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老祖宗》 1. 社恐老祖宗 “隔壁墓穴的老祖宗又出去晒太阳了。”一只闲的长了霉菌毛的僵尸说道。 最近路过这里的陌生鬼好奇问:“僵尸不是怕光吗?怎么出去晒太阳?” 长霉菌毛的僵尸理所应当说:“所以老祖宗撑着伞晒太阳。” 陌生鬼问:“它不能不晒吗?” 霉菌毛僵尸说:“老祖宗说,它要当一只活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的鬼。” 陌生鬼说:“不理解,但尊重。” 黑暗里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说:“什么新时代的鬼,都是骗你们这种傻鬼玩的,其实它离开墓穴是在等人。” “等什么人?”,陌生鬼扭头,看见一只没头的僵尸。 霉菌毛说:“等一个让老祖宗被老祖宗们耻笑了三千年的女人。” 陌生鬼说:“噢,等到以后呢?” 霉菌毛还没说,无头僵尸说:“当然是打脸、虐渣、追鬼火葬场。” 陌生鬼说:“不明觉厉。” 陌生鬼说:“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好久了。” 无头僵尸:“说。” 陌生鬼说:“为什么你说话的声音这么古怪?” 墓穴里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霉菌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头僵尸用更加古怪的声音,似乎咬牙切齿般说:“因为我没有头!” 陌生鬼是个好奇宝宝,“那你怎么说话呢?” 无头僵不吭声了。 霉菌毛笑嘻嘻说:“它死了以后,的确好久都没办法发声。” 陌生鬼惊奇:“那现在怎么又……?” 追忆起那段阴霾的日子,无头僵感慨说:“经过我不懈的刻苦努力,终于学会了腹语。” 陌生鬼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 无头僵无语说:“你就不要对我的肚子有太高的要求了!” 霉菌毛嗤笑了一声,说:“没有老祖宗帮你点化,就你这具无头尸再练一千年还是一具破尸体。” 陌生鬼摇晃着一根手指,说:“no,no,no,不是破尸体,时间久了,尸骸都要腐败烂掉,被土里的微生物给侵蚀了。” 霉菌毛觉得路过的这只陌生鬼是个显眼包,说:“你说的什么鸟语!还微生物,自己是啥都还没整明白的吧!” 陌生鬼虽然被吐槽,但脾气还是很好,非常有礼貌的说:“我说的英语,我还会点法语和泰语,比如萨瓦迪卡,我觉得每一只僵尸都应该多多少少学点什么,活人有句谚语,‘活到老,学到老’,咱们死人也不能落后,也要‘死多久,学多久’,咳咳,这是我自己编的谚语,如果你们觉得有道理,请帮我点赞转发。” 陌生鬼说的很真诚,霉菌毛和无头僵也不好再怼它了,含糊的敷衍道:“点点点,给你点一百个赞,下次我们要是遇到别的鬼,能记住的话就帮你转发你说的这话。” 陌生鬼礼貌的说了谢谢。 聊天到这里就告一段落,无头僵回它的棺材里打算睡个美容觉。 自从它尸首分离以后,无头僵就格外注意它身体的保养。 霉菌毛闲着没事干就爱数身上长了几个菌群。 不同菌群长出来的毛颜色也不太相同,所以霉菌毛僵尸有时候浑身雪白,毛绒绒的,有点像人类未解之谜里的雪山人怪。 但霉菌毛不喜欢这个比喻,它喜欢别鬼说它像微笑天使萨摩耶,或者是美羊羊。 无头僵笑话霉菌毛,说雪山人怪至少是人,你看看你想像的,不是狗就是羊,都是畜生。 霉菌毛低头数毛,幽幽说,当人有什么好?如果能轮回,它要投畜生道,一辈子傻乎乎的,吃吃喝喝拉拉尿尿,什么都不用再想。 无头僵沉默片刻,说,你要先能轮回,再谈下辈子投什么胎。 陌生鬼初来乍到,见两只鬼都不理它了,觉得没意思,就在墓穴里东边溜达到西边,南边溜达到北边,然后就在一个方向听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怪声,沉闷的,轰轰隆隆,凝神静气的听好像隐约能听到人的说话声。 人?活人? 这里怎么有活人? 陌生鬼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霉菌毛淡定的说:“人的声音啊,你死了多久,连人声都听不出来?” 陌生鬼说:“不是,这里怎么会有人?!” 霉菌毛说:“不是这里有人,是隔壁,有人在隔壁墓穴里考古呢。” 陌生鬼惊道:“隔壁!你们不怕他们挖过来吗?” 霉菌毛说:“不怕啊,考了三年了,都没考完。” 无头僵说:“我都说了,咱们这些子子孙孙都不太行,要么有拖延症,要么太谨慎了,挖土用勺子,那要挖到什么时候。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停工理由,什么要保护文物不能过度开发,什么政策限制,什么人手不够,屁,我看都是不想干活找的借口。” 霉菌毛也有同感,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说:“唉,这不是停了大半年,最近又复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挖过来。” 陌生鬼惊奇:“你们希望别人挖你们的墓?” 无头僵说:“挖就挖呗,看你大惊小怪。” 无头僵在心里鄙夷,看着知识渊博,原来都是装的,挖个墓都值得惊讶。 霉菌毛说:“挖了好呀,考古专家研究研究咱的尸骨,给咱们编的野史传记什么的,如果能符合他们的要求,咱们墓穴兴许还能开发成景区,尸骨被装到透明琉璃棺材里,人人都要花钱来看咱们,多威风啊。” 无头僵兴奋的说:“我没头,够他们猜好一阵子了。” 陌生鬼:“……” 好吧,不理解,但尊重。 一说到墓穴被开发,霉菌毛就很兴奋,说:“那个马什么的墓,不就是挖出来了个美貌的女尸,被人放在博物馆里,还有空调吹,冬暖夏凉,爽死了。” 陌生鬼:“……呃” 都僵尸了,还追求什么冬暖夏凉? 现在僵尸对生活的要求都这么卷了吗? 无头僵说:“马什么堆的也就一般般,要是他们能挖到咱们老祖宗的墓,绝对让他们大吃一惊。” 霉菌毛说:“让全国大吃一惊。” 无头僵说:“不,让世界都大吃一惊!” 霉菌毛露出淫/邪的笑容,“全世界都会为老祖宗疯狂,为了见老祖宗美丽的胴体挤破脑袋,门票排几天几夜的队都抢不到!” 陌生鬼说:“这么厉害?说的我都很想见见老祖宗了,但是我来这里几天了,也没见过你们老祖宗长什么样子。” 无头僵说:“老祖宗是个社恐,爱自己独处,不爱见外人。” 无头僵说:“社恐能坐到老祖宗这个位置?我看它不是社恐,是‘玉玉症’,估计等那个女的等太久了。” “什么叫玉玉症?” 无头僵说:“就是‘抑郁症’,我们小仙僵都爱这么说。” 霉菌毛也跟着叹气:“是啊,哪个正常的僵尸天天撑着伞去外面晒太阳,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晒伤的,严重点还能被晒的魂飞魄散。” 陌生鬼说:“这么看来你们老祖宗确实病得不轻,就算它等到那个女的有什么用,没变成鬼的人死后早就轮回多少遍了,哪里会记得前世的恩恩怨怨,就算记得,她是人,我们是僵尸,人僵殊途,等来了也没用。” 无头僵冷哼:“那是你没用,我们老祖宗法力无边,只要能等到,就一定有用。” 陌生鬼说:“好吧。” 它嘴上不说,心里想,这两只僵尸没见过世面,对另一只僵尸盲目崇拜,它要理解,理解万岁。 霉菌毛说:“聊了这么久,你都没介绍介绍你自己。” 无头僵说:“对啊,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陌生鬼说:“我从东土大唐来,到西方极乐去。” 霉菌毛、无头僵:“……” 无头僵冷笑:“你是觉得我们没看过《西游记》是吧,毛毛,告诉它!” 霉菌毛说:“我告诉你,我们不仅看过,还跟作者老吴一起吃过茶吹过牛放过屁!” 陌生鬼汗颜,“对不住,我没想欺骗你们,我确实是从东边来,要往西边去。” 看它说的真诚,无头僵和霉菌毛也就不和它计较了。 陌生鬼看惹到了它们,连忙讨好,说:“你们和吴大师都能当朋友,鬼某真的羡慕佩服。” 霉菌毛说:“我们也就是顺带,其实他是来见我们老祖宗的。” 陌生鬼问:“他见老祖宗干什么?” 无头僵说:“好像是想为老祖宗写个什么人物传记吧。” 陌生鬼一听,眼睛亮幽幽的,问:“写了吗?” 霉菌毛说:“没,老祖宗觉得他写猴子写的还行,写人就差了点,就把他打发走了。” 陌生鬼吃惊,那可是吴大师啊!一本成神的大师啊! 无头僵说:“你好像很崇拜老吴。” 陌生鬼点点头,“我一直立志想成为吴大师那样的大神作者。” 霉菌毛说:“那你准备写什么呢?” 陌生鬼说:“游记,僵尸传记之类的,写写这些年我见过的大墓和僵尸,兴许还会把你们两个写进去。”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1. 社恐老祖宗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鬼界BUG 霉菌毛听了很高兴,说:“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等你写的时候我一定追更。” 陌生鬼被鬼鼓励,也很高兴,说:“那我要是走了以后,怎么把写好的文章传给你?三大运营商的网络对我们鬼一点也不友好。” 霉菌毛说:“没事,我们有特殊技能,等你写了,就半夜用鬼哭狼嚎这个技能传给我,等会我给你说说我们的频道,你哭的时候记得加密,这样人听起来是鬼叫,只有我们能明白。” 陌生鬼说:“那就太好了。” 霉菌毛说:“鬼哭狼嚎是我们当鬼的专属技能,还不花钱,活人的流量贵死了,还要去蹭wifi,wifi对鬼也不友好,我一靠近就容易信号波动,想看他们刷个抖音都看不成。” 无头僵说:“写我们没意思,你要是有能耐就去写我们老祖宗,老祖宗的秘密可多着呢,我保你写出来就立刻飞升变大神,一群读者在你耳边嗷嗷嗷的鬼哭,跪求你加更。” 陌生鬼被无头僵和霉菌毛话里的老祖宗吸引了兴趣,它本来打算待几天就走,现在突然很想见一见它们口中的老祖宗。 陌生鬼还想趁机再多问点东西,如它所说,它是一只有梦想的僵尸,一直想写点什么,生前它受各方面限制无法动笔,死了以后虽然成了僵尸,但心里始终揣着写作梦。 它内心因梦想激荡,另外两只僵尸浑然不觉,霉菌毛数毛数着数着就数睡着了,无头僵也躺了回去睡美容觉。 只有陌生鬼一只僵在原地心潮起伏的想,那个老祖宗真如两只僵尸说的那么厉害吗?能成为它写作梦的素材吗?一只僵苦等一个活人这种狗血剧情,如果能被它写出来,它一定能火的吧! 它下了决心,必须要想办法见那个老祖宗一面才行。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图非晚一脚踢开屋门,把行李箱扔在玄关处,胡乱踢掉鞋子,一头扑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摆好咸鱼的专属姿势,她仰头大叫:“我回来了,饭好了没,快饿死了,大哥,给我倒杯水,我要渴死了,火车站的矿泉水太贵了,没舍得买,忍着回来了。” 图非晚喊完,一个带着围裙、高挑修长、皮肤冷白的男生端着一杯水匆匆走了出来。 “没钱了吗,为什么要省,我不是说了你到站以后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去接你。” 图非晚说:“嗐!节约是美德嘛,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了,你们在家做饭等着我就行了。” 大哥图安说:“没关系的。” 图非晚看着大哥白皙透亮的肌肤,羡慕的说:“几个月没见,大哥更加唇红齿白了,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就省化妆品了。” 图安的脸微红,像雪里的红梅,说:“别开玩笑了,我这是死白,不健康。” 图非晚说:“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管他是雪白、苍白还是死白,总之别黝黑、漆黑和——” “死黑”,大哥温柔的接话。 图非晚噗了一声,“哈哈哈哈死球黑哈哈——” “你说谁黑?” 她正笑着,突然感觉一声发冷的质问从大哥身后传来。 图非晚表情一收,谄媚的说:“我黑,我最黑。” 图非晚谄媚的视线看去的方向站着一个皮肤黝黑,清瘦,不算高的男生,身上也穿着大哥的同款围裙。 二哥的围裙是真的裙,下摆竟然都快垂到小腿了。 黑皮二哥举着勺子,冷冷说:“谁让你回来的?” 图非晚眨眨眼,往白皮大哥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咋回事,二哥的气还没消?” 图久的哑光黑皮上露出冷冷的笑容,说:“我有没有说过,你去挖坟的话就永远别进我的家门?” 图非晚小声嘀咕说:“人家的专业叫考古。” 白皮大哥说:“行了行了,已经选了这个专业了现在也换不了啦。” 黑皮大哥仰起头看着白皮大哥,用勺子指着他,“你闭嘴。都是你惯的!” 白皮大哥比黑皮二哥高了两个头,却被黑皮二哥训的像个没地方躲藏的细脚伶仃的丹顶鹤,闷闷的把头一抬,谁也看不见他快贴到天花板的委屈表情。 黑皮二哥矮是矮,但像个小地雷似的,谁也不敢惹,图非晚用手指绞着衣角,说:“那、那我走了吼。” 图非晚灰溜溜从沙发上爬起来,拎起行李箱,鞋都没穿,往门口走去。 “等等”,二哥说。 图非晚嗖的一下扔掉行李箱,跳到二哥身上,说:“我就知道二哥舍不得我!” 图久冷笑:“我是想说,真的要走就把鞋穿上。” “呃……”,图非晚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二哥,尴尬的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 白皮大哥委屈结束,像长颈鹿似的低下头,说:“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黑皮二哥脸色一变,甩下图非晚冲回了厨房。 图非晚忐忑的说:“大哥,我走不走?” 图安笑笑:“你走了,老二做的可乐鸡翅给谁吃?” 图非晚眉眼得意,压低了声音说:“二哥真像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 “怎么说?” “哑光黑皮,还嘴硬,鸭子嘴最硬。” 午饭非常丰盛,吃完午饭,坐了一上午火车的图非晚碗筷也不知道收拾,大爷似的躺沙发上吃水果,睡觉觉。 大哥二哥挤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图久眼神冷冷的,说:“你就会惯着她,迟早要成个祸害。” 图安眨眨眼说:“难道她现在就不是了?” 图久刷碗的手停顿了下,垂眼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祸害?” 图安温声说:“等她完成了夙愿,自然就到了解决的时候,这次她不是说了上考古专业就是她的夙愿吗。” 图久冷笑:“她上一世的夙愿是去环游世界,上上世的夙愿是当博物馆的珍藏,上上上世的夙愿是想睡到死,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她真正的夙愿?我们满足了她多少次,可哪一世成功了?” 图安默然。 图久越说越气愤,随手砸了手里的碗。 客厅里传来一声惊呼,图久想都没想瞬间出现在客厅里,图非晚躺在地上,睡眼惺忪,似乎是睡着了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打雷了?”图非晚睡得迷迷瞪瞪。 图久抱起图非晚,把她送回卧室,给她脱了拖鞋,盖上被子,冷淡的说:“不是,你听错了,睡吧。” 图非晚拉着图久的袖子,“二哥,晚饭想吃粉蒸肉。” 图久的表情冷淡,“知道了,睡吧。” 他起身走出图非晚的小卧室,转身关门时看见图非晚睡脸安详。 图久回到厨房,手一抬,刚刚碎掉的陶瓷碗凭空恢复了原样。 图安靠着墙,仰起头,像一只忧郁的长颈鹿,说:“等有一天她真的完成了夙愿,黑无常,你真的舍得带她下地狱吗,生死录上她的罪行我到现在都没数清楚,十八层地狱怕是要走个遍,你舍得吗?她指甲裂个缝,你都能紧张死。” 图久,也就是黑无常范无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烦死了,休息时间不要和我聊工作。” 图安,白无常谢必安:“……” 白无常说:“那聊什么?” “聊点开心的。” “聊工资吧。” 黑无常冷冷说:“阎王那狗老板几百年没给咱们发过工资了?连五险一金都没有,老子真想去鬼力资源部投诉他。” 白无常温柔的说:“好哇,我们拼团去投诉他。” 黑无常说:“拼个鬼团,又不是拼夕夕。” 白无常说:“我们本来就是鬼,当然要拼鬼团。” 黑无常望着白无常白净的脸,叹了口气,说:“即便我们去投诉他,阎王肯定会拿小晚说事,一个鬼界bug我们两个鼎鼎有名的黑白无常这么多年都搞不定。” 白无常说:“鬼界有bug,不应该是阎王的责任吗?我们虽然是一线员工,可是整个地狱都是阎王再管,他的系统里有bug,是他失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黑无常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组团向上级部门投诉他吧!” 白无常眨眼,说:“可是,如果上面出手修复了bug,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小晚了吧?” 黑无常冷峻的眸子暗了下来,那张哑光黑皮更是阴沉漆黑。 良久之后,黑无常淡淡说:“仔细想想,阎王那个狗老板对我们还行,虽然总是拖欠工资,但管吃管住,比人间有的公司强多了。” 白无常说:“是啊,换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更奇葩。” 黑无常说:“算了,再给他一个机会。” 白无常连连点头,“就先不投诉了,我们再忍忍吧。” 一场鬼民和资本家的矛盾就这样被鬼民群众内部消化了,强行忽略鬼本来也不用吃饭,而且鬼除了能住地狱还能住哪里的客观事实。 由此可见,打工狗永远都是打工狗,即便死了,也是打工死狗,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图非晚睡了个美美的午觉,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卧室里,她换了件舒服的衣服跑出去。 白白高高的大哥坐在茶几上看电视,黑黑的二哥冷着脸在拖地、洗衣服、擦桌子、晒衣服。 黑二哥个子矮,很多地方够不着,每次这个时候他就哼一声,白大哥就走过来掐住他的腰,把他举高高,方便二哥打扫。 图非晚一直不明白,高的地方大哥不能直接擦吗,为什么非要把二哥举起来让二哥擦,拿抹布比拿二哥要轻松的多吧。 她提了这个建议,大哥二哥觉得有道理,尝试了一天,结果大哥的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设发挥到了极致,不仅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顶掉了,还被灰尘呛的得了鼻炎。 这下二哥不仅要打扫卫生,还要照顾生病的大哥。 二哥拉着图非晚,给她讲了一个小时的打工人法则,告诉她,在一个公司内部,同事之间要合作配合,不是你擅长什么就做什么。 图非晚听的云里雾里,最不明白的是二哥为什么要把他和大哥比作同事,他们明明就是她的亲哥哥,他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2. 鬼界BUG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鬼不可貌相 图非晚懒洋洋的坐到沙发上,后背自然而然的歪到白无常的身上,说:“还是家里舒服啊。” 白无常说:“那就不去上学了吧” 图非晚说:“那怎么行,高中熬死熬活才考上的大学。” 白无常说:“我劝过你可以不用那么用力学习。” 图非晚说:“咱们俩家和别人家就是不一样,别人的父母天天逼孩子学这个学那个,咱们家天天鼓励我吃喝玩乐,没爸妈就是好啊……呸呸呸,不能这么说,我可怜爸爸妈妈哟,我刚出生怎么就走了,都没看到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得貌美如花了。” 黑无常嫌恶的瞥她一眼,说:“上大学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胡说八道。” 图非晚说:“此言差矣,我在学校才不胡说八道呢,我们每天面对的都是各种文物古书、帛书简牍,教授让我们最好别喘气省的破坏了文物,所以我们上课的时候都不说话。” 白无常问:“你们班几个人?” 黑无常说:“冷门专业,能有几个人。” 图非晚说:“此言更更差矣,我们班有五十多个学生呢。” 白无常微微吃惊:“竟然有这么多?” 黑无常说:“一个系有多少学生?” 图非晚嘿嘿说:“五十多个。” “感情你们整个系才五十几个学生。”白无常说。 图非晚道:“大哥,人是少了一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下学期我们就要去山里挖坟——不对,考古啦!” 黑无常皱眉:“你们才大一,去哪里?” “云岭市吧,离咱家还挺近,坐大巴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白无常:“为什么让你们这些学生去考古现场?学校不怕你们碰坏了文物吗?” 图非晚说:“怕,但没办法,云岭那边有重大发现,人手不够,当地文物保护研究所和我们学校有合作,从大一到大四挑选一些优秀的学生去现场协助挖掘。” 白无常看着黑无常,说:“……重大发现?我记得云岭是有一个墓,不过不是什么名人吧?” 他把‘名人’二字咬的很重。 黑无常说:“不是名人,唐的一个富商,有点臭钱。” 图非晚眨眨眼,说:“的确是富商,学校老师告诉我们的,但是还没对外公开过,你们怎么知道?” 而且好像很熟悉似的。 黑无常面不改色的说:“因为你报了考古系,所以我和大哥专门去了解的。” 图非晚点点头,看样子接受了这个说法。 白无常说:“商人的墓,除了钱财之外应该没有什么价值吧。” “之前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那个墓挖的断断续续,中间好几次都因为资金原因停工了,就是你们说的,没什么商业价值,没办法往里面投太多钱,不过最近——” 黑白无常好奇的看着她,“最近怎么了?” 图非晚指了指饮水机,黑无常心领神会给她接了一杯端过来,“喝吧,祖宗!” 图非晚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听老师说最近在富商的墓里发现了一柄青铜利刃,锻造工艺古怪精巧,刃柄的位置刻个几个字,问题就出在那几个字上,根据专家查阅大量古书记载,推断那字是殇愚王朝的文字!”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他们一时说不出话来。 图非晚以为大哥二哥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说:“想着你们就没有听过,我来给你们科普,殇愚王朝是我们国家历史上最诡异恐怖的王朝,传闻说殇愚人可以谛听天地,意思就是向上能听天人仙音,向下能与幽魂悲戚,就是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王朝,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更诡异的是后代的史学家试图从藏书和遗址中重现殇愚王朝,但刚起个头,没多久就会暴毙身亡,因为巧合太多,古人认为殇愚是被上神诅咒的王朝,后来也就没有史学家敢多写几句了,即便书中提及,也是匆匆一笔带过。” 黑白无常沉默不语。 图非晚兴奋的说:“关于殇愚王朝的资料寥寥无几,许多专家都认为殇愚是先民时期杜撰出来的民族,但是谁能想到唐朝的一个商人墓中竟会有殇愚时期的青铜利刃,这个消息在考古圈和历史学术圈都快杀疯了,所以云岭的遗址挖掘又立刻被提上了日程,重启唐商的遗址挖掘活动,试图再发现一些关于殇愚王朝的蛛丝马迹。” 图非晚说完,拍拍白无常的手臂,“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就不想发表点什么感言吗?” 白无常苍白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轻声说:“那些史学家们都不敢写的朝代,你们不怕……又被诅咒吗?” 图非晚说:“二十一世纪了,那都是迷信,哥哥们,封建迷信要不得。” 黑无常淡淡说:“什么算封建迷信?” 图非晚说:“神仙鬼怪就是迷信。” 黑白无常对视着,表情似乎想说:鬼界最大的bug给地狱的黑白无常科普迷信,说出去谁信啊。 白无常说:“能不去吗?” 图非晚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唉,如果能有更多的殇愚王朝的东西面世,证明了这个王朝的存在,我国的历史都要被推翻了。” 她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起殇愚王朝的时候仿佛在发光。 黑白无常感觉到一种宿命的疼痛,在他们没有心脏的位置紧缩。 晚饭,图非晚吃到了二哥做的粉蒸肉,心满意足的跟两位哥哥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她一走,综艺节目就定格了,电视屏幕里的人停在一个扭曲古怪的表情。 白无常忧郁的说:“若我没记错,小晚就是殇愚王朝的人吧。” 黑无常说:“嗯。” 白无常说:“你还记得殇愚王朝覆灭那一天的场景吗?” 他打了个寒噤,“好可怕,小晚的魂魄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黑无常说:“小晚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变成行走在人间的鬼界bug。况且,你且想她的罪。” 白无常想起那些他数都数不完的罪名,喃喃说:“我看不出来小晚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地方,我们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傻白甜。” 黑无常说:“鬼不可貌相。” 他平淡冷静的评价着他照顾了很多很多年的孩子,眼里一刹那经年旧梦的记忆翻涌而来。 白无常说:“是命运还是巧合?她这一世的夙愿是学考古,而一个墓穴里突然发现了殇愚时期的器物……如果真的是殇愚的器物,你说小晚会想起什么吗?” 黑无常看着他,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白无常红着脸:“你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黑无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和我谈工作?职场内卷就是你们这种鬼造成的。” 明明是他先提起的!白无常骂又骂不过,打又不打不过,把头360度往后一扭,不搭黑无常了。 霉菌毛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当僵尸也太太太太无聊了。” 无头僵说:“不当僵尸你还想当什么。” 霉菌毛说:“生而为僵,我很抱歉。” 无头僵说:“啧,肚酸。” “为什么你肚酸?”陌生鬼在黑暗里突然出声。 霉菌毛意兴阑珊的说:“因为它想牙酸,可是它没牙。” 陌生鬼:“……” 霉菌毛说:“喂,那个鬼——” 陌生鬼打断它,“我不叫喂——” 霉菌毛说:“你叫什么?楚雨荨吗?” 陌生鬼想牙酸了,“这个梗活人已经很久不用了,太老了。” 霉菌毛说:“有我老吗?” “……没。” 霉菌毛说:“那我就要用。” “……好吧。” 无头僵说:“你到底叫什么?” 陌生鬼清了清嗓子,朗声说:“经过两位僵尸大哥的鼓励,我想了又想,决定重新拾起我的写作梦,于是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希望能一鸣惊僵,所以请大家以后叫我僵、一、鸣。” 僵一鸣犹如演讲般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它话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然后眼里闪光期待着听众的反应。 阴冷安静的墓穴比以往更加阴冷安静。 一阵阴风吹过。 三只僵尸大眼瞪小眼,小眼瞪肚皮。 僵一鸣僵硬的说:“此刻应该有掌声。” 霉菌毛和无头僵夸张的拍着爪子,呱唧呱唧呱唧。 霉菌毛说:“僵一鸣啊,你打算写什么题材呢?快穿?科幻?仙侠?金手指?” 无头僵说:“你从哪里听的奇奇怪怪的词。快穿是什么?科幻是什么?仙侠是什么?金手指是什么?” 霉菌毛用僵尸爪梳理着身上的霉菌,得意的说:“快穿就是快速穿衣,科幻就是科学是幻想,仙侠就是仙女都眼瞎,金手指就是老祖宗的手指。” 无头僵:“嗖嘎。” 僵一鸣:“……” 僵一鸣:“应该……不是这样解释的吧。” 霉菌毛挑着一高一低的眉毛,说:“那是什么?” 僵一鸣说:“是——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写传记。” 无头僵说:“传记啊,我就允许你写我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3. 鬼不可貌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稳如泰山的鬼 霉菌毛嘲笑:“一个头都没有的僵尸,还想有传记。” 无头僵最讨厌被吐槽没头,立刻跳脚说:“没头怎么了,我没头我骄傲,这世界上没头却修炼成僵尸的就我一个,没头多神秘啊!一个强壮、励志、凄惨、神秘的无头僵尸的传记,想一想就容易吸引读者的好奇心。” 霉菌毛挺了挺胸脯,“我觉得我也可以,你们看看我身上长出来的霉菌是多么的五彩斑斓,绚丽好看。” 霉菌毛仰着脸,毛绒绒的眼眶满含神往,“是什么让一个伟大的僵尸死后长毛了?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让僵尸们不由得探索神往这个古老美丽的秘密,让我们一起走进霉菌毛僵尸的前生今世,阅读它波澜壮阔的一生。” 无头僵说:“写我!” 霉菌毛说:“写我!” 两只僵尸充满期待的看向僵一鸣,“你说你要写谁?” 僵一鸣被两只僵尸寄予厚望,顿觉鸭梨山大,说:“呃,这个,这个,这个吧,前几天你们不是给我推荐你们的老祖宗,所以所以所以吧,我觉得不然就写老祖宗?” 两只僵尸互相看看。 霉菌毛说:“嗐,我那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要写老祖宗。” 无头僵说:“啧,写我们老祖宗的话,恐怕你难一鸣惊僵了。” 僵一鸣听了有些着急,说:“怎么说?你们不是说老祖宗法力高强,身世成谜,浑身都是亮点?” 霉菌毛说:“是没错啊,可是老祖宗不爱见人,沉默少言,孤僻冷漠,你想从它口中问出来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无头僵连连点头,“我记得有一回老祖宗有一百多年都没开口说过话吧。” 霉菌毛说:“老祖宗是那种山雨欲来巍峨不动、兵临城下稳如泰山的鬼。” 无头僵小声说:“通俗来说,就是一杆子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 僵一鸣抓抓头,它的写作梦一个字还没动就已经感到了艰难险阻。 梦想真的太难实现了,有梦想的人是悲哀的人,有梦想的僵尸是悲哀的僵尸。 可是梦想自古就不是轻而易举的,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绝不是梦想! 僵一鸣的内心重新燃烧火焰,它告诉自己,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霉菌毛无所事事的梳理身上的菌毛,无头僵在棺材板板里挺尸。 僵一鸣在黑暗中把自己激励一番,然后就在墓穴中溜达。 从东边溜达到西边,南边溜达到北边,它转了好几圈,疑惑的哎了一声。 霉菌毛说:“我不叫哎。” 僵一鸣尴尬的挠挠头,“我不是叫你,我只是发出了一个语气词。” 无头僵酸溜溜的说:“有语气词了不起。” 它的肚皮能力有限,没喉舌好用,没法抑扬顿挫之乎者也。 僵一鸣谦虚的说:“误会了误会了,我只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霉菌毛:“什么事?” 无头僵:“肯定不是好事。” 僵一鸣说:“我是想问啊,咱们这个墓穴里哪一个棺材是老祖宗的棺椁?” 无头僵警惕:“你找老祖宗的棺椁干什么?” 僵一鸣摊开手,说:“一般棺椁上都会记载一些墓穴主人的生平和壁画,我想先了解一下老祖宗,这样面对它的时候也好提出来一些真知灼见,让它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霉菌毛干脆的说:“你找不到的。” 僵一鸣:“为什么?” 霉菌毛神秘的说:“这座墓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和你从前见过的将军墓、商人墓都不一样,这是皇陵,皇陵你知道是什么吗?” 僵一鸣说:“埋皇帝的。” 霉菌毛打个响指,指尖的菌毛可爱的晃动几下,“没错。” 僵一鸣环顾周围,沉默片刻,说:“不瞒各位,我也算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僵尸,进过的墓穴没有四五十个也有二三十个,其中不乏文臣墓武将墓、名人大家墓豪绅墓、皇陵也是见过不少的,但没有哪个皇帝的墓穴是这样的,所以你说这是皇陵,我不信。” 霉菌毛说:“见过世面?什么是世面?世界的哪一面都是世面,你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不论你信不信,这是什么墓穴就是什么墓穴,绝不因你的质疑而改变。” 无头僵用力的鼓掌,“毛毛,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文化。” 霉菌毛清了清嗓子,“淡定淡定,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传说。” 僵一鸣:“……” 僵一鸣其实是想激它多说一点,并不是让它用鸡汤反驳它。 僵一鸣只好直说:“我的意思是这个墓穴不符合皇陵的建造标准。” 霉菌毛说:“你在这里才待了多久,去了多远,你什么都没见过,就敢大言不惭。” 僵一鸣连忙说:“是我大言不惭,毛毛大哥,那你能不能带我去墓穴的其他地方转转?比如其他耳室、配殿、正宫殿什么的。” 无头僵说:“你去不了。” 僵一鸣快被急死了,“我为什么去不了?是我去不了还是——你们也去不了?” 霉菌毛说:“朝代更久的地宫宫殿要么坏了,坍塌了,要么是被老祖宗封印了,而老祖宗的棺椁放的那个宫殿,更是有几百道封印,普通僵尸根本没法进去。” 僵一鸣不解:“为什么老祖宗要给自己睡觉的地方锁那么严实?怕人偷尸盗墓吗?” 霉菌毛说:“老祖宗的殿里倒不是它自己封的,是下葬的时候生人用血咒封死的。” 僵一鸣瞪大眼:“血咒?你们不是说老祖宗是皇帝,死了也是先皇,何人敢封它?” 无头僵说:“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僵一鸣期待的看着它。 无头僵也用肚子瞪着它,“你看我干什么?” 僵一鸣说:“下来呢?下来呢?” 无头僵:“我不是说了,说来话长,那么长的话,人家肚皮又不是嘴皮,上下一碰就能滔滔不绝,那么长的话我才不说。” 僵一鸣:“……” 它只好期待的看向霉菌毛。 霉菌毛梳着毛毛:“我倒是很愿意告诉你,但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了嘻嘻,老祖宗进来之前我就在皇陵里了,你看我这一身五彩斑斓的霉菌就知道我是多么悠久厚重的僵尸了。” 僵一鸣:“……” 从两只僵尸嘴里撬不出来东西,僵一鸣只好另想办法,万事开头难,大神飞升前都要经历挫折和磨难,活人有首歌不就是唱的它如今的境地。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哭,至少我们还有梦……”僵一鸣哼着歌,双爪背在身后,在墓穴里溜达起来。 它仰起头盯着一面土墙凝神看了起来。 过了会儿—— 又过了会儿—— 又又过了会儿—— 霉菌毛用毛绒绒的胳膊肘捅了捅无头僵,说:“你快看你快看,这老兄是不是入定了?也太搞笑了。” 无头僵淡定说:“我用啥看,肚脐眼吗。” 霉菌毛说:“也不是不可以,或者再下面那个眼——” 无头僵恨恨说:“可惜我不能买一袋去污粉,不然一定甩你一身帮你去去污。” 霉菌毛说:“人不污污枉少年。” 无头僵说:“少年如你,不如不少年。” 霉菌毛不服气,“少年如我怎么了?我多漂亮啊,毛绒绒的,有多少实验室想培养我这样的菌毛都培养不出来呢,不是谁死里都能长一身霉菌毛的。”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僵一鸣不得不开口,它沉思沉出个寂寞,什么也没思考出来,听到霉菌毛讨论它,还以为这两头僵尸能就它这样子说出来点啥。 结果是说了不少,可惜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僵一鸣本来懒得理他们,可是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 霉菌毛说:“不是告诉告诉过你了,隔壁在考古。” 无头僵嘲笑说:“有脑子还没我这没脑子的好使。” 僵一鸣嘘了一声,说:“隔壁墓离这里有多远?” 无头僵说:“七八里地。” 僵一鸣说:“不可能,听声音的清晰度不到两里地,不,一里地。” 无头僵说:“不可能。” 僵一鸣说:“你们过来听下。” 无头僵说:“毛毛你有耳朵,你去。” 霉菌毛走到僵一鸣站的的地方,学着它的姿势把耳朵贴到墙上。 墓穴里静悄悄的。 须臾,霉菌毛仍旧保持着脸贴墙的姿势,说:“的确比之前近了很多,活人在数数,还在喊口号:1,2,3,快要撬开了快要撬开了,加油努力,干活要用力,你不用力我不用力谁来出成绩——” 成绩的‘ji’的音刚从霉菌毛长满毛的嘴里说出来,一声巨响顿时炸开! 轰隆!!! 墓穴里的土屑噗噗噗的往下掉。 无头僵满地跳脚,霉菌毛嗷呜一声靠墙蹲下来抱住自己。 僵一鸣迷茫,“怎么回事?活人用炸弹炸墓了?” 霉菌毛离墙最近,听到一种机械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吱呀,吱呀,哪里的铜色齿轮正缓缓启动,吱呀,吱呀,铜锈扑簌簌的往下掉落,水银在泥道中快速流出来,像一条银色的蟒蛇正贪婪的和空气中的氧混合……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4. 稳如泰山的鬼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天神降临 霉菌毛骂了一声“混账奸商在墓里安火药”,然后就地一滚抓住无头僵的手臂,对着僵一鸣提醒:“快蹲下!!又要爆炸了。” 提醒完,霉菌毛扯着破喉咙大声吼道:“老祖宗——快回来——要被偷家了——” “了”字在回荡,了,了,了—— 回荡声中,第二次爆炸如约而至—— 轰隆!!!!!!!!!! 墓穴里几千年的漆黑被明艳的火光照亮,土疙瘩分崩离析,哗啦啦的满地掉落。 一道光从遥远的地方照过来,霉菌毛被最先照到,惊恐的叫了一声。 僵一鸣抬起头,看到墓穴的一面墙被炸塌了一个大窟窿。大窟窿的外面,光线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僵尸畏惧阳光,被阳光照到会魂飞魄散。 可是墓穴都炸烂了,还能躲到哪里了? 万分惊恐的那一瞬间,僵一鸣呆呆的看着光线随着坍塌的越来越大的窟窿照进来,很快就要照到它的身上——梦想、大神、书、一飞冲天、一鸣惊僵,无数杂乱的念头齐刷刷涌上僵一鸣的心头,它创业未半就要中道崩殂了吗? 在光射向它的那一刻,一柄黑色的伞凭空出现,就像是被谁随手扔过来似的,伞柄好像故意敲了一下它的头,僵一鸣嗷呜吃痛弯腰捂住头,正好蹲在了伞的后面。 伞的后面,霉菌毛和无头僵都蜷缩在伞下,说:“傻大个,站得那么笔直是想让光把你的腿射没吗,还不快点把自己团一团蹲过来!” 僵一鸣赶紧蹲下抱成一团,这时,霉菌毛和无头僵突然跪到了地上,双手抱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嘴唇张合。 它们齐声吟唱起来,声音神圣悠远,仿佛某种古老的低语,普度众生,万物生长。 僵一鸣努力忍着爆炸带来的恐慌,伸长耳朵听去。 它听到霉菌毛和无头僵神圣的吟唱着:“——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僵一鸣:“……” 霉菌毛、无头僵慷慨激昂:“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在铿锵有力的鬼哭狼嚎中,天神降临。 一席长袍逶迤拖地,长发如瀑,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掉落的土疙瘩瞬间定格,然后像是倒放一般,土疙瘩一块一块,土屑一粒一粒飞回了原来的位置。 坍塌的墓穴在鬼嚎的孤勇者中自我修复,眼看就要恢复原样,霉菌毛唱着唱着突然说:“老祖宗留个窟窿——不肯哭一场,爱你来自于蛮荒——” 坍塌的最严重的那面墙上,原本倒放的土疙瘩有几块突然又往下掉落。 僵一鸣眼睁睁看着一面坍塌的墙壁重新竖立起来,墙壁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一米左右直径的大窟窿。 大窟窿上蒙着一层透明的符咒,能从里面看向外面。而外面的阳光却一丝一毫都照不进来。 霉菌毛和无头僵喜气洋洋从伞下奔到大窟窿前。 僵一鸣紧紧攥着伞柄,目瞪僵呆。 一只指节修长、手腕苍白的手伸到僵一鸣面前。 僵一鸣抬起头,看到暗绣纹路的长袍、劲瘦的腰身、一副宽阔坚挺的肩膀,一张淡漠苍白英俊昳丽的脸和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 黑眸闪了闪,手仍旧伸在僵一鸣的面前,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唇形好看的双唇紧抿着。 霉菌毛跑过去把伞从僵一鸣爪子里夺走,放回黑眸主人的手里,谄媚的说:“老祖宗,给您。” 老祖宗拿了伞,转过身,身后的袍子翻滚黑浪,转眼消失在了墓穴里。 僵一鸣还坐在地上,眼前仍旧浮现那张脸、那只手。它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都是僵尸,它的爪子只能被称作爪子,老祖宗的手才真的是手。 僵一鸣憋了半天,突然说:“老祖宗好帅。” 霉菌毛瞥它一样,小声给无头僵吐槽:“我还期待它这个文僵骚客能把老祖宗夸成花呢,结果也和我们一样,就会说两字。” 僵一鸣涨红了脸,挪到大窟窿前,说:“书到用时方恨少。” 大窟窿的另一面,巨大的灰尘土屑缓缓散去,几张活人的脸出现在大窟窿的另一面。 “嗬!”僵一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窟窿就像是一扇不规则的窗户,活人的脸从外面贴着窗户往里看,霉菌毛和无头僵的脸从里面贴着窗户往外看。 双方的脸因为贴的太紧而扭曲变形,一面是活人,一面是死了几千年的死人,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活人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一个戴眼镜上了年纪的老头说:“咳咳咳咳,历来都说商人狡猾,果不其然,谁能想到墓里竟然有这么大个暗室,还按了火漆机关,幸好时间久远材料受潮威力不大,不然你我都要在这里长眠陪祖宗了。” 一个带挂脖工牌的工作人员说:“王教授,真的太险了,我都快吓死了,要是这个墓穴坍塌了,我们怎么给上级部门交代,哎?我怎么觉得刚刚在外面看的时候,这面石墙好像被炸了个洞?” 工作人员把手放在大窟窿的符咒上摸来摸去,符咒在僵尸们的另一面泛起金色的波纹,工作人员说:“难道是我眼花了?这墙看起来很结实,一条裂缝都没有。” 石墙的另一面。 僵一鸣说:“这大窟窿就像活人的单透玻璃一样。世间竟然真的有人会法术。” 无头僵说:“错了。” 僵一鸣:“?” 霉菌毛说:“人不会法术,是有鬼会法术。” 僵一鸣说:“我说的人并不是指活人,唔,就是个人称代词。” 霉菌毛痛心疾首说:“身为作者,更是要斟词酌句,人就是人,鬼就是鬼,岂能混为一谈。” 僵一鸣讪笑:“受教受教。” 图非晚收到了辅导员发过来的一个电子文档,打开以后是一份商业保险,让她打印出来签字。 图非晚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跟她一起被选中去云岭市的同学就给她打过来了电话。 “啊啊啊你收到导员发的保险没?内部消息,云岭市那个墓没那么简单,墓里有机关暗器,前两天省里博物馆的专家在墓里发现了个暗室,门刚打开个缝,暗室直接爆炸了,还炸了两次!!” 图非晚紧张的问:“有人伤亡没?” 同学说:“那倒没有,听说响声大但是杀伤力不大,跟炮竹一样。” 图非晚说:“那还好。” 同学说:“还好什么呀,一个商人墓挖了好几年,现在才发现墓里可能有机关暗器,谁知道这个墓穴到底有多大,还会不会有其他更可怕的机关。你想啊,学校直接给我们投保了!” 图非晚想了想说:“先是发现殇愚王朝的东西,再是机关,啧,这个古墓有点意思。” 同学说:“还有意思呢,我都不想去了,我在想签不签保险,总觉得签了好像把自己卖了一样。” 图非晚说:“唔,那你再考虑考虑,我去签字了。” 同学说:“你不怕啊?” 图非晚说:“有什么怕的,我们是考古,是正经的做学问,我们的目的是还原历史,补足史籍缺漏,这是有意义的事,文学上怎么说我们这种行为来着。虽九死其犹未悔,就算不小心被祖先墓里的机关炸死了,那我们也是为事业献身。” 同学:“您老真清高,你还是说实话吧。” 图非晚笑嘻嘻的说:“不想在学校上课,而且参与实践活动的话给很多学分。” 同学说:“行吧,那我也签字了,上学期挂了两科,就靠这些学分保我不留级。” 晚饭,白无常捧着碗,惊讶道:“墓炸了?” 图非晚说:“是有什么机关吧,我猜是打开暗室的时候火药和空气接触形成了爆炸。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 白无常戳着米饭,若有所思。 图非晚说:“二哥今晚值班?几点回来?” 白无常说:“不知道,值班没点,估计不会太早吧。” 图非晚说:“别告诉二哥我给你说的事。” 白无常:“为什么?” 图非晚说:“我怕二哥不同意我去嘛,他从小都不让我干危险的事。” 白无常说:“二哥也是关心你。” 图非晚加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大哥碗里,“知道知道,话说回来,二哥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总感觉神神秘秘的。” 白无常心虚的说:“就是客服……门卫之类的。” 图非晚:“客服和门卫是两个行业吧,差别还是很大的。” 再说,她二哥那么拽,怎么都不像会去做客服或者门卫这种需要微笑服务的职业。 白无常:“呃,就是给领领路解答解答问题这种工作。” 夜黑风高,十八层地狱,奈何桥摇摇晃晃,桥下河中业火汹汹,孤魂野鬼一个接着一个瑟瑟缩缩的过桥。 黑无常叼着烟,坐在桥头,手里转着打火机。 一个新鬼哆哆嗦嗦:“请问、请问这是哪里?” 黑无常:“奈何桥。” 新鬼崩溃:“世界上真的有奈何桥?” 黑无常:“有。” 新鬼:“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黑无常:“嗯,嗯,嗯!” 黑无常冷着脸:“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新鬼恍恍惚惚的摇头,往前走去。 黑无常用手指夹着烟,抬了抬下巴,说:“回来!” 新鬼惊恐的看他,黑无常说:“你还没给我评价。” 新鬼:“怎么评?” 黑无常虚空中点了一下,新鬼的眼前突然弹出一个评价框:请给今日奈何桥当差员工点评。 下面三个选择项:好评,中评,差评。 新鬼偷偷瞄了眼表情凶神恶煞的鬼差,毫不犹豫的点了‘差评’。 它选完以后,黑无常当即收到一个差评,瞪圆眼珠子,“你是不是瞎,你给我回来改评价!” 新鬼屁滚尿流的跑了。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翻了翻他的评分:3.5分,又翻了翻其他同事的,其他同事基本上都在8.3分以上,老搭档白无常的好评率更是达到了9.8分。 要知道,满分是十分制啊! 黑无常气愤的扔了烟,给白无常发消息:“心态崩了,今天又得到一个差评,我恨阎王,我恨地狱评价系统!!!!” 白无常说:“咳咳,淡定。这个也是为了让鬼魂对地狱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黑无常:“去/他妈/的宾至如归。” 白无常露出笑容,图非晚刷完碗出来,说:“大哥,你笑啥?” 白无常说:“没什么,你二哥刚刚告诉我,他又被客户打差评了。” 二哥竟然真的在当客服? 图非晚同情的说:“要不然你还去劝二哥改行吧。”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5. 天神降临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召唤老祖宗 活人在新打开的暗室里什么也没有发现,里面没有储藏任何器具,仿佛是木匠建造了这间房子,主人却因为陪葬物品用尽了,没能给这里填满陪葬品。 暗室的地理位置比整个遗址都高一些,且后壁是倚山砌出来的粗糙的山石切面,有点像工人修墓的时候偷了懒,遇到了坚固的石壁,就随便往周围挖了挖,挖出来了一个空室。 因为没有发现,暗室很快被挖开,清理掉浮土,然后填平,整成了一片视野广阔的平地。 挖掘现场采用探方的挖掘方法——就是将遗址挖成一个又一个五米X五米的正方形墓坑,正方形和正方形中间留一米左右宽的路,这路叫隔梁,隔梁能走人也能走手推车。 平地位于挖掘现场的最里侧,位置略高,站在平地的位置往斜方向看去,能看到挖掘现场的大部分景色——当然也只能看到隔梁上的景,那些凹陷下去的探方里面有什么,就只有走到附近的隔梁上才能看到了。 就在平地后的石墙上,活人以为的山壁上有个隐形大窟窿,大窟窿的后面另有一番天地,比如此时此刻,石墙的后面就有三只僵尸挤在一起,仿佛看电视一样,张望着活人的挖掘现场,他们的视角就像是教室里斜上方的摄像头。 活人的挖墓的速度真慢,而且大部分人都蹲在探方墓坑里挖来挖去,所以三只僵尸围观了几天,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僵一鸣叹气:“唉。” 僵一鸣又叹气:“唉。” 僵一鸣又又又叹气:“唉。” 无头僵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霉菌毛说:“也许它是便秘在发愁。” 僵一鸣干笑:“无头兄猜对了。” 霉菌毛怅然若失说:“原来你不便秘啊。” 僵一鸣决定施展同情拉近自己和僵尸的关系,说:“咳,毛毛兄有这个隐疾?” 霉菌毛皱眉说:“我们小仙僵不吃也不拉,怎么会便秘?” 僵一鸣:“那你说我——罢了罢了,这个话题不提了。” 它深深的吸一口气,忍下去了。 霉菌毛对无头僵说:“你看它说了半天的废话,根本不是有话要说,所以肯定是便秘。” 无头僵:“好吧,这次就算你猜对了。” 僵一鸣:“……” 僵一鸣只好放弃文人墨客的臭毛病,直话直说:“我刚刚是在遗憾好不容易见到老祖宗了,我却没有抓住机会好好与它攀谈一番,只顾陷在它的风采中久久难以回神。” 霉菌毛眼睛一亮,“你也被我们老祖宗的风姿征服了吧。” 无头僵嗤笑:“老祖宗专治各种不服,遥想当年大墓刚成,老祖宗还只是个——” 僵一鸣瞬间竖起耳朵。 无头僵却不说了,肚皮抿了抿,仿佛真是个嘴唇似的。 霉菌毛黯然的梳着毛,老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僵一鸣见它们又不肯往下说了,只好赶紧另起一个话题,以免氛围冷下去。 僵一鸣说:“对了,老祖宗出场的时候你们唱的歌真好听,犹如天籁绕梁三日不绝,僵某真想不到二位的歌声竟然如此动僵。” 霉菌毛说:“这算什么,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那儿的人都会唱歌。” 无头僵说:“我们那时候不叫唱歌,我们叫祝神诵。” 僵一鸣说:“祝神诵?” 霉菌毛说:“对啊,大人物登场的时候,天下子民都要唱祝神诵。” 僵一鸣说:“是不是就是活人说的出场自带BGM?” 它补充解释:“BGM的汉语是背景音乐、伴乐的意思。活人的电视剧里,主角就有自己专属的BGM,每次主角出现就会响起音乐。” 霉菌毛看着无头僵,问询说:“哦,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无头僵说:“嗯。” 僵一鸣晃晃脑袋,说:“可是我听你们唱的那歌是……呃……是流行歌曲吧,也算是祝神诵吗?” 无头僵说:“祝神诵没有特定的歌曲,一般唱的都是民间劳作、勇士赞歌、时政典故之类的。” 僵一鸣说:“唱什么都可以?” 霉菌毛说:“对啊。” 僵一鸣思考,“那我想见老祖宗的话,是不是唱了祝神诵它就会出来了?” 无头僵鼓励说:“可以试试。” 霉菌毛看它一眼,无头僵的肚皮咧开坏笑,用手肘戳了戳霉菌毛的肚皮。 霉菌毛心领神会。 两只僵尸兴奋的看着他,“你会唱什么?” 僵一鸣想了想,脸有点红,清了清嗓子,“我想好了,就这首吧,现在就唱吗?” 两只僵:“你现在想见老祖宗就现在唱,记着一定要虔诚、真诚,心里想着老祖宗的样子。” 僵一鸣深吸一口气,“听——” “等等,手这样放。” 两只僵凑到它面前,给它指教姿势。 最后,僵一鸣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放到胸前,霉菌毛揪掉身上的白毛在它头顶摆了一个圈。 僵一鸣犹如一个乖巧的小天使,顶着白毛光环,虔诚唱到:“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因为有你,世界更美丽——” 墓穴中突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黑风。 无头僵和霉菌毛诧异的对视一眼。 原来祝神诵真的能召唤老祖宗,僵一鸣更有自信了,在阴风阵阵中自信满满的鬼嚎:“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 阴风大作,它的歌声在墓穴中与厉风回响,僵一鸣求助般看向霉菌毛和无头僵,两只僵尸小声说:“唱完,唱完才有用!” 僵一鸣就会高/潮那两段,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一遍编一边唱。 