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 1. 准备遗忘 那时沈听筠还不知,自己随手给许沁写下的结局,在异时空有了应验的能力: “接亲的婚车排了几十米,都是低调奢华的黑色豪车超跑,这一路,鲜花簇拥着,许沁坐在车里,白纱灵动圣洁,漂亮得好似误入人间的神女仙子。她向车外望去,入目皆是大家艳羡的目光。 孟家光环最后照耀她的一次,便是这场盛世婚礼的资助。 因为宋焰,她放弃了孟家的全部,父母,哥哥,还有那些世俗的物质。再来一次,这回她不会松开宋焰的手,她不会再受付女士的威逼束缚,只甘心做个精致人偶。” 沈听筠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出这一串文字,继续写到: “步入殿堂的红毯上,她捧着花捧,望向百花装束的高台,一旁,母家坐席上空荡荡。这是场不受祝福的婚礼,不过,她有背叛全世界的勇气。殊不知,在赶来她婚礼的路上却是另一番兵荒马乱,消防车紧急出列,沾了血的担架被迅速抬上救护车,骨节分明的手垂在一旁,金属袖扣规规矩矩地扣着。 情劫难渡,便以车祸为代价,祭献掉他的记忆,那些沁沁的笑,沁沁的泪,沁沁的悲愁喜乐,爱痕嗔痴……等他醒来时,便会忘得一干二净。” …… 另一头的孤儿院里,许沁缓缓睁开了眼。 小小的她支起身子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恍惚。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不顾家里人反对,硬是跟宋焰在一起了。 新婚着实甜蜜,她与宋焰耳厮鬓摩,缠绵一月有余,才从领导谈话的间隙里听说哥哥出事的消息。 她立马就买好了东西前去探望。 可因为孟家断了她的经济收入,她作为职场新人又难免被轻视被排挤,没拿到奖金,赚的钱并不多。 补品很贵,她背着宋焰买的,毕竟当初他连一瓶耗油都要斤斤计较,她怕麻烦。 且说这一个月,她每日照顾宋焰的三餐,厨艺已经精湛不少,如今拎着她亲手做的饭菜,也想让哥哥也尝尝。 谁料,养母竟然根本不让她进病房,还出言讽刺她。 难道会做饭,就不配做上等人了么? 那梦着实漫长,她梦到数月后国坤楼下偶遇哥哥,他那温和儒雅的眸子,客气疏离地瞧着她,好似根本不认识她这个妹妹一样。 “哥……”因为思念,也因为与宋焰三番五次的吵架,委屈涌上心头,她说话声也掺杂几分哭腔。 可等来的不是他的安慰。 他略显惊诧地顾了眼周围,递上一方丝帕,同她温言问了句:“这位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许沁想不下去了,那是她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哥哥呀。 他怎能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瞧着她?还故意装作与她不相识? 其实还有零零散散的好多事,那些柴米油盐磨损了爱情原本的美好与悸动,孟家给的钱太大一部分用来办婚礼,往后她拿宋焰的卡刷了个基础款的LV,也就七万块,却不想他竟然因为这件事对她破口大骂,掀了一桌子她精心准备的饭菜。 可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99天啊! 许沁真的想不下去了。 恍恍惚惚她发现,其实一直以来对自己最好的都是哥哥。 也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为了一碗粥,放弃整个孟家。 都说每个不幸的人背后必有一个不幸的童年,若不是当初付闻樱那么对她,事情也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可这不是梦! 这点她清楚地知道,因为她脑海中还有那句魔咒:符号看象限! 这是她这个年纪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倘若那些梦不是真的,她又怎么会记得? 许沁拢了思绪,再过三天,就是孟父孟母过来接她的日子。 她只要咬咬牙,坚持过这三天,就能再吃上家里厨子做的美味珍馐,能住冬暖夏凉的大平层,根据衣风更换背包——虽然那一柜子的包她并不常背出来。 至于宋焰,她短时间内并不想见到他。 可是无端的,她总觉得心里慌乱。 重生这种事情,既然落在她身上,就必定伴随其他蝴蝶效应。 其背后的运作,很有可能是整个平台。 你说现在的晋江,一个buff元素已经不够用了,万一给她整了别的乌龙,穿进来个陈岚或者叶冰裳? 亦或者,这里是起点,给以她为例的主角,增添了什么异能? 又或者,她重生在海棠系统里…… 许沁越想越慌张,只得坐起身来,同自己童年那脏兮兮的兔子对视起来。 她做医生的这一年里,也有点洁癖。 许沁与兔子四目相对,发现这兔子确实脏得要命,毛蜷缩在一起,混着油渍,短毛根部还沾着层不明的黄色物体。 许沁皱了皱眉。 就算是宋焰堆在洗衣间的衣服,都没脏成这样! 她有点想把兔子丢了,可转念一想,这兔子是她和哥哥感情的契机,丢不得。 犹豫片刻,许沁决定去把兔子洗一洗,这样一来,她和养母一开始的不愉快也能化解了。 真是个好主意。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兔子走到水房,旧瓷砖砌成的小房间里,仅有低矮的水池,一旁堆放着潮湿的拖把,只在水池边沿找到一块用了很久的肥皂。 用了很久,且很多人用过,也不知大家都用来洗过什么。 许沁盯着那黄色皂荚,和简陋的肥皂盒,犹豫许久,终于放弃了她洗小兔子的决定。 好崩溃,她一定不能呆在福利院的,这里连个洗衣机都没有。 正崩溃呢,前院突然传来一声欢闹的声音,看来是来了新朋友。 许沁捏着兔子,心下奇怪。 她明明记得之前这个时间段,并没有新人来他们福利院呀? 也顾不上多想,她攥着小兔子飞快地跑去前院,只见警察叔叔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奶团子,同院长低声攀谈着。 那小奶团子着实可爱,头上顶着两个熊猫似的小丸子,眼角向外延伸的开扇形褶皱很是精致,同顿感的鼻子与一排整齐的奶牙搭配起来,活生生像一只迷茫的萨摩耶。 “这孩子啊,从车祸里捡了条命,什么也不记得了。”警察叹口气,“已经联系了家属,家属在国外,答应了过来接。” 院长抬眉瞧了警察一眼,两人眼底尽是心照不宣。 这何尝不是一种弃养? 许沁嘟了嘟唇,漂亮的眸子看向那小团子。 她刚来福利院时,裙子也是这般华贵漂亮。 那小团子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茶色眸子清亮纯粹。 许沁突然就感受到了满满的威胁。 小团子趴在警察叔叔的怀里,奶里奶气地问:“叔叔,我以后就要住在这里嘛?” 警察温声回答她:“等爷爷来接小筠,小筠就可以回家啦。” 小团子咧嘴一笑,“那小筠回家之前,一定会去看望你哒。” 院长欣慰地叹口气,这小姑娘,性格还挺好。 只可惜,小小年纪…… 也不知忘记前尘对她而言算不算得上一件好事。 午饭的时候,护工们把孩子们聚集到饭堂,吆喝着开饭。 沈听筠坐在小板凳,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小餐盘。 一饭一菜,还有盒小小只的牛奶,这在2001年已经算是高配了。 小爪子抄起勺子,乖乖吃起饭来。 她认生,这时候还不敢跟旁人说话,圆溜溜的眸子不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许沁吃了两口饭菜就放下了勺子,这种级别的饭菜她不是很吃得惯。 “你叫什么名字呀?”许沁向来清高,难得主动同人搭话。 “沈听筠呀。”团子露出一排小奶牙,冲小伙伴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许沁。” 听到这个名字,沈听筠明显一愣,茶色的眸子懵懵懂懂地望着她。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但许沁这个名字,她是牢牢记着的,可四岁的她,尚且没有太多思虑筹谋的能力。 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属于她自己的那份记忆却也模糊不清。 她来时,还带过来一个秘密武器,不过被警察叔叔代为保存,现在不在她手上。 “很高兴认识你呀。”她眉眼弯弯地冲许沁一笑。 福利院收养了27个孩子,健全的孩子往往很快就会被收养,留下来的多是残疾的,或是有明显缺陷的小孩。 这会儿收餐盘了,孩子们闹哄哄的,护工也跟着手忙脚乱。 沈听筠从小板凳上起身,也帮护工们忙活起来。 她力气小,却架不住做事那股子认真劲儿,挨个把小椅子推进桌下,又去哄着哭闹的大孩子们。 活像只到处蹭哒的小耶耶。 许沁也想帮忙做点什么,她走到寝室,排列整齐的小床上,躺着的是些先天残障的孩子。 有唐氏综合征的畸形儿,还有缺了一截小臂的幼童,都不是她外科擅长的方向。 忽而她欣喜起来,如今重生,她脑子里可是装了国内外高精的医疗知识,如今不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等孟父孟母来了,她就小露一手,届时浅浅戴个小天才的高帽,也能让付女士高看自己一眼。 不过很快,她这个计划便失败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 准备遗忘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替身领养 白日里阳光正好,沈听筠跟一群小孩子玩闹地正欢,毽子被他们传来传去,踢飞好高。 许沁坐在台阶上看书,因为身体里住着29岁的灵魂,因而显得沉稳早熟,有些不合群。 “许沁,来踢毽子呀!”沈听筠冲她招招手。 许沁摇摇头,扯唇道:“你们玩吧。” 说话间,毽子嗖得一下窜上树梢,小童们聚在大梨树下,一时犯了难。 “我来!”沈听筠举起小手,三两下爬上院子里的那棵大梨树,摘下挂在枝叶之间的毽子,抖落下枝头雪白的梨花。 “哇——” “下雪了!” 孟家夫妇来的低调,一小只孟宴臣乖巧地跟在父母身后。 一进福利院的大门,他们便瞧见树干上晃荡着小腿的女孩,一团小雏鸟一般挂在枝头不肯下去。 “这福利院里的孩子,是真有活力呀。”付闻樱感叹了句。 “就是多少有点危险呐。”孟怀瑾目光紧紧注视着那小姑娘,生怕她掉下去。 他走到树下冲她伸出双手,“下来吧小姑娘,叔叔接着你。” “哇,谢谢叔叔抱我下来,我叫沈听筠。” 许沁一抬头,便瞧见沈听筠被孟怀瑾抱在怀里,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也立即站起身来,紧张地朝他们的方向看去。 付闻樱的脸色似乎不对劲,向来冷若冰霜的她,竟然蹲下身子同那小姑娘说起话来。 “怀瑾啊,你瞧瞧这孩子长得像不像素樱?”说着,她不觉红了眼眶。 许沁顿时有了危机感。 院长出来,见孟家人来了,忙迎上前去,“孟先生,夫人。” 本该是引荐许沁的时候,付闻樱却率先问道:“院长,冒昧地问下,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三天前,警署送来的,原本在他们那养了几天,可家属一直没来领走,这不,就给送过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沉了面色。 “方便给我们看看资料么?”孟怀瑾神情多了份凝重。 付闻樱此时正转过身去,蹙着眉头拨通了澳洲的国际电话,电话那边嘟嘟占线,没通。 她挂了电话,换了个号码,却仍旧是澳洲的归属地,这回,电话通了。 “喂,我是付闻樱。”她声音有些冷。 “当初老爷子说要把小筠接回去,孩子现在在哪?” 她忽而冷笑,“这都半个月了,你跟我说还要再等等?” 许沁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一时间慌了神,求助地看了一眼院长。 显然,院长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来次福利院,撞上自家亲外甥女。 嗯…… “孟先生,那许沁那孩子……”院长犹疑地开口询问。 夫妇俩看向许沁。 这次她没有提着那只脏脏的兔子,而是满眼期盼地望着夫妇二人。 这孩子很是与众不同,透露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成熟。 “沁沁的事,可能还要再耽搁耽搁。”孟怀瑾语调带着几分抱歉。 孟家没打算领养两个孩子,沈听筠是沈家踢出去的皮球,还沾了一半付家的血脉,相比之下,许沁这个战友的遗孤或许就显得不那么紧急。 何况这孩子又伤了脑袋,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孟家再不要她,这层血缘岂不是彻底断了? 素樱在天之灵也会责怪的。 “小筠不怕,小姨在这。”付闻樱眼睛湿润,声音哽咽着。 “小姨……?”脆脆的小奶音,声音里满是疑惑。 孟怀瑾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同儿子嘱咐:“宴臣,爸爸妈妈带妹妹去办手续,你在这等一下。” 沈听筠一听到那名字,葡萄眸子一下瞪圆了,宴臣? 她复又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跟前的小豆丁。 她也记得这个名字。 小孟宴臣注意到那明晃晃的视线,也偏头看向她,而后便撞进清浅的茶色眼底,清澈懵懂,似林间粼粼的湖水一般。 他微微一怔,冲她扬了扬唇角,露出个温暖又羞涩的笑来。 许沁把这副温馨的画面看在眼里,但事实上,这对她而言并不温馨,她只觉得好委屈。 果然,她的预感没错。 果然要出变故。 她哒哒哒跑到两夫妇的跟前,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软声求道:“叔叔阿姨,能不能也带我走啊,我很乖,也很聪明。” 虽说养母控制欲强了些,但福利院生活条件太差了,那么多孩子挤一个房间她根本睡不好,相比之下,她还是想回到孟家。 沈听筠看着许沁,有点不忍心地皱了眸子。 她刚刚听见院长向孟家夫妇提起许沁的名字,人家原来是来领养许沁的。 “我还会医术的……”看着夫妻俩有所动容,许沁想透露一点自己的医学知识,却发现仅仅重生三天,脑海里许多东西就如生锈一般,斑驳模糊,记不真切。 话到嘴边,竟也说不出道不明了。 付闻樱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孩子,我们不会不管你,但如今有点家事要处理,要耽搁一下。” 吧嗒。 许沁委屈地吸吸鼻子,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模样十分可怜。 孟宴臣睇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院长安慰了许沁几句,便带着孟氏夫妇和小团子去办手续。 再晚来两日,像小筠这般乖巧可爱的小奶团子,可就要被旁人领走了。 院长也叹了句好险。 而这头,孟宴臣被爸妈留在院子里,许沁蹲在台阶上流泪。 “你别哭啊,就算不能进我家,也会有别的叔叔阿姨带你走的。”小孟宴臣安慰道。 许沁摸摸眼泪,深深凝视着自己相处二十年的哥哥,这一刻她知道,她要失去他了。 过往种种,马上就要消失不见。 不行,得让哥哥记着她! 她想起小时候做木雕时,哥哥在一旁翻看的动物百科。 她想起他收集的那些蝴蝶,还有沙发上的仿真猫咪。 哥哥一定很喜欢小动物,只是碍于妈妈有洁癖,养不了罢了。 “跟我来。”她擦擦眼泪,也不哭了,带着孟宴臣绕到了后院。 后院有只流浪的小土狗,还没有家,许沁召唤了一声,那小狗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孟宴臣的眼底微亮。 许沁抱着小狗,很是亲昵,仰头问孟宴臣:“哥,你要不要来摸一下?” 小孟宴臣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了。” “你摸一下嘛,你明明那么喜欢。”许沁站起身来,把小狗抱到他跟前。 他还是个孩子,当然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家里管得严,他没什么机会撸狗,如今妈妈不在…… 孟宴臣抓准时机,小手轻轻在狗头上摸了两下。 就这两下,就足够他开心地翘起嘴角,凝眸看向小女孩,同她柔声说了句:“谢谢。” 可这个家又不是孟宴臣做主,讨他欢心,也改变不了没被带走的事实。 “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嘛?”许沁满眼星星地望着孟宴臣。 小男孩专注的看着小狗,还未做声时,便听见护工的声音:“小朋友们,开饭啦——” 闻言,他朝许沁温和一笑,“去吃饭吧。” 许沁凝神看着眼前的小少年,那熟悉的眉眼,却再也没有那般熟悉的气息,仿佛跟噩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哥哥、哥哥不会真的要忘记她吧? 这般想着,胸口便钻心的痛。 这一刻,她连回去重来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那种绝望无助犹如藤蔓,缠得她透不过气来。 心中泛起无限的悲戚,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上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种玩笑爱? “哥……” 她滑下一滴泪,抬头时却发现孟宴臣已经走远了。 · 孟家夫妇始终担心小筠的身体。 谁家好孩子无缘无故就什么也不记得? 万般担忧之下,火速把孩子送去医院,做了次全身检查,这还不够,又给抱去心理科仔细检查一番,这才稍微安心。 团子还小,经不起这般折腾,从心理医生那回来,就困倦地哈欠连天。 困困的走不动路,就张开小胳膊跑向孟怀瑾,如同盛开的小花一样,奶里奶气地撒娇:“姨夫我好困,小筠走不动惹。” 孟怀瑾弯腰抱起小家伙,团子立马抱住姨夫的脖子,下巴抵着商业精英的宽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瞌睡。 惹得一贯儒雅疏离的孟怀瑾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倒是个会享福的。” 孟宴臣从没见过家父这样,惊诧之余,忍不住多看了眼妹妹乖巧的睡颜。 他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爸爸不会要变女儿奴了吧? 要说小孟总还是多虑了,他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毕竟还有个词叫“妹控”。 把妹妹放到病床上,孟父动作轻轻地给孩子拉上杯子,掖好被角,转头同儿子语重心长地嘱咐:“宴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家里的哥哥了,一定记得,照顾好妹妹。” 孟宴臣点头,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我会的,爸爸。” 孟怀瑾欣慰地露出一抹笑,叹道:“你妈妈这段时间也会很难过,也记得多关心她。” 孟宴臣在心里记下,郑重的点头。 