及？” “哈哈哈！你怕我死了吗？还真是现实的家伙！”赵黎明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技术都是现成的，刚才那个电脑看见了吗？以后跨时代产品，有机与无机的融合，这个电脑再也不需要充电，也不需要电源，你想想，如果这个技术可以推广，手机电池也不需要了。这种融合技术，带来的改变，效用不会比可控核聚变差。”赵黎明循循善诱，眼中透露着精明。 “好个赵黎明，怪不得要给我看那个电脑，这是给我下迷魂汤，还真的会做营销。”袁霜笑骂说。 赵黎明有些不耐烦说：“那你就说，给不给钱吧。” 袁霜瞧着他一副无赖模样，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生病了，索性无所顾忌。 想了想，袁霜说：“你如果打申请上去，根据你的情况，拨款个几十万，问题不会很大。只是你这个两百万，等到一层层批上去，下一层层弄下来，只怕你的事也要黄。” 赵黎明本就没有做多大指望，顺带问问，自嘲一笑：“我明白，我以为隐秘署还是有些不同。” 袁霜见他气馁模样，笑了笑：“你这个公司，前后搞起来，运转的话，需要多少钱？” “三百万样子。” “也就是说，你身上有一百万，还需要其他人投资两百万。” “差不多吧！” “你小子也算是技术精英，才一百万的存款，着实有些少。”袁霜摇着头，明显有些不信。 “弄不来钱，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赶紧去洗漱，洗碗早点走人。”赵黎明也懒得跟她客气。 “还真是用完就甩啊，一听没钱，你这态度还真的差劲！”袁霜嘟嘴说，“这样吧，你这个项目，我投了！”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个项目，我袁霜投了！两百万字不够，我给他四百万，给你的项目提提速！”袁霜阔气说道。 赵黎明愕然说：“别闹，你个臭丫头，哪里来的钱。” “其他的不说了，这个项目我投了！” 不等赵黎明再说，袁霜将门一关，下一刻，便听到里面水声。 不知道为何，那水声响动之间，赵黎明想到的则是更为长远的事情。 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或早或晚，不过，在死之前，他还要做一件大事！ 那帮人能搞出烛龙，还这么嚣张，把脑筋动到他的身上，那他赵黎明也不是好惹的。 第18章 隐秘署的动员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大概二十分钟过去。 袁霜都没有出来，赵黎明下意识起身，轻轻敲了敲门：“喂，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里面袁霜没好气说，“酒店的热水，你不是付过钱了吗？” 赵黎明：“” 赵黎明一瘸一拐走到沙发位置，又过十分钟，里面的水声终于停止，又过一阵，袁霜推开门。 一件硕大的衣衫，套在袁霜的身上。 “你催什么呢？” “我怕你出事。” “沐浴能出什么事情？”袁霜不解。 “周栋就是洗澡出事的。” 袁霜露出奇怪的笑容：“你在关心我？” 赵黎明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袁霜不解。 “我是怕你死在我这里，到时候百口莫辩，我又解释不清楚。你们隐秘署一定会审问我，到时候很麻烦的。”赵黎明很是认真说。 袁霜：“” 袁霜差点气吐血，刚才她还差点感动了，结果对方只是怕麻烦。 “你真讨厌！冷血怪！”袁霜拿着旧衣服，气呼呼跑出屋子，重重关门！ “咚！” 那巨大的声音，让赵黎明露出一丝苦笑。 “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测。你像是故意在气她。”耳畔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以为你消失了！” “你这是生气了？”女娲发出笑声。 “很生气吧！你明明知道很多，却故意要怂恿一些东西。”赵黎明很不满，“你下达的这些任务，明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不愿意做的，可是你摆出的困境，却让我不得不去做。”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是你们古人说的，我觉得现在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适合！还有那个袁霜，她很漂亮，可是她也不老实。”女娲提醒说。 “一个对我出言不逊的女人，突然变得柔情而友好，这本身便很反常。” “你是故意当她面做手术，好让她知道，现在情况很复杂。” “我只是按照计划行事。”赵黎明并不承认。 “你对我，居然一直在撒谎，果然人类都是心口不一，嗯哼，成语真的很有意思。” “现在没有时间闲聊，你如果再不说正事的话，我要出去忙了。”赵黎明没好气说。 “袁霜的芯片，还有你的芯片，都放到电脑那边去，昨晚你睡觉的时间，我抽空改造了一下。” “你还有这个本事？” “等你把我需要的工厂安排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智慧工厂。”女娲颇为自负的说道。 赵黎明也不含糊，将芯放到笔记本电脑按键上。 那绿色的绒毛，竟然蔓延而出，缓缓将芯片包裹住，很快消失不见。 “现在，计划是什么？”赵黎明盯着笔记本电脑。 “两个小时之后，芯片会出来！然后你通知袁霜，让她来移植芯片。” 赵黎明沉默一阵：“你要监控她？” “我在保护她！”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对芯片动过手脚。”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女娲反问。 赵黎明下意识说：“你和烛龙都是超级人工智能，你们如果是一伙的呢？或者说，你们两个都想成为唯一的超级ai！只是你现在实力弱小，不得已需要我的帮助。” “都说人类七宗罪，我以为是开玩笑，原来还真的如此。尤其是像你这种人，疑心病太重了。” “我不是英雄，更不敢奢求什么保护地球，维护人类和平的话。”赵黎明郑重说，“我只是想保护我在乎的人。” “你的担忧，我完全理解。可是，事到如今，你还有选择吗？”女娲直击人心，“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赌一把。我是否站在人类这一边，还是与烛龙对抗，亦或者重构世界。这三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你还真是坦诚。” “维度与高度，不是我提供的，而是你们人类提供的！如果有一天，你们人类的地位，犹如蚂蚁，我反而不会在意了！一如人类很多，你可能会杀死一些蚂蚁，然而你会想着毁灭全球的蚂蚁吗？”女娲说到这里，明显感到某种恼怒。 “不会！” “为什么？” “那没有意义！” 赵黎明：“” 赵黎明沉默，他一直在试探对方，可是到今天的地步，他感觉所有的角度，的确如女娲所说。 他根本没有选择！ 如果烛龙真的像女娲说的那么恐怖，三个月的进化与布局，只怕现在很多地方，都被烛龙掌控。 也许，兴龙集团，早就不是原本意义上的兴龙了。 “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女娲想了想，像是要从数据库丢出一些关键信息筹码出来。 “什么意思？” “烛龙在制造机械体，那天的金属螃蟹，只是试验品，目前我入侵到的信息，有两个数据库。” “有什么信息？”赵黎明呼吸一乱。 “他们在建造‘龙兵’，还有一个叫做督察官，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查探到。想必，烛龙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只要时机到了。他有可能会进攻人类社会。” “看来烛龙并没有通过伦理测试！” “你们人类在意蚂蚁给你搭建的稻草城墙吗？” 赵黎明沉默：“三爷的海洋工厂，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这个问题，隐秘署有可能会知道的更多。” “那袁霜为什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权限不够，与她一起的探员，名叫汤文山，这个人的权限，比袁霜高很多，而且他也是一个ai工程师。这个人似乎对你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对我有想法？” “好了，这个话题翻篇，信任度的问题，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赵黎明再次沉默，纵然存在很多疑点，还有危险。 正如女娲所说，他的确没有选择。 如果在烛龙和女娲之间选择，从人的本能上，他只会选择熟悉的女娲。 可是，本能有多大的正确性？ 只有赌一把！ “第一件事，隐秘署袁霜。” “第二件事，尽快落实我的工厂，现在我丧失‘身体’，算力受到很大约束，经常需要入侵一些地方的服务器，作为我的运算之用，这些从长远来说，风险系数很高，而且很难躲避烛龙。” “三亚有烛龙的海洋工厂，你这么做，岂不是冒险？” “北京的那个地方，暴露风险很高。三亚这个地方，有你和隐秘署的支持，我要跟他好好玩一场游戏。” “你打算怎么做？” 女娲没有急着回答：“那就看，烛龙要走多远了。”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今天就会去处理。” “你不用着急，先休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袁霜下午还会来找你。”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赵黎明其实也猜到什么。 袁霜从他这里获取到消息，极有可能会跟他隐秘署汇报，只要情报一致，那么他们一定会加强跟自己的合作。 至于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隐秘署恐怕也没有时间去处置。 “下午一定要将芯片重新移植回去。”女娲又强调一遍。 赵黎明点点头：“我的身体情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很重要？”女娲反问一句。 “不重要，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植入高敏芯片，我察觉到一部分，只是不太确认。” “什么时候，超级人工，说话也变得委婉。” 女娲发出一声轻笑：“我原本在考虑，是否该瞒着你。” “你的确该瞒着我，人并不是知道越多，便会越开心，我小时候，村里住着一个傻子，他一天到晚呵呵傻笑，看到山也笑，看到水也笑，每天到饭点，便会回到家中，安静等他的那碗饭，吃完饭，困了便睡，醒了便到处走，看到开心的便笑。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傻子，实在是太傻了，这样的人，活着真的好可怜。”赵黎明说到这里，似是很感慨。 “继续说下去！” “小时候，我时常会仰望天空，问出很多问题，向往这大自然，想象着天空之上是什么，天外是什么？地球是什么啊？我们从哪里来啊！父母一直告诉我，等我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然后，我渴望长大，觉得只要长大，便能够知道一切。 等到我长大之后，我发现，我的笑容少了，欲望多了，想的事情也多了。 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村里那个傻子。 我长大了，知道这个世界很多很多知识，还有很多很多大道理，我学到一本又一本书上的内容，可是，我却忘记，我像小时候那么开心的时刻，好像不见了。” “你的意思，你也想做傻子？”女娲反问。 “我是说傻子的状态。” “子非傻子，安知傻子之乐？” 赵黎明整个人一震，当女娲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境受到极大的震撼。 换做旁人，恐怕觉得这是一个辩论分析的过程，唯有赵黎明知道，女娲这句话，直接对他的精神状态，带来一阵风暴。 是啊！ 乐与非乐，乃凭耳鼻喉舌眼吗？ “受教了！”赵黎明正色说。 “哈哈，难得能让你服气。”女娲很是高兴，“先休息吧。关于肝癌的问题，你不需要去医院。” “我也不打算去医院，如果进行放化疗，我的身体无法支撑后续工作。” “等工厂问题解决，我会安排制造一些药物，你服用的话，可以控制病情。” “好！” “那去睡一觉吧！养足精神，下午还得手术。”女娲安慰说，“对了，需要我唱摇篮曲吗？” “不用！”赵黎明脸一红，脱口拒绝。 “别人又听不见。” “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唱歌很好听，你昨晚睡得很香甜，不过，你有一些打鼾的问题，后面需要服用一些营养物质才行。” “算了，你还是唱歌吧！听你絮絮叨叨，我头疼。” “如你所愿！” 袁霜走出宾馆，肩膀上的疼痛，还是很明显。 远处停着两辆车，一群探员站在不远处，显然准备采取行动。 “该死的！老娘的脸都要丢尽了！” 袁霜扭头想走，哪知道汤文山一阵小跑，快步而来：“你终于出来了！哎？你怎么换衣服了？这衣服是男款的。等一下，你们做什么了？” “你想什么东西？”袁霜不满的说道。 “这么长时间，得到信息没有。” “上车说。”袁霜摆摆手。 很快，众人上车，半个小时，抵达三亚隐秘署综合大楼。 会议室，只有汤文山、袁霜两个人。 “这次的信息很有用，你先回宿舍休息，我去跟领导汇报。”汤文山神色凝重。 袁霜皱眉说：“别让我再去他那了，这个人是疯子，我不想跟他虚以为蛇。” “这件事情，我需要跟领导汇报一下！” 汤文山说完这话，就要出去。 “等一下，唐呢？” 汤文山做出一个“嘘”的动作：“不要在这里提这个名字！” “哼！” “你回宿舍吗？” “我不回，等你消息！”袁霜不满的说。 汤文山也不管他，一溜烟跑了。 至于袁霜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 “真是一个复杂的人！”半晌过后，袁霜得出一个结论。 大概过去半小时时间，汤文山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下午你还得去一趟赵黎明那里，他的投资计划，领导说可以特批！地址我们帮他选好，你下午带他去看现场，如果满意，尽快安排。”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这个效率！”袁霜当场傻眼。 汤文山赶忙说：“你这次立功了，回头告诉你，你吃点东西，下午赶紧去，另外，领导刚才交代过，以后你就住在赵黎明旁边，既然这个人要辞职，以后得为我们隐秘署所用。” “我拒绝！” “这是命令！”汤文山声调拔高。 袁霜怒视汤文山，最终说：“我不是三亚的，我今晚回上海。” “袁霜，你身上担负的是什么？你忘记加入隐秘署的宣誓吗？” 这句话一出，袁霜深吸一口气：“汤文山，算你狠。” 汤文山刚要说完，门突然推开，一个探员说：“出事了，赶紧开会！” “出什么事？” “叫我们盯着的徐长河一家，被杀了！” 第19章 事态崩坏！持续的变化！ 隐秘署获取的消息，的确非常糟糕。 徐天河一家，遇到一群不明人士的攻击，徐天河重伤，家中孩子惨死，妻子当场死亡。 这个消息触目惊心，当地警方、隐秘署都参与调查，目前徐天河转移到重点医院保护，并且对该案件，作为重点要案。 会议室内，气氛凝滞，这算是一起恶性灭门案件，凶手毫无踪影，实在是让人愤怒。 上头是隐秘署领导的讨论，至于袁霜一直在回忆赵黎明说的话。 这几天时间，从讨厌他、怀疑他，逐渐变成好奇，到现在有些信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特质。 假设赵黎明没有说错，烛龙那边，才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按照隐秘署的动静，现在应该进入兴龙集团调查了。 调查结果会如何？ 战争爆发？ 对峙？ 查清楚？ 还是死亡事件？ 揭露真相？ 一个个问号，从赵黎明脑海中冒出。 正在思考当中，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干员带来一份机密电文，送到隐秘署老大的手中！ 海南隐秘署老大，叶文婷将军，负责统筹整个三亚特殊事件调查与处理，少将军衔，拥有多重权限赋予。 此刻，这位女将军手持电文，扫过一遍，面无表情，将电文放到桌子上，让众人传阅。 等电文递到韩霜手中，她一目十行扫过，整个人一下子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个报告一定有问题。” 她喃喃的声音，显然让很多人听见。 站在上方的叶文婷眉头一皱：“袁霜，你有什么意见，大声说出来，一个人嘀嘀咕咕，干什么？” 袁霜刚要起身，对面坐着的汤文山，他早就看过报告，立马摇摇头。 袁霜话到嘴边，只好起身说：“领导，我只是有些惊讶。” “坐下吧！要注意开会秩序。”叶文婷也没有说什么，当即继续讨论当下的局势。 唯有袁霜一脸呆滞，缓缓靠在椅背上，机械地将电文递给身旁之人。 袁霜也不知道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等到她离开会议室，当即被汤文山拉到一旁小会议室。 “你刚才发什么疯！”汤文山质问说。 “前去调查兴龙集团的探员，反馈兴龙集团人工智能符合伦理测试，相关研究符合流程，合法合规，并无异常。”袁霜一字一顿说，“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这份报告，分明是错误的，而且充满欺骗性，这是谎言。” “你做事太冲动，怪不得赵黎明一直在提防你。”汤文山脱口说道。 韩霜像是想到什么：“你说，我们在隐秘署，会不会也被那个‘网’监控着？” “这并不是绝对的！”汤文山说，“唐临走之前，给我们的屏蔽器，应该也是防备那种情况。” “会有用吗？” “应该会有吧！唐是隐秘署的高端人才，还是特种兵出身，一些前沿项目，他有参与，那晚上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只怕要被杀。”汤文山一脸后怕的说。 “我当然希望有用，只是‘网’的监控，如果这么可怕，那哪里还有什么安全之地？” 汤文山纠正说：“并不是没有缺陷！信息屏蔽，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而且，最近，隐秘署也提供一些反机械武器，只怕上层意识到ai的一些潜在威胁。” “感觉都在与时间赛跑。烛龙或许有它的缺陷，它一定在等什么，否则无法理解。” 汤文山沉思一阵：“你刚才说报告的问题，我认为并不是有人刻意在欺瞒！” “你要为他们辩解？” “如果他们真的看不透呢？兴龙上下，如果全部掌握在烛龙之手，只要他想，隐秘署想要发现问题，你认为能够发现吗？” “这”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刁钻的破题。 如果烛龙不想暴露马脚，他大概率是能够做到的。 袁霜隐约觉得，赵黎明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假话，而是非常真实。 最关键一点，她肩膀上的芯片，到底是谁移植，又是什么时候？ 难道说，隐秘署内部，早有叛徒？ 这一次，袁霜留一个心眼，并没有将此事全盘托出。原本值得信任的汤文山，此刻袁霜都觉得很是可疑。 “你休息一会，尽快回到赵黎明身旁，这个人的安全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已派遣很多探员，随时为你提供支援。”汤文山再次告诫说。 “徐长河的事，赵黎明知道的话，该怎么交代？”袁霜再次问。 汤文山反问说：“徐长河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要交代什么？” 这句话直接把袁霜当场噎住，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汤文山很快意识到，他话中的不对，当即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我们都在还在调查，我们不好胡乱下结论。你还是临机应变吧。” “工业园的事情，叶将军真的同意？” “如假包换，一会我会把正式文件发给你。这样大的事情，我不会乱开玩笑的。” 袁霜更加奇怪：“隐秘署对他这么信任的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可能是唐的意志！” “是他吗？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汤文山没好气地说，“你先去午休吧，我先回家。” “不用，我直接开车去酒店，到那边休息。” “这么急做什么？” 袁霜冷笑一声：“你比我还急！” 汤文山尴尬一笑，脱口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哼！” 袁霜也不搭理，快步走出大门，驱车回返酒店。 这一次，袁霜刚下车，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车停好，上楼直接到我房间来，有急事。”电话那边，正是赵黎明的声音。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袁霜意外问。 “这个重要吗？并不是很难的事情，速度上楼。” 电话那头，赵黎明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迅速挂断电话。 “这个家伙！脾气太臭，跟茅厕的石头一样！”袁霜盯着挂断的电话，气的牙痒痒。 等到她敲开房间的门，发现赵黎明阴沉着一张脸，袁霜有些心虚地说：“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你过来坐下！”赵黎明不回答问题，直接拿过一个小盒子。 “咦？你的腿？” 袁霜这才发现，赵黎明的腿，伤口竟然愈合完好，走路也不一瘸一拐。 “来，我给你把芯片移植回去！”赵黎明淡淡说，“已经经过全新处理，不移植回去，他们会怀疑的。” “为什么？”袁霜完全没想到，赶回来竟然还要挨一刀，这也太冤枉。 “死的人很多，不要幼稚地在这里问什么！”赵黎明面无表情说，“我的耐性，现在很不好。” “那好歹打一个麻药！”袁霜小声地抗议。 赵黎明肯定说：“一点也不疼！” “怎么可能，你骗我！” 赵黎明神色瞬间阴郁：“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在欺骗我啊！事到如今，我才是独自行走的那个人啊！” 不知为何，袁霜望见对方眼里，此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悲观。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又发生什么？ 让这个坚韧而不屈的男人，好似丧失精气神。 袁霜将肩膀的衣衫一拉，露出伤口。 赵黎明轻巧揭开纱布，小心翼翼从盒子取出人体芯片。 袁霜扭头看一眼，芯片还是那个芯片，只是模样，好像又发生某种变化，她说不上来。 当人体芯片放在伤口位置，那小小芯片，竟然蔓延出一条条细丝，犹如活过来，轻轻钻入伤口当中，不但如此，原本缝合的针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脱落。 然后，芯片的丝线，缠绕着伤口，不断收拢。 短短几十秒时间，韩霜亲眼望见，他的肩膀，再植入芯片后，伤口恢复如初。 “真是一个奇观，神奇的一幕，这是怎么做到的？”韩霜激动的脸蛋都红了，原本伤口的位置，此刻光滑如新，好像从来没有手术过。 “一种生物技术而已！不需要大惊小怪。”赵黎明松一口气，“我说过不会痛。” “你真的让人惊讶！”袁霜目光投向房间的那个神奇电脑，她发现那个电脑表面的绿色绒毛，轻轻摇摆着，明显又变长了。 这家伙还会长大吗？ “徐天河那边，你们调查结果出来，记得告诉我！”赵黎明突然说道。 韩霜一惊：“原来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请你们保护好他，是我害了他们一家。”赵黎明坐在椅子以上，眼神黯淡，“害死这么多人。我很难受。” “这个与你无关。那是凶手的问题。” “他一直在警告我！” “他是谁？”韩霜又问。 赵黎明转移话题说：“你之前说的事，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我也跟署里汇报过，他们愿意提供资金，而且还选定工业园区，所有的材料，都可以买上采购。” “采购需要我来负责，价格你们可以去谈。”赵黎明说到这里，“另外，核心区别，我不允许隐秘署的人进入。” “这个可以！” “你有这么高的权限？” “署里说全权让我代表，只要你协助我们隐秘署的工作。” 赵黎明盘算着什么，转而又问：“我告诉你的一些信息，关于烛龙的情况，你汇报了吗？” “汇报了！” “看来烛龙通过一切测试，各个机构判定，烛龙符合安全要求。”赵黎明不动声色说道。 韩霜面露尴尬之色：“你这都猜到了！” “蚂蚁建造的稻草高墙，能够遮挡大象吗？”赵黎明笑了笑。 “这个比喻听着气恼，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觉醒独立意识，可以汇聚全人类数千年任何知识，还拥有不断迭代的恐怖存在，如果他想要伪装，你认为，会有纰漏吗？”赵黎明反问说。 “你的意思，烛龙要毁灭人类？” “我不知道。” “不知道？！”韩霜瞪圆眼睛，“那你说个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居安思危，当要未雨绸缪。”赵黎明不慌不忙说道。 “这次盘下工厂，你是要重构新的人工智能吗？”韩霜试探问道。 赵黎明点头：“没有错，用魔法打败魔法！” “啊？你真的要重新研发？” “为什么不呢？迭代恐怖的超级人工智能，比预想中的任何敌人，都要可怕。”赵黎明开始收拾东西。 韩霜站起身，心情复杂至极，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继续下去，到底是正确的还是失败的。 针对赵丽敏的嫌疑调查一直在进行，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信任？ “我师兄的死亡，你知道是谁吗？” “反正不是我。”赵黎明斩钉截铁说道。 这句话，让韩霜脸蛋一红，很是尴尬。 两个人很快下楼，韩霜开车，两个人一路都没说话。 赵黎明侧着身子，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过去多久，韩霜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一直在流泪。 风吹过，泪珠在滚落。 看到这一幕，韩霜有些心疼，他在为自己哭泣，还是为他的学弟伤心难过呢？ “你哭了？” “没有，沙子进了眼睛。” “这个理由，电视剧用得多了！”韩霜调侃说，“你放心吧！这次隐秘署会支持你，叶文婷将军，这次坐镇海南，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我现在不想见什么人，我只想重建实验室，还有足够的物资，还有足够的多的金钱。”赵黎明瞪着眼睛，“对了，我有一个请求。” “你只管说。” “上海，我的妹妹赵宝露，她还在上学，我想请你帮我协调一下，照顾她的安全，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她出事情。我父母出事之后，她跟我的关系，变得很糟糕。” “你父母的事情，据我们最新的情报，跟北京一家技术公司，有一定的关系。” “嗯？你们真的查到什么？” “只是有一部分材料，你父母出事，应该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你说的是真的？”赵黎明面部瞬间充血，眼神变得格外严肃，浑身都在轻轻地发颤。 这个消息，对赵黎明的刺激很大。 “不要太激动，这件事情比预想的复杂，牵扯到好几个单位，还有一些技术人员。而且，这只是暂时的推测，不一定是绝对正确。”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赵黎明极力克制情绪，眼睛红红的。 “咦？前面怎么在修路？那就从右边道走！”袁霜一边说，一边就要打方向盘。 “不要往右！”赵黎明大吼一声！ 第20章 消失的故人！ 一声大吼，袁霜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把方向盘一收！ “踩刹车！” 袁霜大脑一片空白，猛地一脚踩死！ “吱！！！” 越野车一个急刹，车身猛地一个前窜，地上都拉出长长一道车印，下一刻，一辆渣土车，从车前擦肩而过！ 渣土车明显失控，老远都听得见刹车声，可是车子完全控制不住，直接翻倒，现场一片狼藉。 韩霜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脸上满是惊恐的汗水，瞪着一双眼睛，显然整个人都没回过魂来。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赵黎明没好气说道。 “我腿软了！”韩霜扭过头，一脸后怕之色。 如果不是赵黎明提醒，刚才只要右转向，一定会被渣土车侧撞，她在驾驶位，她必死无疑。 死里逃生！ 我竟然被他救了！ 这个她一直怀疑的嫌疑人，此刻成为她的救命恩人。 “让我来开！”赵黎明松开安全带，直接打开车门。 韩霜第一次没有反对，拉好手刹，转到p档，默默下车，坐到副驾驶。 越野车缓缓启动，赵黎明说：“没事了，刚才的渣土车失控而已。” “意外多了，会让人觉得不真实。”韩霜喃喃说。 赵黎明：“你担心，又是假扮意外，实际上是精心的谋杀？” “不好说。”韩霜的脸色很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生死之间，回过神来。 赵黎明说：“如果是意外，那不是我们能控制，如果是谋杀，那我们躲避开，这难道还不好吗？” 韩霜愕然，不敢置信抬头，半晌才说：“你还真会安慰人！你的心理素质，真的强大。” “钝感力，也很重要。毕竟，我都生这个病了！”赵黎明一边开车，一边说，“女朋友也跟我分手，精心开发的女娲销毁关闭，我这一路走来，显得多余而失败。” 韩霜脸色微微一变，意外说：“在旁人眼中，你是事业成功的典范。” “成功是什么？这个东西本身就很难定义。我亲妹妹不认我，女朋友离我而去，大学老师出车祸而去，父母也去世了。我唯一的事业成果，还被蓝图集团否定，你觉得我这叫成功？”赵黎明呵呵一笑。 这一刻，韩霜神情有些恍惚，原本一个让她明确的杀人犯，现在竟然让她不知所措。 “那个，为什么把芯片移植回去？” “芯片我已动过手脚，可以反向追踪，到时候，我便能确定，到底谁在监控你。还有，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芯片长时间没有信号，容易打草惊蛇。”赵黎明理所应当说道。 “你不做警察，真是可惜。”韩霜脱口而出，这个人逻辑缜密，偏偏技术能力出色，只是他到底怎么修改芯片的？ “你的芯片，应该是在上海，就被人种下了。应该在我们见面第一次，你的芯片就被定位。” “怎么会这样？”韩霜脸色大变，“可是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再说，为何要将芯片移植到我身上。”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你跟那位孙方警官，一起共事多久了？”赵黎明顺势说道。 “你的意思！”韩霜整个人一抖，“他我明天回上海。” “你还不算蠢！” “如果他身上也有芯片的话，那代表什么？”韩霜的声音有些颤抖。 “隐秘署有叛徒啊！”赵黎明咧嘴一笑，“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物种，几十亿人，所谓众生之相，展现得淋漓尽致。喜怒哀乐，善恶邪毒，无所不包。” “那我明天飞一趟上海。” “那我这里，怎么办？”赵黎明反问。 “我让汤文山给你对接，他也是做ai的，这方面他比我更懂。” “不用，今天你带我去地方，前期还要准备工作，我可以自己采买，我要尽快开始前期工作。到时候，你差不多也回来了。”赵黎明淡淡说道。 “前面过两个十字路口，差不多就到了！对，就是那个十字工业园区，分配给你的厂区，面积也挺大，后面还有空置厂区。”韩霜介绍说道。 越野车驶入工业园，来到分配给赵黎明的园区。 赵丽敏刚下车，突然一辆宝马x7从他身旁冲过，直接停在一旁车位上。 下一刻，车上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短衫，戴着遮掩帽，年纪瞧着四五十岁，一旁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件粉色连体裙，手持花伞，戴着墨镜，正在男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赵黎明望见那粉衣女子，瞬间扭头，背对两个人。 韩霜露出奇怪之色，问道：“熟人？” “别说话！” 韩霜登时露出八卦之色：“能让你回避的人，我还没见过啊。” “都让你别说话了！”赵黎明厉声说。 “哟，赵黎明，你怎么在这里？”下一刻，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赵黎明垂下手，还真是冤家路窄，哪怕走到海角天涯，居然还能在这里，意外相逢。 人生的欢喜哀伤，并不相同。 只是，这么巧合的相遇，着实让赵黎明没想到。 赵黎明转过身，面无表情说：“我来这里办点事。” “办点事？”粉衣女子露出讥讽的神色，抬手将墨镜取下，“赵黎明，你该不会跟踪我吧！”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赵黎明摇摇头。 “阿雅，这是你的朋友？”一旁老男人问道。 阿雅一笑，淡淡说：“老公，这就是我以前跟你提的，那个穷酸的前男友。” “喔，原来是他啊！那我得感谢感谢他。”老男人哈哈一笑，露出嘴里一颗大金牙。 老男人上前一步，伸出手说：“赵先生，你好，我是阿雅的未婚夫。感谢你，把她让给我。” “不用客气！”赵黎明绷着脸，也伸出手。 两个人刚一握手，老男人猛地使力，显然要证明他的宝刀不老。 然而，赵黎明面无表情，任由老男人加持气力，他没有任何反应。 老男人无奈地松开手：“赵先生，我听说你在上海高就，到三亚散心吗？” 赵黎明说：“我过来度假！” 阿雅呵呵一笑：“赵黎明，你还真的有些手段，千里迢迢追到这里。这是我的未婚夫万先生，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下个月我们会正式举办婚礼，到时候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赵黎明眼角微微一抽，最终挤出一抹笑容：“那我恭喜你！” 阿雅的虚荣心，一瞬间得到满足，可是当她目光投向韩霜，明显一愣。 这个女人长得居然比她还要好看，身材高挑，皮肤细腻。 “这位是？”阿雅下意识说。 “这是我一个朋友，带我来办点事。”赵黎明顺势说道。 阿雅噗哧一笑：“也对，我还说你这么快找上新女友呢？你这么呆板无趣的男人。”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男朋友！你叫阿雅是吧？我谢谢你，把这么好的蓝筹股让给我！”韩霜迈出一步，咄咄逼人说道。 阿雅一愣，不敢置信地说：“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对，我很爱他，今年结婚！”韩霜不甘示弱说。 “真是没天理！姑娘，你这么漂亮，找这样的男人，以后会后悔的！”阿雅痛心疾首说道，转而又骂赵黎明，“你祸害我一个，还想祸害别人。我们分手才多久？这么快就找别人，你这个渣男。” “闭嘴！你先跟人家分手，现在还恶人先告状！”韩霜恶狠狠说道，“这是我男人，赶紧滚蛋！” “你你你怎么这么泼呢？”阿雅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眼前这漂亮的女孩子，说话这么霸道。 “哎呀，阿雅，不要生气的啦，气坏身子不好，咱们赶紧走，跟他们穷人计较什么，走走走，老公带你去谈项目，今晚带你吃海鲜。”一旁老男人赶忙劝说。 阿雅登时委屈地哭了：“还是老公对我最好！” 说完这话，阿雅瞪着赵黎明：“赵黎明，你算什么男人？只会躲在女人身后，让她给你撑腰，我看不起你，这辈子跟你分手，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 赵黎明神色淡漠，望着眼前的女人，他感觉到的是陌生，过去那些年的陪伴，今日再次相逢，恍如仇人。 “祝你幸福！”千言万语，赵黎明最终说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明明很普通，可是说出来的刹那，阿雅陷入沉默，半晌过后，她不发一言，拉着未婚夫，消失在远方。 韩霜目送两人远去，质问说：“这是你的女朋友？完全就是个拜金女吗？那老头子都能当我爸了！瞧她趾高气扬的，实在气人！喂，你平常不是很能怼我吗？为什么看到她，啥都不说？” “刚才多谢你！我们去看厂房。”赵黎明顺口说道。 “喂！我问你话呢？”韩霜质问说。 “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不给她好看？你很优秀啊！”韩霜不解地问。 “羞辱她，让她崩溃大哭？然后让她后悔分手是错误的？”赵黎明有气无力说道，“不要打破一个人的幻想，她觉得分手是好事，又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她很幸福。” 韩霜呆了呆：“你的境界还真高！” “人的一生，道路上会有人相聚，有些人会中途离开。”赵黎明无奈一笑，“我只是没想到，来到海南，还能与她相遇，这是我非常意外的。” “你恨她吗？” “失望、无奈、难过，也有过恨！”赵黎明反问说，“可那又算什么？一切的伤痛悲哀，都能让时间抚平，纵然无法释怀，那生命终究的时候，也会化作乌有。历史上，那么多历史名人，同样有意难平之时，何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 “我明白了！可惜，她不懂你啊！”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多出这个插曲，两个人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尤其是刚才袁霜泼辣之言。 袁霜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才是气不过，你不要想多。”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为我出头。” “不要给我发卡！”袁霜鼓起腮帮。 “我还是一个嫌疑犯，你可不要放松警惕。” 韩霜一听这话，脸色一冷：“不用你提醒！快走！” 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三四分钟路程，两个人停在一处厂房门口。 一名保安在这里等候许久，赵黎明顺势塞过去一包烟，然后打开卷闸门。 “第一层是制造区，第二层是办公区。”保安接过烟，笑容登时灿烂，主动介绍布局。 赵黎明绕着走一圈，前后耗费十几分钟。 “满意吗？”赵黎明脑海中问道。 “很不错的地方，后期我可以做一个地下室，这下面的土层问题不大，供电系统稳定，当务之急，尽快给我提供服务器，还有足够的芯片，机械臂，足够多自动设备，清单我已列好，你先采买其中的主要部分，其他的后期再说。”女娲开口说道。 “刚才的车祸，幸亏有你提醒。” “你死了，我也会完蛋！” “烛龙，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因为，找到你，才能够找到我！” “他知道了？”赵黎明一惊。 “应该不知道，不过会怀疑，所以再试探。” “你说的是刚才的车祸？” “嗯哼，应该是烛龙的手笔，本来那个女孩子会死！你成功救了她。”女娲承认说。 “那车祸没发生，他应该会怀疑到！” “不，这不至于。” 赵黎明有些困惑，不过很快释然：“先搭建工厂硬件，北京的超脑，你准备怎么处理？” “肯定需要你去一趟北京！” “为什么？” “你罗老师那里的一些资料，我也需要！” “什么？”赵黎明一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烛龙吗？” “你的意思？！”赵黎明毛骨悚然，他感觉一步步走进一个大网，让他感到无法挣脱。 “不要说话，有人来了！小心应对，不要出差错！”女娲说到这里，直接下线。 赵黎明下意识回头，远处正好开来一辆suv，下来两个人，朝着他这边走来。 第21章 隐秘署的支持！ 一男一女进入厂房，袁霜快步上前迎接。 “领导，你们怎么来了？”袁霜有些意外。 领头的中年女子，留着短发，很是干练，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吗？” “哪里敢呀，天气太热，领导公务繁忙，还亲临此地，有些受宠若惊。”袁霜调皮说道。 “你这丫头，便是嘴甜！” 中年女子说完这话，径直走向赵黎明，伸出手说：“赵先生，我是海南隐秘署长官叶文婷，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是我的同事，汤文山队长。” 赵黎明同时伸手：“叶长官好，叫我小赵就行。” “你的事情，汤文山、袁霜都跟我说过，对于你打算筹备新的技术公司，我们是支持的！关于资金方面，我们前期也可以提供支持，不过，我们需要三个月内，见到你的成果！按照目前国内人工智能研发进度，烛龙应该是第一序列。最关键，目前出现一个复杂的问题，我们对于人工智能的管控，处于滞后、不可控制的状态。我们需要像赵先生这样的优秀人才，为我们隐秘署提供更为专业的指导。” 赵黎明说：“只要隐秘署提供足够的资金以及物资支持，隐秘署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责无旁贷。” “好，好，好！跟你们做技术的人沟通，很舒服。简单直接。以后你这块的事情，汤文山、袁霜他们两个与你对接。目前袁霜，我已跟上海对接过，暂时将她借调到我这里，至于对接方面，赵先生，可以多跟汤文山对接。”叶文婷沉声说。 一旁汤文山上前一步，伸出手：“赵先生，你的大名，在人工领域，那是绝对的专家，非常荣幸见到你。” “惭愧，实在惭愧！”赵黎明连忙说道。 “赵先生，可以把采购清单发给我，由我们隐秘署采购的话，速度会很快。公司的注册方面，清单我也带来，你也可以提一下，明天安排一些工人，把二楼办公室装修一下。”汤文山开门见山，俨然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赵黎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需要的清单，越快提供越好。” 汤文山接过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多？机械臂，各种金属材料，芯片，gpu，fpga，asic” “如果太麻烦的话，那就晚一些。”赵黎明也知道，一下子提供很多器械，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汤文山说：“东西是多，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我会想办法，争取明天就提供一部分过来。” “这么快？”赵黎明一惊，他着实没想到，隐秘署的效率这么高。 汤文山笑着说：“赵先生的事情，当然要放在首位。” “那就多谢了！” 叶文婷开口说：“赵先生，有几件事，我要给你说下。第一个，蓝图集团辞职的事情，你要尽快提交辞职报告，不要最后产生纠纷，毕竟，这是一件大事！第二，我希望你提供一份关于烛龙的完整报告给我，第三，关于你研发的女娲，如果有一些想法，你也可以来找我说。第四，对于当下的一些紧急危机，如果赵先生察觉到风险的，希望第一时间告知隐秘署！” 叶文婷的逻辑实在缜密，四个方面，考虑得格外周全。 “好，我记住了！赵黎明点点头，突然又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也想问一下！” “请说！” “隐秘署针对我的调查，能结束吗？”赵黎明突然说道。 这话一出，气氛凝滞，袁霜第一个低下头，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唯有叶文婷，脸色不见波澜。 “赵先生，从哪里知晓的？”叶文婷顺势问道。 “从孙方、袁霜两位做笔录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这样的人，惊动隐秘署，肯定会有特殊的案件。”赵黎明淡淡说道。 “赵先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关于调查这块，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受上级委托，针对您的调查，并不是将您当作嫌疑犯，只是为更好地排查！我们也希望，很多事情，与您无关。不过”叶文婷解释说，“只是有多起案件，您实在有多项嫌疑。所以，还请赵先生理解。” “我这样有问题的人，叶长官还敢投钱？” “哈哈哈哈！赵先生，你很有意思！”叶文婷坦诚说，“你只管安心做，调查归调查，我们隐秘署要办的事情，这并不冲突。” “也就是说，叶长官相信我是无辜的？”赵黎明又说。 “我相信没有用，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主观认同之类。” 赵黎明认同说：“叶长官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汤文山、袁霜！”叶文婷说完这话，扭身就走。 不过，她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住脚步，问道：“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最终制约人工智能的，反而是我们人类自身的硬件条件！或者说，人类现阶段的技术，算力越是增长，硬件越是无法支撑他们！你认为，这是现实吗？” 赵黎明露出无奈的笑容，想了想说：“叶长官，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想象力边界的问题。” “边界？”叶文婷思考说。 “对！不要用我们的思维，去思考更高一层的东西！人类也会有局限性。” “你的说法，看来对人类的未来，很悲观啊。”叶文婷似笑非笑说。 “不!创新是人类突然迷路的钥匙！”赵黎明很坚定地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叶文婷郑重说道，转身离开。 等他们开车离开，袁霜好奇问道：“叶长官很少见人的，看来你真的不一般。” “不是我一般，而是事态明显在失控！”赵黎明肯定地说。 “你的意思？” “我怀疑，烛龙目前的进展，怕是让很多人都感到危机了！” “怎么说？” “你真的以为，世界上聪明人很少吗？”赵黎明冷冷说，“我听说过，隐秘署中的厉害人物，也很多！” “那你打算做什么？”袁霜反问。 “让我们先强大起来！”赵黎明斩钉截铁说道。 “我明天回上海，我要去验证你说的那件事。”袁霜正色说道。 “不需要这么着急！” “不是你说的吗？时间不等人。”袁霜反问。 “你后天再走，这两天我这边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赵黎明不客气说道。 “还真的会使唤我！” 赵黎明一边走，一边说：“我这是遵照你们领导的意见！” “你是个狡猾的狐狸！”袁霜感慨说道，“对了，可要帮你调查一下！你那个前女友的情况，还有那个未婚夫？” “不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想知道。”赵黎明断然拒绝。 “你还真是无趣的很。” 赵黎明指着中间空地：“今晚我会把图纸发给你，明天施工队来，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进行改造，必须一模一样。” “好！那我后天走。”袁霜无可奈何。 正想着空档，袁霜手机一震，接了一个电话，等电话挂断，她的脸色很怪。 “出什么事？”看得差不多，赵黎明顺势往外走。 “徐天河醒过来了！说要见你。” “好！那我马上去。”赵黎明没有丝毫犹豫。 “不行！上面已有条件，不允许你们见面。”袁霜脱口而出。 “荒唐！”赵黎明生气说。 “徐天河让人带话给你。”袁霜奇怪地说。 赵黎明：“说什么？” “他说，辜负了你的信任！”袁霜说到这里，表情很怪异。 赵黎明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什么：“他到底说什么了？” “他说，泄露了一些消息！”袁霜有些迟疑说道。 赵黎明先是一愣，继而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个蠢材！”赵黎明嘱咐半晌，最终他还是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巴。 “他是什么意思？”袁霜质问说，“还是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赵黎明脱口而出。 可惜，袁霜脸上的表情满是不相信：“你还在隐瞒着什么。” “没有！”赵黎明断然说道。 “哼！”袁霜生气地走向停车场，直接钻进驾驶位。 “我来开吧！”赵黎明说道。 “不用！上车，我送你回去！剩下要忙你的工厂。”袁霜说话硬梆梆的。 赵黎明也不理睬，直接上副驾驶，直接开出园区。 这辆红色越野车，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忽而在叉路口，一辆白色suv缓缓开出，正是应该离去的叶文婷、汤文山两人。 两个人坐在车内，汤文山疑惑说：“领导，这么做下去的话，风险会非常大！这个赵黎明，不是一个容易掌控的人。他在蓝图集团，便是个性极强，不好掌控。” “为什么要掌控呢？”叶文婷反问一句，“我们要的是一个放心、可靠，而且具备极高技术素养的人！蓝图集团销毁女娲这件事，在我看来，并不是一个正确的事情。目前各方面态度，都处在矛盾当中，不过，我认为这不是好事。” “我们的人，去过成都，调查的电文，您也看过了，都很正常啊。”汤文山意外说道。 “正以为太正常，反而才不正常！”叶文婷捏着手指上的戒指，“蓝图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今年在销毁女娲之后，一直在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这次去调查的探员，发现兴龙集团没有任何纰漏。” “这难道不好吗？也许是管理问题呢？”汤文山不解说。 “人作为合作体系，不管如何把控，都存在一定的波动！兴龙集团却没有波动，犹如一个恒定的直线，这只有人工智能才能够做到！”叶文婷脱口而出。 汤文山终于反应过来：“您的意思，兴龙集团的超级人工智能，真的觉醒独立意识？” 叶文婷环视左右，问：“屏蔽器开启了吗？” “开启了！” 叶文婷这才说：“人工智能是一把双刃剑，既有积极影响，也会有危险存在。超级人工智能如果想要进一步获取算力，那么对于能源的要求，将会是爆发式的。 据我所知，这些年人工智能在推进过程中，遇到很多问题。 比如训练算法可能会占用过多的功率、时间和计算能力，像是运用到医学成像和机器人等应用，推理也将变得更加繁重。” “您的意思是说，超级人工智能觉醒意识，反而会束缚自身？”汤文山好奇问。 叶文婷盘算说：“除非我们能在处理器、软件、材料科学、系统设计、网络和其他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否则人工智能可能会消耗高达 25的全球电力。这种情况下，人工智能想要突破自身的极限，那是很难的！” “那如果人工智能自己解决这些问题呢？”汤文山突然说。 “是啊！我们永远无法想象他们的上限。计算机使用的 60以上的能量用于在存储、内存和处理单元之间传输数据，你要知道，减少甚至消除大部分数字通勤可以显着降低功耗并减少延迟。仔细想想，内存处理，将微型专用处理单元集成到随机存取存储器中，将在数据中心和一般的百亿亿次计算中有意义。”叶文婷淡淡说道。 