阴风在它的歌声中耐心的转呀转呀转呀,直到最后一句‘世界更美丽’落下,阴风消失了,身披长袍、身姿伟岸的老祖宗隆重登场。 霉菌毛和无头僵同时跪伏。 僵一鸣的眼睛瞬间一亮,胸中慷慨激昂。 老祖宗眉眼阴沉,缓步走到三只僵尸面前,僵一鸣刚想说话,却被大僵尸的威压逼的满身冷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僵一鸣突然意识到能修出法术的僵尸绝非善茬,鬼因怨而生,僵因煞而成,况且这极怨极煞的恶鬼祖宗。 僵一鸣想起来自己听过的传闻,说鬼魄之间互相吞噬可以增加修为和法术。 它一直以为只是鬼魄们之间的夸张八卦,但老祖宗这浓烈的煞气逼得它喘不过来气(虽然它不用喘气),仍旧被吓得浑身哆嗦。 僵一鸣觉得自己就像活人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贱得慌,日子过得太好了,非要召唤什么笔仙出来寻求刺激。 僵一鸣跪在地上,听到老祖宗缓慢沙哑的说话了。 老祖宗语气冷漠说:“孤——很多年——都未曾听到过——这般难听的祝神诵了。” 僵一鸣:“……” 僵一鸣连忙磕头:“我不敢了不敢了,老祖宗饶命。” 老祖宗的双眸幽暗如渊,长袍逶迤,他微微动了下苍白的手指。 僵一鸣感觉自己的下巴被迫抬了起来,可是老祖宗的手指根本没有碰到它的身体啊。 僵一鸣后悔了,想哭,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大意了,怎么就敢去招惹一个恶鬼。 老祖宗冷冷端详它,像电视剧中女鬼吸人精髓般张开殷红的薄唇。 僵一鸣痛苦的闭上眼,在临死之前祈祷被吞噬的时候不会太痛。 老祖宗眼神冰冷的说:“睁开眼看着我。” 僵一鸣绝望的睁眼,死还要看着对方死,多残忍。 老祖宗启唇,冷冷说,“你唱的很难听。” 僵一鸣在心底哀嚎,难听是原罪,它现在懂了。 老祖宗说:“听我说谢谢你——你跟我唱,中间要换气——因为有你——下一句要饱含感情——世界更美丽——” 僵一鸣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这双锋利薄情的嘴唇在干啥??? 老祖宗:“听我说谢谢你——这句和上一句歌词一致,但感情要更加丰富——温暖了四季——要唱出来四季如春的感觉——” 僵一鸣:“???” 这古怪神秘气场强大冰冷的僵尸祖宗到底在干啥? 老祖宗唱了两句,眉头一皱,“你不想学?” 霉菌毛用胳膊肘使劲捅了一下僵一鸣。 僵一鸣眼神空白,仓惶点点头。 老祖宗双眸微眯:“不想?” 僵一鸣拼命的摇头,“想想想。” 老祖宗懒洋洋嗯了一声,“把孤刚刚唱的两句重复一遍。” 僵一鸣飞快唱了一遍。 老祖宗袖口的手指轻轻一点,压在僵一鸣身上的重负立刻消散。 老祖宗朝大窟窿的方向看了一眼,转眼之间划作一道黑雾从大窟窿里一穿而过,消失在了墓穴中。 僵一鸣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说:“幸好我的心脏早就不跳了,不然真的要吓停了。” 霉菌毛和无头僵嗤笑,“没出息。”然后又嘀嘀咕咕的围着一只棺材板说把这条记上,快点记上。 僵一鸣说:“你们在记什么?” 霉菌毛用一根小树杈往棺材板上划来划去,僵一鸣这才发现棺材板的内里有许多小小的刻痕,似乎是字。 无头僵说:“我们写的是老祖宗喜恶录。” 霉菌毛一边写一边念:“不要跑调。写好了,下一条换你写,我爪心的菌毛都被弄乱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6. 召唤老祖宗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晋戚猜不透 僵一鸣看着棺材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以及那天新添上去的,尴尬的说:“我不知道我跑调。” 霉菌毛叹气:“你不跑调。” 无头僵说:“你根本没调。” 晋戚撑着一把黑伞孤零零的站在商人墓的挖掘现场的隔梁小路上,活人来来往往,有的还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一点都没有礼貌。 那僵尸的鬼哭狼嚎仿佛还在耳旁回荡,晋戚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想起来几千年前的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也和跑调的祝神诵有关,银铃般嗓音动听悦耳,却能把简单的祝神诵唱的天崩地裂,不堪入耳。 银铃般的嗓音主人跟他学了几次就摆手不肯学了,说幸好她不用唱祝神诵,不然神听了都要流泪,难听哭了。 晋戚仰头凝望着遮在头顶的黑伞,伞骨由十八柄鹿骨制成,几千年了,伞布坏了烂了无数次,可伞骨依旧如初。 但伞的主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有的时候,晋戚很想一冲动直接扔掉鹿骨伞,让阳光普照在他的身上,照他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可他也只敢想一想,在脑子过过瘾,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事,那一道道血咒像泰山一般压着他,让他不敢轻言放弃性命。 性命。 晋戚凝望自己撑伞的手,他记得他明明死了,死的透透的,刻骨剜心的痛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怎么再一睁眼,他就又有意识了? 不仅有意识,还被困在这帝王墓陵中,背负着三万六千道血咒,凭一己之力扛着偌大的帝王墓,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他死后发生了什么事? 玄奥古怪的地方太多,晋戚猜不透,他只知道从他在这座墓陵中苏醒那一刻,他过得比活着的时候惨多了。 死后的日子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晋戚仰起头正感慨,三五个工作人员唰唰唰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其中有个对同行人说:“你今天有没有觉得这一块很冷?我今天路过这边三次,每次都觉得突然一阵阴冷,但是走两步这种阴冷的感觉又没了。” 同行人说:“没有啊。” 那人拽着他往回走,走到晋戚面前,说:“现在不冷吧。往前走。” 两人走到晋戚身体里,那人说:“多站一会儿你就感觉到了。” 同行人说:“啊,真的好冷好冷。” 他们往前迈一步,走出晋戚的身体,那人说:“是不是没有阴冷的感觉了?” 同行人:“是啊,好奇怪啊,我们再走一遍试试。” 晋戚:“……” 现在的活人真的很没有礼貌,在人家身体里走来走去。 晋戚长袖一挥,撑着伞消失在了原地。 那两个人又走了一遍,却发现完全没有刚刚阴冷的感觉了,“一定是错觉,对,就是错觉。” 三只僵尸通过大窟窿这个单透玻璃看到老祖宗站在过道上,活人在它的身体里进进出出。 僵一鸣说:“哇哦。” 它扭头问霉菌毛,“被人在身体里进进出出是什么感觉?” 无头僵语气古怪的说:“我怎么知道,我活着的时候是男的。” 霉菌毛意味深长的说:“鸣鸣,你是断袖僵?” 僵一鸣:“……不是,我只是觉得老祖宗站在那里让人在它身体里进进出出很那什么。” 它突然脑子一拐,“老祖宗是总爱出去,难道是因为它——” 无头僵语气微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然它为什么总在外面。” 晋戚刚踏进墓穴,正要现身,听了三只僵尸的话,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瞬间消失在墓穴里。 知道了吗!看见了吗!这就是他为什么宁愿撑伞在外面晒太阳,都不愿意在墓穴里多待一会儿的原因! 图非晚喜气洋洋的收拾着行李。 黑白无常神情低落的看着她。 图非晚说:“我走了哈,千万不要想我,因为我周末就会坐车回来。” 黑无常说:“你大哥说云岭那个商人墓墓中有火器机关。” 图非晚说:“大哥的嘴巴真是太大了。” 白无常下意识去捂嘴,还以为自己的原型暴露了,他死于吊,所以嘴巴大张,口吐长舌。 图非晚看见大哥的动作,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藏不住秘密。” 她对两个哥哥说:“放心好啦,就我们这种青瓜蛋子,教授专家肯定不会让我们接触挖掘现场的核心,最多是在外围清理清理土屑,扒拉扒拉土块,专家还怕我们贸然进墓穴里踩坏遗迹呢。” 黑无常说:“晚晚,你记着,有困难找大哥二哥。” 图非晚转身一屁股坐到塞满的行李箱上,把行李箱往下压,“知道啦。” 她心里想,除了没钱花,什么都算不上困难。 图非晚看了下时间,说:“我要去车站啦。” 白无常看了眼黑无常,说:“我们不能送你去云岭市吗?” 图非晚摆摆手,“不用啦,浪费油钱,学校的大巴统一接送,直接把我们送进商人墓的挖掘现场,很方便的。” 白无常恋恋不舍,黑无常欲说还休,时间到了,图非晚还是像离弦之箭,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 白无常望着她的背影,感慨:“我家bug也长大成人了。。” 黑无常说:“小bug长成了大bug,你好像还挺自豪,就不怕到时候领导追责。” 白无常说:“明明是你自豪,小bug都是吃你做的饭一口一口吃大的,追责也先追你。” 黑无常暴躁说:“我能怎么办,难道这个bug饿就能饿死吗?!” 鬼界bug饿是饿不死,但是能饿哭,哇哇哇的哭,哭的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僵一鸣、霉菌毛和无头僵蹲在大窟窿前往外面看。 石墙前的平地上,有两个在附近探方里工作的工作人员爬到平地上休息。 一个说:“跟我们研究所合作的那个学校要来一些学生帮我们。” 另一个说:“一些是几个?前年他们学校考古系一共二十二个学生。” “这两年报考的人多了,盗墓系列的影视热映激发了很多人对盗墓,不是,对考古的热情。” “说到这个我就郁闷,我来现场之前我侄儿神神秘秘的给我装了一个袋子,说是好东西,让我到这里再打开,我给忘了,前段时间闻着宿舍一股臭味,才发现他给我装了一袋子的黑驴蹄子,说是好不容易搜集的,让我防身用。” “啧啧,那味道估计绝了。哎,张哥,你比我工作早几年,你给我说实话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比如起尸啊之类的。” “灵异事件没有,但是起尸嘛……三年前西边有个被水冲塌的墓,研究所收到消息就往那边赶,我们跟着专家们从塌方的地方进去,那里面黑漆漆的,一股腥味,手电往里面一照,所有人当场汗毛冷竖……” 听的工作人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们看见什么了?” 工作人员身后的石墙上,隐形的大窟窿后面,三只僵尸扒着单透大窟窿,聚精会神的听着。 “我们看到一个人影就立在那儿,呼哧呼哧的还喘气……” “人、人影?还喘气?”听的工作人员一脸惊恐,大窟窿后面的三只僵尸抱到一起三脸惊恐。 姓张的工作人员怪怪一笑,“我们把手电往黑影身上一照——” 听的人屏住呼吸:“照到了什么?” 三只僵尸瞪圆眼睛。 姓张的工作人员说:“照到了一个人,哈哈哈哈原来是附近村子里的流浪汉听说冲出个墓,就想着来里面偷点宝贝。” 听的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张哥,不带吓唬我的。” 大窟窿后面的三只僵尸异口同声的“切”了一声,松开抱成一团的手。 霉菌毛说:“切,活人就会装神弄鬼。” 无头僵说:“就是就是。” 僵一鸣:“吓我一跳,我都忘了我们僵尸根本不喘气对吧。” 霉菌毛:“对啊对啊。” 黑暗中的晋戚把修长的手指探到高挺鼻子下面感觉了一两秒,心想的确不喘气。 不论是活人还是僵尸,似乎都对墓穴里会喘气的东西感到恐惧,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晋戚负手而立,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又能思考几百年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四个人一间,你们四个就住这里吧。”学校带队的老师打开一个门,房间里整齐的摆了四张单人床,床的对面是四张一米长的桌子,配套着黄漆斑驳的凳子。 房间里有一个阳台,阳台一边是卫生间,墙壁很白,像是新刷过,但房间里的家具都旧旧的,好像是从某个破产的补习班里直接拉回来的。 图非晚和三个不太熟的女同学大眼瞪小眼,说:“要不我们互相介绍一下?我叫图非晚,大一。” “刑圆圆,大二。” “周榕,大三。” “赵小旺,大四。” 图非晚说:“好家伙,我们宿舍凑齐了咱专业的四年兴衰史。” 周榕说:“名字好难记啊,不然我们直接称呼年级吧。” 图非晚说:“没意见,大三姐。” 大二说:“好的,大三姐,大一妹,大四姐。” 大四说:“你们也好,大三妹,大二妹,大一妹。” 大三说:“大一妹,大二妹,大四姐,你们同意就好。” 大家看向图非晚,图非晚说:“感觉我们在绕口令,更难记了呢。”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7. 晋戚猜不透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翻白眼的帅哥 大四说:“别站着了,收拾行李吧,明天就开始干活啦。” 大家让大一的先挑床铺,图非晚选了最靠近门边的床,说:“我给姐姐们关灯。” 接下来是大二选,大二说:“妈耶,大一这么懂事,我大二也必须懂事,我睡她旁边,离灯也近,以后大一没回来我给两位姐姐关灯。” 大三说:“那我睡你旁边吧,以后大一大二没回来,我也能关灯。” 大四说:“你们要是非这么懂事的话,我就受之无愧了。” 她往床上一瘫,说:“来,姐妹们,快瘫下来想想以后的苦日子。” 图非晚见她瘫的如此舒服,也鞋都不脱直接往后一倒,说:“料到了是荒郊野外,没想到这么荒郊野外,突然有点想学校。” 大二说:“我也是。” 大三说:“我也是。” 大四说:“我也是,但我不能是,这次实践活动其实算我的实习期,结束以后研究所给盖公章嘻嘻。” 图非晚在床上翻了个身,说:“怎么办,突然不想尊老了。” 大二说:“我也是。” 大三说:“我也是。”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来支援的学生们在墓坑天棚外集合,学生站前面,墓坑工作人员站后面。 跟车来的校领导和研究所的书记相继讲话,做动员,宣布此次商人墓挖掘现场第三阶段挖掘计划正式开始,大家呱唧呱唧。 晋戚撑着伞,站在队尾,听了一会儿活人中的领导讲话,什么下定决心搞发现,什么胆大心细做研究,空话一大堆,且长且无聊。 他打个哈欠,撑着伞,晃悠悠的走到队伍前面,对着正在讲话的领导冷冷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进了墓穴里。 正仰着傻脸的图非晚忽然动了下脖子,对旁边的大二说:“刚刚那男的一看就是专家教授级别的人,领导正讲话他都敢翻个白眼直接走人。” 大二比她更傻,傻傻的说:“你说啥?” 图非晚说:“你没看到啊,唉,算了。”又对另一边的大三说:“你看到了吗?刚刚有个男的,撑着一把太阳伞。” 大三被晒得有气无力说:“伞,我需要伞,我快被晒死了。” 大四站的离她们有点远,图非晚只好作罢,继续集中精力在领导空泛的演讲声中神游天外。 动员结束,学校来支援的学生们被分别安排进了各个挖掘小组,由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干活。 图非晚和大四学姐被分到记录组,记录组又分为三个小组,图非晚和大四被分到人最少的第3组,两个人当一个人用,补齐3组人手不足。 带他们的人叫张朔,才三十岁就已经在研究所里工作了五六年,为人健谈,性格开朗,最爱给别人讲鬼故事。 他们组的工作营地在挖掘现场的西南角,倒数第三个军绿色帐篷。 帐篷里有三张旧桌子三把旧椅子和一台打印机,桌子上摞满了绝不是近期打印的资料,上面都有薄薄的浮灰了。 张朔说:“环境是不是有点艰苦?唉,这一行就是这样,想舒服都舒服不起来,办公室都是临时搭的,方便随拆随按,我刚来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过得好点,买了个榻榻米垫子,结果办公室一天换个坑,没两天垫子就不知道塞到哪里了。” 图非晚问:“那后来找到了吗?” 张朔说:“找到了,在土里,探方的同事在墓坑里挖呀挖呀突然就挖出来了,还以为有啥重大发现呢,结果是我的屁垫。因为这件事,负责那次现场挖掘工作的教授把我骂的狗血淋头,都想让我当场交工作收拾行李滚蛋走人。” 图非晚和大四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忐忑,大四说:“是因为破坏了现场吗?” 张朔说:“是啊,这对考古工作人员而言是大忌,所以呢,咱们工作艰苦就艰苦一点,尽量不要把工作环境弄得花里胡哨的,万一看不住自己的东西,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图非晚听明白这人的意思了,不管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总之他是借这件事来告诫她们不要嫌弃工作环境,除了必要的工作用具之外,什么都别往挖掘现场里拿,不能为了一时的舒坦,给别人或自己带来不必要麻烦。 张朔大致讲了他们组工作内容,然后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就让她们在帐篷里歇一会儿,十二点直接回去吃饭就好了。 张朔被人叫走了,图非晚和大四坐在帐篷的凳子上往外看去,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挖掘现场,即便周围就是山林,但仍旧很热。 等到十二点整,图非晚和大四准时溜走吃饭去了。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个寝室的人都瘫在床板上,虽然今天一上午都在听领导讲话,但是特种兵大学生表示还是觉得好累,听领导讲话比爬泰山累多了。 大二喃喃自语。 大三说:“你说啥?” 大二说:“我的神秘壁画、恐怖的血尸、几百米高的青铜神树,我的帅的合不拢腿的小哥呜呜呜呜呜,什么都没有,我的梦碎了。” 大三说:“哈哈,又一个被盗墓小说骗来的。” 大四说:“众所周知,小说都是假的。” 大二痴痴唱到:“我想逃却逃不出去。” 图非晚说:“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但是帅的合不拢腿的帅哥有啊,只不过今天你们都没有看到。” 大二突然精神:“就是你说的那个给领导翻白眼的专家吗?有多帅?” 图非晚说:“合不拢腿那种,一头长发,穿个黑袍子,一看就是那种独立特行、学历超高、爱答不理但学术惊为天人、言情小说里专家教授设定的那种男主角。” 大二说:“听你这样的描述,我感觉那人只要出现,十里之外我这双雷达探视眼就能发现的啊,你们看到了吗?” 大三和大四都说没有,大二滚到床边伸长胳膊摸摸图非晚。 图非晚:“什么意思?” 大二说:“我摸摸给你是不是被太阳晒昏头了。” 图非晚伸过去脑门,说:“哇凉哇凉的,真的不是幻觉啦,下午去现场我看见了给你们说。” 大二说:“我和你不在一个地方干活。” 大四笑嘻嘻说:“我帮你看,不用着急,就这一个挖掘现场,总共也就几个篮球场那么大,专家不是在这个探方里撅着屁股挖土就是在那个探方里撅着屁股挖土,肯定会遇到的。” * 记录组的工作主要内容是填写实地记录表,就是将墓的实地勘探结果记录下来,比如墓的遗址构造,文物情况、葬具、葬式、随葬品、随葬品的位置、随葬品的相互关系、器物的保存状态、尺寸、形态等等等等。 整整一下午,图非晚和大四都在帐篷里学习发掘记录表怎么填写。 这个表是大二才学的东西,大四学姐学过,所以上手比较快,图非晚第一次接触这种表,仅仅是表头的专业名词有的都不太理解。 张朔一边讲,一边审视这个大一的女学生,对她这张漂亮脸蛋后面的脑袋是否能记住这些东西感到担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才上大一的女学生看起来漂亮清纯、人畜无害、软软萌萌,实际上脑子非常灵活。 她举手投足间都有点懒散的味道,但让干的事却干的非常利落准确。 张朔让她们对着一段探方的拍摄视频试着填写表格,大一女生在每个空白处思考的时间很短,动笔很快,但却直到大四先表示填写完了,大一的才也交上了表格。 张朔对比了两张表,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坐在大四身旁安安静静的女生,说:“你们学的都很快,这边有几十份一年前的探方记录表,你们这几天争取尽快把表电子化。” 图非晚点点头。 大四问:“我们是手敲还是扫描?” “都可以,你们选择最合适的方法,最后我只要一个电子版文件夹。”张朔说完就走出了帐篷。 没有别的人了,大四小声说:“看来我们接下来几天都要待在帐篷里了,觉得无聊吗?” 图非晚看她兴趣不大的样子,顺着说:“有点。” 她走到桌子边,翻着上面的挖掘记录表,其实这个工作正和她的心意,通过这些表,她能知道哪个探方发现了哪个器物,而她感兴趣的那件殇愚时期的文物应该也被记录在这些表里。 晚上,图非晚给大哥二哥打了电话,汇报自己在这边的住宿情况和以后的工作内容。 挂了电话,白无常说:“听起来似乎挺无聊。” 黑无常冷冷瞥他,“无聊点好,难道还真期望她发现点什么殇愚王朝的秘密。” 白无常叹气:“也是。” 第二天,图非晚和大四换上研究所统一发的灰色硬帆布工作服上工去了。 挖掘现场的周边有十几顶军绿色帐篷搭建而成的办公室,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探方里拿着小锤子和小铲子谨慎的挖来挖去。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8. 翻白眼的帅哥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穷鬼 张朔怀里抱着硬壳垫板,上面夹了一摞空白的挖掘记录表,说:“你们去录信息吧,有困难给我打电话,普通问题可以记录下来等我回来问。” 他随手拍了拍工装衣角的黄土,说完就走到了隔梁上,往某个探方里去了。 大四摸了下口袋,说:“呀,我手机忘寝室了,想着充会儿电结果忘记拔掉了,你先去,我回去拿手机。” 图非晚独自往他们的帐篷办公室方向走去,她散漫的想着事,余光忽然扫到一个黑色的侧影翩然走了过去。 图非晚回头,看见那个朝领导翻白眼的年轻专家翩翩然撑着黑伞往挖掘现场的栅栏大门方向走去。 图非晚看到大四学姐也刚好快走出大门,就叫到:“学姐学姐!” 大四停下脚步扭头看她,图非晚指了指她身旁,示意她快看。于此同时,黑袍长发的人撑着伞与学姐擦身而过迈出了大门。 图非晚挑挑眉,冲她笑着做了个表情,意思是说看到了吧? 大四朝身边瞥了一眼,疑惑的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图非晚摆手,快去拿手机吧。 大四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因为着急取手机就没细想,赶紧走了。 商人墓的挖掘记录真不少,图非晚和大四理了理资料,把纸质版资料大致排了一下先后顺序,然后分成两摞,她们一人负责一摞。 图非晚手敲文字录信息,大四用手机上的全能扫描王扫描,然后转化成可复制的格式,再把内容一一对应粘贴进电子挖掘记录表中。 她们在尝试哪种方式能够又快又准确的做好这份工作。 图非晚虽然昨天才认识挖掘记录表,但一定都不妨碍她录信息的准确性和速度,一个小时过去,她的右手边已经摞了一指宽录过的资料。 图非晚录着录着,渐渐有点郁闷,她拿着一张半年前的挖掘记录表,突然叹了一口气。 “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着急。”大四说。 图非晚摇摇头,眼睛盯着‘出土遗物’那一框,框里面出土遗物的编号竟然排到了三十多位。 大四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张纸,说:“这张给我吧,这么多字。” 图非晚叹口气,说:“我郁闷的不是字多,而是这个人真的真的真的好有钱啊,死了还有这么多钱,我好羡慕。” 她一连说了三个‘真的’,看起来是真的很羡慕。 大四说:“你缺钱?” 大四跟图非晚住了两天,见过她用的护肤品是奢侈品中的贵妇品牌,难道她用的是假货?但是妹子会背假的包,却很少会去用假的护肤品,因为烂脸的风险太大了。 图非晚说:“我不缺钱,但我总觉得自己好穷好穷。” 大四说:“我也是,很多人都是吧,谁会嫌钱多呢。” 图非晚闷闷的说:“我不太一样,从我小时候开始认识钱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穷。可是说实话,我哥哥给我的零花钱超过了同龄人的很多倍,我也不是很爱花钱,但总觉得自己非常穷,这种穷的感觉时常困扰着我,后来我哥还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呢。” 黑白无常指着地下室里停放的五六辆豪车,说:“哥哥的车都给你,你还觉得自己穷吗?” 图非晚说:“觉得。” 黑无常说:“你到底想买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和大哥都给你买。” 图非晚委屈巴巴:“也没想买什么,就是一想到钱就觉得自己好穷,心里很难受。” 白无常说:“走吧,心理医生我已经预约过了。” 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给图非晚做了各种测试,最后得出结论,她的确是心理问题,吃点药吧。 图非晚整整吃了一年治疗她‘穷’病的药,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按时服药,不过有一天两个哥哥突然停了她的药,说她的‘穷’病治不好,不用吃了。 图非晚很郁闷,她不知道的是,停药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白无常出差回来,站在马路边看活人在地上烧纸。 黑无常说:“你都有自己的庙,还羡慕别人那点香火?” 白无常说:“你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晚总觉得自己很穷,是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人给她烧过钱?” 活人和鬼魄用的钱不仅不是一种东西,意义也不一样。活人的钱通过辛苦劳动挣来,然后劳动得来的钱能让活人获得满足感。 而鬼魄的钱,源自活人逢年过节烧的香火冥币,香火冥币不仅是钱,还有牵挂。鬼魄因为活人的牵挂而获得满足感。 虽然图非晚看起来是人、内里是鬼界bug,但终归到底,她都是一只鬼,一只需要被牵挂,需要被烧钱供香火的鬼魄。 没有人给烧钱的鬼是穷鬼、是烦恼的鬼、是悲哀的鬼。 只有鬼能理解鬼没有人烧钱的烦恼,所以黑白无常当即决定给图非晚烧点钱。 可他们不知道图非晚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只能按照他们给她起的名字烧钱。 果不其然,没用。 因此直到现在图非晚依旧是一只可怜兮兮的穷鬼。 大四学姐听说她因为总是感觉贫穷所以去看心理医生,安慰说:“心态问题,摆正心态就好了。” 图非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别人是不能理解她的感觉的,而且说太多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在炫耀。 图非晚低头看着挖掘记录单,羡慕的都想流口水了,要是她死后也能有这么多钱就好了。 霉菌毛扒着大窟窿,说:“活人好幸福啊,每天都可以工作工作工作,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睡觉的工作。” 无头僵说:“是啊,工作比当僵尸好玩。” 僵一鸣清了清嗓子。 霉菌毛说:“大哲学家又准备发表什么真知灼见?” 僵一鸣干笑:“的确是跟哲学有关,二位这种心理在哲学上讲就是此岸与彼岸,站在此岸望彼岸就觉得彼岸好,可是真到了彼岸,彼岸变成了此岸,就会觉得还是对面的彼岸好。” 霉菌毛说:“你的意思是说,当僵尸的时候觉得活人工作好,要是变成了活人,就会觉得还是当僵尸舒服?” 僵一鸣:“bingo” 无头僵说:“又说鸟语了,这不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吗。” 僵一鸣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激动就容易这样,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无头僵狐疑的说:“明明咱们文化里就有能形容这种关系的名人名言,非要扯什么西方哲学,难道你是外国僵?” 僵一鸣:“不是不是。” 无头僵说:“那就是行走的五百万。” 僵一鸣大惊失色,“难道僵尸还能当间谍?” 无头僵说:“也不是不可能。” 僵一鸣说:“我连太阳都不敢见,怎么当间谍呢。” 无头僵说:“谁知道你有没有隐藏实力,比如像老祖宗一样撑着伞就可以在外面溜达。” 僵一鸣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更悲哀的是它连黄河都跑不到就要被路上的阳光晒的魂飞魄散了。 僵一鸣说:“像老祖宗那种僵尸,千百年兴许才能修炼出来一个,岂是僵僵说修就能修的。” 无头僵说:“那也不一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鬼都有。” 晚上。 寝室里,图非晚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感冒了?”大三扭头看她。 “不是,谁说我坏话了。” 大二脱掉工装,嫌弃的放到床尾,说:“这个衣服材质真的太硬了,我胳膊肘都磨红了,我们不能不穿工装吗?” 大三说:“不能,我今天问带我的老师了,她说是为了区分研究员和工地民工,而且这种布料抗菌,不掉碎屑,能避免污染文物,你没有看到他们研究所的人都穿着吗。” 图非晚说:“也不是人人都必须穿吧,我们今天见那个cos一样的黑袍长发大帅逼就没穿,那么老长的袍子和头发,也没人说他会污染文物,对吧,大四。” 大四说:“对……不对,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见到。” 图非晚说:“怎么会没见到,我指给你看了呀,就早上的时候,那人跟你一样往大门方向走。” 大四眯起眼睛想了想,摇头,“我没看到……具体什么时间?” 图非晚有点郁闷,说:“就是你早上回去拿手机的时候,大帅逼和你一个方向,跟你就差了半米远的距离,在大门口和你擦肩而过。我问你看到了没,你不是还点点头吗。” 大四说:“我记得你叫我,然后我回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看到你什么没说又让我走了,我就走了。” 图非晚叹口气,“可能你扭过来的时候刚好没看到他吧。” 大四遗憾的说:“有可能,我当时着急回来拿手机,没太注意周围。” 大二眼巴巴的说:“小学妹,拜托你下次看到的时候一定要眼疾手快给我拍个照片。” 图非晚说:“我尽量吧,你不要对我的拍照技术有期待,我的拍摄水平忽高忽低,有的时候拍的很好看,有的时候就总会把人拍变形,我大哥二哥都不喜欢我拍他们,因为我从来没成功给他们拍过一张好看的。” 大二说:“木有关系,只要颜值真的惊人,就是你的技术再烂也能扛得住。” 图非晚想说,可是她的大哥二哥就是很好看的帅哥,她从来都没有给他们俩拍好看过。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9. 穷鬼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所有人都眼瞎 因为没穿习惯硬帆布材质的工作服,第二天宿舍里的女孩们都在里面穿了件长袖打底。 云岭市的地理位置纬度偏高,气候干燥,那种干热干热的环境让待惯了中原地区的人一时适应不了。 图非晚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摸了下潮湿的后脖子,她又想把头发给剃光了。 图非晚高二的时候就干过这件事,她觉得太热了,洗头发又费事,于是等晚上下课,利用上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出门去理发店剃了个光头。 她顶着光头走进学校,把同学们和老师狠狠吓了一大跳。 班主任甚至以为她学习压力太大受刺激了,当天晚上就给她哥哥打电话,让他们快到学校领走图非晚去看心理医生。 她大哥二哥见了她的光头也有点吃惊,但没老师那么夸张,问她剃光头的原因,图非晚轻描淡写说天热,不想洗头发。 她满不在乎的摸摸光头,说:“我可以去上课了吗?” 白无常扶额,给老师解释保证图非晚心理健康且正常。 班主任这才一脸纠结的让她去上课了。 对男生而言,剃光头是很寻常的事情,但对女生就不是了,很多女孩子都非常爱惜头发,掉一两根都要心疼半天,甚至还要连夜下单买生发洗发水。 当然也有女生走酷酷的路线会剪短头发,但图非晚长相甜美,与她接触过的人还会觉得她有点天然呆、天然傻的气质,绝不像能干出来剃光头的行为,除非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可她没有受任何刺激,就是因为天太热所以剃了头发。 图非晚用一只手撩起脖子后面的碎发露出皮肤凉快,另一只手翻了翻剩下还没登记的挖掘记录表,她们整了这么多,竟没有一张挖掘记录表上提起殇愚王朝的那把青铜利刃。 怎么会这样呢?商人墓之所以重新开工,正是因为发现了殇愚时期的器物,因此发现那只器物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的。 图非晚的鬓角淌下一滴汗水,看了眼大四,大四跟她情况差不多,额角的粉底液都有隐隐往下淌白汤的迹象。 图非晚在帐篷里找了几张废纸,折出一点厚度,给大四分一份,自己拿着几张当扇子扇起来。 大四把自己扎的低马尾拽起来,反手给脖子扇风,说:“唉,好热,真想按个空调。” 图非晚说:“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理发店,我想把头发剪了。” 大四说:“你的头发挺好看的,剪了怪可惜。” “还好,太热了,不想留那么长。”图非晚说。 说起头发,她对自己的头发没感觉,却觉得那个独立特行的男专家的头发非常好看,快到腰上了吧,还那么顺滑柔亮。 这么热的天,专家也不知道热不热。不过就算热,那人最好还是留着吧,她对自己的头发剃了不可惜,但想到那人乌黑的长发,还挺好看的。 图非晚暗暗的想,下次再看到那个男的,一定要及时拿出手机拍下来。 她这么想着,往帐篷敞开的门口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黑袍专家撑着伞站在一条隔梁,垂眼望着面前的探方。 图非晚一边掏手机一边叫道:“学姐,快看快看,来了,就在那里。” 说着图非晚都顾不上看大四听见了没,对着帐篷外就是一顿猛拍。 “哪儿呢?”大四立刻扑过来,“没有啊。” 图非晚从手机相机屏幕里看到黑袍专家收回视线沿着隔梁小道往东边走去。 她拉住大四说:“往那边走了,出来看。” 她们匆匆钻出帐篷,站到门口,大四四处张望:“没看到啊。” 此时正是工作时间,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探方里,放眼看去,整个挖掘现场的隔梁上就两三个人,一眼就能数清楚。 图非晚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说:“唉,不见了,走的真快。” 大四说:“我怎么又没看见,来这儿以后眼神都不行了。” 图非晚得意说:“我拍下来了,给你看。” 她打开相册,相册今日新增照片十几张,但是整个相册的的照片都很模糊,图非晚不信邪,一张一张点开看,但每一张都很糊,就好像是拍照的人手抖的太厉害。 大四叹气:“你这技术确实不行唉。” 图非晚翻着照片,没有一张能看清楚画面。 “我没有抖,唉,料到了,我给我大哥二哥拍照的时候也这样,可能是我觉得我没抖,实际上抖了吧。” 大四指着自己,“你拍我。” 图非晚打开相机,按快门,她们检查相册,大四的照片很清晰,清晰到连她鼻子上粉底斑驳了以后的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四:“真奇怪。” 图非晚收起手机,“是啊,所以我不爱拍照。” 大四说:“你和那个专家真有缘,每次都被你看到,虽然我没有大二那么花痴,但是好看的男人我也想看。” “什么好看的男人,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张朔的声音传过来,他三两步走过来,说:“都录完了?” 大四尴尬的说:“还没。” 张朔笑着说:“没录完也没事,我觉得你们两个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至少超出我的预想。这活干着很枯燥吧,下午带你们去探方里看点有意思的。” 吃完午饭,有一点午休的时间。 大二听说图非晚又看见那帅哥专家了,羡慕的不行,哀怨说:“你可真有眼福。” 大三说:“根据你偶遇的频率,说明那个人经常在现场,为什么我们都没看到?难道我们之间对颜值的看法差距太大,我们也见了到但并没有意识到是个帅哥?” 图非晚说:“有道理,但是不看脸的话他身上的特征也很明显,他的头发很长,快到腰上了,背影很有古偶男主的感觉,他穿的袍子虽然是纯黑色,但是在挖掘现场和都穿着灰色工装的我们一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大三说:“哦,那我还真没看见这样打扮的,我下午向带我的姐姐问一下,看她知不知道是谁,那姐姐特别好,在探方里一直和我聊天。” 下午刚到帐篷办公室,张朔说:“下午有一批文物需要装箱运走,带你们去围观,让你们看看这里都出了什么宝贝。” 她们跟着张朔绕过挖掘现场,穿过一排用作仓库的集装箱房,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一辆中型箱货汽车已经在等候了。 她们到了才发现许多学生都来了,应该是研究所让工作人员带他们来见世面。 为了保护文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将放文物的地方用警戒线圈了起来,只有专家们戴着白手套蹲在地上小心的给文物拍照,然后用多层海绵进行初次包装。 图非晚他们都被发了一次性口罩,大四解释说,人呼吸的二氧化碳对某些材质的器物也会造成影响。 他们站在五米外看研究所的专家们包装文物。 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楚细节,但那一串串锈色铜板、黑漆漆的碎银、精美的瓷器仍旧让他们心潮澎湃。 图非晚一转头,看到那个穿黑袍子的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撑着伞漫步到一堆文物中。 他没戴口罩和手套,也没专家们的小心翼翼,而是随意在文物中穿梭、打量。 虽然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但图非晚总觉得她从黑袍那人身上看出来一丝不屑和嫌弃,对方甚至有种想踢一下那些专家们视为珍宝的文物的意思。 包装文物的专家和工作人员大概有十三四人,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有人负责包装填充,有人负责从空地上搬运木箱到货车里,有人负责登记器物台账表,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专注谨慎,只有那个穿黑袍的年轻专家游手好闲,看看这个文物看看那个文物,然后不满意的晃晃头,不紧不慢的走开了。 图非晚看看身旁的大四,又看向不远处的大二大三,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包装现场,所以这次她们应该都毫无意外的看到那个人了吧。 文物送走了,围观的人在各自小组带领下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了。 晚上下工,吃完饭回到寝室,她们几个人轮流洗澡,完事了坐床上玩手机找人聊天。 大三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图非晚和大二在聊天,她走过去说:“小学妹,我今天找带我的姐姐打听了,她说现场里根本没有长头发的男专家。” 图非晚罕见的愣了一下,说:“啊?今天在运送文物的现场,你们没看到吗,那人就在——” 那人就在所有围观者的众目睽睽之下啊! 他那么的明显,黑发披肩,身形高挑,黑袍垂地,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柄漆黑的伞。 怎么会没看到呢?她们怎么会就没看到呢?这不科学。 所有人都眼瞎了吗? 大三说:“那人就在哪儿?” 图非晚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说:“在包装文物的现场,和那些专家们一起。” 大三咽了咽口水,“你看到他在干什么了吗?”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10. 所有人都眼瞎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她就是科学女神 图非晚缓缓说:“他就站在文物旁边,看着其他人包装文物。” 大三说:“他穿工装了吗?” 图非晚沉重的摇摇头。 大三和大二对视一样,又扭头看向大四,迟疑的说:“今天在包装现场,我记得有十四位研究所的人,而且每个人都穿着统一发的工装,戴了手套和口罩吧?是我记错了吗?” “没错,我看到的也是这样。”大四也坐了过来,她们坐在大二的床边,望着坐在对面的图非晚。 图非晚在三双眼睛忧虑的注视下有些不太舒服,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大二问大三:“你确定带你的老师说研究所里没有长头发的男专家吗?” 大三点点头,“确定,而且那姐姐还说留长发很不方便,所里工作一年以上的女孩都会主动把头发剪短一点,而且还要扎得紧紧的,除了方便,还能避免头发掉落下来污染文物,所以有人长发飘飘的在挖掘现场里走来走去是不可能的,负责人看见了一定会怼他。” 图非晚深吸一口气,说:“那我看到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大二犹豫着说:“我看的盗墓小说里,主角下墓的时候常常会因为墓里的壁画啊光线啊气味啊之类的产生各种幻觉,比如看到队伍中多了一个人,或者把石像壁画认成活的人,你们说啊……就是有没有这个可能……是你……因为工作太累了或者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大二同学欲言又止。 “产生的幻觉吗?”图非晚接上她的话,说:“我没觉得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 大三说:“可能是别的原因。” 图非晚没说话,她想不透。 大四安慰:“没事,别想太多,这两天我们在仔细观察观察周围,也许这人和我们一样是新来的,研究所里的人都不认识。” 她的安慰有点勉强,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么今天在文物运送现场,他一定格外炸眼,而且他随意在文物间穿梭的话,是绝对会引起在场的专家不满的。 聊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干活,室友们安慰图非晚别想太多。 图非晚点点头,等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床上后,她关上了灯。 屋里一片黑暗。 图非晚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没有一点睡意。 那个人是她的幻觉?那是什么造成她出现幻觉了呢?大二学姐说盗墓小说里墓穴壁画、光线、气味都会让人产生幻觉。 可她来这里以后没见过什么壁画,和大家一样待在自然光下,也没闻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图非晚对‘看见那个人’是她自身原因造成的并不认可,她健康的不能再健康,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不从自身找原因,从其他方面寻找原因呢? 图非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翻个身面对墙壁,打开手机,点开搜索引擎,想了想,在搜索框里输入:考古现场 她刚打四个字,搜索引擎下面自动为她弹出下拉便捷选项: *考古现场灵异事件 *考古现场研究员神秘消失 *考古现场的幽灵歌声 *考古现场古怪人影 图非晚咽了咽口水,点开最后一个进行搜索。 网页里第一个链接的标题叫: #考古现场的棺材板上浮现古怪人影# 配了个视频。 图非晚戴上耳机,点开视频,开头就是一个画质粗糙的开棺现场,面目模糊的工人们围着漆黑的棺椁,背景音嘈杂刺耳,工人们费力的缓缓抬起棺椁,刚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沉重的棺椁压的倒了下去,棺椁摔在地上裂开,就在这时,巨大的黑色棺材盖上隐约浮现一个灰白色的人形,背景音里恐怖的音乐骤然响起。 图非晚嗷呜一口咬住被子,在心里默念:我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人民有信仰,祖国有力量,富强、民主、和谐、自信、平等、诚信、友善…… 图非晚才发现自己竟然怕鬼啊啊啊啊啊,她要坚定唯物主义不动摇,要相信科学。 对,相信科学。 什么灵异事件都是假的,幻觉也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真不了,她要相信科学,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是一名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大学生,要有坚定的意志,坚定的信念,坚决对一切迷信说“不”! 想到这里,图非晚心潮澎湃的关上手机,闭上眼睛,此刻她就是金光闪闪的红旗,是飞跃月球的人造卫星,是乘风破浪科技感十足的航空母舰。 图非晚脑袋里的画面非常有用的撕碎幽暗的墓穴、古怪的棺材人影等等,她整个人虽然睡在被窝里,但却觉得自己已然化身科学女神,用一切科技力量撕破所有封建迷信! 第二天,图非晚精神奕奕的起床了。 室友们看着她,欲言又止。 图非晚说:“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为了解决这件事,我觉得最靠谱的办法就是等我又看见那人了,我就跑过去和他说几句话,如果他回应了就说明不是我的幻觉,对吧。” 大四说:“有道理。” 大二说:“可是即便他和你说话了,也有可能是你幻想出来的……呃,我不是说你精神错乱啊,别误会。” 图非晚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想办法碰他一下,比如不小心平地摔什么的,幻觉一碰就散,我不信那人也一碰就散。” 大二说:“这样倒是可以试试。” 大三说:“小图图,你摔倒的时候可要注意点,别掉到墓坑里了,也别真的把自己摔伤。” 图非晚:“我知道,放心好啦。” 图非晚信心满满的和大四去挖掘现场的帐篷办公室了,今天一整天她都一边干活一边往外面张望。 “看到了吗?” “来了吗?” “还没出现吗?” 大四学姐也沉不下心,每次图非晚往外面看的时候她都要问一句。 图非晚摇摇头,在晚上18点30分失望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怎么会这样呢,那人怎么又不出现了? 图非晚沉重的吃着饭,感觉饭都不香了。 她不相信那个人是她的幻觉,一定是那人今天去忙别的了,没来挖掘现场。 有的时候你越期待什么,什么就越不出现,这是鼎鼎有名的‘墨菲定律’,这种现象科学都能解释,那个人也一定能用科学解释。 * 僵一鸣因为频频口出鸟语被孤立了。 孤立这件事,当人的时候它遇到过,现在当僵尸了还是遇到了。 僵一鸣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千愁万绪涌上心头,反孤立反霸凌,刻不容缓。 它知道霉菌毛和无头僵都不喜欢它,而它还要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 僵一鸣叫僵一鸣,不仅是一鸣惊僵的‘鸣’,还是自知之明的‘明’。 可它又必须留在这里,它的胸膛虽然不再跳动,可是还揣着一个伟大的写作梦想;它虽然只是个僵尸,可它是有雄伟梦想的僵尸;它的手虽然已经变成爪子,可它依旧能拿起笔,挥斥方遒。 它留在这里,不止是留在这里,它是为了梦想留在这里,所以它虽然卑微可是伟大,虽然籍籍无名,可是光芒万丈。 僵一鸣的内心燃烧起一团火焰,它不能这样黯然下去,它必须鼓起勇气,冲呀!向着梦想冲,向着老祖宗冲! 僵一鸣瞬间从坐姿变成跪姿,双手抱拳放在胸口,闭上眼睛。 霉菌毛戳戳无头僵的肚皮,“你看它在干啥?又召唤老祖宗吗?还真以为老祖宗是出租车了,招手即来。” 无头僵躺在棺材里,肚皮抖了抖,烦躁的说:“说话就说话,别摸人家发声器官,涩情死了。” 霉菌毛把爪子放到嘴里,舔了舔,“涩情吗?不觉得,我觉得吃爪爪还挺可爱的。” 无头僵说:“吃别人的爪爪就不可爱了。” 角落里,僵一鸣已经虔诚的低声唱了起来,“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它刚唱了两句,老祖宗就悄无声息的现身了。 僵一鸣还没准备好,呆呆的说:“我还没唱完,您怎么就出来了?” 晋戚垂眼:“太难听,不想继续听。” 僵一鸣尴尬的想脸红。 另一边,霉菌毛抓住无头僵的爪子,说:“吃别人的爪爪不可爱吗?我试试,嗷呜。” 霉菌毛和无头僵还没发现老祖宗已经现身,仍旧自顾自的吵着架。 霉菌毛一下子把无头僵的整个爪子塞进嘴里,长满毛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它含着爪子含糊不清的说:“你看看我可爱不可爱。” 僵一鸣和晋戚望着它们俩,同时露出了‘痛苦面具’。 晋戚低声快速说:“你寻孤,有何事?” 这个破墓,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老祖宗终于回应它了,僵一鸣好开心,它跪在地上,说:“老祖宗,奴才立志成为一名文学工作者,所以想以老祖宗为主角,写一本人物传记,您放心,奴才虽然才疏学浅,但一定斟词酌句,求真务实,绝不沾污您的光辉形象。”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11. 她就是科学女神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你能看到我? 僵一鸣用爪子在地上忐忑的画着圈圈,“您同意吗?” 晋戚负手而立,淡淡说:“不必了,想必孤生前的峥嵘岁月早就被写进史书典册中供后人敬仰学习了。” 僵一鸣失落,“这样啊。” 霉菌毛和无头僵也围了过来,霉菌毛灵机一动说:“您死后成为僵尸老祖宗的事,后人肯定不知道。” 僵一鸣眼睛一亮:“那奴才写死后?” 无头僵甩着被霉菌毛含的湿淋淋的爪子,上面的口水在甩动中滚成露珠,甩的到处都是。 晋戚不动声色的离它们远了点,淡淡说:“人死如灯灭,有何好写。” 僵一鸣赶紧说:“好写的地方太多了。” 晋戚淡淡看着它。 僵一鸣圆溜溜的眼睛也看着老祖宗。 霉菌毛在一旁数数:“1,2,3,4,5,6——” 晋戚等着下文,僵一鸣不明所以。 霉菌毛激动:“7,8,9,10——你们有什么感觉吗?” 僵一鸣茫然:“什么感觉?” 霉菌毛说:“活人说,只要对视十秒就会爱上对方,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晋戚猛地别开头,长袖一挥,近乎逃一般离开了原地。 僵一鸣脸通红,手足无措。 霉菌毛暧昧的说:“哎呀呀。” 无头僵暧昧的说:“哎呀呀。” 晋戚听到身后若有若无的哎呀呀,感觉拳头邦邦硬,邦邦硬! 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体放到这里的! 是谁让他死而化僵的! 是谁让他守着这座大墓永生永世都不能转世的! 是谁! 是谁!! 是谁!!! 晋戚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撑着伞,在活人的挖掘现场大步流星的走着。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把对方和霉菌毛还有无头僵两只僵尸关在一起,关一百年!不,一千年!不!一万年! 晋戚真想一拳头把那两只傻缺僵尸捏爆,他真的想,太想了。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知道他不能那样做,因为一旦捏爆那两只僵尸的话,他连傻缺都没有的说话了。 “哎!哎!你好?你好——” 晋戚大步走着,反正活人也不是叫他的,这么多年,终于来了一只正常的僵尸,可是却神神叨叨的想写他。 可笑! 他晋戚需要一个无名僵尸来写? 他的传奇故事,他的彪炳千古,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慷慨就义,他的自我牺牲——想必早就写在大虞朝的史册中,被后世子子孙孙敬仰膜拜,被百代史学家叹为观止。 死后的岁月有什么好写的,无人知,无人识,甚至无人能看见他。 “你好,老师,你好?这位教授?等等——” 晋戚箭步如飞,黑袍在身后翻滚如墨色浪花。 “喂!呃——帅哥!”图非晚追了半天,从帐篷办公室一路追到大门口,她叫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估计人家根本不是老师,也不是教授,所以才对这种称呼没反应。 图非晚气喘吁吁的站住脚步,灵光一闪,叫到:“长头发的大帅哥——!” 长头发?大帅哥? 那必须是他啊。 但是活人怎么会看到他? 