他睇了床上安睡的妹妹一眼,神使鬼差地问了句:“那个女孩呢,家里决定怎么办?”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 替身领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小妖艳上线 孟怀瑾沉吟片刻,“我想着,要么资助,要么就问问其他的战友。” 想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家里没有孩子的。” 孟宴臣微凝了眸色,眼底藏几分疑惑,但到底没有多问。 他并不是很会共情的小孩,也不知怎么,才见过一次,就对那个叫许沁的女孩,拉扯出不一样的感觉。 这感觉并不强烈,但却很清晰,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感觉。 见孩子情绪有些低落,孟怀瑾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同他解释。 “宴臣,领养一个孩子,并不是说简单的给她吃穿就行,还要引导她,陪伴她,教育她。百年树人,这是责任,也要大把的精力。爸爸妈妈的精力没有那么多,两个孩子还好,三个孩子的话,或许就会忽略很多。” “何况,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就算是亲生的,生活在一起,也会有很多矛盾,再加上你妹妹本来就跟我们有血缘关系,如果收养了沁沁,平日相处,或是遇上矛盾,爸爸妈妈该如何自处?” 孟怀瑾叹息一声,“女儿,我们只养一个,就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孟宴臣似懂非懂地颔首,“爸爸,我知道了。” 他也明白了,那个名叫许沁的小姑娘,应该进不了孟家大门了。 正无厘头的失落呢,孟父忽然递来一个粉色外壳的手机。 “这个是小筠的手机,存在警署的,等她醒来再给她。” “好的。”孟宴臣接下那部手机,打量了一眼,诧异抬头,“这是手机?看起来好先进。” 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 孟怀瑾点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你姨夫是苹果搞研发的,这应该是还没发行的新款。” 他担忧地望了眼病床,“这手机,你妈妈原是要代为保管的,但我觉得放在孩子身边会更好些,小筠年幼,这手机我就暂且托你帮她看着,但切记,别让外人瞧见,儿子,这手机先进得不似这个年代该有的东西!” 孟宴臣一时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沁沁的事还没处理完,”孟父捏捏眉心,“我们还得在昆市多留两天。” 小孟宴臣心中暗喜,那应该有机会回去再看一眼那女孩。 孟怀瑾瞧着儿子难得挂起抹笑,也跟着觉得有趣,“看来我们宴臣,和沁沁很是投缘?” …… 沈听筠睡了好一会儿才醒。 慢腾腾地坐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 头顶一撮呆毛,两团小丸子也炸毛了。 见他醒了,小孟宴臣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给她递了杯温热的水。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他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可能是之前不常见面的缘故,两个小豆丁并不相熟,沈听筠眨了眨眸子,澄澈的茶色眼瞳亮晶晶。 医生说,她被护在父母中间存活下来,中途磕到了脑袋,这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至于要多久才能恢复,仍旧是个未知数。 “哥哥。”她奶里奶气地唤了一声。 孟宴臣微微俯身,镜片后一双黑眸认真地看向她,“什么事呀,小筠。” 沈听筠拿下头上的一只粉色发卡,举着两只奶呼呼的小爪子,特别认真地别在他头发上。 “这是我的见面礼,以后请多关照。”小姑娘弯了弯眉眼。 孟宴臣没想到她会这样,抬手拂过那只粉色发卡,朝她微微一笑,“谢谢小筠,我很喜欢。” 他摩挲着兜里的手机,温言同她说:“小筠,你的手机在这。” 沈听筠瞧着他手里的iphone12 mini,忍不住嘴角一抽,抬眼藏了好多好多心虚忐忑,“那个……” 孟宴臣将她紧张的模样尽收眼底,扯唇淡淡一笑,“你年纪小,哥哥替你先收着好么?” 沈听筠皱了皱杏眸,她依稀记得自己之前记得好多好多东西,从符号看象限到金融计量,也记得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界的使命,可发了两天烧,无论是心智还是知识储备,都给烧没了。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是个四岁的孩子,但实际上,她已经达到八岁孩子的水平了。 无限骄傲。 因为觉察到自己记忆愈发模糊,在彻底遗忘前,她把最最重要的事情记在了手机里。 这才几天,她已经一件都想不起来了。 但她记得手机里住着个小精灵,聊天框的名字叫“小妖艳”,是她大学的室友。 小妖艳是戏外人,清楚地知道整个故事的走向。 她得先和小妖艳联系上才行,但她又不想让孟宴臣知道太多,于是她嘟了嘟嘴,茶色的眸子望向窗外正葱茏的草木,扭头眨巴了几下眼泪。 “哥哥,我想要那个小fafa。”稚气的小手指指了指窗外不知名的粉花。 “好呀,”孟宴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下却已有几分了然,“等我一下。” 沈听筠乖巧地目送孟宴臣离去,等他一关上门,便点开小妖艳的聊天框,翻到上面自己存的一条语音: “25岁要回去;不能破坏感情线;不能……干啥来着,完蛋一秒忘记!!” 嘶—— 小团子倒吸一口凉气,最后一条是啥来着!! 她无限懊恼地抓了抓头顶的丸子,继续往下翻看。 小妖艳回她了:“宝贝你谁哪家的小孩儿?” 点开那条奶里奶气的语音条:“穿剧了,宝贝我偌大一个苹果系统就只剩下你了呜呜呜呜!” 小妖艳:“宝贝不哭,把手机给你姐姐~” 就知道她不信:“欧佩欣我真的是沈听筠,你忘了在寝室我总打你屁股,还总是扯你睡衣那个粉嘟嘟的口袋?” 一番极限证明之后,小妖艳似乎信了,开始跟她思考对策。 她发来一张评论截图: “投胎新志愿,成为付女士的女儿。” “直接化身妈妈的甜心宝贝,这妈宝女我当定了。” “这要是我妈,我几点拉屎都她说了算。” 并告诫她:“宝贝听我的,找个好人家比什么都重要!” 团子懵逼地回想:自己任务好像就这么完成了,虽说这几天她被封印了记忆,完全不记得要榜上孟家这回事。 好尴尬。 尴尬之余,她忙给小妖艳发了条语音:“艳艳,我现在得手了,然后呢?” 小妖艳一秒上线:“快去宠孟宴臣!以后决不许他流一滴泪!!以后你就做个妈宝!不许长出恋爱脑!!” 嫌打字太慢,小妖艳急的直接飞来一连串语音: “以后你就主打一个陪伴,不许让孟宴臣感到一丝孤独寂寞!” “一定要看着他好好做体检,呜呜呜呜呜记得关照他平日的生活,别让他生病!” 团子无语了:“……有没有重要一点的事情?还有呀,许沁是谁啊,我记得她的名字蛮重要。” 对方沉默了,那“正在输入”字样出现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就在两人聊天的同一时刻,正在楼下摘花的孟宴臣身子一抖,昏昏沉沉地甩甩脑袋。 夺舍成功的大勋花,盯着自己手里粉嘟嘟的几朵小花,一时懵逼不已。 “不是……我啥前儿随意摘花儿了啊?” 手咋这欠儿? 魏大勋想着,忍不住往自己小手上拍了几下自罚。 要是让狗仔逮着,那不得狠狠地爆他黑料? 他愤愤地想着,随即一秒释怀,“算了,反正我又不火,嘿嘿嘿。” 慢慢地,他环顾四周,逐渐发现自己这小个儿也太小了……咱就说,他那183cm不加一滴水的大个儿哪去了? 他觉得周遭好恍惚,世界好魔幻,于是坐在花坛上,捧着小脸默默陷入了沉思。 小勋花翘起一只小jio,冷盯着没拴红绳的脚腕,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时间,竟悲从中来。 自己该不会是在原来的世界挂了吧?! 如此这般想着,他从委屈地眼泪直打转,再到摘下眼镜嚎啕大哭,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沈听筠站在窗边听见动静,踮着脚尖望了一眼,窗台上露出熊猫样式的小丸子头,还有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眸子。 便看见小孟宴臣坐在小花坛上,口齿不清地大哭不止:“老天爷我说我想演戏,你这是安排我过来当童星了啊?这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沈听筠惊了两秒,立马低头跟小妖艳告别:“先不跟你说了小艳货!” 而后立马飞奔下楼,冲到小孟宴臣跟前,挥舞着小爪子:“哥哥你哭什么?” 小孟宴臣拿着方帕正擦眼泪,就瞧见一小团云朵似的小姑娘朝自己奔赴而来,头上两个团子都颠歪了。 慌里慌张地,莫名可爱。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流了这么多眼泪,低头一瞧自己的手心,发现不知何时那束花不见了。 刚扭头环顾寻找,便见眼前出现一小捧灿烂的粉霞,小姑娘软着调子哄他,“哥哥不哭,fafa都送给你。” 孟宴臣微怔,温柔地接过那束小花,嘴角忍不住扬起极为浅淡的笑意。 “宴臣。”身后,付闻樱唤了他一句。 孟宴臣转过身去,很是尊敬地应道:“妈妈。” 付闻樱的视线落在儿子手里的那捧粉色波斯菊上。 沈听筠瞄了眼她平静无波澜的脸色,心想:糟糕。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3. 小妖艳上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狗瘾犯了 “小姨,是我……” “是我摘的。”孟宴臣把妹妹挡在身后,“不该破坏花草,妈妈我错了。” 团子自孟宴臣身后绕出,在他跟前一挡,茶色的眸子满是真诚,“小姨,是我吵着要小粉花的,我错惹。” 道了歉,沈听筠灵机一动,立马想了个办法补救,“坏坏,就罚我跟哥哥画个告示盘,告诉大家不许破坏花花草草!哼!” 小奶团子虎虎生威地攥着小拳头,一脸干劲儿地喘了几口粗气。 付闻樱别过脸,竟是被逗得露出一抹笑来。 不过那笑转瞬即逝,她俯身拍拍两个小家伙的肩膀,“知错就好,去画吧,做错事要承担后果,就要想办法补救。” “好的小姨。”沈听筠露出一拍小奶牙,脆生生地应下,摸索着拉起哥哥的手,走回病房的台阶。 真可怕啊,付女士的压迫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破坏花草确实不对,她教育一下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毛病。 回到房间后,孟宴臣擦着他那被魏大勋泪水弄花了的眼镜,有点抱歉地看向沈听筠,“我妈妈平日比较严格……” 沈听筠坐在床上,晃了晃悬空的小腿,叹了口气,“有妈妈总是好的。” 室内一瞬间又变得很安静,良久,才听见那句小声的“抱歉”。 沈听筠摇摇头,小丸子头被她摇得晃荡几下,她翘起嘴角,“别说抱歉呀,我们来画告示吧。” 窗前散落阳光几许,似破碎琉璃般滑落叶子与花之间。 两小只团子在地板上抱着画板,画的正开心。 孟宴臣规规矩矩地写了“爱护花草”四个字,正给汉字勾勒边幅。 沈听筠这边就要粗暴很多,直接画了个小漫画。 小朋友:“这花好好看!”→立马摘走。 大人:“这小孩好好看!”→立马血溅三尺把头摘走。 画风粗犷,小人头大身子小,一言难尽。 她兴致勃勃地拿着自己的小漫画去给孟宴臣看,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 孟宴臣明显地嘴角一抽,但还是很有涵养地没表现出来,只点点头:“……很有创意。” 两人拿着小告示,跑到楼下花坛。 这里的小花低矮,春日里微风拂过,轻轻松松就把纸片吹没了。 团子攥着纸片思索片刻,视线落到一颗樱桃树上。 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孟宴臣把手搭在她肩上,按住她蠢蠢欲动地爬树欲望,“危险。” 团子转过头来,本以为是一张懵懂乖巧的小脸蛋,不想却是一副哭唧唧的滑稽模样,星星眼里闪烁的满是期待。 孟宴臣:“……” 真服了。 几分钟后,沈听筠举着小爪子,将告示上钻出的小洞对准了樱桃树枝,小心翼翼地穿过枝头的花骨朵,稳稳地挂了上去。 小团子开心地拍手:“好耶——哥哥,我挂好啦!” “嗯,”孟宴臣的声音里多少透着些无奈,“那下来吧。” 他侧身,稳稳地放低身子坐在花坛上,好让骑在脖子上的团子安全落地。 奶团子落地之前,还不忘抓抓哥哥的头发,嘻嘻笑道:“哥哥你人也太好了吧。” 孟宴臣本来想着客套一句,小小的少年故作老气地沉默片刻,刚想开口,便见她晶亮着眸子凑过来,小奶音脆脆的:“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偷偷爬树呀?” 蓦地,他忽而被她气笑了。 · 昆市的春日很是漫长,在医院休养的这两天,两人都与花为伴,相处的很是融洽。 至少在沈听筠心里是融洽的。 第三日,孟家再次拜访孤儿院,本来此行只需孟氏夫妇赴约,但沈听筠知道后,攥着小裙子,委婉地表示了自己也很想跟着一起去。 “小筠去做什么?不如跟哥哥呆在着。”付闻樱给她扎好小丸子,心想这孩子身子太弱,还需要再养养。 团子皱了眉眼,“我想去呀,小姨。院长收留了我,小朋友们陪我玩,我走了,应该和他们打个招呼呀。” 孟宴臣坐在沙发上等妹妹梳好头发,闻言只是安静地翻看着手里的书籍。 付闻樱思索片刻,“那好吧,只是待会儿小姨小姨夫要见个朋友,没法照看你,你乖乖跟着你宴臣哥哥?” 团子明媚一笑,眉眼也跟着完成月牙,“好呀好呀,小姨最好啦!” 说着,小团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竟然腾地一下扑进了付闻樱的怀里,“贴贴!” 一旁安静阅读的孟宴臣此时大受震撼,书页捏在指尖,也不翻了,惊诧地推了推眼镜。 母亲生性疏离,高贵知礼,并不好靠近。 他虽然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有记忆以来,母亲就极少抱过自己。 亲生孩子尚且不亲昵,何况…… 果然,付闻樱面色沉静地把怀里那一小团揪了下来,弯腰把团子放到地上,温言教诲道:“女孩子,要端庄,要稳稳当当的。” 虽是字句规训,但孟宴臣从语调之间捕捉到了母亲愉悦的情绪。 原来……自家母上大人还吃讨好谄媚那一套呢。 孟宴臣这般想着,便听团子脆脆地应了一声:“好的小姨!” 他扫了眼她那眉眼弯弯的憋笑模样,故作沉静的大家闺秀,好似一只努力正经微笑的萨摩耶。 可是谁能拒绝耶耶的微笑呢? 一家四口坐上汽车,朝着福利院的方向驶去,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夫妻俩去谈正事,便打发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 福利院的梨花开的正盛,冰清玉洁,好不漂亮。 沈听筠止不住地“哇塞”,转身想问哥哥去不去树上看风景,便瞧见几日没见的许沁走了过来。 她还是那般漂亮模样,大眼睛水灵灵的。 “哥哥,你果然来看沁沁了么?”她笑的冰清玉洁,是礼仪教养恰到好处的闺秀模样。 沈听筠贼溜溜地瞄了自家哥哥一眼,葡萄眼圆圆,一眨不眨。 她发誓她是偷偷瞄的,也不知怎么就被捉了个正着。 孟宴臣迎上那道吃瓜的视线,且毫不迟疑地看了回去。 糟糕,已经觉察到了哥哥的威压——沈听筠尴尬地揪了揪衣角,是不是她猜错了呀? 难道是她误会孟宴臣了? 奶团子心里没底。 你说谁家好姑娘见人就喊哥哥? 团子现在只想缓缓退出,毕竟她站在这,许沁就不往下说了。 她已经有八岁的智商,跟许沁孟宴臣这些小兔崽子相比,已经是半个成熟的大人。 大人,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于是乎,她冲孟宴臣打了声招呼:“哥哥,我去那边找朋友了。” 可这声“哥哥”着实刺耳,许沁闻言,几不可觉地蹙起了眉头。 团子正要跑,就被孟宴臣扣着肩膀拉了回来,“你去哪?我陪你一起。” 他哪能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四处溜达? 许沁垂眸,掩盖住眸底的哀伤神色。 团子捕捉到她脸上那抹暗淡神色,愈发尴尬,搓着小手,都快尬成社恐了。 救命! 她沈听筠的命也是命啊! 倒是许沁先开口,找了个台阶下:“小筠喜欢小狗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话说得好呀,好似原本没打算叫上她一起一样。 沈听筠只得装作听话,但听不懂人话的样子,甜甜地冲许沁一笑:“好呀。” 三人一起绕到后院,许沁带着二人找到那个简陋的小箱子,那就是小狗的窝。 许沁从箱子里抱出小狗,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它叫汪汪。” 孟宴臣单膝蹲下,凑过去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 两人和谐撸狗,沈听筠冷漠得跟个局外人似的。 许沁睇了她一眼,疑惑地扬了调子:“小筠不过来摸摸嘛?小狗很可爱的。” 沈听筠攥着裙子,压低了小奶音:“你养的小狗嘛?” 许沁点头:“对呀,不过是我偷偷养的,别告诉别人呐。” 团子闻言,竟真的蹲下了身子,只是捧着小脸,舒展了眉眼,从始至终没去触碰小狗,再看向许沁时,眼底竟然露出几分嘲弄来。 那嘲弄倒也不算明显,只是许沁生性敏感,一旦捕捉,便会无限放大。 她脸色一白,眼底也泛起委屈的泪花:“你不喜欢小狗吗?它很可爱的。” 团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睇了她一眼便走了。 她打心眼里觉得许沁不负责任。 许沁说的喜欢,就是偷偷抱着狗子摸几下,没瞧见盒子里狗窝都快被屎堆满了? 如果没能力养小狗,那就别碰,到时候送人了,狗子也要跟着伤心。 还有孟宴臣那个混球,一看就是家里管得严,没怎么撸过狗,就这么一只小破狗就把他迷住了。 “哎——”团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 但孟宴臣好歹找到一条狗,又恰好有作案的时间,还是让孩子玩个够吧。 如是想着,团子背着小手,跑去找小朋友们玩。 今天好像有志愿者过来,屋子里多了许多物资,有零食,还有衣服玩具。 绕到里间,孩子们见到小奶团子,纷纷惊喜地凑过来,屋子里惊起哇塞声一片。 她人长得可爱,营业的时候又是个自来熟,和小朋友们疯闹玩耍也没什么包袱,因此就算才小住三天,也和小朋友们养出了些许感情。 “小筠快来!” “咱们一起画画吧,这有好多颜料!” 沈听筠被拉扯进小朋友的圈子,顶着两个小丸子趴在方桌前一瞧:“哇塞,真的耶!” 毛笔横七竖八地摆在桌上,纸上铺着凌乱的颜料。 忘了说,她八岁那年赶上上海世博会开幕,省里为了庆祝举办过一次画展。 沈听筠拿了第二。 另外一个第二是个三十多岁的阿姨。 小爪子够起一只毛笔,笔身刻着“大白云笔”四字。 