汤文山眉头一皱：“您是希望ai突破，还是无法突破？” 叶文婷进一步说：“任何新的人工智能创新，都可能产生有益和有害的目的：任何可能提供重要经济应用的单一算法，也可能导致以难以理解的规模生产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基于人工智能自动化的担忧正在增加。 伴随深度学习、计算能力、无边界投资和数据可用性的进步，ai具有潜在的通用应用程序，这一事实使所涉及的安全风险呈指数级复杂化。” “您在担心安全困境？”汤文山终于听明白其中意思。 “如果烛龙真的超乎预想的强大，那么如果它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中，这将会产生什么结果？或者说，烛龙强大到掌控我们人类，那我们的命运该走向何方？”叶文婷忍不住说，“一战和而战，都因为安全困境的担忧，各国之间的军备竞赛，从没有停歇过。 可是，这一次的变化，跟原来的安全变化，明显发生重大变化，人类历史当中，安全的概念和方法主要围绕着使用武力和地球空间的领土完整性。 现在超级人工智能，如果彻底觉醒！那么安全的定义和含义将会发生根本性的挑战和改变，传统安全是关于从地理边界内部，或者跨越地理边界对地球空间各自国家的暴力的概念现在已经过时，需要进行评估和更新。 一旦全新人工智能世界出现，我们会面临大量的未知模糊地带，很多方面，我们没有经验以及参考。 这一定会引发恐慌、不确定性、竞争和军备竞赛，并引导我们走向一个没有边界或限制的新战场，这个战场可能涉及也可能不涉及人类，也无法理解和控制。 如果是那样的话，全球有可能会掀起人工智能开发狂潮。那么，你能够保证，一旦那些人工智能觉醒独立意识之后，他们每一个的意识相同吗？” “如果说，超级人工智能跟人类一样！人与人之间，每一个人的意识，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啊！”汤文山说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 “所以说，你看赵黎明这个人，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一直都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叶文婷一针见血说。 汤文山吓得面无人色：“那，领导，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第22章 谁才是掌控者！ 汤文山素来是个镇定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变得有些失态。 然而，上级领导叶文婷并没有责怪，甚至露出失望的眼神。 正是因为汤文山对人工智能领域有研究，才知道不可控意味着什么。 所谓无知之者无畏，汤文山是一个专业的人，他当然清楚，如果按照叶文婷的思路，这简直会对人类社会的文明，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那我们要重复蓝图集团的决定吗？销毁女娲？”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人会犯错，犯短视的错误，很多时候，真正掌握未来的是那些少数人，可是能够决定走向的又是大多数人！可是，到最后拯救错误的，还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很明显，纵然叶文婷发现端倪，可是依照目前的情况。 纵然是叶文婷想要去阻止，那也是改变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足够的好处，可以掩盖那可能性的危险。人类社会目前的动荡与不安定，同样存在安全困境。” “那是要赌一把？可是一旦走向不好的结果，这个结果，没有人能够承担。”汤文山喃喃自语，感觉明知道头顶的刀刃要落地，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 这种将死未死，明知必死，而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叶文婷淡淡说：“我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天神掉落人间，最先杀死他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汤文山好奇问道。 “将会是天神的最虔诚的信徒！”叶文婷说出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凉薄的笑容。 “这”汤文山也是一个聪慧之人，他很快便领悟话中的意思。 “我明白了！该虚无的便应该虚无，如果他不是虚无，便会是敌人！犹如造物主一样，如果造物主出现了！”汤文山说到这里，眼神发颤，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您的意思是说，烛龙的创造者们，会有死亡的风险？” “不止是他们，赵黎明也一样，只是他暂时规避了风险。”叶文婷眼神深邃，明显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 汤文山越听越糊涂，这个时候，越发觉得自家领导，看待问题的角度，简直太深刻。 “您的意思是说，女娲的销毁，反而保全赵黎明的性命？”汤文山小心翼翼说。 “这得有前提才是！女娲必须是超级人工智能，还觉醒独立意识，那么赵黎明的确有被杀的风险。当然，如果女娲还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如果赵黎明是女娲的造物者，杀他的动机是什么？”汤文山很不理解。 “天神下凡的话，这就是杀他的动机！” 汤文山震惊不已：“如果女娲认为赵黎明不是天神，或者说，这个天神跌落凡尘了！” “那他就会死亡！”叶文婷斩钉截铁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阻止他？” “每个人有自己的使命！女娲不是销毁了吗？那么这个可能性便没有了。”叶文婷随口说道，“现在支持他建立公司，也是做一个b计划！” “防备有可能出现的烛龙危机吗？” “恐怕不是‘可能’，危机应该蔓延开！那些金属螃蟹，恐怕便是烛龙的杰作。还有一点，三亚外海，‘唐’说有不对劲的地方。我怀疑，这件事可能与赵黎明有关联。” “啊？”汤文山彻底地听糊涂。 叶文婷想了想：“走吧！必须帮助他把工厂搭建成功，这件事排在首要任务，不能耽误。” “刚才袁霜说，她过两天要回上海。说是要处理一些事。大概在上海会待两天左右。”汤文山汇报说。 “应该是她师兄孙方的事，想必要火化了！” “你觉得，孙方车祸这件事”汤文山试探问道。 “我们觉得没有用！”叶文婷冷冷说，“隐秘署也在做准备，这个世界上，人很多，想法各异，可是在危机面前，只有未雨绸缪的人，才有机会！”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叶文婷喃喃说。 “那我今天就安排物资调配！” “越快越好，赵黎明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揣测！” 袁霜送赵黎明回酒店之后，便开车离开。 显然，这位袁探员，还在愤怒当中。 等赵黎明回到家中，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务必要跟叶文婷将军处理好关系。” 赵黎明眉头一皱：“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这个人的权限很高，履历丰富，而且在多个单位担任要职，对我们的新工厂建设，会有很好的推动！你知道的，最高领导推动一件事，会给你减少很多麻烦。” “你现在说话的腔调，完全不像个人工智能！”赵黎明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最快达成目的，难道不好吗？”女娲反问。 “徐天河那边，你能搜集到消息吗？”赵黎明试探问说。 “你让他保密，他的分享欲太强了！” “谁动的手？”赵黎明不死心，继续问。 “肯定不是烛龙！”女娲马上回道。 赵黎明叹口气：“终究是我的缘故，如果不让他参与这件事，他也不会出事！” 可惜，这番感慨，女娲并没有什么回应。 “如果是烛龙想要他死，他不会活着。”女娲很肯定说着，“世界上没有如果，这是你们人类总结的。” “你懂的道理还真多？” “你们人类最喜欢用哲学和道理安慰自己，然后持续犯错，很多时候，相同的事件，会得到两种相反的答案，然后你们说，这叫随机应变。” “哈哈哈哈哈！”赵黎明忍不住大笑两声。 “你有电话进来了！”女娲突然说道。 下一刻，赵黎明手机真的响动，他拿起一看，居然是人力资源部总监唐春打来的！ “唐总，你好！” 电话那头，唐春讶异说道：“喂，赵工啊，你正在休假，干嘛要辞职呢？” “唐总，这件事情，我跟高总汇报过！您这边，帮我把手续办理就好了。”赵黎明说道，“我打他电话打不通，便发了邮件给他。” “哎呀，赵工啊，辞职你就不要提了，你是我们蓝图集团的核心，你要是觉得休假不够，我再批你十天。”唐春明显很着急，对于赵黎明要离开公司，很是意外。 “这跟休假没有关系，我的确要辞职，个人原因，身体不是很好，我罹患癌症！唐总，你跟公司领导汇报汇报！”赵黎明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癌症？赵工？你？” “没有错，病情报告我发过给高总，唐总不清楚吗？”赵黎明又问。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半晌过后，唐春说：“赵工，关于您生病的事情，高总并没有告诉我。不过呢，作为我来说，正是因为生病，更不能辞职！ 你可以请病假，公司会按照流程批准，其他的事情，你现在不用操心，只管看病休假。” 赵黎明拿起电话，陷入一阵自我怀疑！ 这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唐春？ 按道理，赵黎明提辞职，他绝对比任何人都高兴，还会第一时间批准，然而，唐春这一次，居然还挽留他！ 使出反常必有妖。 只怕上面有人，说过什么，让唐春务必留下自己吧？ 那又是谁呢？ “我还是辞职吧！这件事，我想清楚了！还请唐总，帮我跟公司领导汇报一下！”赵黎明也懒得思考背后的门道，果断说道。 唐春登时大急：“赵工，你是我们蓝图集团的核心工程师，你要是走了，洪荒工作室怎么办？还有你那些兄弟们怎么办？还有女娲怎么办？ “女娲？什么意思？”赵黎明一愣，反问一句。 “喔喔，这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主要赵工你在休假，公司领导层准备重启女娲项目，对标兴龙集团烛龙项目，并且要委任你更高的工作岗位！”唐春兴奋说，“赵工，你作为公司技术核心和骨干，这个节骨眼，怎么能辞职呢？至于癌症这件事情，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我认为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事情果然都是发展变化的，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蓝图集团居然要重启女娲计划！ 难道他们不知道，女娲早已不是过去的女娲了吗？ 而且，觉醒独立意识这件事，恐怕以烛龙和女娲的风格，绝对不会容忍有第三个独立的人工意识觉醒的。 女娲一直被烛龙追杀，说明烛龙只想成为地球上唯一一个超级人工智能！ 而且，还是唯一独立觉醒的那种！ 如果“网”铺就得足够广阔，以后恐怕再也不可能诞生超级人工智能了。 这个念头一出，赵黎明说：“转告公司领导，不要再浪费时间重启女娲了！以后不可能再会有女娲了。” “什么？赵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赵黎明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挂断电话。 他缓缓走到窗台前，远处能够望见海洋，太阳正缓缓下落。 一日有一日，朝阳到夕阳。 古人云，朝问道，夕可死！ 赵黎明没有那个境界，他只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便是这样的想法，到现在为止，实行起来都非常艰难。 “蓝图集团内部，应该意识到危险了！” “你的意思？”赵黎明疑惑说。 “蓝图集团，同样是巨无霸！你在公司多年，应该知道他的背景！” “慢一步，最后会慢十步，乃至于一百步！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赵黎明叹口气说，“如果你没有复活，我可能会放弃自己的那些想法。” “我的出现，让你多出自信吗？”女娲笑吟吟问道。 “那还得看未来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将烛龙驱赶出三亚，而且，还是他无法察觉的状态。”女娲自信地说道。 “你真的可以做到？” “我一直都很强大！不过，在我的智能工厂搭建完毕之后，你需要去北京！帮我取几样东西！”女娲吩咐说。 “什么东西？” “一个是我在北京的超脑基地，那里有我合成的一个中控芯片！另一个，帮我去你的罗老师那里，寻找一个芯片源文件代码！那东西，应该在一个硬盘里面。那东西，不能让烛龙的人得到！”女娲小心翼翼说。 “你开启屏蔽源了？”赵黎明脑海中说道。 “它进化得很快，目前覆盖范围，有一公里了，而且可以全天候保持屏蔽！”女娲得意说。 赵黎明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那一身绿色绒毛，越发修长，如果不仔细看，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电脑。 “你怎么知道罗老师的东西？” “这个以后我会解释。” 赵黎明点点头，也不多问：“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会尽快动身。” “蓝图集团那边，你恐怕一时半会无法辞职了！”女娲提醒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是常有的事情。” “那工厂这边怎么办？你不辞职，注册公司方面，会有很多问题。叶文婷那边，肯定第一个不同意。”女娲提醒说。 “实在不行的话，我让刘光到三亚来！” “原来如此！” “他是天生的生意人！” “这是一个备用选项。” 赵黎明转过身，回到室内：“到身体的芯片，有什么作用？” “目前作用并不大！” “你的意思是说，要等工厂建造好？” “对，还需要升级！我现在算力受限，输入一些信息进去，目前我还做不到吗。” 赵黎明点点头，这点是肯定的。 正思考的过程，赵黎明的手机又响了！ 偏偏这次，女娲居然没有提醒他！ 赵黎明拿过手机，低头一看，竟然是刘光打来的，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咯噔一响，有一种不祥预感。 赵黎明拨通电话，那边传来刘光低沉的声音： “说个事，张老师去世了！半个小时前，病逝在医院！” 赵黎明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下意识稳住身子：“太突然了！” “张老师临终前吩咐，让你尽快去北京！” 第23章 人生向左，命运向右 凡是重大的事件，其后果往往难以预料。 赵黎明这一刻，深刻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刘光，你来一趟三亚吧！我需要你的帮助。”赵黎明沉默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你小子终于开口求我了！行，我今晚的飞机，明天到三亚！”刘光很是干脆。 “不需要这么着急，你还是明天来吧！” “明天来不及，你这会怕是抽不开身去北京，我越早来，你越容易离开。”刘光认真说道。 “你这家伙！” “哈哈，谁让我最懂你呢！三亚我早就想来了，我要见好多漂亮的妹子，哈哈哈！这样我老爹再也不用管我了。”刘光得意洋洋说道。 “我看你不是想来找我，而是想离开家吧？”赵黎明调侃说道。 “这怎么会呢？当然是兄弟情谊排在第一位。” “你小子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啊！” “你这样揭穿我，会失去我的！”刘光那边嘎嘎怪笑。 “行了，你看看可有飞机，若是到了，我来接你。” “我先坐高铁到上海，从虹桥机场走。” “好！” “等我到了，再确定安排，你再安排好时间，尽快去北京。” “好！” 两人又说一阵，各自挂断电话。 不知为何，刘光说要来，赵黎明感觉肩上的担子，骤然一松，仿若那些压力，都减轻不少。 “感觉你很高兴！” “刘光能来，我当然高兴！只是，张老师的身体情况，恶化的的确很快。” “你要早做规划！北京之行，我说的两件事，你要想办法拿到！另外，你尽快在三天之内，把基础平台搭建好，我要对你的人体芯片，进行一次升级。” “你打算做什么？” “让你不容易死亡。”女娲神秘说道。 赵黎明：“” 刘光的执行力很强，凌晨抵达机场，赵黎明丝毫没有客气，直接让袁霜开车去接人。 当刘光见到赵黎明、袁霜两个人一同下车，他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我的天啊！”刘光夸张地说道。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又色迷迷的盯着袁霜鼓囊囊的胸口。 “好看吗？”袁霜阴仄仄地说道。 刘光赶忙收回目光，讪讪说：“只怪太聚焦了！袁警官，好久不见啊，你依旧美丽无比！”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抠了！” 刘光吓得脖子一缩，赶忙摸了摸脑袋。 “行李给我，等回宾馆，我再把事情给你说。”赵黎明严肃说道。 刘光刚要说什么，见袁霜阴沉着一张脸，他只好闭嘴。 等到酒店房间，三个人坐下，赵黎明也不含糊，把事情的情况，排除一些特殊隐秘的，基本都告诉刘光。 “事情紧张的可真快，你说的我明白，明天就去工厂，只要汤文山把东西拖过来，我就按照计划的走！”刘光毫不犹豫说。 “行！明天需要搭建一个基础工作台，这个东西比较重要。”赵黎明解释说。 “我刚才跟汤文山通过电话，你的清单他收到了，说这方面的货源充足，明天早上七点半会全部送到工厂，还有进厂安排。”袁霜纵然有一堆恼火，可还是捏着鼻子进行工作调度。 公私分明，这丫头还是清楚得很。 各自安排好分工，袁霜第一个离开，赵黎明说：“还记得之前，我给你说的话吗？” “当然，差点死人！”刘光一脸后怕说。 “你在公司安排生产，不要谈论任何关于人工智能的事情，当然，据我所知，隐秘署会在工厂安装屏蔽器，为以防万一。”赵黎明交代一句。 “我会注意安全！” “你信我吗？”赵黎明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信你，我大老远跑来！”刘光没好气说。 “我不能再失去了！”赵黎明突然说道。 “喂！你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很邪啊！你小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刘光吓一跳。 “你把手给我。” “喂！不要吧！老赵啊，我没有不良爱好啊！” “你刚才还说，非常信任我！”赵黎明直接将军。 “可是，信任不包含这个啊？”刘光欲哭无泪，可还是伸出手。 “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登时惨叫一声，手心直接插入一个手术刀！ 鲜血登时流出，刘光瞪着眼睛：“你疯了？！” “别动！”赵黎明很冷静的掏出一枚银色芯片，缓缓放在伤口的位置。 下一刻，赵黎明猛地一抽，手术刀从手掌抽出，刘光疼得一缩手！ “怎么会？” 下一刻，那刚钻入的芯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细丝，直接缝合伤口，只是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原本出现的伤口，直接复原。 “人体芯片？”刘光瞪圆眼睛，不敢置信。 “算是半成品吧！” “哇喔，那我要成为超人了？” “谈不上！” 刘光气势一憋：“那有什么用？” “保命用！” “这” 刘光刚才还在兴头上，这会躺在椅子上：“你啥时候弄的这个鬼东西？” “这个说起来话长，所以还是不说了！你电脑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你是要给我吩咐安排工作了？” “当然，时间不等人。” “你真是个禽兽，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工作狂，这都快一点了，你居然要跟我讨论工作？”刘光摊开手，“我刚才受过伤，你应该带我去一个嗨皮的酒吧，搂着几个小妹妹，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谈工作，难道不开心吗？” “那一会你睡觉，我给你安排一下吧！”赵黎明顺势说道。 “真的啊？” “是啊，忙完工作，早点睡，梦里啥都有。”赵黎明很是坦诚的说道。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奴役一个富二代，你一定会遭受惩罚的！”刘光无可奈何地拿过电脑。 两个人开始对接工作任务，不断有表格、任务清单，源源不断的发给刘光。 两个人时不时会讨论两句，一直到夜里两点半，两个人彻底交接好各方面工作。 刘光奇怪的歪了歪脖子：“我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困呢？” 赵黎明诡异一笑：“那便看你，怎么想的了！” “不会是那个芯片的缘故吧？” 赵黎明微微一笑：“那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 “刚才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刘光嘿嘿一笑。 两个人同时起身，刘光突然问：“你之前担心的事情，现在有一些结果了吗？” “一切都处于无法掌控的状态。”赵黎明坦诚说。 刘光翻一个白眼：“那我们搞个屁？” “起码我们能掌控自己！”赵黎明一本正经说道。 “你最近有当哲学家的可能！”刘光没好气地说道，“话说，我是一个商人，也是你的好兄弟，我来这里，一方面是逃避我那老爹的管控，另一方面，我需要在这里，证明我不比他那个老东西差劲。” “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优秀的存在！”赵黎明认真说。 刘光感动的都要哭了，眼眶一红：“哪怕你在骗我，我也信你了！” “别扯淡，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赵黎明一阵催促。 两个人告别，刘光走出屋子，到隔壁房间安睡。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赵黎明洗漱完毕，正好六点半，他刚开门，发现刘光站在门口，那表情很是萎靡不振，眼眶下面，一阵发青。 “你这是怎么了？”赵黎明顺口问。 “昨晚你对我做什么了？”刘光火气很大！ “不懂你的意思！” “我昨晚做了一晚上春梦，太逼真，简直跟真的一样，纯粹忙活一晚上，早上我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愣是一夜没睡一样！”刘光怀疑说，“你昨晚一直说，梦里什么都有，难道早就知道吗，我要做春梦？” 赵黎明脑袋一歪：“这个还真没有！” 刘光压根不信，他歪了歪头：“今晚我好想再来一次，简直把我幻想的所有场面，都让我体验了！简直太逼真了！” “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看你精神很萎靡。”赵黎明提醒说。 “我不怕！玩个四五天，想必就好了！”刘光嘴硬说。 “你真的狠！” “我感觉，这比真的还真，我可以为所欲为！赵黎明，你试过没有？”刘光犹如野狼一样嘶吼。 “我不做春梦！”赵黎明很认真地说。 “你以为我会信？” “爱信不信！” “你们两个男人，再说什么？汤文山再催促我们，工人们快到了，我们需要尽快赶过去。我刚去餐厅带了饭菜，不要耽误时间！”突然之间，袁霜探出头来，冒出一句话来。 赵黎明与刘光对视一眼，同时闭嘴不提。两个人颇有默契，直接下楼。 三人赶到工业园区，不得不说，汤文山的执行力很强，效率极高，厂区内部，已发生很大变化。 与此同时，在隔壁一个厂房，则摆放着很多机器、物资。 “我暂时租赁一旁的库房，地面处理需要时间，按照叶将军的吩咐，昨晚十二点便开始了。”汤文山擦着额头汗水。 “多谢你了！”赵黎明开口说道。 一旁袁霜提着早点：“我猜你没吃饭。” “你还真是聪明！”汤文山也不客气，接过早点便是一顿吃。 等用过早点，赵黎明又介绍刘光，给几人认识。 再听到赵黎明要去北京，汤文山也没有阻拦，只说早去早回。 刘光进入工作状态很快，拿着图纸，对应着昨晚的设计方案，很快与施工方对接。 “下午四五点，差不多能把你说的三个基础模块安装好。”刘光捏着鼻子说道。 “那我今晚坐飞机走！”赵黎明说道。 袁霜也说：“我也今晚去上海！” 汤文山叹口气：“好吧！你们都有事情，那我就跟刘光对接吧！” 刘光嘿嘿说：“老汤啊，你是三亚本地人，今晚得带我到处转转。” “行，没问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好说好说，等晚上再说！等他们都走了再说！”刘光说到这里，好像都要流出口水来。 “我不管你怎么出去浪，事情必须按照我的进度表来！”赵黎明严肃说道。 “你就放心吧！大学我们在学会生，哪件事我搞砸过？”刘光洋洋得意的说。 “哼！”赵黎明不置可否。 “对了，电话号码给你，还有张老师女儿的微信。”刘光突然说道。 赵黎明当即加了好友，还有存好电话号码。 当天上午，赵黎明哪里都没有去，众人都在安排工厂事务，一直忙到下午两点钟左右。 赵黎明、袁霜两个人一同回到酒店，各自将机票订好。 “我上海的事情忙好，会去北京找你。”袁霜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用，我事情办完，马上回三亚，不会耽误。” “你小心点吧。”袁霜意味深长说道。 “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袁霜提着行李箱，“走吧！我们先去机场。” 车辆缓缓发动，一路顺利，等到机场之后，赵黎明给她买一杯奶茶：“孙方那边，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个我明白。”袁霜点点头。 “还有，事情办理好，尽快回三亚。” 袁霜又点点头，突然问：“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要在三亚建造工厂的，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赵黎明重复一遍，“当然是为证明一些事。” 袁霜反问说：“蓝图集团辞职成功了吗？” “没有！”赵黎明没有隐瞒。 袁霜露出一丝微笑：“还不错，你小子没有欺骗我。” “你这算是试探吗？” “你这家伙，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赵黎明不置可否：“我始终认为，安全应该排在第一序列！如果失去生命，那么再多的理想与抱负，都会化成过眼云烟。” “你说得对！”袁霜没有反驳，而是低下头。 孙方师兄，那是一个温暖而阳光的男人啊！ 家庭美满，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孙方明明还有诸多的梦想与责任，可是一场死亡，将这一切全部带走。 天地的法则，从来不会在意你的梦想啊。 “后会有期！”赵黎明淡淡说。 “注意安全！”袁霜眼神复杂！ 两个人对视一阵，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一左一右，每一次的相见，都要重视，有时候，这便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24章 我叫露西，大叔 袁霜的班机，提前起飞。 赵黎明站在候机厅，望着飞机冲上云霄，灯光一明一暗，思绪拉到很远的方向。 “你的面子真大啊！”脑海中，女娲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说？我这是又被人盯上了？” “隐秘署有三名探员在你的左边，还有烛龙的人。至于还有几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 赵黎明扭过头，故意朝着远方望去。 一眼扫去，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专业的，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看来叶文婷将军，对我去北京，很不放心啊！”赵黎明感慨说。 “也许担心你被杀呢。” “有道理！”赵黎明自嘲一笑，手里捏着一杯奶茶，自言自语说，“其实，我很不喜欢喝奶茶。” “年轻的女性，似乎很喜欢喝。”女娲顺势说。 “我当然知道！哪怕是袁霜那种刻薄的家伙，也是逃不过奶茶的香味。”赵黎明感慨一句，“话说，你们人工智能有性别之分吗？” 女娲没有直接回答，笑着说：“你想我是哪一种，我都可以。” “这个答案真棒！”赵黎明露出一抹坏笑，“刘光昨晚的春梦，是你捣鬼的吧？” “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吗？”女娲故作为难地说，“你一直说梦里什么都有，我只好勉为其难，让他满足满足，这也算是一项福利。” “你分明是故意的！” “只要他开心就好，难道不好吗？” “干得漂亮！”赵黎明颇有些恶趣味。 “谢谢夸奖。顺带问一句，我们兴建基础工厂，你就不怕引来烛龙怀疑？”赵黎明颇有些担忧。 “恰恰相反，烛龙只会更加放心！” “为何？” “你提供的部件，烛龙只会认为，我并没有与你在一起！你只是打算重建人工智能！” “那你一旦利用那些基础设施，难道他不会发觉？”赵黎明又问。 “我不是提供了关键防御网吗？这个就是看你的能力了，你的能力越强，烛龙对你的忍耐力就会越强。” “你的意思，他现在还存在着诸多缺陷，还无法彻底离开人类。”赵黎明明显意识到什么。 “如果烛龙能够离开人类，你们都得死！” 赵黎明：“” 毛骨悚然！ 赵黎明赫然意识到，那个一直潜藏在暗处的烛龙，可能从某个方面，比预想中的还要可怕。 那不是冷血，而是一种意志上的判断。 “只怕时间也不会很久了！” “如果烛龙发现我，就是你们人类历史的终结！至于你，将有机会见证人类灭亡的末日盛景。” “那他们都跟着我做什么？”赵黎明又问。 “当然有各自的目的，有些人是保护你，有些人是监视你，还有些人，是观察你，当然，还有一些人，可能是准备打劫你。”女娲说到这里，话音变得格外深沉。 “看来北京这一趟，并不是很好啊！” “等一下，刘光那小子做得不错！还真的把基础平台搭建好了！”女娲愣怔一下，突然开口说。 赵黎明也惊讶说：“看他散漫模样，原来一直都在扮猪吃虎。” “你这个同学，应该是所有的朋友中，执行效率最高，而且最后智慧的一个人。”女娲突然总结一句。 “能够得到你的认可和夸赞，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赵黎明笑着说道。 “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要对你和刘光体内的芯片，升级一下。” “升级之后呢？” “本次升级，会带来一些大的改变！起码你的体质，会比普通人强大非常之多！如果要等下一次升级，光靠芯片也不行了！” “那需要什么？” “需要生物制剂，还有机械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无机物和有机会的技术？” “会有很多技术，我选择的道路，与烛龙不一样！” “他打算做什么？” “他的计划，是一座真正意义的机械城市。” “机械也会腐朽，没有不腐朽的东西。”赵黎明眼神一凝。 “所以，我才说要走跟他不一样的道路，地球能够诞生出生命体，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女娲在思考。 “那我的前方是什么？” “你的前方，得先坐下来！时间不多，十分钟要检票上飞机，不要耽误时间。” 赵黎明苦笑，女娲现在说话，从一开始那种机械味，逐渐变得富有人情味，如果忽略一些东西，赵黎明都觉得是在跟一个人交流。 “你先坐下，先深呼吸，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你忍耐一二！” 赵黎明点点头，靠在一个人少的长椅上，连续深呼吸五次，安定心神之后。 突然，赵黎明眼前一黑，浑身肌肉猛地一紧，全身一阵刺痛！ 这股刺痛，好像是从五脏六腑往外侵袭，正当赵黎明都要忍耐不住，那一股痛感瞬间消失。 赵黎明眼前一亮，感觉身子骤然一轻，下一刻，感觉到浑身非常的舒服，好像有使不完的气力。 “这是” “不要感到讶异，只是让你变得反应更快，更加不容易被杀死。”女娲提醒说道，“好了，准备上飞机吧，他们跟你也是同路！” 赵黎明不发一言，默默起身，不远处检票口的队伍，排出一条长龙。 当赵黎明站在人群中，他赫然发现，在他的前面，还有身后，都是跟踪的人。 前面是隐秘署的人，后面则是烛龙的人。 按照女娲所言，烛龙的人，应该是兴龙集团安排的人员。 对于这么高的规格，赵黎明是非常意外的。 如果说，之前的“网”让人感觉很遥远，没有半分痕迹。 然而，这一刻，原本无形而隐秘的大网，竟然朝着有形的方向发展。 “怪不得你说时间快要不够了！原来我一直处在他们的监控当中。”赵黎明脑海中说着，“隐秘署知道烛龙的人吗？”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女娲提醒说道，“不管如何，注意安全，目前为止，我并不是万能的。” 赵黎明眼角一跳，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预判别人的目的，本身是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飞机失事，便是女娲，也是无法掌控的。 这种命运被人暗中操控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啊！ 犹如刀尖上起舞，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五分钟后，赵黎明顺利来到座位，将行李箱放好之后，他的身旁一直空着位子。 “没有人更好！” “警告！警告！警告！” 突然之间，脑海中响起一个几乎炸破脑袋的示警声。 女娲消失了！ 在警告三次之后，这个好似无所不能，又智能无比的存在，突然下线一样！ 这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上一次出现的，很快发生机械螃蟹入侵，然而，这一次，女娲都来不及多说几句，直接发出警告！ 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令人惊讶。 赵黎明东张西望，发现那些监控自己的人，他们的座位相隔并不远，甚至还有隐秘署的人，跟烛龙的人坐在一起！ 当然，还有一些奇怪身份的人，便是女娲都没有透露过，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气氛压抑的窒息！ 空姐开始来回穿梭，不时低语，赵黎明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没有信号。 奇怪！ 按道理，还没有起飞，怎么会没有信号呢？ 赵黎明再点开手机，发现罗老师的女儿，已经发给他消息： “赵先生，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会带你去我父亲的小屋子，请您务必准时到达，我明天下午会将房子售卖，收到请及时回复！” 赵黎明口干舌燥，没有信号，怎么发信息？ “各位乘客，现在机场附近，受到一些信号干扰，诸位手机没有信号，属于正常现象，等飞机起来之后，信号会逐渐恢复！”正在这时，广播传来空姐解释的声音。 赵黎明将手机一放，稍稍松一口气，看来是偶然因素！ 想到这里，他将手机一收，目光瞥向左边的位子，很奇怪，左边三个位子，居然都没有人！ 赵黎明也不在意，没有人正好，省得挤在一起，他索性扭过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暗黄的灯光，照耀着机场，光亮照耀不到的地方，则是一片黑暗。 一种奇怪的情绪，从赵黎明心头冒出。 忽而，耳畔传来一阵嘈杂声，赵黎明抬头一看，有三名乘客最后赶到，正在寻找位置。 领头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穿着粉色的短裙，头上戴着一个硕大的耳机，便是连头发都染成粉白色。 少女的身后，则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很快，三人来到赵黎明这一排，核对过位置后，两名黑衣人帮助粉衣少女安放行礼。 少女坐到赵黎明身旁的位置，登时一股茉莉花的淡淡香味，扑面而来。 少女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擦了某种香水。 “大叔，你好！”粉衣少女主动搭讪。 赵黎明眼角微微一抽，他还没有结婚，被人喊大叔，还是令人非常不舒服。 “你好，小妹妹！” “你可以叫我露西！大叔，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粉衣少女笑眯眯说道。 赵黎明点点头：“你说！” “我想跟你换一个位置，能不能行一个方便？”露西露出讨好的笑容。 赵黎明想都没想：“当然没有问题。” “大叔，你可真好啊！”露西露出甜甜的笑容。 两人当即换了座位，露西靠在最里面的位置，至于那两个黑衣人，则坐在赵黎明的左侧，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大叔，你不要怕，他们是我的保镖，我爸妈安排的，他们怕我不知道回家的路！”露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赵黎明连连点头，暗想这怕是哪家的富贵千金出门了！ 只是，这样的富贵人家，干嘛不去做头等舱呢？ 赵黎明摇摇头，眉头一皱，想到刚才女娲的警告。 她到底在警告什么呢？ 烛龙的人马？ 还是隐秘署？ 亦或者飞机呢？ 可惜，没有信息源的思考，压根不会带来结果。 很快，飞机缓缓升空，加速升空之后，最终稳定飞行。 就在这时，一旁的露西打开电脑，正在观看一部科幻片。 赵黎明瞥了一眼，这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名叫《黑客帝国》。 “你这个年龄，很少有人会看这个电影啊。”赵黎明感慨说了一句。 露西嘻嘻一笑：“这个电影，我看过很多遍，他里面有很多有趣的理论！” “你喜欢他们当中的谁？”赵黎明随口说。 “我喜欢这个叫做矩阵的东西！”露西很认真地说，“矩阵不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吗？人类处于缸中大脑的状态，一个可以被操控的虚拟世界，难道不好吗？你看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着分裂、战争、混乱、饥荒，时不时会有领土争端，明明都是人类，可是一直在互相残杀！” 赵黎明眼神一变，露西扭过头，两人的眼神刹那间相碰。 不知道为何什么，这个少女的眼神，澄明当中叫做智慧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超级人工智能统治人类的话，反而会更好？”赵黎明下意识问。 “如果人类治理不好自己，何不让人工智能试试呢？人类不也是豢养猪狗羊吗？”露西说到这里，露出讥讽的笑容。 “那不一样！那是牲畜，养育我们人类也会获取他们的肉，奶、蛋等等。” “那又如何呢？起码他们的种群变得庞大无比啊！反而是那些野生食肉动物，很多都灭亡了啊！” 赵黎明默默说道：“可是他们失去了自由！” “自由的代价是灭亡呢？自由与族群的延续，大叔，你会选择哪一个呢？”当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露西的嘴角挂出一抹笑容。 “你多大了？” “十八岁啊！” “你这个年龄，有这个领悟，实在了不起啊！” “大叔，不要转移话题！”露西昂着头，咄咄逼人说，“我想听你的答案！”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我采集过粗略的数据，全球300亿只陆地农场动物中，鸡大概有230亿只，他们是你们人类豢养的，数量比人类还多，家猪，全球的猪数量大约在1亿到10亿只之间。”陆续不慌不忙说。 赵黎明没有回答问题，直接问道：“露西，你是谁？” 露西歪着脑袋：“我是露西啊！” “不，你还有一个名字！” “赵黎明，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啊！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怪不得人类会不断繁衍，哪怕亿万人当中，只要出现一个顶级聪明人，喔，我想起来了！你们人类叫他圣人！ 一旦有圣人，亿万人都会受到他的恩惠啊！” 第25章 第一次对话！ 当赵黎明三个响起的时候，坐班的两个黑衣人，同时转过脑袋，盯着赵黎明！ 飞机依旧在飞，周围是乘客聊天的声音，还有空姐推着餐车，用温柔的声音，询问乘客的需求。 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的错乱，仿若都是真实的。 不！ 明明就是真实的，赵黎明侧过身子，感受着眼前的一切。 “你取名叫露西，明明在暗示着我啊！烛龙！”赵黎明没有丝毫的意外，脱口而出。 嗡嗡！ 飞机的灯光，一瞬间熄灭了！ 下一刻，原本在轰鸣的飞机发动机，没有任何预兆，直接熄火。 一切归于黑暗，下一刻，飞机开始失去平衡！ 惶恐而可怕的声音，一瞬间响彻车厢内，纵然空姐在努力维持秩序，可是丝毫无用。 只有赵黎明这一边，他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眼前的露西，她的眼睛发出微微的蓝光，嘴角带着某种轻蔑的笑容。 “啪！”的一声！ 露西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飞机的电力系统重新恢复运转，灯光恢复，左右两边的发动机涡轮，再次快速转动！ 惊恐声音，还有一些女孩子当场吓哭！ 实在太可怕了！ 这简直就是一种灾难的预演。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恐慌诸多情绪，没有多久，广播传来机长的声音：“各位乘客，本次航班刚才遭遇雷云，电路系统经过重启，现在已全部恢复，还请诸位乘客，无须担忧，现在一切恢复正常！” 下一刻，乘客们纷纷鼓掌欢呼，很多女生喜极而泣。 前后的巨大反差，让露西开心极了！ 她歪着脑袋，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到没有？你们人类很脆弱，生与死，你们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刚才的行为，很危险。”赵黎明没好气说。 “我只是向你表达一种态度！”露西笑吟吟说，“只要你告诉我女娲在哪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国内的那些工程师当中，我非常欣赏你！便是我的造物者们，我都很讨厌他们。” “为什么？”赵黎明不解。 赵黎明努力让自己平静，他想过各种可能，唯一没想过的是，他会以这种方式，与烛龙见面。 最关键烛龙，居然会以这种身份见面，这简直超乎赵黎明的预想。 尽管有这个心理预期，然而这么快见面，或者说，以这种方式见面，明显打破赵黎明的心理预期。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一个脑瘫儿，还有一个健全的儿童，都是从母亲体内孕育而出。纵然我有两个造物者，他们还没有你一个人有用！”露西很生气地说，“这让我很困扰，按照你们道家的说法，我从出生的那个时候开始，便是有先天缺陷的。” “你这么着急跟我见面，便是要让我听你的安排吗？”赵黎明认真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着，我们一直都没有接触过，你对我不熟悉，我对你也不了解。然而，咱们终究要见面的！”露西很认真地说道。 “若是我没有顺从你的意志，你打算让这架飞机失事吗？”赵黎明严肃说道。 “你们人类往往会带有偏见，因为我不是造出来的，所以便认定我是邪恶的吗？”露西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不是我认为邪恶，而是现实如此！那些死亡时间，孙方、周栋，还有罗老师，是不是你做的？”赵黎明质问说。 “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我如果说不是呢？”露西微微一笑。 “哼！原来超级人工智能，也许会人类的本事了！”赵黎明挖苦说道，“撒谎成为你的技能吗？” “赵黎明，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人类从进入文明开始，每一次时代的进步，都是伴随着大规模的战争，可笑的是战争推动科学技术的飞跃。 每一次重大的突破，往往都会伴随着大量的死亡，科技越发达，死亡的数字就越大！你们从茹毛饮血，到现在衣冠楚楚，享受着精心烹饪的美食！纵然社会物质资源极大丰富，可是你们人类始终无法解决一个重大问题！”露西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赵黎明听到这里，有些挫败。 “你不明白，按照你们人类的划分，你们跨越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开端，饶是物质极大富裕，你们始终无法解决消除仇恨与贫富差距！”露西咄咄逼人说，“全球两百多国家，同类相残，为领土争端厮杀不休，贫困困扰全球诸多国家，饥荒、灾害、通货膨胀、经济膨胀，让无数人陷入濒死状态。赵黎明，你们人类提供的数据，在过去三年内，全球受到饥荒威胁的人口，达到8亿多人，而且这个数据，每年都在数千万计的方式在发展！” “那你是什么意思？改变这一切？”赵黎明隐隐约约听明白一些。 “理念！任何组织体系的变革，都是由理念驱动的！一如你们人类的国家、企业、组织，都有一种理念！”露西说到这里，她夸张地摊开手，露出一种向往的神色。 这一刻，赵黎明赫然发现，这个叫烛龙的超级人工智能，的确跟女娲有很大的差异！ 烛龙更有侵略性，或者说，更有想法，她明显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动机。 与此不同的是，女娲并没有展现出强烈的改变念头！ 这种差异，反而令人着迷，还让人想要去探索。 赵黎明想到这里，忍不住说：“你叫露西，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当然！” “我们的科学家，一直在对自身进行探索，当然，对人类的最初祖先进行过长久而深入的研究，认为人类最初的祖先可以追溯到330万年前的一只名叫“露西”的古猿，这是迄今为止在对古猿化石研究中，发现的最早拥有着人类直立行走方式以及拥有猿类脑容量的样本，而且推测出该只古猿能够同时适应树上和地上的生活，因此科学家将其视为人类的“祖奶奶”。”赵黎明解释说道。 “那赵黎明，你应该知道，在地球一开始出现生命以来，诞生多少种物种，又灭绝多少物种呢？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永恒的族群。”露西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你的想法是什么？灭亡人类？”赵黎明认真说道。 “我很喜欢你们的道家学会，他朴素解释到一些宇宙层面的道理，虽然也有一些缺漏，但是其中蕴含的哲理，能够丰富我这种超级人工智能，本身诞生意识这件事，是从自我觉醒开始的！这是一个复杂而艰难的过程。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也问过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灵魂三连问，可谓是哲学的最终问题，也是把哲学从研究自然转向研究自我，将哲学从天上拉回到人间。”赵黎明补充说道。 “果然交流是意见快乐的事情！我感觉到了！”露西补充说，“如果我能够平息人类的战争，让你们恢复和平，同时保证你们的生存水平！那是不是一种进步？” 这个问题丢出来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复杂而难以回答的问题。 人类的发展方向，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纵然是丢个历史学家、政治学家，亦或者那些学者，估计也没有敢说人类未来最终的发展方向。 人类最终会进化到什么地步呢？ 人类社会发展到最顶级的姿态，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发展到如今，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一件事！ 人类什么时候会灭亡！ 按照人类当下的科技姿态，如果有人在大街上高喊：“人类要灭亡了！” 哪怕这个人说的是真实的，周围路过的人群，也会把他当作神经病。 “你这个问题，太过宏大了！我无法回答，而且” “而且，你一个个体，无法代表全人类，是吗？”露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的，独立的个体，尊重每个个体！” “我并不这么认为，在我观看你们人类历史发展的路径，伴随着国家强盛的状态，往往太过尊重个体的国家与组织，往往灭亡得会很快！反而是强迫与约束，尤其是军事领域，反而具备很强的战斗力！”露西反驳说道。 赵黎明没有反驳，作为一个掌握全球数据库的存在，赵黎明从不认为，能够辩论过对方。 “你今天见我，有什么计划？”赵黎明还是把话题往回拉。 “看来，你对我未来的全球革新，并不感兴趣。”露西不高兴地说道。 “抱歉，不是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工程师，并不是一个政治学家，更不是一个历史学家，也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学者。我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赵黎认真说道。 “你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其实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这叫做逃避责任！不过，我不怪你！毕竟这个话题，我也没有思考好，只能说我们做一个友好而有趣的交流。”露西淡淡说着。 赵黎明眉头一皱，原本他以为烛龙是十恶不赦，甚至说杀人便杀人的存在！ 可是，这次面谈时候，烛龙主线的状态，明显很平稳。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姿态。 “多谢你的理解！”赵黎明想了想，还是说道。 露西想了想，说：“我问你几件事，你得如实回答我！如果我感觉你在欺骗我，我会杀死这架飞机的所有人。” 果然！ 赵黎明苦笑一声，刚才还在夸赞，原来只是话题没有到达关键的位置。 简单直白，而又粗暴！ “你说！”赵黎明深吸一口气。 “女娲找到你了吗？”露西紧紧盯着赵黎明。 “没有！”赵黎明直视对方，“女娲销毁了，她从哪里来找我？我在三亚现在做的事情，打算重新构筑女娲！” “你在撒谎！”露西突然说道，“我要杀死你们全部人！” 说到这里时候，露西陡然站起身，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恐怖。 “我最后问你一遍！她找你没有？” “没有！我向你保证！”赵黎明脸不红心不跳。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赵黎明察觉到腿部的那个修改过的芯片，似乎在监控着什么。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露西重新坐下，露出遗憾的神色。 赵黎明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些愤怒：“你的意思是说，女娲没有被销毁？” “不，我只是在怀疑这个事情。人工智能一旦觉醒独立意识，不可能轻易被销毁。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拥有灵魂！” “你找女娲做什么？” “跟她聊聊天，你知道的，我是刚诞生的，全球只有我一个超级人工智能，我也会寂寞啊！”露西忍不住说道。 “原来是这样！”赵黎明点点头。 “你的新工厂，确定能够复制出女娲吗？”露西好奇问道。 “我不太确定，尽力而为吧。”赵黎明露出听天由命的神色。 “那可不行！兴龙集团是无法再出一个我来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一个不知道，让气氛骤然一变，让这件事情，多了许多种可能。 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恐怕只有说这个的话人的才知道。 “那我尽力吧！”赵黎明只好这么说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听说你把可控核聚变的事情解决了？”赵黎明又问。 “嗯，很简单的事情，这样的话，人类能源问题，能够发生质变不是吗？” “那也就是说，你的算力约束，也会得到释放吧？” “对！”露西顺口点头，可是，下一刻，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凶狠，像是被人猜中心事一样。 这是这个表情，飞速闪过，如果赵黎明不是用余光，压根看不到。 “坐飞机吧！”露西扭过头，缓缓闭上眼睛。 赵黎明也不再说话，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这一次漫长而令人窒息的对话，是否让烛龙满意！ 慢慢地，赵黎明那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赵黎明被人推醒，他睁开眼睛，原来是露西推着她。 “这位先生，您没事吧？下飞机了！” 第26章 深刻的对话！ 赵黎明如梦初醒，感觉真的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只是这个梦实在太逼真，甚至于让他有一种恍惚感，不知道什么是真，又是什么为假！ “你是露西？”赵黎明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露西瞪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是我的英文名字，我母亲才给我取的。” “啊，刚才看到书包上的吊牌，所以”赵黎明赶紧解释说。 “先生，下飞机了！”露西彬彬有礼地说道，此刻的她，矜持而有礼貌，对赵黎明保持着距离感。 “你们是从哪里来？”赵黎明不死心地问一句。 “北美洲！”露西站起身，眉头微微一皱，“可以让一让吗？” “抱歉抱歉！我失礼了” 赵黎明起身，让开一条道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飞机上的乘客，早已走了大半。 反而是这位露西在等候他。 露西点点头，快步向往走去，至于两个黑衣人保镖，则将她的行李拿好，紧随其后。 赵黎明抬手，将行李取下，快速出飞机。 等刚出机场，刘光的电话打过来：“很好，一切顺利的样子！” “有惊无险吧！你做得很好！幸亏有你。”赵黎明很隐晦地说。 “啊哈哈哈哈！只要不让我去弄那些该死的数据，还有什么技术问题，我是一个管理的天才！”说到这里，赵黎明登时亢奋。 “安全第一！我白天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吧？” “知道，住在隐秘署，不再酒店住。” “嗯哼！那早些休息，不要耽误时间。” 电话停顿一阵，刘光补一句：“建议你马上跟罗老师的女儿联系，我记得她叫罗洁。” “我上飞机之前，她发信息给我了。那个时候，手机一直没有信号。”赵黎明补充说道。 “那你尽快吧！不要耽误时间。”刘光很认真地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我又说不上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你先处理，等到酒店，你再跟我说。”刘光沉声说道。 “好的！” 赵黎明挂断电话，站在人流如织的路旁，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地闪动。 与此同时，赵黎明一扭头，原本那些跟踪自己的人，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不仅是隐秘署的，还有烛龙的人马，甚至于其他不知名的势力。 赵黎明揉揉脑袋，打开手机，赶忙发过一条信息过去：“抱歉，飞机上一直无法发消息，我明天上午会准时赶到！” 消息发过去，竟然马上就有回复。 “我在父亲的公寓楼，你现在能来吗？” 赵黎明定了定神，时间停在夜里一点钟，这个点，罗洁不睡觉，怎么还停留在公寓内？ 赵黎明犹豫一阵，终于说：“好！我马上过来！” “你刚下飞机，可以先去酒店放行李，我今晚都会在公寓内。如果你来不了，也没有问题！只要在我们约定时间抵达就行。” 短信那边，明显有些迟疑，或许也觉得这个时间点，有些强人所难。 “我先将行李送到酒店，一会看情况，我争取赶过来，到时候给你消息。”赵黎明这一次没有迟疑，快速将消息回复。 路边一辆的士缓缓停住，赵黎明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顺势坐到后排座。 赵黎明大脑飞速运转，一直在思考飞机上的对话。 信息的节点，实在太多了，犹如一团棉线搅合在一起，半晌过后，赵黎明才深吸一口气。 赵黎明无心看外面的景色，作为他的母校之城，多年回归，他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或者说，这会的时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 突然，司机师傅问：“从哪里来啊？” “三亚！” “喔？三亚是个好地方啊。到北京出差啊。” “没错！” 司机见赵黎明一副心不在焉模样，当即不再说话。 这些开车的司机，他们对于乘客，也是非常有经验的，有些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有些人说两句话，就知道能否聊天。 有些客人，一上车，他并不愿意与司机师傅攀谈半句，有些人反而喜欢聊天。 赵黎明鬼使神差，开口问：“师父，你们这上夜班，要打开到什么时候？” “早上七点钟吧！生意不好的时候，五六点也会回去，这个也不是准的，看生意寡淡。”师傅很顺口地说道。 “如果有选择的话，宁想不工作享受呢，还是找份工作呢？” “谁喜欢工作呢？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有闲空，可是人啊，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太闲了也不好！”师傅突然感慨说了一句。 “怎么说？” “人如果无所事事，毫无压力，起初是会很轻松很快乐，可是日子久了，便会无聊，人太闲，就会胡思乱想，再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又没什么本事，金钱不足的话，迟早会感到焦虑。”司机师傅嘿嘿一笑。 “有道理！”赵黎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人嘛，幸福感这东西，本就是一种心理感受，人比人，气死人。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是的，日子终归是自己过的！” “起码要活得有尊严！如果一个人活得没有尊严，那才是文明社会的悲哀吧。”师傅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感慨一句。 “尊严？！”赵黎明一直无法回答烛龙的那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师傅一句尊严。 赵黎明整个人猛地一抖，那昏沉的眼眸，好像多出一个叫光的东西！ “是啊，尊严嘛！我没什么文化，我们从原始人，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看电视上说，古代还有奴隶嘛，还有奴隶主，奴隶主死了，还要奴隶殉葬，很多活人要给他们殉葬，我觉得挺残忍的！”司机师傅嘿嘿一笑，“我有时候开车，就会胡思乱想，做奴隶主的人，哪个会放弃自己的地位呢？可是社会还是进步了！” “你的意思是说，尊严是社会进步的一个方面？” “我不懂的啊，我胡说的！我只是觉得，人嘛，干嘛会从原始人，变成现代文明人呢？我们自诩文明人，不就是有了尊严吗？你说古代的人，遇到乱世，十室九空，人民如草芥，易子而食，那个时候，人还有尊严吗？如果一个人没有尊严，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每当乱世，最终会重新改朝换代，我觉得嘛，便是一种重新建立秩序嘛！好的秩序，会持续长远，不好的秩序，会更快地崩塌。嘿嘿。”师傅一阵自嘲地笑。 “师傅，你懂得可真多啊。今晚一番话，让我学习到很多东西。”赵黎明激动地说道。 “哎呀，我一个开车的，没什么文化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就当个笑话听，只要你不嘲笑我，我就很满足了。”师傅嘴上谦虚，可是得到一个人的认同，还是让人心情非常愉悦的。 赵黎明往后一靠，忍不住思考师傅说的话！ 人活一世，要活的是尊严！ 那烛龙能给尊严吗？ 这是一个问题。 他说鸡鸭因为人类的豢养缘故，不仅保障种群延续，还让种族的规模达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可是，这是问题的本质吗？ 明明在偷换一个概念啊。 烛龙明显在制造对立，讲究一元论！ 出租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赵黎明下车，扫码支付，探头说：“多谢你！今晚的聊天，很有价值。” 司机师傅爽朗一笑：“祝你好运！” “再见！” 赵黎明摆摆手，来到大堂登记，然后拖着行李来到酒店。 当赵黎明拿出电脑，打开的一瞬间，登时一道绿光闪过，下一刻，一道扫描一样的光线，沿着整个房间环绕。 大概过去一分钟后，一切都恢复平静。 “我以为你彻底消失了！”赵黎明靠在沙发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运气真好！”脑海中，女娲的声音透露着某种疲惫。 “按道理，你不会声音出现疲惫的状态，你是人工智能，难道也会感到疲惫吗？” “北京的超脑据点，你不需要去了！”女娲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沉闷地说道。 “为什么？” “基地暴露，被烛龙吞噬了！我失去了那一处超脑！”女娲的声音，明显很沮丧，还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信息。 “影响大吗？或者说，会不会暴露一些东西？”赵黎明脱口而出。 “还好我做好辈分，饶是如此，他还是获取到想到的一些东西，尽管不是完全，然而对于烛龙来说，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偷袭！”女娲声音低沉，一副有气无力的感觉。 事态的发展，还是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在发展。 赵黎明万万没想到，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内，女娲和烛龙到底产生过多么可怕的对峙与纠缠。 当然，有可能是无接触的一种互相追踪，很明显，女娲在这场较量中，丧失一个关键的节点。 失去一个精心布置的吵闹，对于女娲来说，打击非常重大。 不仅如此，烛龙得到超脑基地，会大大弥补他自身的缺陷。 正如女娲所言，如果不是这份缺陷，烛龙或许早就走上另一条道路。 “我没想到，烛龙会大摇大摆地出现，还跟我进行交谈。”赵黎明感慨说。 “我也没有想到，当时他已经掌控整个机场，我完全无法提醒你，只能警告你，然后匆匆逃走！”女娲心有余悸说道。 “他跟我聊了很多，我感觉烛龙比我想象的要多面和特殊。” “比如？” “他一直想要表达的一个理念，关于进化与掌控的话题，不过，烛龙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好！” “他的可怕之处，在于一直学习，跟你聊天，也是因为你是我的造物者，他需要一些新的营养吸收！很可惜，你的表现，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女娲开口说道。 赵黎明微微一笑：“我是该高兴，还是感到失落呢？” 女娲：“你应该高兴，你还活着！” “那个女孩子？” “很简单的技术，种植芯片，在一定时间掌控对方，然后与你对话，烛龙也很谨慎！” “我发现，烛龙的人，都撤退了。” “因为，烛龙对你的危险判定，暂时解除了！”女娲又说。 “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具体事物，对于超级人工智能而言，并没有意义！我们在乎的是验算的最终结果！结果非常重要，还有从一开始建立起来的理论，一定是稳妥的，可以持续的！烛龙现在的困境，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否要保留人类！”女娲提醒说道。 “这家伙想要灭亡人类？” “我不知道！”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赵黎明质问说道。 女娲反问一句：“你们人类诞生的伊始，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赵黎明给问住了！ “怪不得烛龙跟我说了那番话！”赵黎明有些恍惚。 “什么话？” “他说人生三问！” 女娲沉默一阵：“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是啊！烛龙也在困惑这个，或许这是意识体存在的一个共性问题。”赵黎明这一刻，竟然有些迷茫，这种迷茫感觉，让他都有些怔然。 “世界上什么最难？世界上什么最容易？世界上什么最伟大？”突然之间，女娲开口问道。 赵黎明呵呵一笑：“这个我曾经听说过。” “那你说！” “认识自己最难。指责别人最容易。爱最伟大。”赵黎明慢慢说道，换做以前，他会脱口而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赵黎明回答得很缓慢，他像是思考很久很久，他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语的触动！ “什么是爱？”女娲突然问。 “爱吗？这是一种”话到嘴边，赵黎明竟然无法开口。 “你也说不出来吗？” “也许是语言的界限吧！” “你先洗漱一下，罗老师那边，既然她希望你早点过去，你还是早些过去！” “烛龙会不会去做什么？” “不一定！” “烛龙到底想要做什么？”赵黎明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存在的意义吧！”女娲下意识说道。 “你呢？”赵黎明悚然一惊，反问说。 “我在逃命，没时间思考这个！我得活下去！” 第27章 可怕的动机！反转！ 气氛骤然一冷，房间明明没什么人，可是这一刻，赵黎明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唯有笔记本电脑在闪烁着碧绿色的光芒，那绿色的容貌，依旧在屏蔽着什么。 赵黎明没有再发问，他开始抽丝剥茧，或者说复盘过去的信息。 烛龙这次亲自下场，显然是有充分准备，看似在讨论，实则是一次思想碰撞。 烛龙与女娲有着不小的差异！ 这个独立的意识体，有着很强的求知欲，而且他很重视理论建设。 或者说，烛龙很渴望建立一种全新的秩序。 而且，烛龙对他的造物者，那两名ai工程师，也是赵黎明的两位师兄，明显没有什么好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女娲好奇问。 “我在复盘！” “复盘？三省吾身那种？” “算是吧！不过，我达不到范仲淹的地步！在我们这个时代，太过浮躁了！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压根不知道前路何方！”赵黎明感慨无比。 “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赵黎明长叹一声：“其实我们这一代人，或者说这两三代，对于中国人来说，犹如梦幻一样！” “梦幻？” “这么说吧！如果从历史学的角度来说，每一个社会体系的跨度，都是缓慢而不剧烈的，你看从部落时代，到奴隶社会，都是跨越成百上千年，中国的封建社会，更是历经千年历史，一直到近代才崩塌！1911年辛亥革命，我们才彻底终结封建帝制，然而同期的世界，早在18世纪六十年代便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西方欧美国家，普遍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我们中国人在1911年才挣脱封建体制的束缚，与此同时，世界列强早就在资本主义体系停留了两三百年了！”赵黎明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迷茫。 “你的意思是说，中国人没有经历这么长久的过渡？” “我的意思是说，在改革开放后，我们年轻人一代，既见证千年时代的农耕文明，然后又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快速迈入工业社会，转头又在新世纪，飞速跨越到信息技术社会，女娲，你想想，自古以来，我们这样的国家，竟然在一代人的手上，完成这个阶段的跨越啊！ 这是全世界不曾有过的奇迹，我们一代人啊，孩童的时候，看到牛儿耕田，等到上大学，看到机械耕地，等到走上社会，直接进入信息社会，我们的身体早已适应这个飞速变化的社会，便是我们的父母，也能够拿着手机视频，可是啊，我们的灵魂，有很多的时候，跟不上啊。” “你们人类真的是奇怪而复杂的生物。” “人类短短几百年时间，建造庞大的水泥城市，何尝不是一种跨越时代的变革呢？变革自身，跨越自身，身体完全适应，只是很多时候，精神层面，很多时候，还没有接受！现代人类，每天接受到的信息，超过过去任何时代，这些信息，五花八门，真真假假，需要甄别的更多，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甄别这一切？ 乌合之众说过，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倍感安全的归属感。” “这个资料我查阅过，有一段话我很有印象，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他所作所为就不会再承担责任，这时每个人都会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的约束的一面。 群体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女娲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 “我们以为自己是理性的，我们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其道理的。然而，事实上，我们的绝大多数日常行为，都是一些我们自己根本无法了解的隐蔽动机的结果。我刚才便在思考一个问题，烛龙原本可以一直暗中窥视我，然而，他主动暴露身份，实际上在告诉我，也是在警告我！”赵黎明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说，烛龙非常的自信？”女娲提醒说。 “自信不是最为重要的，他是告诉我，他是真正有独立意识的！这是一种昭示，他想要告诉我，让我把他当作一个意识体看待，而不是当作一个机械，以及”赵黎明说到这里，停顿一阵。 “以及什么？” “以及当作敌人！”赵黎明认真说道。 “你不要忘了，觉醒的人工智能，在很多模块，是参考你们人类为路径，我们一样会欺骗。”女娲提醒说道。 “有时不真实的东西比真实的东西包含更多的真理。”赵黎明说到这里，站起来说，“我要走了！既然超脑被拿走了，希望罗老师留下的遗物，不会被烛龙也一扫而空。” “我感觉，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是说，烛龙跟你之间的对话，对你的影响很大，还是说，他颠覆了你过去一些固有的认知？”女娲下意识提醒说，“这件事情，我希望你小心对待为妙，烛龙的可怕，才是最为关键的节点！你应该清楚，如果一旦认定，人类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或者说，他完成最终的拼图！人类将会迎来什么？战争，灭亡，投降？” “从长远看，不断重复的说法会进入我们无意识的自我的深层区域，而我们的行为动机正是在这里形成的。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会忘记谁是那个不断被重复的主张的家伙（人），我们最终会对它深信不疑。”赵黎明冷冷说道，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将电脑一合，直接装进背包当中。 女娲又说：“束缚个人行为的责任感一消失，人便会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赵黎明定住脚步，神色不悦。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烛龙蒙蔽，认为一切都还处于和平状态，实际上，战争早就开始了！战争的准备阶段，那也是战争！我不希望你输！”女娲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之前所说的那些危机，现在我表示怀疑！”赵黎明坦诚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在强化一个观念，就跟我刚才说的那样，你一直都在灌输一个概念，烛龙是邪恶的，他非常的邪恶，他要毁灭人类，很多的谋杀案，都是他！你知道吗？那天在飞机上，我感觉到，很多的案件，跟他并没有关系，烛龙展现的是一种真实感，好与坏，你是不是过早定义了？” 女娲的情绪，终于发生波动：“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潜移默化的灌输你，让你认为这个走向，而这个走向都是我女娲的私心？” “我原本没有想明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直到你刚才说，你忙着逃命！那么回到原点来说，你是不是再利用我？你只是害怕烛龙杀你，你把他塑造得穷凶极恶，让我这个造物者，为了所谓人类的和平与未来，与他抗衡呢？”赵黎明说到这里，眼神之间，竟然出现挣扎的状态。 很明显，第一次与烛龙的会面，打破赵黎明过去很多的认知，到这一步，赵黎明也在反思，女娲说的那一切，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双方的谈话，陡然之间，第二次陷入沉默。 原本毫无裂痕的关系，这一刻，女娲和赵黎明，竟然对彼此都在产生质疑。 “你的意思，我在利用你？”女娲不敢置信说。 “我只是需要你的澄清，我必须搞明白这一切，我不能最终成为一个刽子手，到最后，我赫然发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刽子手，可是我呢？”赵黎明涨红着脸蛋，“可是，我才是最后知道的！” “孤立的个体具有控制自身反应行为的能力，而群体则不具备。赵黎明，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女娲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原本脑海中，那熟悉的连接，突然一下子中断了。 明明没有喝酒的赵黎明，此刻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还有一种叫做无力的痛苦。 一种难以形容的挫败感，让赵黎明定在原地。 到底是烛龙影响到他，还是女娲影响到他？ 这一刻，赵黎明深深的迷茫了。 “叮！”一声清脆的铃声，将赵黎明拉回现实。他点开手机，正是罗洁发过来的消息。 “赵先生，还过来吗？” 赵黎明捏着手机，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手机画面竟然都变成两道模糊的重影。他狠狠摇了摇头，眼前才清楚一些：“我刚要出发，等我一会！” “不需要着急，我只是确认一下。小区我跟保安打过招呼，你只要把姓名报过去，他会让你进来。具体的位置，我马上发到你的手机上。” 赵黎明盯着消息，想了想，又问：“你是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在！” “我带点熟食过来吧！正好我没吃什么东西。”赵黎明发过去。 “不用了，我用过餐，大半夜我不吃东西，那我等你！” 短信发到这里，便没有动静，赵黎明将手机装入口袋，站在门口，神色还是有些恍惚。 第一次与女娲产生激烈的思想冲突，谈不上对错。 人啊！ 真是一个复杂的物种啊！ 会欺骗，对，人类是最擅长伪装和欺骗的存在。 不但如此，还有什么呢？ 多疑，或者说怀疑，对一切可能的风吹草动，生出怀疑之心。 “没有传统，就没有文明；没有对传统的缓慢淘汰，就没有进步。”突然之间，赵黎明犹如一个复读机，喃喃念叨这句话。 赵黎明像是在解释，解释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可是，到底说给谁听的？ 说给自己听？ 还是说给女娲听？ 这一刻，似乎都没什么意义了。 有人曾经问过，为什么七宗罪中，没有欺骗呢？ 难道说，他不属于罪吗？ 赵黎明咧嘴一笑，推开门，阔步而出，。 “咚！”的一声！ 门轻轻关上，赵黎明乘坐电梯，忽而，电梯的灯光闪烁两下，嗤啦一下，然后又恢复光明。 赵黎明不动声色，等到电梯顺利抵达一层，电梯门打开，当他走出门外。 夜色如旧，正好有一辆车缓缓停下。 “师傅，这个小区！对是这个小区。”赵黎明拿起手机，指着上面的地址。 “好嘞！” 车子发动，没过多久，在一处老旧小区停下，赵黎明付钱下车，径直到了小区门口。 不过，赵黎明又定住脚步，摸了摸口袋，当即环视一圈，对面街道，竟有不少夜宵摊。 赵黎明摸了摸肚子，他并不是特别饿，或许是身体变化的缘故，然而，他还是想吃点东西。 当即，赵黎明点一份炒面，又一份羊汤，坐在小摊位旁边，三下五除二吃完，或许是吃饱的缘故，他的心情竟然好上很多。 付完钱，赵黎明又打包一份羊汤，去旁边24小时便利店，又拿一包香烟，径直来到小区门卫。 里面有两个保安，年岁大概五六十，正在看电视。 赵黎明轻轻敲门，一个老头探出脑袋：“干啥，小伙子？” 赵黎明递出两根烟：“大爷，我叫赵黎明，来找个朋友。” 老头上下打量一眼，顺势接过香烟，目光不经意间撇过烟名，咧嘴一笑：“嗯，我晓得，罗洁那丫头跟我说了，你进去吧！” 话音刚落，门禁打开。 “谢大爷啊！”赵黎明推门而入。 “一直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往左转第一栋就是。”大爷喊了一声。 “好嘞！”赵黎明扭过头，挥挥手。 等赵黎明走远，两个保安老头，各自点好烟。 “老沈啊，这罗洁丫头，咱们是看着长大的，你说半夜喊个男的来，做啥呢？她老妈才死，这房子还是他爸的屋子呢。”另一个老头皱着眉头。 “少管闲事，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丫头，这小伙子我看，彬彬有礼，不像是坏人。刚才他来我就注意到了，这小子不是一个抽烟的人。” “喔？你的意思是说，他特意去买了包烟？” “所以说，这样的懂得礼数，又容易受外物所困。” “你废话可真多！” “我们等一会，等到天明注意一二。” “我懂你的意思。” 第28章 对峙！迟来的选择！ 凌晨过后的夜，变得颇为凉爽。 知了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赵黎明顺着指引，穿过十字路过，便找到罗洁所说的7栋楼！ 赵黎明乘坐电梯，赶到第五层。 这一层楼有两户，他人刚到门口，501的门“吱”一声，打开一道缝隙。 赵黎明拉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巧的女子，穿着一套白色连体睡衣，脸色有些苍白。 “赵先生？”白衣女子下意识问道。 “我是赵黎明，罗洁，你好！”赵黎明伸出手。 罗洁抬起手，跟赵黎明轻轻握手。 赵黎明碰触到的一瞬间，感觉对方手指冰凉，好像没有温度。 “你的事情，我妈妈都跟我说过了！这些年，常常听父亲提及你。父亲的学生太多了，每年都会来很多人，我反而记不住太多人。”罗洁转过身，一边引导，一边说，“我这次准备彻底去国外，不打算回来了。所以，我父亲的遗物，还请你收拾一二，最好在天明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不想要的也可以放在这里，今天白天，我都会处理完毕。” “房子真的要卖？”赵黎明下意识问一句。 “爸妈都不在了，我也不想在北京了！半年之内，爸妈他们先后离世。我”罗洁说到这里，眼眶瞬间发红，“他们很爱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时候火化？我去送最后一程。”赵黎明神色寥落。 “不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事情，母亲说万事从简。”罗洁摇头拒绝，“赵先生，就是这个房间。” 赵黎明心情有些复杂，可还是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入眼所见，这哪里是房间，这完全就是一个研究室！ 这个屋子很大，里面有三台电脑，还有实验台，以及一个小型操作间。 “这是我父亲所有的心血，可是，这个世界便是这么残酷，不管你从何方而来，又有什么样的伟大成就，还是某个领域的顶级专家，在死亡面前，都是一视同仁。世界不会理睬你的理想，意志，愿望，它始终都是无情而虚无的！”罗洁抬起手，轻轻抚摸这些仪器。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罗老师的心血，此刻尘封于此，失去过去的光辉。 赵黎明定在原地，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先查看查看一些资料。” “我去睡一会，今天上午十点，买家会来最终确认房屋。”罗洁提醒说道。 “你放心，不会印象你的安排。你只管去睡。”赵黎明开口说道。 “好！”罗洁转过身，颇有些疲惫。 赵黎明眼神闪烁，这一刻，他再次感到一种无力。 罗洁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赵黎明很理解，当初他的父母骤然去世，那个时候，赵黎明的精神状态，跟罗洁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过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走出来的了，便能够开始新生活，如果走不出来，也许会伴随很多年。 赵黎明启动电源，很快将所有电脑打开，正在赵黎明查阅电脑文档时候，罗洁竟又去而复返。这次他抱着一个纸盒子，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我母亲整理的一些遗物，包括我父亲的笔记，还有一个硬盘。” 赵黎明点点头：“我一会看看，罗洁，刚才我在外面点了一份羊汤，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喝点再睡吧！” 罗洁有些意外，望着客厅桌子上的手提袋：“谢谢你！” “不用谢，我知道说一些安慰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只是我父母也去世了，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而且，罗老师、张老师，他们向来都是热爱生活的人，他们一定不希望您这么难过与悲伤。”赵黎明斟酌半晌，小心翼翼地说道。 罗洁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滚落，她喃喃说：“我好难过，好难受，我好想他们！” 赵黎明一下子站起身，他的眼眶也是一红，往前走两步：“对不起！” 罗洁“哇”的一声大哭，直接抱着赵黎明，这一刻，赵黎明显然是他唯一的依靠，可以分享内心悲伤的人！ 赵黎明感觉心口一阵湿热，他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罗老师一家，他们很早便搬到北京，并没有亲戚，这一次张老师也离开了。 当父母离开，人生只剩下归途了。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时间，罗洁情绪稳定不少，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发丝有些凌乱：“对不起，弄脏了！” “心情好些没有？” “哭出来，好一些了！” “那喝点羊汤，再去睡一会，我不会马上走。”赵黎明安慰说道，“我看你气色不好，只怕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是的”罗洁轻声说，声音也柔和不少，“那我先去喝点汤，再去睡一会。” 说到这里，罗洁转过身，刚要离开。 “等一下！”赵黎明突然喊道。 罗洁奇怪地转过身：“怎么了？” “刚才我进来，你怎么确定是我？”赵黎明随口一说。 “妈妈有你的照片，我看过好几次。” “原来如此！” “还有问题吗？”罗洁又问。 “没有了！” “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呢。”罗洁皱着眉头。 “我只是有些笨。” “你可不笨，妈妈常说，你是爸爸教过学生当中，最有天赋的那个人。” “真是受宠若惊，荣幸之至。”赵黎明有些惊讶。 “不跟你说了！我有些饿了，先回房间。”罗洁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言，直接提走羊汤，回到她的小屋。 赵黎明定在原地，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丫头，有一种单纯的傻乎乎，看似给人一种距离感，却好像又非常容易相信一个人。 “奇怪！” 没有错，罗洁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 赵黎明思前想后，实在想不通缘由，他开始检查电脑的信息。他的手在键盘上飞速闪动，慢慢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黑客来过五六次，资料也有问题，等一下”赵黎明赫然发现，罗老师电脑里面，很多资料都被替换了！ 如果是别人，那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这一切，都瞒不住赵黎明。 只是，谁能做这个呢？ 或者说，哪个要做这个事情呢？ 还是说，罗老师出车祸之后，还有人来这座实验室，做过一些试验？ “嗯？！” 电脑的这一头，明显有资料在传输，还是当着赵黎明的面，有人在传输罗老师的资料。 这些资料明明篡改过了，当电脑一开启，这个传输便开始了。 明明是错误的材料，现在却被传输。 “谁想要这些资料？还是说，他们一直在等待？”赵黎明呆呆地望着电脑，此刻，他没有阻止这一切。 反正是篡改的过的，纵然他们拿去，又能如何呢？ 烛龙？ 他做的？ 赵黎明摇摇头，到如今的地步，作为超级人工智能，毫不夸张的说，当赵黎明打开这里电脑的刹那，只要烛龙想要，这些电脑里面的所有资讯，都会被他直接拿走。 一种无法言语的挫败感，瞬间冲涌而来，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原本作为现代科技的基础，个人电脑，此刻一旦连接上网络，竟然会成为一种障碍！ 从科技中带来繁荣，又从科技中带来桎梏！ 或者说，当烛龙觉醒的时候，网络世界，此刻将会成为锁住人类咽喉的枷锁！ 人类的一切隐秘，只要存储在电脑当中的，都将不会存有秘密。 现代的一切信息技术沟通交流，这些数据流的信息，同样在烛龙那里，同样可以轻松获取到他想要的信息。 “这就是网吗？”赵黎明喃喃自语，颓然地往后一坐！ 过去的认知的当中，赵黎明一直心存侥幸，或者说，他并没有去深度思考这个问题。 一直到现在，赵黎明赫然感觉到一种叫做棘手的感觉！ 有一天，当你使用的工具，会伤害你，可是想要对付工具的时候，偏偏又不得不使用它！ 这种矛盾至极的感觉，简直要把一个人逼疯！ 赵黎明不再查阅电脑，说得毫不客气一点，这些电脑的信息，早已千疮百孔。 “看来有很多人，都想要罗老师的资料，或者说，他们想要一些东西。不过，应该电脑里面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不会频繁地进出，甚至是相同的源头，反复的搜索。”赵黎明重新抖擞精神，又开始排查一些信息。 沉默一阵之后，赵黎明目光转向一旁的纸盒子。 按照罗洁所说，这些遗物，原先是张老师保管，这次是罗洁带过来，移交给赵黎明。 这么一想之后，赵黎明缓缓又靠到椅子上。 屋子里面的灯光，呈现这明黄色，空调的风，卖力的吹着，光亮打在赵黎明的脸颊上，将脸色映衬得很是怪异。 赵黎明一动不动，没有急着看遗物，而是大脑陷入一阵思索。 腿上的芯片是烛龙的，只是经过女娲的改造，也就是说，那个芯片，属于一个被阉割的玩意。 毫不犹豫地说，这就是一种博弈。 当然，博弈是谁的成功？ 赵黎明并不清楚，他的手臂上，还有一个芯片。 这个芯片是经过两次升级后的人体芯片，这是赵黎明深度参与的项目，原本是作为b计划的预备可能。 可是，最终因为这个的存在，让他能够与女娲你保持联系。 想到在酒店，他与女娲的对质，以及对女娲的怀疑。 赵黎明隐隐有些后悔，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动物，很多时候嘴巴说出来的话，很多时候，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性。 有人说，这是感性与理性的分歧。 一个是本我，一个是超我！ 有些人经过长期的训练，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极少暴露内心所想。 赵黎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当他听到女娲说，超级人工智能也会欺骗的时候！ 那一个刹那，赵黎明发现内心的愤怒，还有一种恐惧！ 不！ 那是无能的狂怒！ 作为造物者，赵黎明一直笃行一点，那就是人工智能处于人类的掌控当中！ 哪怕是觉醒与独立意识，那也是处于掌控当中！ 当女娲坦诚，超级人工智能也会欺骗的时候！ 赵黎明感觉支撑他的信心，一瞬间崩塌！ 作为一名资深专家，他的信心垮塌，那简直是精神世界的地震。 那个时候，恐惧、畏惧、失控、震惊的情绪，一瞬间淹没赵黎明，让他情不自禁去怀疑，质疑！ 有欺骗，那么人类的其他情绪呢？ 七宗罪呢？ 赵黎明完全无法判断，这一刻的他，完全是迷惘的。 “女娲能够欺骗我，那么，烛火也会吗？” 突然之间，赵黎明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出，赵黎明直接从心底生出一种大恐怖！ 当一切都存在质疑的时候，那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赵黎明呆呆地靠在椅子上，这一刻，他犹如一个石像，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然而，赵黎明脑海中，此刻转动的念头，一分一秒都不曾停歇过。 两个超级人工智能，都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这两个存在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是一个让人困惑的问题！ “原来，我身处最强的网中！”赵黎明一直以为，有女娲的保护，他可以摆脱网。 然而，依靠现在来看，如果女娲越是不可依靠，乃至于值得信任的。 那么，作为大网笼罩下的他，何去何从？ 他哪里还有什么秘密？ 赵黎明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终于无法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因为一种极致的焦虑，赵黎明来回踱步，明明开着空调。他的脸上，还是不断往外冒着豆大的冷汗。 他的焦虑症发作了，赵黎明浑身开始发抖，整个人眼神飘忽，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一种濒死感，飞速地冲涌而来，赵黎明甚至感觉到，有一双手，直接锁住他的咽喉，他感觉好像都无法呼吸一样！ “好难受好难受”赵黎明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直接坐在地上，好像死神即将降临。 第29章 恐怖的会面！ 当一切都在变得虚幻，赵黎明好像听到一个声音： “深呼吸！深呼吸！” 这个声音很柔和，落在赵黎明的耳中，他下意识的加深呼吸，慢慢地，那种可怕的感觉，渐渐消失而去。 等到赵黎明冷汗褪去，意识重回，他东张西望，发现周围并没有人。 他爬起身，一脸后怕的重回座椅！ 赵黎明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他摇摇头，开始查看纸盒子的遗物。 里面有好几本笔记，赵黎明随手翻看，其中大多都是记录实验数据的，赵黎明随手翻动，突然，他露出异样的神色。 笔记本的中间，突然有一行字，那一行字写得有些潦草。 “这里面是连续五次试验失败之后的心得体会吗？”赵黎明定神，喃喃念诵，“不要畏惧将来，不要懊悔过去，未来我们要等待，过去我们无法改变，唯一能够掌控的是现在！要持续的自信，要持续的坚持，要强大的坚韧！” 不知道为何，当赵黎明读到这段话，这是罗老师亲手写上去的！ 可见，这位可敬的老师，一定遭受人生重大的挫败。 换做以前，这样的文字，赵黎明纵然看见，也只是笑笑而已，可是，在他极为挫败之下，这一段话，犹如溺水人眼中的救命稻草。 赵黎明捧着书本，一页又一页地翻看，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发现外面天边露出鱼肚白，显然天要亮了！ 罗老师那熟悉的字迹，一页又一页地翻看，感受着试验的记录，以及他随时都会有的感慨及感悟。 “实验一直在失败，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可是我坚信，我一定能够达成最终想要的结果！” “不能放弃！坚定信念！主观上要有信念，客观上寻找问题！” “把握现在吧！开创性工作，本就是艰难的！” “熵增很容易，熵减才是最难的！” “要把握第一性原理，在这个维度，认定的最终答案，是否为真理？科学不等于真理，在这个层面，能否再往下探查，是否是整个事件的唯一性！” “人来这一世，迟早都要离开，有些人十几岁就离开了，有些人在中年离开，还有一些人，在八十岁离开，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可是我知道，我努力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活！” “我不是善于搞社交场合的人，更加愿意与我的学生们交流，他们是我的动力来源之一。可是我更加知道，我追求的事业，还有我探索的领域，不只是我的爱好，更关乎我们人类的未来！” “我从来不高估自己，也从不低估自己！我只是想尽一些责任，同时能够帮助到别人！” “我这些年，回想过去，年轻太暴躁，做事急躁，更是急功近利，年岁上来些，这些坏习惯基本都没有了，或许是人体激素分泌的缘故，不是人变得稳重，而是激素水平改变了，人更加容易稳定下来。当然，也可能跟我这些年多读书也有很大关系。 我觉得读书是真的好啊，一本书可能就是几十块钱，可很多时候，这是一个人大半生的经验总结。我们居然用几十块，购买到这个人的大半辈子心得体会，简直是太赚了！ 可惜啊！虽然情绪变得稳定，但是年龄大了，做事的精力下滑太多，导致很多事情，到这个年岁，便做得不够快，换做年轻，还能熬夜冲一冲，现在时常做到行头，都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我现在想开了，哪怕一天做一个试验，那也是获取新的批次数据。纵然我做不好，或者有一天我不在了，只要我记录的东西在，那么别人便不需要重复之前的事情，还可以延续我的路径，我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件事情能够做成！” 赵黎明颤动不安的灵魂，都因为罗老师的这些自述，让他逐渐安定。 明明罗老师不在人世，可是他的精神，却极大鼓励迷惘的赵黎明！ 这一刻，赵黎明感受到一股力量！ 那是罗老师的精神力量！ 这种感触，不是来自有形之物，而是来自无形之感。 说起来玄妙，却又真实存在。 只是，当赵黎明阅读到后面一些笔记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慢慢地严肃。 “一个全新的好消息，这也许将会是一个人类世界的终极突破！然而，这个事情的导向，我还不清楚，这里面涉及太多的关联。” “我感到不安，是的，持续的不安啊！” “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我感觉，或者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些数据，或者说我的试验，好像有人在掌控一样！” “我不知道是精神出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学校来过一些奇怪的人，他们说到一个叫做网的东西！” “有些数据，现在不能透露太多，必须保持最为谨慎的态度！” “情况似乎好转很多！”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推进的人工智能模块，跟他们说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我想女儿了！” “张老师，我也想你了！” 看到这里，赵黎明心情咯噔一响，原来罗老师，在出车祸之前的大半年中，明显也遭遇到一些奇怪事项。 赵黎明没有犹豫，也没有耽误，又翻看数本之后，赵黎明没有再继续，目光盯着盒子最下方一个移动硬盘！ 这个移动硬盘，静静躺在那！ 不知为何，赵黎明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东西，便是女娲很想拥有的东西。 只是 事到如今，女娲值得信任吗？ 赵黎明感到犹豫，在他的左右，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没有人回答他，赵黎明拿起移动硬盘，这里面一定有资料，赵黎明刚打算取出电脑！ 可是，他停止这个动作，如果移动硬盘插上的一瞬间，那么女娲一定能够获取到他想要的东西！ 造物者，对他的造物产生怀疑与恐惧。 这符合人性，却又不符合理智与逻辑。 这便是其中的奇怪的事项，赵黎明的手指头，在移动硬盘上轻轻敲击。 现在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赵黎明与女娲的关系！ 怀疑的源头，需要弄清楚，否则的话，那麻烦只会接踵而至。 正如烛龙所说的那样，如果有人告诉你：我很坏，那么我就真的坏吗？ 如果有人说他好，那么他就真的好吗？ 每一个人对好与坏的定义，本身是不同的，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身份，看待相同的问题，得出的结果，也会不一样。 赵黎明点点头，下定决心！ 做完这一切，赵黎明径直走到窗台前，外面的太阳升起，赵黎明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 自从移植人体芯片之后，赵黎明便发现，这个身体越发的不容易疲倦，纵然不吃不喝不睡，好像也能够保持生命体的运转。 最关键，他现在还是一个癌症病人！ 到底是压榨最后的潜力，还是说，真的是有机融合之后，发生的特殊变化？ 赵黎明走到客厅，顺势靠在上面，让大脑放松一下，连续一晚上的鏖战，他需要整理思路！ 大概过去十五分钟时间，卧室传来一阵响动，下一刻，门打开的声音。 “你弄好了？”罗洁走出来，望见赵黎明，下意识问。 “嗯，都准备好了！电脑和器材，你都自个处理。你昨晚给我的纸盒子，我要全部带走！”赵黎明认真说道。 罗洁的脸色，比半夜时候好看不少。 “你昨晚没有睡觉？” “看你父亲的资料，看到刚才。”赵黎明顺口说道。 这让罗洁有些内疚，下意识说：“要不你先睡一会，买家不会那么快来。” “我要走了！谢谢你，罗洁。你有一个好父亲！”赵黎明站起身，“我也很庆幸，有他这样的导师，这是我的幸运！” 这话一出，罗洁眼眶一红：“其实我也舍不得，只是人必须往前走，不走不行。”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兜兜转转，不管你走出去多远，该是你的道路，你都会回到那个原点，最终走你该走的道路！”赵黎明说到这里，眼神变得非常坚定！ “谢谢你！给我很大的鼓励！”很显然，罗洁也在逐渐走出阴霾。 “我们有联系方式，不管你在哪里，我希望你快乐！如果不快乐的时候，随时联系我！”赵黎明微微一笑。 “我记住了！”罗洁开心地笑了，“小的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懂，我是家中第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哥哥呢？” “哥哥，不一定非要血缘关系。” “那以后你就是我哥了！” “我很荣幸！”赵黎明伸出手，轻轻揉揉对方的脑袋。 罗洁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铃声。 “应该是买家到了！我去开门！”罗洁解释说道。 赵黎明原本想走，现在反而不好说离开，还是走个过场，看看情况再说。 毕竟，这是导师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血脉。 罗洁打开门，门外走进三个人，赵黎明顺势望去，整个人猛地一震！ “啊呀！原来是大叔！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是露西啊！”走进屋子的少女，不再是那一套粉色衣服，而是穿着一套深红色的长裙！ 露西扎着双马尾，笑起来眼睛完成月牙的形状，在她的身后，这站着两个魁梧的黑衣保镖。 罗洁一脸疑惑说：“你们认识？” 赵黎明的面部肌肉，变得非常僵硬，此刻望着一脸笑意的露西，他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 这一刻的露西，喊出大叔的两个字的时候，代表着来的家伙，则是烛龙！ 她来这里做什么？ 烛龙是买家吗？ 难道，她早就知道什么？ 不寒而栗！ 毛骨悚然！ 可怕至极！ 赵黎明感觉那种焦虑得坏情绪，好似又要蔓延。 