晋戚脚步一顿,猛地转身,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迎风扬起,漆黑的双眸一凛,盯着五步之外喘气的活人女孩。 女孩见他转身,眉眼染上笑意,“我——” “小图,怎么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图非晚刚说一个字,眼睁睁看着张朔和一个工作人员从长头发帅哥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图非晚的眼睛瞬间睁圆,想说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里。 他们浑然不觉,走到图非晚面前,张朔抬手在图非晚面前扇了扇,“站这儿干什么呢。” 图非晚用力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全是震惊和惊悚。 “小图?咋啦?”张朔说。 图非晚憋了一口气,憋的她脸红胸胀却不敢呼出去,仿佛这是死到临头的最后一口气了。 “哎?”张朔用硬纸板轻拍她的肩膀。 晋戚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危险,他一手撑伞一手背负,沉声缓缓说:“你能看到我?” 图非晚涨红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吓得白白嫩嫩。 她心跳如鼓,脑子里疯狂重复这句话——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我?什么意思???? 别、别人都看不到他吗??? 别人怎么会看不到他呢??? 他他他他他不就是站在那儿吗??? 她的目光僵硬的和长头发帅哥对视,对方视线冰凉,殷红的嘴唇微启,“你能看到我是吗?” 呜——图非晚想哭了,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张朔说:“咋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图非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图非晚直直的把目光移到张朔身上,声音微颤的说:“没、没事,不、不、有事,我我我低血糖,头有点蒙。” 张朔说:“想晕吗?你撑住啊”,他扭头对身旁的女同事说:“你帮我扶她一下。” “对对对,扶我一下,我我我脚软。”图非晚说完立刻装成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女同事扶住图非晚,图非晚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带她去王医生那里。”张朔说。 图非晚闭着眼说:“不用,我我我就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就好了。” 图非晚闭着眼睛跟着他们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骤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轻轻呼了口气。 呼。 她鬓角的碎发被风吹了起来。 女同事说:“哪来的风。” ???她口气这么大? 图非晚睁开眼,一下子看到那个长头发的帅哥,不,男鬼,撑着伞,走在女同事的边上,看见她睁眼,又呼了一下。 图非晚鬓角的碎发一下飞到了她的脸上。 女同事整了整头发,嘀咕一声哪来的风。 图非晚:“……” 原来是鬼的口气。 希望那鬼没吃大蒜。 她都不想呼吸了。 长发男鬼冷冷说:“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图非晚立刻死死闭上眼。 不能回应,不能回应,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不能回应鬼。 三个人走进了帐篷办公室。 晋戚站在外面,他思考,他沉思,他仿徨。 认错了?她看不见他? 晋戚死了几千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能看到他的活人。 他曾经也误会过,有人朝他打招呼,他回应,然后那人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去和晋戚身后的活人抱在了一起。 这种自作多情让晋戚难以接受,遥想当年,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号令群雄,何人胆敢忽略他,何人胆敢轻视他。 晋戚撑着黑伞,负手而立,仰起头望着头顶的鹿骨伞。 记忆如浪潮扑面而来,恒久的痛苦在漩涡中撕扯着他,他微微闭了闭眼,一瞬间,伏在大墓上的三万六千道血咒与他同频共振,恸哭出来。 经年久远的符咒撕心裂肺凄厉尖叫。 考古现场人来人往风平浪静无人知晓。 日转星移,千年风雨,除了晋戚,谁还能为这嚎啕的血咒悲痛,谁还能为这浓重的仇恨拨云见日,除了晋戚,除了晋戚—— “小图,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身后的帐篷里,活人为卑不足道的小事大呼小叫。 “给你纸擦擦眼泪,学妹,怎么回事?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一个哽咽的声音说:“我不知道啊,我哭了吗?唉?我为什么要哭?我没想哭的。” 晋戚忽然睁开眼。 三万六千道血咒还在凄厉哀鸣。 晋戚不耐烦的挥挥手,“住嘴,孤想起来点事。” 三万六千道血咒顿时鸦雀无声。 晋戚皱眉,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什么。 “哎?我没想哭,但是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好了,我没事了,眼泪控制住——啊!” 图非晚正说着,眼前忽然一闪,那男鬼凭空出现,一张英俊却恐怖效果十足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离她就十公分! 图非晚大叫一声,往后一倒,凳子的前两条腿被她压的翘了起来,然后往后晃了一下,又因为惯性把她送回原地。 图非晚想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僵硬的看着前面不敢动弹,任由面前的长发男鬼皱眉打量她。 男鬼眉目如画,目光凛凛,若有所思的说:“你看起来很眼熟。” 张朔走到图非晚面前,也就是晋戚的身体里,说:“好点没?” 图非晚惊恐的看着重叠在一起的人,惊恐的点点头,惊恐的移开视线,说:“我休息一会儿就就就好,麻烦你们了。” 张朔说:“行,你自己坐一会儿喝点水,要是还是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看看是不是水土不服。” 图非晚僵硬的点点头。 张朔‘刷’的一下从长发男鬼身体里走了出来。 男鬼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带果肉的果冻,把果肉叉出来的时候,果冻还会因为拉扯而晃一晃。 男鬼冷冷瞪一眼张朔,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图非晚的脸上,“孤为什么觉得你很眼熟?” 图非晚不敢答话,心想,眼熟她很正常啊,她每天都在考古现场工作,别人看不见你,你能看见别人啊,兴许就是觉得她漂亮,多看了她几眼。 男鬼思忖:“因为是大众脸吗?” 图非晚:“……” 她虽然不太在意容貌,但被这只男鬼这样吐槽,还是怪不开心的。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12. 你能看到我? 免费阅读.[.aishu55.cc] 男鬼眼神不好吧 这位男鬼眼神不好吧!瞧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再看她红艳艳的小嘴巴,还有这个高挺的鼻子,大众脸长成她这样的话,大众都要笑死了。 男鬼淡淡瞥她,说:“罢了,反正也看不见孤,不必多费心思。” 他直起腰,撑着伞,朝帐篷办公室的出口走去。 图非晚刚刚被盯了半天,一直提着一口气,见对方走了,她忍不住呼出来,呼——男鬼突然闪现到她面前,冷冷说:“你的确能看见孤吧!” 图非晚还剩半口气,她努力忍着不敢暴露,颤巍巍的把剩下半口气呼出来。 因为离的太近,图非晚又不敢动,她的半口气就这样直直呼在了对方的脸上。 对方额前的碎发轻轻一晃。 晋戚嫌恶的拧眉,“孤讨厌薄荷味的牙膏。” 然后甩袖走了。 图非晚肩膀一塌,她爱她的酷爽冰凉爆珠薄荷牙膏!今天晚上要刷一百次牙! 下午,图非晚老老实实的窝在她的帐篷办公室里录了一下午的挖掘记录表。 晚上回到宿舍,大四学姐问:“你上午怎么了?张老师让我私底下打听打听是不是他给你的活太多了,让你感觉压力大。” 图非晚满怀歉意,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她遇到鬼了?谁会信啊。如果不是鬼,那人又怎么一直说‘你能看见’之类的话。 图非晚静了静心,对大四说:“我早上低血糖犯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 大四说:“你没事就好,要是因为工作之类的原因一定要告诉我,你才大一,这破工作不干就不干了,给学校申请回去就行了,千万别勉强。” 图非晚乖巧的点点头。 洗漱的时候,图非晚看到她的薄荷爆珠牙膏就感觉亲切,挤了一大坨刷牙。 浴室水台上有一面镜子,图非晚看着满嘴泡沫的自己,心思渐渐飞到了考古现场。 世界上有鬼吗? 她对自己发出灵魂质问,图非晚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主张物质是唯一真实存在的,精神和意识是物质的产物,‘我在故我思’,从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 可是没有鬼的话,那个长发黑袍、闪来闪去、自言自语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图非晚百思不得其解,她吐掉牙膏泡沫,满嘴浓郁的薄荷香气凉的她直吸气。 她想了想,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走廊。 走廊拐角是步行楼梯,图非晚站在楼梯间打了个电话。 二哥很快接了电话,“小晚。” “大哥二哥,你们吃饭了木有呀?” 黑无常的声音说:“吃了。” 白无常的声音说:“没吃。” 那边空白了几秒,接着黑无常说:“没吃”,白无常说:“吃了。” 然后黑白无常齐声说:“这不重要。” 图非晚:“……” 图非晚不明白为什么吃饭这件小事上,大哥二哥永远都不能统一答案,他们明明就在一起,却总是说不清楚到底吃了没吃。 图非晚不知道她不回来的时候黑白无常是从来不吃饭的,鬼又不需要吃人间的五谷杂粮,也就是图非晚回家,无常二鬼才装模作样的陪她吃个饭。 无常二鬼也挺不理解图非晚这个鬼界bug,为什么对吃饭很积极,明明她也饿不死,却要像活人一样,一日三餐,吃的殷实。 白无常说:“小晚,你吃饭了吗?” “那必须的,什么事都可以不干,但是必须吃饭,这是我的人生格言!” 黑无常说:“长了个吃心眼。” 图非晚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黑无常哼了一声。 白无常说:“钱不够的话记得给我们说……算了,明天我先给你打一万块钱。” “嗯……” 黑无常敏锐的从图非晚拉长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异常,说:“小晚,你是有事找我们吗?” “唔……有一点点啦,我在犹豫要不要问你们。” 白无常说:“我们之间还需要犹豫?” “好吧,是这样的,你们知道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吧?” “嗯。” 图非晚面对墙壁站着,用手指扣白墙上的黑点,语气犹豫为难,说:“说出来有点好笑……就是……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电话的一端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鬼界bug,电话的另一端是地狱鼎鼎有名的黑白无常。 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这事还需要相信? 白无常立刻就准备说世界上当然有鬼,但它刚张嘴,就被黑无常捂住了嘴。 黑无常说:“你先回答二哥,你说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那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动摇了吗?” 二哥真的好敏锐,图非晚的眼前又浮现那个长发男人闪来闪去的样子,应不应该给哥哥们说她在挖掘现场遇到的这件事? 不,不能告诉他们。图非晚用了三秒钟就给出来答案,如果她说她遇到了灵异事件,她两个哥哥一定二话不说就把她接走,以后再也不允许她去考古了。她学这个专业,俩哥本来就不太愿意的。 图非晚随便编了个借口,说:“也没什么,就是听室友讲了几个鬼故事,讲的神乎其神,我觉得有点害怕,所以就想问问。你们是不知道,她们讲的可吓人了,跟真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黑无常松开捂着白无常的手,对着电话说:“小晚,不要自己吓自己,鬼故事就是故事,编出来骗小孩的,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白无常伸着长长的猩红舌头,惨白惨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诧异的瞅着头戴黑帽、表情狰狞凶恶的黑无常,听它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一只鬼界的千年厉鬼说,乖,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挂了电话,白无常垂着长长的舌头,说:“黑子,你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 黑无常的面容狰狞,眼神不屑的看它,说:“我能怎么办,你没有听出来她很害怕吗。” 白无常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自己的长舌头喷了喷,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小晚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鬼,呵呵,她一个千年厉鬼,竟然怕鬼,好好笑。” 黑无常打了个喷嚏,皱眉,“你往舌头上喷的什么玩意儿。” 白无常说:“玫瑰纯露,保湿用的,我这舌头天天露在外面,太容易干了,你要喷点吗?” 黑无常皱眉,“拿远点。” 白无常说:“小晚送的。” 黑无常凑过来:“那喷点吧。” 白无常说:“是不是很好闻?” 黑无常:“嗯。” 白无常:“牛头和马面在我这儿定了四瓶呢。” 黑无常酸溜溜的说:“你评分那么高,还带货。” 白无常说:“挣点辛苦钱嘛,你可以搞直播啊。” 黑无常说:“直播什么?” 白无常想了想:“直播人间吧,很多恶鬼离开人间太久了,都想看呢,要是幸运的话吸引过来几个鬼大哥大姐当你的榜一,说不定每天给你发嘉年华,你躺在床上都能数钱。” 黑无常说:“来,我们细谈。” 另一边,虽然得到了二哥坚定的回答,但图非晚的内心还是不安。 世界上没鬼的话,那个长发男人又算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那是人是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特别的能看见对方,还想不明白今天她在帐篷办公室里为何忽然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回事呢,图非晚心烦意乱的回了宿舍,脱衣服,关灯,把自己蒙到被窝里。 她在被窝里闭着眼睛,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毕竟这世上太多的事想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不是重点,重点是明天长发男鬼又来找她测试她能不能看见他怎么办。 图非晚赶紧在被窝里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被鬼缠上了怎么办? 万能且忠诚的搜索引擎弹出来网页,第一个网页链接写道: 第一,保持良好心态,不要疑神疑鬼,激发自己的正气阳气。 第二,多做善事,积德积福。 第三,保持冷静,不要理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假装什么都没有。 第四,如果上述三条都没有效果,请添加驱鬼大师VX:qugui22560(手机号已隐藏),大师帮你解决烦心事。 图非晚复制号码,在微信上添加好友。 微信没有出现添加通知提醒,而是直接弹出来了她好友列表中本来就有的一个好友信息页。 好友信息页上她写的备注是‘肤白貌美的大哥’。 图非晚:“……” 图非晚:“大哥???” 白无常:“哎?还没睡么。” 图非晚:“驱鬼大师???” 白无常:“……” 图非晚返回搜索页面,截图,然后去微信上发图片,“我在这里复制的号码,添加上以后是你。” 白无常:“……” 白无常放下锁魂链和哭丧棒,对身后的鬼魂说:“不好意思,大家稍等,我回个微信。” 鬼魂:“……” 白无常垂着猩红的舌头,用狰狞的鬼爪在键盘上认认真真的打字,“……那个,副业而已。” 图非晚发个郁闷的表情:“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男鬼眼神不好吧 免费阅读.[.aishu55.cc] 她出息大发了 “呃……”,白无常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骗人的啦,你看你搜的这个上面都标记着‘广告’。” 白净羞涩的大哥和骗人的驱鬼大师根本不搭啊,图非晚感觉她的两个哥哥工作都很古怪。 图非晚语重心长的打字:“既然是骗人的,那就是犯法,大哥,犯法的事情不能干。” 白无常赶紧说:“小晚说的对,我明天就叫人撤了这个广告,可以吧?” 图非晚闷闷不乐,“嗯,一定要撤掉。” 白无常说:“不过啊,小晚,你怎么会搜这个?” 图非晚忘了这茬了,打哈哈说:“没事没事,就是今天给你们说过的,鬼故事听多了,有点害怕,随便搜搜。” 白无常锋利的鬼爪像翻飞的蝴蝶,哒哒哒的打着字:“乖,不要害怕,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就算有,它们也不敢伤害你,早点睡吧乖,明天不是还要工作?别想太多。” “好,大哥也早点睡,晚安。” “白鬼差,工作这么忙?”身后的鬼殷勤问道。 白无常温柔的笑笑,说:“不是,是家里的妹妹。” 鬼讨好的说:“白鬼差对妹妹真好。” 白无常收起手机,重新拉起锁魂链,带着一群鬼在雾气缭绕中幽幽远去。 被大哥这奇葩的工作一打岔,图非晚也忘了那长发男鬼的事,给大哥说完晚安,她就立刻睡着了。 第二日起床,刷牙的时候图非晚才又想起那位长发男鬼,当即把薄荷牙膏又挤出一大坨,她一边刷一边想,希望薄荷味能把长发男鬼熏跑。 去现场的路上,大四问:“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天?” 图非晚:“不用学姐,我没事了。” 大四说:“没事就好,唉,你昨天真的吓我一跳。” 图非晚挠挠下巴,“嘿嘿,不好意——啊!” 长发男鬼撑着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图非晚的心口狂跳,竭力故作镇定,补全自己的话,“——思啊。” 大四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同学。对了哦,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不太舒服,所以才……唔,出现了幻觉,幻想出来一个长头发的帅哥?” 图非晚:“……” 图非晚要哭了。 长发男鬼微微眯起眼,盯着图非晚,缓缓说:“幻想出来一个长头发的帅哥?” 图非晚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假装没看到他。 长发男鬼冷冷说:“还装吗?”他话音一落,身后的一头黑发骤然扬起,无风翻飞,似乎是在告诉图非晚,考古现场就属他头发最长。 图非晚装傻:“学姐,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哎呀,我看到张老师了,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图非晚拽了一下学姐,把她拽离原来的路线,避免她从男鬼的身体里穿过去。 两个人小跑着去追张朔。 晋戚扭头看着活人的背影,眼神微沉,若有所思,这副装傻充楞的样子真是眼熟。 张朔刚走进办公室,两个女孩就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张朔说:“跑这么快干什么。” 图非晚说:“怕迟到嘿嘿。” 张朔看着她,“你没事啦?” 图非晚偷偷回头张望门口:“没事了没事了。” 张朔走进去,坐到凳子上,打开电脑,“没事就好,看你昨天那样子我当你撞邪了呢。” 图非晚和大四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图非晚抿了抿唇,问:“老师,人真的会撞邪吗?” 张朔看着笔记本电脑,随口说:“应该会吧,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个词。” 图非晚哦了一声,“要是撞邪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给神像上根香拜一拜吧或者点艾草什么的熏一熏。” “这些对我都没用。”一个优雅的声音从图非晚的身后冒出来,冷冷的说。 张朔抬眼,“你真撞邪了?” 图非晚干笑:“呵呵,没、没。” 张朔说:“没就好,祖国的花朵可不能封建迷信,尤其是你们这种大花骨朵。我上初中的侄子因为看了盗墓小说,现在还坚信墓里有粽子,就是僵尸,非让我随身携带黑驴蹄子辟邪。” 图非晚觉得后脖子凉嗖嗖的,也不敢回头更不敢回应张朔,她还能说什么,难道问黑驴蹄子有没有用吗。 身后的长发男鬼自言自语说:“黑驴蹄子有什么好怕的,还是猪蹄子更可怕,尤其是辣卤的猪蹄子。” 男鬼幽幽吸了一口气。 图非晚:“……” 确定这是害怕?不是馋得流口水了? 图非晚和大四开始录资料。 她兢兢战战的工作了一会儿,听到男鬼没声音了,这才小心的扭头看了一眼。 她的头还没完全转过去就看到了那男鬼。 长发男鬼懒洋洋的坐在她那张长方形桌子的短边上,长袍铺在地上,长发垂在长袍上,男鬼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神态慵懒,目光专注的盯着她。 图非晚吓了一跳,赶紧坐好。 晋戚眯起眼,不满的说:“孤长得那么可怕吗?” 图非晚决定打死都不回应他。 晋戚说:“孤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看见孤。” 图非晚心想,巧了不,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能看见他,如果她突然长了阴阳眼,那世界上所有的鬼她应该都能看见,怎么就只能看见他? 晋戚说:“你有什么独特之处?” 图非晚心想,她哪知道,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挺平庸普通的。 晋戚盯着女孩的侧脸,突然说:“你知道吗,孤能听见你的心声。” 图非晚吓了一跳,诧异且短促的‘啊’了一声。 张朔和大四从工作上抬眼看她,图非晚紧张僵硬的说:“没事,看错行了。” 男鬼发出低沉的笑声,“还是那么好骗。” 图非晚扭头看他。 男鬼收敛神色,说:“孤为什么说‘还’?” 图非晚:“……” 她怎么知道。 她有一眼没一眼的瞥着他,如果不是鬼的形象深入人心,其实这位男鬼的确不可怕。 至少他没面目狰狞、尸首分离、脸色刷白、双目渗血,还有爬来爬去。 晋戚与她对视,尘封在岁月深处的记忆渐渐苏醒,山呼海啸的痛苦从记忆缝隙中渗出,先是一点点,接着像熔浆般喷薄。 晋戚渐渐收起玩味的表情,灿若星辰的双眸怔怔的看着图非晚,眉宇间浮现诧异、震惊、茫然、错愕。 他不理解,为什么? 是她吗? 晋戚用视线描摹女孩的眉眼,唇瓣,脸颊的弧度,甚至是鬓角的碎发。 他早已停止跳动的胸腔仿佛又活了过来。 旧的不能再旧的记忆如同垂暮的老人,脚步蹒跚的走在黄昏即将黯淡的天光里,前方道阻且长,崎岖沉闷,走啊走啊走啊,向着没有尽头的歧路,走啊走啊走啊,这一走,就是几千年…… 晋戚深深的凝望着她,声音微哑,“我带你去个地方。” 图非晚眨了眨眼,抬头瞄了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不敢贸然出声,想了片刻,打开手机上的备忘录,打出来几个字:“能不去吗?” 她把手机推到桌角,刚好是晋戚的面前。 晋戚沉默的看着手机屏幕。 图非晚咽了咽口水,她出息了,她不仅回应了鬼,还拒绝了鬼,真是出息大发了。 她斜眼瞄着,看到男鬼盯着她的手机表情不善,图非晚心里有点后悔,看他阴冷的表情,不是想打她吧,毕竟有的下头男都会因为被拒绝而破防。 男鬼终于动了,他抬起头,缓缓说:“我不认识字。” 图非晚:“……” 破防的人换图非晚了。 妈耶,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就好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欠费通知书,问这是不是村里发的孤寡老人救济申请单。 有什么比一个成年人说自己不认识字更让人心酸了,图非晚看向男鬼的目光都柔和了两分。 晋戚在心里愤恨,曾经那么多没用的时光摆在他的面前,他却不好好努力恶补这个时代的文字,只顾得晒太阳、吐槽傻缺僵尸,以至于如今这番丢人现眼。 图非晚心软的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她站起来走到外面。 晋戚跟出去。 图非晚小声说:“那个鬼……鬼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晋戚皱皱眉,对这个称呼有点嫌弃,但没说出来,说:“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图非晚说:“现在不行,我要工作,呃,中午可以吗?” 晋戚脸色冷淡,颔首。 图非晚弯唇一笑,这鬼还挺好说话的。 她挥手,“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返回办公室,刚要坐下来,那鬼大哥就突然也闪了过来,摆着刚刚的姿势,手撑着下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图非晚:“……” 按照逻辑,他们应该分开,等中午再汇合吧。 男鬼说:“我等你。” 图非晚只好作罢,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努力忽视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 终于熬过一上午,图非晚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 不是工作原因,而是身边有一只男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真的鸭梨山大。 张朔合上电脑:“走吧,去吃饭。” 图非晚看着男鬼,试探的说:“我先吃饭?” 晋戚皱眉。 图非晚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拉着大四就往外面走。 晋戚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她出息大发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原来我是武则天 吃完午饭,图非晚说自己有东西落现场了要回去拿,就和大四在餐厅分开了。 图非晚返回现场,午时阳光正烈,挖掘现场几乎没人,她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袍撑着伞站在她们办公室门前的男鬼。 他长袍拖地,却不见脏,柔滑的黑发垂在身后,用一根深色木簪随意半扎,额头饱满,眼窝深邃,露在外面的肌肤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好一个绝世佳鬼! 看这鬼的一身打扮,如果不是cosplay深度爱好者,那应该是死很多年的古人了。 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等她回来吗? 怪不得呢,能变成鬼的,是有点执拗在身上的。 图非晚嬉皮笑脸的走过去,“鬼大哥,我们去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晋戚淡然说:“跟我来。” 图非晚跟着他。 虽然说是‘跟’,那鬼却没有带路人的自觉,而是落了她半步的距离,以至于每次遇到岔路口,图非晚都要扭头询问。 他们沿着长长的隔梁走过一个又一个四四方方的探方,图非晚每路过一个探方时总要伸着头看看那小墓坑,似乎在期望里面有什么宝贝。 其实来了几天,她并没有将整个考古现场都走一遍,这种地方连土都格外重要,因此不是工作需求,他们是不能随意走来走去的。 图非晚是守规矩的人,但又不敢给鬼大哥提意见,只能谨慎的在隔梁是走着,避免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破坏考古现场。 他们绕出了考古现场,走进旁边的树林里。 树林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树木后面裸露的褐红色岩石山体。 图非晚走的有点犹豫,她害怕,幼儿园的老师说过小朋友不可以跟陌生人去陌生地方,她怎么就心大的跟陌生鬼走了,也太危险了。 真是鬼迷心窍,对,就是鬼,迷心窍。 晋戚随意找了块山壁较平坦的地方,说:“把手放上去。” 图非晚不知道男鬼什么意思,但事已至此,孤鬼寡女,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图非晚哭丧着脸,面对山壁,举高双手趴到山壁上,绝对标准的投降姿势,和她在电视上看警察叔叔把小偷按在墙上搜身的时候一模一样。 图非晚:“好了。” 晋戚:“......” 只是感受一下大山的声音,没必要这样吧。 晋戚语气古怪的说:“可以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哦。”要求还怪多,图非晚贴着山壁缓缓蹲下来,撅着屁股,仍旧是双手投降的姿势,扭头说:“那我蹲下吧,省点力气。” 晋戚:“......” 晋戚无言片刻,伸出一只手掌,贴着山壁,艰难的说:“这样就可以。” 图非晚笨拙的抬头看了看,尴尬的站起来,放下双手,“咳,就这样?你早说嘛,我还以为要搜身呵呵。” 晋戚额角抽了抽,说:“闭上眼。” 图非晚眯起眼,睫毛遮挡的视线里男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只好全部闭上,“行了吧?” 晋戚抬起手。 突然之间,虫鸣风声树叶晃动声全部消失了。 万籁俱寂。 图非晚的耳边先是一静,接着一种犹如黄蜂振翅的嗡鸣由远及近,那振动仿佛从她心头开始,像水中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咚——三万六千道血咒同时震荡,海平面涟漪荡起几千公里的波纹。 图非晚的周围明明寂静无声,她却感觉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合为一体,齐齐在她耳边发出雷霆怒喝。 图非晚心跳如狂,猛地抽走手,惊恐的睁开眼睛,她的手掌离开山壁,那种震耳欲聋的无声振荡就消失了。 她哑声说:“怎么回事,你把大山调成了震动模式?” 晋戚眼神如渊,说:“再听。” 图非晚不得不把手掌重新贴着山壁。 咚——振荡化作滔天巨浪扑入她的心海,将她卷入死寂的海底,她无力挣扎的往下坠去,在窒息般的宁静中听到了一声啼哭。 谁在哭?她的想法刚刚浮现,狂风骤雨般的凄厉哭声一同响起,有小儿啼哭、妇人抽泣、老人哽咽,有泣不成声、有肝肠寸断、有撕心嚎啕。 一声声痛哭入耳,搅的图非晚心如刀绞,她惶恐的收回手掌,说:“怎么又调成了响铃模式?你还是把大山调回静音模式吧。” 她不安的看着那男鬼,男鬼深深凝望她,然后将伞悬在头顶,撩袍跪了下来,双手举平置于额前,神色肃穆,沉声说:“臣戚,恭迎帝姬归来。” 山风呼啸而过,林间沙沙作响。 图非晚愣怔片刻,惊疑的说:“我么?女皇帝?你认错人了吧?” 晋戚八风不动,道:“臣不会认错人。” 图非晚望着男鬼,哑然,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轻轻碰触男鬼的手,是一个扶他起身的动作,说:“你先起来吧。” 晋戚抬眼,看着她用指尖垫在他的掌下欲扶他起来,他墨色的眼眸骤然风云涌动,无数相似的记忆片段像回旋暗器刺入他的心神。 奉神殿的长阶前,她一袭华服,一步一步走下长阶,扶他起身。 司乐尊神大典上,她头戴玉冠逶迤而来,扶他起身。 殷商大战他领兵出征,她举玉钺乘十骑千里送行,荒漠拜别,她扶他起身。 践天子大位,他持敌头颅奔喜归来,她乘鸾路驾仓龙,旁站王夫,躬亲下辇,扶他起身。 ——将戚,请起身。 她的声音在不同时空重叠,一声声落在他的耳边。 她扶他起身,眸光璨如星辰。 晋戚回忆着这么眸光,画面却突然一转,仍旧是这双眼睛,却含了滔天大怒浸着鲜血,目眦尽裂的瞪着他,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什么,他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哎。”晋戚猛然回神,看着面前带着几分娇憨的容颜,一时之间种种情绪涌上喉头,帝姬的温软细语和惊恐嘶吼声还在耳边回荡,他眼前突然朦胧,浓重的心酸逼得他快掉泪了。 男鬼一双深情的眼睛里含着欲掉不掉的眼泪,图非晚心想,难道这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她看了心悸,不敢多看,故意语气夸张的说:“你的意思是我的前世是女皇帝?啧,难以置信,我竟然是武则天转世,说出去谁信啊。” 晋戚:“......” 晋戚垂眼,说:“不是武皇。” 图非晚说:“可是我国历史中只有这么一个女皇帝,而且这里是唐代商人的墓,你是墓里的鬼,你说我是女皇帝,那除了武则天,还能是谁?” 晋戚:“......” 竟然逻辑满分。 图非晚说:“你还是先站起来吧。” 晋戚起身,恭敬的站她下侧,说:“姬是大余朝的女帝。” 图非晚认真想了想,说:“我国历史上没有大余,你确定你没记错?” 晋戚皱眉,“没有,并且此墓也不是臣的墓。” “那你的墓在哪里?” 晋戚看向山壁。 图非晚啊了一声,说:“原来这山里还有个墓。” 晋戚说:“姬想去吗?” 图非晚说:“想,不过有件事咱先说清楚,就是你别叫我姬什么姬的啦,听着怪尴尬,我这一世的名字叫图非晚,你可以叫我小图、非晚都可以。” 晋戚缓缓道:“这一世?” 图非晚眨眨眼:“有问题?不管是大余还是唐朝,总之我肯定投胎转世了。” 晋戚摇头:“大余人,没有转世之说。” 图非晚说:“哦,可能你们那时候还不流行这种说法。” 晋戚说:“我知姬......我知你何意,但大余人没有来世。” 图非晚:“没有来世?好吧,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什么前生今世。” 晋戚说:“你误解了,生人皆有来世,但大余没有,大余乃是上神遗民,遗民只活一世,绝无往生。” 图非晚说:“唔,我能说我听不明白吗。按你意思我是大余人,没有投胎转世这么一说,所以我是活到了现在......多少年来着?” “四千年了。” 图非晚吓了一跳,“四千年,你的时间和我用的是同一个时间吗?” 晋戚望着远处,天边流云悠然,转眼已是沧海桑田,连他都不敢相信已经这么久这么久了。 图非晚咧了咧嘴,说:“那个......” 晋戚回头:“臣名晋戚。” 图非晚:“噢,那个晋先生,晋公子,你有没有可能啊,我说是可能,变成鬼太久了,事儿都记岔了?你看我,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今年刚二十岁,我的记忆也没有丢失过、断片过,我都还记得我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尿不湿呢,所以我怎么可能是一个活了四千年的人呢?” 晋戚垂眼看她,“臣也不解。” 图非晚瞧着他,目光里似乎有话想说。 晋戚说:“帝姬有话直说。” 图非晚挠挠头,“我是想说你怎么会不解呢,按理来说你也是当了这么久的鬼,应该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晋戚抿了抿唇说:“臣不能离开这座墓,所以很多事即便臣想知道也没办法探查。” 图非晚:“真惨,那你这几千年都在墓中修炼吗?” 晋戚毫不犹豫的说是,一点都不惭愧。 图非晚点点头,“怪不得不识字。” 晋戚:“……” 有点惭愧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原来我是武则天 免费阅读.[.aishu55.cc] 有点嫉妒 图非晚说:“几点了?” 晋戚说:“臣没表。” “噢噢,不好意思忘了”,她拿出手机看了时间,说:“还有时间,那现在要做什么?” 晋戚缓缓摇头,并在内心给自己了一拳,那个絮絮叨叨的僵一鸣说的没错,活人要活到老学到老,死人也要死多久学多久,不然遇到故人的时候就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局面,自己一问三不知,太尴尬了。 图非晚说:“那我们继续聊天?我还有点问题想问。” 晋戚:“臣知无不言。” 图非晚说:“你是凭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呢?” 晋戚说:“帝姬容貌并无变化。” 图非晚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小脸蛋,说:“这样么,但是你并未第一时间就认出来我,不是吗。” 晋戚又想尴尬,果然果然,脑子太久不转就容易不好使,和帝姬相认的这短短一上午,他的尴尬次数比生前都多。 晋戚尴尬的说:“时间过得太久了,况且臣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再见到你,所以就——” “可以理解”,图非晚大度的点点头,继续说:“但是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也很多吧。” 晋戚说:“帝姬能看到臣,四千年来只有帝姬能见到臣。” 图非晚说:“哎,这倒是一条很好的证据,毕竟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阴阳眼,从小也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 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说:“晋公子,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都没人能看到你、没人和你说话,要是我,早就憋疯了。” 晋戚望天,“咳,臣也不是没人说话。” 所以他留着那两只傻缺就是怕自己有一天要憋疯。 “啊?” 晋戚说:“墓中另有二鬼。” 图非晚惊异:“还有鬼?” 晋戚说:“是。” 图非晚说:“噢,那还好,它们也是大余朝的人吗?” 晋戚:“......” 图非晚:“怎么不说话?” 因为晋戚又要回答:他也不知道。 晋戚百感交集,遥想当年,他武能摘星辰,文可师天子,如今却落个一问三不知的地步。 学习不能停,晋戚深刻的认识了这个道理,并发誓要积极督促每一只僵尸努力学习不能松懈。 晋戚沮丧的答:“臣不知。” 图非晚说:“噢。” 图非晚心想,看来晋戚和那两只僵尸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不然处了四千年,都没把别鬼是哪的人处出来。 图非晚继续问:“那你知道——” 晋戚失礼的打断她的话,“帝姬想去墓中看看吗?” 他哪敢让她再问下去。 图非晚:“好哇。”她整了整衣服,“我要怎么进去呢?” 要去见其他的鬼了哎,和晋公子一样英俊的鬼请多多益善好吧。 晋戚伸出手,“请帝姬闭目。” 图非晚不好意思的把手放进晋戚的手中,然后乖乖的闭上眼睛。 晋戚望着她的侧颜,垂眼看向交握的两只手,他眼神微黯,出现了片刻的晃神,一股剧烈的心痛突然席卷全身。 他想,他哪是没有立刻认出来她,他是从来都不敢想她,久而久之在刻意的压制下才会渐渐忘了她的样子。 图非晚睁开眼,“晋公子?” 晋戚狼狈的扭开头,握紧她的手,拿起鹿骨伞轻轻一挥,眼前的山色突然变成了一片粘稠的黑暗。 图非晚赶紧闭上眼,几秒之后她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了,一股凉丝丝的冷气包裹了她,就好像是从四十度的室外突然来到了16度的空调吹风口,刚开始还挺凉快,但是很快就觉得冷。 图非晚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大窟窿,大窟窿的外面是地势略低的挖掘现场。 怎么回事?挖掘现场有这么个山洞吗? 图非晚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三声大叫。 “妈妈妈妈妈妈呀!!!有活人!!!!” “啊啊啊啊啊!有活人!!!” “有活人!!!!” 图非晚顺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顿时也发出了三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有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怪物没有头!!!” “啊啊啊啊啊啊怪物会说话!!!” 晋戚:“......” 霉菌毛、无头僵、僵一鸣:“啊啊啊啊啊!!!” 图非晚:“啊啊啊啊啊啊!!!” 晋戚深深叹口气,抬手一挥,三只僵尸的嘴立刻被封了起来。 图非晚:“啊啊啊啊啊啊!!!” 晋戚:“帝姬不用惊慌。” 图非晚:“啊啊啊啊啊啊!!!” 晋戚:“......” 晋戚不敢以下犯上封图非晚的嘴,只好站在一旁等着她叫。 图非晚:“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 嗓子哑了。 晋戚说:“帝姬不必惊慌,它们就是臣说的墓中鬼。” 图非晚惊恐的在三只僵尸的身上扫来扫去,半晌哑着嗓子说:“你没告诉我它们长这样,我还以为、还以为和你一样。” 图非晚小步挪到晋戚身后,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个黑青的皮肤上长满了白毛,像雪山人怪一样,一个是没有脑袋却会立起来的尸体,另一个像个猴子干干扁扁破破烂烂,简直太恐怖了,完全就是电视上恶鬼的样子。 都是鬼,为什么不能像晋戚一样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简直吓死人。 晋戚听了图非晚的话,心中有几分愉悦,虽然都是僵尸,但他就是这么特别,特别好看,特别英俊。 晋戚耐心安抚:“帝姬莫怕。” 图非晚:“我尽量,可是真的好可怕。” 晋戚抬手,解除了三只僵尸的封印,冷冷说:“别叫了。” 三只僵尸果然不敢再叫了,霉菌毛委屈巴巴说:“老祖宗,你为了一个活人封我们,我不想活了。” 无头僵也委屈:“是啊,跟了您这么多年,您竟然封我们,毛毛不想活了,我也不想活了。” 僵一鸣说:“你们都不活了,那我也不活了,咱主打一个陪伴。” 霉菌毛的爪子竖起大拇指,“义气,这就是僵尸义气!” 无头僵:“感动,想哭。” 僵一鸣挺直了胸脯。 晋戚额头青筋直跳,冷冷说:“那你们就去死吧。” 霉菌毛:“呜呜呜,老祖宗让我们去死,呜呜呜呜这些年的真情白白付出。” 无头僵悲声唱道:“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僵一鸣:“哟!哟!嘿!” 霉菌毛眼含热泪:“现在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以后别想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无头僵双爪捧心:“僵尸不是你想爱想爱就能爱,让我走开,让我离开——” 僵一鸣尔康手:“放手你的爱!” 图非晚打着节拍:“哟!哟!嘿!太好听了,太感人了,给你们鼓掌,呱唧呱唧呱唧。” 晋戚:“......” 晋戚低头看她,图非晚说:“咳!你别凶它们了,怪可怜的。” 晋戚:“......” 他里外不是人是吧。 三僵的动人合唱感动了图非晚,图非晚站出来说:“你们好,我叫图非晚,未经允许就来你们家里做客,实在不好意思。” 晋戚:“......” 他允许了。 还有这是什么家,这TM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霉菌毛说:“唔,一个有礼貌的活人。” 无头僵:“唔,夸我们唱的好听。” 僵一鸣:“唔,活人竟然能看到我们?” 图非晚说:“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霉菌毛说:“说明咱们有缘啊。” 无头僵:“有缘千里来相会。” 僵一鸣刚想说话,晋戚便冷冷出声:“尔等跪下,此是大余帝姬,不可放肆。” 大余帝姬?三只僵尸瞪大了眼,纷纷跪下来,奇形怪状的给图非晚磕头,“见过帝姬。” 图非晚说:“你们好你们好,大家快起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兴这一套了。” 况且她是不是它们的女皇帝还有待考证。 三只僵尸站起来,互相看着。 图非晚主动出来暖场,“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不知道你们各位的名字是?” 霉菌毛说:“我叫霉菌毛,小名毛毛,因为我的尸体上长了很多毛。” 图非晚嘴甜道:“毛毛你好,你的毛看起来柔软蓬松,非常漂亮。” 无头僵说:“我叫无头,原因你也看见了。” 图非晚好奇的说:“那你的声音是腹语?” 无头僵:“对。” 图非晚说:“真厉害,你的肚子真棒。” 僵一鸣说:“我叫僵一鸣,因为我想一鸣惊僵。” 图非晚:“靠什么一鸣惊僵?” 僵一鸣沮丧:“说出来怕你笑话。” 图非晚真挚的说:“我绝不笑话你。” 僵一鸣说:“我一直有个写作梦,想让我脑海里的东西变成文字被更多僵尸看到。” 图非晚:“有梦想真的很伟大,怪不得我觉得你很耀眼,原来是梦想让你闪闪发光。” 霉菌毛、无头僵和僵一鸣热泪盈眶的看着图非晚,图非晚伸出双手,和三双狰狞可怖的僵尸爪子紧紧握到一起。 晋戚:“......” 这样一对比,显得他好菜。 在帝姬的心里,他应该已经变成目不识丁、一问三不知还脾气不好的僵尸了吧。 怎么办,有点嫉妒。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有点嫉妒 免费阅读.[.aishu55.cc] 白感动了 墓穴中,三僵一人紧紧握在一起。 霉菌毛说:“我好想唱歌。” 图非晚鼓励道:“唱吧。” 霉菌毛唱:“这些年,一个僵,风也过雨也过,有过错有过泪,还记得坚持什么。” 无头僵接唱:“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僵一鸣接唱:“总有你,在心中。” 三只僵尸热切的盯着图非晚,图非晚知道该她唱副歌了,她羞涩的说:“我唱歌跑调。” 三只僵尸纷纷表示无所谓。 图非晚清了清嗓子,朗声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辈子一生情~~” 三只僵尸互相对视一眼,想过跑调没想过跑这么远,但是它们的爪子仍旧紧紧握在一起,发誓咬牙也要听下去。 晋戚凝望着图非晚的背影,现在他更加确认她就是帝姬了,这百转千回的破铜锣歌声,非帝姬莫属。 图非晚唱完,不好意思的眨着眼睛,三只僵尸齐刷刷的鼓掌,“太好听了,真的太感僵了。” 晋戚:“......” 晋戚望了望山洞的岩顶,时常他总因为自己歌声优美而感到格格不入,这真的是他的错吗。 图非晚说:“你们怎么会唱这么多流行歌?。” 霉菌毛说:“因为我们经常刷人。” 图非晚问:“什么叫刷人?” 霉菌毛说:“我们刷人刷短视频,简称刷人。” 图非晚同情说:“不能亲自刷视频特别遗憾吧?” 无头僵:“是啊是啊。” 三僵一人的场面令人唏嘘不已,就在这时,图非晚口袋里的手机‘滴滴滴滴’响起了铃声。 图非晚赶紧掏出手机关了闹钟,说:“我该上班了。” 霉菌毛说:“你在这里头工作吗?” 图非晚点点头。 霉菌毛开心的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围观你工作?” 图非晚说:“嗐,没意思的工作没啥看的,而且我在那边的小帐篷里,就那边的一排看到了没,我在里面打字,没资格来墓坑里挖土呢。” 霉菌毛失落。 图非晚说:“等我有空就来找你们玩。” 僵一鸣:“好,我们会想你的。” 它们深情的挥着手往后退,图非晚也深情的挥着手往后退。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晋戚:“......” 这一言不合就唱歌的毛病到底是谁传染谁。 图非晚退着退着就抵住了墙,她停下歌声,尴尬的问:“晋公子,我怎么出去?” 晋戚伸出手,图非晚轻车熟路的把手放到他手心。 三只僵尸朝他们探头探脑,晋戚冷冽的瞥它们一眼,带着图非晚离开了墓穴。 一眨眼,他们就出现在了图非晚的帐篷办公室。 “哇,晋公子,你的闪现技能太好用了,这多省事啊,想去哪就去哪,省油省时间,非常棒的技能。”图非晚看着办公室感慨不已。 晋戚不由得把胸膛挺直了。 图非晚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上班的时间了,大四学姐和张朔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图非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笔记本,打算这就开始工作。 几秒后,她把视线从屏幕上离开,望着笔直笔直站在桌边的鬼,说:“晋公子还有事?” 晋戚摇头。 图非晚说:“嗯嗯,你不用管我了,晋公子快去休息吧。” 晋戚坐下来,“臣没事,臣看帝姬工作。” 图非晚笑了笑,“我的工作没什么好看的,挺无聊的。” 晋戚想了想,说:“臣帮你吧。” 图非晚说:“你不识字,怎么帮我?” 晋戚尴尬,抽走一张记录表装模作样看起来,“臣可以学。” 学习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图非晚瞅着他,找了一张废纸,在上面写1,2,3,4……一直写到10。 她把纸放到晋戚面前,真诚的说:“晋公子,我觉得你可以从数数开始。” 晋戚:“……” 晋戚的眼角微抽:“臣会算数。” 图非晚哄他,“你会你会,没说你不会,我就是随便提一嘴,你的墓里是三只鬼不是两只鬼,呵呵,我随便说说,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晋戚:“……” 晋戚按了按额角,说:“僵一鸣是最近才到这里来的。” 图非晚诧异,“它和你一样会法术?” “……应该不会。” 图非晚说:“那它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晋戚后悔留下来了,因为他又又又又啥都不知道。 不等他说话,图非晚就已经帮他找了个台阶下,“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毕竟你平常修炼那么辛苦,没有时间和它们聊天,对不对晋公子。” 晋戚:“……对。” 晋戚坐直了一点,他就是这么勤于修炼,没空理会闲事。 图非晚别开头,狡黠一笑。 大四撩开门帘,“咦,你一中午都在这儿?” 图非晚说:“嗯,找到东西就不想回去了,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 大四迈了进来,直接从晋戚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图非晚的心倏地跳了一下,对于能看见的她而言,这种情景也太吓人了。 大四浑然不觉,晋戚好像早就习惯了。 图非晚咽了咽口水,趁大四不注意,小声问:“没有感觉吗?” 晋戚:“嗯?” 图非晚用两根手指当人在桌子上走,说:“人从你的身体里穿过去,没感觉吗?” “有。” 图非晚:“什么感觉?” 晋戚:“唔,总之,不太舒服。” 图非晚说:“你为什么不躲?” “一开始躲,后来就懒得躲了。” 反正活人也看不见他,躲与不躲都没有意义,反而多此一举,显得他多在乎这件事似的。 图非晚侧头望着他,听他轻描淡写的说话,突然脱口而出,“对不起。” 晋戚看着她。 大四说:“啊?啥?” 图非晚对学姐摇摇头,说:“我不小心录错了一张表。” 大四说:“小事,不用急,慢慢干。” 图非晚点点头。 晋戚眼神幽深,温声说:“帝姬从未对不起臣。” 图非晚小声说:“唉,有感而发,不用当真。” 晋戚:“……” 还不如让他当真呢,白感动了。 张朔脸上带着喜色走进来,穿过晋戚,走到桌边在一摞资料前刷刷的翻找,他好像没找到,又打开笔记本,顾不上坐下,弯腰在键盘上敲字。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大四问。 “等等,我顾不上说话。”张朔低着头,把鼠标点的卡卡响。 大四和图非晚没再吭声。 晋戚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 过了一会儿,张朔说:“找到了。” 