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落凤坡开始凤溪凰跃》 第一章 落凤坡下 汉建安十八年(213),盛夏。 雒城已北,约三十余里处间,此地现正屯驻着一支甲胄鲜明,旌旗林立的大军,一眼望却,是数之不尽的军士结成整齐战阵,似有数万大军的气势。 而前方则是两条道路。 主阵间,只见一身席锦袍,长相略为奇特,两侧大耳醒目无比,猿臂招展,年过五旬之人忽然坚毅的拔出腰间利剑,高声道: “赵统听令,本将命汝携众护佑军师之安危,务必护其周全,万不能有所闪失!” “喏!” 闻言,一侧的青年将领顿时纵马奔来,连忙拱手接令道。 只见此青年生得八尺有余,面目俊郎,目若朗星,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气息,颇有温文尔雅之风范。 此正是赵云膝下长子赵统。 但此赵统非彼赵统,早在三载以前,他就已经从后世穿越附身而来。 一瞬间,接到了其主刘备的指令,他一时面上有些喜色连连,甚至摩拳擦掌…… 前方便是重镇雒城。 其城高墙厚,依山傍水而建,易守难攻。 立于绵竹城前,是成都门户所在,乃咽喉要地,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而此刻,通往雒城的就有两条道路,正前方的乃是主道,宽阔平坦,适于大军行进,可直抵雒城下。 另一条则是偏僻山道,路狭且险。 也正是考虑到雒城“易守难攻”,故而军师庞统方才会于此处献策,令刘备继续率主力沿大道进逼雒城,而由他遣一支偏师沿山道驱驰,以绕行至雒城侧后,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虽然刘备决议自己率部走山道奇袭,但却拗不过军师庞统的据理力争,最终只能令其率偏军。 这也就有了令赵统随军护佑的一幕。 大军就此展开分兵,各自前行。 …… 行进于山道间,此刻赵统特意将精锐伏于庞统两侧,以便在发生在意外以后能够第一时间护其周全。 此次命他护佑的同时,刘备还从亲卫营间拨了二百余白耳精兵供他差遣。 须知,白耳精兵跟随刘备南征北战多年,几乎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可也由于连年征战的缘故,也就一千上下的规模。 而此次入川也只携五百余众,其余的则留守荆州,由赵云统领,掌管内府。 一次性拿出二百上下的白耳精兵,也足以能感受到对于庞统安危的重视。 但既然此次是奉命护佑庞统安危,在安排好白耳精兵贴身保护后,赵统便请缨率众先行。 概因他拥有先知先觉,知晓如今己方已是危机重重。 前方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落凤坡。” 原史上,此地就是凤雏庞统的殒命之地。 不出意外,前方此刻恐怕已经尽数遍布伏兵,只等有缘人前往了…… 赵统深知,如若己方还是按照原计划行进,那恐怕庞统的结局并不会有所改变。 而此次他被安排此使命,亦有其主刘备培养他的意思。 若是这一次使命无法出色完成。 恐怕后续更多入军旅作战立功的机会都将会离他远去。 既然来到了这个乱世,还成为了未来蜀汉五虎的后裔,那胸间岂会不心怀功名利禄? 前程还是极为重要的。 他明白,能够跟随刘备入川,是自家父亲努力为自己争取来的名额。 穿越来的这几年,由于年纪尚且还未及冠的缘故,鲜有能够参与战事的机会。 而这一次刘备命他护佑庞统周全,也是一道契机了。 赵统一时在心下暗自思索,此次也是自己脱颖而出的好机会。 表现好,自然皆大欢喜。 若有差池,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理清这些,赵统忽是深吸一口气,面色逐渐郑重起来。 “只能说,前方必然会有伏兵,若想护佑军师周全,只能设法挫败敌军伏兵,令其无法设伏了。” 