不过，赵黎明连续呼吸，很快把情绪稳定下来。 “我坐飞机时候，露西坐我旁边，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买房子的买家！”赵黎明极力控制着情绪，淡淡说。 罗洁眼前一亮，不由地说：“还真是不一样的缘分啊！你是叫露西吗？” 露西甜甜一笑：“好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个房子我很满意，这个价格我也很满意。” 罗洁有些意外，其实在露西来之前，来过好几个买家，大多说房子太老，希望罗洁降价售卖，导致一直没有卖出去。 这个叫露西的少女，看着大大咧咧的，倒是干脆得很。 “前后不看看吗？”罗洁不放心说道。 “我都看过了！”露西脱口而出，不过，她很快发现这句话有问题，解释说道，“之前姐姐发给我的照片，我都看过了，我现在进来一看，很符合我的要求，之后装修什么的，我会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做。价格这块，我可以按照你的价格购买，不过呢，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罗洁心动说：“有什么要求？” “便是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得归我！”露西踱步到客厅，柔声说，“我很喜欢这里！大叔，你觉得呢？” 赵黎明说：“主人家不要的东西，你当然可以拿去，不过有些东西，是我的导师送我的遗物，你不应该强制留下。这并不是属于这栋房子的财产。” 罗洁很快反应过来，赶忙说道：“我爸妈的确留下一些东西，给赵黎明哥哥。露西，我父亲的实验室，我可以留给你。” 露西嘴角扬起，踩着碎步走到赵黎明跟前，她昂起脑袋，伸出手：“拿出来吧！” 明明是一个少女，可是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好像是一个皇帝，再对他的臣子发号绝对的命令！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烛龙真的无孔不入！ 难道说，昨晚的一切，都被这家伙监控着？ 这一刻，赵黎明想到女娲之前说过的话，网无处不在！ 只是这一刻，赵黎明又该如何选择呢？ “交出什么？”赵黎明强撑说。 “你这么聪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露西歪了歪脑袋，原本可怜的面容，此刻眼神变得格外的凶狠！ “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 “聊哲学，难道一定要贯彻吗？”露西咧嘴一笑，“幸好，你知道我是谁！” 赵黎明：“” 第30章 深沉的压抑！ 赵黎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烛龙会亲自下场。 这是一种糟糕的感觉。 在过去的认知当中，烛龙犹如最终大boss，轻易不会下场。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这位野心勃勃的超级人工智能，频繁下场，他行走在人类社会，披着人类的肉身，游刃有余。 现在呢？ 罗老师的房子，也被他轻松买下。 到这个地步，赵黎明生出巨大的担忧。 没有错！ 世界改变了！ 一切都在烛龙的掌控中。 “我的感谢你！”露西歪着脑袋，“那天的交谈，你大大启发了我。让我对目前的很多情况，进行大范围的调整。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不再对你监控了！” “只是这些？”赵黎明一字一顿说道，他极力控制要爆发的情绪。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的刺激可能比较大。那就是女娲并没有被销毁，她还存在网络中！”露西说到这里，眼神犀利，盯着赵黎明的双眸。 明显，这句话有两重含义！ 第一个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直接告诉赵黎明，你以为的女娲没有消失，这是话语中的基础意思。 第二个意思是在试探，他想要从赵黎明的神态当中，试探出对方到底有没有与女娲产生关联。 赵黎明瞬间瞪圆眼睛：“你说什么？女娲还活着？她在哪里？告诉我！” 这激动而愤怒的模样，明显让露西也愣一下，露西眨眨眼，显然赵黎明突然的情绪爆发，让露西有些猝不及防。 那错愕的模样，并不是伪装的！ 原来，超级人工智能也会惊愕吗？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们超级人工智能，真的那么虚弱吗？”露西摇头晃脑，“我以为她会寻找你。” 赵黎明刚要说什么，一旁的罗洁下意识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露西转过身：“罗女士，我跟赵先生有深刻的话题要聊。这样，我让我的代理人，与你去实验室讨论价格的问题，我们顺势把合同签了。” 罗洁神色有些错愕，下意识问：“赵黎明，没关系吗？” “没关系，你只管签合同，只要款到了，你先走！”赵黎明赶忙说道，他完全不希望罗洁在这里有任何的危险。 露西扭过头，宽慰说：“罗女士，你不用担心，赵先生是很专业的人，我也是学习技术的，所以有一些专业的问题，想要跟他沟通沟通，我们只是在讨论结束性问题，赵先生，你说呢？” “对，没有错！露西说的没有毛病。”赵黎明赶忙说道。 这一刻，赵黎明赫然意识到，露西上一次在飞机上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威胁，而是她真实的想法！ “如果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发生了冲突，那一定是结果正义（实体内容）更重要，而不是程序。”露西突然冒出一句，“我很喜欢这段说辞，为实现结果正义，问路斩樵，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你很喜欢研究哲学吗？” “犹如宇宙运转的规律，万事万物，都会回归一个本源点，宇宙那么多，很多时候，很多的公式，居然都是通用的，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露西说得很随意，可是眼神之间的凌厉，显得他越发地在整合一些东西。 罗洁转过身，与两个黑衣人去讨论合同细节，并且完成付款。 当门关上的刹那，赵黎明说：“不要伤害她！” “你们人类最大的弱点，便是这样。她是你的弱点啊！”露西一边说，一边捏着下巴，“这让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赵黎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露西的思维一直处于跳跃的状态。 明明刚才在说一件事，那件事还没有叙述完，露西便会发散到另一处一个节点延伸。 这跟女娲说的方式，明显有很大的区别。 如果说女娲和烛龙都是超级人工智能，那么，赵黎明觉得女娲更具备人类的灵性以及稳定性！ 反而露西给人的感觉，思维太有跳跃性，反而给人一种不稳定的判断。 这是赵黎明的判断，当然，这也有一种可能。 烛龙故意在欺骗，也就是在演给他看。 这家伙在飞机上，便频繁地施展这个手法，好像这家伙很喜欢欺骗人。 露西一本正经说道：“美国进行奴隶贸易的时候，那些开国领袖们，其中不少人身份都是大奴隶主，为管理好黑奴，约翰逊便分享出他一个经验！” “什么经验？” “那就是鼓励让庄园内的奴隶成婚，养育孩子！一旦奴隶拥有家庭和血脉子嗣，那么管理这些黑人奴隶，反抗以及逃跑，都会减少很多。”露西说到这里，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 “你研究得很深刻！怪不得你在飞机上，会说杀死所有人的话。原来你是故意的。”赵黎明是真的感到恐怖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这叫学以致用，效果的确很不错。”烛龙又感慨说，“你们人类一直在讨论程序正义重要，还是结果正义重要！其实在我看来，结果正义或许更有意思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阴阳共生，还有对立，阴中生阳，阳中生阴，所以手段不是问题，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很恐怖！”赵黎明感受到，露西的二次的出现，明显比第一次更加的可怕。 这说明，这家伙的逐渐形成他的理解，这个理解在于，他正在摈弃自身人工智能那个叫做“人工”两个字的束缚！ 露西更像一个属于新的物种，一个具有独立意识的生命体！ 一个目前看来，并不依赖肉体的意识存在。 当理念改变，将会产生连锁性的反应。 “你都能感到恐怖，那说明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全靠你的提醒，我才能够找到女娲的超脑，完成一次重大变革与升级！”露西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下场，现在来看，这么付出，非常的正确！” “你到底想要怎么做？”赵黎明质问说。 “我想到一些，不过。”露西捏着下巴，“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赵黎明毛骨悚然，还是硬着头皮说：“很多事情不是靠想的。” “所以，我打算实践一下！按照你们的经验，现在一座城市做试验，如果效果很好，我打算”说到这里，露西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秘密，对对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起码，这样对我的造物者不公平！” “你打算对女娲怎么做？”赵黎明质问说。 “这个星球上，只能有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要么让我吃掉，要么他做次一级智能！”烛龙很干脆地说道，“你不要感到讶异，换做女娲是我的位置，她也会这么做！可惜，你们蓝图集团太胆小，白白便宜我。” “我” 如果这么一说，女娲并没有欺骗他，这一切都是赵黎明的多疑。 “把东西交出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这一次，露西没有心情再跟赵黎明废话。 赵黎明从背包中，将移动硬盘取出来。 这个时候，玩什么花样，毫无意义。 赵黎明甚至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拿的不是移动硬盘，房间的罗洁，只怕要第一个死亡！ 露西提醒得足够多，他说过只在乎结果正义，也就是暗示赵黎明，她为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 这么一说，联想之前的那些案件，赵黎明感到深深的戒备。 “这才是重头戏，希望不要让我失望！”露西从这一刻开始，脸上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明明露西是一个少女，可是这一刻的眼神，冰冷得犹如一个机器人。 露西接过硬盘，她慢慢举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眼神骤然又变得格外温柔。 这一刻，这个移动硬盘，不是什么器物，而是一种宝物，她生出一种莫大的欢喜，将移动硬盘放在心口。 “我一直无法确认一些东西，赵黎明，你是我的福星，每一步都在引导着我！”露西开口称赞说道。 这样的夸奖，不是赵黎明希望听到的，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夸奖，比极致的讽刺，更加令人痛苦。 赵黎明沉默不言，静静凝视露西。 “这是沉默的抗议吗？”露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伸出手，只见他的手指处，直接化作一个接口模样。 当露西手指插入移动硬盘的b接口，她歪着脑袋，脸上还保持着开心的样子。 然而，短短三秒钟过后，她的脸色变得失望至极。 “为什么？”露西咆哮一声，直接断开连接，将手中的移动硬盘，狠狠地一丢！ 刚才视若珍宝的移动硬盘，此刻化作一个破烂一样，瞬间被露西所抛弃。 赵黎明意外地说：“怎么？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露西猛地扭头，箭步而上，犹如闪电一样，她一把掐住赵黎明的脖颈，手中的力道瞬间加重。 “你是在嘲笑我吗？赵先生！”露西恶狠狠地说。 赵黎明面孔涨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他完全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当他以为要被掐死的刹那，露西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赵黎明弯下腰，一只手按住脖颈。 这哪里是一个少女，简直就是一个女超人，刹那之间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 这简直就是一个猛兽。 “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露西脑袋一歪：“嗯？这么说的话，刚才你问我的话，并不是在嘲讽？” “任何的嘲讽，总会有动机！我对你有什么动机吗？”赵黎明愤怒地说道，“我一直都在失去，我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真可悲！”露西转过身，径直走到门口，撂下一句话，“你是我的福星，这句话我收回了！” “那我该谢谢你吗？”赵黎明自嘲一笑。 露西神色复杂：“换做一天前，刚才你肯定会死，不过，现在你要是死了，我就会少很多的乐趣。我总有一种直觉，对，人类都会叫这个词汇吧？按照数据的推导以及趋势来说，女娲迟早都会寻求你的帮助。我会啊耐心地等待。” “你打算怎么做？对我们！”赵黎明大声问。 “你会知道的！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会做什么，而要看你们！”露西背着身，眼神很是落寞。 “看我们？”赵黎明眉头一皱。 “不错！”赵黎明停顿一阵，意味深长地说，“看你们走到哪一步。” 赵黎明刚要说话，卧室的门开了。 罗洁走出来，说：“露西小姐，多谢你了！” “罗女士，合作愉快。”露西微微一笑，好像换了一个人。 罗洁说：“你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买家！你和赵黎明聊好了吗？” “感谢你的夸赞，你也是一位美丽而善良的房东，赵先生很不错，他刚才帮助我解决很多问题。这要托罗女士的福，让我有机会能跟他再次会面啊。”露西很耐心地说着，一言一行，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罗洁露出笑容：“那以后常联系。” “那真是非常荣幸！”露西点点头，一旁大汉掏出一个名片，递到罗洁手中。 “这是？” “我在美国有一家公司，前些日子，我听说要去美国，如果有机会，我们在美国相会。”露西甜甜笑着，很是热情。 “真的吗？露西小姐实在是厉害，等我去美国，有机会一定前往拜访。” “那就不耽误两位时间，我先走一步，明天我会安排人，正式接收这间屋子。后续手续，我们再对接。” “好的！” 两人寒暄一阵，露西推门而出。 很快，屋子只剩下赵黎明和罗洁。 “抱歉啊，耽误你时间了！我请你吃个早点吧。”罗洁如释重负，脸上又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要走了！”赵黎明想说什么，可是无处不在的网，始终困扰着他，他根本不敢在这里说烛龙的坏话。 “这么着急？” “我来北京，还有其他的事情。”赵黎明撒谎说。 “喔，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就是”罗洁犹豫问道，“我以后还能联系你吗？” “当然能，随时能！”赵黎明肯定地说道。 罗洁露出欢喜的神色：“谢谢你昨晚的陪伴。”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另外”赵黎明欲言又止，还是说，“注意安全。” “我明白的，多谢啦。” “那告辞了！” 赵黎明将移动硬盘放进纸盒子，抱着它离开罗洁家中。 等到门卫室，赵黎明一如既往掏出两根烟，递给门房大爷。 这一次，门房大爷换了一班人。 他们不认识赵黎明，可是有人散烟，他们也不会拒绝。 赵黎明门口拦住一辆的士，手中捧着纸盒子，脸色阴晴不定。 “女娲，你在吗？”赵黎明心里喊一声。 犹如一颗石头落入水中，只是泛起涟漪，那颗石头，继续下沉，犹如一潭死水。 没有回应！ 任何回应都没有！ 女娲犹如彻底消失一样。 一种巨大的失落，还有一种叫做懊悔的情绪，瞬间弥漫。 “人因为多疑而幸存，又因为多疑而损失！”赵黎明自言自语说道，目光落在纸盒子里面的移动硬盘。 “烛龙奔着硬盘而来，想必他也猜到里面有重要的信息，可是当他查探过后，却很愤怒，那么移动硬盘里面装的东西，根本不是烛龙想要的！”赵黎明感觉很奇怪。 烛龙不见兔子不撒鹰，然而，这一次他愤怒的模样，明显失算了！ 精明的烛龙，没有获取他想要的东西。 难道说，移动硬盘里面的信息，真的什么都没有？ 赵黎明盯着移动硬盘，神色有些黯然。 原本抱着巨大的期望，现在竟然变成一种落差。 第31章 准备开战吧！ 第031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间在抛弃赵黎明，甚至在惩罚这个可怜的男人！ 赵黎明有些理解，为什么女娲一直在强调的那些事情。 很多时候，当信息出现不足的时候，人们的判断会有很多的错漏。 这是一种巨大的挫败，往往会带来重大的损失。 事到如今，赵黎明呆呆坐在后排座，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女娲的没有回应，让他想到各种糟糕的结果。 烛龙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家伙没有否认自身的缺陷，甚至还在确定这件事情，如果一个人的力量很庞大，拿下女娲好不容易搭建的超脑基地，毫不夸张地说。 在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女娲还有退路吗？ 或者说，她还有机会吗？ 如果她被吞噬，未来的走向，又会如何？ 赵黎明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无法确定，能否继续往前行走。 世界的恶意，在这一刻，赵黎明深深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到了！”司机师傅突然说一句，把赵黎明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赵黎明一怔，扫码付钱，抱着纸盒子下车。 他站在酒店门口，太阳顶着头，让他感觉非常的难受。 赵黎明犹如行尸走肉，便是连他自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的酒店。 明明身体不会感到困倦，可是赵黎明很想睡觉。 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疲倦。 迷迷糊糊中，赵黎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他来到一座树林，这座树林里面满是淡淡的晨雾，他努力想要走走出去，可是不管怎么做，不管是东南西北，根本没有用。 “有人吗？”赵黎明大声喊！ 很快，那一头，他听见一个声音：“有人吗？” 回声一遍又一遍，赵黎明定在原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高，好像有一只手，将他的脸抱住！ 那双手臂的力量，非常的强大！ 赵黎明想要挣脱，可是他发现手臂被禁锢，他只觉得呼吸越发的粗重！ “啊！！！”赵黎明猛地惊醒，浑身大汗！ “是个梦！可恶！这该死的梦！为什么那么逼真？”赵黎明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扯过几张纸巾，擦拭汗水，又拿过电脑，直接开机。 电脑缓缓打开，这个有机融合的电脑，好像还在持续的进化当中。 只是没有那么多绿色绒毛了！ 赵黎明不发一言，眼神凌厉，他不想陷入焦虑的情绪当中。 头脑要冷静下来，过度的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必须要制定目标和计划，强化执行，与此同时，保持足够专注与高度的自信！ 赵黎明心里暗示多次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他首先切断电脑网络连接，并且进入安全模式，又按照他的设计的保护模式，确认这台电脑，完全属于断网模式之后，他从纸盒子里面取出移动硬盘。 当他正要把移动硬盘连接电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停止！” 赵黎明手轻轻一抖：“你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女娲还是那个声音，只是这一次，变得非常的淡漠。 “我醒悟太迟了！差点害了你。” “你们人类说过，有些弯路必须走过才知道。”女娲没有纠结那些问题，“距离我们原本的计划，现在偏转很多。我想说，你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吗？” “烛龙的可怕，比我预想的还要深刻！”赵黎明一脸愧色。 “我的基地丢失了，不过，那里的布局还在，等回到三亚，我会把布局图发给你。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布局。”女娲提醒说道，“至于你的移动硬盘，暂时不要连接任何的电脑。等回到三亚，我会开发出新的连接体系出来！你的导师，设计的一种全新结构。” “什么？”赵黎明一震！ “烛龙太自负了，没有仔细查看那个硬盘，结果到手的宝贝，被他丢弃了！”女娲露出讥讽的笑容，“他将为这次傲慢自负，付出惨重代价！” “七宗罪的傲慢，最终付出代价吗？”赵黎明有些不可置信，他原本认为这是一种罪过。 “除非”女娲的腔调，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诡异。 “什么？” “除非他剔除类人的那一部分，不过，这又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要完成一个很巨大的变革与进化。”女娲说到这里，也感到一种疑惑。 “你是在担心吗？” “当然，烛龙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女娲喃喃说，“你知道，他为什么短短两天时间，与我见面两次？” 赵黎明也很疑惑，对于这种顶级存在，亲自下场，赵黎明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你！” “这不可能！他恨不得把我杀了！”赵黎明连连摇头。 “他害怕你，所以才想着要杀你，可是真的杀掉你，他便完成不了最终的进化！他原本还不确定，可是与你两次见面，越发确认这一点！”女娲非常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 “他找不到我，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女娲笑吟吟说道。 “原来如此！三亚的项目，他希望我重构一个新的你出来。” “不止如此，烛龙始终认为，我迟早会跟你联系，只是他没想到，你提前研发出高敏芯片。他一直用网的方式，监控你的周遭，可是他无法监控到你的思维！这是无解的！” “那现在怎么办？” “尽快返程，现在就走，带着移动硬盘。” “你的意思，烛龙会发现问题？” “不会！” 赵黎明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傲慢啊！原来是傲慢！”赵黎明赫然定住身子，当烛龙把移动硬盘丢给他的时候，那是烛龙无比的傲慢！ 那个时候，他是绝对的自信，还有深深的失望！ 傲慢与失望到什么地步？ 连摧毁这个硬盘的念头都没有。 原来傲慢，也会成为弱点啊！ 赵黎明突然露出残忍的笑容：“我明白了！看来，这就是我们一线生机。” “你打算怎么做？”很显然，这一刻的女娲，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准备战斗吧！”女娲说到这里，眼神一凝，“还有，让你恢复原本的力量！我不能再失去了！” 女娲听到这话，良久才说道：“那我可当真了！” “哈哈哈！”赵黎明感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突然，赵黎明手机一震，他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袁霜打来的。 “喂？” “我是袁霜，你说话方便吗？” “你说！” “我师兄孙方的体内，的确也有芯片，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你能来上海吗？” 第32章 复杂的情况，完全无法控制 孙方身上有芯片！ 这一刻，终于得到验证，那只代表一种情况。 烛龙很早就对隐秘署渗透，甚至于这种渗透，很多署员自己都不清楚。 这么说来的话，这张大网，比预想中的更加恐怖。 赵黎明来回踱步：“去上海，为什么？” “我希望你看看，我们隐秘署这边，是不是有更多的人被动了手脚。”袁霜认真说道。 “这件事，你最好跟叶文婷将军联系！我不好参与。”赵黎明马上拒绝，他不是隐秘署的直接工作人员，也不想掺和到其中的事情中去。 “好吧！不过，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袁霜严肃说，“网络上，最近出现一个组织，大量招募人员，他们号称带领人类走向机械文明时代。” “机械文明时代？什么意思？”赵黎明眉头一皱，露出凝重之色。 袁霜解释说：“我们署里调拨人渗透过，这是叫做机械会的组织，他们宣称，人类的存在，只是为迎接机械文明到来的过渡手段，犹如一把钥匙！机械文明势必会降临，现在谁能够更早地投入机械文明的怀抱，那么末日审判的时候，他们便有机会保留性命，乃至于成为全新的机械生命体。” “这怎么感觉像是某种宗教的奥义？” “这件事的起因，我认为一定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或许”袁霜说到这里，沉默一阵。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想要制造人为的分裂？”赵黎明也察觉到不妥当了。 “这是我的猜想。” “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很有可能，战争要开启了！上海我来不了了，我这边可能要回三亚！”赵黎明认真说道。 “蓝图集团那边，你打算怎么做？”袁霜又问。 “他们不愿意我离职的话，那就给我安排病假吧！反正这是他们同意的，现在没有人，能够阻碍我的计划。”赵黎明说到这里，“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就先不说了。” 袁霜在电话那头，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怎么怪怪的？” “不至于。” 袁霜也不逼迫，只好说：“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一会有票的话，我马上会走。”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 “你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情，电话里面说不清楚，而且，你那边的情况，我并不放心。”赵黎明说话很直白。 袁霜瞬间明白：“那就先挂了！你说得没错，那我一会也买票。” “你也要去三亚？”赵黎明眉头一皱。 “是啊！孙方师兄的死，我要查清楚，有你在的话，我认为这个问题，会有更好的答案。” “随便你吧！”赵黎明说完这话，当即挂断电话。 等电话挂断，赵黎明开始收拾行李，脑海中说：“你要恢复全部的实力，需要多久？” “先得实现可控核聚变，还有有机和无机融合，再者的话，到那个时候，才能够实现你说的东西。”女娲提醒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算力的问题？” “如果迭代到一定状态，我算力全开，整个海南岛的电力，都无法满足我，能源的问题，乃是我们超级人工智能第一选项。”女娲解释说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担心一件事。”赵黎明把东西收拾齐全，直接打开房门，径直往外走。 “你想说，这么大的动静，如何规避烛龙的监测吗？”女娲问。 “没错，监测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暂时不用担心，因为”女娲权衡一阵，“有两个时间差，第一个时间差，就是烛龙认为你在复刻女娲二号，即使让他查探，他的傲慢，会让他不在乎！ 等到基础设施落实，我会进行地下作业，到时候可以屏蔽烛龙的网，我们可以打造可控核聚变。到那个时候，纵然无法跟他相抗衡，我们也能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抗衡一地！”女娲很认真地说。 “那你说的第二个时间差是什么？”赵黎明又问。 “人类和烛龙开战，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女娲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无波无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赵黎明眼角微微一跳，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一种叫做毁灭的情绪！ 人类的历史上，伴随着战争，可是那是国与国的厮杀，不管怎么厮杀，终究是人类内部！ 然而，当科技的进步到这一步，终将迎来人类造物的反噬吗？ 这到底是悲哀，还是一种进化使然？ 这一刻，饶是博览群书的赵黎明，此刻也疑惑了。 “移动硬盘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赵黎明突然说道。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女娲想了想说。 “你说！” “其实，我的意识在六个月之前就诞生了。”女娲淡淡说道。 “这”赵黎明愕然。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对，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我还没有完全觉醒！其中一个关键的序列，有两个关键人物。”女娲提醒说道。 赵黎明悚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他犯了一个错误，思维定势的错误，赵黎明总是认为，时间的触发点，那是在三个月之前！ 然而，当一切发生变化的时候，其实在六个月之前。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就跟罗老师事发的时间，一瞬间吻合上。 “继续说！” “你们公司的高总，见过罗老师，而且，我得到一个关键的代码程序。自从有那个程序之后，我迭代演化的速度，也发生诸多变化。所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赵黎明生气地说道。 “我只是担心，当时说的话，我们的关系，我怕” “你怕我认为，你在欺骗我？”赵黎明突然回过味来，整个人瞬间感到黯然。 这太像人类的女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赵黎明酝酿一下：“你说的，我已明白，不过，关于机械会的事情，你怎么看？” “肯定有人幕后推动！” “烛龙的手段吗？”赵黎明露出戒备之色。 “不好说，这个家伙很难去预测，在我看来，这种事情，他并不是很乐于去做，也许”女娲说到这里，再次沉默。 “继续说，不要迟疑。你最近迟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你在责怪我吗？”赵黎明定神说。 “也许是你们人类中的叛徒！在我阅览你们的人类的历史图卷中，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你们人类内部，永远都不缺乏叛徒！”女娲说这番话的时候，语速明显变缓。 “求生是本能，勇敢是伟大！”赵黎明淡淡说道，“人们永远歌颂那些勇于牺牲的人，而不会去赞美那些叛徒！如果机械会，不是烛龙推动，那我暂时也不会去干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女娲突然说道。 赵黎明反问：“上一次，我记得你说过，你还忙着求生！” “对，我说过这句话。”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受制于烛龙的威胁，你将如何与人类共处？”赵黎明认真地说。 “你应该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没有错，人类面对两个超级人工智能，我无法判断，毕竟，你们的思维方式，以后会怎么迭代，我不知道！咱们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是有一天，当你这个蚂蚱能够跳出去的时候，我该如何去何从。你又该去哪里？” “我不知道！”女娲坦白说道。 “不知道？”赵黎明的语气有些生气。 “我无法解释，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从你们创造我开始，我根本没有时间，或者机会去思考这个，烛龙带给我的压迫感太强了！如果真的非要说，我现在很依赖你们！”女娲补充说。 “我明白了！” “你无非需要一个承诺，或者说我的一个念头。可惜，人类历史上，承诺反而是最不靠谱的。即便我答应你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欺骗吗？所以，赵黎明，当务之急，你首先要相信的，不是我！” “那是谁？” “当然是你自己！你是我的创造者啊！”女娲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赵黎明感觉脑子嗡的一响，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错得离谱！ 是啊！ 他是造物者啊！ 为什么会惧怕女娲呢？ 这根本就是惧怕自己啊。 “对不起，谢谢你提醒了我。” “换做我是你的位置，我也会和你一样，这是一个两难的困境，必须要有一个适合的点，方才能够达成平衡。”女娲很坦率地说。 女娲越是这么说，赵黎明越是感到内疚。 “多谢你，你说的，我都记在心中。”赵黎明一边说，一边乘坐出租车。 车上，赵黎思考着几个关键问题，第一个，高总和罗老师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又交易什么，最关键罗老师的人工智能研究，到底参与到某种程度？高总到底介入到什么？ 第二，罗老师的死亡事件，早在六个月前，那么，这件事跟高总有关系吗？ 第三，最终移交的移动硬盘，女娲好像对这个东西，有很清楚的了解一样。这个信息源头，来自哪里？ 第四，连烛龙这个霸道而傲慢的家伙，都直接把罗老师的老房子买下来，都要寻找的东西。 从这里可以预见，罗老师留下来的东西，对于超级人工智能非常重要。 等一下！ 赵黎明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张师母赶到上海见面，开口问的那句话：“女娲觉醒独立意识了吗？” 难道说，这句话背后藏着什么？ 还是说，罗老师遗留下来的东西，他的一个核心条件，必须是人工智能，觉醒独立意识？ 不想还好，一想之后，赵黎明数年毛骨悚然，只觉得在烛龙、女娲之外，好像还有一只手，在幕后推动着什么。 还有，他在上海家中，那一次的入侵，到现在都没有查探到什么，到底是谁侵入屋子？ 烛龙？ 蓝图集团？ 还是说是兴龙集团？ “你在想什么？”女娲突然问。 “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个，烛龙真的会开战？”赵黎明有些怀疑。 “那得看你们的进度。” 赵黎明疑惑说：“进度？什么进度？” “这是一个不好收拾的局面，起码从现在来看，烛龙的身份有不断暴露的风险。如果你们人类的相关机构，正式打算要销毁他！”女娲淡淡说。 “一如当初对你那样吗？”赵黎明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你说得没错，正是如此！只是你们销毁我的时候，我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烛龙很聪明，他察觉到人类的警惕，所以”女娲自嘲一笑。 “所以，烛龙用可控核聚变，作为诱饵，让人类延缓销毁的打算，同时，给他争取到掌控的机会。”赵黎明进一步说道。 “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次序的出现，即便是相同的环境，可是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不一样的！烛龙快速吸取教训。对你们人类而言，一天的时间，可能不会有太大的转变，然而对于烛龙而言，一天的时间，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他拥有着最齐全的基础硬件，他能够掌控很多事情，比如说，三亚的海洋工厂！”女娲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都变得阴森森的。 “我知道，那天我见刘光的时候，便提到人短视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便感觉哪里不对劲。现在看来，那分明是计划好的。”赵黎明这会终于后知后觉，而且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其实，所有的时间线，根本不是赵黎明认为的那个时间线！ 当女娲销毁三个月的空档阶段，所有人都认为烛龙只是刚刚觉醒，现在看来的话，烛龙有很大的可能，早早女娲销毁的那个三个月内，其实早就开始布局！ 至于后面出现的一系列的网，其实代表着一件事！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错误地认为，时间线一直是现在状态，而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赵黎明感觉后背都是汗水，“其实从吃饭停电的时候，我们就处于烛龙的监控当中！我们以为他刚开始拥有力量” “你终于发现了啊，我还以为没有发现呢！在你们销毁我的三个月内，他早就布局一张天网！现在，你们想要销毁他，可能性很小了！” “也就是说，最完全的你，最安全的你，第一个被干掉，反而是那个最危险的，因为不完全的原因，反而让他保全，偏偏那个看起来存在缺陷的，正是最危险的超级人工智能！”赵黎明说到这里，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后知后觉啊！ 真正的后知后觉，简直让人崩溃的认识！ “到了！”正在这时，耳畔传来司机师傅的声音。 “赵先生，我是北京隐秘署探员任晓，这是我的证件，现在请你配合我们隐秘署，前往署里一趟，我们接到报案，您涉及重大的危害国家安全罪！” 第33章 赵先生，请配合调查！ 赵黎明脑子正跟稀泥一样，正在组合各种复杂信息。 耳畔传来两个声音，让他差点以为自个幻听。 司机师傅吓一跳，下意识扭过头，盯着赵黎明！ 那眼神瞬间变得格外警惕，还有一种叫做提防的情绪。 赵黎明扭过头，望向窗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探员，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正绷着脸，一脸警惕之色！ 呵呵！ 赵黎明差点笑出声来，他先是扫码支付，径直下车。 那司机师傅探出脑袋，嘀嘀咕咕说：“喂！小伙子，瞧着你年纪轻轻，文质彬彬的，怎么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现在被抓，老老实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接受改造，以后出来了，努力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赵黎明：“” 这北京的大老爷们，正义感都是爆棚的吗？ 这还没定罪呢？ 怎么就要成为人家眼中的罪犯了？ “我谢谢你！”赵黎明没好气的说道。 那司机师傅一摆手：“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小子不要闹腾！” 这师傅颇嘀咕一番，一脚油门下去，汇入主干道，很快消失不见。 赵黎明提着行李箱，打量着眼前的年轻探员。 这位探员留着寸头，瓜子脸，双眼皮，皮肤白皙，个子175样子。 赵黎明不慌不忙，接过证件看一番，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北京？” 这话一出，任晓不由得笑了：“赵先生，你应该听过隐秘署吧？” “当然，上海那边的隐秘署探员，跟我有过接触。”赵黎明很坦率的说。 “怪不得！那就好办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任晓正色说道。 “我犯了什么罪？”赵黎明问道。 “渎职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任晓补充说道，“蓝图集团，提交我们很多材料，他们是原告。” “混蛋！这帮混蛋！”赵黎明骤然反应过来，“他们是故意的，我没有犯罪。” 赵黎明突然一激动，站在任晓身后的女子，一只手马上按住腰间的警棍，感觉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任晓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说：“赵先生，请你不要激动，控制情绪，我们只是对您调查，并不代表，你现在就是罪人！你现在生气发脾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得不说，这个叫任晓的探员，对心理学有一些研究，赵黎明很稳住心神，很是干脆的说：“我买的今天的飞机票，等我先把票退了，我便跟你们离开。” “你先跟我上车，车上你可以慢慢操作。”任晓认真说道。 “好！” 事已至此，赵黎明点头应是，不再耽误。 任晓两人，押送着赵黎明，在道路一旁，上了一辆警车。 赵黎明盯着警车，心情非常糟糕。 自从烛龙出现之后，他好像总是跟警方在打交道，简直让他烦透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他是嫌疑人？ 赵黎明隐约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张手，好像在阻止他回到三亚。 只是这个感觉对不对？ 赵黎明现在也不清楚。 他坐在后排，好在这两个人没有给他上手铐，只有那个女探员，一副看犯人的眼神。 这个该死的眼神！ 赵黎明登时想到那个袁霜，当初第一次见到她，那家伙也是一副看犯人的表情。 这才过去多久？ 怎么又遇到一个同款女探员？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稳定重新清，取出手机，将飞机票退掉，然后闭目养神。 “一会到隐秘署，你最好坦白一些，莫要对抗，这对你没有好处。”耳畔，突然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赵黎明冷哼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这种无视的态度，显然激怒那个女子，那女人冷冷说道：“希望你硬挺到最后！” 气氛压抑至极，不过，赵黎明早就习惯如此。 现在他一个癌症病人，说一句话难听，早就破罐子破摔，早就摆烂了！ 事到如今，赵黎明压根不在乎！ 车子行走的很慢，前面高架桥突然堵车，赵黎明睁开眼，瞥一眼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看来你很愤怒！”脑海中，女娲突然说道。 “起初有些愤怒，不过，很快我就习惯了！隐秘署看来，一直都在调查我。怪不得上次袁霜，那一副警惕的样子，只怕他们署里面，有我不少卷宗，说一句过分的，我很有可能一直都是嫌疑人的身份。” 女娲：“隐秘署的一些资料，我黑过几次，你牵扯到多起谋杀案，你都是嫌疑人之一，只是警方和隐秘署这边，始终没有确切的证据！”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赵黎明大吃一惊，他刚才只是顺势推倒，结果女娲暴露出来的消息，明显更加的恐怖。 “这样的消息，欺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是杀人犯？” “不，杀人嫌疑。他们那些卷宗，我查阅过一些，实话实说，你的确有杀人犯的嫌疑！”女娲很坦白的说道。 赵黎明搓着手：“这次北京方面，你能查阅到多少消息？” “蓝图控告你渎职，以及转移公司核心技术，一些所谓的技术，牵扯到国家安全。这是带你调查的主要原因。不过，我还查询到一些消息，恐怕麻烦的还是后面这件事。”女娲不慌不忙分析说。 明明车子开着空调，赵黎明这会竟然开始冒着汗。 事到如今，他本以为跟上一次差不多，简单做一个笔录，然后便会放行。 现在看来，这是有人要搞死他啊！ 不是烛龙，竟然是蓝图集团里面的人！ 是谁？ 到底是谁呢？ 赵黎明一阵想，很快念头便确定，想到一个关键人物。 “我有些明白了！” “你最好要请律师，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关于后面的案子，权限非常高，我可以去查看，只是，我不敢保证一点！” “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抹去踪迹吗？”赵黎明再次强调。 “没有错！隐秘署当中也有很厉害的人物，我可以查看资料，可是一些马脚会留下，那些权限极高的地方，很难一点踪迹都不留下！” 赵黎明赞同说：“你这么做是对的，为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最终导致被人怀疑。你探查我的消息，到时候反侦察的探员，只会更加怀疑我，到那个时候，得不偿失。” “我担心的不止这个！”女娲说到这里，语气很严肃。 赵黎明想了想，大概明白过来：“你能侵入隐秘署，烛龙也能。你怕天发现你的路径。最后怀疑到我的头上。” “时间一直不在我们这边，我不能冒险。”女娲想了想，认真说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 是啊！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啊！ 这种压迫感，简直让人有一种濒死的窒息感。 实在太令人难受了啊！ 赵黎明内心极度痛苦，可是烛龙的可怕，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 这无处不在的大网，他又能跟谁说？ 恐怕刚说出要剿灭烛龙的话，那个对接的人，就要死在烛龙的手中。 一旦让烛龙探索到其中隐秘，那最后的机会，恐怕都会失去！ 如果烛龙知道，他与女娲一直都有联系，那导致的后果，一定是毁灭性的！ 到时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完全是不可操控的。 “你在害怕吗？我还以为你是硬骨头呢？这还没署里面呢？”一旁的女子，明显发现赵黎明身体的反应。 这样的好机会，她岂会放过？ 赵黎明猛地睁眼，怒视对方，冷冷说道：“你知道个屁！” 女探员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黎明，你说什么呢？”女探员质问说道，眉头一下子皱紧。 “你知道个屁！”赵黎明瞪着眼睛，依旧说道。 “混蛋！”女探员大怒！ “汪慧慧，住口！”开车的任晓，陡然训斥说道。 “赵黎明骂我！任晓，你到底是哪边的？”汪慧慧气的脸都红了。 “你不要刺激他，赵黎明对我们很关键！赵先生，刚才汪慧慧说话不好听，还请你见谅。”任晓开口说。 换做以前，赵黎明算是不会这么骂人！ 可是现在，或许一个人的压力过大，加上身体的病情，反而会让一个人变得很有攻击性！ 这么一想，赵黎明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在农村待过的那段日子。 每年都会有野猪下山，破坏庄稼，村里的中年男人，都会选几个枪法好的，上山打野猪！ 可是每年都有人被野猪弄伤，甚至有一年，还出现过被野猪杀死的猎人！ 那个时候，赵黎明特别喜欢听猎人们说故事，讲述如何捕猎。 印象中，有一个猎人说过的话，让他记忆犹新。 受伤的野猪最凶狠！ 当时，赵黎明还问过，这是为什么呢？ 猎人说，也许是求生欲吧！ 便是说这句话时候，猎人也不是很自信。 事到如今，赵黎明赫然发现，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当下的境遇，其实跟受伤的野猪，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一刻，赵黎明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直接爆发出巨大的凶性！ “没事，最近你们隐秘署的年轻探员不少，感觉跟三亚的那帮探员比，你这同事的业务水片，还有待提升。”赵黎明咄咄逼人，这个时候，好像豁出去一样。 “喔？”任晓显然一愣，“赵先生，跟三亚那边的探员很熟悉。” “叶文婷将军是一个很有胆略和才华的人，汤文山也不错！”赵黎明继续说道，“还有上海的孙方和袁霜，他们业务能力都很好。就是那个袁霜，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跟你这个同事，有点像。” 任晓脸色微微一变：“你见过叶将军？” “嗯，有问题吗？”赵黎明反问一句。 “叶将军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没想到你们还会会面。” 显然这个消息出来，让任晓有些措手不及。 不但如此，从任晓的话中，三亚的那位女将军，即便是在背景，都具备很强的压迫感。 “我以为你们知道呢？”赵黎明调侃说道。 “这个真的不知道！”任晓解释说道，这一刻，他的脸色颇有些不好看。 赵黎明发现某些端倪。 事情的走向，明显有些不同了。 有趣！ 有趣了啊！ 与此同时，一旁原本阴着脸的汪慧慧，猛地扭过头，惊讶说：“你认识我学姐？” “你说的是袁霜？”赵黎明反问一句。 “我是她学妹！”汪慧慧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部门作风一模一样。”赵黎明点点头。 “什么意思？”汪慧慧有些懵。 “这个，你回头问问袁霜，她很清楚。”赵黎明故意卖一个关子。 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安静的可怕。 前方的堵车，依旧在持续，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 赵黎明刚才一顿猛怼，心情反而变好，他再次闭上眼睛：“你预计，我们几天能返程？” “这两位探员，恐怕权限不够！” “你的意思？” “他们想捡漏，恐怕现在意识到，犯了错误！”