他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办公室的其他两个人说:“有好事了,大好的事。” 大四说:“又发现宝贝了?” “对。” 图非晚说:“有多值钱?” 张朔说:“价值连城,举世罕见。” 图非晚眼睛一亮:“不会是……” 张朔说:“就是重启这次挖掘活动的重要原因。” 大四说:“又发现殇愚王朝的东西了?!” 张朔:“对,教授们正在紧急开研讨会,商讨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晋戚若有所思的念道:“殇愚……” 图非晚瞥他,想问他知道不知道关于殇愚王朝的事。 掐指一算,殇愚王朝和他说的大余朝时期相隔很近,都是四千年前,现代史学家推算殇愚王朝在夏朝之前,但佐证材料不足。 夏朝是我国第一个有‘国家’概念的社会形态,建立于公元前2070年左右,几千年来的史书上都是这样记载,后代也是这般学习的。 夏朝之前,被称为上古时代。 上古时代没有直接的文字记载,流传的人和事无法考证,这些事件和人物也往往具有浓烈的神话色彩。 广为人知的神话是三皇五帝,祝融氏、伏羲氏、轩辕氏等。 如果殇愚王朝能被证明,那将会改写我国历史,甚至是人类历史,意义太重大了。 张朔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过了一会儿大四出去上厕所,趁这个机会,图非晚问晋戚,“晋公子,你听过殇愚吗?” 晋戚说:“未曾听过。” 图非晚说:“兴许离得太远了吧,你们那时候交通不便,没有通讯方式,族群与族群也互不相通,没听过也是正常。” 晋戚坐在桌旁,姿态端庄沉稳,问:“帝姬学习的史书中从未提过大余人吗?” 图非晚认真想了想,给出晋戚答案。说:“从来没有。” 晋戚颔首,看起来情绪有些不高。 图非晚虽然很难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他,毕竟都是上古时期的未知王朝,殇愚却还能从历史窥见一斑,而他口中的大余却好像完全从历史中销声匿迹了。 图非晚不忍他失落,说:“晋公子,你们民族的文字和现代的简体中文应该有很大的差别,读法也不尽相同,有没有可能你指的‘yu’传至今日并不是这个字形和字音?” “帝姬说的有道理。” 图非晚说:“其实也有办法,如果晋公子识得当今的汉字的话,兴许就可以自己从史册中查阅王朝记载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白感动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屠戮者 晋戚倏地站起来,说:“帝姬说的非常有道理,是臣往日疏于学习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事不宜迟,臣这就开始学习识字!” 他慷慨激昂的说完,用法术将一张挖掘记录表移到身前,他端正的坐下来,睁大眼睛盯着上面的汉字。 他盯…… 他再盯…… 他再再盯…… 他瞪大眼睛…… 他再瞪大眼睛…… 他再再瞪大眼睛…… 图非晚关切的问:“怎么样?” 晋戚忍住揉眼的想法,眨了眨瞪酸的眼睛,说:“……没学会。” 图非晚说:“方法不对。你就这么看就算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学不会。” “臣知错”,晋戚还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晋戚生的眉目如画,英俊高挑,举手投足成熟稳重,所以当他做这种稚气的动作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可爱。 图非晚多看了两眼,说:“晋公子不要着急,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等空闲的时候我找些资料给你,从简单的字开始学习,我不敢说当晋公子的老师,但可以和你一起学习。” 晋戚站起来,朝她弯腰行礼,英挺的眉目间夹杂着溢于言表的欣喜:“多谢帝姬。” 他就像想努力学习却学不好习的男学渣,突然听闻女学霸要帮他补课,内心满是激动。 * 黑白无常并肩走在摇摇晃晃的奈何桥上, 桥下业火汹汹,明艳的火光照亮了阴暗的地狱,火的影子在狰狞的石壁上跳跃扭曲。 奈何桥的尽头,牛头鬼差身穿罗刹玄甲,手持巨斧,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今夜是牛头值班。 无常二鬼走到牛头面前,黑无常惊讶道:“我擦,老牛,你怎么回事,回春了?” 远看牛头身姿威武雄壮,近看牛头面容Q弹水润,一双卡姿兰牛眼布灵布灵,在业火的照耀下泛着褐色的淡光。 牛头眨巴眨巴眼,“哎呀,人家今天化妆了嘛。看我的眼睛,我还戴了焦糖啵啵棕色的美瞳,睫毛也涂成了太阳花。” 白无常叹息:“牛的睫毛本来就又长又翘,涂了睫毛膏以后更加漂亮了。” 黑无常皱眉说:“有必要吗?” 牛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说:“有啊,我值班的时候化妆,好评比不化妆能多五六个呢。” 黑无常:“真的?” 牛头说:“实践出真知,你可以试试。” 黑无常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我不会画。” 牛头说:“小意思,等你值班的时候想换个形象的话,你找我,我给你画。” 黑无常:“谢了。” 牛头仔细看了看黑无常的哑光黑皮,说:“不过你需要自备粉底,我这里应该没有适合你的粉底色号,我估计你需要用巧克力色。你就跟着非洲那嘎达的人买就行。你天天在人间行走,想买东西应该很方便。” 黑无常胡乱的点点头,“行了,知道了。” 说完他又气愤道,“阎王那个狗东西,弄得什么破烂系统,逼得我们都要以色侍鬼了。” 牛头说:“谁让咱们地狱恶名远扬,活人谈地狱色变,风评极差,年年评文明单位年年都没有咱们,阎王也是被逼急了。” 黑无常说:“那是压榨我们的理由吗?哼,地狱又不是差了一年两年,几千年不都这样过了。” 白无常不知道想起什么,幽幽叹口气,说:“地狱的问题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牛头扭过头从身后的口袋里拿出一盒东西,打开往脸上扑,在香粉缭绕中说:“噢,你们那bug啊,确定也挺头疼的。” 黑无常咳嗽两声,“啥玩意。” 牛头说:“散粉,我补补妆。” 白无常说:“阎王在不在?” 牛头举着散粉盒上自带的镜子照,说:“不清楚,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告别牛头,无常二鬼往地狱深处走去,业火如岩浆在嶙峋石路的缝隙中缓缓流淌。 这里毫无生气,晦暗阴冷,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与浓郁的血腥味交杂,充斥着无尽的阴森恐怖。 黑无常对白无常说:“还想评文明单位呢,我给阎王提过多少次建议,让按个新风系统通通这里面几千年都散不去的血腥味,就是不按。” “阎王说经费不够。”白无常说。 黑无常说:“都是屁话。” 白无常说:“小声点”,他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周围,说:“这条路上有红外监控,带录音。” 黑无常满是不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有钱买监控没钱买新风系统,说到底,按这个监控不就是防止我们说坏话。” 白无常说:“谁让人家是领导。” 彼岸花在石缝中飘扬,业火的微光将花瓣的颜色映的像血,往生路上,孟婆正幽幽的煮着孟婆汤。 黑无常拉了一下白无常,说:“口渴,喝点东西再走,谁知道阎王要开多长时间的会。” 白无常只好跟了过去。 鬼魄排着看不见尽头的往生队伍,一个接着一个的等着喝汤往生。 无常二鬼从队伍旁边直接往前面孟婆方向走。 鬼魄们七嘴八舌。 “怎么插队啊?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 “你们两个鬼有没有素质?” “就是就是,你们着急去投胎啊!” “你会骂人就骂,不会骂就闭嘴,我们不都是在排队等着投胎。” 维持秩序的鬼差闻声走过来,说:“吵什么吵,这两位是鬼界大领导,不用排队。” “凭什么领导就不用排队?” “哪个单位的,我要投诉你们。” 鬼差说:“别把你们上辈子的习惯带到地狱,一会儿还能不能当人了都两说,再吵来吵去的话通通丢到畜生道。” 投什么胎才是鬼魄们眼下最关注的事,叫嚷的鬼魄们不敢吭了,眼巴巴的想着轮到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办。 孟婆见他们来了,问:“喝什么?” 白无常说:“你研发新汤了?” 孟婆指着眼前冒着白烟的锅,说:“没啊,就这一种。” 黑无常说:“那你问什么。” 孟婆笑的满脸褶子,“问一下显得我种类多么。” 黑无常:“……” 孟婆给他们盛上两碗,因为都是同事所以还特意放了点红枣桂圆补补身子。 白无常左右看了看,说:“小咪不在吗?我带了新的猫条,孟婆,这是送你的时光焕颜去皱面霜。” “谢谢白总”,孟婆喜气洋洋的接住,然后说:“白总,小咪早就投胎去了。” 白无常一愣,“四千年了,怎么突然想投胎了?” 孟婆说:“小咪在地狱里浪费了七次投胎的机会,就剩最后一次啦,这次不投胎永远都没投胎的机会了。” 白无常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孟婆说:“二十年啦。” 白无常坐在孟婆的小凳子上有些恍惚。 黑无常皱眉,“不可能,三四年前我还在地狱里见过小咪。” 孟婆说:“小咪带着记忆转世的,想这里了就回来转转。” 白无常说:“带着记忆?怎么可能?阎王会允许?” 孟婆的脸上露出一分忧虑,“小咪和阎王达成了什么协议,阎王就允许了。” 黑无常:“简直胡闹!” 白无常头疼似的按了按额角。 黑无常:“你怎么了?” 白无常说:“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事在悄悄的发生,黑子,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黑无常:“命运齿轮一直都在转动,没事少刷点视频吧。” 白无常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转而又托着腮帮子,垂着猩红的长舌头,眼神忧郁。 黑无常安抚他,“别想那么多了,喝完汤快去找阎王吧。” 他们一饮而尽,跟孟婆又聊了几句,起身去阎王殿了。 阎王殿前有八尊顶天立地的巨魔神像,神色狰狞,口喷血雾,阴森可怖。 业火噼里啪啦的焚烧着颅骨和腿骨,入殿前的长阶上血水源源不断的流淌着,几千年来未曾干涸。 到了这里,无常二鬼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谈笑聊天,他们拾阶而上,神色肃穆。 从台阶上看去,阎王殿内阴森可怖,漆黑。 至殿门前,守殿的小鬼扯着嗓子尖叫:“黑白无常到——” 刹那间,业火突然燎原,撑殿大柱上的青铜龙首冥灶瞬间火光跳跃,顿时将阎罗大殿照的灯火通明。 入殿,黑白无常行至阎王案台前,扶了扶头上的高帽,齐齐跪下,恭敬的俯首称臣,嘶声道:“无常二鬼拜迎阎罗!” 一道猩红的影子在案台后的冥椅落座,悦耳的女声淡淡道:“起来吧。” 黑白无常缓缓站起来,抬起眼。 入眼的阎罗身披绛色红绸和玄甲,头戴冕旒金冠,腰缀冥玉牌,面色红润,在业火的火光中艳若桃李。 众所周知,阎罗是女人,这一点都不稀奇。 她微微抬手,当差小鬼便退出大殿,关上了青铜殿门。 黑白无常按序述职,汇报工作。 结束后,阎罗问:“屠戮者怎么样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白无常说:“禀告阎罗,屠戮者考上了大学。” 阎罗好奇道:“上大学了?高考考了多少分?” 白无常说:“717。” 阎罗:“总分多少?” 黑无常:“禀告阎罗,总分750分。” 阎罗说:“还是个学霸,一个鬼能学成这样不容易了。” 阎罗又依次问了语文成绩,数学成绩,英语成绩和文科成绩。 黑白无常:“……” 阎罗好像活人小区里的邻居大妈。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屠戮者 免费阅读.[.aishu55.cc] 没赞的可怜鬼 业火将阎王殿烧的明亮。 阎罗抚了抚绛色红袍,问:“什么专业?” 白无常说:“考古系。” 阎罗问:“毕业以后准备去哪里就业呢?” 黑白无常:“……” 这是阎罗王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黑无常说:“属下们未曾想过。” 阎罗说:“哦,本神忘了,她也活不到毕业。” 阎罗漫不经心的问:“本神怎么听说屠戮者现在没在你们说的那个学校里学习?” 黑白无常心中一紧,他们早该料到阎罗绝不会没理由的问这些琐事,他们和小晚的一举一动都在阎罗掌控之中。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飞快的交换了信息,决定实话实说。 白无常的脸色更加惨白,说:“屠戮者现在的确未在学校,她目前正在云岭市一处商人墓的挖掘现场。” 阎罗的双眸里跳跃着业火,说:“人间的大学生大一就要参加实践活动了吗?” 黑无常说:“是巧合——不,属下不知是否是巧合,听屠戮者说商人墓中发现了殇愚朝的冥器,屠戮者对此很感兴趣,故报名前往。” 阎罗一时没说话,饶有兴趣的盯着无常二鬼看了片刻。 无常二鬼感觉到阎罗的神威如泰山般压在他们身上,逼得他们双腿微颤。 突然,神威消失了,阎罗用随意的语气说:“屠戮者、考古系、殇愚王朝,呵呵……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了。” 黑白无常:“……” 阎罗最近的短视频也刷了不少吧。 阎罗让他们有事禀告无事滚蛋,黑无常欲行礼告退,白无常却突然开口,说:“阎罗可知小咪在人间的去处?” 阎罗眯起眼,艳丽的眸子微光一闪,“你问这个做什么?” 沉沉的神威顿时压在白无常的肩上,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丧棒也拿不住了,双臂竭力撑着地面,咬牙说:“听闻小咪带着记忆转世,属下们常在……常在人间行走,想与他多加往来,若小咪遇到难事,属下也能、也能及时帮他解困。” 白无常冷汗淋漓的说完,神威倏地消失,他撑着地面的双臂微颤,黑无常连忙扶起来他。 阎罗淡笑着说:“本神替小咪谢过二位,不过他的事,不用你们插手。” 黑白无常齐齐跪下说是。 “退下吧。”阎罗说。 黑白无常起身,恭敬的退出了阎罗殿。 待二鬼离开,阎罗抬手在虚空一滑,一本薄薄的书掉在她掌心,看似很薄的书页却沉的将她的手掌往下坠了坠。 这是山河命簿。 阎罗手指轻挥,命簿的书页开始自动翻阅起来,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滴滴滴,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 接着,命簿直接黑屏了,翻开的书页就这么卡住。 “麻蛋!上次看完忘充电了。”阎罗咒骂着电池不耐用,低头在阎王案下的无尽柜中翻了半天,找到一根黑漆漆的白色充电线和充电头,把充电头查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另一端插在命簿的书籍上。 命簿的右上角亮起一个长方形小方块,里面显示:1%。 阎罗暴躁的等了一会儿,命簿重新唰唰唰翻动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自动翻页停了下来,摊开的两页上全是空白。 她往后翻,空白页,空白页,还是空白页。 阎罗在空白上一挥儿,书页的上方浮现一个字:余。 她自言自语道:“上神遗民,呵呵,上神都嫌多余,当然要除掉喽,人斗不过神,斗不过啊,自不量力的小东西……” 提起小东西,她顺其自然的就想到了一个小东西。 那个小东西的命是怎么…… 阎罗盯着命簿,迟疑的翻了一页,又要往下翻的时候,一道惊雷突然劈在她的面前,幸好她反应迅速猛地抽回手指,随即立刻将命簿合上,旋身跪到了地上。 “小神知错——” 阎王殿中狂风大作,殿外的八尊巨魔神像发出威严的呵—— 阎罗伏地不动,重复了一遍,“小神知错——” 良久,风止,巨魔消声。 阎罗抬头看了看,发现四周已经平静下来,她拍了拍袍子,小声骂到道:“妈的,劈死老子,谁给你们干活。” 她得意的笑了笑,自己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天雷会劈她,说明小东西的命果然和她有关。 世界上不能没有修喵,她也是。 阎罗一挥袖袍,瞬间出现在一间现代化的公寓里。 一个高挑白皙、肌肉匀称的人背对着她正在扣腰间的皮带。 阎罗搓了搓手,露出猥琐的笑容,“修猫咪,我来了。” * 图非晚抱着平板,第二次来到僵尸们的墓穴里。 霉菌毛、无头僵和僵一鸣站成一排,怀里抱着块足球差不多大的石头。 晋戚带她进入墓穴,放开她以后,怀里也多了块石头。 图非晚眨眨眼,“你们干什么?” 晋戚说:“在哪里上课?” 图非晚说:“这里就行。” 说完,四只僵尸齐刷刷的放下小石头,坐在上面,坐成一排,八只眼睛仰起头瞅着她。 哦,原来那是它们的小板凳。 晋戚说:“臣以为,墓中的每只僵尸都有学习现代汉语的必要,帝姬觉得呢?” 图非晚:“可以可以,活到老学到老。” 僵一鸣接话:“死多久学多久!” 它羞涩一笑,“这是我编的。” 图非晚连连点头,“非常棒,给你点个赞。” 图非晚打开她提前在平板上下载的‘宝宝学识字’的APP,说:“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字来学。” 她在平板上亮出一张字卡,红色虚线格子里写着大大的一个字。 字刚出来,霉菌毛立刻说:“人,活人死人的人!” 图非晚说:“你认识啊?真棒,给你点赞。” 图非晚问无头僵和晋戚,“你们认识吗?” 无头僵说:“认识,一撇一捺是不是。” 图非晚:“对!” 她看向晋戚。 晋戚在她热烈的注视下艰难的说:“认识。” 然后在心里疯狂默背,人人人人人人人,现代汉语的人就是这样写的,一定要记住。 图非晚说:“那我们学下一个字了。” 她滑出下一个字,平板里的女声念出书写笔画,无头僵立刻回答:“我知道,田,田地的田!” 图非晚说:“哇,无头真的太棒了,听笔画就能认出来是哪个字,必须要给一个赞。” 无头僵说:“我也有赞了!” 霉菌毛:“哼,我也有。” 僵一鸣说:“我拿到了第一个赞!” 没有赞的晋戚:“……” 他坐直身体,决定下一个字一出现就要认出来。 图非晚划出下一个字,然后期待的看着晋戚。 晋戚睁大眼睛看着字:“……” 晋戚无言以对。 图非晚遗憾的说:“这个字是耄耋的耄,指八十多岁的老人。” 晋戚:“……” 为什么他的这个字比其他的字看起来都要复杂。 图非晚说:“好啦,今天的字就学到这里,大家把今天学的字认真记一下,明天我要提问哦。” 下课了,有赞的僵尸们凑到一起炫耀自己因为什么得到了赞。 晋戚冷眼看它们,不就是被帝姬称赞了一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想当年他领兵回城,帝姬哪一次不是对他赞不绝口、赞叹不已、赞赏有加,赞……他一点都没想要被点赞,一点都没有! 晋戚送图非晚回去。 图非晚虽然很想在墓里再多呆一会儿,但是她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昨天第一次去墓里,兴奋了一个中午,下午就困得不行,尤其是四五点的时候,眼皮都睁不开了。 所以图非晚只能为自己的午睡腾出来一些时间。 回宿舍已经来不及了,图非晚打算在桌子上趴个二十来分钟。 “晋公子,你还准备围观我工作吗?”图非晚打个哈欠。 晋戚说:“臣陪你。” 图非晚说:“随你便吧,我可能要睡一会儿。” 晋戚点点头。 图非晚趴到桌子上,把手背当枕头,闭上了眼睛。 晋戚坐在桌子的短边,凝视图非晚睡着的侧颜,她那么平静、温和、安宁,从她的身上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四千年前晋戚公然抗令时的愤怒、崩溃、疯狂。 在他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为什么他的帝姬会孤零零的一人在这世上? 为何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晋戚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的痛色几乎要夺眶而出。 图非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他们久久对视,沉默不语。 晋戚先扭开头,喉咙里咕哝了一声。 图非晚连忙从抽纸里抽出几张递给他,说:“别伤心了,你也很棒,给你点赞哦。” 晋戚别着头,哑声说:“臣才没有想要被点赞。” 图非晚说:“不想要赞啊,那我取消了。” 晋戚立刻说:“君无戏言,已经给了臣的,不能再收回了。” 图非晚笑笑,说:“晋公子,你以前是我的什么?我听你自称臣。” 晋戚说:“臣是武将。” 图非晚说:“大将军?” 晋戚说:“是。” 图非晚:“那岂不是很厉害。” 晋戚说:“臣受之有愧。”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眉眼之间英气非凡,原来是将相出身。 图非晚睡意没了,用手托着脸颊,问:“晋公……晋将军……” 晋戚:“帝姬想怎么称呼臣都可以。” 图非晚:“那就还晋公子吧,晋公子,那你……那你是战死沙场了吗?” 晋戚的头上悬着鹿骨伞,神色落寞,鸦黑色的睫羽颤了颤,他的喉咙感觉到一阵紧缩,发声时嗓音喑哑,“不是。” 图非晚望着他变得悲怆的神情,猛地起身,震惊的说:“晋公子,你你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我是个昏君,荒淫无道,你看不下去就起义当叛军,最后被我镇压斩首了吧?!” 晋戚目瞪鬼呆,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表情有这么丰富多彩跌宕起伏荒唐狗血???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没赞的可怜鬼 免费阅读.[.aishu55.cc] 君臣关系纯洁吗 晋戚的额角抽了抽,青筋若隐若现。 图非晚重新坐下来,干笑:“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说嘛,我怎么会荒淫无道,我根本不是颜值狗,好看的皮囊在我这里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晋戚:“……” 荒淫无道根本不是重点好么。 晋戚顺着图非晚的思路麻木的说:“臣连皮囊也没了。” 图非晚安慰他,说:“灵魂裸奔总比皮囊裸奔强的多。” 晋戚:“……” 晋戚忍不住拽了拽衣摆,抖了抖袍袖,整了整腰带。 他的灵魂也穿戴的整整齐齐! 图非晚说:“那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晋戚淡淡说:“还是等帝姬亲自想起来吧。” 他说完迟疑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即便帝姬有一日恢复了记忆,臣也希望帝姬不要记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比如他赴死那一日的情景。 他云淡风轻的神情像利剑突然刺了一下图非晚,一种久远的、熟稔的痛楚像密不透风的雾裹住了图非晚,她感到呼吸困难。 图非晚在心里品尝着胸口的苦涩,望着晋戚灿若星辰的眼眸,转念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认真的斟酌,四千年前的晋戚不会和她有点什么关系吧? 这饱含深情的眼神是看君王的眼神吗? 关羽用这种眼神看刘备吗? 图非晚望着晋戚,君是关羽,吾乃刘玄德,我们俩桃花树下……图非晚咽了咽口水,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决心把这件事问清楚才行。 她可以为他心痛,但最好搞明白是哪种痛,是三观正常的痛,还是三观不正的痛,是符合伦理纲常的痛,还是不符合伦理纲常的痛。 图非晚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说:“晋公子,那个我是想问……” 晋戚:“帝姬想问什么?” 怎么说合适? 图非晚:“我是想问……” 咱俩的君臣关系纯不纯? 咱俩有没有搞暧昧? 图非晚说:“咳,晋公子,我好奇问一下哈,四千年前我结婚了没?” 她用一脸灿烂的笑容掩饰尴尬和不自然。 晋戚微微愣了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是想起那个人了吗……? 晋戚眼神黯然,说:“帝姬有王夫,臣死之前还未举行大礼,之后……便不知道了。” 噢,原来她有对象,并且不是晋公子。 图非晚莫名有点失落,那她那个王夫哪去了呢?又姓甚名谁? 那个王夫是她的男皇后还是她的男妃? 说到底她也算个一国之君……就一个王夫? “那我有几个?”图非晚想着想着,一不小心把想的事问了出来。 晋戚:“……” 晋戚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说:“臣死之前就一个……之后不清楚了。” 图非晚笑:“呵呵,不清楚就算了,我也不好奇。” 晋戚:“……” 他突然很想学会拍照,把帝姬刚刚说‘好看的皮囊不屑一顾’时拍下来,再把她现在的表情拍下来,放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自己‘也不好奇’的样子。 图非晚有点不甘心,抿了抿唇,又继续问:“晋公子,你成亲了吗?” 晋戚摇头,“未曾。” 图非晚闷闷哦了一声。 好了,现在可以确定清楚了,他们就是纯洁的君臣关系,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都没发展出来什么暧昧,说明是再纯正不过的关羽和刘备了。 晋戚也有点失落,帝姬听了他未曾娶妻后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看着甚至是想替他遗憾。 他忍着酸涩笑了笑,说:“帝姬还想知道什么?” 图非晚摇摇头,“没什么了,我睡一会儿。” 图非晚重新趴到桌子上,但是已经睡意全无了。 晋戚抬头望着悬在头顶的鹿骨伞,十八根鹿骨由他一根根亲手磨出来,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 作为践天子大礼时送上,她也曾爱不释手,也曾视如珍宝,可后来她还是丢掉了。 晋戚想,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愤怒,将他送的鹿骨伞丢弃在他的尸骨旁呢? 晋戚伸出手,鹿骨伞缓缓落在他的掌中。 晋戚想起他死后从大墓中第一次苏醒的时候,看见棺椁旁随意扔下的鹿骨伞,他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抱着鹿骨伞心如刀割,无声恸哭。 晋戚深深吸了一口气,往事,哪敢回首。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图非晚下午果然崩溃了,无精打采的敲着键盘,也不知道是困得,还是被终于搞清楚的君臣关系给弄的不开心,反正工作效率低了不少。 幸好张朔也很忙,没空顾及他们,这两日几乎大半的时间都被叫走开会,跟专家教授们研究第二件出土的殇愚时期的青铜器。 出土的是什么还没对内公开,只有研究所的核心成员知道,图非晚想起晋戚会闪现,想让他闪到专家们开会的办公室偷听一下。 但她一看到晋戚那张脸,就莫名不想开口了。 * 阎罗从床上爬起来,绸缎般的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一副未着寸缕的曼妙身姿。 她披着长发,大大咧咧的亲了亲还在熟睡的人,自言自语道:“小咪咪,我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你玩哦。” 说着伸出手,用撸猫的动作使劲揉了揉熟睡的人的头发,然后套好袍子,打个响指消失不见了。 阎罗刚一消失,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被阎罗称作小咪咪的人有一张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脸庞,虽然性别为男,脸蛋却极其漂亮,尤其是他的眼睛,像猫儿般蛊惑诱人,轻轻一眨,又单纯的像水晶般清透无辜。 他翻身坐起来,闭上眼睛,片刻后,感受到体内的东西还藏的好好的,这才重新有了动作,不紧不慢的从床上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个双层牛肉汉堡和几根猫条。 他下意识抓起猫条,然后意识到什么,手在半空停滞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猫条,不情不愿的啃了个汉堡。 吃完,他站起来去洗手间。 几秒后又快步走出来,从房间的角落里拎起一包猫砂,带着进厕所了。 * 大二说:“明天休息,大四去找她男朋友,我和大三想去逛街,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图非晚说:“你们去吧,我想在宿舍睡懒觉,感觉好久都没好好睡觉了。” 大二说:“行吧,你需要捎带什么东西的话给我们发微信。” 图非晚想了想,说:“还真有,你们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带点小学生用的生字本和铅笔?” 大二说:“你要这些做什么?” 图非晚说:“练练字。” 大二说:“练字啊,也挺好的。” 她看了看图非晚,说:“最近你没再看到什么长头发……什么撑伞的了吧。” “唔,没了。” “估计就是你水土不服,身体出了点问题,习惯了就好了。” “嗯嗯,就是这样。”图非晚应声着,在微信上给大二转了一百块钱。 让人帮忙带东西,先掏钱才是礼貌。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里就没人了,图非晚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发现连吃饭的人都很少。 因为挖掘现场在郊外,采购不方便,所以休息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市区待一两天。 图非晚吃的饱饱的,然后去了挖掘现场。 现场里几乎没人,守门的工作人员看见她,问她怎么不出去玩。 图非晚解释说有点工作没做完。 工作人员就没再管她了。 图非晚在帐篷办公室外面站了一会儿,没等到晋戚。 怪她没提前和对方约定好,晋公子估计知道他们今天是休息日,以为她不会来了,所以就没出现吧。 图非晚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联系上晋戚,每次都是他突然出现,然后跟在她身边。 图非晚想了想,沿着隔梁往现场的里面走,走过五六个探方墓坑,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小平台,她小心翼翼的找了找上去的路,踩着人工切成的窄台阶爬了上去。 平台的背后是山壁,延伸出去的山壁都生着野草野树,只有平台背后的山壁是光秃秃的石头。 怎么没有大窟窿?图非晚记得她从大墓里往外面看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 图非晚伸手往山壁上摸,她以为手掌能接触到冰凉的山壁,结果手掌直接从山壁穿了过去,图非晚一时没料到,整个人的重心往前一偏,瞬间跌进了山壁里,眼前骤然一黑。 她以为会摔在坚硬的石头上,结果摔在了一具肉乎乎的躯体上。 图非晚发现偶像剧演的很假,虽然人会前扑摔倒,但倒下去的时候是能控制住动作的。 比如偶像剧女主是结结实实趴在对方身上,甚至嘴巴和嘴巴都能碰到一起。 而图非晚倒下去的时候,把上半身都挺的笔直,就像突然被从水里捞出来的鲤鱼,身体折成反向月牙。 此刻她就地变身成道德卫士,坚决不占霉菌毛、无头僵和僵一鸣的便宜! 身体下的肉垫轻哼了一声。 是晋戚。 图非晚百弯不直的身体突然就塌了。 她结结实实趴在晋戚的身上。 质疑偶像剧女主,理解偶像剧女主,成为偶像剧女主。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君臣关系纯洁吗 免费阅读.[.aishu55.cc] 我的陵墓 图非晚第一次占男鬼便宜,业务有点不熟练,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晋戚真的是鬼么?为什么身上没有尸臭反而有种淡淡的冷香。 她的心跳好快,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晋公子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像脱缰的野牛砰砰砰的乱撞吗? 晋戚的衣裳是什么面料?脸贴上去还挺舒服的,图非晚忍不住侧头用脸蹭了蹭。 她一侧头,就看到眼前蹲着三只狰狞的僵尸。 霉菌毛和僵一鸣托着脸,无头僵托着肚皮。 霉菌毛毛绒绒的爪子托着毛绒绒的脸蛋,说:“帝姬大人,你为什么趴在老祖宗的躯干上?” 僵一鸣说:“这种情况下,为了增添浪漫氛围,我们作者都会写成是‘怀里’而不是躯干。” 无头僵说:“要么怎么说你们作者都是胡编乱造,帝姬大人明明就是把脸放在老祖宗的锁骨下方一寸的位置,胸部放在老祖宗的肋骨位置,腹部贴着老祖宗的脐下二寸,也就是男性——” 图非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了起来,滚坐到一旁。 晋戚也坐了起来,单手撑地,黑发从背上滑至胸前,黑色的长袍逶迤铺地,遮住全身。 僵一鸣嫌弃说:“描述的那么清楚,你写动物世界呢。” 晋戚眼神发冷,呵斥道:“退下!” 三只僵尸顿时消声,缩到了石洞的犄角旮旯里。 晋戚站起身,朝图非晚走过去,弯腰伸手,“帝姬请起。” 图非晚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无头僵刚刚提到的脐下二寸瞄去。 晋戚努力忍着不用袍袖遮掩,又重复了一句:“帝姬请起。” 图非晚嗯嗯呀呀答应着,把手放到他掌中,眼神却又瞄了瞄。 晋戚蹙眉,把拉她起来,犹豫再三,开口说:“帝姬,此举不可,有辱臣下。” 图非晚立刻收回视线,规规矩矩的站好,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晋戚侧身,微微颔首。 犄角旮旯里,抱团跪在一起的僵尸们小声嘀咕。 无头僵说:“鸣鸣,按你们浪漫的风格,这种场景应该如何化解?” 僵一鸣沉吟片刻,“如果我是作者我就写:“男主一把抓住女主的手将她带进怀里,邪魅一笑,说,女人,你看完了吗?大吗?想试试吗?” 晋戚:“……” 图非晚:“……” 这种小说究竟是谁在看。 霉菌毛兴奋:“我是土狗我好爱,下来呢?” 僵一鸣哼哼一笑:“下来就是试试的剧情了呗。” 无头僵:“怎么试?求展开说说。” 僵一鸣说:“脱衣——” 三只僵尸被同时消音了。 图非晚切实的感觉到净网行动的重要性,净网行动从她做起,从每一只僵尸做起。 晋戚转移话题:“帝姬怎么来了?今日是活人的休息日。” 图非晚说:“是啊,我在宿舍里无聊,所以来找你们玩。” 她瞥了瞥犄角旮旯里委屈巴巴的三只僵尸,说:“给它们解封吧,它们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了。” 三只僵尸拼命点头。 晋戚懒得看它们,手一抬,三只僵尸齐刷刷的嘤了一声。 “我听活人说,休息日的时候会到市里玩,虽不知‘市’为何处,应该是颇有趣味。”晋戚说。 图非晚笑着说:“市就是售卖东西的地方,我没什么必须要买的,所以还不如来找你们玩。不过我到了现场才想起来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记得这个大窟窿的位置,所以就爬上来了。” 晋戚说:“帝姬下次寻臣可以——” 图非晚:“可以?” 晋戚无奈的说:“臣也不知道怎么办。” 图非晚说:“我以为你会说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三遍,你就会出现。” 晋戚有点尴尬,“臣不会此类召唤术。” 图非晚体贴的说:“没事没事,小说写的不能当真。” “帝姬要来给臣上课吗?” “好啊”,图非晚一摸身上,说:“我忘带平板了。” 晋戚说:“无碍,帝姬想做什么都可以。” 图非晚看看晋戚,又看看三只僵尸,问:“平日里你们都做什么?” 霉菌毛说:“梳毛。” 无头僵说:“睡觉。” 僵一鸣说:“思考。” 晋戚说:“修炼。” 三只僵尸同时扭头,狐疑的瞅着他,老祖宗平日里干的最多的事不是晒太阳吗? 晋戚淡定无比,“修炼。” 图非晚说,“今天我们玩什么?” 三只僵尸和晋戚:“都可以。” 图非晚一拍大腿,“来唱歌吧。” 僵一鸣:“好啊!” 两只僵尸和晋戚:“……”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如果这两位跑调的一起唱歌,该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 霉菌毛和无头僵可怜巴巴的瞅着晋戚,晋戚说:“帝姬想在墓中转转吗?” 图非晚:“我不是已经在墓里了?” 霉菌毛说:“帝姬大人这就不知道了,这间墓室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侧室啦。” 僵一鸣插嘴说:“它们说这座山都是皇陵。” “皇陵?什么皇?” 僵一鸣摇头。 霉菌毛说:“不敢说。” 无头僵说:“我没脑子,忘记了。” 图非晚看向晋戚,晋戚说:“这里是大余神子墓,大余帝君陨后将会被埋于此处。” 图非晚说:“为什么称作神子?” 晋戚看着她,声音低沉,说:“余人是上神遗民,大余帝君陨落后,神魄可入天界,故而为神子。” 图非晚眨了眨眼,其实吧,她一直对晋公子说的什么上神遗民、什么长生并不太相信,上古时期神话传说比历史记载要多的多,伏羲氏、祝融氏等民族部落都认为自己是神祇后裔,图非晚虽不觉得这属于迷信,但也只是认为这是上古时期人民对于艰苦生活的一种信仰。 因此,图非晚对晋戚所说的神魂可入天界,并未当成是人能成神,而是认为这是余人对逝去的君主的一种美好愿望,就像我国其他朝代认为皇帝是天上真龙下凡拯救苍生一样。 图非晚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的君王是长生,怎么又会陨落?陨落是我想逝去的意思吗?” 况且,晋戚也说过她就是四千年前活过来的人——当然,图非晚是根本没相信的。 晋戚说:“余人能谛听天地,百病不侵,即便身体受伤也能极快愈合,因此若护佑得当,活于千万年也不为过。” 图非晚点点头,还想问什么,但看着晋戚她没问出来,因为关于晋戚的死因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 僵一鸣直白的说:“那什么情况才会死呢?老祖宗您不就是死了吗?” 晋戚看着图非晚,平静的说:“受伤的速度比伤口愈合快的时候,就会死了。” 图非晚意识到他在告诉她,他的死因。 图非晚的心疼了一下,她想,晋戚是在什么情况下受伤的速度比伤口愈合得快从而丧命的呢? 是部落之间的战争吗? 可是晋戚说过他并非死于战场。 还有一个地方不对,图非晚却突然想不起来了,她的心思被晋戚的死因而占据,别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晋戚朝她伸出手,“帝姬想到墓中的其他地方转转吗?” 图非晚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好。” 晋戚带着图非晚使出闪现技能。 技能施展失败。 太重了 晋戚往图非晚看去,这才发现图非晚握着霉菌毛的手,霉菌毛牵着无头僵的手,无头僵牵着僵一鸣的手,他们像幼儿园出去郊游的小朋友,手拉手拉手拉手拉长长的一串。 晋戚:“……” “怎么了?”图非晚和三只僵尸高高兴兴的晃着手。 晋戚暗暗叹气,“没什么。” 他一抬手,浮现一团黑色雾气,他握着图非晚,牵着这么一大串,咣咣当当走进了雾气里。 眼前是粘稠的黑暗,空气潮湿而阴冷,走啊走啊走啊,一阵古怪的幽声若隐若现。 黑暗放大了除了视觉之外的感觉,她闻到重重的血腥味,听到墓道中诡异低沉的歌声。 拖沓沉重缓慢的脚步声远远的坠在身后,脖颈后阴风轻轻吹着,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一只手握着冰凉湿滑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毛绒绒指甲异于常人的冰爪子……她正和四只僵尸走在不见天日的千年墓穴中…… 世界上有鬼吗? 她真的见鬼了吗? 有什么爬上了她的脸颊,细细的凉凉的,顺着她的脸往嘴唇里钻……图非晚汗毛冷竖。 “抱歉,帝姬,臣的头发。”晋戚忽然出声,接着图非晚脸上的东西突然没了,他应该是把头发拨到了胸口。 “僵一鸣,跑调就别哼歌了,怪吓鬼的。” “无头,你走路能不能别拖拖拉拉,拽着你很沉。” “毛毛,你知不知道你掉毛,整个墓穴里都是你的菌毛,凉哇哇的。” 图非晚:“……” 好了,不害怕了。 晋戚忽然站定,身后的人和僵尸们刹车不及,一个接着一个撞了上去,图非晚整张脸都埋在了晋戚结实的脊背上,甚至能感觉到晋戚背上的肌肉线条,当然如果身后没有一只黏糊糊长满毛的僵尸就好了。 晋戚往一旁侧了一步,扶住图非晚,他指尖微光一闪,亮起了一簇火苗。 图非晚:“emmmm……现在开灯会不会有点晚?” 晋戚干咳一声,“臣刚想起来。” 他指尖一弹,火苗以他们为中心向两侧飞起,火苗一簇一簇亮了起来,图非晚这才发现墓穴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七八步就挂着一盏油灯。 他们的面前有一条石缝,图非晚沿着石缝往上看去,缝隙向上无限延伸一直没入连火光也照不到的地方,这条缝隙是两扇向上不知有多高的巨大的石门。 僵一鸣突然说:“如果这是皇陵的话,埋了多少位皇帝?” 晋戚说:“大余只有一任帝君。” 他侧了一步,看着图非晚。 图非晚怔怔的说:“所以……此陵墓是为我而建?”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我的陵墓 免费阅读.[.aishu55.cc] 臣葬帝王墓 范迷心情低落的往他租住的地方走去。 今天也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抬手按电梯的时候又看到了手背上今天刚被挠的抓痕,血已经凝固了,但让人看了还是觉得被挖的时候很疼。 电梯到了楼层,他出电梯,走过一条短短的走廊到了自己住的那间房子。 门刚打开,范迷就看到一个身材火热的辣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逗猫棒。 范迷皱了皱眉,站在门口把外套往衣架上挂。 阎罗眼尖的看到他手背的抓痕,说:“又去和野猫打架了?” 范迷冷淡的说:“不用你管。” 阎罗说:“我不管谁管你。” 她站起来去电视柜下找药箱,说:“等了你一天呢,一回来就给我甩脸色。” 范迷穿着纯白长袖体恤,像个干干净净的清爽大男孩,干巴巴的站在沙发旁边,说:“没让你等。” 阎罗说:“行行行,我愿意等行了吧,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野猫有细菌,脏死了。” 范迷把手背到后面,很倔强的样子:“处理过了。” 阎罗说:“你自己舔了?” 范迷抬了下巴,哼了一声。 阎罗看着他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现在都转世成人了,还总带着猫的习惯,傲娇的不行。 阎罗说:“你自己舔了不行,你现在是人,唾液已经不带杀菌的效果啦。” 范迷愣了愣,失落的哦,坐到沙发上,把手递过去。 阎罗捏着棉签一边涂碘伏,一边说:“怎么这么爱打架,和你说了多少次,你打又打不过,老挑衅别的猫干什么,你自己说说看,地狱里的哪只猫你打赢了?每次打的一身伤就回来找——” “是小区里的那种公狸花猫!”范迷突然气愤的说。 阎罗顿了顿,继续补完自己的话,“——就回来找我帮你打,咱不能这样,要讲武德……” “还有那只死胖子橘猫!两个打我一个,是它们不讲武德,你去打它们!”范迷义愤填膺。 阎罗:“……” 阎罗说:“我不能打,我打了就是虐猫,我一个爱猫神士……唉,还没涂完药。” 范迷把手抽走,背到身后,冲她凶巴巴的喵了一声,蹲在沙发上,把头扭到一边,不肯说话了。 烦死了,打架打输了就心情很不好了。 “生气了?小咪咪?”阎罗拿起逗猫棒,“谁要玩?可好玩了,我家小咪咪要不要玩?” 范迷抬着下巴,别着头,阎罗把逗猫棒在他眼前晃了晃。 范迷忍不住抬起手抓了一下逗猫棒前的羽毛。 阎罗装模作样的哭丧着脸,说:“我好无聊啊,好可怜啊,都没有猫猫陪我玩,哪个猫猫发发好心陪我玩一会儿?” 范迷扭过来头,眼神还带着气,但是手已经不受控制的追逐起来逗猫棒上的羽毛,“看你没人玩我才和你玩的。” 阎罗忍笑,说:“谢谢你,你真是一只心地善良的小猫。” 两个人玩了一会儿,从地上闹到沙发上,阎罗被范迷压在身上,她仰起头,环住男孩劲瘦的腰身,说:“小咪,跟我回地狱吧。” 范迷坐起来,说:“还没有到我们约定的时间。” 阎罗说:“也差不多了,你在人间都待了二十多年了也没找到她,你找不到的,跟我回去吧。” 范迷的眼神微缩,一瞬间像极了猫进攻的目光,淡淡说:“如果你不插手这件事,我很快就找到她了。” 阎罗的眼神闪了闪,说:“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她或许已经不记得你了。” 范迷说:“不记得我也无所谓,我记得她就好了。” 阎罗脸色冷了下来,“她不过当了你一世的主人,我可照顾你了四千年,小咪,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范迷怔怔的看着她,额前细碎的头发下面,那双神似猫儿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阎罗,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等我报答了她,我就回地狱给你永远当猫。” 阎罗冷冷说:“区区一个凡人,值得你煞费苦心。” 范迷说:“区区?”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在你们的眼里,我等皆是畜生,命如草芥死不足惜对吗?” 阎罗说:“呵,你现在出息了,骂人都骂的这么高级。你这幅样子给谁看?是我的错吗?是我要杀她全族吗?是神!是天道杀她,与我何干。” 范迷沉默。 阎罗说:“一群蠢货,真的以为能违背天道吗?我告诉你,离你的主人远一点,上面忍了她那么久,就快忍不下去了!” 她袖子一甩,瞬间从房间里消失。 范迷失魂落魄的站了一会儿,扶着沙发缓缓坐到地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藏着的东西,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必须找到她,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范迷从茶几上拿过遥控器,按开电视。 他的电视只有一个节目,就是一部叫做《猫之报恩》的动画片。 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一遍这部动画片,鼓励自己:别的猫都能报恩成功,你也可以,你一点都不比别的猫差!你是最优秀最漂亮的小猫! * 晋戚的手按在巨石门上,回答图非晚的问题,“是,此墓便是为我大余唯一的帝君而建的陵墓。” 狭窄的墓道中,他的神情在光影中格外郑重肃穆。 图非晚一时难以开口。 僵一鸣问:“帝姬并未死,那此墓主棺大殿中埋的是谁?还是说这是一座空墓?” 晋戚撩袍跪下。 三只僵尸见了也纷纷跪到他的身后。 晋戚望着巨石墓门,说:“主棺大殿中埋的是臣的骸骨。” 他躬身拜下,声音在墓道中回响:“请帝姬责罚。” 图非晚看着跪在地上的晋戚,“我为什么要罚你?” 晋戚说:“臣葬帝王墓是悖逆犯上,罪大恶极。” 图非晚上前一步扶起他,说:“又不是你把自己葬在这里的,你们也都起来吧,突然跪这么一下,我感觉我瞬间折寿了。” 都起来了,僵一鸣说:“那会是谁给老祖宗葬在这里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霉菌毛说:“不管是谁,反正这个坑咱们已经占住了。” 无头僵说:“你当自己是萝卜啊,还占坑。” 霉菌毛兴奋的搓着爪子,说:“不管了不管了,进去吧?我和无头在这里住了几千年,都没进过主棺大殿呢。” 无头僵激动的肚皮直颤,“是啊是啊。” 听它们这么说,僵一鸣知道自己是赶上好时候了,决定等会儿把眼睛瞪大一点,好把主棺室看的明明白白。 晋戚凝视图非晚,“帝姬准备好了吗?” 图非晚不由得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角。 她本来以为自己死后住盒子,谁知道还能住这么大一座山里,那格调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必须期待。 “好了”,图非晚说:“我准备好了。” 晋戚将双手放在巨石门上,他将法术注于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推向石门。 巨大的看不见顶部的石门发出一声低沉粗嘎的低吟,就像一条年迈的大龙从久远的睡梦中睁开垂垂老矣的混沌双眸。 石缝渐宽。 图非晚却忽然心慌起来,想叫晋戚停手。 可她的余光看见三只僵尸满脸期待,只好忍耐住这没由来的心慌意乱,等候着。 石缝在图非晚的目光中缓慢地开启,几乎让她感到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终于,一阵肃杀的冷寒之气扑面而来,石门开了。 晋戚说:“帝姬请。” 图非晚感觉脚步沉重,重的她抬不起来她的腿。 “帝姬大人?”霉菌毛疑惑的看着她。 图非晚想去看晋戚,可是她不敢,她知道如果晋戚看到她此刻眼神中的惊恐,一定会拦下她的。 图非晚一直没把晋戚口中对她的称呼当作一回事。说到底,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大一菜鸟女学生,用她哥哥们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傻白甜,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看个综艺还能被里面尬死的剧情而感动掉泪,怎么可能是长生不死的一国女君。 可是这一刻,图非晚却突然有种难言的感觉,就好像宿命终于让她走到了这里。 “帝姬?”晋戚皱起眉。 图非晚勉强笑了一下,抬起步子越过巨大的石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一切让图非晚失去了言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来自四千年的大余朝神子墓。 身后的三只僵尸也消声了。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图非晚想,炼狱,人间炼狱。 不是巍峨高大的神像,不是长明的诡异捧灯兽,不是空中交错纵横的脚腕粗细的黑色锁链,甚至不是高台上庞大肃穆的青铜棺椁。 让她感到惊恐的是这密密麻麻写在大殿壁上、地上、神像上、巨兽上的腥红色的字。 晦涩难懂的字写满了这大余神子墓的每一个角落。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这是……什么?”图非晚开口。 晋戚说:“卜冥咒,共有三万六千道。” “这是谁写的?” 晋戚深深的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浮出晦涩难懂的情绪,长明灯将捧灯兽的光影映在晋戚苍白英俊的脸庞上,他张开线条锋利的薄唇缓缓说道:“是你。” 轰——图非晚的脑袋仿佛瞬间炸开,炸的天旋地转,痛彻心扉。 三万六千道符咒同时恸哭。 图非晚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头痛欲裂,在撕裂般的眩晕中她恍惚看到她穿着绛色冕服,绝望的跪在神子墓的大殿中,眼含血泪,用手指蘸着胸口的血水,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卜冥咒,写三万六千道,写走投无路,写万劫不复。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臣葬帝王墓 免费阅读.[.aishu55.cc] 老祖宗该死的胜负欲 没有风,但是大殿中却有风的呜咽。 图非晚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按着自己疼的快要炸开的脑袋。 “帝姬!” “帝姬大人?” 图非晚感觉自己被坚实的手臂扶住了,她紧闭双眼,嗓音艰涩的说:“……出去。” “我们现在就出去。”晋戚横抱起她,毫不犹豫的踏出主棺大殿,三只僵尸慌忙跟上去。 穿过长长的狭窄墓道,他们重新返回有大窟窿的侧室。 晋戚手指一点,侧室里出现了一张石床,他把图非晚小心翼翼的放上去,蹲跪在床边,说:“好点了吗?” 图非晚蜷缩着,捂着脑袋,□□:“头好疼,你看看我的脑袋变大了吗?我觉得我的头好像要爆炸了。” 她觉得她的脑袋就像一只气球,有人不断往里面打气打气,打的气球壁泛白变薄,随时都会炸开。 晋戚伸出双手在她头上比了一下,实事求是的说:“没有变大。” 图非晚喃喃说:“那就好。” 霉菌毛也伸出爪子比划了一下,说:“好像有点大了。” 图非晚呜了一声。 她疼的满脸冷汗,眼前不断有画面快速闪过…… 举着青铜钺的白发老者、端着月牙锋长戟的壮年、持长矛的妇人、双手用力抓着青铜短刀的孩童…… 他们的刀锋向外,寒刃冷冷,在逼仄的恨意中,用力刺向一个人。 “不!!!!!!!!!!!!!”,图非晚听到自己绝望的大叫。 被刺的人,有着和晋戚一模一样的脸。 他双手张开,露出胸膛,口中喷出大汩鲜血。 “放开他!!!!!!!放开他!!!!!!是我!!!!!”图非晚听到自己绝望的吼叫,看到自己满脸泪水和疯狂崩溃的表情。 晋戚浑身是血,面向图非晚缓缓跪了下来,他笑着凝视她,神情坚毅冷静,哑声大吼,“——再来!!!!!!” 图非晚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 “帝姬!”