团子扬起红唇浅浅一笑,知道送院长什么礼物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4. 狗瘾犯了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替身收养 其实孟宴臣是有意遇上许沁的。 他年纪虽小,却也有几分洞察力。 几次相处,他便发现了许沁言语间刻意的示好。 虽说家里的妹妹也是个摇头摆尾,喜欢朝妈妈示好的人,但她的示好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股赤诚的傻劲儿。 而许沁……他也说不清。 还有,他想弄懂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是什么,为什么但凡涉及许沁的事,他都会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 好似身体的本能,或是刻进骨子里的代码?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火腿肠,低头,不急不缓地撕开包装。 2001年,孩子们少有零食,福利院里的虾条薯片,都是节日时的特供,香肠,他们更是少见。 许沁的视线追随着那根火腿肠,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她已经许多天没吃过合胃口的菜,挤在十多人的寝室里,孩子深夜啼哭,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还是哥哥对自己好,还特意给她带了香肠。 思及此,她不禁红了眼眶。 可当那白皙好看的手稳当当地持着火腿肠,喂进狗嘴,手都没抖一下的时候,许沁愣住了。 她:“………………” 情绪就像过山车,这次她仍旧红着眼眶,可再不是感动的,委屈裹挟着愤怒冲撞上来,她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孟宴臣低头喂着小狗,温言开口:“福利院不给养狗也是有原因的,狗狗身上携带细菌和寄生虫,如果不能定期送去宠物医院,对狗对人来说都不好,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体质弱的孩子。” 许沁咬着唇,不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会有这点风险,但有狗,她才能和孟宴臣搭上话,等孟家接走她,她自然会把小狗放生。 “所以……我的建议是,把狗送去给大人吧,叔叔阿姨会妥善处理的。” 劝完,他站起身子,摸出了酒精湿巾擦手。 虽然年纪小,爪子还没长开,但修长的手指,也已经肉眼可见的漂亮了。 许沁缓冲了会儿情绪,咬着唇瓣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看向小狗,喃道:“我知道你是有爱心的,至少还能摸摸它,喂喂它……” (不像那个谁,碰都不碰一下QAQ) 此时,奶团子手里握着个画卷,迈着小短腿窜到两人跟前,许沁见她来,立马止住言语。 沈听筠并没听清许沁刚刚说了什么,只兴冲冲地展开那卷宣纸,一朵朵火烈明艳的扶桑花映入眼帘,惊艳得孟宴臣抬了眉梢。 许沁也跟着惊讶,惊讶之余便是无措,还未开口,沈听筠便已经把画塞进她手里。 “这个送给你,当个留念。” 她送的随性,没有落款,也没有题上自己的名字。 许沁攥着那画,神色微怔,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笔力熟稔的花瓣。 小孩子都是见者有份,画几朵小花于沈听筠来说,就像吃旺旺仙贝一样简单,明明大家收到她的小花,都兴高采烈眉开眼笑,也不知为何,到了许沁这,表情就跟吃仙贝噎到了一样。 奶团子很有素质,只多瞄了一眼,没多过问。 这时候,孟宴臣的口袋突然震了震。 三人皆是呆滞两秒。 孟宴臣随手拨拉两下妹妹的小丸子,语气温柔,“过来。” 团子跟在哥哥身后,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许沁也作势要跟上,孟宴臣便停住脚步,同她温言说道:“沁沁去洗下手吧。” 许沁心口像堵了团棉花似的,闷闷得好难受,可只能苦涩地牵扯出个笑来:“嗯。” 团子站在一旁,好像理解了孟宴臣的用意。 呜呜呜,他真的好靠谱。 手机振动了就麻溜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她看看,还刻意支开了许沁。 告示的魔鬼画技犹在眼前,“那是你画的嘛?”孟宴臣走在前面,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团子点头,虽说她也知道自己画画只是半斤八两,但在家里人面前,就忍不住翘起了小尾巴。 “哥哥!”她突然不走了,站在原地唤他一声,而后骄傲地掐起了小腰,微抬着下巴,弯弯的眼底晶亮晶亮。 孟宴臣停下,扭头看了她半天,可这小家伙就只顾着骄傲叉腰,也不往下说。 他以为她翘翘尾巴就得了,便收回视线,转身继续走路。 没走几步,身后又是一道脆生生的呼唤,“哥哥!” 无奈,他又停下脚步,复又转身看向她,“怎么了,小筠?” “哎呀!”小团子急得扑上来捶了他两拳,“你倒是!夸我呀!!急死人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茶色的眸子一时间更加晶亮,蹙着秀气的小眉头,鼓起了腮帮子。 萨摩耶要变小仓鼠了。 孟宴臣这才意识过来,心里觉得好笑,忙夸赞道:“诶,我们小筠画画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呢。” 那调子里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扬起的嘴角,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妹妹这也……太可爱了吧! 他只得深呼吸两下,才能平复下自己的满心欢喜。 被夸了,沈听筠也不端着了,眉开眼笑地蹦跶过来,牵起哥哥的手,“矮油,也没那么厉害啦。” 孟宴臣又忍不住被她逗笑,抬手捏了捏她软软的婴儿肥。 今天,他已经笑了很多次了。 其实平常他不常笑,也没有什么只得他开心的事。 牵着妹妹走到无人的房间,孟宴臣摸出手机递给她,“刚刚手机振动,应该是来消息了。” 沈听筠瞧着男孩递过来的手机,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种违和感太强烈,每回她都觉得忐忑无比,生怕哪次这小孩问点什么刁钻的问题。 救命啊,她沈听筠的命也是命,答不上来超尴尬的! 她飞快地接过手机,道了句谢,而后鸵鸟一般埋头查看起消息来: 小妖艳给她留了一条语音,孟宴臣在这她不好直接外放,只能转了文字。 小妖艳如是说: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每天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个不对劲的地方。” “咱就说阴阳八卦与六爻,但凡动了他人的气运,就要拿自己的来抵,破坏了平衡,世界自动修复也会恢复回原本的平衡。” “这部剧,感情线是主线,如果许沁不被收养,故事就没了主线。” “所以,你需要抬高许沁的起点,否则剧情就会崩坏,而崩坏的后果……俺也不清楚。” 沈听筠听完愣了愣,随后垮批起了小脸。 她是替代了许沁被孟家收养,按照小妖艳的嘱咐,或许要把这个收养身份退还给许沁? 孟宴臣微微弯腰,低头认真瞧了眼她的表情,心里藏了几分疑惑。 时间紧急,这可能是自己最后在孤儿院停留的一次机会了。 沈听筠关上手机,抬头便见汪汪叼着一只毛绒兔子,在门前转悠着。 那狗冲着孟宴臣汪汪两声,便放下叼着的小兔,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尾巴。 沈听筠看着那兔子好眼熟。 两人凑到小狗跟前,孟宴臣睇了兔子一眼,觉得这小兔子未免太埋汰,便没有伸手去捡。 男孩捧着小狗,温柔地绕着它的脖子揉了揉。 沈听筠捡起兔子,提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与兔子对视几秒,突然想起初见许沁时,她拿在手里的那一只。 “哥哥,这好像是许沁的小兔。” “走吧,我们去还给她,顺便把狗也给她领回去。” 她低头瞧着那小狗,还是忍不住顺着脊背摸了摸,“小狗好乖啊,希望以后能遇上个好人家。” 从兜里摸索片刻,摸出个护工姐姐塞得零食牛肉粒,仔细地拨好外皮喂给了小狗。 孟宴臣的视线在她肉乎乎的小手上停留片刻,倏忽想起许沁的话——“我知道你是有爱心的,至少还能摸摸它,喂喂它……” 原来,自家妹妹多少还带点傲娇属性呢。 两人带着狗子去找许沁,路过前厅的时候,撞上了那群大人。 孟氏夫妇和院长都在。 还有个头发花白的爷爷,戴着黄色的黑框眼镜。 孟宴臣的视线落在爷爷手里的画卷上。 沈听筠躲在门框后,悄咪咪地卖呆。 “骨法绵中蓄力,传神也算得上畅神。”爷爷仔细端详着手中画卷,片刻,低头看向许沁,眼神之中尽是欣喜与惊艳,“小娃娃,你今年多大?” “……刚满六岁。”许沁的声音有点小。 “肖老先生,之前也跟您提起过,这孩子的母亲啊,是艺术家,在雕刻界享有名气。” 付闻樱面带笑容,又朝肖舒云介绍了一遍。 “这样啊,”肖舒云再次将视线落到许沁身上,叹道,“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孟宴臣低头看向沈听筠,眸色有些复杂。 沈听筠抬头,呆萌地同哥哥四目相对。 孟宴臣:“……” 沈听筠:“……?” 他拉起妹妹的手,朝大人的方向走去。 沈听筠手里还攥着那只兔子,付闻樱一眼就瞧见自家这两个团子,扫到小外甥女手里的兔子时,眉头一蹙。 孟怀瑾将两个孩子拢到跟前,同肖舒云介绍:“这是犬子,这是家里的小外甥女,宴臣小筠,给你们肖爷爷问好。” “肖爷爷好。” 两个团子异口同声。 “你们肖爷爷可是顶有名的大画家,等回燕城了,记得多找肖爷爷学习学习。”付闻樱同两个孩子嘱咐道。 自沈听筠过来,许沁便一直在绞手指。 虽说她自始至终没说过那幅画是她自己画的,可大人们似乎误会了。 原本肖爷爷没打算收养,为了推辞甚至带着义工过来做了个慈善,可一见了沈听筠的画,态度立马就转变了。 肖云舒正是肖亦骁的爷爷,燕城乃至全国都享有盛名的画家,财力不输孟家。 肖家家风自由,崇尚艺术,她如果能被肖家收养,也许就能继续刻自己喜欢的木雕。 这个条件太过诱人,虽说她不想撒谎,但太想离开这个福利院了。 如果不能骗人的话,那沉默总可以了吧? 她绞着手指,指关节都跟着微微发白,抬起湿润的眼,软软地看向沈听筠。 奶团子收到她的视线,面上没什么表情,舒展着眉眼,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自家妹妹不懂保护自己的利益,做哥哥的就要站住来替她说上两句。 孟宴臣平声插入大人们的交谈:“爸妈,肖爷爷,其实这画……” “画的真好吖!”猝不及防插进一道小奶音,脆生生地将孟宴臣的话打断了,沈听筠忙着打圆场,举起小手给许沁鼓掌,“棒棒哒,不愧是你!” 夸完,又将兔子塞回给她,“我捡到了你的兔子,还给你。” 言语中只字未提狗的事。 镜片后,那双褐色眼瞳注视着那小姑娘,露出几分惊讶与不解。 孟宴臣抿着唇角,没再说话。 许沁忙不迭地接住兔子,随即觉察到付闻樱那道略显嫌弃的视线,一时间头皮发麻,后背竟然尴尬地冒出了冷汗。 她一直没清洗兔子玩偶,现在这小兔子并不体面,沈听筠为什么要当着所有她在意的人的面,把兔子塞给她? 害得她现在好窘迫。 “谢、谢谢。”礼仪涵养迫使她同沈听筠道了谢,垂下手拎着兔耳朵,局促地瞄了眼大人们。 很快,因着许沁超群的绘画天赋,肖舒云欣然应下收养事宜。 孟家原本准备的Plan B,即资助许沁,也就可以暂时跳过了。 肖家同孟家是世交,肖如海同孟父许父都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战友,天选的接盘侠。 许沁被收养到肖如海名下,成了肖家的小孙女,肖亦骁唯一的妹妹。 走出孤儿院的那天,午后阳光明媚,大梨树毫无保留地绽放出最洁白纯粹的花朵,似乎也在欢送她。 许沁由衷地松了口气,坐上肖家的车子,驶向她的新生。 那肯定是更加美好轻松的生活吧,她猜。 办完许沁的手续后,护工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 她递来一卷宣纸,展开,是寥寥几笔的浓墨幽兰,那曲线变换着宽窄肥瘦,玲珑灿烂,形神兼具。 院长笑道:“是许沁送的吧?这孩子,有心了。” “院长说笑了,”护工解释道,“那孩子过来这么久,从没见过她画画。这画啊,是小筠送的。” “刚刚见您在忙,托我转交给您,这小丫头,还给每个孩子都送了一幅呢!”护工说着,眉梢都挂上几分欢喜欣慰。 却见院长脸上似乎并无喜色,视线来回在画上逡巡,良久,只闻叹息一声。 …… “姨夫,”团子压低了声音,笑嘻嘻地凑过去,“真的不会被发现嘛!” 孟怀瑾也来了童心,凑到外甥女耳边,压低声音悄悄讲道:“放心吧,我把你小姨骗去点菜啦——” 一旁捧着盒子的孟宴臣:“……” 真想不到家父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幻着,他低头看了眼盒子里的小奶狗。 是这样的,许沁刚走,沈听筠就非拉着他一起撵狗,逮捕汪汪,又求了爸爸开车去警署。 妈妈有洁癖,不可能让狗子上车,因此这场行动是爷仨偷摸执行的。 小团子坐在中间,顶着两个小丸子不住地许愿:“希望小汪能变成警犬!” “小汪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嘛!” 孟宴臣扯了扯唇角,那抹笑极其浅淡。 算了,还是不告诉她,警犬也有品种要求这件事了。 小筠答应去看警察叔叔,说到做到了哦。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5. 替身收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餐桌礼仪,丝滑 一家四口自昆市飞回燕城时,天色已经擦黑。 进了家门,沈听筠脱下新买的鞋子,规矩地拢在鞋柜,人虽小,却也不失礼。 付闻樱偏头瞧了眼自家的小外甥女。 只见小团子乖乖的摆放好鞋子,起身时,圆圆的葡萄眼直视着前方,丝毫不曾东张西望,亦或是好奇地四处打探。 见此情况,付闻樱眼角挂上几分满意笑意。 不愧是付家教养出的女儿,就是懂礼数。 “来,孩子。”付闻樱牵起团子的小手,“小姨带你四处熟悉一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就出门这四五天的功夫,孟氏夫妇已经给她的房间安排妥当,是套素净典雅的公主房,还配了独立卫浴与一件绝对不小的衣帽间。 沈听筠在现世可是妥妥的平民出身,如今不费一分一毫,就在一线城市的富人区,入住了一栋四层楼的别墅,还分到了一间比她家那70平米房子还大的公主房。 嗯……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在起点上就凸显出来了呢。 她现在突然就明白了小妖艳的叮嘱——宝贝,听我的,去做付女士的妈宝女吧。 咱,主打的就是个听劝。 小妖艳还得是你啊! 虽说公主房很是惊艳,但沈听筠也没高兴到撒欢的地步,只仰头冲着付闻樱一笑:“小姨,谢谢你,还有姨夫。” 付闻樱给了她遮风挡雨的庇护所,而且这庇护所舒适、轻奢,甚至怕桌角凳腿磕到她,还贴心地裹了软垫。 好温暖,好感动。 此刻,小小一只沈听筠,竟然萌生了保护这个家的念头。 但大人的世界那般复杂,小孩子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的味道了。 沈听筠晓得,便没把那些听起来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口来。 她倾向保守,不喜没有把握就放嘴炮。 晚饭时间,佣人把精美制作的菜肴端上饭桌,布好了碗筷。 孟怀瑾拎着个蛋糕回来了。 孟宴臣给母亲拉了椅子,两位长辈入座坐稳,这两个小朋友才上桌。 沈听筠低头一扫,竟扫到每人筷枕上竟然有两双筷子。 自家吃饭,还用公筷?! 她不由地、不由地大为震惊。 好吧……虽说这样不亲近了点,但好歹卫生了点。 她努力说服了自己,面上的惊愕神色也是一晃就过。 孟怀瑾笑道:“以后,咱就是一家四口好好吃饭了。” “小筠,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不要拘谨。”付闻樱道。 九敏! 她的拘谨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孟氏夫妇动了筷子,孟宴臣才同沈听筠拿起筷子开吃。 付闻樱见小姑娘这样识礼数,骄傲地递给了丈夫一个眼神。 但,沈听筠所知的餐桌礼仪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她也只是出身寻常巷弄,只晓得基本的规矩。 当她连续三次夹起眼前的那道瑶柱烧结瓜时,付闻樱的视线看了过来。 孟宴臣只觉得头皮发麻。 完了。 妈妈要开始讲礼节了。 男孩持着公筷,挑了偏远一点的芙蓉鱼肉给她夹了一块,稳稳放进碗里,以此隔断三次都吃同一道菜的忌讳,也让拘束的妹妹吃到了远些的菜肴。 鱼肉无刺,不需要她挑,吃着安心。 “谢谢哥哥。”奶团子弯了弯眉眼。 他忐忑许久,也没等来那句意料之内的教诲,疑惑地看过去时,付闻樱已经收回了视线。 孟宴臣恍然,家里的第一顿饭,妈妈也不想让小筠吃得过分拘谨。 思及此,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其实团子跟熟人在一起是个话痨,这会儿吃了好久的饭,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 但大家都不吱声,她也只敢瑟瑟发抖安静吃饭,没敢吭声。 谁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只闷头吃啊? 哦哦,付闻樱家啊。 那没事了。 团子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但想起自己的公主房,她又忍了。 嘿嘿,她以后可以带着孟宴臣出去开小灶,在外面吃饭聊个够。 没事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为求成为付女士的女儿,网友们表示什么时候拉屎都付妈妈说了算,只是吃饭不说话而已,这点小困难算得了什么! 似乎感知到沈听筠低落中混杂着悲壮的情绪,小孟宴臣时不时就给她添道菜,抄着公筷给她夹夹这道,再换换那道。 姐妹们,这人能处啊! 她心里的不畅快逐渐一扫而空,转念觉得这种闷头憨吃、等人投喂的感觉也不错。 因而舒展着眉眼,低头憨吃憨吃,翘着两个小丸子,一时间元气满满。 十分不愿承认的一件事——孟宴臣突然觉得这种投喂的感觉……怎么说,好上瘾啊。 把孩子喂好喂乖,看她美美哒恰饭,不知怎的,心底就升腾起明晃晃的成就感。 嘶—— 初次为兄,还是要克制的。 瞧她吃的差不多,又是营养均衡的一餐,孟宴臣便轻轻放下公筷,全程没发出半点餐具碰撞的声音。 团子吃饭虽然嘎嘎香,但好在也没什么吧唧嘴或是呲溜汤的喜好,全程安安静静的,何况有家兄的神助攻,餐具也没摆弄得叮当作响。 