不过,念想于此,赵统却是不由摇摇头,暗自沉吟着:“挫败伏击,说来轻巧,恐怕想要实施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呢。” 毕竟,此次设伏乃是张任这位蜀中名将亲自主导的。 想要击败他,难度可并不会小。 何况,此次小道奇袭,还是己方在明,敌在暗,那就更不好操作了。 沉思了良久,赵统嘴角方才掠过一丝笑容,似是已经胸有成竹。 第二章 计中计 一处山坡上。 “启禀将军,敌军各部已在坡下道口处安营休整,并未继续结阵前行。” 此言一出,只见一斥候装束的士卒正向一身披坚甲,身过八尺,面色红润的中年将领拱手如实汇报着。 此将正是蜀中名将张任,这次率本部兵士于落凤坡设伏亦是他一力所主导。 话音刚落,还不待张任有所回应,一侧的副将便是眉宇间紧缩不已,遂拱手沉声道:“敌军如此谨慎,恐怕是已经窥破了将军您的计划吧?” 闻言,张任双目依旧静静遥视着下方的动向,沉吟半响,方才冷静的分析着:“发现我军伏兵?” “此事不太可能,若是敌军有所觉察,那方才的那支前锋岂会继续往前驱驰?” “这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吗?” 只是,话虽如此说,可瞧见敌军大部却依旧在道口处休整,停滞了许久时间,一时饶是张任,也有些疑惑不已。 但他还是依旧耐心十足,遂挥手道:“继续等!” 他相信,敌军既然会选择走山道奇袭雒城,那就肯定会过去的。 毕竟,落凤坡乃是这条山道通行的必经之地。 约莫又过去了数个时辰。 似乎已是日落西山。 此时,庞统方才率部继续启程,往前行进。 瞧着各部兵士徐徐渐进的从坡下穿行而过,正好是完全暴露在两侧所埋伏的伏兵视野之间。 那一骑白马的身影亦是越发清晰开来。 山坡上,张任眼光敏锐,自是发现了这一幕,遂是面露大喜之色,说道:“此真乃天助我也啊!” “将军,何出此言?” “汝等且看,那身骑白马的岂不是刘备乎?” 张任此言一出,其余诸将纷纷定睛瞧去,遂顿时大喜过望。 是啊,刘备所骑乘的神驹的卢马不就是浑身通白吗? “本将设伏于此,本以为最多能够伏击一支偏师,却没想到刘备此人竟然如此大胆,竟亲自率部奔袭山道。”火山文学 “当真是意外之喜矣!” 说罢,张任面浮笑意,大手一挥,示意各部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眼瞧着“刘备”一步步穿行着…… 张任则是在悄然计算着射程的距离。 “呵!” 忽然间,张任瞬间立起,拔剑厉声高喝着: “骑白马者乃是刘备,一齐射杀之,敌军必溃!” 号令一出,半响后,却是并未有丝毫动静。 所谓的伏兵并未尽显出。 反倒是坡下的各部军士依旧在徐徐前行着。 这一刻,张任不由满面疑惑:“什么情况?” 就在他满脸不解之间,忽然两侧伏兵尽显,可却令张任无比恐惧。 这些伏兵为何身着衣甲不同,且纷纷将弓弩瞄准向己方? “活捉张任,活捉张任……” “杀!” 顿时间,只见一阵阵的弓弩手开始一齐向张任所在的山坡上发射。 “啊,啊……” 一时间,防备不及的不少蜀军发出无力呻吟声,随之倒地。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备早已窥破了我的伏击,故而才将计就计吗?” 眼瞧着从旁的军士遭受着四周的箭矢袭击,压根无力防守,张任也不愧有名将之称,经过短暂的慌乱以后,也是迅速的理清了来龙去脉。 事既已泄露,张任本该迅速遣军撤离于此。 但他忽然发现下方那身骑白马的“刘备”依旧一马当先。 心下却是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今日纵然本将伏击失败,可若是能射杀刘备,那我军接下来反攻的时机便将到来。” 沉吟一番,张任亦是迅速打定了主意,遂顿时从背部取下二石弓,弯弓搭箭竟是一气呵成,并迅速瞄准了下方。 他竟是要凭借一举之力射杀“刘备。” “咻……” 一箭应声而出,箭矢瞬息直飘而过。 