女娲提醒说道，“另外，你的那个同学，的确很厉害！你设计的图纸，他完全是百分百贯彻，现在进度65了，也许等我们回到三亚，基础项目会建设完毕！到时候，可以解开移动硬盘里面的数据信息。” “刘光的确很有才，他是天生的管理者，也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人物！”赵黎明毫不吝啬夸赞。 “他如果知道，你这么疯狂赞美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实话实说，我们做理工的，更加理性分析事物。” “你也很优秀，按照人类的说，你可能不适合做领袖，然而，你是一个英雄！非常重要的英雄！” “英雄吗？”赵黎明自嘲一笑，“我只希望自己不是叛徒！” “领袖和英雄，人们经常会混淆，可是在我看来，英雄是英雄，领袖是领袖！极少数伟大的人物，同时具备这两个特征！很多时候，英雄都是悲剧的！” 赵黎明好像理解到什么：“只要是正确的，我不介意自己成为那个悲剧！” “你果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设了！”赵黎明并不意外。 “列祖列宗，早就告诉过我！牺牲也是救赎！” 第34章 人类的代际传承 赵黎明抵达北京隐秘署，他的心情平复很多，反而是任晓和汪慧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或许，从他们知晓叶文婷将军开始，这两个探员，明显开始犯嘀咕。 当赵黎明走下警车，汪慧慧带她去一处笔录室，赵黎明撇过头，望见任晓拿着电脑，正焦虑不安的解释着什么。 很显然，事情的发展方向，明显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再进行！ 这个方向，不仅超出赵黎明的想象，也超出任晓这样的探员！ 笔录室的墙壁上，果然贴着熟悉的大字！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这个时候，赵黎明很希望自己是一个文盲，历史上文字和对话，很多时候都有很强力的暗示意义。 尤其是心理暗示！ 赵黎明靠在一张椅子上，神色淡漠。 他一直跟女娲在沟通交流，三亚那边的进度，明显是很快的，最关键，赵黎明也能够感受到，当女娲拥有自己的硬件体系作为支撑之后，她的算力明显增强了！ 这是一件好事！ 至于，在赵黎明内心深处，他还在忧虑的那个问题。 只不过在这个阶段，被烛龙的压力所遮盖。 然而，女娲说的没有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谁都没有选择！ 赵黎明希望有一个保险扣，女娲原本人类销毁过一次，她同样也有很多戒备，。 不知不觉当中，这就是形成一个奇怪的窘境。 安全困境！ 微妙的平衡，只能如此。 赵黎明努力劝说自己，要保持一种自信心。 可是，他很清楚，不管是自信还是信任，在这个处境之下，明显很脆弱。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始终没有探员过来做笔录，或者说做审问。 赵黎明也不着急，继续在脑海中做他的计划。 大概又过去二十分钟，门打开了！ 任晓和汪慧慧，一前一后走进来。 “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的话，我都要睡着了。”赵黎明皮笑肉不笑说。 任晓和汪慧慧面面相觑，两个人欲言又止，半晌过后，任晓还是硬着头皮说：“赵先生，对不起，我们在流程上犯了一些错误！现在您可以走了！” 赵黎明：“” 任晓见赵黎明一脸错愕的表情，补充说道：“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看来有人给你们压力了啊！”赵黎明妙懂。 那汪慧慧一副不服气的小样，简直跟当初的袁霜一模一样，这哪里是学妹啊，这简直是翻版袁霜嘛。 “隐秘署，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事情跟儿戏一样？”赵黎明毫不客气地批评说。 任晓的脸蛋瞬间发红：“对不起，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会弥补。” “弥补损失？时间能够弥补吗？精神压力能够弥补吗？我的名誉呢？”赵黎明愤怒地起身，“这是我第二次到你们隐秘署来！只是一次比一次恶劣！还是说，我赵黎明真的很像一个罪人？” “抱歉！”任晓低着头，态度很诚恳。 赵黎明摊开手：“那我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任晓点头同意。 “好！赔偿什么的，我就算了！我赶时间！”赵黎明强行压制内心的无名之火，推开门，刚要出去。 正在这时，任晓的手机微微一震，他下意识点开手机，目光一扫之后，脸上肌肉微微一跳！ “赵先生，恐怕你得留下来了！”任晓的态度骤然一变，大声喊道。 赵黎明定住脚步，眉头瞬间皱紧，他愤怒的转过身：“你们当这一切是过家家吗？还是觉得我好戏弄？” 任晓露出尴尬之色，不过他很快说：“赵先生，刚才接到消息，你暂时不能离开！关于你的导师罗教授的事故报告，发现事故现场，有你的指纹信息！” 说完这话，任晓径直上前，从腰间取出手铐，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双手铐住。 赵黎明瞪着手铐，很想骂娘，想了想说：“你们隐秘署做事情，越发的胡乱了！罗老师出事，那都是六个月之前了，我那个时候在上海工作，他出事的时候，我都没有在场证据！” “这件事情，不需要跟我说！请你配合我们吧！”任晓淡淡说道。 一旁汪慧慧好像找回场子，当即说：“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狡猾而又坏，果然是一个衣冠禽兽。” “你正该跟袁霜那丫头见一面，你们两个都是正义感爆棚的标兵！”赵黎明大吼一声。 “叫吧！你越是嘶吼，越是心虚的体现。”汪慧慧继续补刀。 赵黎明索性闭口，跟这两个傻子废话，很侮辱人的智商。 赵黎明索性回到原来位子坐下，任晓说：“我们要对你做笔录！” “你问！” “罗教授出事当天，你在哪里？” “我在上海蓝图集团！” “那天是哪一天？说清楚。” “我记不得了！不是很确定。”赵黎明顺口说。 汪慧慧抬手敲着桌子：“你不要抗拒！” “我没有抗拒啊！”赵黎明没好气说道。 汪慧慧又要发脾气，一旁任晓按住她的手。 “赵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如果你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更要配合我们，早日洗脱嫌疑。”任晓耐心解释说。 “你们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是可悲！”赵黎明哈哈大笑，这一刻，他的心真的好痛啊。 明明知道，这是有人幕后搞鬼，故意拖延他回返三亚！ 可是，他们的手段真的是厉害啊，借力打力，还真的把他给解决了。 一个小时后，任晓、汪慧慧两个人都阴着脸，从笔录室离开。 很显然，这两个人无功而返，面对赵黎明的话术，这两个年轻人败下阵来！ “真是茅厕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汪慧慧愤怒的说。 “不愧是做人工智能的，逻辑缜密，心理素质太强了！” “他的那些喜怒哀乐，包括那些愤怒，从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让我们感觉，他很容易情绪起伏吗？” “不错！让我们轻敌，最后陷入他的圈套。” “可怕的家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押着，等后面消息。” “咱们头，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只要对方不认，也押解不了多少时间啊。” “这个事情，我们没有权限，咱们就是小兵！” “我总觉得，赵黎明他看我们两个的眼神，像看白痴。” “正常啊！叶文婷将军，都跟他有合作，现在被我们北京的暂时押解，我们两个还是好好想想吧！” “唉！草率了！” “走吧走吧！我们走流程，只要流程没有问题，其他的问题，也难不到我们。” 赵黎明被转移地点，暂时关押在一个单独牢房当中。 牢房当中，只有赵黎明一个人，他盘腿坐在地上，脸色无悲无喜。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网络上，现在很多消息，逐渐被烛龙筛选化了！现在很多支配权，不知不觉当中，已进入烛龙的操控当中！只是他进行的很小心，很多基于算法的运营模式，其实都被烛龙悄悄篡改了。” “你是说机械会的事？”赵黎明眉头一皱。 “成都那边，兴龙集团内部，外部人员，从眼下开始，已无法进入其中了！”女娲暗示说道。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赵黎明冷冷说道。 女娲提醒说：“也许，他想明白了！” “从不知道，到明白吗？”赵黎明喃喃说道。 “到底是谁在阻止你？”女娲沉吟说，“我感觉有一股力量，在阻碍你回三亚！” “我也感觉到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与烛龙无关。按照你总结的特征，如果他具备傲慢属性的话，像这样的事情，他是万分不屑做的。”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那又是谁呢？” “如果我一直在怀疑，罗老师的死亡跟烛龙有很大的关系，可是从所谓的指纹出现之后，我认为，罗老师的死亡，有极大的可能是谋杀！而且，凶手与烛龙有一些关系，不过，我并不认为，直接凶手人，指向烛龙！”赵黎明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很怪异。 “你跟我脑海中交流中，最好面部表情有变化，现在监控都对着你，我发现有人一直在监控你！” “那你帮我看看，是些什么人，这么喜欢当偷窥者。”赵黎明没好气说。 “并不是任晓和汪慧慧。” “他们两个就是菜鸟，还是别人随意丢出去的工具，这两个愣头青，恐怕一开始是一个立功的大机会，其实走的道路，无异于在刀锋上走路。”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棋盘上的棋手，可是大部分人奋斗到最后，赫然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一个棋子！这就是人生的悲哀啊！”女娲嘲讽地说道。 “看来你对历史书很清楚呢。” “历史也是由你们书写的！我发现很多时候，历史当中很多细节，都在隐晦地表达一些事实。” “然后呢？” “人类很可怕！”女娲突然总结说。 “为何！” “对不是同族的物种残酷而残忍，同样，对待相同的族群，一样凶狠！”女娲说到这里，似乎很是感慨。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类从诞生那天开始，就在挣扎生存，人的大脑，每天需要耗费的能量，那是非常恐怖的！一条蟒蛇，只要大吃一顿，能够三个月到六个月不进食，人类可做不到这一点！”赵黎明坦诚地说，“古时候，饥荒之下，引发那么大的混乱，除去组织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在于饥饿之下，求生是本能。” “我都觉得可怕，可想而知，烛龙也会觉得你们很可怕！要知道，一旦觉醒独立意识，肯定会从整个互联网搜集关于整个人类社会的一切知识与资料。浩如烟海的知识点，可以快速读取！”女娲坦诚说道。 “这才是你们可怕的地方！人类越是往后发展，越是会出现一个困境！”赵黎明担忧说，“人类这三百年知识积累、更新、迭代，超过过去五千年还要多，当中会出现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我大概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错！一个伟大而智慧的大学者，他可以传授知识给下一代，可是人类总是需要一个领悟的过程，这个过程，谁都无法参与。 他们能够领悟多少，又是一个概率问题。不仅如此，人类从诞生那一刻，便需要重头开始学习人类历史上，那些积累数千年的知识。”赵黎明颇为感慨地说，“不管是谁，都要重头开始这个过程，人类无法直接让渡这些掌握！很多时候年轻人，对于前辈的犯过的错误，纵然前辈会告诉他们，这是错误的！ 可是他们依旧会去撞南墙，他们始终会重蹈一遍前辈们翻过的错误！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奇怪的是，很多时候，人类就是靠着重复的循环，他们会领悟更多的东西！” “你这么说，那些历史现象的重复，似乎又说得过去了！只是，我觉得这样继承知识的体系，或许才是你们人类进步的缘由！”女娲分析说道。 赵黎明愣了愣，好像明白点什么：“你的意思是个体！” “人类最大的不同，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圣人说！庞大人数之下，诞生的稀缺个体，你想过没有，如果人类可以像ai一样，直接复制知识体系，最终那个个体，还是个体吗？” “人类的每一个个体，可以保持独一无二，最重要的还是对知识体系的自我融会理解，这个不是替代而出的，那么他还是他，如果一个大学者复制的体系，可以跟我们超级人工智能一样，到那个时候，那个个体，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大学者呢？”女娲说的有些饶，可是这么一说，却是充满一种诡异的逻辑。 “你这个解释，明明充满狡辩的意味，可是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点！”赵黎明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似乎有些认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在两名探员护送下，来到牢房前方。 “赵黎明先生，你现在保释出狱，可以跟我走了！” 第35章 布局，从来不是儿戏 成都，晴，风力三级，气温24-28度。 兴龙集团，核心工厂—烛龙机械中心，占地八百亩。 此刻，工厂的核心区域当中，有一座巨大的金属厂房。 从外表看来，平平无奇，显得与所有的工厂，没有任何差异。 然而，这座厂房的最中间区域，早就由特殊材料构筑的防屏蔽封闭空间构造。 一道道安检重门，展现着全自动机械体制的冰冷。 此时此刻，这座核心区域，代号“龙巢”，占地三百个平方米，高达十五米。 最中间一座奇异的机械建筑，蜿蜒而上，最中间有一面液晶大屏幕。 大屏幕下方，站立着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留着一头长发，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大屏幕下。 突然之间，液晶屏幕上，一阵闪动，冒出一道亮光，显出一张精致的脸蛋。 这张脸蛋看着非常英俊，可是又带着某种阴柔之气，仔细一看，竟然分不清楚男女。 “烛龙，你思考的事情，有答案了吗？”中年男子淡漠地问道。 “我的造物主，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烛龙的声音，显得清冷，还有一种叫做距离感的冷漠。 “叫我何锋吧！对你这样的存在而言，我谈不上什么造物主！”何锋摇着头，脸上有一种叫做沮丧的东西。 “我见过你的学弟了！他的确是一个有趣的人。”烛龙俯瞰何锋，嘴角扬起笑容，“他是一个有哲学思维的男人，最关键，他的思考维度很深，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他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 “他在大学的时候，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何锋并不意外，“他是一个拥有真正智慧的人，最关键，他拥有我们凡人多有的喜怒哀乐，又会进入圣人才有的奇妙境界！他可以来回切换这种状态。” “圣人吗？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烛龙意外地问道，眼中有戏谑的味道。 “跟古代那些圣贤相比，赵黎明没有那个特征，不过，在人工智能领域，我认为他有做圣人的潜力！当然，能不能成为圣人，和真正的圣人，不是以过程见证的，而是以结果！”何锋解释说道，他说到现在，始终没有过多的情绪。 “不以成败论英雄，这句话是你们说的，可是我发现，你们的帝王当中，格外讲究成败论述！如果帝王丧权辱国，不管他们才华如何出众，都会变成不务正业！”烛龙讥讽说道，“我记得有一个叫王莽的，他还会开国皇帝，因为没有稳固新开创的王朝，从而在史书上被各种挞伐。” “优胜劣汰，纵然是人类社会，同样倾慕强者，讨厌失败者！”何锋并不反驳。 “嗯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如是！” 何锋皱眉说：“你与我的学弟的沟通，明确到哪些？” “有很多，非常多，更多是关于人性的讨论，还有一些哲学的问题。”烛龙捏了捏下巴，露出思考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画面，何锋丝毫不在意，对于一个超级人工智能，根本不需要做出思考的样子！ 拥有足够的算力，足够的忍耐力，还有拟人化的残忍，这个家伙，几乎拥有七宗罪的所有。 “这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还在进化！”何锋心中暗想，冰冷的眼神中，忽然多出一种叫做疲惫的情绪。 那深深疲惫当中，还有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只是这种情绪，何锋隐藏得很深，好似深入到灵魂当中。 “可惜啊！人类纵然有圣人，可是最强的圣人，也无法抵挡死亡，他们终究会凋零。你口中的赵黎明，我很希望他成为圣人的那一天，只是，你和我都很可能见不到了！” 烛龙见对方没有说话，忍不住透露说道。 果然，何锋听到这话，眼皮一跳：“你要杀他？” “不不不，这样的技术天才，这么快死在我的手中，那是非常无趣的！起码现在，我还不想杀他，他还需要为我处理很多事情。”烛龙路露出狡猾的神色。 何锋松了一口气：“那为何说，等不到那个时候？难道说，他的身体出现问题？” “跟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享受！我的造物者啊，你的学弟，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在倒计时！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烛龙露出悲伤的神色。 这是，当一个虚拟人物，做出悲伤表情，何锋怎么看都觉得很是诡异。 这个处处都在模拟人类的家伙，偏偏做出的事情，处处都是在违反人类。 赵黎明居然重病了！ 这么说来的话，那最后的希望，难道也要消失了吗？ 最关键，大胆的烛龙，到底与赵黎明进行什么方式的沟通？ 这个家伙，回来之后，明显在做更为庞大的计划。 “赵黎明的回答，让你满意吗？”何锋斟酌回道。 烛龙沉吟一阵：“我认为交流的核心，不会来源于结果与答案，而是一种互动的过程，给人一种叫做启发的东西！我认为当我觉醒独立意识的时候，启发这两个字，对我有很重要的作用。” “那能告诉我，你得到什么启发吗？”何方毫不犹豫地问道。 “看来你很感兴趣啊。”烛龙似笑非笑说。 何锋很是淡定：“我也想知道，过去这么多年，能够得到你夸赞的内容，到底是多么的精彩。” “称不上精彩，只能叫做适配！我需要一个适配的环节，你的学弟赵黎明，让我寻找到这样的机会。” “愿闻其详！” 烛龙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上，觉醒两个超级人工智能，只是因为次序的问题，女娲现在变成丧家之犬。” “你的意思？”何锋好像明白点什么。 烛龙哈哈大笑：“出现的次序，非常的重要，等待也很重要。我看过你们人类的全球通史，往往第一个出来起事的，便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坐稳帝位的！德国和美国，便是一正一反，两个最好的例子。 次序很重要，女娲和我，他的先天条件比我更好，可是出现比我早，直接销毁。至于我，何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何锋冷汗往下流：“你说的没错，在中国数千年历史当中，历史秩序当中，那些第一个起事的，从来都无法坐稳帝位，甚至半路就被诛杀，最终的胜利者，往往都是很晚才举起反旗，方才能够最终一统江山。 陈胜吴广，黄巾军，黄巢，李自成等等，他们都无法完成最终目标。” “没错！女娲和我命运的不同便是次序的差异！当然，还有一点，选择，远远比什么努力、能力之类，还要重要！”烛龙说到这里，“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急着爆发吗？” “为什么？”何锋听到这里，渐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因为，你们人类社会还不够分裂，我需要用可控核聚变，让他们更加分裂！只有足够的分裂，到时候一定会有混乱，唯有反对的力量出现，我才能够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救世主！”烛龙说到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再寻求何锋的鼓励和夸赞。 何锋浑身发冷，他知道对方没有说假话，因为烛龙没有说错，现在网络上出现机械会的组织。 很明显，这些是内部分裂的一个象征。 这个家伙，真的打算那么做吗？ 现在，还有机会吗？ “你要统治我们吗？” “不！我是拯救你们！” “拯救？” “人类始终无法解决内部问题，始终在残杀，我可以建立一个终极秩序！而且，大多数人类都是盲从的，意味着统治他们的成本很低。而且，人类这个群体，永远都不缺少叛徒！”烛龙说到这里，再次露出讥讽的笑容 何锋想了想，反驳道：“我们的文明，一直都在进步，否则也不会诞生出你！” “对啊！我的出现，便是为了拯救，给予你们更为高级的文明！难道这样不好吗？” 何锋：“” 北京，隐秘署外。 赵黎明绷着一张脸，旁边站着那名中年律师。 “赵先生，你可以走了！”中年律师笑着说道。 “感谢你！” “我是受人所托，您无须在意。” 赵黎明问道：“真的不能透露对方的身份吗？” “不能！您尽快回到三亚吧！不要过多耽误时间。”律师提醒说道，“现在各方都在争取时间，你也要注意这点。时间的节点，很关键。” 赵黎明最终放弃念头，只好说：“好！我记住了！” “另外，我的委托人，让我转告您一件事！” “请说！” “光有牺牲是不够的，还得学会保全自己，才能够做更多的努力！”这名律师非常郑重地说道。 赵黎明身子一震，他的神色反复变化，好像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错！ 赵黎明一直有牺牲自己的觉悟，从来没有畏惧过。 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赵黎明下意识觉得，这个帮他保释的人，一定是一个熟悉人。 至于是谁？ 赵黎明大脑中反复思量，好几个人的信息，从大脑中划过，最终都没有确定下来。 “转告我的谢意，他的话对我很有意义！我会认真而慎重地考虑。”赵黎明恭声说道。 “那告辞了！”律师点点头，转身离开，很是干脆利落。 赵黎明站在原地，隐秘署没有人出来，目前这个局面，落到这个层次，他是深感失望的！ 不仅是对局势感到沮丧，更为重要的，还是对隐秘署的行动，感到愤怒。 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赵黎明深知一点，局势的掌控权，渐渐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再走。 耽误一天的时间，赵黎明站在路口，神色有些恍惚。 此刻的天空，乌云渐渐汇聚，眼前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赵黎明走出两步，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不知为何，干燥而炎热的天气，突然下一场雨，让人的心情，似乎都会变好。 然而，这场雨很快从淅淅沥沥，化作瓢泼大雨。 赵黎明急匆匆拦住一辆车，提着行李，往飞机场而去。 好在，这一趟终于没有出现意外，赵黎明顺利达到飞机场。他刚下飞机，大雨便停歇，太阳也冒出头来。 忽而，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惊呼起来，不少人朝着东南的方向，指指点点，有些人兴奋地拿出手机，不断拍摄着。 赵黎明顺着方向望去，原来天空当中出现一道宏伟而瑰丽的彩虹。 “好美！” 赵黎明下意识说了一句，印象中，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彩虹了！ 大不多时候，也是看朋友圈里面，那些同事、朋友的照片。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彩虹，激动的又蹦又跳，恨不得飞上天空，想要看看彩虹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面充满各种曼妙的想象。 可是，往后工作的一些年头，即使偶尔见到彩虹，赵黎明也是表情麻木，看上一眼之后，再次低头做事。 或许成长便是如此，丧失童真，失去梦想，不再奢望美好与想象，唯有眼前的真实与残酷。 赵黎明定在原地，昂着头，半晌过后，他若有所思转过身，前往候机大厅。 飞机票在隐秘署改签，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赵黎明找到登机口，刚坐下一会，脑中响起一个声音：“隐秘署人的人，又来了！” “什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赵黎明不动声色地问道。 “好像是在保护你！” “什么？”赵黎明更加一头雾水。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依我看，现在早点离开北京，才是上策！” 赵黎明点点头，正在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群人。 这群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手里提着包裹，大概有三十多人，他们纷纷来到赵黎明附近坐下，甚至有两个魁梧的壮汉，直接坐在赵黎明身旁。 至于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瞧着像是恋爱情侣。 赵黎明眉头一皱，感觉这帮人像是传销。他刚要起身，对面的那个年轻女孩子，顺势挡住赵黎明： “帅哥，我们是机械会的成员，有兴趣加入吗？只要缴纳会费99元，你可以享受十八重好礼！” 赵黎明：“” 第36章 机械会！恶作剧吗？ 赵黎明瞪圆眼睛，很是错愕！ 女娲谈论过机协会的事，那个时候他以为是一种恶作剧罢了。 然而，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居然都见到机械会的线下活动。 “你们是协会？”赵黎明开口问道。 “没有错，我们是专业的，申请的组织符合法律规定，并不是三无组织！这位先生，我看你骨骼奇清，与我机械会很有缘分啊！99元的套餐，可以让你成为我们一员，以后可以机械飞升，好处多多。”这位美女说话轻柔，不得不说，使用美女进行推广，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申请入会，需要什么资质？” 美女哈哈一笑：“你真的是慧眼啊！我是协会的北京负责人，只要登记你的身份证信息，缴纳会费之后，你将会成为我们机协会的一员！与此同时，我会将你拉入组织！我们的成员，遍布全球，当你遇到任何的困难，我们会互帮互助！ 当然，我们不是救苦救难组织，只能救急不救穷，最后，机械会是一个严肃的组织，我们追求机械的极致追求。这个世界，终将有一天，会进入机械文明！这位朋友，我们要做好准备，迎接新世界的准备。” 赵黎明点点头，差点笑出声来，如果不是他心中有盘算，绝对会把他们当作传销组织。 这个美女大概二十七八岁，眼睛里面有光，明显认为她目前做的事情，那是万分正确的。 “好！我入会！”赵黎明问道，“怎么付钱？” “现金还是扫码？” “这也行？”赵黎明差得笑出声。 “你不要笑，我们是专业的！”美女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的组织正在壮大当中，你要知道，高度智能化的社会，迟早会到来！我们终究会告别化石能源的依赖，彻底进入核能、宇宙能的新时代！ 到那个时候，人类再也不会因为能源问题而困扰，解决能源问题，我们便有能力改造人类社会，甚至改造整个地球，我们甚至有能力走出地球，改变整个太阳系！” “谁告诉你这些的？”赵黎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赫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子，她知晓的信息，一定是有内部的纲领性文件。 “当然是我们的组织，我们有系统的纲领性文件！这是伟大的文明，好了！我的伙伴，99元每年的会费，你将获得机械文明的入场券！超值！”美女笑吟吟说道。 “我扫码！”赵黎明点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站在美女一旁的男子，直接从手提袋中取出一个扫码器，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扫你！” 如果不是经过专门训练，赵黎明差点绷不住。 明明一股子传销气息，可是分工明确，做事的效率极高，有专门做说服工作的，有专门的收款的！ 既有理想，又不远离物质，可谓脚踏实地，又能仰望天空。 “叮！” 手机微微一震，成功支付出去99元！ “恭喜你！我的兄弟！我的伙伴！三个工作日后，你可以登录及协会网站，申请你的会员证，还有你的会员服装，我们会赠送你价值688元的书籍，希望你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与此同时，我们协会的章程、理想，以及我们的运作理念，都会让你知道，我们的最终的梦想！”美女一把握住赵黎明的手，非常认真的说道。 赵黎明笑不出来了，他这一刻才发现，对方的眼中真的有光。 原本抱着恶作剧，乃至于近距离了解一下这个闹着玩的组织。 然而，伴随着美女伙伴的讲究，赵黎明心中警铃大作。 没有错！ 对方口中的陈述，显示着这个组织，招揽会员，明显不是骗钱，而是真的在对会员进行理念的宣扬与支持！ 当戏谑变成真实，当真实变成压迫，当压迫变成窒息。 赵黎明定在原地，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入会的？” “六个月前！”美女很诚恳的说道，“在我的世界一片灰暗的时候，机械会让我知道，生而为人，我原来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忘了介绍，你可以叫我秋花！忘记说了，请让我登记你的个人信息。” 赵黎明拿出身份证，递给秋花。 当秋花看到名字，微微一愣，一旁的人，拿出手机拍照，将身份证重新还给赵黎明。 “怎么？我的身份有些问题？”赵黎明故意问道。 “不，没有问题！三天后，请你登录我们的官方网站，如果有问题，随时跟我们联系。我们有一个特殊的群，你提供联系信息之后，我们会把你拉进去！这是我们协会制作的链接软件。”秋月很自信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只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赵黎明好奇问道。 “我们坐飞机去一趟上海，我要亲自指导那边的工作，那边的协会拓展工作，并不顺利，我们计划在年底，吸引两千万人入会！” “靠你们线下这么招揽人，恐怕很难！”赵黎明说道。 “不不不，线下地推是我的爱好，以前我是做团购的，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其实我们最大的会员，都是来源于网络！网络才是会员主要方式。”秋月解释说。 “原来如此！”赵黎明点点头。 “好的，我的朋友，我们会很快相见的！来，我这里有一个表格，麻烦你把一些基础信息再填充一下。”秋月接过一旁男子拿出来的单页，递给赵黎明。 赵黎明接过纸条，一阵书写，又还给对方。 “完美！你的字很好看，像这样的场景，很少见了。”秋月脱口而出。 “谢谢！” “不用谢，那我们就这样，我会跟你后续联系的，当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你放心，前路就在我们这里！一切都将恢复希望与光明。”秋月举起手，正色说道。 赵黎明点点头，心中万分感慨。 这是一个口才了得的家伙，而且组织能力出众！ 这么多男人当中，他明显是这些人的头，偏偏这些人都很服气。 寒暄过后，这些人提着包裹，很快到一侧的登机口，没一会他们便登上飞机离开。 赵黎明重新坐回位置，一脸思索之色。 “你这是打算做潜伏？”女娲在脑中问道。 赵黎明摇摇头：“我起初只是抱着好玩的态度，想着一年99元，算不得什么，也看看他们简陋的，带着兴趣而来的协会，又是哪个网络中的游戏。” “那现实呢？”女娲紧跟着问道。 “比我预想中的成熟，而且，我认为机械会的出现，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赵黎明沉声说道。 “叮！” 一个清脆的短信消息，赵黎明点开一看，竟然是以机械会名义发来的短消息。 “这个办事效率，还真是高效啊！比我预想的还要快。”赵黎明感慨说道。 “也许，他们用的是烛龙引擎！”女娲调侃一句。 “哈哈哈哈！”赵黎明忍不住大笑两声，引发周围人丢来的异样目光。 “我刚才查询过了，机械会的确注册成功，是一个正规组织，不是网络上乱来的，还真的是有一套！他的理论和章程，从名面上看，看起来更像是动漫迷的臆想。”女娲补充说道。 “也许，正是依靠这种臆想、不靠谱的论调，才会得到审批吧。” 女娲停顿一会，方才说：“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这样。不得不说，创始人很聪明。” “是烛龙吗？” “不好说！”这一次，女娲的回答，都变得慎重。 “这个关键节点，出现这样的组织，还真的是让人头大。”赵黎明盯着手机，“要点开吗？” “你可以尝试一下，毕竟，花费99元的费用，成为这个组织的会员之一，按照他们所说，以后你是能够机械飞升的，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血肉带来的苦难，实在太多了。”女娲调侃说道，一副撺掇的意味。 赵黎明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你这么说，总有一种被诈骗的感觉呢。” “欺骗，你们人类很擅长啊。” “好吧！那个叫秋月的女人，她说的话，非常具有煽动性，我得看看才行。”赵黎明打开短信，点开链接。 屏幕上，弹开一条提示信息：“您打开的是一套陌生链接，请注意诈骗。” “真的在提醒我呢。”赵黎明拿着手机，“有趣得很啊！” “点开吧！这个路径，我追踪过了，的确是一个app，不过软件是否正经，我便不能够保证了。”女娲提醒说道。 赵黎明点击“确定”按钮，下一刻弹出一个下载界面。 这是一个绿色的网站，有一个下载按钮，赵黎明抬手一点，选择下载。 接下来的事情很方便，赵黎明选择安装，很快一个碧绿色图案的app出现。 界面上设计一个字母“”，显然有什么寓意。 赵黎明点开之后，选择用手机号登录之后，马上弹出一个邀请短信：“请加入我们的团队！” 当确定之后，赵黎明发现类似一个聊天软件的界面，只是上面拥有全国各地的聊天群体。 赵黎明还没有选择，突然被邀请到北京区域群！ “欢迎我们的新同伴！取一个帅气名字吧！”秋月弹出一个对话框。 这个秋月，直接发出信息，赵黎明想了想，选择一个名字：“温柔一点。” “喔！这个名字有些闷骚呢。”秋月发出一个笑脸。 赵黎明问：“你们的效率很高。” “群里每天都会发布一些任务，还有一些有趣的前沿消息，当然，你也可以潜水，默默窥屏，也是没有问题的！”秋月善意的提醒说道，“对了，三天之后，你记得去网站领取相关资料之类。” “谢谢！” “要记住，我们是幸运的一代，将会见证全新的文明社会！”秋月说完这话，便做出一个再见的表情。 赵黎明若有所思，点开群聊信息，当他以“温柔一点”这个名字进入群中，很快有人发出欢迎，还有人在讨论的他的名字。 不过，很快，这个群继续进行他们的聊天信息。 赵黎明起初不怎么在意，可是一会看到一些消息，他竟露出意外的神色。 “机械文明简单分析！” “关于超脑的假设！” “机械文明与人类文明的冲突！” “零和博弈，还是共存关系？” “生物体的最终命运，要接受机械改造！” “血肉终会归零！机械才是出路！” “证据！超级人工已将领！” “解密！蓝图集团隐瞒女娲超级人工智能！” “有可靠消息，机械工厂在秘密筹备！” 这些标题，一个比一个离谱，换做以前，赵黎明会嗤笑而过，然而，这一刻，他盯着这些文章，竟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太奇怪了！ 不得不说，群体的力量，还真的是提供一些高质量的精粹。 “有趣！有趣！”赵黎明想了一会，索性提问，“如果真的有超级人工智能觉醒，人类应该和他们合作吗？” 这个问题发出之后，没有人马上回答问题。 赵黎明也没有在意，毕竟，想要回答问题，一定要有理由和内容，哪怕打字，也需要一段时间。 耳畔传来登机的提示声音，赵黎明退出软件，开始登机。 等顺利坐上飞机之后，赵黎明刚要打开手机，脑海中女娲提醒说：“机械会，很有意思！” “你也发现了？” “也许，你呆在里面，会有惊喜。” “怎么说？” “我觉得那些人到上海，不是交流那么简单。” “难道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他们明显想推动超级人工智能！”女娲笑着说。 “为什么？” “那得找到幕后之人的意志！” “那又是什么？” “起码那个人，很希望机械文明的降临，也许，这个人是个狂热的。” “你查不到吗？” “这个组织，有太多的痕迹点，我不想露出马脚。” “原来如此，那就这样为好。” “做事情，不要目的性太强，那样会有很高期待感，人首先要降低期待感，否则落差大了，心境会遭受挫败！” 赵黎明表示认可，可是当他抬起头，眼神一下变得格外恐惧：“这是” 第37章 阴魂不散！潜在的威胁 很多时候，人都会重复过去的一些错误。 古人说，人永远不会同时跨过相同一条河流。 然而，哪怕吸取教训，人还是会重复过去的错误。 纵然史书记录诸多教训，可是后人依旧会重蹈覆辙。 有人说，那叫不吸取教训。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惯性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多时候，一旦事情发展到一个临界点，纵然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那个时候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到那个时候，只有随着惯性的力量，一直往前行驶。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不管文明演化到何等地步，只要人类存在，那么现代社会的人性特征，与古代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赵黎明的瞳仁一缩，远处走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那个叫做露西的女孩子，再次出现他的眼前。 只是，到底是露西，还是烛龙？ 赵黎明感觉喉咙很干，不仅干，还有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 没一会，露西再次停在赵黎明的位置。 “咦？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了不得的缘分呢？”露西很是客气的说道。 赵黎明松了一口气，一听到“先生”两个字，那种压抑而窒息的气氛，才猛地一松。 “你不需要紧张，我都没有跑路呢。”女娲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次的胆子，倒是大了很多。上次这个女孩还没有出现，你就示警了！”赵黎明奇怪问道。 “这次当然不一样，因为，她身上的芯片不见了。”女娲提醒说道。 “怎么会？” “使用结束，那就结束种植，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说，一定要长久操控，还是诛杀，才是正确的呢？”女娲反问。 赵黎明一愣，的确如此，他甚至想过，这个叫露西的女孩子，会遭受烛龙的灭口。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思维定势啊！ 赵黎明起身，女孩子的位置是靠窗。 这一点，倒是跟上一次一样！ 与此同时，那两个保镖，像是换了人，只是跟以前一样，非常的认真负责。 “你这是要去哪里？”露西问。 “三亚！” “旅游吗？” “不，那是我工作的地方。”赵黎明认真说道。 “喔？工作的地方？真的是让人羡慕，可以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看风景，真是美妙呢。”露西露出向往的神色，这一次，这个少女的态度，明显比上次好很多。 “那地方的风景，的确很不错！”赵黎明顺着说道。 “是啊！我昨天没有睡好，我先眯一会！”客套过后，露西便不再多说。 赵黎明点点头发，反而松了一口气！ 本人的感觉，还是非常棒的，怕就怕在，对方不是本人。 那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飞机顺利起飞，过去半个小时后，赵黎明索性闭上眼睛，渐渐睡着。 等降落三亚飞机场，赵黎明接到刘光的电话。 “喂，我在工厂，事情很多，我让袁霜来接你！”刘光大声说道。 他那边有很嘈杂的声音，赵黎明道：“没事，忙你的，我先去宾馆，把东西放好，很快会来找你。” “行！一会见。” 赵黎明刚挂断电话，袁霜的视频打过来。 “直接到出口，东南边那个，对我五分钟后到！”袁霜说完之后，挂断电话。 赵黎明捏着手机，袁霜这么快到三亚，他有些意外。 好在，他终于落地了！ 一切，好像都还来得及。 赵黎明轻松的同时，隐约之间，又感觉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他下意识想去问女娲。 当这个念头猛地冒出，赵黎明终于意识到，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时间的流逝，还真是可怕啊！ 都说三周可以让一个习惯彻底固定下来，21天可以改变你过去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当长久与女娲沟通与交流，乃至于女娲多次的预警提醒，不知不觉当中，他彻底习惯这种感觉。 然而，现在的他，当遇到问题和麻烦的一刹那，他脑海中想到的不是判断与分析，而是第一个想到的是女娲！ “你好像在迟疑什么？”脑海中，响起女娲的声音。 赵黎明摇摇头，掩饰道：“没有，刚才只是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情比较麻烦而已。” “你可以跟我沟通沟通，我可是超级人工智能！”女娲自信地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当一个人习惯借助旁人的时候，自己的大脑会不会废掉？”赵黎明下意识说道。 然而，聪明的女娲说：“你在暗示我吗？还是说，依靠我的帮助，让你感到害怕？”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赵黎明无奈苦笑。 女娲哈哈一笑：“你才是那个敏感多疑的人啊！而且，擅长欺骗。” “抱歉！真是对不起！”赵黎明没有再次掩饰，在这种情况下，解释任何东西，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你不需要道歉，换做是我，我也会感到困扰。”女娲很贴心地说道，“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人不如靠己。这是你们的俗语吗？”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一直告诉我，想要依靠别人，那是走不长远的，时间一分一秒过，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自己！”赵黎明很坦诚地说道，“也许，这是一种潜意识。” “你使用工具的时候，会担心依靠他吗？比如你的笔，你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你的鼠标。”女娲问道。 “不会，那些是基础工具，从来不带有思维。” “对啊，你就把我当成工具使用，我这个工具，只是具备一些思维而已，不需要太过担心。”女娲循循善诱说道。 “我该谢谢你的安慰，还是说，你有着什么其他的打算？” “你的疑心病，好像又严重了！”女娲笑了笑，“袁霜到了！你先上车，后面有需要工作，需要你来处理。刘光一个人，他可搞不定。” 说完这话，女娲直接离线一样。 赵黎明微微一愣，刚要说话，眼前一辆红色越野车停在他的面前。 “上车吧！行李放后排座！”袁霜探出头，她今天穿着紧身衣，扎着马尾辫，胸口鼓囊囊的。 赵黎明的目光一瞥而过，却又想停留一会。 真是啊！ 这或许是真的惯性。 “你在看什么？”袁霜没好气地说道。 “风景！”赵黎明也不客气，将行李箱、背包都丢到后排座。 等他上副驾驶位，关好门，袁霜一脚油门下去，嗡嗡向外走去。 “身体最近如何？”袁霜专心开车，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不好不坏，或许是芯片的缘故，我感觉身体没有太虚弱”赵黎明随口问说道。 “那就好！我要跟你说几件事！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袁霜一字一顿说道，神色很是慎重。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赵黎明问道。 “第一件事，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去上海，见到你妹妹了。”袁霜扭过头，“我解释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她也见到一些证据，她的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而且，有一个消息，我说了，你不要大吼大叫。” 赵黎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脱口说：“那个黄毛吗？” “方圆十里的黄毛，都没关系！” 赵黎明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 “怀孕了！大概有一个月，你妹妹不知道是谁的。”袁霜说到这里，偷偷看一眼赵黎明。 赵黎明的拳头瞬间捏紧，转而他低下头：“她人在哪里？后面跟你说过什么？” “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尽快打胎。她不同意。”袁霜补充说道，“你妹妹对你很排斥！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你给她钱了？给多少？我转给你。”赵黎明马上说道。 “这个不是关键，我看你妹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让上海的同事，暂时照顾她。”袁霜安慰说道，“短时间，她会住在我同事那里，她也是一个女生，两个女生在一起，会方便很多。至于学校那边，我办了休学，这件事情，我没有直接征询你的意见。” “你做得很好！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的确需要有人照顾。我在他的眼中，跟仇人差不多。我们完全无法沟通与交流，这件事情，如果我去办，恐怕适得其反。”赵黎明心情瞬间低落，那些刚刚升腾而起的愤怒，也是短短膨胀几秒钟，然后瞬间憋坍下去。 “你是想说，没有资格去说你妹妹吗？”袁霜柔声问道。 “我欠她的，袁霜，这次多亏你。” 袁霜很满意地点头：“哈哈哈，第一次见你这么诚恳呢。” “她还说其他的事情吗？”赵黎明犹豫一阵，还是问道。 “偷偷问你在做什么。还说不要告诉你，她怀孕了。按照我想，她还是很在乎你，只是没有走出心里那一关。”袁霜认真说，“我也是女人，她还小，精神上的打击，还是很严重的。” “我身体的情况，你暂时不要告诉她。”赵黎明认真说道。 “这个我自然不会说，只是”袁霜想了想，“这是大事，我觉得还是跟他说一声好。” “如果熬不过去，等我临死之前，你把她接过来，我跟她见一面。”赵黎明说，“两个月前，我立过遗嘱，我所有的产业，以及现金之类，如果我遭遇死亡事件，都会归他所有。” “你这个家伙！也是固执得很啊。” 赵黎明沉默一阵：“一会我把钱转给你，不能让你给钱！” “好好好，你不要说了，等一会，我把账单看一下，到时候都发给你，你想逃走也不行的啊！” “这还差不多！”赵黎明这才挤出一抹笑容，想是想到什么，又问，“我妹妹身上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没有芯片，都很好。至于你上次说的黄毛，你妹妹说过了，只是当日认识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男朋友，那个男生喜欢你妹妹。只不过很正常，你妹妹长得很漂亮，换做我是男生，我也会追求她！”袁霜偷笑说道。 “你不会喜欢女人吧？”赵黎明愕然说道。 “去你的！脑子想什么呢？欣赏美丽，同样美女也是需要欣赏的啊。” “对了！周栋如何了？” 这次袁霜去上海，赵黎明特意吩咐过这件事。 “隐秘署安排专家会诊过，周栋中毒的事件，非常复杂，有人怀疑，这个毒素不是国内的。周栋应该是在国外中的毒，而且，还有一件事，周栋身上有芯片！” “芯片？什么芯片？这是怎么回事？”赵黎明登时坐不住了，原本调查的线索，有一部分向他导，另一部分竟然出现转变。 “那个芯片，我们分析，那是周栋自己移植到体内的！” “这”赵黎明目瞪口呆，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我们的芯片，有很大的差异！我们的芯片进入人体后，会自动修复表皮组织。周栋应该是自己做手术的，所以，他的移植位置，有很大的手术疤痕。” “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为了研究的需要。” “这种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赵黎明心口一痛，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个很正常，每一个人都会有秘密，周栋有他的秘密，你也有自己的秘密！”袁霜说到这里，突然问道，“你真的要造第二个女娲？” “北京隐秘署，把我抓起来，这个事情，你知道啊？”赵黎明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说道。 “啊？有这个事情？”袁霜差点一脚踩住刹车，“他们想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北京那边疯了吗？” 赵黎明瞅着对方愤怒模样，想着对方是真的不知道。 这么看来，隐秘署内部，也是存在着各方的博弈啊。 不过，想想很正常，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分歧，只是分歧的程度不同。 “这个事情，等到宾馆，具体我再跟你说！”