满意这个词,付闻樱已经说厌了。 只能说——不愧是她们付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正餐结束后,佣人拆开蛋糕,作为甜品摆了上来。 “那么,”孟怀瑾举起杯子,“为了欢迎小筠成为家里的囡囡,咱们碰个杯!” 沈听筠眼睛倏忽亮了,但碍于礼节,还是克制了自己那躁动的DNA。 她初来乍到,尚且需要守着主人家的礼数,没有完全融入之前,尚且不能太放纵。 这时候的孟宴臣还很单纯,不谙世事的他死也猜不到,沈听筠放纵起来有多么废哥。 晚饭后,孟家有在湖畔散步的习惯。 散步后便要乖乖就寝,连个电视都不给看。 乌乌!她的动画梦工厂!她的大风车频道!都没了,哭哭! 好吧。 不看就不看吧,又不能掉块肉。 睡前,付闻樱想来沈听筠房间,看看她住的习不习惯。 她给孩子选的睡衣都是顶好的真丝面料,夏日临近,天气热了起来,孩子们穿着睡觉也不会觉得闷热。 小奶团子穿着小姨挑选的粉色睡衣,粉嘟嘟一团如同云朵落在床上。 她趴在床上,低头翻看着付闻樱摆在床头柜上的书籍。 付闻樱给她摆了许多。 拼音版的《唐诗三百首》、插画精美的《安徒生童话》、《假如遇见外星人》手绘…… 其间夹杂着本《漫步到宇宙的尽头》。 呦呵,这可比那些幼稚的手绘和拼音好玩多了。 她翻身躺下,展开书页时,扉页间掉落出一张纸质的书签,啪得一下砸在她的琼鼻上。 沈听筠从鼻子上拾起那张书签,正面是张彩色的小蓝星,翻过来一看,背面是一连串娟秀的汉字: “旅行者2号传回的照片,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有名的一张自拍照,不是某个个人的,而是整个人类的自拍照。此时的旅行者已经距离地球64亿公里.....它仅仅是群星之前一颗微尘,却可能是宇宙中唯一想要理解宇宙的微尘。” 小团子惊艳不已,茶色眸子晶亮地小声唏嘘:“哇塞——” 付闻樱轻悄推门,便瞧见小爪子手里攥着的书签,那句哇塞,以及一旁展开的《漫步到宇宙的尽头》。 女人眸色平静,似并不为四岁幼童选择深奥的天文书目而惊讶,更多的是沉思。 “小筠,喝了牛奶再刷牙。”她柔声嘱咐。 沈听筠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微怔,“……啊,好呢小姨。” 嗯……小姨家里,是不习惯进门前先敲门吗? 她呆呆地想。 这可不太好。 小妖艳曾委以重任,殷切叮嘱犹在耳畔: “快去宠孟宴臣!以后决不许他流一滴泪!以后你就主打一个陪伴,不许让孟宴臣感到一丝孤独寂寞!” 那她以后去心疼孟宴臣,陪伴孟宴臣,宠爱孟宴臣的时候,小姨如果不敲门就进,那岂不是容易引起什么误会? 这事先放着,等有空她得筹谋策划,委婉地同小姨说一下,进他们小朋友的房间也是要敲门的! · 晚些时候,孟宴臣就着灯光读完最后一行,便打算关灯就寝了。 不想这时候门外咚咚两声,很轻的敲门声。 从敲门的位置来判断,应该是家里新来的那只小矮子。 这小家伙不会晚上一个人睡觉会怕吧? 也怪可怜的。 孟宴臣利索地翻身下床,给她开了门:“小筠,什么事呀?” 可怜兮兮的小团子略显局促,不自觉地抬起两只小爪子,浅浅戳着食指,“我、我……” 孟宴臣给她迎进卧室,轻轻阖上了门,柔声安慰:“你是害怕了嘛?没关系,你可以睡在我这里。” 小暖男安慰完了,还不忘把床铺让开一半给她,撩起了被子,“上来吧。” 沈听筠:“……” 谁懂啊,她就是想过来拿一下手机。 算了。 小妖艳说了要宠孟宴臣的,那她——上! “哥哥……”她琢磨着言语,迟疑地开口,便迎上孟宴臣那双认真的棕色眼瞳,这是他摘了黑框眼镜的模样,似解除了什么封印,一下子从小书呆呆晋级成了个模样小帅的正太。 要不是沈听筠爱iphone爱得深沉,这晃神的功夫,可能早就忘了自己要说啥。 “……那个,可以给我看一下下手机嘛,Pleasssse!”小姑娘双手合十,求道。 鬼知道她每次要手机,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有多难受! “当然啦。”孟宴臣翘起嘴角,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她,“对了小筠,有空我教你些餐桌上的礼仪,虽然不重要,但能应付妈妈。” 与此同时,屏幕一亮,竟然弹出了小妖艳的语音电话。 沈听筠一秒瞪大眼睛,惊掉了下巴,心里扑通扑通打着退堂鼓。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6. 餐桌礼仪,丝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三重时空,交汇 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解释。 她也不知道,小姨要让孟宴臣给她保管手机到什么时候,她自己傻,也不能拿孟宴臣是傻子吧。 乌汪乌汪!让她思索片刻。 几秒后,沈听筠缩着小手,怼了怼她的iphone12 mini,凭着超高的八岁智商碾压道:“其实我总挂念手机,是因为这里头……我养了个电子宠物,如果不能定期陪她说话,她一定会哭死的!” 孟宴臣闻言,和善地弯了弯眸子,嘴角挂着抹看破不说破的迁就:“那赶紧聊吧,养的是什么?猫还是狗?听得懂人话么?” 怎么回事? 孟宴臣的配合不但没让她放松下来,反倒“腾”得一下小脸通红,撒个谎,就把自己给窘迫到了。 求求他啊,别用那种跟傻子聊天的语气跟她说话啊! 奶团子原本白皙的脸蛋越烧越红,那红晕蔓延到耳朵,她嘴角一抽,心虚地挺起小胸膛,“芭比啊,我哭死。” 糯叽叽的小奶音,前三个字铿锵有力,还在强撑,可最后那三个字是却是真情流露,低落又窘迫。 明明配合了她演出的孟宴臣,也不知小姑娘缘何这般模样,怪有趣的。 他几不可觉地松了嘴角,轻笑着移开了视线。 沈听筠划开手机,接通了小妖艳的语音电话。 “小妖艳,我在孟宴臣跟前。”沈听筠先给小妖艳打了个预防针,以免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剧透。 那边静了几秒,才响起小妖艳的声音:“诶?乖女儿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乖女儿,室友间常见的爱称,满级情谊才能获此殊荣称号。 魏大勋脑瓜子嗡嗡的,等双眼聚焦,才看清自己原来是坐在床上。 而大床的另一边,紧挨着一个奶团子。 大半夜的,自己的床上,就晃神的功夫,冷不丁突然多了个小女孩!? 捏马! 这不妥妥的鬼片情节! “呀呀呀呀!你是谁?”魏大勋万分惊悚,一颗心被吓得七上八下,他噌得一秒缩回被窝,两只小手死死攥紧被角,一副良家妇男遇上豺狼虎豹的情形,“你要干嘛?!” 最后还来了句让沈听筠格外崩溃的:“不要上我的床啊呜呜呜!” 瞧着孟宴臣搁那莫名其妙地哽叽,仿佛一直惊慌失措的大狗,沈听筠愣住了。 她愣神了好久好久,寒毛一根两根,接二连三的竖起。 这孟宴臣……不会有什么、有什么精分之类的大病吧??? 电话那头的小妖艳也跟着沉默了。 这口音…… 这妖艳的吉林口音? 怎么那么像…… “小、小妖艳……怎么办?”团子小声朝手机那头的外挂求助,“孟宴臣发癫了!” 听到“小妖艳”三个字,小号版魏大勋才壮着胆,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确认好眼底堆满友善诚恳后,才弱弱发问:“小妖艳?这不我粉丝么?搁哪呢?” 世界再度陷入诡异的安静,三人都尬着没有说话,还有个被屏蔽了孟宴臣。 魏大勋身为演员,长年累月练就的观察力可不是盖的。 趁奶团子愣神的功夫,大勋花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溜到她脚腕,悄咪咪地扫了一眼。 有脚。 嗐——吓死人了。 倒是电话那头,小妖艳先试探地唤了句:“魏勋?是你嘛魏勋?(眼泪未干版)” “是、是我呀。”魏大勋操着一口奶里奶气的动静,尚且不大习惯,偏生还跟粉丝连线了,略显窘迫的大勋花唰的一下红了耳朵,“hi?” 这小奶音一下就把小妖艳整破防了,内心的土拨鼠疯狂叫嚣着:介么可爱!!被我亲晕!!么么么么!!! 于是电话那头,静默了好几秒,依稀听见欢快蹦跶的声音。正是小妖艳过分激动,捂着嘴巴在房间上蹿下跳。 沈听筠记忆的最大值是八岁,她八岁的时候还不知道魏大勋,“小妖艳是你粉丝?” “啊啊啊啊好羞耻!”小妖艳抓狂道,转而丢下乖女儿,同自己的偶像喊话:“小魏!” 幼崽版的魏大勋凑到手机跟前,“在呢,”随即立马进入状态,一秒营业,“你也可以叫我小勋勋,显得年轻。” 沈听筠大受震撼,瞪圆了眸子:“……” “啊啊啊啊啊啊!”小妖艳还是好激动,声音都跟着发颤,“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收到小魏的电话!” 魏大勋迷茫了两秒,也跟着破防了,崩溃的时候还是笑着的:“……我也、不知道哇。” 此时,小妖艳听着偶像(幼崽版)迷茫的小奶音,内心的土拨鼠又被踢到,疯狂叫嚣着“宝贝好可爱让妈妈亲一口呜呜呜!!!” 但小妖艳是个端庄稳重的小妖艳,纵使内心戏的台词已经一浪高过一浪,她也维持着面上的矜持礼貌。 魏大勋瞅了一旁呆萌的当事人,表情纯的跟张白纸,又睇了眼手机。 那iphone12 mini的屏保上,显示日期是2023年7月21日。 而他所处的时间,明明还是2021年。 他晃神,难道是手机的时间设置错了? 可他的身体也变小了。 魏大勋立马开口问道:“艳儿,今天几号?” 小妖艳如实回答:“我的时空,今天是2023年7月21日,如果你在小筠身边,就要具体问她了。” 他的视线落在奶团子身上,棕色眼瞳被光照耀的暖意融融。 沈听筠答:“今天是2001年4月27号。” 大勋花沉默了。 这是啥诡异的穿法?夹心饼奥利奥吗?过去现在未来,交叠在一起,让人头大。 来自未来的电话,一年后的小粉丝,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以及自己变小的身体……演过那么多剧本的魏大勋错乱了。 似有意打破这沉默,小妖艳道:“是吧?我也觉得离谱。。。” “不过,”小妖艳立马调整了情绪,追问道:“魏勋这段时间干嘛呢?进什么组了?录什么综艺呀?” 小妖艳是事业粉无疑了。 “嘿嘿,”小魏会心一笑,“去录何老师的快乐大本营啊,2021的首期呢。” 这时候轮到2023年的小妖孽沉默了,“……2021?首期?” 魏勋尴尬搓手:“如你所见,我还是2021那个我。” 沈听筠顶着她那八岁智商的脑袋,插了句:“奇妙的年份组合又增加了,小勋勋,欢迎你加入2001人间烟火的乱斗。” “这是个言情剧本,你现在苦情男三,”小妖艳补充,“的小时候。” 沈听筠便吐槽道:“但好像总是掉线,估计跟这手机有关。” “剧本呢?”敬业的魏大勋问。 “米有啊。”团子悲催。 魏大勋也跟着悲催:“女主呢?” 团子笑了,露出小白牙,甚至还朝他比了个耶:“这不是被我顶掉了嘛,还没到戏份呢!” 他妥协了:“好吧。” 魏大勋拿起手机仔细瞧了眼,“苹果啊?”他咋舌,“这手机放2001可老危险了,要是被人输错密码,可要锁机十年八年。” 沈听筠点头,忙扯开话题,“小妖艳来自两年后,你有没有什么想问她的?” 魏大勋一怔,垂眸思索了两秒,最后只是浅浅一笑,扯出个稚嫩的梨涡。 “没啥想问的,路总要自己走吧。” 小妖艳沉默片刻,终于暴露本性,哭唧唧地打call喝彩:“不愧是你!” 内心OS:=3=魏勋宝!让妈妈亲亲!!! 沈听筠晓得小妖艳的脾性,笑道:“再说点。” 小妖艳便抓着这次机会,同自家偶像说了些心里话,字句平实却温柔:“你要开开心心的。” 魏大勋听着,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嗯。” “坚持做好演员。”小妖艳给他打气。 听到“演员”二字,魏勋瞳孔微扩,抿着嘴角,似沾了苦涩,却仍旧坚定地应下:“那肯定!” “多发微博营业,还有,给我么么哒(^-^)” “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最后还煽情地乌乌两声,“在未来肯定有更多人看到你的演技,喜欢你的角色!” “谢谢谢谢,”魏勋想想也忍不住笑,挂着个小梨涡道,“不是我说,我都这个动静了,你还认得出来?” “当然啦!”小妖艳无限骄傲,“三年老粉呢!” 到2023,已经是五年老粉了呢。 沈听筠捧着嘟嘟的小脸,“我叫沈听筠,是你的妹妹。” 魏勋慈爱点头:“老妹儿。” 团子嘴角一抽,“好呐……你是大明星,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为好闺蜜谋点福利,嘻嘻。 魏大勋清了清嗓,拿着手边的玩偶扮作麦克。 闭眼,JYP训练的氛围感拉满,而后,青涩可爱的小奶音哼唱道: “我在小城夏天陪你遇见浪漫 晚风吹过耳畔你显得很好看 微醺的傍晚时间过很慢~~~~” 唱完这两句,他便一秒收了氛围感,朝奶团子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我是魏大勋(微醺)。” 妹妹一双葡萄眼专注地瞧着他,软萌软萌,“好好听!那你会餐桌礼仪嘛,我哥掉线了,还没来得及教。” 这孩子就跟首次接触到AI机器人一样,何况大勋花真的有求必应,“当然~” 傲娇的小尾音。 团子看他的眸色更亮,那喜欢简直溢于言表,倒是给大勋整害羞了,捂脸娇羞了几秒才开始营业。 “其实……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公主,我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我的嘴唇像血一样红,我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 别的不管,氛围感先拉满。 小妖艳咯咯笑个不停,但团子一脸呆滞,风中凌乱着。 小姑娘愣了神:“尊、尊嘟假嘟?” “你是大勋公主?!” (*歌词摘自: LBI利比《小城夏天》。此处化用谐音:魏勋的傍晚~时间过很慢anananan~~)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7. 三重时空,交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魏勋黑粉(修) 魏大勋听到这称呼,一秒都忍不了,直接噗嗤一声笑喷了好久,还重复了下这个魔鬼的称呼:“大勋、公主?哈哈哈哈!” 沈听筠慈爱的端详着眼前的大勋花。 不得不说,这只快乐小狗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感染力,就像清凉的夏日一般,让人想起橘色的晚霞和江边湿润的晚风。 而孟宴臣呢,他就像是冬日的太阳,温暖,却也疏离漠然,不爱笑的模样,总给人压抑了心事的感觉。 两个人的气质真是迥然,下次大勋公主夺舍,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餐桌礼仪啊,”魏大勋想了想,复又打量了沈听筠一眼,“就比如,妈妈问你吃不吃辣椒酱,这时候你咋办?” 沈听筠思考:“你说的应该是我小姨,这时候我就:吃呀吃呀。” “哦,”魏大勋应了一声,“咱俩现在是表兄妹呢。” “对呀,我住你家呢。” “那我叫什么名字?” “微醺的傍晚~~~” “不是!” “噢噢,emm……大勋公主?” “……没惹!” “你说这个苦情男三呀,叫孟宴臣。” 小妖艳笑得想死。 “所以你也是穿过来的,还和艳儿认识?”魏勋询问着,想理清目前略显凌乱的现状。 沈听筠点头:“我也来自2023的现世,和小妖艳是室友。” 小妖艳接着解释:“我现在只能用微信跟她联系,小筠刚穿的时候尚且记得全部,就把我聊天框当做备忘录哇啦啦讲了一堆,后来发了烧,口吻语调越发幼稚,问了才知道,是不记得八岁往后的事情了,似乎被这个世界锁住了心智。” “呀,”魏勋摸了摸沈听筠的小脑袋,“那你现在还好吧?除了不记得事情,其他没有不舒服?” 团子点点头。 “有我在,还可以在剧外把剧情传递过来。”小妖艳表示,“就是这一七年写出的剧情,还真有点……” 见她欲言又止,大勋追问:“怎的?” 小妖艳轻咳一声,不予评价了。 话题忽而变得有些沉重。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勋花打了个响指,迅速回归到餐桌礼仪上的辣椒酱上,“来妹儿,哥哥教你哈。这时候你应该这样——” 只见魏大勋叠起小手做了个奥特曼发射的姿势,扬起小脸,棕色眼底闪着晶亮的天真与渴求,他挂起嘴角的小梨涡,乖巧唤道:“我要,妈妈。” 沈听筠半信半疑地抬起了眉梢:“……” 真的假的? 电话那头,小妖艳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嘴:“给你给你!” 魏勋宝妈妈超爱!!! 魏大勋被自家小妖艳占了便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性格真好,沈听筠如是想着,他翻白眼的时候,嘴角还是翘起的呢。 他教的迅速,沈听筠学的也很快,魏勋瞧了眼手机右上角的电量。 还剩87%。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奶团子,“妹儿啊,最古早一款苹果上市也要零七年,这电量,你还是省着点用吧。” 小妖艳赞同:“这手机本来就是个bug,通话甚至不需要wifi,就是好容易误触,刚刚那通电话就是我误触的。” 说完,她调子极为愉悦地补充一句,“幸亏误触了。” 否则哪里能连线上小魏? 魏大勋低头瞧了眼手机,叹息道:“丫头切记,千万不能让别瞧见你这手机,当然家里人除外,我记得iphone12 要到2020年才上市。” 沈听筠郑重点头,似乎突然惊觉:这手机牵扯着大勋公主的性命。 “大勋公主。”团子喃道。 “嗯?怎么了?”魏勋偏头看向她。 团子咧嘴,憨憨一笑,纯像只耶耶:“我以后还可以找你玩莫!” “那肯定啊——”魏大勋笑得阳光四射。 微信界面弹出,是小妖艳发来的打call: “魏字开头,大字居中,勋字结尾(爱心)(爱心),一个他,撑起了我的整个青春(彩虹),他(双层爱心),是我一辈子的信仰(爱心滴血)魏大勋这三个字看起来太独特?(爱心)你若折他一根翅膀(拳头)我必毁你整个天堂(下头手势)勋门(爱心)永存! ” 魏勋的表情一瞬间亮了。 · 因为昨夜闹腾的太晚,聊天结束时,魏勋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 沈听筠顾自将手机还回他的抽屉,乖乖回房间睡觉了,走前还贴心地给他掖好被角。 翌日一清早,她刚洗漱好出了房间,就遇上了孟宴臣,小姑娘立马弯了眉眼,哒哒哒跑到他跟前,张开了小胳膊欢呼道:“大勋公主!早上好呀!” 孟宴臣扶在把手上的手一顿,凝眸看向她:“……” 小男孩的气质沉静,一副和煦温润的样子,黑色镜框后,棕色的眼瞳染了安静的困惑。 沈听筠意识到这不是大勋公主,脸上的笑僵住两秒,而后立马放下胳膊,顺在身侧蹭了蹭,“哥哥早呀,哈哈。” 笑得还能再干巴巴点么? 孟宴臣垂着眸子,抿了抿唇,“昨晚你过来多久?” 沈听筠察觉他有点掉线,估摸着是换成小号魏大勋时,孟宴臣这个大号是不能同时占线的。 天呐,许沁都能同时拥有孟家的亲情和宋焰的爱情,怎么就不能让沈听筠同时拥有大勋公主和孟宴臣了嘛! 她还是个孩子啊呜呜呜! 作者,你好狠的心! 沈听筠搓搓小手,眼睛瞟向别处:“过了一会儿吧,哥哥,饿饿,吃去饭饭吧。” 事实上,刚刚起床,他意识到昨晚记忆模糊时,就已经拿出手机看了下电量。 