下一秒,却见白马左右的军士顿时往后撤去,马背上早已空无一人。 瞧见已经射杀刘备,张任顿时大喜过望,遂高声呐喊而起。 紧随着,他便携着兴奋的神情欲率部撤回雒城,好策划接下来的反攻。 可此时。 下方军阵间,骑乘一匹普通黑色良驹之人却是既生出了庆幸又流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此人正是军师庞统。 在道口处,庞统携部再度启程时,他便多了一个小心眼,命麾下侍卫代替他骑乘的卢一骑当先行进于大军之前。 这一刻,庞统背部冷汗直冒。 但既然躲过一劫,庞统亦是迅速扶剑指挥道:“敌军已败,全军进攻。” 一席号令传下,麾下各部开始沿着张任所在的山坡上疯狂涌去。 不仅如此。 只见此时赵统亦是率部从侧翼杀出,直取张任。 一路纵马挺枪狂奔而至,并逐渐发觉了身披坚甲的张任身影,高吼着: “张任,汝已中我之计,此时不降,更待何时也!” 一席高喝。 张任虽然胸间憋足了一股气,想率众拼死一搏。 可他发现自己射杀了“刘备”,敌军非但没有阵脚大乱而崩溃,反而是呈现愈战愈勇之势。 他便已经有所预料,射杀的乃是假刘备。 环顾四周,瞧着局势对于己方是越发不利,他也只能忍下一口气,慌忙命各部快速往雒城撤离。 一阵交锋。 蜀军几乎尽数覆没,唯有张任携数十人仓惶逃离。 此战结束! 赵统方才携着约两千余战俘下山与军师庞统所汇合。 刚一下山,庞统便笑着迎上前,拱手说着: “今日赵统领可算是救了统性命啊!” “军师何出此言,统奉主公之命护军师周全,此乃是应做之事尔!” 闻言,赵统亦是面色谦逊,徐徐回礼道。 但话锋一转,他却遂予以说着:“只是,我们的约定,军师可别忘记了呢。” “哈哈哈……” 此话一落,庞统大笑一番,遂才徐徐道:“此事好说!” “以今日赵统领所展现出来的军事素养,统想即便没有我,以主公的识人之明,想来也并不会亏待赵统领的。” “哈哈,话虽如此,还得有劳军师了。” “自然,自然……” 二人相互交谈,尽是流露笑意,以享受战后的狂欢。 第三章 乱敌部署者,统也 庞统此刻劫后余生,笑得愈发灿烂,同时心下亦是生出对赵统的好感油然而生。 之前赵统提出要反伏击,击碎蜀军埋伏,那时庞统还不以为意,并不当一回事,在他看来,这条山道是他与法正通过西川地图连夜敲定摸索出来的。 索性,赵统灵机一动以说笑的方式与其立下赌约,方才令其勉强同意了反伏击的策略。 这则计划也是赵统临时所想。 自己率前锋先行往前,借助投降蜀兵熟悉当地的山川地势从落凤坡侧后方,悄然的将伏兵给干掉。 至于庞统则率主力屯于道口处,拖延时间予以迷惑张任。 赵统心下很清楚,只要主力不通过,前锋先过去是不会遭受到攻击的。 良久,庞统却不由忽然问询道:“统心下有些疑虑,为何赵统领斩钉截铁的断定落凤坡必然有敌军埋伏呢?” 闻言,赵统清秀的脸庞浮现出和蔼笑容,自信回道:“这可能就是为将者的直觉吧?” “以这条山道,地势陡峭、险峻之所不计其数,统认为蜀军中不乏有极为熟悉当地地势之人。” “更何况,那张任还号称蜀中第一名将呢,那统也不得不多加几分心思。” 此话稍落,眼瞧着赵统面上极为自信的回言,庞统对其好感也是越发攀升着,沉吟一阵,眼珠子一转,他似是予以准备考教赵统一番,给其更多的表现机会,遂相问着: “对于接下来的部署,不知赵统领可有何见解?” 一席话落,赵统思索片刻,遂才不慌不忙的拱手说着:“军师,据末将近日来与本地军士的连番攀谈得知,从落凤坡再度往西约莫三十余里,可径直穿过雒城,抵至后方的绵竹与雒城之间。” “而雒城一夫当关,易守难攻,想来即便是主公亲提主力也极难在短时间内破城,我军如今既然已经破了敌军伏兵,何不穿至敌军后方伺机行事呢?” 话音落下,却见赵统流露出从容、淡定的神情。 瞧见着其神情,庞统自是明悟了其意,遂不由笑着夸赞着:“赵统领还真是生得其父之风也!” “军师褒奖了。” 覆灭了蜀军伏兵,庞统依旧是率众继续往前,并且在此战中,赵统的智勇都充分予以得到了体现,更是令其继续统率前锋先行。 