晋戚扶着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伸出二指按在她肩上,黑雾像毒蛇在他的指上绕了一圈,然后钻进了图非晚的身体里。 片刻后,晋戚神情一变,脸色苍白如纸。 他仓惶移开手指。 霉菌毛着急的问:“老祖宗,帝姬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打120啊?” 僵一鸣说:“同意!看着像是旧病发作。” 晋戚沉默不语,眉宇紧皱,犹疑不定的看着石床上痛苦蜷缩的人。 无头僵说:“打什么120,那是活人的做法,我们有自己的方法!老祖宗,用祝神诵给帝姬疗伤!” 僵一鸣怀疑的说:“祝神诵管用吗?还是打120吧,老祖宗,你摸摸帝姬身上有没有手机。” 晋戚弯腰从图非晚的牛仔裤中用法术将手机取了出来。 手机黑屏着,晋戚见帝姬用过,于是用法术按了一下旁边的键。 屏幕亮了,但手机却仍旧被锁着。 霉菌毛说:“需要人脸识别,老祖宗,把手机飘到帝姬大人的脸上。” 晋戚把手机飘过去,屏幕对着图非晚因痛苦而纠结的脸上。 解锁失败,请输入密码。 晋戚不知道密码。 僵一鸣说:“他们的人脸识别主要识别是瞳孔,需要帝姬睁眼。” 图非晚正痛苦的闭着眼。 于是霉菌毛自告奋勇的跑过去,用爪子小心的拉起图非晚的眼皮。 它们把图非晚摆成了一个非常狰狞的表情,向上翻着白眼,然后把手机凑到她的脸上。 僵尸们忙活一通,图非晚的手机仍旧解锁失败。 无头僵说:“老祖宗,还是试试祝神诵吧。” 晋戚无计可施,把手机小心的从空中落到图非晚的身旁,接着,晋戚和霉菌毛、无头僵一起跪在了石床边上,僵一鸣学着它们的动作,将信将疑的也跪下。 四只僵尸双手握在胸前,摆好姿势。 霉菌毛说:“先说好唱哪首?” 无头僵说:“老祖宗以为呢?” 晋戚迟疑两秒,说:“唱有民族风的那首吧。” 僵一鸣竖起耳朵,准备好了聆听四千年前大余朝的民谣。 晋戚、霉菌毛和无头僵闭上眼睛,齐声唱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僵一鸣:“……” 原来不是民族风,是最炫民族风。 四只僵尸虔诚无比的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让人听了有种国泰民安的歌声在幽森的墓穴中回荡。 图非晚梦中血腥绝望的画面在歌声中渐渐变了,她看到那些人放下冷兵器,就像她家小区门口的老大爷和大妈一样,肆意开怀快乐的摇摆起身体。 她看着看着,笑了。 她看着看着,又哭了。 因为疼痛而蜷缩的身体放松下来,图非晚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安详的表情,紧闭的眼睛缓缓渗出了泪水。 僵一鸣瞪大了眼睛,原来祝神诵真的有用! * 图非晚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眼皮有点疼。 她揉了揉眼。 “帝姬,你醒了,还难受吗?”她刚有动作,晋戚就走到石床边,弯下腰,仔细观察图非晚的表情。 图非晚放下手,看到他,突然起身扑进了晋公子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晋戚浑身一僵。 霉菌毛:“他们——” 它刚发出个音,嘴巴就被无头僵捂住了。 无头僵说:“真感——” 它的肚皮刚一动,就被僵一鸣捂住了。 僵一鸣说:“别打扰——” 霉菌毛和无头僵同时出手捂住了它的嘴巴。 三只僵尸在角落里你捂着我我捂着你,争当最有眼力见的僵尸。 图非晚的脸贴在晋戚的胸膛上。 抱了一会儿,图非晚才有点尴尬:怎么办,松不松开?松开以后要是让她解释为什么抱他,她该怎么解释?算了,没想好理由之前还是先别松手。但是这个姿势让她有点腰酸,啧,腰越来越酸了,后悔没好好练核心力量…… 晋戚的手按在图非晚的后背上,声音低沉,说:“帝姬方才是怎么了?被大殿吓到了吗?莫要害怕,臣在这里。” 图非晚说:“对不起,我之前一直不太相信你的话,现在我相信我是你的帝姬了。” 晋戚眨了下眼。 图非晚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其实她是想说‘我是你口中的帝姬’,结果说出来以后就丢了两个字。 图非晚心想,‘我是你的’也太暧昧了,不知道晋公子注意到她的口误没有,想看一下他的表情,但是她还没想好借口,不敢松开抱着晋公子的腰,唔,可是这个姿势她腰疼,真腰疼。 晋戚把手移到图非晚的肩上,微微用力推开她,图非晚顺势松手,局促的坐在石床上。 “咦,这里怎么有张床?” “臣变出来的。” “哇,会魔法也太棒了。”图非晚习惯性的夸彩虹屁。 晋戚目光幽深的看着她,说:“是什么改变了帝姬的想法?” 图非晚说:“我看到了一些片段,很杂乱,我明明没有经历过,但我知道那就是真的,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晋戚颔首,站起身,若有所思的说:“帝姬再休息一会儿吧,臣还有其他事,想先告退。” 他没问图非晚看到了什么画面,这让图非晚有些失落,不过她仍旧点点头,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晋戚长袍一翻就消失不见了。 图非晚望着他刚刚站过的地方,抿了抿唇。 晋戚怎么了?她抱他让他感到自己被非礼,所以生气了? 互相捂着嘴的僵尸一起松手,齐齐喘了一口气。 “憋死我了。”霉菌毛说。 图非晚说:“你们仍旧需要呼吸吗?” 无头僵伸展收缩几下肚皮,说:“它们是把自己当活人了,不喘两口气不舒坦,让我看就是矫情。” 图非晚羡慕的看着无头僵,说:“你的核心力量是不是很强?” 无头僵说:“什么是核心力量?” 它们对外界的认识取决于被它们围观刷视频的活人刷了什么类型的视频。 由此可见,被它们刷人的那些人没一个想过减肥健身。 图非晚解释了核心力量的意思,无头僵顿时骄傲起来,说:“那必须的,帝姬,就我这个核心力量,用肚皮夹开一个核桃完全没问题。” 霉菌毛不服气,“我的腰也刚刚的。” 涉及僵尸尊严,文绉绉的僵一鸣也出声表示自己的腰也很行。 图非晚说:“检验核心力量强不强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是看能做多少个卷腹。” 当晋戚再次返回侧室,准备告诉图非晚若她想离开的时候就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一现身,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地上整整齐齐的躺着一排身体。 图非晚和两只僵尸捏着耳朵、无头僵捏着肩膀,他们上背和肩膀离开地面,起来后再躺下来,然后再起来,就这样一直重复。 “31,32,33,34,大家跟我一起念,甩掉肥油甩掉emo,练出人鱼线,变成大神仙!” 霉菌毛、无头僵和僵一鸣:“甩掉肥油甩掉emo,练出人鱼线,变成大神仙。” 晋戚:“……” 图非晚下落的时候看见去而又返的晋戚,连忙爬了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三只僵尸还在地上躺着,睁着两双大眼睛仰视他们。 晋戚说:“臣是想告诉帝姬,若帝姬想离开,只需要敲三下石壁就可以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僵尸们。 图非晚:“我记住了,麻烦你了。” 图非晚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干笑着说:“我们在比赛看谁做的多,无头做了八十个呢,呵呵,随便玩玩。” 晋戚淡淡点头,“臣退下了。” 图非晚说好。 晋戚一挥袖子。 本来应该消失的人还站在原地。 图非晚:“?” 晋戚语气很快的说:“这个动作,臣能做八百个。”说完瞬间消失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 图非晚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笑起来。 侧室里回荡着僵尸们不服气的嚷嚷:“老祖宗,眼见为实,眼见为实才算数!”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老祖宗该死的胜负欲 免费阅读.[.aishu55.cc] 爱过吗 图非晚和她的僵尸小伙伴玩到黄昏,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敲过石壁没几秒,晋戚就出现在了侧室里。 他带着图非晚闪现到挖掘现场。 现场此刻没有一个人,黄昏静静照耀着黄土地,世界上最永恒的天和地相对无言,时间好像都凝固了。 图非晚和晋戚站在隔梁上,“那我走了?” 晋戚说好。 图非晚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眸清润,她已经没话要说,但却不想转身离开。 晋戚耐心的等着她,但似乎没有话要对她说。 图非晚眨了眨眼,“我让室友帮我买了纸笔,明日中午我带去给你们。” “帝姬有心了。”晋戚回答。 又无话可说,图非晚泄气,幽幽瞅他一眼,转身往外面走。 她走到出口,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图非晚感到心情失落,她抓了抓头发,就这么和晋戚分开让她感到不甘心。 都没有抱一下,再摸摸手也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脑子里那凌乱的画面影响,图非晚看到平安无事、没有受伤的晋戚,就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和他贴贴,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她想搞职场恋情,想搞下属。 但晋戚好像没这个意思。 怎么回事呢,图非晚明明觉得他对她特别好,又温柔又体贴,难道仅仅只是关羽对刘备的感情吗? 图非晚没谈过恋爱,可是她觉得晋戚看她的目光一点都不单纯啊!难道是图非晚自己心思龌龊,所以看别人都龌龊? 她慢腾腾的往宿舍方向走去,路上想起了一个无用的知识,于是拿出手机看了眼,今天不是她的排卵期。 她在短视频上刷到过,说女生在排卵期的时候因为生理因素会特别想男人,但今天不是她的排卵期。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在,桌子上堆了很多东西,有她要的格子本和笔,还有很多零食。 大二说:“你去哪里?” 图非晚说‘“出去转转。’ 大三指着零食说:“快来吃,学姐男朋友送的。” 图非晚原地变身柠檬精,拿了一般花椒锅巴,蹭到大四身边,说:“学姐,让我八卦一下呗。” “八卦什么?” 图非晚说:“你和你男朋友是谁追的谁?” 大四说:“他追的我。” 其他人也很有兴趣,大二说:“是咱学校的吗?” 大四说:“不是,隔壁财经的。” 大三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大四笑着说:“他是我初中同学,上大学后偶然碰到了,就又联系上了。” 图非晚眼睛一闪,说:“学姐,你说,好久不见的两个人重新遇见是不是就很容易有好感?” 大四说:“差不多吧,尤其是异地他乡的时候。” 大二说:“小学妹,听你这话是有情况啊?” 图非晚扭捏了一下,说:“有一点。” “真有啊!是谁?也在这里吗?叫什么?帅不帅?” 图非晚说:“咳,还啥都没呢,怎么说呢,我有一点意思,但是他好像没意思。” “他有女朋友?” “没有。” “他有喜欢的人?” “应该是没有。” 大二说:“那他一定是不喜欢女的。学妹,你看看你,来,拿镜子让小图看看自己,就这个容貌,这个身材,这个软萌的性格,不是那男的眼瞎就是那男的性取向不直。” 图非晚叹口气。 大三说:“你这么喜欢他?” 图非晚看着天花板,叹气,“情难自抑。” 大四说:“那就追,女的追男的还不简单。” 图非晚摊开手:“没经验,我不会。” 大二说:“我们帮你。” 半夜,图非晚被饿醒,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少吃了两顿饭! 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饥饿便更加强烈的袭来。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她只好想想她大哥二哥,不过效果不好,她又去想以后的日子,但是还是觉得饿,最后图非晚闭着眼眼睛看到了晋戚。 晋戚可真帅,眉眼,鼻梁,唇瓣,目光…… 图非晚突然意识到,有情饮水饱,有情饮水……饱了! 第二日,图非晚她们开工以后晋戚就来了,和她说了一声有些事要做,然后就走了。 图非晚托着下巴,有些忧郁,不知道他一个鬼有什么事要忙。 张朔胳膊下面夹着文件,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进来。 大四好奇道:“张老师,昨天加班了?” 张朔说:“这几天都在加班,终于把王教授要的东西弄出来了,累死了。” 图非晚说:“是新发现的那个殇愚朝的青铜器?” 张朔:“对。” 他虽然满脸倦容,但眼神很亮,像打了亢奋剂似的用手拍了拍他带过来的一摞文件,说:“想看看吗,我今天早上五点才整完的,还热乎着呢,教授都没看过。” 两个女孩纷纷点头,迫不及待的围了过去。 那一摞文件中光是照片就有二十多张,全方位对出土的那件殇愚青铜器进行拍照。 第一个被发现的殇愚青铜器是一柄利刃,而这个么,图非晚盯着一张全景图,这是一个造型古怪的兽,巴掌大小,青铜色泽,身上刻有古怪的纹路和深奥晦涩的文字。 大四说:“这是做什么用的?” 张朔叼着烟,因为有女孩子在,并没有点燃,说:“专家们初步分析,这应该是祭祀时使用,具体用法还要通过化学提取样本进行分析。” 图非晚盯着兽身上花纹,说:“这是虺兽,不是祭祀器物,是王室入夜后点灯使用,类似烛台,从兽口处灌虺毒,再放引线,虺毒凝固后就像蜡油一样能燃很久。” 张朔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图非晚怔怔的盯着照片,喃喃说:“老师,殇愚王朝有别的名字吗?” 张朔:“没有,我国历史中第一本记载这个王朝的资料中称其‘殇愚’,后人沿用至今。” 图非晚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究竟有多迟钝,此处明明就两个墓,一个在明的是唐朝商人墓,一个在暗的是晋戚口中的大余朝。 而被发现的殇愚时期的文物,其他人猜测是唐商偶尔得到后当陪葬品入墓,但图非晚已经得知大余朝的存在,却从未将‘大余’和‘殇愚’联系到一起。 图非晚突然按了按额头,为什么后人记错了名字?是文字流传有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张朔说:“小图?能仔细说说吗?你从哪里看到过这个东西?你还知道什么?” 图非晚看着他,说:“老师,能不能告诉我认出来青铜利刃的人是谁吗?他还知道其他关于殇愚王朝的事吗?” 张朔说:“认出来青铜利刃的人是王轲教授。” 图非晚放下资料,平静了几秒,说:“我看过一些关于殇愚王朝的古书,原书已经找不到了,但是里面写的我都还记得,如果你能带我去见王轲教授,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他,同时我也想和他交换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她胡乱编了一个借口,目的是见那个认识殇愚青铜器的现代人。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图非晚就已经将思路整理清楚了,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人能揭开关于殇愚和大余的秘密,她想,应该非她莫属。 她的手里有晋戚,晋戚知道他死之前关于大余朝的一切具有民族特性的东西,比如朝代的文化、政治、宗教和意识形态等。 如果她能见到王轲教授——王轲既然能认出来殇愚王朝的字,想必对殇愚王朝也有一定研究,以一个现代人的方式去追溯历史,站在历史的高度去分析朝代的兴衰、战争、文化、经济,也许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看法。 图非晚心想,这两个人能为她拼出来完整的殇愚王朝或者说是大余朝吗? 四千年前那个民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她,她在历史中又算个什么呢? 张朔说他会向王轲教授传达她的话,至于见不见图非晚,还是要等王教授的答案。 图非晚点点头,没说什么,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攥着笔,突然非常非常想见到晋戚。 按照约定,晋戚会在她中午吃过午饭后带她去墓穴里给僵尸们上课,但是现在图非晚连饭都没兴趣吃了,中午下班她随便找个借口待在办公室里,她想等晋戚一出现就告诉他这个消息。 晋戚撑着鹿骨伞站在午时正烈的阳光下,负手而站,微微仰头望着远处,似乎有些走神。 图非晚从帐篷中看到他的身影,本想第一时间就扑过去,却在看到他的背影时停下了脚步。 晋戚孑然一身的站在那里,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图非晚感觉他好像很孤单落寞。 图非晚的心里泛起一阵刺疼,她有一种强烈的无能为力,就好像她永远都为他做不了什么。 图非晚心想,晋戚爱过他的刘备吗?四千年前他的刘备也是这样平庸无能,护不住他,以至于大将惨死,国家灭亡,民族绝种吗? 不对,这不是刘备,这是刘禅。 刘禅也是个皇帝,但是诸葛亮都能气死,更何况是晋戚呢。 图非晚黯然神伤,刘备在前,谁还能爱上刘禅。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爱过吗 免费阅读.[.aishu55.cc] 少了一样东西 晋戚察觉到什么,侧步转身,看到了图非晚。 “帝姬?” 图非晚回神,冲他笑笑,走了过去。 晋戚说:“帝姬用过膳了?” 图非晚随口说:“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帝姬请说。” 图非晚吸一口气,说:“我告诉你,你口中的大余朝就是我们一直探查的殇愚王朝!” 晋戚若有所思,问:“帝姬如何知晓?” 图非晚说:“我们最近不是又挖出来一个殇愚朝的文物么,今天老师给我和学姐看照片了,我没见过那东西,但是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甚至还能说出来文物的名字和用处,我没有记忆,但是我的本能反应还在。” 晋戚说:“是何物?” 图非晚说:“虺虫烛。” “在何处挖出来的?” 图非晚想了想,“第四十九号墓坑,就在——那里!” 她伸长胳膊给晋戚指了指四十九号墓坑的大致方向。 晋戚伸着她的胳膊看过去,沉默片刻,说:“此处么,帝姬应该没猜错,臣多年前的确在那处放过虺虫烛灯。” 图非晚好奇说:“你放的?为什么?” 晋戚撑着伞,说:“那处是商人墓的书室,藏有大量经书典籍,臣闲来无事就携虺虫烛在书室中待了几日。” 图非晚说:“看书是个好习惯。不过大部分唐书中用的字体是楷书,你能看懂吗?” 晋戚有些尴尬,但如实说:“臣看不懂,只能看些图画。” 书里的图画很少,没用多久他就看完了,这么多可以解闷的书,偏偏他不识字看不成,所以晋戚心中郁闷,挥挥袖子就走了,连‘台灯’都忘拿走了。 图非晚看着他眉间浮现郁闷,忍不住笑了。 晋戚无奈的看着她。 图非晚捂着笑疼的肚子,说:“我不笑了,我会尽快教会你认字的。” 晋戚单手撑伞,说:“有劳帝姬。” 图非晚说:“如果大余朝就是殇愚王朝,那就好办了,虽然我知道的殇愚的史料不多,但有专门研究殇愚的专家,他们一定知道一些未对外公开的东西,我让我们办公室的老师帮我去问了,看看专家愿不愿意见我。” 晋戚弯了弯唇,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图非晚小小的身影。 图非晚挠了挠下巴,觉得晋戚有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自从昨天她从大余的主棺殿横着离开以后,晋戚就好像有什么心事。 图非晚感到失落,晋戚有啥事不能对她说的呢,他们俩谁跟谁,诸葛亮和刘禅哎!关系老亲了。 图非晚想了又想,决定还是问清楚,说:“晋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晋戚沉默了一会儿,丰神俊朗的眉眼浮现淡笑,他并不是温柔的人,鼻梁和唇峰都薄情冷冽,但面对图非晚,总是低眉顺眼,像潜江的黑龙,尽敛锋芒。 “臣只是想起来这些年不知道帝姬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有无照顾的人在身边,每念起此事,就觉得是臣无能,让帝姬受苦了。” 图非晚说:“嗐,你别乱想,我挺好的,我有两个哥哥,他们让我不愁吃也不愁穿。” 她说着,微微一愣,如果她是四千年前活到现在的人,那她怎么会有父母和兄弟姐妹? 难道她是大哥二哥收养的吗? 可是大哥二哥从来没提过这事,而且图非晚的记性很好,不仅记得她小时候用的什么牌子的尿不湿,连她喝的奶粉是什么味道,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死过,为什么会有幼儿的记忆? 图非晚突然发现她的人生可真抓马。 晋戚迟疑说:“帝姬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 图非晚说:“很好的人,对我很好,对周围的人很客气很友善。他们工作很努力,所以我们家经济条件挺好的,我印象里从小到大,我哥哥们从没拒绝过我,我要什么就给什么,总之,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晋戚说说:“臣不能离开此处,否则定要亲自拜谢帝姬的兄长。” 话虽这么说,晋戚的心里却一沉,跟着帝姬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是大余子民?还是……谁派来的?帝姬失去记忆和他们有关吗? 图非晚站的有点累,跺了跺脚,低头看到脚上二哥给她买的经典黑白AJ休闲鞋,两千多呢,说买就买了,对她这么好的哥哥是谁呢?不是她哥吗? 晋戚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顺势夸了一句:“很好看。” 图非晚动了动脚,笑说:“我给你也买一双吧,你穿多大的?” 晋戚:“多谢帝姬好意,臣用不上。” 图非晚往他的黑袍下看去,袍子很长,逶迤拖地,看不见脚。 晋戚说:“帝姬。” 图非晚抬头。 晋戚撑着黑伞,平静的说:“如果帝姬过得很好,从前的事……便就过去吧。” 图非晚愣了:“为什么?” 晋戚说:“那些事对帝姬而言只是历史,不论过去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了,先人已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有,有意义!”图非晚说:“你还在啊,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死了以后大余经历了什么吗?” 晋戚仰起头看了一眼鹿骨伞,淡声说:“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图非晚说:“为什么?” 晋戚:“什么?” 图非晚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我在主棺殿中昏倒吓到你了吗?你千万别在意,我当时就是有点低血糖,醒了以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她面露急切,绣眉紧皱。 晋戚朝她走了一步,下意识抬起手但又悬在了半空,图非晚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 晋戚顿了一下,说:“帝姬,臣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图非晚握着他的手,“没有人伤害我,晋戚,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晋戚望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她的手白皙细腻指尖红润饱满,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茧。 叫图非晚的帝姬,目光清澈柔软,看不到一丝阴霾。 但晋戚记忆里的帝姬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坚强坚韧的女子,神情肃穆,姿态庄重,她的肩上扛着大余朝的子民,永不妥协,永不退缩。 可她的眉眼中长年含着散不去的愁虑,她的身影是晋戚看不透的亘古孤独。 若是探查过去会让她想起曾经让她痛楚的事,那晋戚宁愿她永远都只当现在的图非晚。 况且,连那时的帝姬都无法做到的事,如今的图非晚……晋戚垂眸看她,如今失去神力的帝姬,又能做什么呢,何不自己继续承担下去,帝姬只需要做开开心心的图非晚就可以了。 图非晚紧了紧他的手指,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帝姬,就告诉我。” 晋戚默然片刻,说:“那一日帝姬在主棺大殿中昏迷,臣为帝姬检查时无意间发现帝姬的体内少了一样东西。” 图非晚说:“少了什么?心眼吗?嗐,我习惯了。” 晋戚:“……” 晋戚说:“是大余神力。” 图非晚:“神力?哪种神力?” 晋戚说:“听天地,通鬼神,问天道,绝幽兽。” 图非晚:“好牛逼的样子,跟金手指一样。” 晋戚颔首。 图非晚说:“那我金手指哪里去了?” 晋戚道:“臣不知。” 图非晚抿着嘴看他,说:“就是因为你发现我没有金手指了所以不爱我了?” 晋戚双眼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现代人的爱那是博爱,意义太多了,图非晚说完才意识到晋戚会有歧义,不好意思的说:“我说的爱是君臣之间的爱。” 晋戚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试图缩回手指。 图非晚两只手死死抓着他的手指,说:“因为我没有神力,你觉得我也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就不想让我探查过去的事,是不是这个意思?” 晋戚立刻说:“臣绝非此意。” 图非晚佯装生气,故意甩开他的手,丢下一句话:“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转头就走。 图非晚迈着大步往前走,心想,快从后面抱住我,叫我别走! “帝姬!”晋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图非晚心想,抱啊抱啊——啊!她迎面撞到了什么上。 “帝姬莫气,臣绝非此意。”晋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来,“帝姬撞痛了吗?” 图非晚揉着鼻子,妈的,忘了他会闪现了。 “不管了”,图非晚说着张开双臂,抱住了晋戚。 晋戚的身体僵硬。 图非晚把脸贴到他的胸口,说:“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要查,我要查清楚我的过去,查我的身世,查我的噩梦,查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图非晚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里吗,是因为我听说这座墓里发现了殇愚青铜器,那时候殇愚对我而言只是个历史上神秘的王朝,但我却觉得它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冥冥之中就是有这种感觉。” 图非晚从他怀里抬起头,自下而上的望着他,说:“晋戚,是命运,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晋戚许久不语,半晌后,他闭了闭眼,哑声说:“臣知道了,帝姬松开臣吧。” 图非晚咬了咬牙,继续说:“不松,也是命运,是命运让我抱着你,你看,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晋戚单手撑伞,目光中有几分狐疑。 图非晚在他怀里挺了挺胸膛,真诚的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全天下属她最真诚的样子。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少了一样东西 免费阅读.[.aishu55.cc] 长治必将灭亡 晋戚习惯不违抗她,于是任由图非晚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过了会儿,他说:“帝姬,放手吧,有人过来了。” 图非晚说:“反正他们也看不到你,你就别担心了。” 晋戚说:“但是活人能看到你。” “喂,那个学生,你干啥呢?”有人在另一条隔梁上吆喝,他看到图非晚撅着屁股,双手伸出来在身前环成一个圈,就这样以这么别扭的姿势僵在原地,仿佛被定格了一样。 一个人在墓地里做出这么诡异的姿势,想想多吓人啊。 那人颤着声说:“你、你到底怎么了?” 图非晚嗖的一下收回手,干笑说:“我……练瑜伽。” 那人看见她人畜无害的脸,松口气:“你的动作也太吓人了。” 图非晚挠挠头,给晋戚使了个眼色,然后钻进了帐篷办公室里。 黑无常在小区门口买了两杯奶茶,然后走到没人的地方闪现回到了屋里。 白无常正在客厅看电视。 “有事找我?”黑无常把奶茶放到他面前,“小晚要回来了?” 黑白无常在地狱里有自己的办公室,只有图非晚回家的时候他们才会也回人间的住宅,给她营造一个温馨的家庭氛围,平常他们到人间来只是来办差,办完也就回去了。 白无常扎开奶茶猛喝几口,说:“还是人间的奶茶好喝。” 他举起杯子看了看说:“不过就是糖分太高了,不健康,孟婆汤0蔗糖,0反式脂肪酸,0添加,喝多少杯都不会胖。” 黑无常:“喝了还能明目醒脑。不过就算再好喝,投胎的鬼也没几个心甘情愿喝下去。” 白无常瞥他一眼,“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 他压了压嗓子,说:“地狱里阎罗的耳目太多了,我打听到一些事,不方便在那里告诉你。” “什么事?和小晚有关?”黑无常皱起眉。 白无常说:“有点关系,不过是小咪。” 他放下奶茶,低声说:“我和马面手底下的小马面聊八卦的时候无意间说起小咪,小马面告诉我,二十年前小咪还没去投胎的时候,他有一次无意间看到阎罗早上从小咪的住处偷偷摸摸的走出来,衣衫不整,神色古怪。” 黑无常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白无常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小马面还以为是小咪淘气被阎罗揍了,就想着进去看看情况,结果看到小咪以人形躺在床上熟睡,浑身都是吻痕。” 黑无常:“……” 黑无常的眉毛扭成两条麻花,“阎罗玩的这么大?” 白无常说:“阎罗可真是……唉,算了不提了,重要的是小咪,你记得小咪这四千多年来不肯去投胎是因为什么吗?” 黑无常神色微沉:“因为小晚。” 白无常说:“所以我猜小咪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投胎,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我猜他到人间去是为了找小晚。” 黑无常说:“你什么意思?” 白无常说:“我查到阎罗安排了几个鬼差在小咪的身边,应该是为了防止他找到小晚,虽然不知道小咪为什么一直在等小晚,但我觉得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黑无常说:“你记得上次在阎王殿提起小咪时阎罗的反应吗,如果你破坏了阎罗的事,我害怕……” 他欲言又止,阎罗是恶神,掌管天下十万万恶鬼,能坐到她这个位置,必须要有险恶冷酷的手段,他们只是阎罗手底下的小鬼,阎罗一伸手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白无常下意识压低声音,“我会想办法不让阎罗发现。” 黑无常紧紧皱眉,说:“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图非晚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大四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无知觉的把手掌伸进晋戚的头里,又抽出来,又伸进去。 晋戚:“……” 图非晚:“噗,学姐,你干什么。” 大四说:“看什么呢,一脸春心荡漾。” 图非晚连忙捂着脸颊,“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大四说:“我看你是想那个谁想的热。” 晋戚不解,“帝姬想谁?” 图非晚赶紧说:“没想谁。” 大四说:“骗一个正在恋爱期的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在想——” 图非晚猛的站起来,说:“张老师,王教授愿意见我吗?” 张朔说:“还没回我,再等等吧。” 图非晚失落的坐下,点点头。 晋戚一如往常坐在图非晚的办公桌旁陪她工作。 利用这个时间,图非晚在白纸上写了字,教他认汉字。 晋戚很快就喜欢上这种教学方式,因为不用抢帝姬的点赞,也不用不懂装懂,感觉好多了。 图非晚以为自己要等上好几天,但是这天下午四点多,张朔接到王轲教授的电话,让他带图非晚到他的办公室。 图非晚点点头,朝晋戚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 教授的办公室比图非晚他们的办公室高级一些,是轻钢结构的简易房。 张朔把她带到后没有离开,而是一同坐到待客用的商务沙发上。 王轲教授长得很瘦,像个面条,戴着一副很厚的银边眼镜,他从镜片后面打量图非晚,语气既不算客气也不算冷淡,说:“小姑娘,你是从哪里看到过虺虫烛兽的?” 晋戚束手而立,站在王轲的一旁。 图非晚从善如流的对答:“我家的一本藏书里,书里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但里面关于殇愚王朝的记载我记得很清楚。” 王轲说:“除了虺虫烛兽,你还知道什么?” 图非晚看着晋戚,说:“教授,殇愚王朝的历史中只有一位帝王,对吗?” 王轲脸色微变,盯着图非晚看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走到靠墙的一面书柜上,从里面抽出一本用a4纸简易装订的文件。 他将文件放在图非晚面前的茶几上,说:“这是我用了很多年收集到的资料,经过对史册中提及的殇愚王朝的政治、部落习俗、意识形态和民间传说进行分析,这些相似的安民政策,统一的文化形态等重重迹象表明,殇愚朝的帝王,若非后代子孙必须沿用父辈的名字和政策的话,那么统治殇愚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张朔说:“这怎么可能?” 王轲说:“上古时期神话甚多,真假无人能辨别,但谁又敢说祝融氏、伏羲氏一定是假的呢?但凡提及殇愚,史学家都会写一句‘其人谛听天地,覆而神力,长生’,若真有神力,长生不死又何尝不可能。” 张朔没再说什么,虽然他想反驳,但神究竟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东西方学家永远无法验证的事。 图非晚瞄着晋戚,唇角露出一点点得意的笑。 王轲继续说:“长治必将灭亡,正是这个原因,也导致了繁荣兴盛的殇愚王朝走向彻底灭亡。” 图非晚愣了一下,说:“教授的意思是?” 王轲翻着他的资料本,说:“有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古书曾记了一件事,大致是说殇愚后期帝王残暴冷酷、喜怒无常,听信谗言误斩大将,后知过错,怒而斩十六位当时进言的大臣,臣又进言,连斩三十二位,并屠其宗亲千人,后尸首挂高墙上,百日不得收尸入土,帝王之举惹怒上苍,降雷电洪水惩治。” 图非晚吃惊的看着晋戚。 晋戚缓缓说:“臣死之事,的确有十六臣进言,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图非晚的通孔微缩,脑袋里瞬间浮现一个画面:她满身飞溅的鲜血,目眦尽裂举着玉钺对老者、孩童、妇人痛声大斥,杀了你们,孤要杀了你们!!! 深恶痛绝的恨意随着记忆刹那间浮现在她的胸口,浓郁的恨像深渊的水,拉着她往下坠落,让她窒息崩溃。 那日日夜夜伏在青铜巨棺前沾血写的仇恨,那种走投无路,那种恨而不得,那种锥心泣血—— 图非晚忽然站起来,红着眼睛颠三倒四的说:“教授,我先走了,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说完,她快步冲了出去,离开了王轲的办公室。 图非晚闷头往前走,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时才停了下来。 晋戚一直跟着她,见她听了,拧眉说:“帝姬绝非残暴之人,不必相信。” 他其实并不太理解帝姬怎么会相信那些后人杜撰的故事。 图非晚双眼猩红,死死看着面前的男子,嘶声说:“我的心里现在满是痛恨,我想杀人,杀光所有人给你陪葬!” 晋戚一愣。 图非晚说:“我能感觉到我心里快要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痛恨,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他们杀了你,他们杀了你!他们杀了你啊你知不知道!” 晋戚怔怔的看着陷入崩溃的帝姬,他突然将鹿骨伞向上一扔悬在半空,伸出双手将图非晚拽进了怀里。 图非晚浑身颤栗。 晋戚的手缓缓抚摸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将她一点一点紧紧抱在怀里。 “帝姬……莫怕,臣一直都在。”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长治必将灭亡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不合格守护神 图非晚被没由来的浓烈恨意深深淹没,快要窒息了。 她在晋戚的怀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瞳孔里一瞬间闪过万千情绪,比山川沉重,比河水冰冷,比黑夜浓郁,比白日刺目。 人的七情六欲怎么能这么恐怖?她怔怔的想着。 晋戚的怀抱像一个属于她的安全屋,虽然有些陌生,但是一想到这是她的,不安惶恐的心灵就得到了慰藉。 她渐渐冷静下来,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她开始理智的思考,思考她刚刚对晋戚说的话——“我想杀人,杀光所有人给你陪葬!” 理智对这句不理智的话进行了羞耻的道德批判。 图非晚不太敢相信自己是这种人,她跟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有什么区别?跟仙侠剧里动不动就牺牲苍生救女主的狗男仙有什么区别? 爱情诚可贵,但三观价更高。 图非晚抬头看看晋戚完美的下颌,难道殇愚王朝走向灭亡,是因为民众逼死了晋戚,所以自己为了情人,一气之下把子孙后代灭种了? 图非晚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晋戚怀里退出来,抬起头,清了清嗓子,说:“你觉得那个教授说的有可能吗?” 晋戚连思考都没有思考,说:“没有,帝姬绝非那种人。” 图非晚说:“你说你的死和那十六个臣子有关系是怎么回事?” 晋戚看她,微微拧眉,没有刚刚的不假思索了,停顿了几秒才说:“臣的死,是臣与那十六人商量出来的结果。” 图非晚难以理解,为什么他要一手策划自己的死?他是有多想不开? 图非晚:“你到底为什么?” 晋戚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漆黑如渊的目光,他不肯说,只是平静的让图非晚记住,“帝姬是我大余朝唯一的帝君,是余人的守护神。帝姬不必相信后人之言,后人不会知道,也不会理解。” 可是她也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晋戚非死不可。 晋戚说她是余人的守护神,图非晚相信晋戚会隐瞒但绝不会欺骗她,可是就在刚才,她心里的恨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虚假的,那种溢满胸腔的崩溃、绝望、愤怒是真的快将她淹死了,这样充满恨意的她怎么可能是一名合格的余人守护神。 她几乎变成了复仇者,恨不得自己手里有颗炮/筒,让她把地球轰个大窟窿,全球都一起灭亡算了。 图非晚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人,伤害你的那些人,我心里,不,是四千年前的我,真的对他们动过杀心,至于你死以后我有没有杀他们,你不知道,我也不记得了。” 晋戚茫然的看着她。 图非晚见他没明白过来,继续说:“晋戚,四千年前我为了你——” 晋戚忽然撩袍单膝跪了下来,图非晚没说要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她语调一变,“你——” 晋戚说:“帝姬不可!” 图非晚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可什么?” 晋戚不说话了。 图非晚静静的看着他恭顺的姿态。 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走了,晋戚仍旧跪在原地,没有起身去追。 图非晚回了宿舍,洗了个澡躺到了床上。 伤自尊。 太伤自尊了。 她看着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 宿舍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四看见她,问:“回来的这么早,你和王教授谈的怎么样?” 图非晚翻个身,趴在床上,说:“谈了几句,唉。” 大四:“心情不好?” 图非晚说:“刚刚表白被拒了。” 大四啊了一声。 图非晚呜了一声。 大二大三也回来了,看两个人表情不对劲问怎么了,大四说:“她表白被拒了。” 室友们纷纷围到图非晚身边,说:“你怎么表白的?” 图非晚说:“就说了一些浪漫的话。” 大二:“比如呢?” 图非晚含糊:“爱你爱到可以毁灭全人类之类的吧。” 大二大三大四:“……” 大三说:“小图,看不出来你这么中二。” 大四说:“谁要给我这么表白,我估计我要疯。” 大二:“啧啧啧啧。” 图非晚捂脸,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也差不多了,图非晚现在想一想,也觉得傻叉,哪个正常人这样表白的,怪不得晋戚拒绝她了。 图非晚说:“我一时昏头了,那现在怎么办?” 大四说:“要不然换一个吧。” 大二说:“既然木已成舟,不如将错就错,把中二人设立住,以毒攻毒,死皮赖脸。” 图非晚:“……” 对此中二人设,她还是更喜欢傻白甜。 大三说:“小图,我觉得你要先搞清楚他到底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要他有,一丁点也行,你都能成功,但是如果他没有,我觉得你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 大四说:“有道理,听大三的。” 图非晚仔细思考,说:“我觉得他有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目光特别深情特别温柔。” 大三说:“合理怀疑那男的是天生深情眼,看谁都这样,或者是你带了有色眼镜。” 大二说:“带过来让我们帮你考察考察,是他长了深情眼,还是你的问题。” 图非晚倒是想把晋戚拉出来溜溜,奈何大家都看不到,她为难的说:“他不能到这里来。” 大三说:“有照片吗?” 图非晚摇头。 大二说:“那就没办法了,还是我说的,趁机立了中二人设吧,中二的小仙女,想一想也挺可爱的。” 大三说:“劝你再观察观察,或者试试大二的方法。” 图非晚非常听劝,带着大家的建议睡觉了。 晋戚在图非晚待过的地方站了很久,直到夜色照进古墓,山间的风如诉如泣,他才缓缓离开了。 第二日上班,图非晚已经想好了怎么和张朔解释她昨天的失态,不过张朔就匆匆来了一趟又匆匆走了,一上午都没再出现过。 图非晚打开笔记本,默默录资料,瞥了瞥身旁的空位。 晋戚没来围观她工作和学习汉字。 图非晚敲着键盘,心猿意马的想着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图非晚不算是个自恋的人,可她就是觉得晋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不是对她没那个意思的样子。 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接受自己? 晋戚上午没敢去找帝姬,只在中午的时候默默等着她,他不敢确定帝姬是否还愿意到墓穴中教僵尸们认字,如果帝姬一怒之下,决定对他视而不见,他也只能黯然神伤毫无办法。 图非晚按照老时间,吃完午饭就回到了考古现场。 晋戚撑着伞在发呆,看见她,眼里微微一亮。 图非晚抱着平板电脑走过去。 晋戚心虚,眼神闪烁:“帝姬。” 图非晚心想,看!看!看!他一见到自己,眼睛就像小星星,一闪一闪。 图非晚嗯了一声。 晋戚心里松了一口气,帝姬还愿意理会他。 图非晚说:“今天中午考试,测一下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晋戚:“……” 气松早了。 虽然图非晚给僵尸们买了本子和笔,但它们却无法碰触活人的东西,图非晚只好选择对它们进行口头测试,测试的方式是她会叫一个僵尸和她独处,然后翻平板上的认字图片,让它说出来是什么字,怎么使用,再组词和造句。 四只僵尸站成一排,等着图非晚点出第一个考试的僵尸。 图非晚的目光从霉菌毛身上慢慢扫到晋戚的身上,晋戚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图非晚:“……” 咋回事,单独给他开小灶开了那么几天,他还害怕考试? 图非晚:“毛毛,你先来吧。” 晋戚松了一口气。 晋戚施法给他们隔出一个小石室。 图非晚说:“不要偷听哦,每个僵尸的题目都不一样。” 晋戚:“……” 帝姬怎么知道他有这想法。 晋戚给小石室加了一层咒术,说:“帝姬可放心。” 图非晚点点头,让他快去先复习吧。 霉菌毛紧张的看着图非晚。 图非晚说:“毛毛,你想简单的还是难的?” 霉菌毛说:“那必须简单的。” 图非晚点点头,“简单的话就做个排序题吧,请听下列几个词,将词语进行排序组成完整的句子。” 霉菌毛:“我准备好听了。” 图非晚:“老祖宗、人、什么、喜欢,请排序。” 霉菌毛立刻说:“老祖宗喜欢人什么?” 图非晚:“……” 还是个反问句。 图非晚:“还可以再排个顺序吗?” 霉菌毛:“人喜欢什么老祖宗。” 图非晚:“还能再排吗?” 霉菌毛:“什么人喜欢老祖宗?” 图非晚说:“很棒,我给你提示一下,还有一种排序。” 霉菌毛想了想:“老祖宗喜欢什么人?” 图非晚说:“太棒了,答对了,太完美了,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一点,不如我们顺便八卦一下吧,你们老祖宗喜欢什么人?” 霉菌毛翻着白眼想了想,说:“老祖宗不喜欢人。” 图非晚咳了两声,指了指自己,“我是人。” 霉菌毛说:“对哦,但是老祖宗真的不喜欢人,它喜欢僵尸。” 霉菌毛指指自己,冲她挤挤眼,“你没感觉到吗,老祖宗喜欢我,它多宠我啊。” 图非晚:“……” 图非晚说:“所以你得到了满分,排了好几个我没想到的句子,恭喜你!” 第二个考试的是无头僵,无头僵选择难的题,因为它喜欢有挑战性。 图非晚说:“难的题是词语排序。” 无头僵的词语是,老祖宗、人、有、没有、喜欢、的。 无头僵:“老祖宗有没有喜欢的人。” 图非晚说:“无头,你真的太棒了,太励志了,这么难,你一下子就排出来了。” 无头僵尸骄傲的挺着肚子。 图非晚说:“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八卦一下吧,你觉得老祖宗有没有喜欢的人?”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不合格守护神 免费阅读.[.aishu55.cc] 闪闪发亮的秃头 无头想也不想的说:“老祖宗几千年没和人说过话了,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如果非要说老祖宗喜欢什么,我觉得老祖宗喜欢毛毛。” 图非晚听霉菌毛这么说只觉得有点搞笑,听了无头的话,已经是吃惊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她没注意到的吗? 图非晚的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晋戚和霉菌毛深情对望,缓缓靠近…… 她连忙制止自己的想象力,太可怕了,她不是歧视霉菌毛,虽然毛毛的性格很可爱呆萌,可它长得真的挺可怕:一具干瘪的古尸、皮肤发黑、一身五颜六色的菌群生出来的绒毛。 图非晚艰难的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们两个……” 无头僵把身体扭成麻花,两只手无措的摆了摆,用肚皮娇羞的说:“因为毛毛挺可爱的,老祖宗不喜欢它的话,就只能喜欢我了,我连头都没有,还只能穿露脐装,老祖宗也不知道嫌弃不嫌弃……” 图非晚:“……” 图非晚:“恭喜你!无头,你得了一百分!好了,出去吧,把僵一鸣同学叫进来。” 无头僵迈着外八字,娇羞的跑了出去。 两三分钟后,僵一鸣进来了。 图非晚还是跟之前一样问他选什么程度的题,僵一鸣说都可以,图非晚搬出通用话术让他组词,词语给的和无头僵一样。 僵一鸣听了图非晚的词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图非晚。 图非晚打着考试的名义,实则是另有所图,这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典型的没有师德,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心虚,被僵一鸣清澈的目光注视下,脸慢慢红了。 僵一鸣说:“毛毛和无头也是这样的题目吗?” 图非晚心虚,“嗯,嗯呀。” 僵一鸣说:“它们怎么说?” 图非晚说:“你先说你的答案。” 僵一鸣说:“我的答案是,你是不是喜欢老祖宗?” 图非晚抿着唇,眼里亮闪闪的,“被你发现了啊。” 僵一鸣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们?” 图非晚扣着平板上的开机按钮,说:“怪尴尬的。” 僵一鸣说:“这有什么尴尬的。” 图非晚说:“幸好我没有当众问,不然就尴尬了。” 她把毛毛和无头的话给僵一鸣说了,僵一鸣说:“老祖宗和毛毛?不太像,反而我觉得老祖宗对你很特别。” 图非晚不自信的说:“可能我是他的领导。” 僵一鸣说:“噢,也有可能,不论是僵尸还是人,在领导面前都会表现的勤劳能干、积极向上。” 图非晚泄气:“就是说嘛,谁不想拍领导马屁呢。” 她带着这个想法深入思考,越想越觉得僵一鸣所言非常有道理。 晋戚对她言听计从,对她百依百顺,对她温柔体贴,可每次只要图非晚对他流露出一丝示爱的想法,晋戚就会像受了惊吓似的,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逃了。 把他和她的行为带入职场:一个打工狗每天辛辛苦苦的伺候老板,就想着升职加薪,结果秃头的中年老板竟然怀疑是不是暗恋他所以才这么听话体贴。 这换谁谁不害怕。 图非晚越想越觉得靠谱,晋戚就是那个兢兢业业的打工狗,自己是那个油腻秃头的中年老板,怪不得晋戚听见她的示爱,表现的那般惊恐。 图非晚心灰意冷的坐到小石室的地上,心情黯淡无光。 僵一鸣见她垂头丧气,说:“你这么喜欢他吗?一见钟情?” 图非晚说:“不算是吧,我不是恋爱脑,不会看见帅哥就想谈恋爱,我是那日在主棺殿中昏倒以后,梦到了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记忆片段里都是关于晋戚的,然后醒了以后我再看见他,就特别想要他,就那种心痒难耐的想要,你能理解吗?” 僵一鸣沉吟:“大概就是我特别想写一本关于老祖宗的传记,想的头都秃了是一样的吧。” 图非晚说:“对啊对啊,因为他,我吃不好睡不好,感觉自己也快秃了。” 僵一鸣打量了一下她的满头秀发,说:“确实比之前感觉头发少了一点。” 图非晚惊恐悲痛的抱住了头,她的人设从傻白甜变成中二小仙女,现在又要变成秃头少女了吗,悲痛。 僵一鸣说:“如果你真的想要他,我觉得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梦想,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总有一天他会看到闪闪发亮的你!” 图非晚:“闪闪发亮?是我的头发掉光了,头秃的发亮吗?” 僵一鸣:“不管是头秃发亮,还是因为梦想让你发亮,总之你一定会变成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 图非晚伸出手,“为我们闪闪发亮握爪。” 僵一鸣目光坚定:“握爪为誓!” 晋戚等啊等啊,终于轮到他考试了。 他缓步走进小石室,图非晚捧着平板,表情认真的挑选认字卡片。 晋戚刚刚在外面听说那三只僵尸都得了满分,说是题目很简单,他垂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相信他也可以得到高分的,他不想在帝姬面前丢脸。 图非晚啊了一声,说:“终于找到了。” 她把平板亮了出来,说:“晋公子,麻烦你读一下这段歌词吧。” 歌词应该都不会太难,晋戚定睛看向平板,看见了这么一段: 茕茕孑立 沆瀣一 气, 踽踽独行醍醐灌顶, 绵绵瓜 瓞奉为圭臬, 龙 行龘龘犄角旮旯, 娉婷袅娜 涕泗滂沱。 