从94%掉到了87%,这期间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 但小筠似乎不愿同他坦白。 孟宴臣敛了心神,跟在妹妹身后,下楼来到了餐厅。 阿姨已经摆好了早餐,麦片、沙拉、牛奶、煎蛋……超级丰盛。 今早不见孟怀瑾,餐桌前摆着精致的玻璃花瓶,花瓶里颇有意境地束着些百合与柠檬草,想是付闻樱今早新插的鲜花。 奶团子瞧着那些花朵眨巴眨巴眼:“小姨,好漂亮的花花。” 是这样的家人们,美好的一天,从拍个马屁开始。 付闻樱闻言,浅浅扬唇,“过来坐,孩子。” 团子一坐上餐桌的椅子,就想起大勋公主昨天教她的餐桌礼仪,心中紧张之余还有些犹疑。 虽然这奥特曼的姿势看起来怪怪的,但……那可是大勋公主,肯定不会骗他们小朋友的! 果然,付闻樱问两只团子:“要不要加点炼乳?” 沈听筠愣了一下,而后刷得一下摆出奥特曼的的举手姿势,亮起一双葡萄眼,小奶音应道:“我要,小姨。” 她动作太夸张,一旁安静吃麦片的孟宴臣都忍不住朝这边看来。 付闻樱脸上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这孩子昨天还好好的呀? 团子只觉得背后唰唰冒汗,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又讪讪地收回了奥特曼的小姿势,缩起来安静吃饭了。 乌乌,大勋公主,你这个骗子! 孟宴臣想起昨晚睡着前,自己说过要教她餐桌礼仪,相比之前,她的用餐风格却是大有变化,变得更加滑稽,难不成…… 正想着,便听付闻樱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在家里举什么手啊,想吃的话吱一声。” 团子尴尬到快扣出芭比梦幻城堡,“哦。” “还有啊,平日用餐,一道菜,筷子伸出去不能超过三次。汤呢,扶着碗,”付闻樱给她演示了一下,“一勺一勺的喝,见底了,倾斜下碗,也是用勺子,而不是端起来喝下去。” 团子懵懂点头,将规矩记在心里,潜意识却在思考,吃泡面的话如何在三筷子之内解决一桶,作为整桶精华的汤底不能一口炫了的话,那干泡面的快乐又在哪里? 她忽而意识到,像她那样出身平常人家的,是没办法共情付闻樱的优雅。 这份优雅需要足够的金钱来保养,当然也要耗费居多的闲暇时间,而忙忙碌碌的大多数人,996或是007的拼命工作也只能满足基本的温饱,正如她原本的家庭。 但沈听筠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不好,相反,小姑娘想通之后,茶色的眸子染了层浅淡的韧劲。 她的父母是拼一代,从农村打拼到县城。 她自己也是拼一代,小镇做题家终于走出县城,去到了顶好的大学读书,和小妖艳成为同学和室友。 童年时为了画好一片竹叶,练习的宣纸叠起千张,似隔开了她与同龄人的心智与距离。 思及此,奶团子下定决心,要利用这波富人资源,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我来。 今日恰逢周末,团子的入学手续还不曾办好,不得不宅在家里。 孟宴臣和她自然是不同的。 付闻樱给他的周末安排的满满当当,上午国画书法,下午奥数课,第二天还有大提琴跟高尔夫。 主打一个全面发展。 奶团子的DNA狠狠动了! 她是个兴趣爱好极其广泛的海女,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想试试,但什么都不精通。 又菜又爱玩。 付闻樱给儿子请的都是一对一的私教,贵得很,如今家里多了个崽崽,也就顺手丢进了书房,跟孟宴臣搭个伴。 有一说一,奶团子小时候的周末都是在少年宫度过的,因为报了太多兴趣班,加上她活泼讨喜的性格,因此在学校里人脉很广,啥啥领域都认识点人。 如今还有点不太适应尊贵的VIP课程。 上午是国画课,还没到时间呢,沈听筠便鼓起腮帮子吹姨夫买给她的彩色小风车,一下又一下,吹得风车支悠悠转个不停。 她脸皮薄,肉有多,鼓起腮帮子时,活像只小仓鼠。 孟宴臣怕她吹太久缺氧,便拿过风车让她歇歇,“爸爸弄了块青田石给你作印,印章的边款,你有没有喜欢的诗词箴言?” 沈听筠想着,肉肉的嘴角忽而翘起一个弧度来:“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这份浅薄的文化底蕴,是她自幼为画作命名时,从书卷堆里浏览许多诗集积淀出来的。 棕色的眼瞳凝视着她,一时间失了言语。 那时他便知道,这小丫头稍微长大点就关不住了,她性格里藏着几分难驯的野性,那是对自由和远方的无限向往。 楼下,门铃忽然响了。 阿姨开门一看,竟是几日不见的许沁。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8. 魏勋黑粉(修)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许沁来访 许沁身后跟着肖家的保姆,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自己外出。 她见是家里的徐姨,眸子亮了,但念在初次拜访,便仍旧扮作生疏模样:“你好,我是孟宴臣的朋友。” 徐姨笑道:“是肖先生家的小姐吧,孟总出门前打过招呼,快请进。” 说着便将小姑娘与保姆一同迎了进来,心下却思忖:这孩子原不是来探望主人那夫妻俩,而是来找小少爷玩的? 徐姨给她端来一盘水果:“先生和夫人不在家,小少爷有节书画课,小姐先在这里坐会儿好么?” 视线滑过她缠着纱布的手。 许沁晓得孟宴臣国画课的时间,追问道:“宴臣哥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吗?” 徐姨眼观鼻鼻观口,便知这小丫头知晓上课的时间,许是孟先生先前告知她了。 “还没,但也快了。” 许沁扯唇,淡笑:“我可以把这个给他吗?很快的。” 她提起手中的袋子,朝徐姨示意了一下。 孟先生嘱咐过要关照这孩子,孟肖两家住得近,又是深厚的交情,徐姨哪敢推诿? 便做了个引路的手势,“这边请。” 这房子许沁住了十多年,什么房间在哪里,装潢中有哪些小意境,她闭着眼也能分辨清。 如今再来,竟然恍若隔世,这个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不禁在心中惆怅着物是人非。 徐姨敲敲门,推开书房的大门:“小少爷,肖家的许小姐到了。” 孟宴臣听到徐姨这句话,便猜到许沁过来是得了父亲的应允,应声抬眸看向她。 小姑娘穿着白色裙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沉静内敛,明明是稚气的一张脸,却看得出其上的淡淡哀伤。 许沁一进书房,便瞧见孟宴臣手里把玩着支花里胡哨的风车,再向旁一瞥,便见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双手正支着肉嘟嘟的婴儿肥看她。 许沁莫名觉得心头苦涩,咽下一口唾沫,“哥哥,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在福利院对我的照顾。” 声音带着几分柔弱,纤若栀子的小姑娘我见犹怜。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紧紧将他缠绕起来,似宿命在他耳畔敲响回音,让他看向她的眼神,多少分了些柔意。 平心而论,孟宴臣不觉得自己在福利院有照顾过她,这礼物送给沈听筠还差不多,毕竟当初盗用的可是她的画作,狗,也是她带着去撵的。 睇了一眼那包装精美了袋子,他嘴角尚且擒着淡淡的笑:“小筠。” 沈听筠冷不丁被唤了名字,“啊?” 孟宴臣给她递了个眼神,“替我收着礼物吧。” 没有收到许沁的表示,沈听筠本就不爽,这会儿又被孟宴臣使唤了,她更加不爽,气鼓鼓地蹙着眉头瞪了孟宴臣一眼,才跳下高凳从许沁手里接过那盒子。 接过盒子时卡拉作响,也不重,团子一时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客人还在,碍于礼数不好拆开盒子,沈听筠便把礼物放回手边,许沁倒是大方建议:“拆开看看吧,或许小筠感兴趣呢。” 团子撇嘴:“不感兴趣。又不是送我的。” 许沁登时大囧,她没想到沈听筠也在书房里,所以就没给她准备什么,“小筠你别生气,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 “不必了,我想要什么,家里人自然会给我买。” 孟宴臣抑制住上翘的嘴角,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小丸子,温言劝道:“你许沁姐姐是客人,不能这样同客人讲话。” 许沁闻言,暗自绞紧了裙子。 外人面前,沈听筠还是很给面子的,因此只是乖乖坐在自己的高脚凳上,淡淡点了个头,“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从善如流? 未必。 孟宴臣猜她是个圆滑的小鬼。 他瞧了眼时间,同许沁说:“沁沁,待会儿我还有课要上,可能没法陪你。” “没关系的哥,我这就回去了。”许沁喃了一声,漂亮的眼眸微微湿润,“洗手间在哪?” 男孩沉默片刻,转头对团子说:“我给你许沁姐姐引个路,你乖乖坐在这,桌上的东西不能乱吃,我一会儿就回来,嗯?” 沈听筠:“……” 她看起来是那种会乱啃砚台的傻子吗? 自家哥哥丢下自己跑路了,奶团子无聊地支着下巴,视线落到许沁送来的礼物上。 还有,她的手好像受伤了。 一个奇妙的猜想蹦跶出脑海。 · 许沁洗完了手,纸巾擦拭过淋湿的一只手,垂着的眸子遮掩过失落的暗色。 她还不习惯孟宴臣待她这样客气疏离,他们之间从来不是这样客客气气的。 走出洗手间的门,她发现孟宴臣背对着洗手间,安静地站在走廊里等待。 “哥,”她鼓起勇气唤了一声,“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孟宴臣转身,似早就料到一般,面上并无惊讶神色,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以教我画朵扶桑吗?” 两人之间倏忽安静几秒,似割裂了本就脆弱的情谊。 孟宴臣动了动唇,“所以你右手划伤了?” 看似毫无逻辑,其实已然自洽,孟宴臣连她划伤右手的原因都猜到了。 没拆开礼物,没有感情的铺垫,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拆穿她,许沁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觉红了眼眸,“对,不然没法交代。” 他沉默两秒,似在考量,语调却轻缓了几分:“为什么不向小筠请教呢,那画毕竟是她画的。” 许沁缓缓摇头。 要她怎么说? 她说沈听筠抢了她的一切,她不喜欢强盗,孟宴臣会信吗? 孟宴臣虽小,画技却不差,何况二十几年的感情,让她本能地依赖他。 “沁沁,”他叹息道,“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我去仿小筠的画再教给你,那我们还要不要颜面了?这是什么——偷窃!” 许沁被他羞辱地心脏一抽,湿红的眼眶吧嗒滚落下晶亮的泪珠,她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学中国画,没想抄她的东西啊!” “画得不像,你怎么过关呢?”孟宴臣轻哂,“肖爷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吸了吸鼻子,哀求地望向昔日最宠她的哥哥,眼里蓄满了泪水。 良久,他也不应,许沁咬着唇瓣,又落下一滴热泪,落到地砖上,吧嗒一声。 孟宴臣无奈地看向一旁的哭包,视线滑过她攥紧的双手,白纱布绷得皮肤发白。 心里无厘头地跟着难过,胸口窒息,他也跟着气短。 捱了一阵,他终于妥协了,淡道:“跟我来。” · 付闻樱给她报了燕城顶尖的幼儿园,国际的,私立的,一年两万块。 姐妹们,那是2001年的两万块…… 沈听筠得知这个消息后,惊呆原地两秒。 她眼泪汪汪地想,要是自己能够自学幼儿园的知识,付壕女士能把这两万块给她嘛? 入园还有场考核,是一些基础的简单问题,诸如地球是圆是扁,中国首都在哪。 团子应付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上来个外教,操着口流利的英语同她对话。 沈听筠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学的都是中国应试化教育的英语,简称哑巴英语。 八岁的时候她尚且二年级,am is are的程度,听力口语烂成碎片。 但这里的沈听筠,可是从澳洲回来的小宝贝,说几句英语肯定不在话下。 外教说了一堆她也没听懂,只能懵懂地眨巴着眼睛,注视着老外的蓝眼睛,应一句yes或者no。 尬到想死,啊,快让上帝带她走吧! 好容易应付了面试环节,她又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面前摆放着两份试题,老师说,这是她的笔试环节。 “要及格了才会被录取哦。”老师叮嘱道。 上个幼儿园还有笔试? 团子诧异,低头翻看起试卷来。 她第一眼便看得页眉页脚,发现并没有德威国际学校的水印,这便很可疑了。 翻转试卷,以她领先四年的八岁视角审视,数学部分甚至有乘除,有括号算式,还有极其超纲的平方!科学部分还有小孔成像,更救命的是英语,这波她直接看不懂了。 她,一只四岁的小团子,懵懂无知,与人为善,国际学校想踩她,也不必这么用力吧? 没惹! 小团子emo了,趴在桌子上转了会儿铅笔。 付女士,不会是你吧? 团子又想起儿童书堆里的那一本天文书。 心下愈发了然。 她支棱起铅笔,开始了营业。 要表现得像个天才吗? 不。 抬高期待值并不是好事,这也意味着,付闻樱以后会用很高的标准去约束她。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个菜鸡。 说她自私也罢,她只是想把日子过的轻松些。 60分及格,团子挑挑拣拣做了几道符合她四岁形象的简单题,却发现如果不把那10分的乘除括号式算出来,整张试卷的分数就只有50分,恰好不及格。 气的团子咬牙切齿! 还说不是算计好的! 这也太明显了吧! 谁家好小孩四岁就会算乘除括号!拉出来给她瞧瞧! 做?还是不做? 小团子暗暗思忖着。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9. 许沁来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谎言暴露 沈听筠出了会议室,一张小脸上心事重重的模样。 付闻樱坐在休息室等她,瞧见她来,扯起嘴角露出个温和的笑:“怎么样?” 沈听筠攥着衣角,犹疑道:“……难哭!” 惹得付闻樱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那套试卷终于还是落到了付闻樱手里,她亲自批改,盯着那道乘除法,微微挑了眉。 片刻,她核算了一下试卷的分数——只有30分。 付闻樱哑然失笑。 国际高中的试卷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 呵,哪有什么幼儿园笔试,不过是她为了试探小筠那孩子,自己抽的题目罢了。 试探结果令她有些意外。 到不是意外分数低,而是惊讶于这孩子的心智——她竟然已经懂得藏拙了,这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 付闻樱沉了眸色。 · 正如沈听筠所料,就算她只考30分,仍旧是有学上的。 沈听筠穿着英伦风的制服上了几日幼儿园,抱着躺平的心态,逐渐成了个英语混子。 幼稚园的课程也算有趣,孩子们一起做游戏,用双语沟通协作,校园很大,他们就如幼崽一样,探索着幼稚园这片区域。 每每做好漂亮的手工,团子便小心翼翼地揣回家里给家人们展示,仍旧一副喜欢翘尾巴的骄傲模样。 孟怀瑾感叹:“这孩子倒是好拉扯,送去幼儿园,不吵也不闹的。” 付闻樱笑笑:“今年夏天,宴臣幼儿园毕业,我在犹豫,是继续读国际小学呢,还是去普通小学?” 孟怀瑾给她添了杯茶:“国小是9年制的课程,读完要直接升高中,咱们先定下,宴臣高中一定要念国内的普高。” “这是自然,”付闻樱道,“小筠就不用担心了,她可以在德威一直念完高中,直接出国留学,这样一来,高中课业也会轻松些,不必同那些高考生拼死拼活。” 显然,他们养儿养女的态度十分不同。 指一定要让儿子拼死拼活这点。 这天,沈听筠从幼儿园造了个火箭,兴冲冲地抱着它跑出了教室。 因着中班小班离得近,孟宴臣平日放学会顺手带走一只团子。 一小只沈听筠笑盈盈地抱着个大火箭朝他窜来,小奶音脆生生地喊道:“哥哥!” 画面有点滑稽,但属实赏心悦目。 孟宴臣帮她提着那火箭模型,放在跟前瞧了瞧,笑道:“功夫见长啊,小筠。” 被训了几次,孟宴臣这会儿已经知道适当夸奖她了。 团子嘿嘿一笑,任哥哥牵着手出门坐车,“送给哥哥的。” 又、又送他? 孟宴臣嘴角一抽。 自打小家伙同他一起拆开许沁送来的木雕,就疯狂地从幼儿园拖回手工送他,今天是火箭,昨儿是瓶折纸郁金香,再之前,还有吸烟的肺……他那屋都快堆不下了。 见自家哥哥不说话,沈听筠扭头看向他,一双茶色的眸子竟沉下了些娇俏的威胁:“怎么?” 孟宴臣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没什么,谢谢你。” 沈听筠冷哼一声,怪傲娇的。 上车后,司机嘱咐两个小家伙系好安全带,便朝家的方向驶去。 “今天肖家会来家里聚餐,夫人嘱咐两位小朋友,回家后要换上体面的衣服。” “好嗷!”团子应下,今晚吃大餐,她好开森! 孟宴臣低头,暗自推了推眼镜,面上并无表情。 车里突然安静,团子再次扭头看向他,眼底带几分审视。 小小一只孟宴臣微微缩起了手,抬眸看向她,眼神多少有点闪躲意味:“干嘛?” 这哪是养了个妹妹? 这可是养了个祖宗! “哥哥,许沁是不是也来?”沈听筠问道。 “应该吧……”他也不清楚。 奶团子咧嘴一笑:“她这回手好了吧?” “这回”俩字,被她咬得格外重,什么意思,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孟宴臣微囧,耳廓缓缓爬上层红晕,心中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许沁这什么骗人的伎俩?连四岁孩子都骗不过…… 木雕,划伤的手,妥妥的苦肉计。 连他都跟着掉价,“……应该吧。” 但那个忙,他属实帮了,如果今天出点意外的话,小筠可能要跟他置气了。 这会儿他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希望待会儿许沁别萌生出什么表演欲。 两个小团子回家时,佣人在厨房忙里忙外,饭还没做好。 迎面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朝他们挥了挥手,“宴臣!” 孟宴臣牵着妹妹站定,同沈听筠介绍:“这是肖亦骁,你要叫哥哥。” “哥哥。”团子脆脆得唤了一声,弯了弯眉眼,转而逗弄起他,“笑一笑(姓名谐音)。” 逗得肖亦骁哈哈大笑,“笑一笑得了。” 孟宴臣:“……” 他家这只小憨憨怎么是个自来熟? “小筠真是可爱,”肖亦骁抬手摸了摸奶团子的头,小手掌压下一撮呆毛,“以后常来哥哥家玩,哥哥家里好多玻璃彩珠子。” “行了,”孟宴臣扯着团子的小手腕把人拉回来,不着痕迹地脱离了肖亦骁的魔抓,“先上去换套衣服,叔叔阿姨一会儿该到了。” “好呢。”