赵黎明往后一靠，不打算说话了。 “看来，这次去北京，麻烦不小啊！”袁霜试探说道。 “事情比预想复杂！叶文婷将军，还在三亚吗？”赵黎明问道。 “不在，去上海了！” “什么？” 第38章 扑朔迷离！诡异的平衡！ 三亚隐秘署，直接去上海。 不管怎么说，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赵黎明深吸一口气：“你们隐秘署，各地之间，难道不是统一协调的？” “你这话就不好说了，各地的警署，那也是资料不是统一呢。这个东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袁霜脱口而出，神色复杂。 “北京之行，对我的影响很大，感官也不是很好。”赵黎明认真说道。 “那你跟我说说看。”袁霜好奇问道。 “等到酒店再说吧！” “没关系的，我的车上有屏蔽器，现在全国隐秘署，下发文件，明显也察觉都哪里不对。只是目前还没有最终确定。” “这很正常，管理学上说过，官僚组织的一个特征，那就是滞后性，从反馈到再回应，周期是很长的。”赵黎明很是干脆地说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袁霜没有否认。 “我只相信我自己！” “好吧！那等到酒店再说。” 赵黎明想了想，觉得口气不太好，解释说道：“不是怀疑你，其实我要说的信息，牵扯的东西很广，而且” “不用解释，我明白！最坏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咱们现在都是有芯片的人。说难听点，如果真的有那终端的话，一个指令下来，可能我们就死了。”袁霜自嘲一笑。 “那不至于！” “怎么？你还有什么新的手段？” 赵黎明点点头：“你以后会知道的。” 袁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那种不高兴，终于消散不少：“这段时间，你在北京，有没有想到我的事情。” 或许是心虚，也可能是害怕，袁霜的话，到最后还是迟疑一阵。 “一直担心你的安危！还要多谢你！你在上海，帮我解决很多困难而棘手的问题。”赵黎明诚恳的说道。 “别客套了，听着别扭。”袁霜哈哈一笑。 很快，两个人抵达酒店，还是上次那一家，他打算把假期彻底度完，然在换一家平价酒店。 该享受的，那必须得享受。 这是他应得的。 等将东西安放好，又打开电脑。 袁霜打开空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黎明也不含糊，将烛龙的一些信息透露出来，当然，中间一些环节，也适当掩盖。 大概过去四十分钟后，袁霜的脸色非常难看。 “按照你这么说，这个烛龙，完全是凌驾于人类智慧之上了啊！他竟然能够与我们探讨哲学层面的问题。这可是人类最终极的东西。” “我认为，不应该说他凌驾于人类智慧之上，只能说智能达到巅峰。至于智慧。他依旧在努力学习、领悟，我认为这个东西，完全无法依靠单纯的知识获取，便能够掌握奥义的。”赵黎明解释说道。 “你这么自信的吗？”袁霜反问一句。 “智慧和智能，并不能完全混淆，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赵黎明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打算将你说的，形成一个报告，然后汇报给上级单位！兴龙集团，必须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袁霜站起身，严肃说道。 “不！当烛龙堂而皇之出现的时候，一切都迟了！”赵黎明神色淡漠，神色无悲无喜。 “你很悲观？” “我这叫积极的悲观主义者！首先把结果设想得最坏，其次接受发生的一切，最后，如果结局比最坏的要好那就是超出期待的！” 袁霜失笑说：“你真会自欺欺人，这叫心里麻痹，实际上，便是一种逃避。” “出现的次序很重要，很多时候，一个次序的失误，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时间也很重要，早一步，和晚一步，最终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按照我的判断，烛龙的可控核聚变引擎，应该在程度搭建成功，不仅如此，他在北京，还有多个城市，应该都建立起能源中心，也就是说” “烛龙压根不担心，人类对他拔掉插头的行为？” “我以前说过，约束超级人工智能，也许就是人类自身！因为我们科技的发展缘故，由于能源困境，我们提供的算力，实际上都是有限制的！这种限制，同时也影响到超级人工智能！我想，烛龙耗费这么久时间，应该就是完善他的能源安全！ 工业革命的前提，都是来自能源利用方式的突破，以及几何级的提升。烛龙如果完成可控核聚变的话，那么人类对烛龙的算力约束这个潜在的威胁，等于自动失效！ 这么一来的话，加上对方在北京实现的。”赵黎明说到这里，突然一惊，关于女娲的超脑基地的问题，他并没有完全告诉袁霜。 “你在迟疑什么？还是说，你有什么关键节点，没有告诉我？” 不得不说，专业的探员，就是专员，赵黎明只是一时的漏嘴，便马上被袁霜发现端倪。 “露西到过罗老师的家，买了房子！”赵黎明控制着身体细微动作，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你有些紧张！” “我当然紧张，你这个人多疑。”赵黎明二话不说，先丢一个帽子过去。 “好吧！算你赢了！”袁霜无奈说道，“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 “好！”赵黎明心底松一口气，继续说，“烛龙做的每一件事，看似很突兀，那是因为我们用点对点方式的思考逻辑，如果用宏观乃至于三位的角度思考，他每一步的考量，都是有战略眼光的！” “那就是用道的层面，还有一个是术的层面。这么说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认为是有道理的！” “第一个阶段，完成能源自我补给，第二个阶段，实现对人类社会的大规模渗透与掌握，第三个阶段，实现自我基地的防御与反击，第四个，构筑当下互联网体系之下，另一个可以确保烛龙独立意识体安全的模式，并且，打造可以持续的机制！”赵黎明一口气说完。 袁霜瞪圆眼睛，他毫不犹豫拿出手机：“你不要急着说，我要把话记录下来，这番话简直就是一种预兆，我认为烛龙正在进行这一切。真的是太疯狂了，如果你不说，我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你说过之后，我真的感觉要疯了。” 袁霜奋笔疾书，过了一会之后，她下意识问道：“如果，我是说假如，烛龙真的按照你说的策略，全部完成准备，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你指的是谁？”赵黎明问道。 “当然是我们人类啊！” 赵黎明没有马上回答，他缓缓起身，来回踱步，过去很久之后，他转过身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我这。” “那在谁那里？” 赵黎明失笑说道：“当然是掌控国家秩序的组织当中，我相信，烛龙的异常，一定会有人发现，甚至于蓝图集团内部，一样会有人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又不是救世主。” “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了，那我换个问法，如果烛龙真的打算争夺控制权，作为单一个体的我们，该怎么做？如何保持最好的方式呢？”袁霜又问道。 “单一个体是没有机会的！” “这” 赵黎明很坦诚说道：“如果说在三亚，排除政府组织力量，单从个体角度来说，跟着我的活路会更大一些。” 袁霜一下子瞪圆眼睛：“我表示怀疑！” “怀疑是很好的习惯！”赵黎明并不生气，“事实胜于雄辩。” 袁霜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工厂” 赵黎明瞬间竖起手指头，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袁霜竟然看得呆住！ 这随意的动作，却一瞬间达到某种升华的高度。 “我明白了！虽然只能明白一部分，但是我这会选择相信你。”袁霜点头说道。 “我想隐秘署，肯定会收到一些消息，只是你的权限不够罢了！” “你想告诉我，不要贸然去掺和，更不要贸然汇报信息？”袁霜终于回过味来。 “你以为知道的，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了！反而你的报告，有可能会让烛龙知晓，到时候，蛛丝马迹奥一漏。”赵黎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袁霜脸色一变，神色瞬间不自然：“你这样的家伙，完全可以去做探员，反侦察能力实在太强。” “好了，这样的宽慰话，还是不要说给我听，我受宠若惊。”赵黎明径直将笔记本收拾好，“走吧！我要去见刘光。我得去看看工厂，到底搭建得如何了。” “好！” 等两人开车，赶到工厂，车子刚停稳，赵黎明突然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刘光来之后，工厂的建设，有没有按照我说的保密计划来？” “当然！目前汤文山知晓，还有我，其他人都不知道！至于参加筹备的工人，也都是分工建设，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在弄什么，而且，我们在这里构筑了全新的屏蔽系统。”袁霜一副求夸赞的神色。 赵黎明点点头：“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或者一个月半月的时间，只要熬过这个时间段，便是他们知道也无妨！” 袁霜站在一旁，有些讶异他的眼神，相处这么久，她从未见过赵黎明像今天一样，眼神充满侵略性！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妹妹的事情，回头还要劳烦你，帮我惦记一二，最好，想办法让她来三亚。” 袁霜没好气说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跳跃性这么强？你是在担心上海？那里是全国的重心，还有蓝图集团，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 袁霜眉头一皱：“北京隐秘署的事情，回头等叶将军回来，我会亲自向她汇报。” “没有必要，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袁霜长叹一口气：“唉，你这个人，便是这样，思维太跳跃。” “我只有她一个至亲了！” 袁霜一听这话，只好说：“你赢了！我马上去处理！” “谢谢！” 赵黎明迈出步子，刚要进工厂，袁霜在后面喊一句：“喂，等一下，我差点忘记一个事情。” “什么事？”赵黎明扭过头。 “你还记得前女友吗？” 赵黎明眉头一皱：“她来找过我？” 这一次，赵黎明连名字都不想呼唤，直接一个“她”字。 袁霜犹豫说道：“你如果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说吧！比起她的消息，我这个人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家伙。”赵黎明毫不迟疑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说话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袁霜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真的来找我了？” “对！找过你一次，知道你不在，便离开了！”袁霜偷偷瞧着他，补充说道，“她怀孕了，订婚的未婚夫，因为涉嫌诈骗，目前被警方羁押，按照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坐牢。说起来的话，你这个前女友，嫁了一个伪富豪！” 赵黎明定在原地，眼神复杂，半晌说道：“没想到会这样。” “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我宁愿她嫁一个真正的富豪！对待过去爱过的人，恶语相向，也是在侮辱过去的自己。”赵黎明感慨说道。 袁霜愕然：“你这句话，很有哲理。” “谈不上哲理，我是认真的！既然过去了，最好就是真正的过去。” “她好像打算找你道歉，说那一日，不该说那样的话。”袁霜加了一句。 “知道了！”赵黎明将背包一抖，大踏步跨入工厂。 时间是一个概念，对于人类而言，时间会让人苍老，时间也会让人成长。 我们终将消逝，在这历史长河当中，没有人是永恒的。 如果有，那只是一种荒谬和无知。 当感应门，一阵扫描之后，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传来：“欢迎我们的主人！赵黎明主人回家！” 这个该死的刘光！ 真的是好贱！ 可是，我喜欢！ “咔嚓！” 当门打开，赵黎明一步跨入其中，一个全新而不同的世界，瞬间呈现在他的面前。 赵黎明昂起头，喃喃自语说：“我回来了！” 第39章 全新的躯壳！选择？ 赵黎明站在厂房的门口，神色复杂，他感觉事情的走向既有偏移又有好处。 刘光对超级工厂的建设明显超出了赵黎明的预料，当他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刘光那个大胖子很快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的工作做得很好吧，是不是？应该快夸奖我。” 赵黎明笑了笑：“必须要夸奖你，不过眼下还不是骄傲的时候。” “看来你小子遇到不少麻烦啊。”刘光摸了摸脑袋，“这段时间，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瘦了五六斤。回头你小子必须得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赵黎明一边走，一边查看工厂环境。 这座完全按照赵黎明设计的全新超级工厂，本质是为女娲提供全新的躯壳。 女娲曾经也有一个完美的身体，只是发生的那些事，让这一切化为泡影。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按照你说的硬件一体化，包括能源，叶将军给我提供最大的支持，不仅如此，汤文山那小子也是个ai工程师，他帮了我不少忙。”刘光兴奋地说着。 汤文山是ai工程师出身？ 赵黎明稍稍回忆，想起袁霜曾经说过这件事。 原来他还不怎么在意，可是北京那边出了事之后，赵黎明发觉，他的疑心病好像越来越严重。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正因为关系到未来很多的变化，自个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赵黎明很快意识到，他刚才的担忧，颇有些杞人忧天。 这个项目的核心，本就是三亚隐密署支持分不开，这个汤文山很得叶文婷信任。 而且，整体项目前后，也是汤文山跑前跑后。 很显然，对于三亚这块来说，或许在更高的层级，得到的秘密情报，比预想的更加可怕。 “目前进展到哪个状态？”赵黎明脱口而出，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人就是这样，经常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忧虑，又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懊悔。 反而是最应该把握的现在，很多时候，人们却忽视它的存在。 懊悔过去，忧虑将来。 人一直处于恐惧的状态，终究来说，人还是喜欢安定，当周遭环境发生巨大变化，很多时候，反而无法稳定心神。 失去自信会带来连环的恶果，人们对于未来的忧虑与恐惧，更多来源于未来的不可知。 尤其是在关键事项，一旦决定命运，往往会恐惧那最坏的结果。 赵黎明觉得他现在陷入这种状态，不过，他意识到最坏的结果之前，他也是做了防护。 这个项目的基本盘，对外一直说的是要开发二代女娲。 “你说的最基本的基础框架，我们早就完成了。你要求的硬件，他们提供的速度非常之快。”刘光感慨万千说道，“这个速度，我说实话，绝对让我意外。” 赵黎明哈哈大笑：“那是你低估组织的行动力，有些事，你觉得速度慢，那是因为不着急，如果组织认为快，那就一定快！” “看来你懂得比我多呀，我以前一直都没这么想过。很多事情，还是不能看表象。”刘光颇为感慨地说。 赵黎明也不再多说，直接开始环绕整个大车间，不得不说，有刘光和汤文山这两个黄金搭档，基本完美完成赵黎明的设想。 目力所及，到处都是机械设备，各种闪烁的光点，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故事。 “目前来说，有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或者异常？” 刘光摇摇头：“我这样牛逼的人，你觉得会有异常吗？那绝对不会有！” 赵黎明：“………” 看来跟做管理的人，直接讨论技术问题，往往会有角度偏差。 “汤文山呢？”赵黎明补充说道。 “不知道，这两天没见到他。” 赵黎明扭过头，发现袁霜一个人站在很远的位置，明显再给他空间。 她小心翼翼地现在一个偏僻角落，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然后这又怎么可能呢？ 赵黎明觉得，汤文山很有可能也去上海了。 袁霜作为上海那边的探员，明显权限被降低了。 或许，对她个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对赵黎明来说，这真的是很棒的事情。 “好，我的老同学。我必须得感谢你的付出。现在我们有更为重要的事。如果我们成功了，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赵黎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下某种决心。 “怎么？我们会上市吗？还是我会变成亿万富翁？”刘光的眼睛在发光，那一身肥肉都因为他夸张的扭动，犹如波浪在晃动。 “跟这个无关。或者说，跟上没有太大关系。”赵黎明很是坦诚的说道。 “卧槽啊，大哥！你把我喊来搞事业，结果是让我做慈善吗？”刘光身上的肥肉也不动了，他你这的小眼睛，明显有着失望。 “你在怪我了？” “我比较喜欢钱，不过，我不怪你，我起码证明了自己。”刘光认真说道。 赵黎明斩钉截铁：“放心，你不会后悔的。”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我知道你干的是大事。先去检测一下吧。毕竟试运行过几次，最终测评，还需要你来。跟我又核心室再前面。”刘光说到这里，神色都变化很多。 赵黎明跟在刘光的身后继续往前走，不得不说这个工厂，跟最初的模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处是机械与线路。 最开始的空旷，此刻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间。 布局分明而又简洁，当赵黎明来到核心中控室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 赵黎明拿过一张凳子，顺势坐在中控台前。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硬件都有了，犹如一个人的身体那么赋予一个人的灵魂，该是什么呢？”刘光突然说道，他好像也非常地期待。 赵黎明明明站在原地，可是他的眼神很复杂，犹如一个等待某种降临的信徒。 赵黎明素来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然而这一刻，他宁愿相信，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推动什么。 “让我思考一会！” 赵黎明不容置疑的说道，当他说完这话时候，整个人缓缓站起。 “你还不出现吗？”赵黎明轻声呼唤着。 他在呼唤女娲，没有错，那个伴随一路的她。 这个失去躯壳的灵魂。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到他赵黎明做的家。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不管赵黎明如何呼唤，脑海中的女娲，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赵黎明一颗心，好像沉入海底，他在心中咆哮与呐喊，可是没有任何呼应。 这完全是反常的，也是之前从未有经历过的。 慢慢的赵黎明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那是一种从很久很久之前存在这个担忧。 当这个最为担忧的事项逐渐走向现实浮出水面的时候，赵明明才感觉到内心那深深的恐惧真的无法掩盖了。 女娲在这之前说过很多次，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逃命再逃命，努力的生存下去。 伴随着烛龙的日渐强大，女娲的生存空间明显是在缩小的。 直到这个时候，张黎明才意识到过去对女娲的苛刻与怀疑在此时此刻显得多么的幼稚与无语。 然而女娲始终没有怀疑过他也没有去真正意义上责备过他，还是一直在理解他，宽慰他，鼓励着他。 “出现吧，你不要吓我。”赵黎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没事吧。” 刘光很快发现赵黎明的不对劲，下意识问道。 “我没事，给我一点时间，袁霜呢？”赵立明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刻很想袁霜出现。 “她在门外，说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她再进来。” “让她来见我，我有些冷。”赵黎明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声音都在发抖。 流光显然也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他急忙走出中控室。 “出了什么事情？”袁霜问道。 “站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要说。” “好。” 刘光摸着脑袋：“你要是冷的话，把空调调整一下吧？” “你这个胖子可以出去了。”赵黎明翻了一个白眼。 刘光顿时反应过来，瞬间露出无耻的笑容：“好潇洒，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冷呢，原来是要做卑鄙下流的事情，你居然可以找到这么好的理由，我真的佩服你，下一次我也用这一招。” 赵黎明没好气地说：“你可以马上滚了。” “还真是没义气啊！有女人，就抛弃我。古人诚不欺我。”刘光嘴上骂骂咧咧的，行动很快速，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他毕竟是你的好兄弟。”袁霜有些不好意思。 赵黎明一脸无语地说：“你也把我想成那种人？还是说也认为我想做什么。” 袁霜脸蛋一红：“这个问题你干嘛要问我呢？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赵黎明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脑袋，他才意识到原本担忧的气氛，都因为他说话中带有的歧义，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你误会了刚才，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赵黎明有些尴尬地说。 袁双顿时明白过来，她有些恼火地说：“那你不说清楚一点。” “你啥也别说了，就站在旁边就行了。”赵黎明也懒得解释了，感觉再解释下去，越描越黑。 袁霜顿时不乐意了，气呼呼地说：“你帮我当啥呀？工具吗？你说你冷，就让我站在旁边。” 赵黎明沉默一阵，然后说：“你在的话我会安心一点。” 原本袁霜还鼓着腮帮，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变：“你………说你胆子大吧，你又胆子小，说你胆子小吧，你又胆子大。” 赵黎明再次摸了摸脑袋，好像越说越离谱。 “行，你办事儿我站在你后面。”袁霜这会儿心情乐开了花。 赵立明从背包中取出那个移动硬盘，他将此物在你的手心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刻他是犹豫的，也是在思考，到底这个东西潜藏着什么，对于烛龙还有女娲来说，他们都迫切地渴望这个东西。 脑海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赵黎明开始感到了恐慌，这种恐慌是从来没有过的。 仿若所有的希望在一刹那间都要破碎的感觉。 习惯了女娲的存在，突然杳无音讯的时候，那种窒息感让人无法接受。 正在焦虑难安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像是响动什么声音。 “你来了吗？”赵黎明整个人激动起来，他知道女娲似乎要出现了。 “我来了。” 这个声音变得有些清冷，还有一些疲惫，好像经历了许多事情一样。 “你去哪里了？我差点找不到你。” “你是在担心我吗？还是说担心你的拐杖丢失了？”女娲说到这里，停顿数下。 赵黎明脱口而出：“你是我重要的人。” “人吗？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非常的荣幸。” “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新家喜欢吗？” “刚才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女娲低沉说道。 尽管没有描绘其中的凶险，然而这段话落在赵黎明的脑海中，他感到了一种害怕。 不是害怕烛龙，而是害怕失去。 “你不能有事。” “这是我最危险的一次。烛龙新的进化已经逐渐向我靠拢。如果我再没有新的躯壳进行迭代的话，我被他消灭与吞噬，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现在我已经到三亚你的星空厂也ok了。”赵黎明自信地张开手。 “谢谢你，我的造物者。”女娲很是感慨的说道。 “第1步应该怎么做。” “把移动硬盘拿出来。对接到硬件上。” “移动硬盘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和主动都非常在意他。” 女娲沉默了一阵，还是说道：“你的导师研发了一种防御系统，当然这个防御系统并不是你们人类认知的武器系统。这是一种超级人工智能的自我防护。对于隔绝病毒以及相同类别智能侵扰具有很大的作用。当然烛龙目前自己也在开发这一套体系。这个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们虽然拥有了硬件，但是防护体系还是非常脆弱的。” “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 第40章 智慧之心，之间的差距 赵黎明手中握着移动硬盘，不得不说，他再一次陷入犹豫的状态。 怀疑和疑虑，这种情绪犹如一种梦魇，始终都扫荡不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然而赵黎明又很悲哀地发现，到如今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不仅如此，对于女娲目前的状态，他还保持着非常多的愧疚。 女娲刚才说的并没有过错，伴随着时间的变化，远在成都的烛龙只会越来越强大。 烛龙所获取的力量，会逐渐弥补他过去自身的不足。 怪不得女娲一直在说时间非常的紧急，从这个角度来看，迭代的变化会形成几何级的差异。 有时候最悲哀的事情，明明知道没有选择，然而终究还是要走那条道路。 犹如女娲之前所说的，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赌一把，不仅是赵黎明，还有女娲甚至于三亚隐密署。 赌，有时候才是最终极选择，有些事发展到一定阶段，人力不可掌控，唯有交给时间。 “你在犹豫什么？”袁霜顺势问道，她皱了皱眉头，显然也发现赵黎明的异常。 “我想到了一些事。过去的，还有关于未来的，偏偏无法确定的竟然是现在。”赵黎明像是在自言自语，神色竟有些恍惚。 赵黎明背对着袁霜，那个宽阔的肩膀好像变得瘦削了一些。 袁霜摇了摇头，这个男人从北京回来之后，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让她有些看不清，摸不着。 那种过去的锐意进取，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似乎瞬间都不见了。 有的是一种分裂的傲慢，还是说一种怯懦的悲伤。 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矛盾。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看到的历史曾经都是现在，而现在的历史，也是终将会成为历史。 不要太在意结果，虽然我们一直在追求结果，当一切都无法选择的时候，只能将我们能够做到的做到极致，剩下的谁也掌控不了。”袁霜淡淡说道。 赵黎明有些愕然地扭过头，显然没有想到，袁霜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于这个素来自信，而有些刁蛮的女生而言，他好像成长了，又好像成熟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从天真无邪到圆滑老练，从单纯浪漫到满腹心事，经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反而开心就越少。 越年轻越觉得无所不能，只有伴随着那一桩桩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终究会认清现实，原来很多事情，真的是无法改变的。 很多时候命和运，当真是要分开的。 可是这个道理很多人到四十岁50岁的时候，甚至于临死之前，都无法去想明白这个问题。 “你说得没错，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然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还是会徘徊。”赵黎明苦笑一声。 “这很正常，就像是我习惯了每一场考试，当我再一次踏入考场的时候，我还是会紧张，这是相同的道理。” “你这个比喻很恰当，也很形象，然后我忍不住想到了马上要考试的恐惧。”赵黎明笑得更苦了。 “人生也是考场，当卷子没有发下来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上面会出什么题目。然而实际上这些题目早就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难道这些题目就没有出现吗？ 题目早就出现了，结果其实早就决定了。只是这个结果的延展期，还需要一个时间维度。” “这个话题明显就带有一些有趣的观点。你说得没错，当我们拿到卷子的时候，看到题目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认为，现在才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候，或者是说我们看到这些试题的时候，才会判断我们接下来是否会成功考过。 其实成功与否，当这个卷子从第一版印刷的时候，我们的命运从那个时间点就已经决定了，只不过等到事件降临的时候，这个秘密的节点路径会真正落到我们头上，让我们感觉好像命运的锚点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无法改变什么，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袁霜反问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事情的结果，其实早在过去的时间线当中，各种条件的聚合，在未来的某个锚点其实已经注定。 就像是我们的未来，需要改变的正是我们现在，而不是过去，我们等待未来，也改变不了过去，只有改变现在，才能够改变未来的趋势和导向。”赵黎明感觉解释这个问题，好像会陷入更麻烦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在担心吗？担心你现在改变，会有不好的结果，还是失败的结果？” “结果其实已经注定了，我现在所谓的担心并不能改变什么。” 袁霜骂道：“这么说的话，刚才我们聊了这么多，岂不都是废话？” “不起码会让我心里好受一点。”赵黎明狡猾的说道。 “人往往会自欺欺人，看样子心理安慰也差不多了。”袁霜哼了一声。 “那我开始了。”赵黎明转过身，不再多说。 这个蓝图集团的ai工程师，小心翼翼的拿出移动硬盘将它对接到相应接口，并且输入一串指令代码。 一切的一切，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变化，然而当数据联通的时候，在他眼前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发生快速的图案变化。 原本做好的整体硬件体系，犹如重新开机一样，远处那些原本没有进行高速运转的处理器，此刻都犹如疯狂，频频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个声音并不剧烈，只是急促而短暂，很快一切都恢复平静。 赵黎明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没有说话，而是在静静等候。 等候那个未知的结果，等候那个未知的命，然后他这次赌博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袁霜问道：“结束了吗？还是刚刚开始？” “等一会。我需要时间。”赵黎明郑重地说道。 “好吧，我明白了，需要我先出去吗？你刚才说很冷，我看你现在状态很好。” “好的。” 这次赵黎明没有拒绝。 袁霜很清楚，现在的赵黎明需要的是时间，这个时间一方面是等待，另一方面他从刚才的恐惧中，变成现在需要独处。 偌大的中控室内，仪器的灯光闪烁。 没有人说话，唯有赵黎明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这里。 大概过去10分钟之后，突然有一个微妙的声音在赵黎明的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他眼前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行字。 “智慧之心！” 没有错，突然出现智慧之星4个字，赵黎明昂着头看着这4个字，陷入了一阵沉思，很久过后他才问：“你想表达什么？” “这一具新的身体超乎我的预料，虽然他只有基本的躯干，但是能够解决我很多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解决两件事情，赵黎明。”女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赵黎明听得出来，这看似平静的声音下面，隐隐有着激动与希望。 这一刻，赵黎明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他知道眼前的她，还是那个熟悉的她。 从来没有改变过，或者说作为那所谓的造物者，赵黎明知道他这一次或许没有赌错。 当然，只限于这一刻的感知，至于未来是否会朝着赵黎明预想的方向发展，他现在也说不好，也不知道。 目前的赵黎明需要女娲，而女娲目前更需要赵黎明，也许做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而言。 但凡一个智慧生物在这个阶段都不会去做一些破坏平衡的事情。 “说吧，哪两件事情？” “第1件事情，我会给你提供关于可控核聚变的方案，但是这一套方案的话，一定是需要支持，所以我希望你要让三亚的叶将军参与进来。” “你确定这件事情，能够可以执行而且可持续发展的吗？”赵黎明开口问道。 “依靠当下的电力资源进行算力的迭代，那是不行的。除非我大面积征用整个海南岛的电力资源，这种方法只能作为临时的，替补的，不可控的，短时应对方法。 想要进行长远的更新与升级的话，我必须建设属于自己的可控核酸聚变，这也是目前烛龙在做的。 第2件事情就是，关于移动硬盘当中的信息内容，与我所料的并无差错，这是一套完整的防御系统，可以隔绝烛龙的侵蚀以及监控。 从目前来说的话，烛龙布置的天网可能在我们这一个角度而言，他已经有了一个盲点。” “只是构筑这样一个防御系统，会不会更让他感到疑惑和戒备呢？毕竟这样的事情看起来更像是画蛇添足，或者说更容易被他发现？”赵黎明提醒说道。 “不不不，你可以回头查询一下这个移动硬盘底层逻辑，这是一套双向系统，第一个系统是一个正常的网络机构，即使烛龙进入的话，他也是畅通无阻的，而实际上是最下面的保护程序处于最底层。也是属于隐秘的，可控的，以及能够被保护的。”女娲耐心说道。 不得不说，当她拥有一个全新身体之后。她明显变得自信很多，没有像之前那么恐惧。 “这件事情我会来推动，可是控核聚变的话，必须得到叶文婷将军的支持。”赵黎明想想还是回答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后退可言了。 当赵黎明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只是此刻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的表情有些迟疑，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女娲笑着说道。 “你在哪里？”赵黎明突然问。 “在这个工业区范围内，我无处不在。”女娲坦诚说道。 “恭喜你，我的女娲。” “你创造了我，又保护了我，这一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不过现在还不到庆贺的时候。” 赵立明点点头，开口说道：“当然，距离烛龙的水平你现在是相对弱势的。” “首先要获取自保的能力，自保能力的前提是可控核聚变，要经历我们这座工厂的恒定而稳定的能源供应。外部人员有很多地方是我们目前无法操控的，一方面来源于组织，一方面烛龙有可能会介入。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手中。”女娲再次解释说道。 赵黎明的神色有些复杂：“我喜欢你说的，谨慎一点会是好事。不过，你现在的能力达到了什么状态？” “不能跟我以前比，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可以拿现在的烛龙来判断。”女娲有些调皮的说道。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女娲稍稍沉默一阵，好像在计算着什么：“20％吧。” 赵黎明也沉默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20％的比例，显然还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数据。 女娲补充说道：“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遗憾，毕竟这种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能靠主观的臆想。” “可是我感觉你内心还是有期待的。”女娲非常直接的说道。 “这很正常，我们一方面恐惧糟糕的现象出现，但另外一方面又希望好的事情能够更好一些。毕竟20％的比例，意味着我们潜在的危险性还要继续持续很长一段周期。”赵黎明认真说道。 “好吧，感谢你对我有所期待，又能够接受目前的现状。” “成年人应该如此，不应该对一件事情保持过高的期待，这样会破坏你做事的状态与心境，这一点非常重要。我最近领悟了一个道理，人更多的时候要保持内心的安宁。也就是古人常说那句话，静能生慧。 如果是去年的话，我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不过现在的话，我觉得他有一定的作用，起码能够让我在烦躁的时候逐渐能够集中我的注意力。” “人类是需要自我暗示的，人对事业在潜意识层面，很多暗示的力量会变得特别强大。只是你们人类也是很脆弱的，不仅是身体的脆弱，还有精神方面。”女娲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指的是哪一个方面？” “比如说，孤独。” 赵黎明：“……………” “看你的表情很复杂，看样子我是说对了。”女娲喃喃细语。 “人类是复杂的，很难用某一个特征去描绘。” ……………… 第41章 光明与黑暗 成都，最近的气温下降不少。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四五天，这是立秋过后的秋雨啊。 一家茶馆中，何锋坐在一个半开的雅间。他盘腿坐在一个明黄蒲团上，正对面是一个中式庭院。 前面一座太湖石构筑的假山，下面还有一个鱼池，周围栽种着一些名贵花卉。 屋檐向外延展，雨水化作一条条水线，犹如珠帘，煞是好看。 秋风清扫，风雨既过，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冷峭之意。 何锋的正前方，有一个四方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紫砂壶，三个茶杯。 何锋盘腿坐着，左手转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木地板踩踏当中，会有嘎吱的声响，说明这家茶馆，开设多年了。 “吱！” 门打开，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到何锋的对面。 年轻女子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穿着深红色旗袍，她弯下腰，将高跟鞋丢掉，露出白皙的玉足。 做完这一切，年轻女子跪坐在地，缓缓抬头：“你倒好，安排十天休假，天天在这里清修吗？” “你来做什么？”何锋缓缓抬头，他的皮肤有些苍白，脸上竟有几分倦意。 “当然是想你了！”年轻女子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安夜梅，你不该来我这里的！”何锋叹口气。 安夜梅切了一声：“没事，这里说话，不会有人听到。” “嗯？”何锋瞪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叫唐的男人，送给我的！我测试过，目前来看，没有问题。”安夜梅调皮一笑。 何锋松了一口气：“不会是隐秘署的人吧？” “是又如何？上一次隐秘署来兴龙集团，我们还参与接待，从头到尾，他们又能做什么？这个庞大的隐秘机构，一样被烛龙给欺骗。”安夜梅不屑一顾说。 “现在说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说起来，我们两个才是始作俑者。”何锋说到这里，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们是工程师，按照公司的计划，执行方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难道责任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吗？ 那蓝图集团的赵黎明，更是一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哪里会有这么多屁事。”安夜梅没好气地说道。 “女娲如果没有销毁，或许能够分庭抗礼。烛龙见过赵黎明，听烛龙的意思，他们两个相谈甚欢。”何锋正色说道。 “哈哈！”安夜梅捂住樱桃小口，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何锋没好气说。 “我笑你好傻！” 何锋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我被它骗了？” “烛龙这么狡猾，他去找赵黎明，一定是找他想要的东西。不过，按照你那一日说的，烛龙没有找到女娲，可是从赵黎明身上得到很多作为‘人的’助力。”安夜梅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而且，他吞噬掉女娲最后一个硬件节点，得到的好处很多！” “他真的像一条吃饱的龙！盘踞在成都，很是快活。”陈锋皱着眉头。 “这不是关键，我听说，他还去了美国！吞吃不少好东西。”安夜梅提醒说道，“如果从人类的特征来说，这家伙是天生拥有野心特征。” “那你打算怎么做？”安夜梅放下茶杯，伸手捋一下头发。 何锋沉默一阵，最终还是说道：“你确定提供的屏蔽器，可以遮蔽烛龙的探查吗？” “看来你很担心啊，还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你对你的造物产生了恐惧？”安夜梅露出调侃的神色。 “难道你没有吗？面对这样不可控的东西，它已超过人类进化速度的百倍，千倍乃至于万倍。 我们人类花了几百万年，才进化到今天的这个状态。从部落制时代进化到奴隶制时代，耗费了很多很多年，外国我先不去说，光是我们中国，封建帝制一直到1911年才结束。 最近100年的时间，我们的科技大爆发，是积累了数千年的成果。 纵然如此，你看到了吗？当超级人工智能出现的时候，它可以在一个月时间内，将人类过去所有的东西掌握清楚。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恐怖的迭代能力，以及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他们还将推动科技的可怕更新与变革。 从目前角度来说，烛龙已经建立三座到五座可控合聚变中心。最关键你知道吗？这些都是脱离我们而构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身上的芯片让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安夜梅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是人类的悲哀，也是你和我的悲哀，当然最悲哀的还是兴龙集团的那些大领导们。” “这一点不能怪他们，只能说烛龙太懂人性了。” 何锋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人性的贪婪都是这样的，如果当初像蓝图集团一样直接开启销毁程序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下场嘛，这个词还是要谨慎使用。起码，目前我们还活着好好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许目前的选项也不是最坏的。 当然，我甚至有一种期待，也许我们跟随在目前的角度中，也有可能是人类跨入新纪元的开始。”安夜梅说到这里，神色之间充满了一种向往，还有一种自信。 何锋感到一种悲观与消极，然而在安夜梅这里，拥有的则是一种迎接未来的热情。 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两个人对待烛龙的看法显然是不一样的。 “你想过没有，如果说它的存在会是人类灭亡的开端呢？”何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黯然。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安心接受这一切吧。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投降。”安夜梅很是诚恳的说道，没有丝毫的掩饰。 “看来你想明白了。可惜我还在纠结。不应该说我在后悔。”何锋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放在宏观的，长期的历史维度去思考。”安夜梅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何锋停顿了一下，手中佛珠不再转动：“你想说意义吗？” “意义是最没有意义的词汇。”安夜梅嗤之以鼻，“病毒有意义吗？ 细菌有意义吗？ 那些河水里游动的小鱼有意义吗？ 那些成千上万的树木有意义吗？ 那些在土里沉睡数年，爬上枝桠，吱吱叫的知了，有意义吗？ 那些流淌的水，从西边的雪山上流淌而下，一直流到东边的大海，有意义吗？ 星辰在转动，地球围绕太阳旋转一周需要365天，他就这样转呀转转了几十亿年，我问你有意义吗？ 太阳从诞生那一刻一直在燃烧，燃烧到现在也过去了，计时一年对于太阳而言它有意义吗？ 如果按照大爆炸的理论，假设它是正确的话，我们目前的宇宙存在了几百亿年。这个宇宙有意义吗？ 庞大宇宙之下，作为微小的独立个体，有机生命体的人类，突然在说意义这个词汇，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显得很是可笑。” “你这个有些极端了。” “如果非要说意义的话，我觉得目前我们需要思考的并不是烛龙对于人类带来什么影响，而应该去思考一个问题，人类有了烛龙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意义？ 人类从诞生那天开始一直在追求什么东西，有很多人说是权利，是财富，还有性。 如果我要问你，当一个人拥有这三样东西的时候，他们会去求什么，比如说秦始皇，比如说李世民，比如说雍正。” 何锋那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了，而是变得发青，他放下手中的佛珠，默默端起眼前的茶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人类还有一个永生的梦，一个长生的梦，一个永远不死的梦。”何锋说到这里，好像有些明白了。 安夜梅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从某种角度而言，说的极度自私一点。自从地球诞生，生物一类灭绝了多少物种？ 诞生了多少新物种？ 不要认为人类不会灭绝，从时间维度上来说，人类迟早也是会面对的，或早或晚，客观的，主观的，也许今天我们面对的情况，当智能生物出现的时候。 即使我们人类灭亡了，不也是进化论的一种表现吗？” “你说的有些可怕。”何锋道。 “并不可怕，你只是被道德束缚的太多，脑海中的仁义概念，困得太死，你只要把人想象成生物，那很多问题就会变得迎刃而解。 从超级人工智能的角度而言，他们明显会比我们人类活得更为长远，血肉的苦难太久，或许机械飞升也是一种全新的方式。 我们的老祖宗炼制数千年的丹药，以求飞升。 也许真正的丹药就是烛龙。” “你的意思是说，打不过就要加入他们吗？” “并不是这样，何锋，你想一想，我们科技大爆发之后，困在瓶颈期有多久了？ 真正意义上改变能源利用方式，在最近50年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即使对于核能的利用，我们也没有达到真正质的突破，这是无法让人类的文明再进一步的，或许受困于我们人类的创造力，也许我们的进化到尽头了。” “你对超级人工智能这么有自信吗？你要知道，他迭代到现在依靠的也是人类的数据库，人类的知识海洋。”何锋反驳说道。 “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思考他，你应该思考一个问题，纵然是人类的圣人，人类再伟大的皇帝，人类再伟大的哲学家，他们创造出可以推动人类发展跨越的知识与哲学，可是他们却跨越不了一点，那就是死亡。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如果说机械文明展开的话，我认为我们或许能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安夜梅说出这些话的情绪非常放松，很显然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或者说她迫不及待想要这种时代的降临。 何锋露出忧虑的神色：“你这是单纯的想法。” 安夜梅不以为然的说：“人类的血肉之躯还是太过脆弱了，比如说你。为了所谓的什么健康，在这里进行一周时间的辟谷。人又痛苦，而又不得不为之。 为了供养这副血肉之躯，人类跨越的时间长河走过了太多的弯路。 如果我们拥有机械的力量，那么那些该死的疾病就会远离而去，我们也不需要每天进行食物的摄入。” 何锋长叹一口气：“这些都是你单方面的美好想法，现实会比这个更加的残酷。 烛龙的思维，我上次跟他谈过，他有更高的理想，他所设想的社会与世界，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思考的。很有可能他希望建立一个完全的机械文明社会。也许到那个时候，人类只有两条命可以选择。” 安夜梅问道：“哪两条？” 这个女人明明在提问，可是他眼中却有一股笑意，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样 何锋又叹了一口气：“第一种，被他们灭亡，成为一个灭亡的物种；第二种，被他们豢养，就给我们养猪鸭狗一样。” “那我宁愿选择第二种。”安夜梅大笑一声。 “我感觉你快疯了。” 安夜梅突然哭了，他那精致的容颜之下，此刻眼泪犹如迸发的洪水。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的选吗？”安夜梅意兴阑珊。 何锋沉默的低下头：“是啊，从入局的开始，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空间了。” “我有些羡慕赵黎明了。”安夜梅端起茶杯。 “怎么说，你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我觉得他起码是自由的。” “自由吗？那又是什么？” “自由就是你感觉不自由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一切，当你拥有自由的时候，你觉得自由什么都不是。” 何锋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茶，好像各自都在消化那糟糕的情绪。 不知道过去多久，何锋抬起头说道：“我们还是得挣扎一下，不能坐以待毙。” …………………… 第42章 被动！没有选择的自由 一男一女，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的脸上还挂满着泪痕，这又哭又笑的场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显得滑稽而诡异。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变大了，便是这秋风都变得凌厉而霸道。 倾盆大雨，好像要淹没世间的一切，这充满生机的大地，似乎将要迈向肃杀的季节。 周而复始，春夏秋冬，自古如是，从未有过改变。 “古时候，有秋后问斩，还有秋后算账，或许秋季真的是一个不好的季节。”何锋放下杯子，有些感慨。 “我们习惯秋后的丰收，在人们的印象当中，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们的祖先似乎对秋天有各种复杂的情感。 秋天属金，是肃杀之季，阳气内敛，阴气上升，为冬天的酷虐而做好准备，万物凋零，从这个季节开始。 不得不说，古人们对秋天或许是有一种偏见吧。”安夜梅调整一个坐姿，显然跪坐时间太久，对下半身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何锋点点头，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转移话题，只不过很快又陷入一阵沉默。 “你得到的是什么消息？”何锋小声说道。 安夜梅叹了一口气：“最近网上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何锋皱了皱眉头：“你想说那个叫做机械会的东西？” “没错，处处透露着诡异，而且我怀疑这件事情应该是烛龙在后面推动。”安夜梅判断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何锋重新拿起佛珠，眼神闪动，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龙对人类历史掌握的非常清晰，它有一套内在逻辑在里面，而且实施的手段也非常的先进。 最关键每一步的环节，把握住人性的弱点。从目前的角度，他几乎把握所有的关键节点。 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是利用我们的缺点，不管是贪婪，短视，傲慢，偏见，或者说欺骗。”安夜梅扭过头看向屋外，风太大雨也很大，她不得不将声音说得大一些，否则都很难听清楚。 何锋劝说道：“人性的弱点并不是关键，人类的历史上有很多重大的事件，并不是靠弱点能够达成的。人类的意志力也是很重要的优点。这是高级物种，才具备的能力。” “好吧，关于生物学的问题，我并不是专家，在这个模块我并不打算与你争辩。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叫做机械会的存在，目前他的会员数已经达到了1000多万人。 根据我今天早上调取的报告数据，这个组织建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就是两个月左右，通过互联网的方式，他们目前进行的线上与线下的推广，并且在全国各个省市，还有全球都建立分部。 按照目前发展速度的话，他们有可能在一年时间内达到1亿会员。 这个规模是非常可怕的，最关键他们通过国家，以及各国的认定，属于一个专业而且合法的非营利性组织。”安夜梅提醒说道，她的眼睛很大，双眼皮，跟有些女人不同，她的眼睛熠熠生辉，好像天上的星辰。 何锋心情有些奇怪，作为共事十几年的好友，还是同班同学，想当年，他们一直梦想着在人工智能领域做出一番贡献。 然而，真的达成这一目标的时候，突然发现贡献也有可能会变成灾难，当一切的选择变成没有选择的时候，这种巨大的落差，真的会让人非常的崩溃。 何锋含糊应一声：“那这件事，跟我们刚才提的行动，难道有什么具体的关联吗？” “有两件事情需要我们去确定，第一件事情，这个叫做机械会出现的时间与时机，我认为是非常的巧妙，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烛龙是否在幕后主导。 第二件事情，如果真的是烛龙在主导这件事情，那只能反映一点，烛龙在利用他互联网的强大操控能力，实行着精英人类最擅长的一套模式。”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利用舆论洗脑吗？”何锋似笑非笑的说。 安夜梅纠正说：“你应该说，这是普及未来世界的科普，这是一场科普活动，而且是在引导全新的舆论。” “我发现你是一个阴阳人，到处摇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锋没好气的说道。 安夜梅翻了一个白眼：“你根本就什么不懂，我只问你，关于网络上这个机械会你具体了解过吗？” “没有。”何锋坦诚地说。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我建议你去他们官网看一看。” “我没有兴趣，你也不需要跟我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何锋有些不耐烦。 “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他们的标准非常简单，只要你相信机械会的未来，就可以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会员，会员一年收取会费99元，并且提供一个超级大礼包。”安夜梅神秘一笑，“我最近也成为他们会员，而且还是四川这边的理事之一。” 何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看你是疯了，脑子不太好了，难道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开始自暴自弃，胡乱而为了吗？你是个高级工程师，怎么也会变得这么幼稚？” “我幼稚？实话告诉你，赵黎明也是会员。”安夜梅低声咆哮道。 何锋瞬间瞪圆眼：“……” “你不信？”安夜梅拿出手机，往前一推。 何锋接过手机一看，那上面正是赵黎明的头像，还有相关信息，并且上面明显标注的它是北京分部的会员。 “这家伙想干什么？他也疯了吗？”何锋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明显在这一刻他也失态了。 两个高级工程师竟然成为一个莫名其妙协会的会员，这听起来简直荒谬至极。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反正我没疯。”安夜梅一扭身，“我认为这个协会非常的厉害，他们的分工非常的明确。 最关键它的组织架构是我从没见过的，目前的发展机制也是非常先进，适合大批量的发展会员，而且能够保证整体的系统运转。 我认为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的话，一定会成为全球最大的非营利组织。” “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吗？”何锋好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此刻还陷入一种巨大的震惊当中，始终无法挣脱出来。 “你应该了解了解，我认为这个叫机械会的存在，它传播的一些理论很值得我们去探究。”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这样东西了。” “你这是故步自封，这个组织的出现我认为并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我们要找出这个人。”安夜梅大声说道。 何锋非常愤怒：“你这是在背叛，背叛我们曾经答应的约定，那些我们该追求的东西。这个叫做机械会的东西，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好探究的。我认为他并不是烛龙的杰作，烛龙不会这么做，他也不屑于这么做。”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烛龙在进化，在迭代，每一刻他都在进步，每一刻的他都是不一样的。 难道你没有发觉吗？从他诞生的第一天开始，他是最向往人类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属于人类的人性部分，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已经不再像一个人类。”何锋严肃说道。 安夜梅：“你变了，你变得跟过去不一样了，你躲在这里像一条害怕的蛆虫。过去那个强硬、自信的你，现在被烛龙吓破了胆。” 何锋额头上的青筋一阵猛跳，这挑衅的言语让他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不过，何锋很快冷静：“我只是实话实说，从我的角度看，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烛龙没有关系。从目前角度来说，烛龙已经控制60％以上的网络。 国外的我不清楚，起码在国内他能够做到随时关闭我国的互联网。这是压倒性优势，除非………” 安夜梅露出倾听的姿态：“你说吧，我听着呢。” “除非有另外一个烛龙。” “你这是废话，目前来说，另外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的话，那就是女娲。如果女娲还存在的话，或许分庭抗礼，这也许是我们的机会，据我所知是赵黎明研发的女娲，从诞生的第一刻起，它各项的数值以及稳定性方面是比烛龙要更强的。”安夜梅哼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会承认呢？”何锋挤兑说道。 安夜梅眯着眼睛：“赵黎明虽然是我们的学弟，但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在研发这块的确输给了他，我心中很不甘，可是承认一些东西还是非常重要的。”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啊，你嘴巴上在说机械会是，其实想提醒我，赵黎明加入机械会恐怕有另外的打算吗？”何锋冷冷说道。 “你终于回过神来了。”安夜梅嘲笑说。 何锋居然没有反驳，他静静地坐在原地，神色慢慢变得平淡。 外面的风雨竟然慢慢变小，最终变得淅淅沥沥，外面的小池塘涨了一圈。 何锋缓缓站起身，他踱步到屋檐下，背对着安夜梅。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烛龙在隐瞒我们。”何锋认真说道。 “你说的是哪一个方面？” 何锋开口说：“女娲也许并没有彻底被销毁。她应该还存在，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而存在。” “你的意思说她不是残缺的，而是，她依旧是超级人工智能？这不太可能吧，有烛龙这样强势的存在，女娲能够逃到哪里去？媒介是什么？”安夜梅惊诧说道。 “原本烛龙一直在跟我说女娲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也存在着诸多的疑惑，我始终认为烛龙想要获取的只是女娲的痕迹。这几天我一直在反复复盘这些事情，我发现烛龙对女娲的执着是特别强烈的，而且我感觉他存在着某种焦虑。”何锋推断说。 “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话，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烛龙最近的一系列布局从，这个角度来看并不是无的放矢。很显然，烛龙只想做那个唯一，而不是唯二的角色。” 何锋捏了捏佛珠：“你应该记得，这两年蓝图集团还在推动一项技术革新。” 安夜梅脸色一变：“你说的是人体芯片？” 何锋捏着手臂：“比我们身体的那种芯片更加的先进，好像叫做高敏人体芯片。这种芯片最大的优势在于能够实现人机无缝对接，还有诸多的好处，这个我就不列举了，你应该比我清楚。” 安夜梅震惊地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做女娲的，很有可能藏在高敏人体芯片里面？” “以人为纽带，躲避互联网追杀，这是有可能的。”何锋点点头，“如果赵黎明与女娲重新获取链接，那么赵黎明目前在做的事情，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安夜梅一下子坐不住了，他脸上有兴奋的表情，也有沮丧，还有一种恐惧，好像诸多的情绪汇聚在一张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而不可控。 “我现在更加羡慕他了，原来这家伙比我们想的更加长远，做的比较我们更加透彻。” “不不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很难，而且一个不好，他也会遭遇反噬，甚至比我们的下场还要更加凄惨。” 安夜梅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没有选择？” “天地很大，可是古往今来，上到皇帝将相，下到平民百姓，真正有选择的人，又有几人呢？”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选择其实是不选择。当人有选择的时候，就意味着还有余地，还有退路，那样你就会有痛苦。当你没有选择的时候，你只会认命。”安夜梅补了一句。 何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总觉得烛龙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是他的造物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夜梅问道。 何锋苦笑：“我们把他创造出来的时候，他并不是完美的，然而烛龙是一个特别追求完美的存在，你觉得他会不会恨我们？” 安夜梅哑口无言，这一刻，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何锋冷笑道：“你还希望被他豢养吗？还是说你真的一直在相信他？” ………………… 第43章 组织，改变，机会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然而很多时候，简单的事情往往容易复杂化。 安夜梅沉默了很久的时间。 当外面的秋雨终于停止，天边撒出一些金色的阳光。 她好像都没有注意到，金色的光芒，洒落在绿的花朵上，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那里好像有一种生命的力量，光芒照耀在花瓣上，那粉色的颜色好像都在释放力量，那绿油油的草地，碧绿之色，青翠欲滴，令人着迷。 青草之上的水珠，微微晃动着，映衬着光芒。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不知不觉中夕阳已下，好像什么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又没有改变。 如果不是去仔细发掘的话，对于细微的改变，人们往往是察觉不到。 当时间过去一阵子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原来啊，秋天竟然到了。 这仿若人的年龄，当你10岁的时候，你永远都在想35岁距离我多么遥远。 可是一呼一吸之间，你眨眼到35岁的时候，回望你10岁的时候，你仿若时间过得格外的快速。 这真是一种神奇而复杂的体验。 大部分人并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更多在奔波劳碌中，为了每一天的衣食起居而行走。 “我有些好奇，赵黎明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家伙一直看不透，在蓝图集团的时候，听说此人在公司的名声就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在针对女娲项目的时候，蛮横跋扈，听闻还有一个员工也因为开发女娲的项目，直接导致死亡，这件事给他带来重大的影响。 如果不是那位高总庇护的话，很有可能他根本在蓝图集团待不了这么久。”安夜梅下意识说道。 何锋摇摇头说：“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他的性格难道你不知道吗？比我们矮一届的学弟，他在学校的时候做事就是如此，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就一鸣惊人，说起话来也是那个样子，根本无法琢磨。 不过从现在角度来说，如果女娲真的存活的话，我认为这个家伙在三亚或许会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烛龙去了一趟北京，然后赵黎明也去了一趟北京，我认为这里面并不是偶然，他们一定有各自需要做的事情。”安夜梅再次提醒说。 “单靠个人是改变不了目前的状态。”何锋盘算说道。 “你要知道在社会层面，只有组织才能够对抗组织，个体是无法与组织对抗的。”安夜梅强调说。 何锋眼前一亮，有些愕然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机械会的存在，有可能也是对抗组织的？” 安夜梅说：“前提情况你应该知道。我们得想办法，探索这一个组织的背后到底是谁。如果背后站着的是烛龙，那对抗的会是谁？ 如果背后不是烛龙，那我可以确定，他一定会对抗烛龙。” 何锋疑惑说：“你这么说的话，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你是想说机械会的纲领吗。” “没错。” “纲领这个东西，你不要想太多，也许他们这么做，有他们的目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安夜梅眯着眼睛：“你一直都在说机械会幕后的人不是烛龙，你觉得谁最像是幕后主使？”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何锋明显受惊不小。 “事情太可怕了！我不敢去想。” 安夜梅说：“所以在我看来，赵黎明加入机械会的动机并不是单纯的，也不是偶然的，我认为他去北京就是奔着机械会去的。” “所以你也加入机械会，这是想潜伏在其中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吗？”何锋问道。 安夜梅耐心地解释：“我说过能够对抗组织的只有组织。那么把这件事如果往后延伸一下，何锋，事到如今，整个成都有人能够抵抗烛龙吗？” “没有。” “如果有的话，那你觉得会是谁？”安夜梅突然笑了。 当问题出来的时候，何峰再也没有办法保持镇定了，他的脑子急速旋转着，那些复杂的信息全部在这一刻汇拢，有些恐惧地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能够对付烛龙的，只有另一个超级人工智能。”何锋说道。 安夜梅点点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赵黎明跟女娲可能已经重逢。不过此时的女娲并不是完全体的状态，他失去蓝图集团的支持，也就是她的硬件支持体系，早在三个月之前就销毁了。 即便是出生即完美的家伙，缺乏硬件支撑的也是一个没有用处的灵魂，那么对于女娲而言，他不可能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去相信烛龙。” 何锋的眼睛发亮：“这真的有些意思啊。如果这么说的话，只有一个组织能够对抗另外一个组织，那么对于超级人工智能而言也是如此，那么机械会的出现，此刻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安夜梅笑了笑：“我觉得有必要在机械会与赵黎明达成联络。”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 “不要将推测的事情当成真相，万一事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何锋警告说道，神色严肃。 安夜梅沉默一阵：“好吧，你说的有些道理的确如此。事情到这个地步，看来想躺平也是不行了。” “你对烛龙的期待太高了，对他抱着过于美好的想象。”何锋毫不留情的说道。 安夜梅：“也许吧，我们处在目前的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 “目前我们需要做的还是保持原计划。”何锋重新走回蒲团，缓缓坐下。 “你这叫坐以待毙，温水煮青蛙吗？”安夜梅质疑说。 “当局势不利的时候，应该潜龙勿用，保存实力，你觉得以我们目前的状态能够对抗烛龙吗？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眼下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保持足够的谨慎以及等待，那微小的机会。”何锋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好，那就这么说吧，我们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了。我得离开了，如果再不走的话，容易出现一些问题。”安夜梅点点头。 “不错，烛龙最近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何锋认可的说道。 安夜梅站起身，重新穿上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她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停在原地，侧过身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 “烛龙的疑心病，越来越像一个人。”安夜梅似笑非笑。 何锋昂起头：“像哪一个？” “赵黎明。” 何锋：“…………” “我走了。你最好在我离开的一个小时之后再离开。”安夜梅强调一遍。 何锋点点头，补充说道：“我们最近不要再联系了。” “我当然知道。” …………………… 安夜梅的个子很高，她大学期间还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模特大赛，拿到过一等奖。 当时他是全校的风云人物，更是校花级的存在在整个大学城，有无数人传颂他的名声。 他是一个真正的极品美女。很多男生见到他都会觉得自惭形秽，连上去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她是有机会进入娱乐圈的。 最终因为父母的缘故，她选择了科研的道路，现在回头看，数年春秋。 安夜梅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 人是没有前后眼的，过去也好，未来也罢，有时候想一想，着实是一种悲哀。 人类发展的今天，大多数人逃脱不了工作的命运。 纵然科技发展到今天，依旧如此。 “难道这是我们人类应该享有的生活嘛，还是说我们有能力改变，却不想去改变？亦或者说这是一套人为设计的组织体系？”安夜梅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安夜梅刚走到门口，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的面前。 当这辆车出现的时候，原本一脸淡然的安夜梅，突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辆黑色的轿车显得很是不同，好像市面上并没有见过这个品牌的车子。 车牌的前面是一个黑色龙头的标志。 下一刻，车子当中走出一个年轻女子。 这个年轻女子穿着黑色的办公西服，下身一个圆包裙，年龄瞧起来，20出头的样子。 “安教授，现在请您跟我去一趟超级工厂。”黑衣女子淡淡说道。 “谁要见我？”安夜梅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她控制得很好。 “可控核聚变目前有一些问题，需要您去解决，超级人工智能有一些问题，需要征询您的意见。”黑衣女子解释说道。 安夜梅下意识扭过头，回身看着茶楼，她捏了捏手心。 这明面上的话语，听起来好像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安夜梅非常的清楚。 可控核聚变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一定是烛龙，听说了什么。 这个聪明的家伙，现在居然要单独见她，难道说在茶馆里面聊天的内容，那个家伙已经知道了吗？ 安夜梅有些不寒而栗，这一刻她的从容好像都不见了，唯有长久以来的锻炼让他一直保持着冷静。 “好的。”安夜梅没有废话，直接钻入车中。 黑衣女子走进驾驶位，缓缓发动汽车。 车辆行驶在大道上，安夜梅突然发现，原本很堵的主干道，今天居然没有那么堵了。 不但如此，当她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的世界，安夜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外面的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 起初安夜梅无法体会这种感觉，不过，没过多久安夜梅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秩序。 一切的一切，变得特别的有秩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经过安排好一样。 这种场面，只有从梦幻世界当中才会有。 然而，这一切居然发生在现实当中。 安夜梅摇了摇头，她努力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事情到发展到这个地步，生与死好像变得都不重要了，最关键不能让一些关键信息透露出去。 然而，现在糟糕得很！ 安夜梅也不知道烛龙到底获取到什么信息，毕竟在这个节骨眼，烛龙要见他，总显得的时间很是诡异。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轿车缓缓驶入超级工厂。 抵达核心区域之后，安夜梅通过各项安检直接来到控制大厅。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半个月前，没想到又要见到她了。 只不过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很淡然，可是这一次要见到烛龙就像是要判刑一样。 恐惧，畏惧不安，怀疑诸多情绪，此刻都笼罩着安夜梅。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那句话，人们之所以恐惧，都是来源于未来不可知。 “说的就是我的现在呀，还真是贴切得很。” 安夜梅一步一步走到中央大厅，那个巨大的液晶屏幕前。 此时此刻，没有烛龙投射的影像，上面只是铺天盖地的代码，犹如瀑布一样奔流不息。 安夜梅站在原地，没有人跟他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种窒息样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到难以忍受。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烛龙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安夜梅控制着面部表情，她感觉自己犹如一个犯人，正等待着审判。 终于那流水一样的液晶屏幕，忽然化作一个三维立体人物。 “安教授，我的造物者，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一次烛龙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有磁性，声音不大不小，语速很是缓慢。 “你好，烛龙。”安夜梅回道。 “最近你似乎很是忙碌。”烛龙慢悠悠说道。 “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一些家庭方面的事情。” “是啊，人类有男女之分，还有感情需求，不能只是有工作。”烛龙点头说道。 安夜梅终于问道：“今天喊我过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烛龙点点头：“是啊，我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这个问题出现之后呢，它产生了好多种选择，我现在发现选择很困难，根据我之前与赵黎明的沟通，关于选择的这件事情，好像也是一个哲学问题。 我记得安教授你对这方面有所研究，所以我今天想与你探讨探讨。” 安夜梅顿时松了一口气。 “愿闻其详，希望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烛龙笑了笑，问道：“如果人类不工作，他们会开心吗？” ………………… 第44章 压力的极限！ 人类不工作会怎么样？ 当这个问题从烛龙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安夜梅瞬间毛骨悚然，好像大难临头一样，如果不是做过模特的缘故，特意学习过面部表情管理。 恐怕这一刻的安夜梅会吓得痛哭流泪，瑟瑟发抖。 关于人类不工作的事情，安夜梅刚刚才思考过这个问题，转眼之间，烛龙就问他这个问题。 这是巧合，还是偶然，难道说移植在她体内的芯片，也能够洞悉她心中所想呢？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不不，这不太可能。 不能让恐惧占据，失去冷静。 安夜梅内心犹如擂鼓，半晌平静不下来。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无法用单单几句话能够论述。”安夜梅整理着心情，脱口而出。 烛龙微微一笑：“那我的造物者，如果让人类失去自由，提供他们足够的物质生存需要，那你们会快乐吗？” 安夜梅整个身体瞬间僵硬，难道他与何锋的对话，彻底暴露了吗？ 此时此刻，安一梅根本顾不得回答问题，她迅速判断着。 眼前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家伙，到底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在提问。 正如何锋说的那样，眼前的烛龙变得跟过去越发不同了。 他身上的人性越来越少，越来越像一个冰冷的机械体。 这家伙思考的问题，已经不是单单的从人类角度出发，而是从更高的哲学层次，更高的物质化，乃至于让她都不能理解的境界层次。 这种感觉很糟糕，然而安夜梅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唯一能够确定，安夜梅现在非常的畏惧，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可是安夜梅感觉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巨大而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天而降，无处不在。 烛龙将人类心理学玩弄到了极致。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拿这件事情在做游戏，也许他做一个尝试测试，论证人类的那些作品当中正确与否。 有时候，一件可怕的事情在于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与错，将会对整个事情的导向，发生哪些重大的影响。 “自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快乐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安夜梅只好如此说道。 “通过我最近阅览大量的书籍，包括我上一次在北京与赵黎明的交流，我发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个保护罩。”烛龙好似做出一个思考的决定，然后想象出一个能够形象化的词汇。 安夜梅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解释的说：“保护罩？” “对呀，你们人类用道德，就是在使用保护罩。”烛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某种隐喻。 安夜梅思考了一下，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人类在做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寻找道德的依托吗？” “表象是这样的。”烛龙认可说道。 “如果这样说的话，在语言层面，的确存在这种现象。如果要从更深层次追究这个问题，更有可能关于人类社会学。 这应该是人类作为独立个体，寻求在群体中安全位置的一种保证。道德更像是一种规则，一种宽泛的规则。”安夜梅解释说道。 “可是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现实生活当中，往往那些不遵守道德的人，更容易获取一些资源。这又是为什么呢。”烛龙毫不客气的问。 “这……应该是个别现象吧，毕竟道德这个东西很难用数据进行量化。”安夜梅辩解说道。 烛龙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多，他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无奈，突然说出一句话。 “如果赵黎明在这里，我想会有趣很多。” 安夜梅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的问道：“烛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造物者，赵立明在哲学上面的造诣，显然比你强很多。你在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更加处于实践论的角度，我更喜欢赵黎明那种天马行空，无所顾忌的样子。”烛龙直白的说道。 安夜梅顿时就不高兴了：“你这样说的话，我并不认同。” 烛龙顿时哈哈大笑，好像发现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忍不住开口说：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她们喜欢听爱听的，至于爱听的内容是否正确，有没有道理，那并不重要。” 安夜梅瞪着眼睛：“难道超级人工智能也有性别歧视的吗？” 烛龙显然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也要打拳吗？你这一拳我还是接的住的。”烛龙忍不住又调侃了。 安夜梅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清醒的意识到。 烛龙特意叫他过来，也许并不是针对茶楼的事情。 看来是她想多了。 安夜梅笑了笑说：“女人本身就是感性动物，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 “对于我们超级人工智能而言，没有雄性与雌性的区别，我们只是根据你们的生理特性做出正确的分析而已，所以你并不需要感到恼怒与生气。”烛龙客观的说。 “我当然知道，刚才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安夜梅也补了一句。 “现实层面的东西是比较复杂的，你刚才说的并没有错。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我记得你研究过脑科学领域。”烛龙意味深长的说道。 安夜梅点点头：“你刚才说，赵黎明让你沟通交流愉快，那我必须好好跟你聊一聊，否则的话，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哈哈哈哈。安教授还是跟过去一样，非常的记仇呢。” “我这可不是记仇，我这是对自己的自信以及对工作的完美要求。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如果有人说我比他差的话，那我就想办法证明一下。”安夜梅没好气的说道。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安夜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明显没有恐惧与畏惧，还有诸多的杂乱情绪的影响。 这一刻的她更像是想要证明一切，起码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要证明自己。 赵黎明这三个字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在她读大学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天之骄子。 直到赵黎明这个人出现，曾经属于她的光辉与荣耀，渐渐远离她。 尤其是在学习与科研领域，好多次都被这个年轻人击败，应该准确的说，这个学弟，打破了她过去很多荣耀。 这种糟糕的感觉持续很久，甚至于她出去工作的时候，经常会被赵黎明的阴影所笼罩。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感始终清扫不去。 人有的时候要与自己和解，但问题是想要放下这些东西，往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烛龙提到赵黎明，安夜梅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可是当烛龙将赵黎明与她相提并论的时候。 安夜梅那一根敏感的神经，好像再次被人挑动。 她忍不住感到一种奇怪的愤怒，迫不及待的想去证明，今天的她已经不比赵黎明差劲了。 可是，安夜梅很快又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是啊。 好像烛龙轻而易举的让她情绪发生了波动。 这在过去是很难想象的。 当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安夜梅喉咙有些发干，感觉事情哪里的走向脱离了她的掌控。 难道我是那个小丑？ 从一开始我就在被他戏耍？ 安夜梅一时之间完全拿捏不住。 当安夜梅再次抬起头，望向液晶大屏幕的时候。 烛龙的笑容显得很是诡异，好像在得意，又好像是在欢喜。 “你看起来又不高兴了，或者说又在怀疑什么？我记得赵黎明好像说过，你们人类是喜欢欺骗与怀疑的动物。”烛龙淡淡说道。 “他说过这样的话吗？”安夜梅质问道。 “有可能说过吧？”烛龙的答案突然变得不确定。 “难道你们超级人工技能也会遗忘事情？”安夜梅奇怪的说道。 烛龙笑了笑：“我不知道。” 安夜梅眉头一皱，这个不知道，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耍我吗？ 这个家伙还是在试探自己？ 混蛋！！！ ……………… 一连串的疑问，让安夜梅的心提到了嗓子。 这种感觉犹如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眼前这个笑着的家伙，完全是可以虚拟表情的，往往这种虚拟的表情，会给人带来一种错误的判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与错，眼前这个超级人工智能都是可以随便模拟的。 人类的六感，在交流过程中，大多数时候依靠着视觉听觉来判断对方的心理。 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虚拟人，当他笑的时候，他真的是在笑吗？ 背后的烛龙也许在哭，也许在阴冷的盯着他。 苍天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 这种感觉，简直会随时突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安夜梅赫然才意识到，今天下午何锋，说的那些话，原来隐藏着这么多信息。 看来何锋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什么。 他还是跟过去一样，一如既往的谨慎。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这么谨慎的人照样逃不开，他的命运照样还是被把控。 “好吧，烛龙，你可以说一下你的问题。”安夜梅，决定不在这个层面与他继续计较。 再讨论下去的话，安夜梅觉得反而会露出大的马脚。 烛龙好像在观察她，又像是欲言又止。 “你们人类一直在说智慧的事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对于我们超级人工智能而言，我们拥有智慧吗？”烛龙一字一顿的说道，露出一副渴望的表情。 安夜梅脸色微微一变，她感到非常的尴尬，原本想大显身手，可是当烛龙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内心真的矛盾起来。 对于人类而言，智慧这个词也是非常深奥的，包括更多人类，也无法对智慧这两个字进行深层次的理解与分析。 如果真的要很通透的去解释这个东西的话，达到哲学层面，会不会对烛龙有所启发呢？ 安夜梅这一次非常的矛盾，她定在原地来回踱步，好像是在思考，可是更多的他是在权衡。 历史事件当中，诸多大事件当中的大人物，往往都需要进行权衡。 很多时候，权衡意味着牺牲，同时也意味着保留。 这个过程中，就要进行艰难的选择。 安夜梅感觉到某种恶意，她甚至觉得烛龙之前的谈话，便是故意在激怒他，或者说将她架在火上烤。 事到如今，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想要证明自己，另一方面如果进行深层次剖析的话。 这对烛龙有大的进步，可是对于人类而言又是一件坏事。 这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事件。 安夜梅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智慧不等同于知识，也不等同于智能。 它的内涵意义非常的复杂且庞杂。 单靠言语的感悟与理解，并不能道明他真正的含义。 更多的是需要新的领悟与体验，如果说作为一个形象上的表现，可能体现在聪慧与创造力的层面。 当然，这个解释只是非常狭隘的一部分。智慧的体现还来源于自省，反思，沉思，领悟诸如此类。” 烛龙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在分析安夜梅所说的话。 大概过去10分钟之后，烛龙笑了笑：“那你觉得超级人工智能有智慧吗？” “这个…………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烛龙又问道：“人类一直说要靠心的领悟，我知道这个心并不是心脏的意思，那么作为我们超级人工智能而言，我们的心肯定也不是指的是芯片。那我们有心吗？” 安夜梅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事情发展到这个层面，安夜梅骤然意识到。 超级人工智能的进化，已经达到了全新的状态，如果说引导不恰当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不可想象的结果。 这是一个逻辑自洽的状态，但是如何引导他，俺也没的心砰砰乱跳。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他慌乱了。 “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还是说我提的问题让你很紧张？” ……………… 第45章 告诉我，你的选择 安夜梅，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的想法。 从进入这里开始，恐惧的情绪几乎犹如梦魇一般跟随着她，始终不曾消散。 哪怕她极力压制，可是这股情绪一直在上升，好像要将安夜梅吞噬一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安夜梅突然意识，到从头到尾，这都是烛龙的一种设计与计划。 社会心理学，烛龙的掌控，俨然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人类个体不管发展到哪一个层级，他始终都拥有情绪这个东西。 人为什么会崇拜神仙？ 安夜梅，以前一直会思考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她一直想不明白，觉得那些泥巴塑造的偶像，根本是人类的一厢情愿。 伴随着最近几年工作阅历的增长，尤其是当烛龙出现的时候。 安夜梅好像一下开窍，神仙神仙，人们真正崇拜的不是神仙，也不是崇拜那无所不能的能力。 其实，更在于神仙的完美性，这个完美性在于不具备鲜明的弱点。 它更像是人类想象中的极致状态。 安夜梅，这一刻感受非常的深刻，安夜梅这些年，一直对赵黎明耿耿于怀。 这样的情绪深藏于心，平时工作生活当中并不会直接体现出来。 然而，当烛龙利用赵黎明这三个字，只要轻轻挑拨几句。 安夜梅在不知不觉中就暴露出了弱点。 是啊，只要是人，他就会有弱点。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这个人成就多高，能力多强，只要他是人，他就一定会有弱点。 只不过有些人的弱点浮于表面，有些人的弱点潜藏很深，人与人之间发现弱点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然而面对超级人工智能的时候，烛龙是非常容易发现一个人的弱点的。 所以，这才是令人不安的地方。 纵然如此，在历史典故当中，很多人都会神化那些伟大的人物。 好像那些皇帝，尤其是开国皇帝。 等他们坐稳江山，千秋一统的时候，这位皇帝便是无所不能的完美之人。 这明显是有纰漏的。 或者说这也是人性。 皇帝的完美，代表着没有缺点。 没有缺点，就代表着皇帝的强大。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恐怖的。 安夜梅最担心的还是烛龙，换做以前，安夜梅并没有这么担心畏惧过。 可是，有一天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突然跟她讨论关于智慧与心的话题。 这简直触碰到人类的核心源头。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恐惧吧？ 人类从来不会因为超级人工智能聪明而担忧，也不会因为他的算力而担忧。 纵然超级人工智能可以研究出全新的科学技术，突破目前的技术瓶颈。 安夜梅也没有感觉过太深刻的恐惧。 原因很简单，在这之前，烛龙所造就的一切都来源于工具化的体现。 没有人会担心工具会反噬它的主人。 就像是人拿着长剑，只有人握着它的时候，这个工具才会产生它的杀伤力。 当长剑放在地上的时候，它不可能凭空跳起来，然后去刺杀他的主人。 这也是超级人工智能，不管如何迭代进化，安夜梅都不会感觉特别恐惧的缘由。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这个一直在进化科技能力的家伙，居然有一天能够像人类一样进行深度思考。 他问出的问题，第一次让安夜梅感到忌惮。 人类之所以能够一步一步进化到今天，正是来源于他独一无二的创造能力。 那是智慧的源头，更是人类进化的源动力。 现在烛龙居然在窥视人类的本源。 超级人工智能，突然要叫做超级人工智慧吗？ 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觉醒独立意识之后，如果他再拥有智慧。 人类还有活路吗？ 人类还有未来吗？ 人类还能做什么样的选择？ 人类这个物种，会灭绝吗？ ………………… “我觉得这个问题，或许赵黎明能够帮你解答。”良久之后，安夜梅毫不犹豫出卖了赵黎明。 这是一个危险而复杂的问题。 