晋戚看清楚歌词后,一双凤眸倏地瞪大。 这是歌词? 那三只傻缺僵尸都能认出来? 晋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图非晚说:“认识什么字就读什么字吧。” 晋戚瞪着题板,良久之后,念道:“一” 图非晚点点头,“沆瀣一气的一,很棒,接着。” 晋戚:“……” 图非晚和他对视。 一分钟后,图非晚:“没了?别的都不认识了?” 晋戚不情愿的点点头。 图非晚看着晋戚。 晋戚看着图非晚。 图非晚收起来平板,说:“没关系,不怪你,是题太难了。” 晋戚:“……帝姬明察。” 图非晚说:“以后要每天按时来找我学习识字,不能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时候也学不会。” 晋戚动了动唇,想说既然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大余就是现代人口中的殇愚,那么帝姬想要追查大余灭亡的原因,只需要自行查找史册中关于殇愚王朝的记载就好了,其实他学不学字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看着图非晚认真的表情,那些话最后也没说出来,沉重的点点头,“……臣受教。” * 白无常的手机叮了一声,他订购的天气预报功能给他发来了短信。 白无常从袍子里取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 正在拔舌地狱受苦的鬼,张开大嘴,突然鬼哭狼嚎的朝他吼叫起来。 白无常看完短信,皱眉锁上手机,看了一眼被捆在孽业铜柱上的鬼,问旁边监刑的鬼差,说:“它说什么?” 鬼差连忙把耳朵凑到被拔舌的鬼面前,听它呜咽痛哭的嚎了一阵子,然后鬼差回到白无常身旁,说:“白大人,这受刑鬼说地狱不可能有手机,我们都是在演戏,是骗它的,等它出去以后就报警把我们都抓走。” 白无常淡淡一笑,他长得白白净净,面相温柔,却让鬼差和受刑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白无常伸出手,说:“在上面,警察主持正义,在这里,正义就是——我!” 他的话一落,手臂突然变长,转瞬就掐住了它的喉咙,手指化作利爪用力一挖,受刑鬼面露惊恐,却只能发出‘嘎、啊’的声音。 它的喉咙被撕了个大洞,鲜血滚滚流到地上,白无常随手一扔,地上滚落一块血淋淋的舌根。 鬼差立刻谢罪。 白无常垂着满是鲜血的手,淡淡说:“下次拔舌记得要拔干净。” 受刑鬼痛苦的看着地上惨兮兮的舌根, 白无常说:“生前毁谤他人,这就是你的罪。” 他白袍翻滚,垂着手走出了赎罪地狱。 白无常在路上走着,迎面遇到了黑无常。 黑无常说:“正要寻你,我看天气预报说云岭……” 白无常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那边最近有雷阵雨。” 黑无常说:“给小晚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 白无常说:“好,小晚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和我们打电话的时间少了。” 无常二鬼并肩往业火桥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一段距离,眼前的平路忽然出现一卷火焰,无常二鬼对视一眼。齐齐行礼,“阎罗。” 阎罗从火焰中走出来,穿着火辣,外面披着恶神黑红色袍子,“去哪?” 白无常说:“回阎罗,去人间见屠戮者。” 阎罗挑眉:“她实习结束了?” 黑无常说:“并非,考古地放假。” 阎罗低头拍了拍袍子,说:“噢,这样,闲来无事,本神和你们一起去吧,屠戮者还叫我一声姑姑呢,本神与她也许久未见了。” 白无常和黑无常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齐声说是。 插入书签 守护神就是me 图非晚接到白无常的电话,听说她那个定居国外的表姑回国来看她了,让她这两天找个时间回来一趟。 图非晚上次见那个表姑,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印象里表姑是个美艳的女人,身材前凸后翘,非常火辣,性格也风风火火,是职场里充满魅力、自信潇洒的女强人形象。 表姑自称姓严,看见图非晚的时候就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说,‘啧啧这就是小图,长这么大了’,扭头对二哥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挺可爱乖巧的。’ 图非晚除了两个哥哥以外,还是第一次见其他的亲戚长辈,有点不好意思的扯着书包背带,羞涩的叫人:“姑姑。” 阎罗哈哈一笑,没想到屠戮者是这种德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给图非晚了一大堆名贵的礼物。 回忆结束,图非晚想起什么,给白无常发了微信,“大哥,你帮我买点东西,要苹果,香蕉,榴莲,还有大包芝士碎,我记得姑姑上一次来的时候,吃了很多我做的水果芝士派,不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我觉得最好还是准备上吧。” 白无常把手机给黑无常看,说:“小晚还记得阎罗喜欢吃什么。” 黑无常仰头看着地狱黑雾沉沉的天空,业火伴随着鬼魄的惨叫声噼里啪啦的响着,黑无常沉声说:“真是个傻白甜,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后天才休息,图非晚请了明天的假,凑了两天的假期。 这会儿她已经吃过晚饭回到宿舍了,图非晚觉得还是要把自己明天休息的事告诉晋戚一声。 图非晚找了借口,离开宿舍,回到考古现场,她沿着隔梁小路往那个有大窟窿的平台上走去。 “那个学生。”有人叫住她。 图非晚回头,看见是王轲教授。 她只好站住脚步,和对方打招呼。 王轲说:“听张朔说你那天不舒服,现在好了吗?” 图非晚点点头,“谢谢教授关心。” 王轲说:“嗯,其实我主要是想继续之前我们没有聊下去的那个话题。” 之前的话题是关于殇愚的统治者是否是暴君,晋戚让图非晚不要相信后世的学者,但是她想知道后世的人究竟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这会儿她不能当着王轲的面跑去大窟窿那边,于是同意了王轲的话,说:“教授,您认为殇愚朝走向灭亡,他们的统治者残暴无能是主要原因吗?” 王轲说:“统治者只是一部分原因,上古时期人的生存条件艰难,所以每个部落的人数本就不多,殇愚的统治者在后期残杀大量肱骨重臣,这些人多是壮年,因此对生产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后来没过多久,殇愚王朝当时所在的地理位置发生严重天灾,族群中老弱妇孺居多,这类人体弱多病,扛不住剧变的灾难,很多学者,也包括我,就此推测,灾难之后殇愚王朝的城楼、种植、畜牧遭到重创,再加上君王□□,殇愚朝一蹶不振,随后没多久就灭绝了。” 图非晚平静的说:“您没有发现您说的话出现了悖论吗,您之前说过,殇愚人有谛听天地,长生不死的神力,今日却说他们因抗不过天灾导致了灭绝,您说‘帝王之举惹怒上苍,降雷电洪水惩治’,若有神力,怎么会抗不过打雷下雨?” 王轲脸上厚厚镜片下的目光犀利,说:“这些神力也不过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可信度很低。” 图非晚说:“您现在说的这句话仍旧和您之前所说有悖,如果殇愚人没有神力,那他们的统治者又如何在王朝存续期间一直是同一个帝王?” 王轲凝视了图非晚片刻,说:“你对殇愚朝的历史很熟悉。” 图非晚摇摇头,“这些东西还是从您那里听到的。” 王轲说:“你很聪明敏锐啊,小图同学,用你们的一句话就是‘恭喜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图非晚:“……” 他们e人真的已经很久不用这么老的梗了。 王轲推了推眼镜,说:“你指出来的错误我用了很长时间意识到,我们没办法把神话传说和史料结合起来去研究殇愚王朝,不然就会出现多种你说的悖论,如果相信他们有神力,但整个王朝却灭绝于洪□□雨,如果不相信神力的存在,又无法解释殇愚朝的统治者是怎么一回事。” 老教授唉声叹气。 图非晚眨了眨眼,突然问:“教授,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吗?我的意思是现在仍旧有鬼。” 老教授唔了一声,“怎么和你解释呢,不管我信不信,我们都无法证明世界上有鬼神。” 图非晚说:“我们也无法证明世界上没有鬼神。” 王轲说:“是啊,如果没有,为什么在几千年前,不同大陆板块上的人,从来没互通过文化,却会同时产生神学之说,比如我们东方有如来佛祖,西方有耶和华。” 图非晚说:“教授,不止是东西方,微观来看,从古到今,不论是否产生过文化,只要存在过的民族——” 她神情认真、语气清晰的说“——都有他们自己相信能够救赎的守护神。” 她冲他挑了挑眉,明亮的眼睛里含着得意,一副‘就是me’的样子,虽然她有点不合格,但她就是大余朝的守护神,怪牛逼的。 王轲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干瘦的身体都想原地跳起来了,“小图同学,看来你经常思考,有前途有前途,老头甚是喜欢你啊!噢,你别误会,我说的喜欢是在学术上。” 图非晚郁闷的看着他,连这么古板的教授都知道言辞避嫌,她对晋戚是不是也更应该这样:晋公子,你别误会,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君臣之间的喜欢。 可是她对晋戚的喜欢,是更龌龊,拿不出来台面、不能放在白天说的那种。 王轲对她甚是满意,说:“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们继续聊。” 图非晚说:“教授,我向张老师请假了,我家里有事,明天要回去一趟。” 王轲说:“行啊,那等你回来我们继续聊。” 图非晚点点头。 王轲说:“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天色渐晚,远处是一片雾霾蓝,图非晚眼巴巴的瞅了一眼大窟窿的方向,跟着教授一同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图非晚四点就起床了。 大四睡眼惺忪的说:“这么早就走?有车吗?” 大二和大三还在睡,图非晚走到大四床边小声说:“我在网上叫了一辆车,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图非晚背着包蹑手蹑脚的出门了。 她在清晨的薄雾中狂奔,一口气跑到考古现场,爬到平台上,依着记忆在山壁上找到了大窟窿。 晋戚对大窟窿施过法,只允许图非晚通过,她一头钻进了侧室里面。 侧室里,三只僵尸还在睡觉呢,因为生前是人,所以死后虽然可以不睡觉,但是僵尸们都还是下意识保留了人的习惯。 她尽量不打扰僵尸们,轻轻敲了敲山壁,呼唤晋戚。 晋戚瞬间出现在侧室里,黑袍的衣角皱巴巴的,头发也有点乱,漆黑的眼睛努力眨了两下,看样子也是没睡醒。 真可爱。图非晚心想。 “帝姬?”晋戚很快清醒过来,他抬手对着自己一挥,起皱的衣袍和凌乱的头发都变整齐了。 图非晚羡慕的说:“这是清洁咒吗?是不是永远都不用洗澡?” 晋戚说:“并非,只是障眼法。” 图非晚耸了耸鼻子,说:“噢,实际上还是脏的吗?” 晋戚:“……” 晋戚尴尬的转移话题:“时辰还早,帝姬怎么来了?” 图非晚扯了扯肩上背的包,“我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今天请假回家了,后天才回来,你不用在我们办公室门口等我了。” 晋戚说:“好。” 他顿了一下,说:“其实帝姬不必特意告诉臣。” 即便他等她一天、两天,无论等多长时间,只要帝姬还会回来,他就能一直等下去。 图非晚眨眨眼,说:“我想告诉你。” 晋戚的黑眸浮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 图非晚挥挥手,“走了。” 晋戚想到什么,叫住她,说:“帝姬是回家见哥哥吗?” 图非晚说:“嗯,还有一个远方的表姑来看我了。” 晋戚说:“帝姬,行事多深思,尤其是——” 身边的人,他欲言又止。 图非晚怔了一下,了然一笑,“明白。” 晋戚拉住她的手,带她瞬移到了考古现场的大门口,“帝姬,一路顺风。” 图非晚说:“kiss good-bye” 她说完故作神秘的补充,“以后再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再见。” 晋戚凝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黎明前的灰蓝色天光里,他垂手久久站立,薄唇动了动,说:“吻别。” 他刷人的时候刷到过,他不认字,但记性不错。吻别,多好的再见方式。 图非晚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从山林到城市,从人迹罕至到车流不息。 阎王大殿,黑无常看了眼手机,恭敬的说:“阎罗,屠戮者到车站了,臣与白无常先去接她。” 阎罗说:“一起去吧,我还没怎么坐过活人的汽车。噢,对了,去准备几份礼物,我要送给她。” 白无常拱手称是。 黑无常从乾坤袖里拖出一辆轿车。 阎罗摆手,“换个拉风的。” 黑无常只好换了一辆千万级别的跑车,跑车飘在汹汹业火火焰上,发动机的轰隆声回荡在地狱里,黑无常低头:“阎罗请——”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守护神就是me 免费阅读.[.aishu55.cc] 受刑 黑无常开车,白无常坐在副驾上,阎罗在后排,跑车一路疾驰,眨眼间从地狱来到人间。 他们在巴士车站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图非晚从大巴上下来了。 图非晚在云岭市里由出租车转大巴回来,这样能节省不少钱呢。 她一眼就看到二哥那辆时髦的跑车,兴冲冲的跑过去打开车门,看清楚里面坐的人,图非晚顿时收敛,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姑姑,上了车。 阎罗哈哈一笑,说:“哎呀,瞧瞧我们的小晚,已经是大学生了。” 图非晚摘了书包,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 重新上路,阎罗饶有兴趣的打量图非晚,像个真的长辈似的问她学业、大学生活。 图非晚一一回答。 无常二鬼坐在前排,肩背笔挺,沉默的听着后面两个人说话。 到家后,白无常陪图非晚在客厅跟阎罗聊天,黑无常在厨房洗水果,他买的都是图非晚爱吃的。 图非晚啃着苹果,眨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和寻常人家的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愚蠢又清澈。 她突然啊了一声,上前从阎罗身上摘下一根白色的毛发,“咦,是狗的毛吗?” 阎罗慢条斯理的说:“是猫毛。” 白无常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了起来。 阎罗的眼睛闪着暗光,弯起唇角,笑容有几分危险,说:“姑姑养了一只猫,名字叫——小咪。” 图非晚:“哦,小咪。” 然后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阎罗见她毫无反应,说:“小晚想养猫吗?” 图非晚说:“小咪下崽了?” 阎罗:“小咪是公的。” 图非晚说:“嘿嘿,我还以为是小咪下崽了所以想给我呢,我就不养啦,我不太喜欢猫,我喜欢狗,但是我哥对狗毛过敏。” 阎罗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无趣的嗯了一声。 图非晚看出来姑姑突然变得兴致缺缺,于是赶紧找话题,说:“姑姑,那小咪绝育了吗?我听别人说公猫做绝育以后就不容易掉毛了。” 阎罗:“……” 白无常:“……” 看老板冷脸好开心。 黑无常做了一桌子午饭,吃过午饭,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预报今日有雨,这会儿看起来就像要下。 图非晚主动提出来帮忙刷碗,抱着脏碗碟去厨房了。 客厅里,两只鬼和他们的鬼boss面面相觑,气氛莫名尴尬。 白无常说:“阎罗准备何时回?” 阎罗气定神闲的敲着二郎腿,说:“急什么,小晚还要给本神做苹果派呢,况且,下雨了。” 白无常说:“下雨应该不至于影响阎罗。” 阎罗微微一笑,“下雨对本神不会造成影响,但会影响屠戮者。听说这是一场好戏,本神还没有幸目睹过。” 她伸了个优雅的懒腰,似是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黑白无常神色沉重的对视一眼,白无常出声说:“屠戮者不怕雨。” 阎罗说:“噢,本神知道,她怕的是打雷。” 白无常说:“可能要让阎罗失望了,天气预报今日无雷电。” 阎罗说:“打雷么,这简单,本神引雷就——” 白无常倏地站起来,说:“阎罗也看到了,小晚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孩,您何至于——” 阎罗眼神一凝,白无常只觉得一座大山突然压到他的肩上,窒息般的重压瞬间将他压的跪伏在了地上。 黑无常连忙起身跪在白无常身旁,说:“阎罗赎罪。” 阎罗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下属,说:“普通小孩能活四千年吗?普通小孩敢与天道对抗吗?你们当生死簿上记载的罪行都是逗你们玩的吗?她连神使都敢斩杀,你们竟然称她普通小孩!” 白无常冷汗涔涔,喃喃说:“斩神使?” 阎罗眼神傲慢,“不敢相信?” 窗外雨水淅淅淋淋,接着很快大雨瓢泼,黑雾浓聚,暗沉沉的遮住所有天光。 无常二鬼连忙匍匐在地,“阎罗赎罪,阎罗赎罪!” 阎罗眼神冰冷,说:“天道劈她,与我无关,今日我就让你们看清楚屠戮者到底是不是你们口中的普通小孩!” 她手上作结,厉声大呵:“雷来!!!!!!” 厨房里传来噗通一声,黑白无常一同冲了过去,厨房的窗户大开,狂风大作,雷雨呼啸,碎玻璃飞溅一地,图非晚消失了。 黑白无常立刻从窗户飞了出去,站在他们居住的小区的30层顶楼。 他们眺望东方。 东方黑云遮日,霞光狰狞,蓝紫色电光从云中延伸而出,化作九龙捆神锁,汹汹冲向阴云之下、悬在半空之中的人。 那人身穿绛色冕袍,披头散发,双臂张开,头无力的垂着,双目紧闭——正是黑白无常寻找的图非晚。 轰隆!!!!!!!! 九条蓝紫色的雷龙从阴云中劈下,一同劈在图非晚身上,她闭着双目,脸色苍白,浑身一阵,冕袍骤然飞起。 城市在雨中洗刷的焕然一新,高楼大厦的外墙玻璃淌着淅淅淋淋的蜿蜒水痕,主干道上车流不息。 人间自顾自的往前走,看不见悬在半空中受刑的图非晚。 阎罗轻飘飘落在无常二鬼的身旁,饶有兴趣道:“原来就是这幅场景。” 黑白无常看向她。 阎罗说:“你们只知道她遇雷雨就会被雷劈却不知道原因吗?这就是她死前的情形,人间天雷劈了她三万六千道,把她给劈死了。” 黑无常问:“可小晚似人似鬼,仍旧能自由行走人间。” 阎罗一撩眼皮,说:“这个么,说实话本神也不太清楚,她啊,算是有点能耐,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余人帝君,没那么轻易魂飞魄散。” 白无常暗自松开一口气,阎罗似乎看到他的松气,继续说:“不过么,谁能与天道抗衡,等天道取回遗留之物,她也就没什么用了。” 白无常问:“何物?” 他以为阎罗不会回,但阎罗背着手,仰头望着天边阴云下的图非晚,随意说:“神力呗,上神之力怎可让这等蝼蚁控与手中。” 黑无常追问:“小晚为何会得到上神之力?” 阎罗的眼神幽深,“不该你们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黑白无常顺从的低头称是。 阎罗看了一会儿,发现天雷对图非晚几乎毫无作用,她好像死了一样,被九龙捆神锁绑在那里被劈来劈去,但就像劈在棉花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是一只鸡,早就劈的外焦里嫩了。 阎罗说:“没意思。” 黑白无常不敢言语,只希望这场雷电雨赶快停止。 就在他们以为阎罗失去兴趣就要回地狱的时候,她突然啧了一声,说:“这场戏也太无趣了,你们看了这么些年也看烦了吧,还是让本神给你们增添些看点吧!” 黑白无常同时一惊,不等他们说什么,阎罗的双掌之间忽然冒出一簇业火,她抬手一丢,业火直直冲图非晚飞去,火星碰到图非晚的冕袍衣角就立刻着了起来。 顷刻之间,她已在火海。 地狱恶火和人间天雷同时炼烧图非晚的魂魄,她寂静如死水的脸上有了表情,眉眼之间很快染上痛苦。 “小晚!”白无常惊呼。 黑无常眉头紧皱,矮身朝阎罗跪下,“请阎罗收回业火,臣愿替她受罚!” 阎罗说:“你?你算个屁。” 她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袍,听到阴云霞下的屠戮者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们抬头看向东方,发现图非晚睁开了眼。 她眼眶里的眼珠没有眼白,是两团深渊般泛红的漆黑。 在黑白无常受命追缉图非晚以来,几千年里,每次受刑,她都闭目塞听,人事不知, 过后什么记忆都没有。这是第一次图非晚有了反应。 她的头朝黑白无常的方向侧了一下,一双诡异的黑眼幽幽注视着他们。 阎罗说:“啧啧”,她扭头对白无常说:“这样显得眼挺大——” 话音未落,一道带火的蓝紫色天雷直冲她飞来,阎罗的余光扫到,赶紧侧身躲了过去,蓝紫色天雷带着火在阎罗刚刚站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狰狞的裂口。 阎罗躲过去后抬头去看图非晚,图非晚幽森的望着她,被九龙捆神锁锁住的手抬了起来,在一道天雷劈过来的时候。她被锁上的手腕反手一抓,蓝紫色天雷便被她抓在了手里。 阎罗的瞳孔一缩,图非晚将天雷作箭,猛地朝阎罗射了过来。 “她的神力不是藏起——”阎罗一边说话一边闪躲,但是很快,她就顾不上想图非晚现在到底有没有神力了。 九龙捆神锁在图非晚的身上被拉扯到了极限,她面无表情,瞳孔漆黑,随手抓起闪电往阎罗的身上劈去。 金融大厦的屋顶伫立着避雷针,阎罗狼狈的冲过去,但却在避雷针范围之外被一道带火的天雷劈在了后背上。 她顿时喷出一口血,紧接着下一道天雷就又劈了过来,黑白无常眼疾手快,一鬼一手抓住阎罗的手臂带着她躲开。 人间的高科技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用的。 图非晚阴森的目光寻不到目标,双臂重新垂了下来。 雨渐渐小了。 天边的云缓缓散开。 日光重新照耀大地。 人间被洗刷的一尘不染。 城市的高楼大厦锃光瓦亮。 雨停了。 图非晚受刑结束,消失在了半空。 无常二鬼将阎罗搀扶回家里。 图非晚趴在厨房的地上沉睡,手心有一道深刻入骨的烧伤,从小拇指斜着划向掌根。 烤箱的倒计时结束,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叮’。 烤好的苹果派飘着浓郁的芝士奶香气和苹果的酸甜味盈满了房间。 人间,一场秋雨一场寒。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受刑 免费阅读.[.aishu55.cc] 坦白局 黑无常把昏迷的图非晚送到卧房,又拿了纱布绷带和药水给她处理伤口。 阎罗后背上被图非晚险些劈中的伤口隐隐作疼,用手撑在膝盖上,让自己坐直尽量不在下属面前露出疲态。 白无常从厨房里端出来了刚烤好的苹果派,摆在白色装饰纸上,配了一杯果汁。 “阎罗,请用。”白无常将苹果派放到茶几的桌上。 阎罗冷冷说:“你看本神有心思吃吗。” 白无常沉默不语。 阎罗对他顺从的态度不厌其烦,突然站起来,说:“神力真的不在她身上?本神不相信。” 她突然一闪,原地消失,然后凭空出现在图非晚的卧室里。 黑无常正蹲在床边给图非晚处理伤口,讶然起身,阎罗:“滚开,本神要查清楚。” 黑无常没来及收拾的绷带药瓶被阎罗不耐烦的踢翻,她站到床边,伸出两指用力按在图非晚的心口位置,业火般的灵力顺着手指钻进了图非晚的身体里。 阎罗探查的动作粗暴,令昏睡的图非晚浮现痛苦的表情。 阎罗神色不耐,紧紧盯着灵力在屠戮者体内游走,一边严阵以待防御她再次暴走。 探查一圈,毫无结果,屠戮者的七经八脉、四肢百骸都无神力的踪迹。 阎罗收回灵力,表情愤怒的走出卧室,到客厅以后看到冒着香气的苹果派,阎罗二话不说直接踢翻,苹果派散落一地,她袖袍一挥,消失在了人间。 黑无常跟了出来,看到白无常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捡起苹果派。 他们一个站一个蹲,对视一眼,表情严肃,但几秒之后默契的化成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黑无常:“还捡它干什么。” 白无常说:“毕竟是小晚做的,不吃我吃。” 他捡起来最后一个,捏着咬了一口。 黑无常也从盘子里拿了一个。 两只鬼默默吃了一会儿,白无常说:“你对今日的事怎么看?” 黑无常说,“小晚有点虎。” 白无常说:“她的能力超出了你我的了解,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取回神力,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黑无常说:“你觉得她真的能违抗天道?天道行之,万物轮回有序,若她疯魔,与天道对抗,造成人间末世成一片炼狱之景,你还能纵容她吗?” 白无常垂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两只鬼相对无言,默默啃着苹果派。 卧室里发出一阵声响,他们两个跑了进去。 图非晚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的盯着缠着纱布的手,说:“我手怎么了?” 白无常走到床边坐下,黑无常抱臂靠在门边,说:“你自己割伤的,别赖我们。” 图非晚说:“我怎么不记得了,还有我怎么在床上?” 白无常说:“你划伤了手,然后把自己吓晕了。” 图非晚难以置信,想了想,解开了手背上纱布的结。 白无常想阻止她,但犹豫了几秒,图非晚就已经解掉了纱布。 她的手掌白白嫩嫩的,白里透红,连肉刺都没有一根。 她把手反反正正举给他们看,说:“伤口在哪里?” 白无常握住她的手检查了一下,刚才被天雷灼烧的刻骨的伤疤的真的消失了。 白无常心虚的看了一眼黑无常,“呃。” 黑无常皱起眉,“怎么消失了。” 图非晚正在问他们是不是老眼昏花,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余人,晋戚说过余人自愈的能力很强。 图非晚眨了眨眼,也心虚了。 一屋子三只鬼,各有各的心虚。 图非晚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提了。” 黑白无常跟着点头。 图非晚说:“姑姑呢?” 白无常说:“她有急事先走了。” “啊,我做的苹果派她吃了吗?” “吃了,全吃完了。” 图非晚说:“那就好,姑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也太失礼了。” 黑无常皮笑肉不笑,说:“哎哟,我们小晚长大了,都知道失礼了。” 图非晚嘿嘿一笑,心想,她毕竟都活了四千年了嘛。 一家鬼开开心心的去超市购物,打算晚上吃火锅。 * 阎罗气势汹汹的推开范迷的屋门,范迷正在睡午觉,猛地被惊醒。 阎罗一边朝他走,一边脱衣服,走到范迷的床边时她已经□□了。 范迷瞅着她,疑惑的:“喵?” 阎罗说:“自己趴好。” 范迷说:“喵!” 拒绝。 阎罗扑到床上,一下子把他扑到,“闭嘴。” “嘶”,她把范迷压到身下,正要干点什么,一不小心牵动背后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范迷:“喵?” 阎罗:“喵你个头。” 范迷说:“做不做?” 阎罗坐到他的腰上,掐着他的脖子,眼睛眯起来,“你这个渣猫,没看到我都受伤了,脑子里就知道做做做。” 范迷撇嘴,“我帮你舔舔伤?” 阎罗眼里一亮,痛意从眼里消失,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她声音沙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说:“既然是你提出的,那我就勉强接受吧。” 在湿乎乎的温热中,阎罗趴在手臂上迷迷糊糊的想,如果屠戮者知道她的猫正被自己肆意的折腾,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真生气啊,她一个神竟被小小的鬼魄打的到处蹿,天理何在,公道何在,算了算了,阎罗心胸开阔,自我安慰,打不过她,就打她的猫。 阎罗抬手拍了一巴掌范迷,挨打的猫正埋头打桩,疑惑的抬头喵呜一声。 阎罗:“别废话,干你的事。” 小公猫委委屈屈喵了喵,继续了。 黑无常在厨房洗菜切菜,白无常和图非晚把荤菜素菜往客厅里一盘一盘运。 红油辣锅咕嘟咕嘟煮着肉片。 图非晚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和气泡水,然后拉凳子往桌边去。 “哎?又一根猫毛,姑姑家的猫真的好爱掉毛啊。” 图非晚捏起一根白色的毛发,客厅里的吊灯在猫毛上闪过一点晶莹的闪光。 光点闪过她的眼睛,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 晋戚穿着五章复袍,疾步踏入帝庙中,图非晚负手背对他,仰头望着巨大悲悯的神像。 晋戚出声唤她。 图非晚看见自己转过身,神色肃穆庄严。 他们交谈了几句话,图非晚的神情便越发冷凛。 这时,晋戚忽然抬起袖袍,从里面抓出来一只幼猫。 他的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手指掐着猫的脑袋,让它冲图非晚奶声奶气的‘咪’了一声。 “小晚?” 图非晚猛地回过神来,胸腔心跳如鼓,她恍然的想,晋戚送过她一只猫。 白无常:“发什么呆?” 图非晚摇摇头,拉着凳子坐下来,肥牛肉片在红油锅里翻滚,她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出来。 热腾腾的雾气袅袅上升,肥牛肉卷沾上醇香的芝麻酱,图非晚心事重重,嘴上吃的满口流油,图非晚想,要是晋戚也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红油火锅就好了。 饭毕,黑无常去刷碗,图非晚洗了一盘水果端出来,等黑无常整理完厨房后出来,图非晚让无常二鬼在沙发上坐好,自己站在他们面前,郑重其事的说:“大哥,二哥,你们坐好,我有话对你们说。” “说什么?”白无常问。 图非晚说:“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对吧?” 黑无常:“……” 黑无常说:“我们俩都是男的生不出来你。” 图非晚说:“我换个说法,我和你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对不对?” 白无常的眼皮一跳,诧异的看了眼黑无常,“你怎么……知道?” 图非晚的小脸绷紧,说:“你们就说是不是。” 黑无常淡定的拿了个苹果,说:“是,没错,我们和你的确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且我们两个也没有血缘关系。” 白无常仓惶看他一眼,准备坦白局了? 图非晚没想到大哥二哥也不是亲的,瞪大了眼睛。 黑无常说:“我们小时候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俩成年以后可以独立养活自己了,所以就离开了孤儿院,离开的时候你还很小,所以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了你。” 图非晚说:“我的记忆里没有孤儿院这一节。” 黑无常说谎不带眨眼,“你那时候还小。” 图非晚说:“可是我连我用的什么尿不湿都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孤儿院?” 黑无常从善如流,“因为在孤儿院里你被一个坏阿姨欺负过,过得很惨,所以下意识忘了这段记忆了。” 图非晚噢了一声,觉得二哥说的非常天衣无缝,太完美了。 图非晚挤到黑白无常的中间坐下来,一只手挽住一个哥哥的手臂,说:“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永远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白无常眼神温柔,带着一点忧虑,说:“小晚,如果有一天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大哥二哥吗?” 图非晚说:“比如呢?” 黑无常淡淡道:“比如你埋怨上天对女性不公平,非要变性当男的,我和大哥坚决站在你的对立面,你怎么办?” 图非晚无言以对:“呃……可是我为什么要放着香喷喷的女孩子不当,要当臭烘烘的男孩?” 嗯,小晚没谈恋爱,黑无常心想,然后说:“男的不臭,而且我的重点是我们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你怎么办?”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坦白局 免费阅读.[.aishu55.cc] 小别胜新婚 图非晚回答不上来二哥的问题,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她长这么大以来,她想做什么的事,大哥二哥从来没真正的阻拦过她,他们总是很快妥协,不情不愿的骂她几句,之后便让她随心所欲。 图非晚看看大哥,看看二哥,诚实的摇头,“我不知道。” 黑无常说:“我没有让你现在就回答我,只是希望你以后遇到什么事,要多思考我们说的话,明白了吗?” 图非晚说:“明白了。” 她又指着脑瓜子,说:“最近大家都好爱劝我多思考哎,我的脑袋一直在转的,而且还转的很快,一边转一边唱‘大风车呀吱悠悠的转’,不信你们听听。” 她把脑袋凑过去,黑无常嫌弃的推开。 白无常说:“小晚,你怎么会突然发现那件事的?” 图非晚信口胡诌,“因为我发现我和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就想着回来炸胡一下你们,结果还真赌对了。” 黑白无常无言以对,并丢给图非晚一个嫌弃的眼神。 图非晚在家里美美的当了两天懒虫,指挥大哥二哥做这个做那个,她本人躺在沙发上,电视上放着综艺节目,她一手拿着酥梨啃,另一只手滑着手机短视频美滋滋的看。 黑无常系着围裙,每次从厨房出来给图非晚送吃的然后回到厨房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能这么懒?” “不是你惯的吗?” “我什么时候惯过她?” 客厅,图非晚:“二哥!薯条炸好了没?排骨我已经嗦完了,把空盘子收走吧。” 黑无常:“来了,叫魂呢。” 黑无常端着滋滋冒油的薯条出去,拿着空盘子进来。 白无常嘲笑,“还说不是。” 图非晚又吆喝:“大哥,你过来帮我剥个柚子吧,我炸的吃多了怕上火要吃点柚子清清肠道,但是现在没有手。” 白无常应声:“来了。” 无常二鬼对视一眼,谁也没好意思再吐槽谁了。 图非晚赶第三天清晨的第一趟大巴回了云岭市,在路上颠簸两个多小时后,准备在上工前一刻回到了宿舍。 她匆匆换上工装,小跑进了考古现场。 大四拎着两只水瓶也刚从餐厅过来,“水给你打好了。” 图非晚:“太贴心了,我刚好很渴,等凉一会儿就能喝了。” 大四问她家里的情况,图非晚一笔带过说都挺好的。 张朔走进来,看到图非晚,说:“回来了玩美了吧。” 图非晚说:“我回家了,不过在家的感觉真好啊。” 她的视线从张朔身上流畅的滑到身后的晋戚身上,图非晚朝晋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晋戚表情窘迫,扭开头,苍白的侧脸泛了红。 图非晚咧着嘴,心想,小别胜新婚啊,两日未见,晋公子越发娇羞了。 大四把一个小镜子塞进图非晚手里,小声说:“傻笑什么呢,牙上有辣椒。” 图非晚的灿烂笑容顿时僵住,她惶恐的低头看镜子,发现自己的牙齿上真的有一片红辣椒。 啊啊啊啊啊啊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她还咧着个大嘴冲晋戚笑了半天,还以为是他越发娇羞,原来人家根本是没眼看她。 图非晚崩溃的用纸巾擦去辣椒,又仔仔细细的把牙齿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不明来物,她囧着脸给大四学姐,实则是给晋戚解释说:“呵呵呵呵早上起太早了没吃饭,路上炫了几包辣条……就没注意。” 大四说:“没事,幸好是我先发现了。” 图非晚内心悲戚。 晋戚坐到她身旁的桌边。 图非晚幽幽盯着他,假装整理稿子用一摞A4纸挡住嘴,说:“我是不是很丢人?” 晋戚:“帝姬不必解释,臣能理解。” 图非晚说:“理解个瓜瓜,下次再看见,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能把头扭过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晋戚:“……好。” 但是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对她说,帝姬你牙上有菜这句话吧。 中午,又到了和僵尸们fun time时间。 图非晚把认字的作业布置下去,对正抓紧时间努力认字增加记忆力的晋戚说:“晋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晋戚在‘学习认字’和“与帝姬闲聊”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恋恋不舍的把视线离开作业本,问:“帝姬且问,臣知无不言。” 图非晚说:“从前,你是不是送过我一只猫?” 晋戚说:“帝姬想起来了什么?” 图非晚说:“还是那些没头没尾的碎片,在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又突然闪走,就看到你从袖子里掏了一只猫给我。” 晋戚说:“臣确实送给过帝姬一只猫。” 图非晚说:“后来那猫去哪了?” 晋戚摇头。 图非晚说:“噢,对不起,我又忘了你死的比较早。” 图非晚说:“咱们余人的宠物有长生不死的能力吗?” 晋戚说没有。 霉菌毛接话说:“那猫后来肯定活着活着就死了呗。” 图非晚有点遗憾,“也对,好吧,毛毛说的有道理,唉,我心里怪怪的,因为我从来没养过动物,也不算很喜欢猫。” 晋戚僵硬了下,说:“帝姬不喜欢猫吗?” 图非晚说:“不太喜欢”,说完又立刻改口,“不过你送的我一定很喜欢。” 晋戚的唇角往上提了提。 僵一鸣暗中观察,点了点脑袋。 晋戚说:“臣送的小咪与寻常猫儿不同,此兽聪明机灵,不仅懂人言还懂人事,当年‘龟破’大军归来,便是小咪率先发现,在城中奔走,将喜讯第一时间送到了帝庙。” 图非晚愣了一下,“猫叫什么名字?” 晋戚说:“帝姬唤它小咪。” 图非晚说:“这么巧,我姑姑家的猫也叫小咪。” 无头僵说:“这种烂大街的猫名,就和狗叫旺财是一个样。” 晋戚皱眉看它一样,心生不悦。 无头僵缩了缩肩膀,“对不住,我不该抢您的槽点,你们就当我没说过,老祖宗,您来吐槽吧,我们一定当您是原创。” 晋戚:“……” 图非晚尴尬的说:“也对,确实是烂大街的名字,我——”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 图非晚心想,又来了,她做好准备,在猝不及防闯入脑海的记忆里看去。 她趴在地上浑身是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咬着她肩膀上的衣物,试图将她拖向某个地方,猫的四肢和屁股使劲往后用力,龇牙咧嘴露出粉色的牙龈和白色的牙齿。 可是它过于的小,根本拖拽不动图非晚,牙齿嘎嘣一声响了一下,猫一屁股坐到地上,愤怒‘咪’了一声。 猫舔了舔生疼的尖牙,走到图非晚脸庞边看了几秒,抬起肉垫拍在图非晚的脸上。 图非晚趴在地上,黑发和凝固的血混成一团,她意识模糊,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猫看到她的反应,激动的跳了起来,围着图非晚喵喵喵喵的叫了起来。 庞大肃穆的城墙断壁残垣下夕阳如血,大雨在日光渐渐没落后横贯大地。 填满沟壑的沉血和着雨水重新流动起来,流过残肢断臂,流过尸首分离,流过坍塌的帝庙,将浑身是血图非晚泡在渐渐聚集的坑洼里。 猫怕水,但又不肯自己离开,它坐在图非晚的背上,一边嚎啕的喵喵哭泣,一边用肉垫疯狂拍打图非晚的脸。 天和地黯淡无光,所有的生息都化作地面逐渐升高的血水,在黑暗中准备淹没一切。 图非晚呛了血水,猛地醒了过来,她的意识还没清醒,两指已经夹住了拍过来的猫爪。 猫尖叫一声,扑到她的身上,现实中的图非晚看见浑身泡在血水和雨水中的自己将猫抓进怀里,头埋在猫的身上,接着她浑身颤栗,似泣似笑似疯似魔。 “帝姬?” 晋戚的声音响了起来。 图非晚闭了下眼,缓缓从肃杀阴冷的记忆中退了出来。 “帝姬看到了什么?” 图非晚淡笑着说:“和猫玩的一些场景。” 不肯让他知道自己在他死了以后过得这么凄惨绝望。 晋戚看到她表情中一闪而过的仓惶,心里被刺了一下,“帝姬,已经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图非晚忧郁的笑笑,“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而且我也不想控制,我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霉菌毛说:“我也想。” 无头僵说:“我也想。” 僵一鸣说:“我也想。” 晋戚:“……” 跟这三只傻缺有什么关系。 图非晚晃了晃脑袋,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争取自己都想起来。” 晋戚说:“臣并非不想告诉帝姬,只不过有的事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如臣的死,一场毫无意义的笑话罢了。” 霉菌毛说:“可不是嘛,老祖宗死的时候大家都一定是哭哭啼啼悲痛欲绝,结果呢,老祖宗神通广大修成了僵尸,比那些人活还久呢。” 晋戚:“……” 晋戚想被气活了。 无头僵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没身体了,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大家没白浪费眼泪,您说对不对。” 晋戚:“……” 他真是活不如死,死不如活。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小别胜新婚 免费阅读.[.aishu55.cc] 艰巨的任务 晋戚垂在袖袍里的手握了握拳头,忍着自己不出手封掉霉菌毛和无头僵的声音的冲动。 不能与傻逼论高低,一旦他封了它们,从侧面来说就是自己也认同它们的话。 晋戚平息着烦躁,死界多么美妙,他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图非晚握住霉菌毛和无头僵的手,感动的说:“你们说的真的太好了,太有道理了,我收益匪浅。” 图非晚感同身受的想起自己在记忆碎片中看到晋戚死的时候,她哭的是多么悲痛欲绝。 霉菌毛和无头僵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话竟然对帝姬这么有意义,激动又兴奋的紧了紧握在一起的手,“我们的话能让你收获到什么,我们也觉得荣幸之至,不是谁都能从我们的话里悟出道理的。” 两只僵尸若有若无的瞧了一下晋戚,那眼神在说:比如老祖宗就悟不出来。 晋戚漠着脸:原来傻缺竟是他自己。 图非晚松开手,看了看时间,说:“我该回去睡午觉了,你们继续学习吧。” 晋戚把图非晚送到帐篷办公室后返回墓室,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识字卡上。 晋戚盯着认字卡:“……” 妈的,忘了这个字怎么读了。 晋戚冷着脸:“毛毛,你上课不专心,现在孤要提问你。” 他抬手随意一指识字卡,“把这些都读一遍。” 霉菌毛心里不服,明明老祖宗才是学渣好么,但它不敢说出来,把老祖宗指的字一个一个正腔圆的读了一遍。 图非晚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闭着眼睛,没睡着,她的脑袋还在大风车呀吱悠悠的转。 她知道晋戚的意思,追溯历史有什么意义呢,那些人都已经死的透透的,兴许都转世好几次——不对,余人没有转世,多可悲,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图非晚就是能想起所有的事,对他们,甚至是晋戚而言都没有意义,她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在记忆中无穷无尽的追忆四千年前的一草一木,感慨那无端消失灭绝的民族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用创可贴贴住刺青纹身,就可以假装刺青纹身不存在了吗?用电针将染料刺进皮肤时密密麻麻的疼痛只有自身才知道。 掩盖和遗忘都不是最佳解决办法。 图非晚从胳膊上抬起头,顶着被压的乱七八糟的鬓发,眼神里充满了智慧的光。 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 “司马迁,你知道吧。”在一个风高气爽,秋意绵绵的黄昏,在商人墓后山一处眼界开阔的山石路上,图非晚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意气风发的对晋戚这样开口说道。 晋戚撑着鹿骨伞,望着图非晚望着的地方,沉声说道:“不知道。” 图非晚:“……” 图非晚只好给晋戚解释了一下中华古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史学家。 图非晚:“司马迁,字子长,陕西韩城人………………留给了世界人民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 晋戚:“嗯。” 图非晚说的口焦舌燥,“没了?没有别的感想了?” 晋戚在帝姬的脸上看到了不满意,立刻严肃起来,沉思道:“通过了解司马迁的人生经历,臣从中悟出了一些道理,在遇到生活中的困难时,要拿出司马迁的精神,要坚持不住,不屈不挠,绝不向困难低头,面对权贵的压迫时,要敢于反抗,捍卫尊严和荣誉,只有这样,才能在鬼生路上越走越远。臣说完了。” 图非晚:“……” 图非晚:“你最近看什么了?” 晋戚如实说:“小学生作文优秀范文100篇。” 图非晚:“哪里看的?” 晋戚说:“刷人的时候看到的。” 图非晚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僵尸们又凑到大窟窿前,看在那里休息的工作人员刷手机的时候跟着刷的。没猜错的话,这位工作人员的家里应该有个小学生。 图非晚先对晋戚进行了表扬,肯定了他对故事的感悟和理解,然后说:“我想请一个人,像司马迁这样的大作家,为大余朝写一本史记。” 原来帝姬是这个意思,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段话,晋戚尴尬了几秒,说:“为何?” 图非晚说:“因为——” 她侧了一步,正视晋戚,“因为我不想让世人忘记大余朝,它存在过,灿烂过,有非同凡响的民族文化和种族特征,对人类文明有着重大的意义,不该就这么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晋戚在她那双灿烂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豪言壮志,看到了大余的山川宫殿,看到余人的宗亲百姓,看到了那些不肯被承认、被压迫、被剥夺的反抗精神。 晋戚的内心震撼,又想写小作文了,他控制住自己,哑声说:“帝姬之意志在江河,可放手一搏。” 图非晚扑进他的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胸膛,“你支持我,太好了。” 要趁机占便宜,不占是傻子啊,图非晚如是想到。 晋戚的身体微僵,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他很快反应过来,任由帝姬搂着他的腰。 既然要写大余史记,那就要找一位文采斐然的人才行。 墓室里的僵尸们踊跃报名,一个一个把手举的高高的。 图非晚看着晋戚,说:“晋公子,你不想?” 晋戚把手也举了起来,虽然他认的现代汉字不多,但自认为也是个脱口成小作文的人。 帝姬让他也举手是想把这个重任交给自己吗?她一如往常的信任让晋戚感动满满。 图非晚满意的点点头,说:“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僵一鸣啦,大家呱唧呱唧祝贺它!” 晋戚:“……” 所以到底为什么让他举手。 僵一鸣和图非晚交换位置发表获奖感言:“感谢帝姬大人的信任——” 它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曾经,我以为梦想离我很遥远,永远也无法实现,尤其是在经历过了……的多次打击。” 它埋怨的看了看晋戚。 晋戚:“……” 晋戚想拂袖走鬼。 站在他身旁的图非晚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 图非晚小声说:“你不会白死的。” 晋戚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既然要写大余史记,不仅要有作者,还要有承载文字的载体,比如笔记本和笔。 可是僵一鸣是鬼,人用的东西它碰不了,不然图非晚把文具店给它搬过来都没问题。 图非晚和僵尸们犯了难。 晋戚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他抖了抖袖袍,对图非晚说:“僵尸不能碰活人的东西,但能碰冥器,商人墓中的冥器和神子墓中的冥器,只若帝姬许可,它皆可用之。” 图非晚立刻点点头,“我同意。” 晋戚抬手一翻,商人墓中未被挖掘出来的冥器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是唐代绢纸和兔毛紫毫笔。 僵一鸣如获至宝,郑重的接过东西,他一碰到这些东西,就感到一种熟悉感,仿佛宿命在召唤它,而它终于回应了宿命。 僵一鸣没有拖延症,说干就干,在图非晚来到墓室以后就和她凑在一起,一人一僵尸嘀嘀咕咕说点晋戚听不懂的话,什么纪传体、编年体、国别体之类的。 晋戚看见帝姬和枯皱的僵尸脑袋碰到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咳!”晋戚手抵着唇。 晋戚向前走了一步,忍不住又“咳咳!” 霉菌毛走到图非晚身边,用爪子戳了戳她的后背,说:“帝姬,你理理老祖宗,要不然它肠子都要咳出来了。” 晋戚的凤眸在霉菌毛的身上瞥了一眼,多管闲事。 霉菌毛小声说:“哎呀别看了,我就是这么善解鬼意”,捂着脸迈着八字跑走了。 图非晚狐疑的看着霉菌毛娇羞的动作,越看越觉得晋戚和毛毛之间有古怪。 “晋公子,毛毛说你找我有事?”图非晚把‘毛毛说’三个字咬的很重,什么时候晋戚找她都要通过毛毛了。 晋戚屁事都没,就是不想看帝姬和这种来历不明的僵尸挨在一起,他顿了一下,说:“帝姬还想看看神子墓里的其他地方吗?” 图非晚就去过这里和主棺大殿,确切的说主棺大殿是她走到了门口就晕倒了,因此她对这座她的墓地的确很有兴趣。 图非晚说:“想看。” 僵一鸣说:“想看。” 霉菌毛说:“想看。” 晋戚瞪着无头僵,无头僵没说想看,它说:“+10086”。 晋戚:“……” 不等晋戚拒绝,图非晚已经说:“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又不等晋戚说话,一人三僵已经手拉爪拉爪拉爪拉爪拉爪拉爪,图非晚的另一只手大大方方的朝他伸出来。 这一列长毛的长毛、没头的没头、丑的丑、漂亮的漂亮的小火车正期待的等待着他们的火车头。 莫名地,有些可爱。 晋戚握住图非晚。 霉菌毛、无头僵和僵一鸣说:“吁——驾!” 晋戚:“……” 原来他不是火车头,而且操劳奔波的老马。 晋戚弹指一挥,最后还是无情冷酷的封了僵尸们的嘴和肚子。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艰巨的任务 免费阅读.[.aishu55.cc] 审判神明 再次踏入主棺大殿,殿内墙壁、梁柱、地面上扑面而来的密密麻麻的符咒仍旧让图非晚震撼无言。 虽然根据记忆能推测出这东西是她写的,可是隔了这么多年看去,还是让图非晚有种心灵被沉沉的巨铜钟‘咚’的一声震了下的感觉。 晋戚说这些是卜冥咒,用来做什么的?图非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殿内长明灯兽捧着照明烛火,殿极高极宽,图非晚仰头望着昏暗模糊的屋顶,那是连光都照不清楚的地方,图非晚心里估计这大殿应该有五层楼那么高。 墙壁不是像金字塔式垒砌而成,更像是依山劈墙,从一个洞口慢慢往大山深处切出石壁,挖出空隙,清理碎石,最后由匠人亲手雕琢,形成了这样浑然天成神秘古久的山中大墓。 晋戚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考虑的是否要说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做了决定,说:“卜冥咒只有帝姬会用,是一种——与祝神诵相反作用的咒。” 图非晚:“祝神诵?” 僵一鸣抢先向她解释,“一种吉礼,作用是恭迎天神、祈愿风调雨顺、降福免灾之类的,就是你上次来这里昏迷后老祖宗它们为你唱的最炫民族风。” 图非晚:“啊?这件事凤凰传奇知道吗?” 僵一鸣说:“据它们解释,祝神诵在歌曲方面并不拘泥,什么歌都行,重要的是歌里蕴含的神奇魔力。” 图非晚看晋戚,晋戚微一点头。 图非晚说:“卜冥咒与祝神诵相反的话——那就是祈愿天灾?好奇怪啊,晋公子,你能不能再说明白一些。” 