团子应,听话地拎着书包上楼换衣服了。 肖亦骁目送奶团子上楼,笑道:“你妹真乖。” 乖? 孟宴臣眉梢一挑。 他想起沈听筠强硬地送他礼物、拽拽地怼许沁、偷摸拐了他和他爸去送狗……哪件事跟“乖”沾边? 见好朋友没吱声,肖亦骁便又问:“你平日怎么跟妹妹相处的?我家新来的妹妹太文静,不大爱说话。” 孟宴臣顺口问道:“你妹呢?” “花园里自个玩呢。” …… 沈听筠换好小裙子,便下楼去找哥哥。 孟宴臣坐在沙发上等她,瞧见她下来,便道:“我们先去小花园玩,大人们要晚些才到。” 青草萋萋,铺了野餐垫的草地上,四个孩子聚在了一起。 许沁安静雕刻着她的木雕,手心的白纱已经撤下了。 孟宴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动物世界的手绘,同样安静。 倒是沈听筠与肖亦骁,两人偏向运动型,飞盘在孟许二人头上飞来飞去,两个运动健将也绕着野餐垫四处撒欢,好不畅快。 付闻樱回家后,得知小的都在花园,便去花园瞧他们一眼。 徐姨跟在后面,端来沁凉的果汁。 风吹过,许沁用刻刀推出的细小木屑洒落一地,缓缓落进草下的土壤中,卷起的木屑散落野餐垫上。 付闻樱见状,微微蹙起了眉头。 “妈妈。” “付阿姨。” 小辈们起身,同她恭敬地打了招呼。 许沁一时间还不习惯这称呼,别扭地绷紧了嘴角。 “孩子们,喝点果汁。”她招呼道,声音中掩饰掉了不悦。 沈听筠迈着小短腿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攥着个飞盘,“小姨!” 她又开始话痨,兴致勃勃地同她讲道:“我今天做了个火箭送给哥哥!他超级喜欢!” 奶团子咯咯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明眸皓齿,婴儿肥嘟嘟的贴着小脸,皱起小鼻子的模样简直要把人给融化化了。 付闻樱不觉扯出抹浅淡笑意,摸了摸她的小丸子。 “超级喜欢”的哥哥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 一家人和谐的氛围灼伤了许沁,她无声地垂下眼帘。 孟家宴请肖家一聚,菜肴丰盛,酒品金贵,尽尽地主之谊。 肖家夫妇常年在外经商,鲜少有机会和老朋友相聚,这次一聚,家里都是两孩,还都是一男一女,也算圆满幸福。 肖如海笑道:“要不是老孟,我们家和沁沁也没有这样的缘分,我爸呀可喜欢这囡囡了。” 孟怀瑾忍不住夸赞:“能被肖老先生喜欢,那说明沁沁当真厉害。” 肖如海的妻子名叫许雯,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肖如海如今事业有成,少不了她的辅佐。 这人是肖家母亲钦定的儿媳,知青时在乡野牵扯的缘分,不比付闻樱书香世家,如今出来见了世面,自觉高人一等,凡事就喜欢攀比一二。 她也是才回过,对许沁还没熟络起来,听孟怀瑾这么一说,心里立即明快起来。 这孟家,不也领回个女孩吗? 思及此,她便挑开了话题:“沁沁在家画了副画给你们二位做礼物呢,沁沁,拿出来给你伯父伯母看一下?” 她把视线压在了养女身上。 肖爷爷这几日出去写生不在家,许沁本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不想又被许雯盯上了。 说道要展示画作,她不由地心虚起来。 这养女温吞文静,少言寡语,许雯略知一二,瞧着她害羞,便自己拿出包里的画轴,“瞧瞧吧,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画轴展开,竟是近山远山的浓淡交叠,以及留白天际一抹赤色。 席间忽而冷场了。 团子嚼着脆脆的酥肉,扭头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而后微微讶然,嚼肉的动作也收敛了些。 在书房蹭来蹭去的这些日子,她也见了不少孟宴臣的画。 她工笔写实,把细节琢磨的很好,而孟宴臣主攻一个意境,日升月落,远山薄雾,都是他笔下的常客。 他的颜色不多,浓墨淡墨变换着就是一副佳作——就如许沁的这幅画。 茶色的眸色划过一丝了然。 同她一样了然的,还有孟家的夫妻俩。 这事情,怪好玩的。 沈听筠将目光转向许沁,眼底的戏谑与嘲弄不加掩饰,微翘起了嘴角。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0. 谎言暴露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木雕阴影 许沁的脸色一瞬间白了,紧张地攥紧了手指,长睫不安地扑闪着。 孟宴臣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果汁,棕色眼底映着这场闹剧。 孟氏夫妇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眼神,孟怀瑾温和一笑:“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佳作,不错,不错。” 沈听筠闻言,不知缘何莫名喜感,憋着笑咽下了那块小酥肉。 她努力在做表情管理,但还是落到了许雯眼里。 女人疑惑:“喂小团子,你笑个什么劲儿?” 喂,她有名字,她叫沈听筠,不叫小团子。。。 沈听筠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清了清嗓子,小奶音一本正经:“许阿姨,我叫沈听筠!” 逗得许雯一乐,“噢,沈小团子,阿姨问你刚刚干嘛笑得那么开心?还偷偷笑?” 肖如海嘴角一抽,扯了扯老婆衣角:“雯雯……” 沈听筠被许雯成功噎到,才发现这个许阿姨虽然有点孔雀开屏的爱好,但还挺护犊子的,以为她嘲笑许沁,这不出来帮腔了? 这个养母还真不错嘞。 沈听筠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天生爱笑。” “爸爸妈妈,伯伯婶婶。”许沁猝然开口,“其实这画……是我临摹宴臣哥哥的手笔,我很喜欢他的意境山水,便想着也画一幅。” 孟宴臣交给她的画法虽然简单,但她也手缠绷带苦练了几天,才堪堪临摹出几分神韵。 这是她努力的结果,沈听筠凭什么嘲笑她? 孟家夫妇鉴赏过的书画比许沁吃的米还多,自然瞧出了那生疏的笔力,只是外人面前,加上孩子尚且年幼,不好道破。 “画得挺不错,以后跟着你爷爷好好练着!”许雯揉了揉许沁的小脑袋,而后笑眯眯地看向沈听筠:“沈小团子~” “诶,许阿姨。”沈听筠奶里奶气地应了一声。 “得空来家里玩,也好和你沁沁姐做个伴,阿姨家里有好多小酥肉呢,管饱!” 沈听筠无语了,这是什么邀请?她像是个贪恋小酥肉的吃货吗? 这个许阿姨真的好皮呀,像个搞笑女。 付闻樱笑道:“这孩子这几天也跟着她哥在书房写字作画,不知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可以送给你许阿姨做回礼?” 许沁一颗心复又悬了起来,忐忑地看向沈听筠。 “那可得让沁沁姐给我挑一幅好的。”团子乖巧应下,“我画的没几幅像样的。” 逗得大人们忍俊不禁。 孟宴臣此时却笑不出来了,他一直时刻准备着迎接沈听筠不满的视线,可都已经快要吃饱,还等不来妹妹杀人的视线。 他不禁好奇,持汤匙的空档,悄咪咪偷瞄了一眼。 奶团子闷头吃着糯米团,看起来不似生气的模样。 孟宴臣暗自松了口气。 · 书房里只留沈听筠与许沁,楼下大人和男孩子们还在用餐。 付闻樱的意思,是让沈听筠挑幅好看的画赠还许雯,团子便带着许沁来房间挑画了。 两个小朋友间,始终保持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默。 沈听筠先开口:“你学画画,还挺快的咧。” 这话阴阳怪气的,刺得许沁微微一蹙眉,“是宴臣哥哥教得好。” 目前沈听筠尚且佛系,还没对孟宴臣有啥子占有欲,因此倒也容忍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 “可素,”团子扮作可怜模样,学她皱了皱眉头,“如果把我的画交出去,你可就露馅了。” 许沁当然知道! 否则这几天她怎么开心不起来!明明新的收养家庭那么好,而她却总觉得头顶悬了把剑。 她垂眸,赌气道:“我会找机会跟家里人坦白的,我不想再骗他们了。” 长睫扑闪着,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听筠点了点小脑袋,“你早说啊,那咱们随便挑一幅走吧。” 这话? 好像她原先打算替她隐瞒似的。 许沁抬眸看向她,之间小姑娘真就随便抽了一幅,虽然没有装裱,但也是顶漂亮的。 扶桑炽烈如火,刺得她双眼生疼。 这!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关键时刻,许沁又怂了,按住沈听筠的肩膀,软了语气:“可不可以……不要选这个?” 团子摇头:“不可以捏~” 许沁无语,“你别选这幅,我请你吃糖。” 这下轮到团子无语了,“我不喜欢吃甜的,如果你这个礼拜天过来找我玩,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笑得狡黠清甜,像个圆鼓鼓的橙子。 许沁一时放松了警惕,“好……” 团子踮脚够起桌上的彩笔,分分钟给许雯阿姨画了幅Q版小相。 她画小漫画的水平,是足够让孟宴臣嘴角一抽的程度。 许沁却十分满意,收下画后道了声谢。 · 许沁很快知道了,沈听筠开出的交易,是不能随便答应的。 礼拜天,是孟氏夫妻的结婚纪念日,家里的日历早就标注好,各式的鲜花已经备上了。 许沁应约,下午早早就来找沈听筠玩。 她也想知道沈听筠周末在干什么,是不是像她小时候一样,要被养母送去学这学那,如同豢养的金丝雀。 可是到底是年岁不同,沈听筠下午不仅没有特长班,还闲得紧。 因为家里不给吃零食,小家伙就拿了一堆水果款待她,“哥哥有数学课,要过会儿才能出狱。” 真是不错的形容。 许沁是个安静的性子,便拿出小挎包,摆好木块与刻刀,开始了自娱自乐。 沈听筠上次就注意到付闻樱的眼神不对,那时候他们四个孩子在草坪上玩,许沁的木屑飘得到处都是。 思及此,团子便好意提醒:“小姨似乎不大喜欢你在家里刻木头。” 许沁却并没有停下来,语调冰清玉洁:“难道因为旁人不喜欢,我就要放弃自己爱好了么?” 团子瞧着地上的木屑:“……”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作为客人,她真的连点自觉都没有? 殊不知那头小妖艳恶补追剧的时候,瞧见许沁去杨医生家借住,趁杨医生离开时,把脚放上沙发抱团给男朋友打电话的那一幕,就已经狠狠震惊了。 团子低头瞧了眼那木屑,一旁的徐姨注意到了,转身便要拿着扫把过来清理,却见沈听筠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别管。 徐姨瞄了眼小团子的脸色,心中暗暗惊愕:小姐年岁虽小,但似乎也是个不好欺负的主儿。 许沁琢磨木雕时,团子就瘫在沙发上看她的《名侦探柯南》,两人也算和谐。 等孟宴臣上完他的数学课出来时,客厅的木屑已经散落四周。 “徐姨,来收拾一下吧。” 这个样子,他担心妈妈回家会生气,付闻樱的洁癖他清楚。 小团子“啧”了一声,“哥哥,我沁姐自己会收拾,你别管啦。” 许沁讶然抬头,“什么?” 家里有阿姨,为什么要她来收拾?阿姨的工资难道是白领的吗? 小团子一脸认真:“什么什么?自己弄乱的,不是应该自己收拾好么?对不对哥?” 孟宴臣无辜被cue,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筠说得对,但沁沁是客人,不如我们帮她一起收了吧?” “那她在这拉屎用不用我帮她擦屁股啊?”团子一言不合就回怼,丝毫不想帮忙。 男孩闻言微怔,弯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脸,“小筠,不可以这样讲话哦。” 茶色的眸子晶亮,却也透着倔强漠然的神色,可她张口就是:“我错了。” 错了? 还是口头上服个软,心里不知把他这个哥哥骂了几百遍? “那去帮哥哥倒杯柠檬水好不好?” 又使唤她! 团子冷哼一声,乖乖去倒水了。 支走大小姐,孟宴臣才同许沁一起把木屑清理了,这时徐姨也过来帮忙。 孟宴臣冲家里的阿姨笑笑:“给徐姨添麻烦了。” 许沁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徐姨笑道:“不麻烦,应该的。” 这时,只听玄关那里传来一声脆脆的小奶音:“小姨,姨夫!” 许沁心头一紧,拢木屑的速度也快了些。 男孩和她挨得很近,她的发梢就垂在他脸侧,那种奇妙的情愫又爬上心头,可来不及品味探究,付闻樱就已经走到了客厅。 她瞧见地板上散落的木屑,第二次,终于忍不住拉下了脸色。 孟怀瑾抱着怀里一团小姑娘,紧随其后进了客厅,一瞬间就觉察到妻子的气压不对。 凝眸一看,便见茶几那,三人急急忙忙地再收拾木屑。 付闻樱走过去,抚上许沁肩膀,弯了弯嘴唇,声音里尽是和气:“孩子,以后不要在阿姨家里刻木雕了,好么?” 许沁的童年阴影复现,瞳孔猛地一缩。 她白着小脸,应下了。 沈听筠喊她周六来玩,自然是有目的的。 还记得上次她琢磨着要教会付女士敲门吗? 她好不容易逮着一只羊,不得薅秃了再松手。 因而,大人们离开的空档,团子就开始cpu许沁。 “沁沁姐,你还是去给小姨道个歉吧,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玩呢。” “你还小呢,小姨肯定不会跟小孩计较,她最喜欢知错就改、态度诚恳的小孩子了。” 劝了两句,许沁不为所动。 明明是沈听筠邀请……威胁她来家里玩的。 明明是沈听筠不让徐姨及时清理木屑的。 沈听筠就是故意要让她在付闻樱面前难堪! 她才不要再往枪口上撞了。 沈听筠见cpu不动她,索性也不装什么好人了,“那我去送幅画逗小姨开心~” 许沁气的攥紧了拳头,“喂——”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1. 木雕阴影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许沁道歉 许沁从来不知,沈听筠道歉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 就是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扯上楼去,跑到三楼精准定位付闻樱的房间,然后——破门而入。 “小姨!沁沁来跟你道歉啦!”声音里满是欢喜,仿佛逮到了一只小狗。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夫妻俩便在房间说了些知心话,孟怀瑾正把新买的耳坠给妻子戴上时,自家小外甥女就领着小伙伴破门而入了。 刚刚平息了些怒火的付闻樱,火气噌得一下又窜起来了。 好在她教养良好,只是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同沈听筠平声道:“女孩子要娴静端庄,要知礼,小筠记得,进别人的房间前,要先敲门。” 沈听筠被说教,倒也不恼,懵懵懂懂地又问:“那如果我长大了,进我女儿的房间,也要敲门吗?” 孟怀瑾被逗乐了:“那是自然。” 付闻樱倒是依稀听出其中所指,可能是孩子嫌她进房间不敲门了,过来闹腾一下,但也只当是童言无忌罢了。 团子又问:“那如果我女儿也长大了,我进小外孙的房间,也要敲门吗?” 孟怀瑾耐心解释:“当然,我们小筠不管多大,都讲礼貌。” 团子故作明白地点头,“明白了,姨夫。” 许沁就比较惨了,因为沈听筠打着她的名号破门而入,付闻樱逼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许沁自绝觉被坑了,羞愤不已。 她这会儿还没羞愤完,倏忽又被沈听筠捉住了手腕,“那我和沁沁姐重新进来一次。” 许沁:“……” 鲨了她! 沈听筠还不如直接鲨了她! 当沈听筠敲了门得了允许,再次拉着许沁进门,再次喊出那句“小姨!沁沁来跟你道歉啦!”时,许沁同学今晚的社死已经到达了峰值。 好崩溃。 她湿润了眸子,垂着脑袋,咬着唇瓣,声音染上了些颤抖的哭腔。 “对不起。” “叔叔阿姨对不起,沁沁不该弄脏你们的地板。” 孟怀瑾和煦地拍了拍许沁的后背,“孩子,哭什么,你付阿姨不是小气的人。” 另一时空里,这个和善儒雅的商业精英,曾因养女的正义帮腔,养女男友的刚正不阿,被警方带走审讯,被挂上热点的头条示众……不知算不算一生污点。 付闻樱一个长辈,自然不会和小的计较,“好了,阿姨原谅你,跟小筠下楼去分小蛋糕吧。” 许沁默默转身,一前一后同沈听筠一起下楼了。 背影有点僵。 其实,她知道自己天生不讨喜。 沉默寡言,害怕社交,闷葫芦一个,只敢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许沁的心里似塞了一团沾水的棉花,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沈听筠的画帮她争取到了肖家的领养,于情于理,她都该对沈听筠感恩戴德,以后一有机会便衔环相报,可是、可是另一时空的记忆又告诉她,沈听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的。 矛盾之下,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纠结踟蹰,让她不知到底该如何面对沈听筠。 许沁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来——如今,付闻樱对她的厌恶已经写在脸上了。 一想到这,许沁便失落无比,泪水不觉爬上了眼眶。 “你哭啥?” 眼前猝不及防多出两盒精致的小蛋糕,沈听筠耷拉着眸子呲哒,“你是大小姐,但徐姨的命就不是命了?” 小团子叹口气,“以后不要这样了,这两个蛋糕你一个,孟宴臣一个。” 许沁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问:“为什么要我给宴臣哥哥送去?” “我找不到他,”沈听筠逮着自己的蛋糕赶忙咬了一口,“何况,他待你更亲厚些。” 许沁微微睁大了眸子,讶然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把万千宠爱都献给她的哥哥,曾那般感伤——“有两只毛虫虫生活在黑暗的洞里,没有光,很压抑,它们只是毛虫虫,谁也没有办法逃出去,但还好有两只,它们可以相依为命,虽然黑暗,但有陪伴……” 瞧着沈听筠离开的背影,许沁陷入了沉默,她盯着手里的两个纸杯蛋糕,眼眶一红。 这次,即使她不在孟家,也要想办法让哥哥过的轻松一些。 她提起裙摆,迈着坚定的步子跑上那段通往阁楼的台阶,那里曾经是他和她的秘密基地,收藏着为时不多的童年剪影。 许沁满心欢喜地敲开阁楼的门,那边迟疑几秒,终于开了门。 棕色眼瞳睇着莫名其妙的外来者,小少年没有把被人打扰的不快挂在脸上,只是淡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姑娘翘起嘴角,“掐指一算。” 说着,便熟稔地托着两个蛋糕进了阁楼。 阁楼顶上有个天窗,甚至还有个不小的阳台,小时候她不开心,哥哥总是带她一起,爬上阁楼的阳台上看星星。 一切似乎未曾改变,窗外,傍晚的余晖与晚霞还是那么漂亮。 忽而,她的视线滑过一排新制的桃木柜子,定睛一看,里面竟放了许许多多的手工。 一瓶彩纸折出来的郁金香,矿泉水拼成的小飞机,五颜六色的折纸青蛙,还有个抽象的肺…… 她心中暗暗笑道:孟宴臣什么时候喜欢做这些花里胡哨的手工了? 