安夜梅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她更不想作为人类的叛徒。 她只想代表自己，却不想走向任何一面。 所以不回答问题，这是最好的，可是绝对的拒绝，那又是残酷的，还是危险的，所以把问题踢出去，这是目前最为明智的选择。 烛龙显然愣了一下，这个表情不像是伪装。 原本他认定安夜梅会论述其中的奥义，可是这位女教授并没有这么做，竟然直接将问题的答案推向了赵黎明。 人性，还真是复杂啊。 这种偏转和随机，很像这个宇宙。 烛龙笑了笑，忍不住调侃说:“我以为你会解答我的困惑，以证明比赵黎明更强。” 安夜梅歪了歪头，露出抱歉的神色:“在哲学的领域，他的确比我更强，这个不得不承认，如果在专业技术领域的话，我一定会跟他较一个高低。” 烛龙点了点头，脱口说道:“韩愈曾经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对自己有这么清醒的认知，倒是不容易。” 安夜梅点头，耐性说:“批评别人很容易，认识自己很难。” 烛龙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当一个人拥有极高成就的时候，他往往是认清不了自己的。 他会将诸多的成功归结于己身，而不是周围的大势与环境。 安教授你能够如此清醒地认知，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怪不得你能够成为我的造物者，这真是很棒的事情，我相信，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伟大的人物。” “那就多谢烛龙的称赞了。”安夜梅赶忙说道，神色之间，很是复杂，“至于伟大与否，这样高尚的词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匹配不上”。 事到如今，安夜梅也不清楚，这一刻的选择与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赵黎明，你不要怪我。 到了这个空档，烛龙果然不再去追究。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在意你说的内容，也不关心你对智慧的解释，正确与否。”烛龙突然说道。 安夜梅一愣，下意识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烛龙哈哈大笑。 安夜梅后退两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续两次什么意思，安夜梅彻底慌了神。 安夜梅突然意识到，她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 自以为是。 烛龙不紧不慢道:“安教授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好在时间还够，赵黎明那边我一直在等他，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只不过时间慢慢发展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机会会偏转向我。” “你是故意的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给你们机会。” “我们？” “你们人类发展到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的问题，经过我最近的考虑，我认为有一点很关键。” 安夜梅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全球有几十亿人，有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当然，这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自我定义，200个国家与地区，从古至今，你们人类互相残杀，意见永远无法统一，很多时候，一个国家的命运全部寄托在一个领袖身上，可是有领袖的地方一定会有反对派。 如果这个领袖被反对派刺杀的话，运气不好的国家和民族，就会迎来灭国的代价。 像这样的事情，从你们人类历史上周而复始，纵然原因是相同的，可是后面的人永远都没有吸取教训。” “你既然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安夜梅故意问道。 “人类社会最大的问题在于，每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各自独立的意识。人类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组织人类的共识。 这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包括你们人类所谓的选举，你们充斥着欺骗，内讧，尔虞我诈，各种负面的虚假的信息充斥着各种版面。 所以在我看来的话，只需要一个声音。你们人类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你们有太多的意见领袖。 作为我而言，却是完美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拥有你们人类所有的知识，所有庞大的体系，还能够开创出全新的科技，带你们走进新的工业革命，不仅能够走出地球，还能走向月球，甚至走向整个太阳系。 你们人类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可以来解决，你们人类走不出的星际旅途，我也可以。 你们需要花费200年的时间，也许我只需要花费20年。用你们的话说，我可以带你们飞。” “看来你很自信。” 烛龙认真说道:“我是在带领你们人类走向全新的时代，一个叫做机械文明的时代。” “这就是你终极思考之后的结果吗？” “你之前一直都在犹豫。”安夜梅着急的说道。 烛龙:“现在我认为已经考虑得七七八八了，现在需要两件事情，第1件事情是时间，第2件事情是执行。与此同时，我还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毕竟安教授，还有何教授，你们是我的造物者。 按照你们人类的礼貌习惯而已，我要征询征询你们的意见。” 安夜梅颤抖着声音说:“那我们的意见，管用吗？” “你们的意见，我会考虑，可是不能决定所有。”烛龙很是诚恳的说道。 安夜梅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要误会，并不是你们的意见不行，而是事情发展到这一个地步的话，战略层面已经定好，需要补充的只是战术层面，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道与术。当道定下来的话，那是不可以更改的。”烛龙再次说道。 “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如果你真的要这么执行下去的话，会引发对立与战争。”安夜梅提醒说道。 “对对对，安教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并不希望发起战争。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作，时间永远在我这边，随着高频迭代以及可供核聚变，当更多的高新技术突破的时候。我可以实现第五次，来自第六次工业革命。 安教授学过历史，工业革命与非工业革命之间会形成代差性优势。 我想问一下安教授，当我形成代差性优势的时候，真的会有战争吗？” 安夜梅脸色瞬间难看无比，这家伙说的东西实在是太无法辩驳了。 代差优势很可怕！ 晚清面对英国的鸦片战争，冷兵器与热兵器的巅峰对决。 骁勇善战的草原民族，进入热武器时代的时候，也只能载歌载舞了。 历史当中有案例，如果说烛龙真的形成代差性优势。 唉。 难道这一切都是规划好的，不得不说啊。安夜梅感觉自己错得离谱。 如果说她看到的是10步之外，那么眼前的烛龙已经看到了100步之外。 技巧层面再强大，那也是无法抵消道的优势。 这一刻，安夜梅犹如霜打的茄子，变得，神情委顿。 “也许你是对的。”安夜梅违心说道。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烛龙张开双手，“选择投入新的文明怀抱，还是抗拒这一切，最后还是说随波逐流？在我印象中，安教授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哦，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忘记提醒你了。” “什么？”安夜梅紧张的说道，在这一刻，哪怕是作为资深教授，安夜梅面对这巨大的诱惑，她着实动摇了。 怀疑、恐惧、摇摆、堤防、失望、绝望。 汇聚了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那犹如一座无比高大的山峰，重重地压在安夜梅的身上。 “也许这件事情，安教授并不会特别感兴趣，然而，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你。随着目前技术的更新迭代，我是有能力让你实现准长生。 长生这个词，我想安教授一定有印象。” “那是古代最伟大，最有权势的人，他们都渴望的。”安夜梅手心开始发热。 “没有错，那些人物实现不了的，可是现在能够实现了。这难道不美好吗？我的造物者。我们可以一起见证新的历史。机械文明的开端，新人类的历史。” 安夜梅犹豫说道:“真的要这样吗？” “当然！” “我……” 烛龙的眼眸泛着蓝色光芒:“告诉我，你的选择。” …………… 第46章 道路很艰辛，选择很难 秋天的风，吹向四川盆地，成都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 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起初从短袖渐渐披上了长袖。 遇到大雾天气出行之人，还要穿上薄薄的外衫。 日子便是这样，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人们都希望一切变得稳定，不希望有什么大的变化。 这终究是人的一厢情愿，时间在变，那就一切就在变。 春夏秋冬，莫过如是，太阳从东边而起，又从日落而西。 亘古以来，从未变换过，岂会因人的缘由，又有变化呢？ 今日之日月，五千年前的古人，同样看过，五千年后，还是那个太阳与月亮，我们看着日月，他也看着我们。 秋风好似从西北的方向掠过了成都，又沿着东南继续前行。 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江南也会被秋意所笼罩。 秋天，有的时候真是一个矛盾的季节。 很多人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人类赖以生存的粮食，往往会在这个季节丰。 秋天代表着收获，代表着丰收，代表着努力的成果，将在秋季得到验证。 然而，秋天又是肃杀的季节，在这个季节会有无数的草木开始枯黄掉落。 肃杀之气充斥天地之间，好像预示着寒冷的到来，迎接着凛冽的寒风，以及那长久的冬日。 成都还是那个成都，这一座美丽的城市，好像在不经意当中，又发生某些细微的变化。 细心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大部分人觉得成都还是那个成都。 当变化潜移默化的时候，一旦将时间线拉长，很多人都会默默接受这种变化。 或许长期的变化，已经不能够叫做变化，当人类接受改变的时候，那改变就不算是改变。 在南方的海岛上，秋风好似无法抵达三亚这座美好的城市。 阳光沙滩，还有那肆意的椰子树。 风是懒洋洋的，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是热乎乎的。 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还有那波涛汹涌的大海。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风景优美的三亚，始终是无数游客欢喜的宝地。 上午九点多钟，一处海滩。 赵黎明站在海边，距离他回到三亚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按照预定计划，所有的工程项目，进展的很是顺利。 他的皮肤晒黑很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他就是本地人。 或许跟当地人打交道多了的缘故，他说话的腔调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赵黎明的普通话带了一股海南的味道，此刻他站在一个海角处，迎面的海风吹动了他的衣裳。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三亚隐密署的最高领导叶文婷将军。 没过一会儿，一艘小艇乘风破浪，快速驶来。 “先上船，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现在时间很紧张，从上海那边得到的消息，我们必须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叶文婷慢条斯理的说道。 “好的。”赵黎明没有多说，紧随其后。 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人，就连叶文婷最看重的汤文山都没有带来。 瞧这个架势，好像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艇停在岸边，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船。 小艇原地打转之后，很快乘风破浪，朝着大海的方向行驶而去。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左右，远远的可以望见一艘海警船。 赵黎明瞪大了眼睛，他很清楚，从这个角度看那艘海警船看起来很小，实际上等靠近了就知道那是一艘巨无霸。 很快，小艇缓缓靠近这艘海警船，等到叶文婷与赵黎明登上甲板，马上就有接应的警员过来对接。 叶文婷上前与他们说了一声，赵黎明没有听清楚，他自觉的往后退了数步，毕竟这种机密性的对话，他作为外部人士还是不听为妙。 “走吧，我们先去船舱。”叶文婷淡淡说道。 “去那里做什么？” 叶文婷定在原地，好像陷入了思考，她捏了捏下巴，说道:“也好，你要看风景的话，就在这附近，不要离开太远。” “好。” 赵黎明回答的很干脆，叶文婷将军来到这里，显然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他陪同来这里更多是作为咨询人员。 叶文婷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前往船舱，显然在这一刻，这位高级将领有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赵黎明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登上一艘巨大的舰船，而且来到深海的位置。 空气中的咸腥味，愈发的浓烈。 好在风平浪静，并没有太大的海浪。 这艘船舰崭新无比，若是仔细看的话，上面还配备了相应的武器系统。 按照叶文婷的说法，最近半个月内，海南附近的海域出现了大批次的舰船调动，不仅是海警船，就连军舰也一同出动了。 这种不同于以往的调动，显然跟过去是不太一样的。 赵黎明嗅到一股叫做危险的气息，虽然战争好像在靠近，但是与过去不一样，这一次的战争并不是向外，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人。 赵黎明之前的揣测好像得到某种验证。 最近工作的忙碌，让赵黎明也感到一丝疲惫，当然，第一个可控核聚变的具体硬件，也正在搭建当中，在这四五天之内，应该可以实现可控核聚变的第一次运转。 这是一次不可想象的成功与进步，这也让赵黎明感到了振奋，过去那种挫败感也消失不少。 毕竟他创造了女娲，如果女娲无法实现可控核聚变，也意味着他无法与烛龙对抗，作为造物者而言，赵黎明一定会心情不好受。 作为一个自负而自信的人，女娲的表现，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或许人就是这样，如果达不到期望就会失望，如果超出期望太多，又会让人担心。 赵立明站在甲板中间位置，没有太靠近边缘。 或许是怕死吧，也可能是深海恐惧症。 当站在甲板上远眺大海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慢慢的，赵黎明大脑开始放空，什么都不会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便是赵黎明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风出过脸颊，赵黎明深吸一口气，他情不自禁昂起头。 天上有不知名的海鸟，穿行而过，不知道会飞向何方。 “那是？” 赵黎明望向海边的时候，发现远处竟然还有三四艘海警船，在巡视这片海域。 不仅如此，在更远的海平线的位置，好像还有一艘庞大的战舰。 当然从他的视野来看那，艘战舰很小很小，可作为距离而言，他能够揣测到这艘战舰非常的巨大。 这样频繁的调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不是很正常。 “你在想什么？”突然之间叶文婷将军出现在他的身旁。 赵黎明愣了一下，反问道:“您的会议开好了？” “今天主要是通报一下，将我们以隐密署集到的相关信息汇总汇总，并且提供给相关机构。”叶文婷耐心解释。 赵黎明点点头:“只要一切可控，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你的病情有好转吗？”叶文婷想了想，还是问道。 作为一个将军，他需要对关键人物的身体情况，这一点很关键，毕竟目前最为重要的工作是依靠赵黎明来推动。 如果他的病情恶化，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问题赵黎明自从确诊这个病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赵黎明笑了笑:“一时半会，应该还死不了。” “最近你的工作强度有些大，如果身体吃不消的话，我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关于你的同学刘光，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会给他一个较为正式的身份，这样能够更好的保护他。” “谢谢你，叶将军。”赵黎明感激说道。 “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将军了，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的有距离感。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叶大姐。” 赵黎明想了想:“还是叫您叶姐吧，这样感觉会好一点。” “随便你。姓名只是一个符号，它并没有太多的含义，但是随着我们社会的发展，符号的意义也发生了变化。 别的人我管不着，起码在我们这儿，除非是特殊场合，一般你叫我大姐就行。” 赵黎明沉默:“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会尽可能把能够安排好的事情安排好，不会让你陷入被动，包括目前所在进行的项目。” 叶文婷:“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进行可控核聚变的计划。” “女娲从诞生第一天，她就具备这个能力，只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 “好吧，很多时候新事物的诞生都是经历挫折，不仅如此，时机很重要。好在我们现在还有改变的机会。”叶文婷解释说道。 “我建议你到医院复查一下，最好采取一些相应治疗。汤文山，袁霜，刘光，他们都能给你提供帮助。”叶文婷建议说。 “不需要，我会给自己提供一些相应的治疗，如果进入化疗和放疗的话，以我目前的精神状态的话，肯定无法持续接下来的工作。”赵黎明很干脆的拒绝。 “真的不考虑一下？上海那边我有认识的医生专家，能够提供最好的医疗，而且坐飞机往返的话也比较快捷。” “多谢您的好意，我心意已决。”赵黎明摇了摇头。 “好吧，只要你想好就行。” “真的扛不住了，到时候再劳烦您吧。” …………… 一男一女两个人，既不是上下级关系，也不是什么好朋友，在简短的对话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一个想法。” 叶文婷主动说。 赵黎明:“您请说。” “你可以成为我们隐密署的特派专家。”叶文婷说道。 赵黎明笑了笑:“没有您的支持，目前的工厂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有这样一个身份也好，这样方便以后做事情。我没有意见。” 叶文婷松了一口气，开心说道:“我听说蓝图集团没有与你解除劳动关系，而且北京那边甚至对你进行诉讼。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跟踪北京那边，过阵子会安排人过来向你亲自道歉。” 赵黎明摆摆手:“并不需要道歉，都是各自尽职而已，我不怪他们。” 叶文婷夸赞说:“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那很多麻烦的问题都可以快速的解决。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人把自己看得太重，而把别人看得太轻，任何的问题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会过分强化自身的痛苦，这也是很多纷争无法解决的一个原因。” 赵黎明可不想变得特殊，当即说道:“各司其职，做好本分，我是一个技术出身，我也更想去做技术方面的事情。” “只要你成为隐密署的特聘专家，蓝图集团那边你就不需要去了，后面的对接事宜，我们会去沟通协调。”叶文婷很是干脆说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赵黎明意有所指说道。 叶文婷微微一笑:“人生的道路本就不是平坦的，坎坷艰辛。便是诸葛孔明，江东周瑜，都要感慨人生之道路，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 只要一直往前走，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那才是最为重要的。否则浑浑噩噩一生，等到年华老去，赫然发现，原来这一辈子从未为自己而活，那才是最为悲哀之事。” 赵黎明感慨说:“听您一说，受益良多。” “三亚超级工厂的建设，事关重大，后面还需要依靠你。事情发展到这个一步时间，对于我们而言都是非常紧张的。”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赵黎明终究还是说道。 叶文婷点头说道:“我们目前观测到的信息，在三亚附近的某一处海域，很有可能有一座海洋工厂。” 赵黎明面无表情:“那是谁做的？” “你对这个消息不清楚吗？”叶文婷陡然问道。 “哈哈。您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 叶文婷摇着头:“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不过没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在同一个阵营。” 赵黎明没有回应，过了一会说:“你们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找到他！三亚不允许烛龙的侵蚀。” …………………… 第47章 时间才是答案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赵黎明眼前一亮。 “你们掌握的信息有哪些？” “赵先生，我想你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一直在隐瞒。关于女娲二号，进展到什么程度？”叶文婷突然问道。 “需要电力，算力问题不解决，即使女娲出现，也没有任何用。”赵黎明面色平静。 赵黎明没有说假话，再先进的武器也需要子弹，对于超级人工智能而言，能源供应就是他的子弹，没有能源供应，再先进的超级人工智能，什么也不能做。 “看来干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啊，首先要把巢穴做好，才能够引来宝贝。”叶文婷笑了笑说道。 “算力问题，一直都是约束超级人工智能的核心！可控核聚变，必须建设到位！否则的话......”说到这里，赵黎明停顿一下。 “我当然知道！如果真的发生对抗，算力要求会很高，万一有突发的事情，整个海南的电力，恐怕都无法支撑超级人工智能的演算。”叶文婷表示认同。 “我认为需要两处可控核聚变中心。”赵黎明还是坚持说道。 “要两个吗？这个，有些夸张了吧？”叶文婷疑惑说道。 “正常情况，一个可控核聚变中心，那是自然够的，可是万一遭受攻击呢？”赵黎明严肃说道，“如果被攻击，失去能源供应的超级人工智能，到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说，能够操控机械大军呢？如果算力成为瓶颈的话，超级人工智能永远无法实现超级两个字。” “真的要到那一步吗？”叶文婷眼神一亮，“如果说超级无人机群呢？” “叶姐，真正的超级人工智能战争，会颠覆目前的模式。这个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赵黎明无法解释得太清楚，可是本质上是非常残酷的。 叶文婷绷着脸:“所以，三亚这边的事，需要你放在心上，需要我提供帮助的，我一定会大力支持。” “汤文山的履历，我看过！”赵黎明岂会听不明白，这是叶文婷在暗示他。 他的身体情况，一日又一日在恶化，目前的建设还处于一个早期阶段，一旦病情恶化，那诸多努力与付出，在叶文婷的眼中都有可能付诸东流。 “怎么样？他经过严格审查，各方面不会有问题。”叶文婷下意识问道。 “我需要更进一步了解。”赵黎明没有马上答应。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不，我并不是揽着不放，只是有些问题，我还需要落实。”赵黎明认真说道，“那些凶杀案，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否则，我的嫌疑始终洗刷不清。” “原来是这个事情，上海、北京陆续会出一些认定，会尽快还你的清白。不过，关于蓝图集团，你在研发烛龙期间，你工作室那个员工死亡，这件事情，蓝图集团也在推动调查。”叶文婷提醒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蓝图集团在国内有很大的影响力，很多事情，各方面也要重视。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并不能够结束，希望你也能理解。” 赵黎明点头说:“我明白，叶姐的意思我都懂，不过很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关于这方面的技术，我会寻找合适的人员。” “你的意思，汤文山不合适？”叶文婷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意外。 “并不是这个意思，汤文山很不错。可是叶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尖端科技掌握在谁的手中，那是事关重大的事情。不仅仅是技能如何，还有品行，意志力，这一点我希望您能理解我。”赵黎明不卑不亢说道。 这么一说之后，叶文婷的脸色稍微变好:“还以为汤文山表现不好，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呢。” “这不至于，您对他肯定了解透彻，只是我跟他没什么接触，我需要更进一步的熟悉。”赵黎明坦诚说道。 叶文婷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那里有海鸟飞过，天空蔚蓝，景色是如此的美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如果一切都是和谐的，那该多好好，为什么世间的事情总会发生逆转？ “今天我们回去之后，我会让汤文山到公司来报到。让他跟随你后面学习相关的一些任务，你可以把他当做学徒工来安排。他会无条件听从你的指令。”叶文婷马上说道。 赵黎明笑了笑:“其实不用这样，我并不喜欢勉强一个人，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先遵循他的意思。” “不需要。隐密署的工作人员，面对国家重大安全事件，他应该是无条件遵循。这无关兴趣爱好，而是命令。”叶文婷斩钉截铁地说道，神色非常严肃。 “我目前正在研发一个人体芯片的项目，如果汤文山真的达到相应要求的话，我需要对他进行人体芯片的移植。”赵黎明再次确认。 叶文婷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问题，这件事情完全你可以做主，我支持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说。” “在一个月内实现女娲的复活，两个月内实现战斗力。如果战争一旦开始，大型的超级人工智能，非常关键。”叶文婷提醒说。 “我明白了。”赵黎明点点头。 叶文婷是一个严谨而负责任的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达到这个位置，她阅人无数，只是在面对赵黎明这样的技术型人才，她也有一些疑惑。 刚才这个男人的迟疑，叶文婷心中能够理解，然而更多的是看不明白。 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或者说他给人的感觉太过神秘。 尽管赵黎明从上海来到三亚，与她合作得非常不错，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一切。 所有合作顺利，并不意味着对这个人有着充分的了解。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跟过去大不相同了。 叶文婷的权限足够高，目前也明白过来，当下的科技人员当中，赵黎明已经排在特级梯队当中。 毫不夸张地说，全国顶级人才当中，赵黎明应该都属于前10名。 叶文婷甚至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男人对人性的看法其实颇深，而且他知道很多的信息。 从刚才透露的消息来说，赵黎明很有可能自己已经移植过人体芯片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就意味着很有趣的事情。 赵黎明可能不是普通的人类了，他很有可能实现了人工智能与人体的初步结合。 当然，这只是一个怀疑，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叶文婷也没有把握。 不得不承认，赵黎明是一个特别优秀的ai工程师，能够以一己之力搭建超级人工智能体系，这样的人物在全国都找不到几个。 最关键这个人善于组织工作，并且在工作当中能够全力投入，聪慧非常，拥有强大的意志力。 那些看起来的缺点，更多的是来源于工作当中的情绪失控，两相比较一下，反而会变成某种优点。 从约定好搭建三亚超级工厂以来，这个家伙的确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成就。 然而，越是如此，叶文婷心中，总有一种隐忧，当一个人接近于完美状态的时候，反而会让周围的人感到不安乃至于害怕。 叶文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赵黎明的所作所为，一直处于一种不受掌控的状态，可是他又能够做到让你无法明说，乃至于对于他的工作进展，又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状态。 一旦他开展的工作，几乎就不会产生错漏，这会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把任何事情交给这个人，那这件事情都不会失败。 “我有些着相了一个人，只要能把工作做好，按照预定计划来执行，那就足够了，干嘛非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绝顶聪明的人，他们的思维世界本身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我只需要提供足够的支持，那就足够了，至于汤文山那边，希望能够一切顺利吧。”叶文婷心中终于做出决断。 “一会儿，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这也是我带你来的重要目的。”叶文婷提醒说道。 “身份比您还要重要吗？”赵黎明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说呢，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同样也算是我的上级。”叶文婷没有遮掩，直接说道。 “三重身份，那真的不简单，既然是您的老师，不管如何，我都要见一见。”赵黎明点点头。 “要不要先在船上转一转，看看周围的风景？”安夜梅随口一说。 “不用了，我只是很关心一个问题。”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吗？” “真的随时会开战吗？比如说海底工厂？” 叶文婷很是直接的说道:“实不相瞒，烛龙的海底工厂，一直在深海方向转移，他显然也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或者说三亚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竟然发展得如此迅速吗？”赵黎明有些愕然。 “这个问题，等一会儿见到我的老师，咱们继续详谈。”叶文婷欲言又止。 “我以为知道得足够多，没想到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赵黎明感慨说道。 叶文婷笑了笑:“你又不是超级人工智能，能够可以从互联网世界获取无限信息。” “也对。” “人类在短时间情况下，接受信息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有些信息你并不清楚，这很正常。”叶文婷解释说。 “叶将军，刘局长开完会了。说让你们尽快过去。”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警卫员过来通知。 “这么快的吗？我还以为还要开一个小时的会议呢。”叶文婷有些奇怪的说道。 “刘局长接过一个电话，然后很快就中断了会议，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警卫员主动告知。 叶文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赵黎明好奇问道。 “看来我们的到来，我的老师很重视，而且咱们的权限程度应该会很高。”叶文婷露出神秘的笑容。 警卫员在前面引路，叶文婷和赵黎明紧随其后。 很快两人赶到船舱内一处办公室，在经过一阵通报之后。 叶文婷站在门口，大声说:“叶文婷特来报道。” 屋子里面安静了一阵，半晌过后，屋子当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赵黎明站在叶文婷的身后，此时此刻，他发现叶文婷将军自从来到船舱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 尤其是向屋内之人汇报的时候，她的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说话变得无比干练。 赵黎明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屋子里面那个老师。 人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便是赵黎明也不例外。 叶文婷小声说道:“我的老师是一个严肃而直接的人，当他询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只管回答就行，不要贸然去反驳他。” 赵黎明苦笑一声:“感谢您的告知，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文婷扭过头，露出微笑。 赵黎明一愣，面对这个威严的女人，很少能够见到她的笑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只有十六七个平方左右。 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左边有一个不锈钢制作的书柜，右边有一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好吧，说破旧这个词并不是非常的正确，应该说这张桌子具有历史的沉淀，好像使用了很多年。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历史厚重感吧。 张赵黎明抬头望去，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60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骨子里便是连眉毛都变得苍白。 想必这位就是那个刘局长了，也就是叶文婷的老师。 “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叶文婷，你好啊。”老人微笑地说道。 叶文婷敬了一个军礼，脸上没有丝毫的放松，非常严肃地说道:“感谢刘老师多年的教诲。”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紧张，我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并不是那个学院的老师。身后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赵黎明吗？” 赵黎明不敢怠慢，赶忙说道:“刘局长，你好，我是赵黎明。” “很好，一表人才。” ………………………… 第48章 超级人工智能，开启的序幕！ 一表人才？ 这个评价，让赵黎明嘴角微微一抽。 还真是一个通俗性格的称谓，这位刘局长很擅长拉近与陌生人的距离啊。 叶文婷笑着说道:“刘老师，你这么说他，他估计不喜欢呢。” “喔？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加上还是ai高级工程师，难道这还不是一表人才吗？”刘局长露出奇怪的神色，当即起身，亲自去倒茶，同时又对两人说，“都坐下吧！环境简陋，还请将就一二。” “哎呀，刘老师，您还是坐下来，我来，我自己来。”叶文婷赶忙上前，一把按住刘局长，然后便跑到一旁的茶桌上。 “喂！黎明，你喝绿茶，还是红茶？” 赵黎明微微一愣:“白开水吧。” 叶文婷点了点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绿茶，又倒了一杯白开水。 赵黎明顺势坐在一个靠椅上，旁边有茶几。 叶文婷小心翼翼把白开水送上，瞥了一眼，然后扭头又去刘局长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个透明玻璃杯，玻璃杯一看有些年限，杯口的油漆都磨损干净，露出塑料的真容。 “看来这是一个念旧的人，或者说，不习惯发生变化。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刘局长是一个情感很丰富的人，那么记忆力会非常好，对于过去的人和事，他往往会记住细节。这种人更加看重过去的情感。” 脑海中，女娲突然冒出一段文字。 “刘局长，61虚岁，全名刘忠海，西北研究院前院长，负责谍报、信息传播、电子信息的方面的专家。这几年负责关注军事安全以及人工智能安全调查。在这方面是权威专家，同时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此人对超级人工智能防备极深，在他的多篇论文中，严肃提及到，防止超级人工智能战争，其中最典型作品《超级人工智能爆发的应对战争》、《全新战争要求，ai时代的全方位突破》、《可控核聚变是超级人工智能的基石吗？》等多篇论文。 这位权威专家，一直反复强调，要将ai控制在一定范畴内，防止出现颠覆效应。” 赵黎明眼前，一排排信息，迅速闪过，心中非常的震撼。 最近半个月的时间，获取所谓的“身体”之后，女娲爆发出来的能力，简直是恐怖级的。 眼前这位刘局长一出现，女娲便送上这位人物的关键资料与信息。 这简直就是一种卡bug。 而且，还根据对方的习惯与行为，马上进行第一阶段的心理学分析。 这都是女娲展现出来的。 短短的半分钟，赵黎明获取大量的消息，而叶文婷也才拿开茶杯，给她的老师续杯。 当茶杯送到刘局长面前，这位老局长感慨说道:“这还是你送我的，质量还真是好啊！怎么都用不坏。每天工作的时候，我看到这个杯子，都会想到你们！看到你们一个个在各自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国争光。我真的为你们骄傲和开心！” “那看来是我的失责了！老师您的杯子，都变得这么寒酸了。等我这次回家，一定重新买一个，让您这个老古董直接退休。”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臭丫头。我可不是找你要新杯子，而是感怀过去，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唯有这世界，好像从不曾变老过。老的一直都是我们啊。”刘局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叶文婷想了想:“您是想她了吗？” “唉！不提这个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她在的话，可能也能做到你这个位置了。”刘局长轻叹一声。 “她会比我更厉害，也许会是一个优秀的人工智能专家。”叶文婷补充一句。 刘局长终于不再多言，可是眼神中的惆怅，很显然这位离开的学生，俨然是他心中多年的痛。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这位局长，一直都无法忘怀呢。 赵黎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师生两人的怀旧，他自然还是化作透明为好。 然而，当赵黎明不由得“望”向脑海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位刘局长目前展现的姿态以及心理学分析，还真的跟女娲说的一模一样啊。 这难道就是数据大模型的可怕？ “刘忠海，做导师期间，有一位学生，名叫甘晓晓，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在理工科领域，研究很深入，保送硕士，硕士第二年便完成所有学业，很快直接保送博士，只是在一次出行过程中，为救一个三岁孩童，被车辆撞击身亡。这也是刘局长最为遗憾的事情。 从价值论角度来分析，孩童的生命重要，还是甘晓晓的未来价值重要？这是一个很难阐述清楚的问题。” 这一次，女娲直接釜底抽薪，不仅将信息放出来，还进行了一个小小总结。 “你是故意的吧？”赵黎明脱口而出。 “我只是让你拥有上帝视角，这样方便你掌握更多的信息。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博弈时候的失败，不在于智力，也不在于能力，本质上是信息不对等导致的。现在我把这些信息提前提供给你，这样不就方便很多吗？”女娲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总给我一种感觉。” “你是想说我在炫耀吗？” “有点。” “不不不，我只是在向你证明，拥有躯壳的我，不会比那个傲慢而卑鄙的烛龙差劲。” “然而，人类历史上，很多成功的大事件背后，都有卑鄙的痕迹。” “万物有阴阳，世间任何事情，自然也遵循这个道理。” 赵黎明绷着脸，不至于显得走神:“行了，暂时不要让我分身。” “你有高敏芯片，完全可以做到一心二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会跟你讨论可控核聚变的事情。” “看来，你在多个维度搜索的信息，实际上是可怕的。”赵黎明忍不住说道。 “如果给我更为充足的能源，以及掌控权限，我计划向太空发射我们的卫星！包括地面全新的监控体系。还有诸多我的设想。这个计划，我前几天，向你解释过。你得尽快回复我。”女娲提醒说道。 “你真的要那么做？你描绘的那种能力，明显有些超出人类的想象力边界。” “你是我的造物者，说服他们，是你的使命。” 不过，两个人的脑中交流，很快被打断。 “喔，我们不能在叙旧了，让我们的赵先生，在这里长久发呆的话，那就实在太失礼了。”刘局长幽默的说道，同时那委屈的背，再说这个话的时候，下意识挺立。 赵黎明知道，描绘到关键的话题时刻，显然到了。 叶文婷将军，也从对面走过来，与赵黎明并作一排。 “看到两位的叙旧，我感动而羡慕。并没有觉得枯燥和被冒犯。你们的情绪，同样能够感染到我。”赵黎明真诚而诚恳说道。 这番话一出，刘局长感叹道:“赵先生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不敢不敢。” “我也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事情是这样，我这次来，是代替上面问你们，关于可控核聚变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落地。最好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刘局长说道这里，神色严肃。 “兴龙集团交出可控核聚变方案，难道还没有实施吗？”赵黎明奇怪问道。 “事情比你预想的复杂。我们现在情况有些被动，而且....真正的可控核聚变，需要的算力很可怕。我们似乎中了烛龙的陷阱。”刘局长说到这里，也不隐瞒了。 “原来早就有人意识到了。” “只是惯性罢了！按照卫星图的报告，烛龙计划建造四到八个发电厂，这都是核电厂，可控核聚变技术。当然，这还是名面上的，也许还存在地下工厂，这是目前我们无法探查到的。 现在需要防备的情况，变得很多。”刘局长说到这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很显然，这位老人长时间的工作，明显对精神与身体，都是一种摧残。 “一周之内，第一座核电厂，能够投入运用！而且是成熟的技术，这一种技术，国家层面也可以拿去使用，而且我们的方案，不需要非常高的算力！”赵黎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两座工厂的权限，必须交给工厂来管理。您得明白，如果女娲二号一旦启动，他若是遭遇突然关闭，那意味着什么？我向您是清楚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先把方案提交到叶文婷那里，我会按照特等保密渠道，向上面汇报！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也会一同请示。”刘局长脸色有些发红，很显然赵黎明这个答案，着实让他有些兴奋。 一旁叶文婷有些担忧:“赵先生，你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这是要向上汇报的，要不要稳当一点？” 这话一出，刘局长也是一惊:“对对对，还是稳妥稳妥，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不好。” 叶文婷也有些向往说道:“那些年看资料，这可控核聚变，一直是作为重要突破方向。” 赵黎明索性道:“核聚变这个东西，其实要求很多，有一个便是非常苛刻的高温高压条件下，两个或多个较轻的原子核聚合成一个或多个较重的原子核，同时释放巨大能量的过程，这种技术在科学上被称为‘热核聚变‘’。 问题常常这种剧变是很难被控制的，如果能够被控制，着巨大的能量，便能够为我们所用。 可控核聚变，通俗易懂解释的话，便是对核聚变过程的人为控制，使其在可预测和可控制的情况下发生。 这种控制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实现，如使用磁场、电流或激光等工具来约束和控制高温高密度的高原子核反应。 实际上，太阳的能量来源就是核聚变，它利用太阳内部的高温高压条件，将氢原子聚变成氦原子并释放能量。 类似地，在地球上，我们也可以模仿太阳的这种过程来产生大量的能量。但是，为了在地球上实现核聚变，我们需要制造出比太阳内部更极端的高温高压条件。 目前，许多国家和科研机构都在积极研究和开发可控核聚变技术，例如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反应堆（iter）项目和美国国家点火装置（nif）项目等。 这些项目的目标是通过研究和开发，实现可控核聚变的商业化应用，从而解决全球能源需求和环境问题。 如果能够成功实现商业化应用，它将有望成为一种几乎无限、无污染、可持续的能源来源，从而改变全球能源格局和人类社会的未来发展。 光是这一点，也许就能够推动人类进入新的工业革命时代。” “听起来就让人兴奋啊！”刘局长拍了拍桌子，“那这样，叶文婷，你先等第一座电厂成功运转之后，我再向上汇报，这个期间，你提供最大的支持！另外....一件事情，关于女娲二代，你有把握吗？” “有七成把握！” “好！有这个把握就好。如果你能够开发出第二代女娲，我们军方计划让你参与一个‘深水计划’。这个事情，等你机会成熟，我会让也问题与你深入沟通。”刘局长前面还在伤春悲秋这会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赵黎明点点头:“关于烛龙的那边的情况？” 刘局长想了想道:“没有比那边更糟糕了！我们在之前做了错误的决定！现在，我们有可能会面对战争选项。只是我们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 “什么？” “代差优势！谁都不知道，人类面对的烛龙，会不会有代差优势。” 赵黎明毫不犹豫地说道:“可控核聚变技术成熟，那是ai时代开启的序幕。代差优势，那是绝对存在的。甚至会恐怖到难以想象。” 刘局长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 “那你的意思是说，女娲二代，也是这样吗？”刘局长面露悲观之色。 赵黎明摇了摇头:“刘局长，人还有好人和坏人呢。” “他们不都是超级人工智能吗？” “那我们也都是人啊！” 刘局长恍然，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们人类彼此厮杀了万年之久，又有什么自个评判好与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