晋戚望着远处中台上的青铜棺椁,缓缓说:“臣只知道卜冥咒是神判术。” 图非晚:“神判术?是我理解的那种吗?我举个例子,比如古代有女性被污蔑淫/乱,就把她绑起来架在火上烧,如果烧死了就证明她有罪,如果没死就说明上天认为她无罪,是这样吗?” 她的例子通俗易懂很好理解,晋戚却摇头,他语气沉缓,目光如渊,神情冷肃,说:“并非请神明裁判,而是——献祭苍灵,审判神明!” 轰隆!!!!!!!! 三万六千道卜冥咒猛的闪了一下,同时发出震撼山河的低吟:“煞!” 霉菌毛和无头僵噗通两声栽到地上,抱住身体痛苦扭曲的挣扎起来。 图非晚弯腰按住了胸口,艰难的喘了两口气。 晋戚没去管那两只满地打滚的僵尸,立刻扶住图非晚。 图非晚难受归难受,占便宜也一点没落下,往晋戚怀里一靠,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喘不过来气,你去看看毛毛它们怎么样了。” 僵一鸣捂着头靠着墙角,虽然精神萎靡,但比霉菌毛和无头僵好多了。 霉菌毛和无头僵滚来滚去,晋戚抬手封住它们的识海,三万六千道卜冥咒不得入耳,它们这才安静了下来,像垂死挣扎的鱼,躺在地上,时不时弹动一下。 图非晚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渐渐缓过来了,她仍旧靠在晋戚的胸膛上,侧头用鼻尖蹭了蹭他不知道是什么编织成的黑袍子,软声细语说:“晋戚。” 晋戚低头:“臣不该带帝姬再进来。” 图非晚连忙说:“别自责,我已经好多了,哪哪都不难受了。” 晋戚扶着她站好,然后退后一步,“那便好。” 图非晚后悔了,说什么好多了啊,她就应该说她腿被震聋了,走不成路了,需要被晋公子抱抱。 图非晚问僵一鸣,“怎样?撑得住吗?” 僵一鸣也恢复了,说:“我还好,毛毛和无头就不太ok了,这卜冥咒的威力太大了。” 霉菌毛和无头僵躺在地上,身体时不时痉挛一下,像两具真的恐怖古尸体,在诈尸和彻底死之间挣扎。 图非晚心虚惭愧的说:“晋公子,要不然我们还是出去吧。” “帝姬不想看了?” “不是,是我怕它们撑不住。” 她看了看地上的僵尸,既然她打算写大余史,当然是希望能越多了解大余朝越好,这座未见天日的上古神子庙,属于她的神子庙,是晋戚埋骨之地的神子庙,她当然希望能里里外外了解通彻。 但是眼下她的小伙伴生死不明,呃,死死不明,她不能为了自己就不管小伙伴。 僵一鸣看出图非晚的挣扎,给出意见,“既然帝姬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那就让老祖宗把毛毛和无头先送出去好了。” 晋戚冷眼看它,僵一鸣缩了缩脖子,不愧是新晋准史学家,立刻有眼色的说:“本来应该是我送毛毛和无头出去,奈何我枯骨一把,没有老祖宗那样的高强法术,拖不动它们。” 图非晚笑着说:“对啊,我也拖不动它们,还是要咱们法力无边的老祖宗出手才行。” 僵一鸣说:“不仅法力无边,而且神通广大。” 图非晚说:“重要的是身姿伟岸,英俊帅气。” 晋戚:“……” 别吹了,他送行不行。 晋戚脸皮发热,带着毛毛和无头瞬间消失了,这种彩虹屁听的他头皮发麻,脚趾扣地,简直难忍。 晋戚离开了,图非晚走到僵一鸣身旁,小声说:“我们私底下聊聊,你怎么看卜冥咒?” 僵一鸣说:“帝姬,你对自己写的咒术没印象吗?你那个闪现的记忆出现了吗?” 图非晚指指脑瓜子,“不好使,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而且不能选择剧情,我愿意称之为记忆bug,而不是记忆技能。” “好吧,我们就不考虑这方面了。听老祖宗说,卜冥咒是用来审判神明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见过好几次它们使用祝神诵的场景,从祝神诵能推断出,这是一个敬畏神明供奉神明的民族,会出现什么事,让他们胆敢审判神明?” 图非晚想了想就把王轲之前说她是暴君,误斩名将后又滥杀无辜的事告诉了僵一鸣。 “晋戚说让我不必相信后人之说,说我绝不是滥杀无辜的昏君,但又不肯告诉我他为何而死,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可是他不肯说。” 僵一鸣说:“老祖宗不肯说,应该是不想让你跟着烦恼。” 图非晚眨了眨眼。 僵一鸣说:“他很在意你,不想让你因为过去的事而痛苦纠结。” 图非晚只听到了前面的五个字,用手掌贴着热乎乎的脸颊说:“很明显吗?你觉得他哪里在意我?能不能举几个例子?” 话题顺利跑偏,僵一鸣捏着一把干瘪的胡须——具体就是它下巴下面的几根枯毛,说:“老祖宗总偷偷看你,你和毛毛它们说话的时候,老祖宗的视线就一直黏在你的身上。” “还有呢?你多说点。” “你皱眉的时候他也会皱眉,你高兴的时候老祖宗也会露出笑容。” 图非晚托着脸,脸上挂着既兴奋愉快又忧愁忧虑的表情,“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接受我?” 僵一鸣说:“这个问题很难吗?你是人他是鬼,人鬼殊途啊。” 它深沉的叹了口抑扬顿挫的气。 图非晚说:“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四千年前他也没和我在一起。” 僵一鸣也学她托着下巴,说:“噢,那可能老祖宗就是清心寡欲,不喜女色。唉?不对啊,我想起来了,毛毛和无头说过,老祖宗这些年来一直在等一个女人。” 图非晚指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啊。” “你确定?” 图非晚愣了愣,想起晋戚和她初次相认的时候那种错愕吃惊,就好像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有一天出现在他的面前。 图非晚迫不及待的问:“它们还说什么了?” 僵一鸣说:“它们说老祖宗等到以后,就让那个女的尝尝追夫火葬场的滋味,你听听这个词,追夫,夫君的夫。” 图非晚啊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说:“想哭。” “为何?”晋戚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 图非晚和僵一鸣吓得齐齐从地上蹦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晋戚负手而站,“方才。” 说完他继续追问,“帝姬为何想哭?” 僵一鸣使劲冲图非晚眨眼。 图非晚注视着他灿若星辰的黑眸,说:“因为我当单身狗当的很悲伤。” 晋戚皱眉说:“帝姬是人不是畜生。” 图非晚哭丧着脸:“重点是前两个字。” 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在空荡肃穆的主棺大殿响了起来。 图非晚皱着脸蛋,看也不看的接电话,“谁啊!” 电话那段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你家班长!小晚小可爱,你家班长来给你送温暖了!我在女生宿舍楼下,你快出来迎接我。” 晋戚拧眉。 然后手机那边的男孩好像在和谁打招呼,说,你好我是图非晚的男朋友。 图非晚吃惊的看一眼晋戚,对电话说:“别胡说八道,不然告你骚扰我。” 男孩说:“好吧,那你快点出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图非晚说:“我不要,挂了,在忙。” 然后挂断了电话。 僵一鸣撅起它干瘪的嘴唇,说:“我们还要继续在大殿里看下去吗?” 图非晚说:“看看看,别管他,一个二逼青年,估计是辅导员让他来送东西的,他的同学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审判神明 免费阅读.[.aishu55.cc] 吾妻降世 黑无常走的飞快,袍角带过的风令路旁沟壑里流动的业火呼的一下着了起来,撩起一片转瞬即逝的火星。 白无常在电话中语焉不详却沉重的声音让黑无常的心一下子拽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的赶到暗渊,这是地狱的最后一层,终年暗无天日,困着地狱建成以来无□□回的凶魔和恶鬼,尖锐的凄厉声和愤怒的怒吼声从刚踏入暗渊时就震着黑无常的耳膜。 平日里地狱的大大小小鬼差都不爱来这里,这里的鬼和上面几层的鬼不一样,几乎各个都是天地间罪孽深重且恐怖狰狞的角儿,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凶魔和恶鬼的上头几乎都有关系。 这个凶魔是某某神的前夫,那个恶鬼是某某神的儿孙,什么罪孽深重的坐骑,什么修道不成入魔的好基友……总之,都有关系,看不惯也弄不掉。 黑无常踏入暗渊,在孽火桥的尽头看到了白无常和一个鬼差。 “出什么事了?” 白无常正冷着脸和鬼差交谈,闻声抬眼,苍白的脸颊闪过一丝仓惶,他挥了挥手,让鬼差退下,等周围没人的时候,才慎重的开口说:“有个凶魔失踪了。” 黑无常拧眉,“谁?什么时候?” 白无常说:“唐尧之孙,狸冀,据鬼差说应该是七日前。” 黑无常沉吟:“七日前?不就是小晚受刑那日。” 白无常说:“对,而且鬼差告诉我,那一日狸冀突然朝东方大吼,‘吾妻降世,吾必寻之’,暗渊的凶魔天天发疯,鬼差就没当回事,直到昨天鬼差入狱巡查,这才发现狸冀不见了,跟它绑隔壁的凶魔疯言疯语说狸冀要去打破三界定则,给众生平等,将有一日它们凶魔也能和三界平起平坐。” 黑无常冷笑:“它倒是会画大饼,看来狸冀能逃出去和它这种‘同牢’脱不了干系。” 白无常说:“我也这么想,就是不知道现在狸冀逃到哪里去了,要是还在地狱的某个角落,那还好说。” 他眼神一沉,“如果已经逃到了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黑无常冷着脸,说:“此事需立刻上报阎罗。” 白无常犹豫了下,说:“暗渊属我掌管之下,凶魔出逃,若是阎罗降罪,我手下的那些鬼差恐怕难保。” 黑无常:“你想隐瞒下来?” 白无常说:“我会亲自去寻狸冀,给我一些时间,若是一直寻不到,我必亲自向阎罗请罪,在此之前,还请你暂时替我隐瞒。” 黑无常垂手拿着哭丧铃,眼神复杂的看着白无常,“那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 白无常垂眸与他对视,说:“我不想瞒你。” 黑无常眼神一动。 白无常说:“主要是我想让你帮我打掩护,在我去人间寻狸冀的时候,我的工作也需要你帮我干一下。” 黑无常:“……” 有一个深刻的道理,就是:千万不要学会你同事的工作。 图非晚把手机静音放回裤子口袋,说:“我们继续吧。” 她望着高台上的青铜棺椁说:“晋公子,我们能去那里看看吗?” “好。”晋戚跟着她后面,心思重重。 僵一鸣小声嘀咕:“也太没边界了。” 晋戚侧头看他,僵一鸣连忙小声解释,“我是说帝姬的那个同学,老祖宗听到了吗,他自称帝姬的男朋友。” 晋戚看了眼图非晚走在前面的背影,非常认同的颔首,然后问:“男朋友在活人里是指何人?” 僵一鸣心想怪不得老祖宗无动于衷,原来是根本不清楚男朋友的意思。 他很有责任心的给晋戚仔仔细细解释了男朋友的暧昧意义,它说是可以亲吻帝姬、和帝姬拉手手、睡觉觉的那种人。 晋戚听后眼神比刚才更加冰冷,眸光似乎能将玄铁冻成寒冰。 图非晚听到两只僵尸在她的身后嘀咕,但是她的脑子却想不了这件事了,她的目光里满眼都是那立在高高的石台上、巨大的青铜棺椁。 经年陈旧的记忆杂乱的浮现在脑海,她看见自己在青铜棺椁前扶灵恸哭,看见自己长跪不起,看见她蜷缩在棺椁旁无助的呜咽。 她哭的像个小孩,不再是八风不动威严肃穆的大余守护神,而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小女孩。 图非晚从高台旁拾阶而上,越靠近棺椁,她的脚步就越沉重,最后在离棺椁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青铜巨棺。 棺椁上布满锈迹斑斑的繁复纹路,刻着晦涩难懂的字符和图案,山中不见天日空气湿冷,青铜棺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色泽,在长明捧灯兽的光晕中,泛着压抑隐秘黯淡的血光。 图非晚指着一个地方喃喃说:“我跪在那儿哭过。” 晋戚的神情微怔。 图非晚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探向青铜棺椁,晋戚回过神后立刻低声唤不可,但他刚一出声,图非晚就将手按在了青铜棺椁上。 接着,异象发生了。 一种诡异的黑色纹路从图非晚的指尖往她的手臂爬去,像黑色的小蛇蜿蜒不绝。 “啊!”僵一鸣吓了一跳,叫了出来,它出声的同时晋戚已经飞扑向图非晚。 他的手在碰到图非晚的时候脸色顿时苍白,那黑色纹路顷刻之间从图非晚的身上爬到了他的身体上。 图非晚仿佛粘在了青铜棺上似的僵立不动,晋戚眼神一凝,身上氲出滚滚黑雾,黑雾如利刃扑向图非晚按着青铜棺的地方,铮的一声发出锐利的金石之声,大殿中瞬间荡起悲鸣般的回声。 僵一鸣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图非晚的手被黑雾凝出的刀强行切开,黑色纹路不死心的沿着棺椁往下爬,晋戚抱着图非晚就地一滚,直接从高台坠落下来,晋戚紧紧护住图非晚,当了她的垫子。 离开高台,黑色纹路追而不得,一节一节从地面消失,蛰伏回了青铜棺椁中。 “帝姬!”晋戚哑声唤道,扶着图非晚缓缓站起来。 他未曾站稳,脚下突然踉跄,拉着图非晚重新摔到了地上。 图非晚顾不上摔的生疼的屁股慌忙抱住晋戚,她抱稳之后低头看去,瞳孔猛的一缩,晋戚露在外面的苍白皮肤上满是黑色纹路,他双目紧闭,神情痛楚。 “晋戚!醒醒!” 晋戚对图非晚的呼唤毫无反应。 图非晚眼睛一红。 僵一鸣跌跌撞撞的跑下来,说:“先出去,我们带老祖宗先出去。” 图非晚点点头,僵一鸣伸出爪子准备帮她一起拖起晋戚。 图非晚红着眼睛,把搂抱他的手移向晋戚的肩膀,然后用力将晋戚抗在了肩膀上。 晋戚就像是一个没有横杠的A,因为手脚特别长,挂在图非晚的肩膀上,两头几乎快垂到了地上,被图非晚颠上颠下的扛走了。 僵一鸣惊异的睁大眼:“……” 帝姬真的是普通人吗? 还是老祖宗看着像秤砣实际上是根葱,特别的轻? 图非晚火急火燎的把昏迷的晋戚带了出来。 洞穴里的霉菌毛和无头僵连忙上前将老祖宗扶了下来。 无头僵:“怎么回事?老祖宗也被卜冥咒弄伤了?” 霉菌毛说:“哎呀,快看看腰,帝姬的肩膀这么细,别把老祖宗的腰折坏了。” 图非晚连忙去摸晋戚的腰,垂在腰侧的手按在了图非晚的手背上。 晋戚竭力睁开眼,哑声说:“臣无碍,莫怕,咳,帝姬莫怕。” 说完,他又昏迷了。 图非晚惊慌失措的哽咽,看起来像又想大哭又努力忍住了,她颤着手说:“打119,要打119。” 无头僵说:“119看不了僵尸的病。” 图非晚:“那、那咋办?” 僵一鸣:“唱祝神诵,上次就是老祖宗它们就是给你唱的祝神诵。” 三只僵尸齐刷刷的跪在晋戚的身边,图非晚学着它们也跪了下来。 霉菌毛问:“唱什么?” 图非晚六神无主,说:“我不知道……还是上次那首吧。” 僵尸们点点头,神色肃穆,双手捧在胸口前,恭敬肃穆的唱了起来。 图非晚悲切的望着晋戚,祈祷殷切的大声跟着唱,希望真的有用,希望晋戚快好起来。 她刚唱了两句,晋戚紧闭的睫毛颤了颤,他艰难的睁开眼,哑声说:“……帝姬……莫唱了……臣睡一觉……就好了。” 这次他真的力竭,彻底昏了过去。 得到他没事的保证,图非晚瘫坐在地上,忍不住呜呜呜呜哭了起来,她一边呜咽,一边抽抽搭搭的说:“晋、晋戚呜呜呜呜,他是不是嫌我唱的难听?呜呜呜呜呜呜。” 僵一鸣肯定的说:“哪有,我觉得不难听。” 霉菌毛和无头僵异口同声的说:“那是因为你也跑调!” 图非晚忧伤的冲晋戚的胸膛拍了几巴掌,混账,起都起不来了,还嫌弃她。 既然晋戚说他没事,图非晚哭了一会儿就不浪费感情了,她抹了抹眼泪,盘腿坐在晋戚身边,眼神发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响了两次以后,僵一鸣忍不住出声提醒图非晚。 图非晚慢吞吞的把手机拿出来,忍不住吐槽道:“移动这破网,该信号好的时候不好,不该好的时候就显它了,喂,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我有事。” 大二的声音从备注为‘班长’的来电人那边传过来,“小学妹,你们班班长请客吃饭,你去哪里,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快来,就差你了。” “我不去了吧。” “咱们宿舍都是蹭你的光,你不来那我们就也不去啦。” 图非晚不稀罕别人请客吃饭,吃饭哪有面前这个睡美男好看——虽然爬了满脸的黑色纹路。 但是图非晚不想让宿舍的其他小姐妹扫兴,只好说:“大家一起去吧,我在外面溜达,这就回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吾妻降世 免费阅读.[.aishu55.cc] 惩罚罪人 挂断电话,图非晚站起来,对三个僵尸说:“我这边有个局需要去一下,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晋戚,今天估计不能过来了,明天早上我一大早就来。” 霉菌毛咬着爪子,说:“帝姬放心去吧,老祖宗是我们的责任,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图非晚听它这么说,心里有点难受,有一种她辛辛苦苦救了男主角,却因为自己走开了,男主角醒来后就爱上了女二的狗血心态。 她忍不住嘱托,“无头,鸣鸣,你们一定也要照顾好晋戚。” 无头说:“必须的。” 图非晚一步三回头的往大窟窿走去,准备爬出去的时候,图非晚又想起什么,赶紧扭过来嘱托他们,“要是我走了以后他醒了,你们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去吃吃喝喝了。” 晋戚因为救她才被黑纹路侵蚀,图非晚却因为要去吃喝而没办法亲自照顾他,怎么说都有点没良心。 霉菌毛说:“原来帝姬要去吃吃喝喝。” 图非晚:“……” 僵一鸣说:“帝姬是人,人间总少不了这种推脱不掉的人情饭局,我们都理解,老祖宗也会理解的。” 图非晚感动的看着僵一鸣,觉得自己这位‘史官’选的果然不错,她磨蹭了一会儿,爬出大窟窿离开了。 图非晚一下班就来墓穴了,这会儿已经七点半了,天色几乎暗了下来,深蓝的夜空能看到星星在天边闪烁。 月亮很圆,快到中秋了。 图非晚走到住宿生活区,透过餐厅玻璃看到里面比以往都要热闹。 她走进去,几张桌子拼成了一个大桌子,他们学校来实习的学生们都围桌而坐,桌上还没菜,但摆了很多饮料和啤酒。 “图同学你可终于回来了。”在电话里和她通话的郑柠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郑柠长得眉清目秀,是她们班的班长,能说会道,充满活力。他一把抓住图非晚的手,说:“到这边,给你留了位置。” 图非晚坐在郑柠的身边,看他取了个杯子倒上果粒橙,放到她面前。 图非晚拧了拧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郑柠给她倒上饮料后就和其他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的班长一如她印象中的那样善谈,笑容亲切,眉梢之间带着少年人的张扬肆意。 大二坐在图非晚的另一边,小声说:“你们班长从市里点了蓬聚德的菜送过来,听说还有大闸蟹。” 大二继续说:“我听说光配送费就三百,豪门同学哎!” 图非晚哦了一声,下意识回想起刚开学的时候郑柠是什么样子。 饭店配送员借用考古基地的餐厅对菜品进行了加热,一盘一盘精美的硬菜被端了过来,素菜装饰精美,荤菜一个比一个大气。 图非晚正好也有点饿,吃了一点离她近的荤菜。 红彤彤的大闸蟹被端上来的时候,同学们都蠢蠢欲动,在考古基地呆了一段时间,大锅菜早就吃烦了。 图非晚没下手拿,这些东西她只爱在家吃。因为有大哥二哥负责帮她剥肉,她只用吃。 郑柠把剥好的蟹肉放进图非晚的碟子里,说:“快吃,吃完我再给你剥。” 一个同班的男生吆喝起来:“班长,人家也要。” 他捏声捏气的语气逗得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是大学生,正值青春,对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心知肚明。 郑柠跟着笑,剥蟹的动作却没停止,鲜美的肉蟹堆进图非晚的碗里,图非晚看着蟹肉,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郑柠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图非晚大一开学第一天还被他帮忙搬过行李,图非晚对郑柠的印象一直不错,他是班长,又很有责任心,同学里谁有困难找到他,他都愿意帮忙。 但郑柠的体贴和热情从来没有针对性,而且拿捏得体,不会像刚才一样去拉图非晚的手,也不会殷勤的做超过普通同学的举止。 见她没动筷子,郑柠侧头看她,说:“不喜欢吃蟹?尝一尝,很好吃的,张嘴。” 他捏着一块蟹肉,沾了料汁,送到图非晚的嘴边。 图非晚没张嘴,用手接走蟹肉,小声说:“班长,你什么意思?” 郑柠说:“什么意思?” 图非晚说不好是自己神经大条,还是确实是证郑柠有问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自己吃,你不用管我。” 郑柠说:“我不管谁管,我是你的班长啊。” 图非晚的眉头皱了一下,以前的郑柠乐于助人让她感到如沐春风,现在的郑柠乐于助人让她倍感难受。 图非晚闷闷不乐的吃了一顿饭,到了后面,同学们喝着啤酒聊起天,大四因为要和男朋友打电话说点事,就提出来先回去了,图非晚赶紧说她们一起吧。 她站起来,郑柠却忽然拉住她的手,也跟着起身,说:“天晚了,我看你们这儿照明不好,黑咕隆咚的,我陪你们回去,等会儿我再过来。” 有男生提议说郑柠对这里不熟悉,还是他去送,不过对方一说出来就被其他人按住灌酒了。 郑柠说:“多走两遍就熟了。”他拿起杯子把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说:“敬大家,你们先继续,等我回来。” 图非晚不着痕迹的抽开手,郑柠顺势在她的肩膀上搂了一下就松开了。 三人往宿舍楼走去,距离不远,七八分钟的路,郑柠一直在和大四聊天,图非晚心烦意乱的听着,一会儿想郑柠怎么回事,一会儿想晋戚也不知道苏醒了没,一会儿心思又跑到古怪的青铜棺椁上。 “想什么呢?”大四叫亮楼梯间的声控灯,对她说。 图非晚往身后看了一眼,才发现郑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大四说:“人家给你说再见你也没反应。” 图非晚挠挠头。 大四说:“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 “哪个?” “你喜欢的那个。” “不是。” 大四惊讶:“噢,我还以为是他。” “为什么?”图非晚不解,她看郑柠的时候眼里又没光。 大四说:“呃,因为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一直看着你笑,而且长得也不错,很像你说男神。” 图非晚心想,十个郑柠也比不上一个晋戚好么。 图非晚正色说:“学姐,他不是我男神,我们就是普通同学,没别的关系。” 大四说:“好的,知道啦。” 大二和大三很晚才回来,她们应该也喝了一点啤酒,一进宿舍就叽叽喳喳的说话,说郑柠这个学弟怎么怎么好,又有钱,人也很帅,和小晚站在一起的时候画风特别好看。 图非晚躺在床上没回应,大四赶紧拉过她们,小声说误会了,学妹和他们班长根本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清晨五点半,图非晚就起来了,她一路飞奔跑到小平台上,钻进大窟窿里。 僵尸们都在睡觉,晋戚仍旧躺在石床上,脸上爬满黑色纹路。 图非晚蹲跪在他的身边,端详他沉静的睡颜和脸上的纹路。 这些纹路像是某种咒语,也是卜冥咒吗?是她写的? 图非晚撑着下巴认真思索,眼睛看着晋戚脸上的某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线渐渐和一双睁开的眸子对视,久久的,安静的凝望着。 图非晚的心柔软的像西湖的春水。 晋戚哑声说:“帝姬。” 图非晚轻轻眨眼,颤动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她柔柔回应:“嗯。” 晋戚声线沙哑,低声说:“帝姬眼上有眼屎。” 图非晚含情脉脉的眼睛突然瞪大,然后飞快低头揉眼,解释道:“着急来看你,随便擦了两下脸。” 啊啊啊这么尴尬的事他就不能当没看见吗,真球直男。 图非晚揉完眼睛,哀怨的瞪着他。 晋戚通过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微微沮丧的说:“臣知错,臣以为帝姬……臣明白了,牙上的菜可以说,眼里的屎不能说。” 图非晚:“……” 图非晚:“你还是别明白了。” 为了忘记刚刚那件尴尬的事,图非晚赶紧找了个话题,说:“你感觉怎么样?” 晋戚:“臣已没事。” “可是你脸上的黑色纹路依旧还在。” 晋戚抬手一挥,顷刻之间他的脸就像之前那般白皙光滑。 “我知道这是掩藏术。” 晋戚点头。 图非晚问:“那些从你的棺材上蔓延的黑色纹路是卜冥咒吗?也是我弄上去的?” 晋戚敛眸,缓缓说:“是出自帝姬……但并非卜冥咒……而是刑术。” “行术?什么作用?” 晋戚看着图非晚,平静的说:“惩罚罪人。” 图非晚瞪大了眼睛。 晋戚看着她难以相信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些疼,又有种终于解脱的痛快感,他继续说:“此术用于棺椁上,可令魂魄死后不宁。” 图非晚的呼吸停滞了下,“我不相信……我明明对你,对你……” 她怎么会对晋戚下这种咒术,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定。 晋戚眸色深沉,纵然心底撕扯,他仍旧要说出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四千年前,帝姬对臣并无……除君臣之外的感情,臣说过,帝姬有王夫,并对其甚是喜爱。” 晋戚抬手,鹿骨伞飘到他的手心。 晋戚说:“这是臣亲手做的鹿骨伞,后来臣的魂魄在神子墓中苏醒后,此伞就被随意丢弃在这里。” 他垂下睫毛,“臣这才明白,是帝姬要和臣决裂。” 图非晚的眼里氤氲着雾气,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是她误会了吗,可是记忆里的她明明为他哭的那么伤心欲绝。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惩罚罪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从天而降的前夫 图非晚还没谈恋爱,就已经尝到了恋爱的苦,她绝不相信从前的自己对晋戚没有感觉,并且厌恶到要在他死后下刑术,让他死不安宁。 她眼里含着雾气,默默伤心半晌,然后对面前的男鬼说:“也许从前的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说完,图非晚觉得这句话好像是渣男语录。 晋戚平静的望着她,“的确有。” 图非晚勉强勾起笑容,“我也觉得,你觉得是什么理由呢?” 晋戚说:“帝姬有所爱之人,这便是臣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图非晚的笑容又垮了,多希望他再发挥一下想象力。 手机上订的闹钟响了,图非晚抹了抹眼睛站起来,囔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去上班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走了……不用送了。” 她转身踉跄的爬出大窟窿,跑了。 晋戚深深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然后转移到角落里三只僵尸的身上,目光骤然冰冷。 霉菌毛和无头僵和僵一鸣抱成一团,恨不得自己死掉了,它们怎么就不小心看到了老祖宗的悲惨□□,老祖宗现在的目光好像是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废后,太可怕了。 图非晚哭唧唧的往她的帐篷办公室走,对身后叫她名字的人置若罔闻。 郑柠快走两步追上她,“非晚,等等我。” 他绕到图非晚的面前,愣了一下,“你怎么了?哭了?” 图非晚:“没事,眼睛里进沙子了,你还没走?” 郑柠冲她咧嘴笑,“暂时不走了,有个同学请假了,辅导员让我来替他。” 图非晚点点头,没说什么,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说了一声再见,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郑柠从门帘的缝隙看到图非晚失魂落魄的趴在桌子上,他的眼神一暗,正要走进去,忽然听到一声从魂魄深处发出的怒吼:归来!!!!! 郑柠浑身一颤,慌忙看向周围,周围一如往常,郑柠闭了闭眼,明白这是地狱使者的捕魂。 他盯着门帘缝隙里的图非晚,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图非晚捶了捶脑袋,她的那个记忆bug这会儿怎么不好用了,也不闪现点关于棺椁上的刑术、丢弃的鹿骨伞之类的相关记忆,让她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图非晚才不相信自己对晋戚没有感情,每次她看见他的时候那种心痒难耐,那种情不自禁,那种求之不得,那种想扑倒他一千次一万次的冲动,绝不可能是错觉。 图非晚坚信自己是有原因的,虽然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她坐直身体,打开电脑,正准备陷入工作,思绪却又飞了出去。 如果,就是如果说,即便她四千年前真的对晋戚没兴趣,那现在培养一个兴趣不就可以了。 对啊,这么简单的事,她何必纠结呢。 想到这一点,图非晚觉得豁然开朗,拨云见月,于是开开心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刚到中午,郑柠就在帐篷办公室的外面等候,见图非晚出来,他立刻跟上去,说:“一起去吃饭吧。” 大四看了眼图非晚,图非晚无可无不可,三个人往餐厅走去。 匆匆吃过饭,图非晚把盘子送到回收处,说:“我有事,先走啦。” 大四对她每个中午都溜走已经见怪不怪了。 郑柠立刻放下筷子跟上去。 图非晚说:“我有事。” 郑柠说:“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图非晚说:“这会儿不行,你有什么事发微信给我吧,我先走了。” 她挥挥手,独自跑向考古现场。 郑柠看了一会儿,谨慎的跟了过去。 他看见图非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周围,然后目的明确的穿过隔梁,往考古现场的深处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一个偏僻的高平台上,消失在了石壁前。 图非晚冲进大窟窿里,只看见三只僵尸在打哈欠,“晋戚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说完她站在墓室的墙壁前,用力拍着石壁,召唤晋戚。 三声过后,晋戚出现了,他甫一现身,图非晚就扑了过去。 晋戚下意识伸手护住她,图非晚搂住他的脖颈,目光热切的说:“晋戚,我们谈恋爱吧!” 晋戚垂眼看她,手掌按在她的后背,说:“若是帝姬想起从前的事——” 图非晚说:“从前的我不喜欢你,但是现在的我喜欢你,即使以后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我仍旧是现在的我啊,仍旧有现在的感情,你明白吗,记忆对我而言只会有很小的作用,现在的我带着现在的感情站在你的面前,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是你的!” 她说的很绕,但逻辑清晰明确的传达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想要晋戚。 晋戚从来没见过这样帝姬,充满生命力,活力四射,热情活泼,真诚坦然,他按在图非晚后背上的手指缓缓用力,将她拥向自己。 晋戚说:“帝姬的王夫——” 图非晚立刻打断他的话,急切的说:“管他呢,死了多少年了,快说,你答应不答应和我谈恋爱?” 晋戚的眸光一点点加深,仿佛春风吹过寒潭深渊,冰冻了几千年的冰雪开始融化。 丢弃的鹿骨伞、死不安宁折磨他的刑术、困在大墓中的千年寂寞……所有记忆里的悲恸绝望都将在她如嫣的目光中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晋戚低声说:“好。” 图非晚的眼睛一亮,缓缓把脸凑过去。 “咳咳,既然老祖宗已经答应了,我觉得可以先解决这件事了,你们看那边。”僵一鸣出声打断了图非晚的意图不轨。 图非晚和晋戚一起看过去。 就在大窟窿的面前,有个男的正伸着手一点一点摸着大窟窿,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他怎么跟过来了?” “他是谁?”晋戚问。 图非晚说:“我一个同学,估计他看见我往这边来了。” 晋戚说:“是那个给帝姬打过电话的同学?” “你怎么知道?” 晋戚说:“臣之前在墓中从未见过他。” 图非晚立刻夸奖道:“哇,你的记性真好。” 晋戚说:“他自称是帝姬的男朋友。” 图非晚说:“呃,这个就不需要记了。” 僵一鸣说:“看他的手!” 郑柠摸索着大窟窿,然后手心渐渐释放出一丝黑雾,雾气渗入大窟窿上的符咒,符咒闪出诡异的光。 晋戚说:“他不是人,到我的身后来。” 三只僵尸瞬间躲到了他的后面,图非晚则仍旧站在他的身旁。 郑柠发现了石壁上的符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抬起手掌,掌心迅速集结黑雾,然后用力往石壁上一拍。 于此同时,晋戚抬手一挥,撤掉了大窟窿上的符咒? 郑柠一时不着拍了个空,身体重心顿时偏移,脚下踉跄一步,整个人载进了大窟窿里。 本以为石壁的后面会是一条阴暗的密道,然后通向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结果郑柠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石壁的后面直接就是别人的大本营。 尤其是此刻,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郑柠看到图非晚身旁的人时,大吃一惊,猝不及防的叫道:“晋戚!” 晋戚眼睛一凛,瞬间出现在郑柠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沉声道:“汝何人?” 四千年了,怎么会有人一见到他就能唤出他的名字? 他甚至不能在看到帝姬的第一面就认出来她。 太漫长了,太久远了,日月一天一天的轮转,四千年,沧海都变成了桑田,物转星移,朝代更迭,历史都渐渐厚重,还有谁能认出来他们? 图非晚也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认得他?你不是郑柠!你到底是谁?!” 郑柠对自己反应后悔不已,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脑子飞快转了起来,然后跪了下来。 他朝图非晚行了大余朝的礼节,双手举平放置额头,悲声说:“臣,狸冀,拜见大余帝姬。” 晋戚难以置信的盯着跪伏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活着? 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出现? 沸腾的胸腔燃烧着莫名的情绪,晋戚忽然有种逃不出宿命的窒息感。 他苍白的脸上黑色纹路若隐若现,垂在宽袖中的手掌微颤,杀意一下子浮上他的心头。 “谁?李记?是谁?”图非晚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问。 晋戚看了一眼图非晚,眸中的冷冽杀意还未来得及收起来。 图非晚看见他的神情,关切的叫道:“晋戚?” 晋戚望着她,缓缓说:“狸冀是唐尧之孙,帝姬的……王夫。” 轰隆! 图非晚感觉一道惊雷劈到了她的脑门上。 王、王夫??? 他们大余朝的人不是都死的干干净净的?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怎么会这么巧?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告白以后,从天而降一个早就应该死透的前夫? 图非晚刚刚说的那句话,‘管他呢,死了多少年了’,突然化作大巴掌,左一下右一下的扇在图非晚的脸上。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从天而降的前夫 免费阅读.[.aishu55.cc] 我前夫死了很久很久 如果图非晚这个时候能玩手机,她一定要给关注了一个很久的法律界大咖博主发个私信:我终于有话题了!大大,我前夫死了很久很久了,现在我又找了个男朋友,我前夫又回来了,请问我算出轨吗? 可惜的是现在这会儿没人能给图非晚答案。 她看了看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的晋戚,低头看了看一脸期待激动欣喜的班长同学——现在应该叫前夫了。 图非晚尴尬的说:“你先起来吧。” 狸冀站起来,殷切的望着图非晚,说:“帝姬,你不认得我了吗?” 说着他便上前一步,抬手去拉图非晚的手。 晋戚突然横臂挡住了他,冷言道:“莫妄动。” 狸冀站住,眼神带刀,说:“我乃帝姬之夫,你敢拦我?” 晋戚仍旧维持着阻拦的姿势,淡淡说:“未经证实之前,帝姬不可信你。” 狸冀看向图非晚,图非晚说:“晋戚说的有道理,前呸、李记你先告诉我,郑柠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 狸冀垂眼,从这句话里能听出来图非晚已经意识到他和郑柠不是同一个人里,他自以为学的那么像,她是怎么发现的? 这样来看,如果他解释说自己就是郑柠,显然会被立刻拆穿。 狸冀决定实话实说:“臣受帝姬召唤,大概在半个月前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臣一逃到人间,就立刻去寻帝姬。不过因为臣只是一缕魂魄,只能暂时寄居在活人的体内,所以就借了这具躯壳。帝姬大可放心,待臣有躯体以后,便立刻将此人归还。” 霉菌毛说:“啊咧,真的有地狱?” 无头僵说:“啊咧,地狱管的这么松散?” 僵一鸣说:“啊咧,魂魄怎么能跑来跑去?” 狸冀期待的看着图非晚,图非晚说:“啊咧是什么意思?” 狸冀:“……” 这恐怕不是重点吧! 晋戚凝眉:“你说帝姬召唤你?” 狸冀:“是。” 图非晚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她朝晋戚眨了下眼,意思是她根本不记得狸冀,怎么会召唤他,就算记得,她现在就是个废柴,根本不会什么召唤的神术。 晋戚红着脸扭开头,这时候朝他wink,怪不好意思的。 图非晚:“……” 狸冀信誓旦旦的报了日期,说他就是在那日忽然感知帝姬的召唤。 僵一鸣对晋戚说:“老祖宗,那日是帝姬请假回家了。” 晋戚看向图非晚:“那日可发生过什么古怪之事?” 图非晚摇了摇头,但在她否定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那一日的确发生过一些事。 不过当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图非晚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摇头,“没有。” 狸冀大惊说:“臣的的确确就是受帝姬召唤,才九死一生从地狱里逃了出来,若帝姬不信,臣——” 图非晚等着他往下说。 狸冀的表情依旧仓惶,但却住了嘴。 图非晚说:“如果我不信,你会怎么样?” 狸冀眼含悲愤:“臣会努力让帝姬相信,况且臣与帝姬乃是夫妻,活人说过一日夫妻百日恩,臣相信臣一定能让帝姬与臣重修旧好。” 哐当!墓室里的那张石床突然塌了,众目光纷纷盯着始作俑者。 晋戚沉默寡言的负手而站,目光冷淡。 图非晚内心哭唧唧,前夫信誓旦旦要合好,现男友发飙了。 她只不过是想谈个甜甜的恋爱,为什么刚开局就是这么高难度的狗血剧情。 图非晚平复了一下悲惨的心情,说:“郑、呃不是,李记,我给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失忆了。” 她看了眼晋戚,晋戚微微皱眉,似乎并不认可她说的话,不过图非晚有自己的打算,仍旧说下去:“这一点你也应该能看出来。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办法随便就接受这件事,即便是我身旁的晋公子,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他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让我冷静几天,等我想清楚了,兴许就好了。” 狸冀面露担忧,深情款款的望着图非晚,说:“原来如此,臣不会逼帝姬的,臣已经等了那么久,有耐心再等下去。” 晋戚更加烦躁,什么臣,什么等下去,什么有耐心,属实恶心——根本不记得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 图非晚干笑,抚着手掌拍了三下,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狸冀说:“臣陪帝姬。” 图非晚瞥瞥晋戚,后者面无表情,她抿了下唇,和狸冀一起爬出大窟窿,离开了。 晋戚目送她,垂在袖袍里的手握了握,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显露。 狸冀脚步轻快的送图非晚回了寝室,在楼下,他郑重的朝图非晚行了礼节。 图非晚瞟了瞟四周,幸好没人。 狸冀认真说:“臣为帝姬来人间,愿为帝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图非晚双手插在休闲外套的口袋里,微笑说:“现在是和谐社会,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肝脑涂地的地方,既然你占了我同学的身体,我们就暂时还当同学吧。” 图非晚像个心无城府的傻白甜,笑容甜美,眼神清澈,“对了,你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帝姬且伸手。” 狸冀以指为笔,在她手心写了自己的名字。 凌晨三点,图非晚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宿舍。 考古基地里一片冷清寂静,月光又大又圆的挂在天边。 山间气温寒冷,雾气蒙蒙。 图非晚快步穿梭在清冷的古墓里,这会儿早就把孤魂野鬼抛到脑后了,她兀自奔跑着,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灵活身手爬到了大窟窿里。 本以为会看到满地睡得香喷喷的僵尸,结果她一进去,就发现墓室里点着油灯,晋戚和三只僵尸坐在灯下,看上去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 她干笑,“都没睡啊?” 僵一鸣说:“不是帝姬让我们凌晨三点在这里等吗?” 图非晚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过?” 僵一鸣学着她抚手掌然后拍了三下的样子,说:“拍手三下,不就是凌晨三点?” 图非晚:“……” 呃,她是这个意思? 图非晚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都非常懂我。” 石床被晋戚变换成了一套石桌,桌上放着一盏造型独特的捧灯兽,晋戚坐在右旁。 图非晚很自觉的坐到左边,三只僵尸站在他们下方,僵一鸣捧着一把颜色古旧的竹简,握着一根质地温润的紫毫笔。 图非晚看向晋戚,灯下看人,眉眼都格外深沉。 图非晚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就着灯火铺开,说:“时间不多,所以我们长话短说,我先说我的问题。第一个问题,狸冀说他的魂魄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我余人的魂魄都被困在地狱?” 晋戚说:“没有,地狱是轮回之所,我大余人没有轮回。是臣的错,臣没有说清楚,狸冀并非余人,他是唐尧之孙,四千年前,唐尧主动向我朝求姻亲,愿让狸冀入我朝,与余人永结之好。” 僵一鸣用毛笔抵着下巴,说:“帝姬不认得唐尧?” 图非晚说:“我失忆了。” 僵一鸣说:“和失忆没关系。大禹治水后成为了部落首领,是谁让位给他的?” 图非晚想也不想的说:“尧,尧禅让帝位,体现了原始社会的民主制度,初中历史学的。啊!那个尧就是唐尧?” 僵一鸣说:“嗯,就是这个尧。” 晋戚从图非晚的反应中意识到什么,跳跃着灯火的眼眸有些发怔。 “你怎么了?”图非晚晃了晃他放在石桌上的手臂。 晋戚缓缓说:“历史记载了唐尧氏……却无我大余。” 他冲图非晚抿唇一笑,喃喃说:“心不甘。” 图非晚说:“我能懂你的意难平,不过从另外的方面想一想也挺好的,不用写在历史书中当知识点被后代子孙背诵考试,少了多少青少年的骂娘。” 晋戚勾了勾唇。 图非晚说:“第一个问题过,第二问题,狸冀说它是受了我的召唤才从地狱中逃出来了的,我当时没全说出来,其实那一日我回家以后的确出现过一些怪事,我失去了一点记忆,确切的说我记得我在厨房里做饭,但是下一刻醒来后却在我的卧室里,而且我的手也被包扎起来了,我哥哥说我受了伤,不过我解开纱布后却没发现伤口。” 她拧着眉,说:“其实从小到大,每次出现雷雨,我的记忆都会出现片刻的空白,因为时间不长,所以我也没觉得奇怪。我说过我的记忆力很好,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喝的奶粉的味道,甚至是穿什么颜色的纸尿裤我都记得。” 她顿了一下,说:“我哥哥说我是从孤儿院里被他们带回来的,因为我受过欺负,所以刻意忘记了,其实……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一如往常的笑了笑,笑的心无城府,只有图非晚自己知道,很多事都充满着诡异古怪,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去想而已,尤其是,与她的两个哥哥有关系。 她清醒的糊涂活着,贪婪着人间八两春风,图非晚好爱那些闲散什么都不用想的岁月,看广场上跳舞的大爷和老太太有趣,看电视上演的再烂的节目也有意思。 图非晚说:“我不确定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所以,狸冀也许没有说谎。” 图非晚环顾他们,说:“最后一件事,我只告诉狸冀我失去记忆了,没有说我断断续续想起来了一些事,所以辛苦各位暂时保密,我想听听狸冀口中的大余朝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我前夫死了很久很久 免费阅读.[.aishu55.cc] 生不出来的 图非晚要和狸冀单独谈谈,晋戚不是很同意。 僵一鸣说男朋友就是可以亲亲,拉手手,睡觉的关系,但晋戚答应成为图非晚的男朋友的两天里,他什么也没感觉到男朋友的特权。 如果狸冀没出现的话……晋戚站在清晨明亮的太阳下,撑着鹿骨伞,目送图非晚走出挖掘现场。 原来他也会想‘如果’。 秋天的艳阳热烈而干爽,阳光下的僵尸祖宗忧郁而落寞。 大窟窿窗户前,僵尸们倚窗张望。 僵一鸣感慨:“爱情真是美好啊。” 霉菌毛说:“爱情美不美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祖宗估计是忧郁症发作了,又作死跑去晒太阳了。” 无头僵的肚皮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爱情!让僵尸晒太阳!” 霉菌毛鼓掌:“说的太好了,说的真的太好了,无头,你真的很有文学细菌。” 僵一鸣:“……” 它们对文学要求太低了吧。 僵一鸣从怀里掏出竹简摊开,又从袖子里拿出毛笔,舔了舔笔头,在竹简上写了起来。 “你在写史册吗,让我们看看。” 僵一鸣把用手臂挡住,说:“这是我的草稿,不能看,等着好了给你们看。” “啊!你们快看老祖宗!他要干什么?!”霉菌毛叫起来。 其他僵尸连忙看去。 不远处阳光下的晋戚右手撑伞,左臂张开,他缓缓移开鹿骨伞,让暖黄色的阳光落下来,落到指尖,然后是指节……他的手瞬间腾起一片黑雾,像烧了起来。 三只僵尸在大窟窿前惊慌大吼: “老祖宗,你不要想不开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为情自杀使不得!!!太丢僵尸的脸了!” “爱情诚可贵,僵尸价更高!!!” 阳光顷刻之间侵蚀掉晋戚的半个手掌,他忽然收回了手,身影一转出现在大窟窿前,左手垂在袖子里,冷淡说:“狸冀说它从地狱里逃出来后就去寻了帝姬,但鬼魄在阳光下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它是如何寻到帝姬的同学附身?” 偌大的人间,它为什么轻易就能找到帝姬呢? 无头僵:“说起在人间到处乱走的僵尸,我们这儿不正好就有一个。” 它拽住僵一鸣,说:“你说你是从东边来到西边去,偶然之间来到我们这里的,那你给老祖宗说说,你是怎么走南闯北,怎么误入我们这里的?不说你就是人奸!” 霉菌毛:“啥是人奸?” 无头僵:“人派到我们僵尸里的奸细,就叫人奸。” 僵一鸣瘦瘦巴巴,被孔武有力的无头僵提着,惊慌失措的说:“我我我就是不小心来到你们这里的,但是我没去过阳光底下,我又不想死,我是没说实话,但你们也没说实话啊!为什么你们余人都死绝了,灰飞烟灭了,老祖宗被帝姬的刑术困着魂魄,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也没有告诉帝姬嘛!” “是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鬼看去。 图非晚双手插在口袋里,扎着高马尾,笑眯眯的说:“突然想起来今天休息,你们继续,不要管我,正好我也想听听。” 无头僵干巴巴的丢下僵一鸣,说:“我连脑子都没有,怎么会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我有意识以后就在这里了。” 大家看向霉菌毛,霉菌毛含着爪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你们希望一个长毛的脑子有智商吗?” 当事僵尸指望不住了,大家都把希冀放在老祖宗的身上。 晋戚摇摇头,说:“臣从青铜棺中刚苏醒那几年受刑术影响,神志不清,只记得墓中有两具魂魄未离身的尸首,臣勉力点化一二,后来它们便修出了神智。” 图非晚听不得刑术二字,一听就难受,她往晋戚身边站了站,说:“这么看来,谜团还是谜团。” 无头僵掐着僵一鸣的脖子,说:“帝姬,虽然我们都可疑,但这个外来的僵尸最可疑,我提议直接把僵一鸣丢到阳光里去吧!” 霉菌毛说:“好啊好啊。” 图非晚打量僵一鸣,说:“鸣鸣,你真的不替自己再说两句?” 僵一鸣哭丧着脸,说:“我真没说谎,我确实是从东边来的,帝姬,你们活人现在不正在挖人家的墓吗,就没挖出来过我的遗像吗?” 无头僵说:“你就是隔壁墓的墓主人!” 霉菌毛说:“你为什么早点不承认?” 僵一鸣说:“死后被挖墓是奇耻大辱,我怎么好意思说我是谁。” 考古考到别人家里了!能一边挖人家的墓,一边和墓主人聊天,应该是每个考古人的梦想。 图非晚好奇的打量僵一鸣说:“你就是那个唐朝的商人?你怎么死的?生前到底挣了多少钱啊,还有采访你一下,当你知道自己死了,钱却没花完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僵一鸣:“……” 僵一鸣尴尬说:“我生前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也下过西洋,会一些洋人话,虽然我挣了很多很多钱,但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文人骚客,我是暴毙而亡,死的太突然,钱没花完有点生气,但是也没什么办法。” 僵一鸣的身世弄清楚了,霉菌毛和无头僵顿时感到亲切,它们可都是睡在一个山头的鬼,就像寝室里睡一个炕的舍友一样亲密。 趁它们感怀同墓情意的时候,图非晚靠近晋戚,扯了扯他的袖子。 晋戚带图非晚瞬移到墓中,设下一个其他鬼都进不来的空间。 “帝姬不是去寻狸冀了吗,怎么去而又返?” 图非晚说:“因为有件事还没做完。” 晋戚垂眼看着图非晚雀跃的搓了搓白嫩的小手,然后将他推到石壁上,踮起脚,吻上了他的下巴,然后往上轻轻落到了他的唇角。 “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吻完,图非晚不自然的辩解了一下,她可不是占便宜,她是合法的亲她男朋友。 石壁冰冷坚硬,晋戚静静靠着石壁,垂眸看人。 图非晚见他没有反应,有一点尴尬。 难道进度太快了? 是不是应该先从牵手开始? 她也没经验啊。 虽然有前夫,但她就是没经验。 图非晚对对手指,唯唯诺诺说:“晋戚,你不发表点意见吗?” 晋戚盯着她,眼神幽深,声音沙哑,缓缓说:“臣想要的不止这些,帝姬给吗?” 图非晚微微一笑,眼神胆大包天,说:“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 晋戚拽过她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肩头,低头吻了上去。 他热烈痴狂的异如往常,攥在图非晚的手青筋凸起。 骨骼仿佛在响,闷痛从他的掌心传入图非晚的身上。 她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想笑,想要更加凶猛的晋戚,她确信她没有SM的倾向,但疼痛让她越发清醒理智,她微微抬头,献祭般露出脆弱的颈动脉,允许他肆无忌惮的啃咬。 图非晚突然发现,原来,她内心的渴望比她的意识更加渴求这个人。 时光从她的眸中一寸一寸缩短,高楼大厦褪成雕廊画柱,疾驰的汽车化成玄黑色的高头大马,繁华的城市变成一望无际的草原,接天连碧的绿色中,她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角逐而出名满大余朝的男人。 “帝姬在想什么?”晋戚剥去碍事的衣物,自下而上吻至她的唇边。 图非晚说:“问鹿大选那一日,你夺鹿头至我跟前要赏。” 晋戚愣怔了一下,根本没料到到她会突然想起来那般久远的事,那么久远,比他死亡的那一日还要遥远,那时他还未入朝。 晋戚以为她的记忆对曾经触目惊心的经历会刻骨铭心,但晋戚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多年前平平无奇的一天。 图非晚把自己送上去,微微一笑,“我突然记起来那天我在想什么了,你骑马捧鹿头到我跟前要赏,我却在想寝宫的床够不够容你一躺。” 晋戚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下一刻他骤然有了动作,图非晚一疼,咬住了唇瓣。 晋戚的眼眸如深渊,哑声说:“够了。” 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主棺大殿上的三万六千道符咒闪过古怪的暗光。 正在听僵一鸣讲他们大唐风采的无头僵和霉菌毛同时颤了一下。 “冷?”僵一鸣说。 霉菌毛从嘴里掏出湿淋淋的爪子,梳理身上白蒙蒙的菌毛,说:“不是,突然有点难受,无头,你怎么回事?” 无头僵闷闷的说:“心里不舒坦。” 僵一鸣说:“你们这是典型的羡慕嫉妒造成的落差,没事,听话,我再给你们讲讲我们大唐一枝花杨贵妃的故事。” * 图非晚趴在石床上,双手撑着下巴,头发凌乱,后腰到小腿之间披着一件袍子。 晋戚蹲跪在她面前,英俊的脸庞有几分担忧,低声说:“……好些了吗?” 图非晚撑着下巴,望天。 “帝姬在想什么?”晋戚忐忑的问。 图非晚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她看到晋戚有担忧有惭愧,但并无一丝悔意,图非晚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猝不及防。” 刚才她还在纠结是不是要先牵手,下一刻他们就滚过床单……不对,滚过石床了。 图非晚心里感慨,要不说他们都是上古时期的人呢,民风就是这么豪迈。 图非晚很可爱的拍拍他的脑袋,“别想太多,我就是觉得有点快。” 晋戚的眼睛先是瞪圆,随后又耷拉起来,仿佛不相信似的,惊异:“快?” 图非晚意识到他误会了,忍不住笑了笑,男人啊男人,从上古时期到现在,男人都没变过,在某件事上斤斤计较的基因传了这么多年。 图非晚忍俊不禁,“我是说我们的发展快,不是指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晋戚幻出来的石室有些小,图非晚杠铃般的笑声在里面回荡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图非晚已经收起了笑容,她的笑声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绕洞不绝。 图非晚:“……” 图非晚拥着他的袍子坐起来,指挥晋戚给她捡起掉落的衣服。 晋戚低头看她穿衣,线条锋利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图非晚套上牛仔裤,拉起皮带,皮带滑到最后一个扣眼,勒出一把纤细的腰。 晋戚盯着她的腰,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晋戚:“帝姬……” 图非晚蹲在地上把牛仔裤挽起一条好看的边,“嗯?” 晋戚拉着她站起来,还未说话,苍白的俊颜先飞上红意,图非晚好奇的看着他,猜测他想说什么,还没开口都把自己臊的满脸通红。 终于,晋戚迟迟不决的缓缓说:“你会有孕吗?” 图非晚愣了愣,又想大笑,但想起那魔性的回音就忍住了,她忍俊不禁,说:“放心,我是人,你是鬼,咱们俩有生殖隔离,生不出来的。”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生不出来的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无所不能的金手指 对于不能生这件事,晋戚表现的无言以对,而图非晚越想越觉得太爽了,连套套的钱都省下了——虽然他们还没买过一次。 图非晚重新扎了一下马尾,穿戴整齐,说:“送我出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该去办正事了。” 晋戚握住她的手,带她瞬移到考古现场。 因为是休息日,现场几乎没人,图非晚看了眼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感慨:“还没天黑啊。” 晋戚:“......” 帝姬是在感慨时间过得慢,还是在感慨他太快?有过亲密关系以后,晋戚发现自己对时间格外敏感。 图非晚说:“还赶得上回去吃午饭,那我走啦。” 晋戚单手撑伞,唇瓣抿着,似乎对她即将要离开而郁郁寡欢,情绪低迷。 图非晚注意到他的神情,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过一本书,说两性之间发生关系以后,其中有一方会变得和没发生关系之前大不一样,比如从理性变得感性,从独立变得依赖,从冷淡变得不安,往往出现这种变化,都是身体得到满足但情感未满足造成的,需要另一方特别注重陪伴。一般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女性的身上,但偶尔男性也会有。 图非晚心想,晋戚就是这个‘偶尔’。 她重新走了回来,勾住晋戚的脖子,将唇瓣送上去。 他们接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吻,图非晚脸色红润,眼里明亮,低声问:“感觉好点了吗?” 晋戚脉脉望着她。 图非晚想拍拍他的头,但身高不够,改拍拍他的肩膀,像领导拍看门的保安小伙似的,体贴的说:“辛苦你了,我走了。” 晋戚:“......” 她挥舞着手臂跑离了考古现场。 睡了个男人还能赶上吃午饭,这让图非晚心情很好,她在餐厅里找到舍友,端着餐盘过去了。 吃了一会儿,有人忽然放了几瓶酸奶在她们桌子上,图非晚抬头,看见顶着郑柠的脸的狸冀。 狸冀说:“请你们的。” 大二和大三甜甜的说了谢谢。 舍友们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拿着属于自己的酸奶,端起餐盘说已经吃饱了,然后就溜走了。 图非晚用筷子点了下对面的空位,说:“坐。” 她看了眼酸奶,这鬼在地狱里待了这么多年,到人间来才几天,就把人情世故学的不错。 狸冀说:“帝姬,臣找了你一上午,你是去那个地方了吗?” 图非晚一边吃菜,一边说:“嗯,今天休息,没事干去转转。” 狸冀说:“帝姬怎不叫臣?” 图非晚眨眼,“你也想去吗?” 狸冀说:“臣想陪你。” 图非晚咧嘴一笑,“没事,我认路。” 狸冀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图非晚心无旁骛的夹菜,吃的安心理得。 片刻后,狸冀说:“帝姬真的不记得从前了吗?” 图非晚说:“嗯,我没必要骗你。” 狸冀说:“那......从前的那些事都无所谓了吗?” 图非晚举着一勺米饭,问:“从前的哪些事?” 狸冀不说话看着她,似乎是在思索应该挑选哪些内容来说,图非晚若无其事的吃完了饭,狸冀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时间太久了。 “帝姬......” 图非晚打断他的话,说:“我先问你吧。” “帝姬请问。” 图非晚用纸巾擦了擦唇角,说:“晋戚说他生前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是真的吗?” “他是这样说的?” “对。” “帝姬信吗?” 图非晚说:“信啊,反正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他可图谋的,如果他说的不是实话,那为什么要骗我呢?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狸冀盯着图非晚,缓缓的摇头,“帝姬想的太简单了,晋戚此人,不可信。” 图非晚问:“那他想图谋我什么呢?谋财?他是鬼,也花不了活人的钱,那就是谋色了?” 狸冀顿了顿,重复了一遍她话里的最后两个字。 图非晚撇嘴,“怎么?我没色可图吗?” 狸冀看着她,眼前的女孩有着四千年前一样的眉眼,她依旧美的让人心动,但只有见过四千年前的帝姬,才会知道面前这个人少了什么。 那种让人深刻的坚毅庄重昳丽,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神秘,那睥睨天下的骄傲风采,是这个名叫图非晚的女孩永远都比不上的。 若图非晚是星星,四千年前的大余帝姬则是艳阳,星星闪烁漂亮,可太阳一旦出现,星星就黯淡无光了。 狸冀说:“臣不敢妄论天颜,但晋戚此人贪婪好色,的确有可能图谋帝姬美貌,不过臣以为他另有所图。” 图非晚说:“可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告诉我他到底可能图我什么。” 狸冀犹豫的看她一眼,图非晚的眼神和表情比谁都清澈干净天真无邪。 狸冀说:“帝姬是大余的守护神,臣猜测他图的是帝姬身上的大余神力。” 图非晚的表情一点点变了,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狸冀坚定的看着她,有种坦然自若的肯定。 图非晚说:“有一日他问我,我的身体里是不是少了一样东西。” 狸冀的眼神微收。 图非晚自顾自的说:“我还猜是不是他觉得我缺心眼呢,但是他说的是我身上没有神力,他当时的表情很可怕,后来他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图非晚停了两秒,继续说:“你们说的神力是什么?像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变?” 狸冀从桌子上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帝姬是大余的守护神,拥有谛听天地、长生不死的能力。” 图非晚说:“长生不死?所以他是把我当唐僧肉想啃一口?可是我已经没有神力了,啃我的肉还有用吗?” 狸冀说:“帝姬……真的没有神力了吗?” 图非晚挣开手,伸出手臂,说:“要不你啃一口试试?” 狸冀说:“帝姬的神力怎么没了?” 狸冀对她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截白白嫩嫩的手臂浑然不觉,追着问:“是藏到哪里了吗?” 图非晚惊讶:“神力不是我身体里长的吗?还是说神力是一个名叫‘神力’的宝贝法器,想取下来就取下来,想放哪里就放哪里?” 狸冀被问的噎了一下,说:“臣也不清楚。” 图非晚说:“好吧,还以为你说的藏……算了,别想了,有可能神力早就没了,你看我们现在是科学时代,神五都载人上天了,也没遇见过哪位大罗神仙,人造卫星天天围着地球转,天上要是有神仙,底裤都要被卫星看光了,也没听神仙说过不满。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就是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看待这个世界,破处一切怪力乱神。” 狸冀在人间待了没多久,对她这通话里的词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不过并不影响他的理解,他看出来了,图非晚不仅对他说的不相信,而且不信她看到的东西,比如晋戚这只孤魂野鬼,再比如从地狱里逃出来的自己。 她已经不是四千年前为了大余朝的人民与天地抗衡的一国之君,不是那个手持长柄青铜嵌玉钺杀气凛然的帝姬,不是一身是血斩下神使头颅狂傲嗤笑的女人。 现在,她只会带着愚蠢笑容,说着可笑的话,与世间所有平平无奇的人一样,混沌度日。 狸冀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唇角却勾了起来,他用这张人身最习惯的笑容对图非晚说:“帝姬想恢复记忆或者说是恢复长生不死,谛听天地的神力吗?” 图非晚说:“这个神力能考试的时候帮我考满分吗?能知道下一期彩票的号码吗?” 狸冀笑着说:“无所不能。” 图非晚说:“你只说了长生不死和谛听天地,我还以为神力就这两个作用呢,你应该直接说无所不能,这样我就是拼死也要把我的金手指给找回来。” “金手指?” “就是你们说的神力,你有什么办法恢复?晋戚知道我没有神力了,都对我束手无策。” 狸冀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图非晚跟着他站起来,并顺手拿走了桌上的酸奶,扎开一边喝一边走,说:“神力能帮我赚钱吗?如果我有神力了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 狸冀心猿意马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带图非晚绕过宿舍楼,来到基地堆放生活杂物的一间集装箱式简易房里。 简易房里摆了许多破旧的桌椅板凳、纸箱和堆在地上封面已经掉色的旧书。 图非晚蹲到旧书前,随手捞了一本,弹掉上面的浮灰,背对着狸冀,翻看着书,说:“你想怎么帮我?咦?这书有点意思,等会儿弄完我拿走一本——呃!” 她未说完的话突然断在喉咙里,狸冀用一根松紧绳勒住了她的脖子。 图非晚的脸瞬间煞白,又因为憋气满脸通红,她睁大眼睛,双手抓住绳子,试图自救。 窒息般的痛楚涌上图非晚的喉咙,空气一点一点挤了出来,她感到喉咙发痒,想咳却咳不出来。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无所不能的金手指 免费阅读.[.aishu55.cc] 你我夫妻一场 血腥气从喉咙里翻涌,剧痛的感觉从身体的每个部位传来,图非晚的眼前画面凌乱癫狂,黑暗一闪一闪,她剧烈的猛地挣扎一下,就像濒死的鱼,拼劲全力的翘了翘尾巴,下一刻黑暗瞬间带走了她全部的意识。 狸冀将瘫软的女孩放到地上,喘着粗气松开勒死她的松紧绳,他蹲跪下来,附耳听了听图非晚的心跳,没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喘着气盯着图非晚的脸。 得手了? 这么简单? 就这样结束了? “帝姬......”狸冀感觉眼睛酸涩,他亲手勒死了大余帝姬,勒死了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 他爱她,当他第一次在城下望见高台上身穿绛色冕袍,谈笑风生的大余帝姬时,他就爱她,可是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大余子民,从来都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你已经不像你了。”狸冀轻抚图非晚的脸庞,“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四千年前结束了,你的子民,你的王朝,现在该你了。” 狸冀收回视线,站起来,方才无意间展露了怜惜顷刻间消散,他激动的甚至在房子里来回走了两遍,喃喃自语,结束了结束了,我做到了,哈哈哈我做到了。 他在杂物里挑挑拣拣,想找出来一些顺手的工具,将地上的尸体处理掉。 人已经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答应他的该兑现了,他要想办法把图非晚弄出去,狸冀扼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高兴的太早,帝姬的神力还没有找到,也许尸体还有用...... 就在他忙于找东西的时候,背后女尸忽然睁开了眼,下一刻,已经变成尸体的图非晚站了起来,悄无声息拿起地上椅子狠狠砸了下去。 狸冀顿时昏了过去。 图非晚丢掉椅子,弯腰扶着膝盖剧烈的咳嗽起来。 妈呀呀呀呀,她刚刚差点被掐死。 图非晚捂着脖子,她纤细的脖子差点断了,这混账,果然,前夫都是大混蛋。 图非晚疼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年纪轻轻如花似玉,哪经历过这种暴力恐怖袭击,她蹲下来探了探狸冀的鼻息,感觉有微弱的气息,图非晚这才放心了,毕竟身体是郑柠的,人家郑柠平白无故被个混蛋前夫鬼上了身,本来就很惨了,要是还不小心被她砸死了,图非晚一定会去找警察叔叔投案自首的。 图非晚捡起刚刚勒她的绳子,把狸冀的手给捆了起来。 捆完,狸冀也刚好醒了。 狸冀:“你没死!” 图非晚冷笑着往门边走了几步,“你不是说祖奶奶长生不死吗,怎么能轻易被你这种渣渣弄死。” 狸冀看了眼手腕上的绳结,轻轻一抖,绳结就碎了,他轻蔑的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图非晚,说:“勒不死你一次,我就勒你两次。” 说着就扑了过去。 图非晚瞬间拉开杂物室的门跑了出去。 狸冀不慌不忙的追在后面:“你以为你能逃过去吗!” 但他一眨眼,图非晚就像兔子一样跑没影了。 狸冀停下来左看右看,哪里都没有图非晚的影子,路上有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经过,狸冀知道图非晚会去哪里,她无处可去,只有去找晋戚。 图非晚跳进大窟窿里,立刻哑声叫道:“晋戚,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晋戚立刻现身,图非晚抱住他,感觉双脚立刻软了,再也跑不动了,“狸冀要杀我!他知道我会来这里,我们快逃。” 霉菌毛震惊说:“杀妻的臭男人!” 无头僵愤愤说:“老子干死他。” 僵一鸣往后站了站,“支持你们使用暴力。” 一条黑影阴恻恻的出现在大窟窿前,闪了一下就轻易钻进了墓室里。 霉菌毛说:“影子成精啦!” 它真的是一道影子,庞大、阴暗、贴着墙壁,阴恻恻的说:“帝姬......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何至于让别人插手。” 图非晚说:“他们不是别人!” 晋戚心里一暖。 图非晚软脚虾似的靠着晋戚,说:“他们是别鬼!” 晋戚:“......” 晋戚弯腰将图非晚横抱起来,对影子说:“狸冀,你此行目的是什么?何人派你前来此处?” 狸冀大笑:“晋戚啊晋戚,你装什么,你我目的是一样的,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得到她的神力。” 晋戚不是话多的鬼,他眼睛一凛,杀意顿现。 图非晚主动说:“把我放下来,我不影响你,你去杀了他,我封你当大将军。” 图非晚的话音未消,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晋戚如一道离弦之箭与黑影缠到了一起。 图非晚和三只僵尸退到一个角落里,黑袍如浪与墙壁上的黑影纠葛难分,晋戚的声音传出来,冷淡的说:“帝姬忘了,臣本就是大将军。” 图非晚眼里闪着光,“那就封你当大将军老公!” 墓室中阴冷到了极致,石壁上渐渐凝结出寒霜,半空中缠斗在一起的黑袍与黑影没有发出一丝刀剑相戈的金鸣之声,但阴暗凄厉的风声让在场的僵尸不由得瑟瑟发抖。 僵一鸣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霉菌毛打着颤,说:“我就没见过比老祖宗更厉害的鬼,你们快看,鬼前夫不行了。” 狸冀的影子像一条抛物线坠落,晋戚的双手雾气缭绕,他伸手作弓,瞄准贴墙逃窜的影子,猛地松手,一声箭音嗡鸣着射了过去,将影子钉在了墓室的石壁上。 影子发出凄厉的怒吼。 晋戚垂袖落回图非晚的身边,眼神似乎想说什么,图非晚飞快的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走到石壁前,看着挣扎扭曲的影子,说:“狸冀,谁派你来的?我们夫妻一场,咱俩的事还需要别人插手?说说看,是哪位小三想要我的命。” 影子被雾箭死死钉着,挣扎良久也挣扎不开,狸冀索性不动了,冷笑着说:“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 图非晚说:“比如呢?” 图非晚还真不知道谁想要她的命。 狸冀说:“是——” 他就像突然被攥住了喉咙,魂魄深处突然出现一声肃声呵斥:禁!!!!! 图非晚看到影子突然瘫软在地上,像是受了折磨似的颤抖起来,图非晚扭头看向晋戚。 “不是臣。” 图非晚踢了踢影子靠着的墙壁,说:“估计是有人对他下了咒语,让他不能说出对方的名字,小说里太多这种设定了。晋戚,我们把他宰了吧,综合我看过的小说,正派总是要历经磨难才能成功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够干净利落,比如有的小喽啰,该宰的时候就要宰掉,留着都是祸患。” 晋戚说:“帝姬所言有理。” 他走到图非晚身边,抬起手掌,“决定了吗?” 图非晚点点头。 狸冀不可置信的大叫:“你我夫妻一场——” 图非晚厉声说:“动手!” 晋戚没有废话抬掌拍在石壁上。 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石壁如蛛网般裂开,影子也跟着四分五裂消失在了石壁上。 图非晚摸着脖子,小脸一如往常的促狭,说:“哼,勒我脖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呢。” 霉菌毛和无头僵对视一眼,这个看起来可爱单纯善良、人畜无害的女孩子,对敌人便是这般毫不留情,她可爱且冷酷,单纯且果决,她长得软软绵绵,下决定时却毫不手软。 霉菌毛眼里有些惧意,轻轻拽了下无头僵,无头僵沉默着,按下它的爪子。 晋戚看了眼自己的手,就在刚才狸冀的魂魄散去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狸冀的魂魄深处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晋戚的掌心,他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掌心一寒,那东西就消失在他的手中了。 晋戚在体内暗暗运气一遍,但什么都没有发现,是错觉吗? “怎么了?” 晋戚垂下手,“没什么,脖子还疼吗?” 图非晚仰头说:“有痕迹吗?” 晋戚说:“比刚才浅了。” 图非晚说:“那就好,还是咱们大余人的体质好,有点小伤一会就好了,还不留疤。” 她指着自己的脸说:“突然想起来同学们都说我皮肤好,脸上一点痘印都没有,原来是这个原因。” 晋戚抚摸她的脖颈,说:“以后不可以身犯险,想做什么让臣代劳。” 图非晚咧嘴笑:“好,我长记性了。” 要不是她有长生不死的能力,这会儿早他娘的去见阎王了,狸冀说什么念夫妻感情,背地里却对她下死手,图非晚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实则睚眦必报。 僵一鸣小声对霉菌毛说:“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你们有没有觉得?” 霉菌毛心猿意马,胡乱的应了几声。 * 月色静静照耀山林。 考古现场养的看门狗对月啼叫。 半空中幽幽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她的袍子无风自动,腰间挂着血红色玉牌。 阎罗抱臂望着这片山头,自言自语道:“原来藏在这里。” 她冷笑一声,并指御风,往山林深处飞去。 松树在夜色中屹立不动,像巍峨的巨人守护这片山林,阎罗正准备落在那个老松树上,身体却突然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墙壁呼的一下闪过一道暗色鎏光,整个山林猛地震了一下,威力之大直接将阎罗撞到了地上。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你我夫妻一场 免费阅读.[.aishu55.cc] 骂的十分难听 月如巨轮挂在山巅,林中雾气蒙蒙。 阎罗从地上站起来,若有所思的望着老松树,以老松树为边界,整座大山被下了神明禁步的咒术,天下之大皆在四海之神的管辖内,能在天道昭昭之下撑起一座让神明望而却步的空间,其神力难以想象,怪不得天上的神容不得她。 阎罗不死心,伸出手,一点点往前试探,她往前摸,往前摸,再往前摸——砰!大山震怒,群山闪烁,阎罗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几丈远的地方,侧身吐了一口血,垂在身侧的手颤动起来,她的身上毫无伤痕,但指尖却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那种剧痛由指尖迅速蔓延全身,灼烧着阎罗沸腾的血液。 考古基地的宿舍楼里,漆黑黑的寝室,熟睡中的图非晚忽然坐了起来,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疼。 心脏好疼。 图非晚怕惊动室友,趿上拖鞋走了出去,月光在走廊的尽头洒下一片银辉,图非晚按着心口,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 她记得自己没心口疼的毛病啊。 图非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秋夜的凉风吹透了她单薄的纯棉睡衣,人间的风比人间的鬼的温度还冷,吹风还不如吹鬼,好想晋戚啊,软绵绵的男鬼,香喷喷的男鬼,抱着多舒服啊,晋戚现在就在她面前就好了。 晋戚现在就在她面前,黑袍逶迤,长发披肩,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疑惑,他朝图非晚伸出手,喃喃说:“鬼会做梦吗?” 图非晚惊恐的张嘴要叫,晋戚瞬间清醒,捂住了她的嘴,“嘘。” 图非晚惊了片刻,说:“你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点征兆都没。” 晋戚摇头:“不知道,臣正在睡,听到帝姬在唤臣,臣以为是做梦,但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图非晚说:“我刚刚心里一直在想你。” 晋戚垂眸看她,银辉照在漆黑的瞳孔里,像一片闪烁星河。 图非晚伸手抱住他,说:“不管了,先抱一个。” 抱完以后她顺势垫脚仰起头搂住晋戚的脖子,吻了上去。 阎罗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站了起来,小声骂了句晦气,低头拍拍衣摆抖掉土屑,捏起袍子上的两根白毛,自言自语说:“小咪最近掉毛掉的也太严重了,难道只有阉了才能不掉毛?” 她吹掉白毛,拍拍手掌的尘土,“阉了老子的幸福就没了。” 她骂骂咧咧的捏了个咒,重新飞上半空,消失在了夜色里。 阎罗离开没多久,漆黑的树林间发出一点窸窣声,过了一会儿,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从里面滚了出来。 白猫正是范迷,他狼狈的抖掉毛发间的土块和枯树叶,委屈的喵喵叫了两声,骂的十分难听。 就在他跟踪阎罗到这里的时候,他差点就死了,树林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突然拦住他的路,数量三五只,把他给揍了一顿。 他立刻勇猛的反抗才从那些猫爪下逃了出来,要不是着急干正事,他非要跟那群流浪猫杀个你死我活,让它们尝尝白猫的厉害,不要天天仗着自己毛色繁杂,老是欺负他们白猫。 范迷走了两步,看到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毛,猫毛上有追踪咒,是他亲自放在阎罗身上的。 范迷坐在后退上,扭头看了看地上的那摊血,想着阎罗刚刚受伤的样子,明亮的圆眼里有几分黯淡。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毛,让土盖住,如果她知道自己学会了追踪咒并用在她身上的话,她是不是会非常生气,以后再也不给他带小鱼干了?每次她送他的小鱼干都特别好吃,焦焦的脆脆的,连鱼刺都—— 范迷赶紧摇摇头,现在不是想小鱼干的时候,他要干正事了。 刚刚阎罗就是无法通过这个地方?范迷张望了一下四周,学着阎罗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迈着猫爪往前走。 拳头大的脑子里思考着如果自己也被反噬受伤的话,他要吃多少小鱼干才能把自己养好。 猫爪在褐色的泥土上留下一串梅花足迹,范迷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但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为什么阎罗进不到这里,他却不受影响?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范迷望着远处的大山,虽然不知道阎罗来此地是为何,但只要是阎罗去过的地方,都必须要有他的足迹,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他的主人。 白猫翘着尾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陌生的山林。 月光照着走廊尽头的露台。 晋戚拽着前襟不肯就范,图非晚扯了两下扯不开,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晋戚尴尬且古板的说:“帝姬身份贵重,不可幕天席地......” 图非晚说:“幕天席地有幕天席地的乐趣,来嘛。” 晋戚说:“帝姬与臣去墓中。” 图非晚说:“睡完以后我还要跑回来,很累的。” 晋戚唇瓣动了动,低声的说了两个字。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是图非晚还是听到了,她戳戳他的肩膀:“皇帝宠幸你,你敢不从,哼哼,胆子太大了。” 晋戚沮丧又低落的望着她,“臣不敢不从,只是......” 修长的手指在图非晚腰间滑来滑去,他是想,但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帝姬乃是尊贵之身,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那什么。 让帝姬委身居于神子墓,他心中已是抱憾,这里连床和墙壁都没有,让帝姬直接躺于地上,这也太......晋戚不能接受。 图非晚看他满脸纠结、丝毫没有大将军利落果决的风范,反而觉得有趣,“好啦,逗你的啦,我又不是荡/妇,不会随地发情。” 晋戚眉间一皱,“帝姬不可胡说。” 图非晚无所谓的点点头,一人一鬼在月色中相拥。 过了一会儿,图非晚说:“晋戚,你说你不能离开神子墓,那到底能往外面走多远?我们宿舍楼离考古现场直径大概在两千米,你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了,而且没有发生任何事,那是不是可以再尝试走远一些?你有试过最远能到多远吗?” 晋戚沉思片刻,说:“之前离开神子墓百丈时会感觉卜冥咒在召唤臣,臣身上的刑术也会发作。” 他扭头看了眼露台外的景色,“今夜却没有。” 图非晚踌躇了一下说:“我觉得好像是我召唤你来的,可是你不是说我身上没有神力了么?” 晋戚低头看她,“臣再探查一次?” “好。” 晋戚伸出两指按在图非晚左胸口。 “等等,上次你不是按在我的肩膀上?” 晋戚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中微微红了,说:“上次臣与帝姬是君臣关系,臣不敢在帝姬身上随意造次,如今......” 图非晚接话说:“原来从哪里探查神力都可以”,然后揶揄道:“如今我们关系不一般了,就摸到这种地方了。” 她低头看了眼晋戚的手指,给了晋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晋戚被她话里的笑意笑得手腕都稳不住了,哪里还有杀狸冀时的狠厉冷静。 图非晚把他的手指按向自己:“不逗你了,快点。” 指腹下的起伏软绵富有弹力,僵尸老祖宗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分心。 晋戚的黑雾从指尖游走进图非晚的四肢百骸,她不太舒服,但没表现出来,过了会儿,晋戚收回手,说:“查不到神力的痕迹。” 图非晚说:“这就奇了怪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晋戚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很晚了,去睡吧。” 图非晚说:“那你怎么回去?走回去?” 晋戚点点头,“若无法施展法术,臣走回去便是。” “好,反正你明天早上也不用上班,睡晚点也无所谓。来,抱一个我就去睡了。”图非晚本来只打算抱一个,但是晋戚却按住她的腰与她接了长长的吻。 图非晚回屋睡了,晋戚没有尝试用法术离开,他像人一样,好奇的走过走廊,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然后安静的逡巡活人的餐厅、休闲室,站在零食的自动售卖机前打量、研究净水器的使用方法、蹲在那里长久的观察车棚里的各式各样的电动车。 图非晚在宿舍阳台上的窗户看着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对常见的实物都感到好奇、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的男鬼,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想法,想带晋戚去外面更远的地方,带他吃火锅、撸串、喝奶茶、去游戏厅打电动、去骑摩托车兜风、去看首都的科技馆、去南方的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和过山车、去参加热闹疯狂的音乐节、去沙漠看人造卫星升空,到海边乘坐最奢华的游轮。 她想让这个被禁锢在这里四千年的人,去看后代子孙创造出来的繁华人间。 图非晚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迫不及待的想把世界展现给晋戚看,还给……图非晚的脑中突然闪过举着青铜钺的白发老者、端着月牙锋长戟的壮年、持长矛的妇人、双手用力抓着青铜短刀的孩童……还给他们看。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骂的十分难听 免费阅读.[.aishu55.cc] 会说话的猫 范迷不喜欢荒郊野外,虽然他是一只动物,但他自幼在人的照顾下长大,已经非常习惯人的照顾和喂养了。 范迷在凌晨的夜色中遥想当年,当他还是一个小小猫的时候,也曾受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爱。 帝姬的闲暇时光都是在他的伴随中度过的,对此,范迷十分骄傲。 这是什么地方?阴气这么重,范迷在地狱待了四千年,对鬼魂的气味很熟悉。 前面有一排房子,有房子就说明有人,范迷的爪子很累,他很少走这么远的路,等遇到了人,也许就能有吃的了。 他是一只不耐饿的猫,对食物的需求量很大。 “汪汪汪汪——!!!” 范迷瞬间弓背,炸起毛,圆圆的猫眼瞪着从清晨薄雾中蹿出来的大黄狗。 “汪!”大黄狗呲牙咧嘴露出尖牙。 范迷也亮出一口白白的猫牙,凶恶的‘咪’了一声。 大黄狗猝不及防朝他冲了过去,范迷撒腿就蹿。 狗追猫蹿,范迷本来一晚上就没休息好,这会儿累的崩溃,他瞄准一间集装箱房的屋顶,蹲下身体四肢蓄力,然后猛地起跳。 他想跳到屋顶躲狗,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爪子突然一滑,以一个尴尬的姿势于半空中趴到了地上。 大黄狗像捡了个宝似的冲过去,范迷在万分紧急的时刻才想来幻人形。 于是,大黄狗很幸运的目睹里一只猫变成了人,整个狗当场就不好了,眼睛瞪圆,嘴巴张大,被吓成了狗界那个著名的表情包。 范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大黄狗啊呜一声,大黄狗屁滚尿流的跑了。 “老子当猫的时候你还是个细菌呢。”范迷仰起头,看到了秋天清晨明亮的太阳,天亮了。 范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看到有人陆陆续续从建筑物里走了出来。 用了半天的时间,范迷才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阎罗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又进不来这里? 范迷找了个台阶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呆呆望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人,陷入了沉思中。 图非晚的四人宿舍群炸了,刚上班十分钟,大二就往里面丢了十几张图片,图非晚为了省流量没点开。 从小图就能看到每一张图片拍的都是一个坐在台阶上穿白色休闲外套的男生。 微信群。 大二:“十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长得太戳我心巴了。” 大三:“刚来的这儿的?之前没见过,你们猜他是学生还是研究所的人。” 大四:“看着像学生,而且还是大一的那种,看他的眼神,清澈又愚蠢,大一男生标配。” 图非晚找了一张正脸照,点开看了原图,男孩大约有二十出头,皮肤白净,一头黑发,眼睛像杏仁,又圆又大,就像大四说的,眼神非常清澈,但也看着很蠢。 图非晚是个双标的人,自己长得漂亮呆萌,但并不喜欢漂亮呆萌的男孩,因此她不感兴趣的退出群聊,将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晋戚今日没来打扰她,估计是昨晚在外面溜达的太晚,今天没有起床。 当僵尸也有僵尸的好,不用早起不用工作,不需要吃东西也能活蹦乱跳。 中午下班的时候,图非晚发现他们宿舍群里的消息已经变成999+,她往上翻了翻,发现全是关于那男生的消息。 大二从各种群里扒拉出来消息发到她们的四人小群里,男生在台阶上坐了一上午、侧面也是无死角、眼睛长得超好看、谁谁谁去要了微信号、谁谁谁送给他了水和面包、谁谁谁也去打招呼了、基地的管理办公室去人找他了、男生被基地的人带走了、研究所和学校没人认识、基地的大黄狗疯了、男生没有工作证、研究所打算报警、找不到人了。 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大二说:“我的crush就这样没影了。” 图非晚说:“大黄为什么疯了?怎么疯了?” 大二:“我的crush还比不过狗吗。” 图非晚顿了顿,严肃的说:“学姐乖,别闹了,以后我给你介绍更好的cursh,不是我打击你,这人有可能是盗墓贼。” 大三说:“估计是附近村子的,听说这里面挖出来了很多文物,就晚上偷偷过来了,结果没找到文物的位置。” 大四说:“我听我们老师讲过,考古有时候就会遇到这种人,甚至一个村的村民都围过来和教授们抢文物呢。” 大二泄气的用筷子顶着下巴,感觉自己失恋了。 她们吃完饭往宿舍楼走,半路看见三个女孩蹲在地上用火腿肠喂猫。 图非晚看过去,心想,她好久没吃火腿肠了。 范迷的嘴里含着火腿肠,突然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一人一猫的眼神对视上,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 猫眼眨了眨,重新低下头咀嚼火腿肠,心想,小姑娘长得真眼熟。 图非晚移开视线,叼着火腿肠还能发呆,看来这种火腿肠不好吃。 大二凑上去撸了两把猫,才跟着她们往楼上走,“真听话,毛好白,之前没见过,看着不像流浪猫。” 大三说:“应该是谁一直在屋里养,没出来过吧。” 下午上班没多大会儿,晋戚撑着伞飘到了图非晚的桌旁边。 图非晚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唇瓣紧抿,情绪不高,图非晚动唇不发声,“怎么了?还没睡够?” 晋戚低声说:“臣不能到帝姬的寝居去了。” 他刚刚试了试,仍旧和之前一样,他无法离开神子墓百丈远。 图非晚因为要说的话很长,怕晋戚看口型看不懂,就找借口说要去厕所,离开了帐篷办公室。 图非晚躲在仓库制冷机的后面,说:“我跑远点然后在心里想你,试试你还会不会像昨夜一样被莫名其妙送到我身边?” 晋戚点头,图非晚就撒丫子跑出了考古现场。 她一口气跑到宿舍楼的小超市前,从里面买了一瓶水,气喘嘘嘘的喝着,一边在心里念晋戚的名字。 想晋戚想晋戚想晋戚,图非晚甚至闭上了眼,可她睁开的时候,面前还是空荡荡的砖块路。 好想不太管用。图非晚仰头喝完了水,捏着空瓶子又站了五分钟,确定的确没效果,她重新回到了考古现场。 晋戚仍旧站在原地,看到图非晚时迎了过去,皱眉说:“是臣考虑不周,让帝姬来回奔波,累吗。” 图非晚说:“累,年纪大了跑不动了,换我高中的时候,八百米轻轻松松拿下。” 晋戚抬袖擦了擦她的额头,图非晚把脸凑过去,他的手从额头自然而然的滑落到唇角,摩挲红润的唇瓣。 图非晚眼神脉脉的看着他。 “啧啧好恶心。” 图非晚和晋戚同时抬头。 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坐在屋顶上,一边舔着胸口的毛毛,一边瞥着下面并发出嫌弃的声音。 图非晚看了一眼晋戚,咽了咽口水,趴在晋戚的胸口小声说:“你听到说话声了吗?” 晋戚凝重的点点头。 图非晚惊异的说:“它、它它说话了?” “嗯?”白猫舔完胸口的毛,往下瞄了一眼,发现下面的两个人正在看着他,白猫翻了个白眼,喵喵喵的说:“看什么看,再看本喵也比你们好看。” 图非晚:“猫——”她刚说一个字,就被晋戚捂住了唇。 晋戚低头,用一个亲密的姿势低声说:“莫声张,它不知道。” 图非晚立刻明白晋戚的意思,这古怪的猫不知道他们能听懂它说话,所以假装听不懂的话也许能听到更多的东西。 图非晚不再看猫,轻轻搂着晋戚的脖子,唇瓣贴着他的脖颈,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难道狸冀未死,附身在了猫的身上?” “不太像。” “我也觉得,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图非晚说话的气息喷在晋戚的脖子上,晋戚没忍住,吻住了她的唇,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范迷趴了下去,两只爪子交叠垫在脸的下面,盯着下面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说:“好无聊,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再找不到我就疯了。” “它在找什么?”图非晚含糊的说。 晋戚长长的睫毛下目光微微一闪,将图非晚的腰按向自己,说:“没什么,一只蠢猫罢了,不必理会。” 他握着她的腰骨,与图非晚接了长长的吻,吻罢,晋戚放开微微喘气的图非晚,说:“帝姬该回去了。” 图非晚点点头,用手指抹了下嘴唇,说:“那我走了。” 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白猫,满是好奇惊疑,但她的确出来了很长时间,只好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只会说话的猫哎!抓起来拍视频发网上的话应该会爆火吧!图非晚走进办公室,坐下来,心里还是翻腾震惊,要是上交国家的话,有没有可能奖励她一大笔钱呢? 图非晚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的发散着想象力,而外面的晋戚仍旧站在原地。 范迷百无聊赖的趴在爪子上。 晋戚心中千思百转,片刻之间万千思绪和念头在他心头滚过,他很快做了决定,理了理袍子,若无其事抬步离开了。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会说话的猫 免费阅读.[.aishu55.cc] 怕鬼是一辈子的事 图非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晋戚和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在打架。 图非晚梦到自己站在帝庙的金红殿柱的后面,看到一处角落里,应召前来的大将军在偏僻地方和她的猫打成一团。 仆人铺平九龙冕袍的下摆,屈膝恭敬的向她行礼,说:“姬,行否?” 她头戴金玉冠,轻轻摆手,兴趣盎然的望着前面,低声说:“等。” 猫张牙舞爪,大将军神色凛然,他们后退一步,然后毫不犹豫的同时冲向对方。 大余帝姬轻轻皱眉,察觉出人和猫之间的杀气。 不解。 此兽是大将军所赠,为何他看似又厌恶至极。 一声凄厉的‘咪’后,人和猫分开,猫得意的扬起锋利的爪子,阳光在指尖寒光一闪,大将军俊美的侧脸上挂着三道血淋淋的抓痕,猫叫:“咪!” 大将军冷漠的抬起握着的拳头,呼的一下吹掉了一把强行薅下来的猫毛,薄唇微启,言:“头。” 猫用爪子摸摸脑袋,愤怒的竖起了尾巴,大余帝姬看到她的猫的毛茸茸的脑袋上秃了一片。 大余帝姬:“......” 猫愤怒拨地冲了出去。 帝姬长袍逶迤拖地,翩翩然走出去,大将军看到她后立刻屈膝行礼,而猫不管不顾的跳到他的肩头,小嘴一张嗷呜一下刁住了大将军的额发。 帝王在前,大将军不敢妄动失礼。 猫气愤的晃动脑袋试图拉扯他的头发。 大余帝姬手指一动,白猫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一个表情狰狞的姿势不动了。 大将军从头上摘下猫,捧在手上递给帝姬。 帝姬唇角带着一抹不明显的笑,伸出手。 大将军低头,送猫。 帝姬没接他的猫,而是伸向他的头,将一缕被抓乱的头发捻下来,顺着大将军锋利流畅的侧脸垂落在鬓角。 她看到从她伸出手时就紧绷僵硬的男人,心中好笑,然后她接过猫,说了一句什么话,大将军的脸骤红,哑声说了两个字‘认罚’。 图非晚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回味着四千年前女人和男人、帝王和臣子之间暗流涌动的极限拉扯。 妈耶,虽然都是她,但不得不说四千年前的帝姬会的比她太多了,那不动声色的目光往晋戚身上轻描淡写的掠过,就能让威严冷肃的大将军脊柱发麻声音沙哑。 图非晚正想着,忽然看见黑漆漆的屋子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瘦长人形的轮廓,她努力回想那个地方是放了什么东西,就看见人形轮廓动了一下。 鬼啊!! 图非晚一张嘴,晋戚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图非晚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狠狠的惊恐了一下以后才反应过来。 晋戚小声说:“是我,莫怕。” 他有点无奈,帝姬好像直到现在都害怕鬼。 图非晚虽然白天和鬼厮混在一起,但是每次夜晚降临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很害怕黑暗中的鬼影。 图非晚捶他的胸口一下,小声说:“你变态,这是女生宿舍。” 晋戚听着其他人的呼吸声,尴尬说:“臣不是有意的。” 图非晚说:“是我把你召唤来的?” 晋戚点点头。 圆月的银辉照在屋内窗台上,晋戚在黑暗中眼神明亮,期期艾艾的说:“帝姬在想臣?” 图非晚从床头摸到外套,说:“出去说。” 屋里毕竟有其他女孩,晋戚虽然是个鬼,但是个男鬼,不合适在女孩子的房间里。 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上,图非晚说:“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事。” “梦到了什么?”晋戚站在风口,替她挡住秋夜的冷风。 图非晚就把梦中的事告诉了晋戚,晋戚比刚才更加的尴尬窘迫。 图非晚拉着他的领口,说:“如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我的猫打了很多次?” 晋戚:“咳,臣只是与小咪过了几招。” 他干巴巴的补充:“不叫打。” 图非晚说:“一只可爱的小咪咪,你为什么要和它过不去?而且那猫还是你送给我的。我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在现代就叫虐猫,是要被网友审判的。” 提起送猫,晋戚内心不知道有多后悔送了那个小畜生给帝姬,本意是想讨帝姬欢欣的,结果那小东西真是让他气的牙痒,他一直很希望小咪能一不小心走丢掉,还想过要把小咪偷偷抓走,伪造它走丢的事实。 不过晋戚再怎么牙痒,送给帝姬的东西,他就是长了个狗胆,也不敢去动属于帝姬的猫。 图非晚没继续问他为什么那么幼稚要和猫打架,说:“晋戚,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今天遇到的那只会说人话的猫就是小咪?"” 她还活着,晋戚也在,狸冀也出来蹦跶过了,那她四千年前的小猫有没有可能也还活着呢? 晋戚想都不想的说:“小咪没有长生不死的神力。” 图非晚说:“万一小咪也是听了我的召唤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鬼魂呢?” 晋戚立刻否定,“天道有定,人畜轮回有序,即便小咪下了地狱,也早就轮回很多次了。” 图非晚说:“狸冀就没有轮回。” 晋戚说:“狸冀是唐尧的孙子,唐尧是神,有他庇佑,地狱自然不敢动他。” 经过晋戚这一串的否定,图非晚噘着嘴,不说话了。 晋戚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说:“山中多野猫,帝姬若是想养猫,臣再为帝姬寻得一只。” 再找猫的话,他一定要找一个不粘人腻歪的傻猫。 图非晚低头扯着他的衣袖,说:“我不喜欢猫,但我就是有些想念小咪。” 如果她没在记忆中看错的话,小咪应该是陪她到最后的灵兽,如果那只白猫就是小咪,它会说人话,也许会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呢。 图非晚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晋戚,因为她意识到晋戚好像并不喜欢小咪。 秋风萧瑟,月明星稀。 图非晚缩了缩脖子,“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吗?” 晋戚说:“会,山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银色波涛能延绵万里,到那时活人都不会进山了,雪地里会有很多小兽撒欢。” 图非晚说:“下大雪的时候我们应该会停工,我多带几床厚被子和吃的,去墓中陪你住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晋戚抚摸她的腰,低头与她接了甜甜的吻。 翌日清晨,图非晚出门的时候往兜里塞了几根火腿肠,她打算背着晋戚去找找那只会说话的白猫。 图非晚在基地的生活区域转了很长时间,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今天没见过那只白猫。 估计是跑了。图非晚心里有些遗憾,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去干活了。 图非晚和大四在挖掘现场碰了面,一同去办公室。 她们到了没多久,张朔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抱着只浑身雪白的猫,他捏着猫爪对两个女孩打招呼,说:“来,咪一下。” 大四说:“哟,张哥,这是你的猫?最近在基地经常见它。” 张朔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谁养的,看着不像流浪猫,很亲人,我叫了它一声它就跟我走了。” 白猫张嘴说,“喵喵喵——” 图非晚听在耳朵里,意思是,“叫老子却不给老子吃的,烦!” 图非晚忍笑,从口袋里拿出火腿肠,在白猫的眼前晃了晃,“吃吗?” 白猫:“喵!” 图非晚听到的意思是,“不吃!” 图非晚:“……” 被拒绝好尴尬,幸好她可以假装听不懂。 图非晚循循善诱:“很好吃哦,你一定没吃过。” 猫瞥了一眼,肚子咕噜一声,它不满的嗅了嗅火腿肠,用爪子拍了一下,示意给它剥皮。 张朔说:“还真是饿了。” 图非晚说:“让我抱抱可以吗?” 张朔看了眼吃的香喷喷的猫,说:“小心它挠你。” 图非晚说:“我会留意的。” 张朔把猫递给她,图非晚抱住软绵绵的猫肚,感觉到略高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这熟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动。 她掐着猫的腰,让正在吃饭的白猫与她面对面凝望着。 图非晚心里充满希冀,希望白猫就是小咪,能将她认出来。 范迷正吃的开心,被强行叼着火腿肠和人类对视,他不开心的喵呜一声,一张嘴,火腿肠掉到了地上,范迷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咪——!” 我的肠! 图非晚听到白猫悲切的说。 白猫义愤填膺的瞪着图非晚。 图非晚干笑:“你自己弄掉的。” 张朔和大四哈哈哈大笑,“这猫很有灵性嘛,傻乎乎的。” 范迷从图非晚的手里挣脱开,跳到地上,恋恋不舍的扒拉着火腿肠,肠滚脏了,他很饿,但是肠滚脏了。 图非晚看见那猫盯着脏兮兮的火腿肠,一副想吃又嫌弃的样子,忍不住说:“我兜里还有,我再剥一根给你。” 范迷仰起头,水汪汪的小圆眼瞪她一眼,跳到桌子上坐下,用桌子点了一下他前面的地上。 张朔说:“它的意思是不是让你把火腿肠放桌上?” 大四说:“我就说不是流浪猫,这么爱干净。” 图非晚把火腿肠剥好,放到桌子上,说:“吃吧,小咪。” 范迷低头大口大口嚼着,过了十几秒后,他突然反应迟钝的仰起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为您提供大神 落樱沾墨 的《星光璀璨老祖宗》最快更新 怕鬼是一辈子的事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