随手拾起一个绿油油的折纸青蛙,许沁冲孟宴臣甜甜一笑:“哥哥,原来你还会做小手工呢。” 孟宴臣耸耸肩,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掌心的小青蛙,“小筠做的,你最好别弄坏,否则她会发火。” 许沁看向他的眼神复又变得怜悯,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同情。 妈妈是个女魔头也就罢了,新来的妹妹也是。 孟宴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沁捧着小青蛙,摸索着一块空地板坐下,诚恳的看向男孩:“哥哥,你这里真好,安静,偏僻,像个小小的避风港。 孟宴臣眸光寡淡地睇了她一眼,便也席地而坐。 他并不排斥许沁,甚至可以说,在最初相识的时候就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可是被擅闯禁地的感觉并不好。 这让他想起沈听筠跟他说过的一席话。 刚来时,小团子晚上总是不肯自己睡觉,一喝完牛奶,就会悄悄从自己的房间偷跑出来,自觉地去爬他的床。 在床上躺好,后便又要缠着他讲睡前故事。 为了暗示她应该乖乖就寝,孟宴臣挑的第一篇故事就是《睡美人》。 原本以为故事讲道一半,这小作精就该昏昏欲睡,不想倒是把自己讲的昏昏欲睡,每每偷瞄时触到小团子亮晶晶的眸子,和那丝毫没有困倦的笑颜,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锤爆这个世界。 “哥哥。”压低的小奶音。 “嗯?”困得不行的小奶音。 “你觉得我像故事里的谁?” “睡美人?”女生不都喜欢做公主? “Nonono~” “不会是王子吧?”女生都有个王子梦? “不是啦,是巫婆耶!” “……为什么?” “避开人群,搬进森林独自生活,再养几只小宠物,就是不跟人类打交道——拜托,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生活!哼,如果有不识相的人跑来森林打扰我,我也会鲨鲨鲨把他们都干掉,这不跟巫婆是一样的嘛?” 当时他哑然失笑,晚上被她抢了被子然后冷醒。 现在可轮到他笑不出来了。 “其实我也通音律,我的小提琴和钢琴还不错,我也会打高尔夫,”许沁只顾着自说自话,深情凝视着这方小天地,“哥,以后我可以常来找你玩么?” 风吹进房间里来,那些手工折纸苏苏作响,仿佛活起来一样。 孟宴臣推了推眼镜,“自然是可以的,希望沁沁下次可以带上肖亦骁。” 这话的意味,就要许沁自己去品了。 她垂眸,想起刚刚的经历,忍不住又失落起来,“可是小筠似乎……不那么喜欢我。” 惹得男孩轻笑一声,“怎么说?” 许沁一时又说不上来,微微嘟起唇,沉默地捏了捏手里的小青蛙。 孟宴臣凝眸看向她指腹压住的小青蛙,无甚表情地拿过,又放回了桃木架子上。 “你想过原因么?”他问。 许沁迟疑地摇了摇头。 男孩嘴角扬起抹浅淡的笑,“你可以猜一猜,然后可能就会发现,自己心里的那些猜想,或许就是她不喜欢你的原因。” 许沁怔然:“……” 这话语过分犀利,再度刺痛了她敏感的神经。 “去琴房么?”孟宴臣邀请道,及时转移了话题。 许沁点头,跟着他出了阁楼,路过餐厅时,一只小团子独自坐在餐桌前,短腿尚且够不到地面,只安静地悬在半空。 她旁边摆了个纸杯蛋糕,孟宴臣有点好奇,是什么阻挡了小吃货开心米西的脚步? 绕过去一看,她手里拿着几根彩笔,正用她拙劣的画技画着一副全家福。 那全家福,无论从线条还是配色上来看,都极为幼稚,却一下子刺痛了许沁,让她想起自己摔碎的那副全家福。 于是琴房里,纤弱的手指滑过黑白键时,带出的音符串联出含蓄哀婉的调子,似有不甘,似有炽烈的过往回忆,割舍不掉的眷恋与挽留。 孟宴臣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弹琴,心想,倘若当初来的是个音乐家,那许沁是不是就不需要拼凑那么多的谎言? 与此同时,他也觉察出几分异常。 许沁多大一个孩子,这曲子怎么弹出这么多变幻的感情?仿佛一路经历了许多坎坷与鲜花,才到达他面前。 又想起她平日不符合年纪的沉静气质,孟宴臣不动声色地抿直了嘴角。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2. 许沁道歉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慢慢独立 时光如流水,一家人照常三餐四季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夫妻俩合力经营着国坤,事业一派欣欣向荣。 肖氏夫妇在陪伴了孩子们一个月后,终于不得不投身自己的事业中去。 尽管不舍,肖亦骁仍旧挺直脊背,答应父母会照顾好爷爷与妹妹。 许雯临走前还喊话沈听筠,等到新年她再回来时,给她画的小相一定要像个人样。 团子每次想起这个喜剧阿姨,都忍不住开心地傻笑一阵。 四只小团子家住得近,慢慢便玩在一处了。 慢慢玩在一处,指孟宴臣、许沁和肖亦骁,亲切地称呼自己“三剑客”。 孟宴臣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沈听筠,为什么不喜欢跟他们三个一起玩。 可能是女孩子天性细腻,她总是似有若无的感受到许沁的排斥与忽略,但背后说人坏话着实没人品,沈听筠只是轻飘飘一句揭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我不喜欢打高尔夫不喜欢拉小提琴,我就喜欢玩泥巴,你走开啦!” 可这幽怨的调调,和这一副赌气的臭脸……好吧,恕他冒昧,“那哥哥今天带你去陶艺馆?”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玩泥巴! 沈听筠龇牙咧嘴朝他凶了句:“带你的三剑客去玩吧!” 而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真烦,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苦情男三了! 孟宴臣:“……” 怎么感觉小奶团子今天格外暴躁? 原来是幼儿园里的期末马上到了,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台free style,还是英文版的。 再加上下个月是孟宴臣生日,身无分文的团子不知送他什么礼物好。 她决定给小妖艳打个电话,毕竟小妖艳可是英专生。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大勋公主便也跟着上线了。 被丢在客厅的魏大勋愣了两秒,才回屋去找小团子了,猝不及防的,给沈听筠吓了一跳。 弄清楚是大勋公主后,她才略微放松些,朝朋友们吐了自己的苦水,当然,只是演讲和挑礼物的事,没说被排除在小圈子之外的事情。 小妖艳听说她在忧愁英语演讲的事,忍不住大为惊讶:“拜托沈听筠,你可是裸考专八的女人,原来小时候也会怕英语吗?” 沈听筠麻了:“我小时候英语超烂的!” 魏大勋笑嘻嘻地凑上来:“没事啊,你瞧我,英语一直稀烂呢!” 就主打一个无效安慰。 小妖艳立马为自家偶像打call:“但是小魏的韩语超级好!” “哎呀乖女儿不用担心,”小妖艳想了个办法,“你就尽管把你想说的东西写下来发给我,我帮你改稿子,排除一切语病,加入一切俚语——然后,你背下来不就得了?” 沈听筠喜笑颜开:“好耶!你真聪明!” “You are so smarrrrt!”大勋公主端着他东北腔的英语夸赞了一句,复又高贵地扭头看向沈听筠,“and you?” “我cryry啊。”团子哭唧唧。 小妖艳问:“乖女儿,这个free style有什么奖品吗?” “有吧,好像是个挺贵的笔。”团子叹气,“还有小孟同学的生日礼物。” 魏勋竖起了耳朵:“细说。” 他耐心地听完团子的话,对其中一点感到十分疑惑:“你哥真的对什么都……不那么感兴趣吗?” 沈听筠点点头:“我跟他一起学了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都快练齐全了,虽然他样样都拿得出手,但好像上这些课的时候,他又不是那么开心。” 大勋花摸了摸下巴,邪魅一笑:“要不你送他个量身高的尺子,就竖门边儿贴着,每次他瞅着自己长高,肯定嘎嘎开心!” 沈听筠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魏勋拍着胸脯保证:“铁铁的真,跟我183的身高一样真!” 183? 沈听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立马反悔:“那还是算了。” “诶诶诶?你是怀疑我的身高吗?来——咱们脱鞋比比!” “……” 团子:“就说礼物,有没有那种清新脱俗的?就是一拿出来,就能把孟宴臣惊掉下巴,还能让他爱不释手的好物?” 微醺:“我想想……” 团子:“最好是不用花钱的,纯天然的,或者我可以手工做出来的。” 微醺:“嘶,你让我想想……” 团子:“最好是大号一点的,也有排场不是?” “……”魏大勋无语了,这要求,是把他当许愿池里的王八了吗? 倏忽,大勋脑中灵光一闪,眉飞色舞地朝沈听筠打了个响指:“我知道那是啥了,拿捏!” 团子晶亮着葡萄眼,满是崇拜地望着她的大勋公主。 不过很快,沈听筠又成了魏大勋黑粉。 原因很简单。 当孟宴臣生日的家宴上,夫妻俩拿出各自送的手表与赛车的时候,沈听筠便知这局她必败无疑。 小孟宴臣收下礼物,看向沈听筠时,嘴角尚且擒着抹笑:“小筠?” 被cue了,沈听筠抬眸,迎上孟宴臣满怀期待的眼瞳,不觉嘴角一抽,“有耶。” 乌乌,苍天为见!她可是和大勋公主一起跑遍了校园公园,整个小区都筛选遍了,历时几日风雨,才找到一根能入公主法眼的——棍子! 说着,团子缩了缩身子,缓缓弯腰,从饭桌下抽出一根笔直的棍子来。 那棍子前端还系着红彤彤的丝带,彰显着她的精心,然而礼物本身有很粗糙,两相矛盾,却散发着别扭的吸引力。 沈听筠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宴臣的表情,只见她拿出棍子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亮了亮眸子,小团子这才松了口气。 心中不禁呐喊着:勋门!永存! 这是种奇怪的现象,因为她发现姨夫也对那笔直的小木棍充满兴趣,还忍不住从儿子手里接过来把玩了一会儿。 赞叹道:“这棍子好直呐!看材质应该是桦树吧——还没有分叉,品相真好。” 付闻樱瞧着自己那沉稳的丈夫,把玩着自家小外甥女路边捡来的棍子,还面露由衷的欣赏,一时间觉得有点迷幻。 “你就宠她吧。”嗔怪的语气,觉得丈夫是在吹彩虹屁。 这时沈听筠狡辩道:“这可不只是个小木棍,还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岳飞的锤锤,关公的偃月刀,杰伦儿的双截棍,可神奇了呢!” 大勋公主这么跟她夸的,大勋公主8成不会骗她的! 骄傲神气了一会儿,那双期期艾艾的视线飘到孟宴臣这来,小奶音带几分忐忑:“哥哥,你喜欢吗?” 孟宴臣抿了抿嘴角:“……喜欢。” 小姑娘清甜一笑,露出齐垛垛的小奶牙。 是夜,孟宴臣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盒子,盒子旁还压着一张小卡片。 他拿起卡片,上面是稚气的娃娃体: “哥哥,棍子是公主送你的礼物,我送你的在小盒子里哦,生日快乐(爱心)” 孟宴臣眸中染上些许暖意,抬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支派克的碳素笔,还是限定版,价格也要三位数。 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因着他幼儿园学期结课的小演讲得了A的评分,学校也会发一只这样的钢笔。 难怪她最近总是呆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地用英文自言自语。 小少年不禁翘起了嘴角,他打开书包,摸出文具盒,将妹妹送的这支碳素笔放了进去。 这些天小家伙每天要说好久的英语,妈妈给她请了海归纠正口音,每每到晚饭时,小姑娘已经累的不行。 因为累,晚上睡觉就很乖,没再来闹他讲故事。 他清闲了几天,倒是自己先坐不住了。 从书堆里挑出一本《汤姆的小妹妹》,夜深了,他也不知道沈听筠是否已经睡下,便脚步轻悄地走到她门前,轻轻扣了两声。 没人应。 孟宴臣小心翼翼地推门,没发出半点声音。 天鹅绒的窗帘遮光性极好,若不是有门外走廊的地灯,她这屋就要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么黑的环境里睡觉,她难道不害怕? 孟宴臣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走过去,垂眸看了眼熟睡的小姑娘。 啥也看不清,但大致估摸着她睡得香甜。 小混蛋,平日不缠着他讲半天故事,都不会闭眼,这几日倒是睡得沉稳踏实? 想来是去抢那A评分太累了。 小男孩翘起嘴角,给她拉了拉被角,在她嘟嘟的婴儿肥上轻轻戳了一下,才轻手轻脚的回了。 只是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看似天真无害的小团子,正慢慢独立起来,已然一副独行如从众的派头了。 …… “真不错呀小筠!”大勋花瞧着她拿回来的小奖状,乐得牙不见眼,颇有种自家女儿考上清华北大的骄傲感觉,“想吃什么,跟爸爸、跟叔叔、诶呀……跟哥哥说!” 小妖艳呜咽:“那是我的女儿。。。” 说来也怪,可能是沈听筠长得太甜妹,又是一副幼态五官,因此跟她玩得好的朋友,都妄想做她爸妈,喊她一声女鹅。 沈听筠:“……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勋花和勋丝了!” 一人一手机咧嘴一笑,搓了搓手,“话说你真行呐,为了给你哥挣个生日礼物,硬是拿下了口语A?” 团子愣了两秒,嗤笑:“说什么傻话?我拿A只是因为我想拿A,送他礼物只是顺便的。” 微醺:“……” 小妖艳讪讪圆场:“是这样的微醺,她在学校耍了两个学位。” “修双学位的时候还在做高强高压的实习。” “实习拿了钱去学舞蹈和吉他。” “以及……裸考过了专八,我恨她!” “这狗女人还有空跟我们约饭旅行,反人类的multi-task选手,别理她了,魔鬼。” 微醺:“……”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3. 慢慢独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鲷鱼烧 微醺动了动唇,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孩子考得好,总归要奖励的,小筠有什么愿望不?” 沈听筠的眸子亮了:“我想吃路边卖的那个鲷鱼烧,小姨不让吃,乌乌!” 微醺打了个响指:“妥了。” “想吃啥味儿的?” “香草味~” “可以,你哥兜里有五毛,够买一个了。” “大勋公主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巧克力的,你咋的,也有五毛?” “没有……” “嗨,你吃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儿。” 两人暗度陈仓,一番极限闪躲后,终于凭着超人的智力拿下了一份鲷鱼烧。 沈听筠专心致志只管啊呜,魏勋便在旁给她把风,可谓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 正望风呢,忽而半个鲷鱼烧戳到他跟前,半截鱼尾已经咬掉了,还剩一半,团子晶亮着葡萄眼:“你快尝尝!!” “你吃呗。” “哎,少墨迹。” 魏勋也嗷呜一口,沈听筠便警惕地替他瞧着周围,两个戏精都幼稚得不行。 “味道怎么样?” “嗯???咋是巧克力味儿?” “嘿嘿,”团子得意一笑,“我求叔叔给我加了两种味道,香草在鱼尾,巧克力放鱼头,咱们一人一口,就都能实现愿望啦!” 魏勋嚼着鲷鱼烧,感动地看向沈听筠:“那下次能不能再加个红豆的?我想吃巧克力和红豆哒~” “……” · 因着心智更成熟,团子尽管在幼稚园里装幼稚获得了好多朋友,但装嫩一整天,回家时便显恹恹。 新手村着实无趣,她忍不住想要碰点高级的东西。 奈何她年岁小,尚且不能自己出门溜达,高级的东西,也就只能在书中窥视一二。 大勋也发现小团子消沉了些,“怎么了乖女儿,天气正好,干嘛窝在椅子上发呆?” 沈听筠抱住膝盖,蜷缩起来,“乌乌,不想和他们玩过家家,让我自己呆着吧。” 微醺未免有些担心她不合群,没朋友可怎么办。 “还是要多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玩的,这样,今天先教你个特技!保证下次去和他们做游戏的时候,帅晕一片!” 团子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大勋带着团子来到操场,自由活动的时间,这片却没什么人。 “呐,看好,把车技练好,就能融入兄弟们的圈子了!”微醺挑了个小黄鸭色的儿童三轮卡丁,跨坐在前,冲沈听筠挥了挥手。 沈听筠面露迟疑之色,“你行嘛?这小车跑起来很快的。” 微醺冷酷:“show time~” 团子便半信半疑地跨坐上小车的后面,紧紧捏住了小勋花的小肩膀。 “抓稳了。”奶爸嘱咐一声,唰得一秒飞出去了。 “呜哇!”沈听筠惊恐地叫了一声,松手狠狠抓住了后座的扶拦。 小车跑的挺快,风拂过团子的脸颊,周遭的景色飞速向后掠过,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驱散了心头的阴云,她逐渐重拾了快乐的感觉,嘻嘻咧嘴笑道:“哇!好开森!” “还有更开心的呢——”小勋花说着,啪嗒一转方向盘,甩着他的儿童车来了个漂移,惊得沈听筠瞪圆了葡萄眼,“勋门!永存!” 她一喊这个中二的口号,魏勋就有点害羞有点尴尬,忍不住想要捂脸笑笑,于是破防的空档,两人一车一块漂移进了立定跳远的沙池,场面非常之壮观。 大勋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沙子,忙起身把团子捞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擦她脸上的沙子,“有事不有事不?摔疼没?” 沈听筠呸掉嘴里的沙子,瞧眼前向来体面的孟宴臣如今这副狼狈相,忍不住大笑起来。 魏大勋捧着怀里这个小泥孩儿,也是嘴角一松笑了出来,动作轻柔地给她拂去头发上沾得沙子。 两人合力把车从沙子里拽了出来,火速清理现场。 “完了完了完了,”魏勋嘴里念叨着,“孟宴臣要是醒了,发现自己埋了吧汰跟个猴儿似的,这事儿肯定瞒不住!” “上次吃完鲷鱼烧你忘记擦嘴,他发现嘴角有巧克力酱呢。”团子补刀。 “你咋说?”魏勋忐忑。 “我让他别问。”团子理所应当。 大勋花:“……” · 多亏魏勋教的卡丁车漂移,沈听筠靠着这个绝技,在幼稚园交到了可以自在玩耍的朋友,终于不用被迫营业,去扮无聊的家家酒。 这炫酷的儿童车观感,甚至还吸引了肖亦骁。 某日,他带着许沁跑到孟家,强烈请求团子载他在院子里兜个风。 说实话,团子并不喜欢和他们三个在一起玩。 伙伴有时候也像领地,如果许沁先占领,且她并不喜许沁的话,就没必要凑到跟前融入他们。 