至于所俘虏的两千余众,则差一部军士送回后方看押,待战后再行处置。 毕竟,这支军众新降,如今己方又要深入敌后,那肯定是不能就地编入军中所用。 …… 夜色降临,将近亥时时分。 张任方才是灰头土脸的携残部数十人逃回了雒城。 此刻,刚被任命为雒城主将不久的主将刘循,得到消息以后亦是迅速于西门外迎接。 二人聚齐,瞧着张任的落魄面色,刘循顿时间神色便极为疑惑,紧促的相问着:“将军,你这是?” 眼瞧着城中诸人都尽数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虽然此次惨败令他颜面扫地,难以切齿。 但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徐徐了道出了前因后果。 嘶…… “什么情况,敌军早已窥破将军的计划?”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时,饶是主将刘循听罢,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过,如今正值大敌当前,据傍晚时的战报所示,刘备已亲率主力沿主道进逼至雒城北门外安营扎寨。 现在亦是用人之际,也不是责罚张任的时候。 相反,刘循还对其多加宽慰道:“将军不必为此败介怀,此战将军非战之罪也!” “若不是叛贼张松曾将西川地图献于那大耳贼,敌军又如何会知晓落凤坡这条奇袭的山道?” 即便并未追究,张任对于此败依旧是耿耿于怀。 沉思了许久,张任面上再度流露出决绝之色,拱手抱拳道:“还请公子再与末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将军?” 听闻此言,刘循有些面色不解。 随即张任重新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情,徐徐说着:“公子,敌军此次既已突破了落凤坡,末将料其会继续进发,以期在刘备军主力发动进攻以后。” “这支偏师必然会攻击西门,以为牵制我军兵力。” 说罢,张任的用意已经极其明显。 他要再度伏一军于西门外两侧山林间静观其变,只待敌军前来攻城,便一举杀出…… 好报今日此一箭之仇。 徐徐听闻了张任的这番部署,刘循觉得有理,便又下令重新拨其五千军。 得了信任与支持,张任此刻可谓是干劲满满,连忙拱手谢恩,遂便有条不紊地前去部署了起来。 接下来的数日间。 虽然刘备军已经兵临城下,但由于雒城的坚固,其军亦是在热火朝天的加紧砍伐着树木,打造各类攻城器械。 以及差人于城外挑战,并予以说降敌将。 只是,如今镇守城池的乃是刘璋长子,劝降一事自然无疾而终! 主力部众未发动进攻,庞统、赵统所率偏师亦是依然未有下一步的动向及计划。 而有了这段时日的缓冲,张任也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西门外的伏击。 现已是万事俱备,只待敌来。 十余日后。 六月初。 屯于雒城北门的主力部众开始向城池发动全面猛攻,刘备甚至是亲自督战。 而随着战事进行以后。 庞统、赵统亦是有了新的动向。 就在雒城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忽然之间,绵竹城外的竹林却是传来了一支甲胄精良、战力强悍的刘备军。 这支军众白潜夜行,不过数日间,已经连续劫掠了从成都发往雒城的百余辆粮车。 这一消息刚刚瞩目。 便几乎同时震惊了绵竹与雒城两地。 而这一消息传出,更是令已经准备就绪的张任顿时心惊不已。 他忽然感觉到,这路敌将似乎非同寻常! 好像能够预判到他的想法一般。 从前番的落凤坡,再到目前的伏兵西夔门外,他的作战部署,无不是被窥破。 这支敌军没有奇袭雒城,反是突至后方。 完全乱了他的一切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