因为不喜欢许沁,因而她对与许沁交好的人也不感冒,比如肖亦骁,比如孟宴臣。 比起隔三差五给许沁帮忙的孟宴臣,她更喜欢和大勋公主和小妖艳待在一起。 但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为了体验一把她的卡丁车,沈听筠自然不好不卖这个面子。 载着肖亦骁飘了一圈,等于载着个呜嗷的音响飘了一圈。 小男孩后仰着脑袋,一副车上摆烂的模样。 许沁与孟宴臣站在窗前看着,两人心思各异。 “小筠你也太厉害了吧!谁教你的!”体验感极佳,肖亦骁简直爱死。 沈听筠答:“大勋公主。” “……啊?”肖亦骁没懂这个昵称,愣了一下,好在立刻接上了话头,“下周我们一起去卡丁车馆吧,就在商场里,之前我带宴臣很沁沁去过,很好玩的!” 沈听筠拒绝:“不了,谢谢你。” 许沁闻言,松了口气。 孟宴臣看着小团子,微微诧异的凝了神。 他低头,抿了抿嘴角,转身离开了。 许沁见状,立马跟上,在他身后唤道:“宴臣哥,等等我——” · 奶团子过生日时,孟怀瑾送了她最新款的相机,是美能达a-5,当时世界最轻最小的AF单反相机。 家人们,谁懂!!! 沈听筠对孟家的爱,又一次到达来了顶峰。 她是属于那种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但对大多数东西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 如今,她正在摄影爱好的三分钟里。 大勋公主似乎很是万能,除了英语,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这相机也是他教她用的。 比如—— 出门买衣服时,大勋公主:“昨晚教你的构图会了没?来,给我拍一张——等等等等,我先卖个萌~” 比如—— 偷偷给她买鲷鱼烧时,大勋公主:“诶别拍别拍!这时候你拍个啥?!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再比如—— 被逼着给她讲故事时,大勋公主:“睡吧,睡吧……我真不行了,你咋还不困?豁!!镜头都怼我脸上了!” 年节的时候,一家人便去了海南猫冬,美美度假。 这时候团子的拍照技术就拍上了用场,在海边,小姑娘戴着儿童墨镜,穿着付闻樱挑给她的花衬衫,用大勋公主教给她的构图与调节,给孟氏夫妇拍了不少质感极佳的照片,惹得付闻樱连连夸赞。 “哥,我给你拍一张?”团子跑开一段距离,镜头对准了孟宴臣。 往常,她只给大勋公主拍照,公主很傲娇,每每都要搔首弄姿,摆个酷酷的pose,或者不时来个T台走秀风,有时甚至是奶甜奶甜的公举风。 明明是同一副面容,同一个身体,孟宴臣与他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就比如此时,她聚焦镜头,身后是茫茫的海与蓝天,天水相连,混沌得分不清界限。 白衬衫的小男孩认真地凝视着镜头,棕色眼瞳被水光映出粼粼的琥珀色。 内敛,淡薄,又给人一种温暖的坚定,莫名可靠的气质。 透过镜头,沈听筠捕捉到他眼底似有若无的沉闷,清浅的未知情愫,更多的是理性的疏离。 她咔嚓按下快门,定格了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很好看。 不过变故还是发生了,谁又能料到,付女士是个喜欢拍照的女人呢。 拍了好多照片的下场,就是洗了一堆照片出来,挨个挑选。 真滴好崩溃。 里面还有她跟大勋公主的照片呢。 吃鲷鱼烧的事情也要被发现了,乌乌! 果然,在瞧见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时,付闻樱先是拿着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儿,又竖起照片跟儿子近距离比对,最后才叹了句:“我说小筠最近心情怎么不错,合计是你天天带她胡闹呢。” 沈听筠立马认怂:“小姨,是我的错,真的真的!您别凶哥哥,我听不得他受委屈!” 谁懂啊,她就算自己挨揍也不想让别人背锅! 孟宴臣淡淡应了一声,随后拢过那些大勋公主的照片,放在手里摩挲着,一一看了一遍。 他抬眸,清浅的视线压在沈听筠头上,团子就跟成熟的麦穗一般,缓缓垂下了脑袋。 心中咚咚打着退堂鼓,沈听筠也不知这事该如何向他解释。 付闻樱瞧了眼手表,“孩子们饿不饿?你爸爸出去见朋友,估计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们要是饿,咱们就先点几分小点心。” 她翻开小食餐谱,点了三份燕窝粥,便问两个孩子有没有加菜。 沈听筠不饿,喝粥就够了:“不用了。” 孟宴臣接过菜单翻了翻:“加个鲷鱼烧吧,香草味的。”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4. 鲷鱼烧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另一个你 半年前,他的生日。 收好沈听筠的钢笔后,他去看了眼妹妹便回房睡觉了。 躺下时,却发现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 移开枕头,下面压着本书。 孟宴臣微微讶然。 家里人的礼物都已经送完了,这个又是谁给的? 疑惑地打开床头灯,他定睛一瞧,书的封面上赫然印着《铂金时刻》[1]四字,原来是一本天文的科普书籍。 棕色的眼瞳抑制不住地亮了起来。 他翻开书,书签立马隔开了一页,那页面上有一处文字画了横线: “由于宇宙在默默地膨胀,星球们虽然互相吸引,但并不会一起掉落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也不会被挤扁。[2]” 旁边有一行批注,虽不是颜筋柳骨,却也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宇宙的膨胀)就像在袋子里吹开一捧小花一样^-^” 孟宴臣沉默了好一阵,不免惊艳于此人诗意的想象。 是多么阳光开朗的人,才能把阴冷迷离的宇宙膨胀,想象成散开的小花? 男孩凝眸,琢磨着划线的这一句话,渐渐松了眉眼。 自沈听筠住进家里后,他慢慢的开始发现自己的异常,某些瞬间就跟断片似的,过后的记忆便荡然无存。 聪敏如他,已经对比失忆时间与手机电量,猜出了大致关联。 不声张,一来是身体健康无恙,二来也是自己好奇,这奇遇凭什么落到他身上? 摊开扉页,他找到相同的笔迹: “棍子是小筠送的,书才是我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另一个你。” 后面还画了朵简笔的小花。 他学了很多特长,钢琴、书画、大提琴、甚至还有网球等等,但学习什么,从不是取决于他喜欢什么,而是妈妈喜欢什么,以后前途需要什么。 头一次,有人发现了他真正感兴趣的地方,尽管他平日只是自己翻翻天文的书籍,不曾表现出来。 这个人没有留下名字,却在生日之际,给他留下最中意的礼物。 另一个我? 孟宴臣在心头默默咀嚼着这奇怪的署名,不觉微翘了嘴角。 “星球们虽然互相吸引,但并不会一起掉落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也不会被挤扁。” 他好似……忽而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之后的时间里,他不时就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长相清秀的小石头,摊开书页发现新摘的银杏叶,手心里魔术一般多出来的糖果,或是莫名其妙的满身沙土……惊喜时不时也会掺杂着惊吓。 每一次奇异现象出现,都伴随着手机电量的减少。 后来这种减少又波及到了他的零花钱。 数学的演算纸上不时就出现那人的笔记: “6月14日:臣臣,我借5角,去给小筠买鲷鱼烧。” “6月19日:臣宝~再我借5角,去给小筠买鲷鱼烧啦。” “6月29日:臣臣哥哥~再我借5角,小筠想吃鲷鱼烧~贴贴~” “7月11日:哥,你妹又想吃鲷鱼烧QAQ不能饿着孩子,再借5角谢谢哥QAQ” …… 他瞧着草稿纸上的欠条约拉越长,终于给这位兄弟回了一句: “什么味道的鲷鱼烧,她爱成这样?” 几日后,魏勋又来借钱时答:“香~草~味~” 孟宴臣盯着那行字,不禁撇了撇嘴角。 讲真,他有种错觉。 一个鬼怪,不仅不时占着他的身子,还时不时拿他的钱,去跟自家的妹妹献殷勤。 借花献佛倒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那沈听筠呢? 她朝他看过来时,看得又是谁? 她的笑,她的烦恼,她的喜好愿望,都同另一个他分享,完美地将他省略过去。 想想便觉得有些难过。 明明他才是她的哥哥,她却更偏爱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他。 若是他再小气些,便不会再借五毛钱过去,可是每次还魂,他都能收到奇特的小礼物,那是来自另一个他的馈赠。 于是,香草味的鲷鱼烧,他硬是供了她整个秋冬。 · 餐前洗手,沈听筠尴尬地站在孟宴臣身边,任他盯着打泡沫搓干净了小手。 她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擦干了手,有些心虚地抬眸望向他,“哥哥……” 孟宴臣不咸不淡:“妈妈不让你吃鲷鱼烧,是因为那是路边卖的,不卫生,如果想吃,可以叫徐姨做,或者在餐厅点。” “嗯。”沈听筠应下,“对不起。” 这道歉意味不明,孟宴臣不知她是为何道歉,是为鲷鱼烧的事,还是为事实瞒着他而道歉,亦或是因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偏心。 沈听筠攥紧了衣角,也知道照片的事,确实需要一个交代。 可本能的,她并不想暴露大勋公主,倒也不是担心孟宴臣不能接受,他的身体正不正常,当事人肯定最清楚。 她是藏了私心的。 平日里,许沁对孟宴臣的所有权宣示很明显,孟宴臣又一副偏向许沁的样子。 而她呢,她就只剩下小魏和小妖艳了。 两人就像她私藏的宝藏,她不想外人知晓,只想自己偷偷地乐。 她不是女主,没有女主的光环,很害怕魏勋见了许沁,也会像孟宴臣那样,逐渐偏向许沁。 对于八岁心智的她而言,女主角就是这样的设定,整个世界都会围绕着女主,所有人也都爱女主。 沈听筠有她自己的骄傲,对于渐行渐远的朋友,她从不会去挽留,也懒得等对方回头。 就像她不会挽留孟宴臣一样。 小姑娘抬眸,茶色的眸底藏了些愧疚,“其实……” “走吧,去吃东西。”孟宴臣鲜少打断她,但却在她即将坦白真相时,扯开了话题。 小少年神色淡漠,看向她的瞳,却略微深沉,却是难得地冷了眉眼。 香草味—— 沈听筠顿时明朗起来。 估摸着,孟宴臣早就知道大勋公主的存在了。 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出于对大勋公主的信任,她心里终于轻松起来。 大勋公主办事还是可靠的,他应该已经和孟宴臣联系上了。 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地,她终于松了嘴角,顾自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来。 · 沈听筠发现孟宴臣生气了。 是事后才发现的,当时只顾着乐了,嗨—— 白开心一场,她以为他原谅她了呢,哭唧唧。 目前还不知道孟宴臣生气的原因,这种事情又不能猜,一猜的话,就会变成自我pua,到时候啥啥都是她做得不对了。 于是团子决定,当面跟他对峙。 这天晚上,沈听筠敲响了他的房门。 “哥哥——”小姑娘压低声音唤了一句。 孟宴臣还没睡呢,点着床头灯在写着什么,瞧见沈听筠从门外探出头来,凝了眸色。 “什么事?” 沈听筠竖起小手比了个行走的姿势:“我可以在你床上说吗?” 女鹅是这样天真无邪的,大家别介意。 孟宴臣迟疑了片刻,抱着枕头往旁挪了挪。 沈听筠熟练地跳进他的窝里,殷勤地给他盖好被子,且狗腿地轻拍了两下算作哄他入睡。 “哥哥,你今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小团子态度诚恳,嬉皮笑脸区的求和派。 “没有。”孟宴臣微微偏开了脸。 沈听筠不禁腹诽,这小孩怎么别别扭扭的,有话不直说,急死她! “乌乌,怎么会没有,你铁生我气了,”她支棱起身子,满脸虔诚地望着孟宴臣,“你可以说出来,如果骂的有理,我会考虑改正的。” 孟宴臣惊了。 她是怎么做到既这么真诚礼貌,又这么无理取闹的? 他缄默了几秒,平声问她:“为什么平时不和我们一起玩呢?” “谁们?” “我、肖家兄妹。” 团子忽而又不想理他了,对于许沁,她又一种天生的回避。 “哥哥,你很喜欢许沁吗?”只听她话风一转,忽而问起他来。 “不。”小男孩答得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为什么你们三个总是如胶似漆?”沈听筠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男孩想了片刻,终于把心底隐秘的秘密向她透露了半点:“因为……我很好奇。” 沈听筠竖起了耳朵。 可这时,孟宴臣却不继续说下去了。 沈听筠识趣地没有问下去,而是接上刨根问底:“那你为什么生气呢,明明你还点了我最喜欢的鲷鱼烧。”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沈听筠:“……”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孟宴臣的的确确生她的气了。 但这货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说为什么生气。 沈听筠攥紧了小拳头,在生气的边缘徘徊了一阵,倏忽被一句不咸不淡的吐槽打断。 “今天的鲷鱼烧,你一个人全吃了?” “嗯,对呀!”团子理直气壮,并且为自己不浪费粮食感到骄傲。 但此时,孟宴臣很是应景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用行动宣布他要睡觉了。 她就寻思,孟宴臣何许人也,难道会跟她抢一个小小的鲷鱼烧不成? “乌乌,哥哥,你别睡啊,你说清楚,我到底哪惹你了?”沈听筠将孟宴臣均匀摇晃着,企图从他嘴里翘出点答案。 但孟宴臣是个比她还傲娇的主,何况那些情绪并不光彩,显得他争风吃醋、斤斤计较,并不好和妹妹说。 只道:“你好好想想,明天看你的表现。” 沈听筠麻了:“……” 【1】《铂金时刻》:书名,我编的 【2】摘自《漫画宇宙简史》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5. 另一个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逐渐妹控 其实沈听筠来之前,心里就已经掂量过了。 首先,她跟魏勋拍了好多照片,但是一张也没和孟宴臣拍。 换位思考,如果孟宴臣跟许沁拍了很多照片,却不带她……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有各自的朋友嘛。 其次,魏勋用孟宴臣的钱给她投喂了许多鲷鱼烧。 反之,孟宴臣要是拿着她的零花钱去投喂许沁,沈听筠说不定会把两人挠成土豆丝。 她当场悔过,对着孟宴臣的背忏悔道:“对不起,我是小狗,我不该吃你那么多鲷鱼烧……” 正忏悔着,小小一团小姑娘忽然坐起身子,把孟宴臣翻了个个儿,小拳头卖力地锤锤他的肩膀:“给大佬捶背了!” “给大佬捏肩~” “给大佬按按头!” “给大佬讲睡前故事——” 一番操作猛如虎,愣是给孟宴臣哄得差不多了。 沈听筠已经有小半年没再过来缠着他讲睡前故事,没想到再来到睡前故事环节,竟然是她讲给他。 在外旅游,哪来的故事书? 沈听筠不过是骗骗他而已,没想到孩子竟然当真了,淡然“嗯”了一声。 小姑娘温声一怔,瞧着外面的天气叹道:“嘶——我以为是天要下雨了,没想到是你给我整无语了。” 那边却没有回应她,似在静静等待她的故事。 沈听筠想了想,道:“月亮上,住着嫦娥仙子和她的小兔子,还有个somebody else,叫沁沁仙子。” 孟宴臣轻笑一声,“我猜你就是那个小兔子?” 沈听筠窘迫:“……嗯,不是,别吵。” “沁沁仙子用歹毒的演技跟三观毒害了小兔子,小兔子怀恨在心,于是趁沁沁仙子下凡投胎的时候,也跟着下凡去作妖了。” 孟宴臣不置可否地听着,没有插嘴。 “她一脚踢飞即将被收入豪门的沁沁仙子,自己入住了豪门。” “然而,小兔子家里的哥哥,也跟着沁沁仙子走了。”沈听筠咋舌,“兔子哥哥好没眼光,不知道小兔子才是最可爱的,小兔子是为了防止他被毒害,才颠颠从月亮上跑过来的。” “欸?不是说小兔子是怀恨在心,才下来作妖的么?”兔子哥哥适时提出他的疑惑。 “爱和恨本就不冲突,任务也是可以兼容的嘛。”她奶里奶气地解释道。 他便又问:“那为什么小兔子不拦着哥哥出去玩?” “因为,每只兔子都有选择自己朋友的权利,如果小兔子不喜欢哥哥的朋友,可以保持距离,但不可以背后中伤,或是强硬地阻拦抢人,那不体面。” 孟宴臣沉默了好一阵,“然后呢?” “然后?”沈听筠思索着西游记的故事,应付道,“唐僧师徒会把代表正义与柔弱的沁沁公主接回豪门,小兔子也会回到月亮上去。” “是么?”孟宴臣来了兴致,“月亮离地球只有三万八千千米,按照光速,只要1.26秒左右就能再回到地球。” 团子冷哼,“我为什么要回去?” 孟宴臣嘴角一抽,好咧,她索性也不装了。 不过后面一番话,却很快地颠覆了他对这只小兔子的认知。 “在三维时空里,时间只是截面状态,因此我们只看得到当下;倘若跳到四维空间,那么时间就好似装了进度条,能看到事物始末,也能在时间线上反复横跳,明知结局如何,还有必要来走这一遭?” 就像她作为戏外人,冷眼瞧着这部人间烟火的始末一般。 小姑娘喟叹道,“神话里尚有九重天,有凡尘九泉,想越级要么是飞升,要么就是死了,小兔子来自另一个世界,哪是那么好穿行的?” 孟宴臣扭头,定定地瞧向她,迟疑开口:“你真的只有四岁么?” 团子缩了缩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我已经四千岁了,所以——不要跟我随便置气。” 孟宴臣终于想向她吐露心里的秘密,“知道我为什么跟沁沁走的很近么?” 沈听筠已经听烦了,加之对这个话题本能地抵触,便应付道:“不知道,随你,睡觉了。” 孟宴臣:“……”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来哄他的? · 那次海南度假结束之后,沈听筠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孟宴臣给她展示了下睡前故事的新版。 她定睛一看—— 嚯,竟然是《富爸爸穷爸爸》? 孟宴臣这是想干什么? 沈听筠投之以鄙夷的目光。 拜托,她又长大一岁,可不是小孩子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兔子朋友》呢?”团子总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你马上就要领到自己的零花钱了,需要提前学会理财。”孟宴臣道。 团子眼前一亮,立马乖巧地拥住孟宴臣的胳膊:“还是哥哥有远见,那就爸爸这本吧!” 孟宴臣不禁失笑。 一次肖亦骁来找沈听筠,想再试试她炫酷的车技。 彼时许沁的画技已有很大提升,便也想找孟宴臣交流一二。 趁着肖亦骁坐在沈听筠后座狼哭鬼嚎的空档,便问向孟宴臣:“哥,我们去画室坐坐吧?” 不料,男孩的视线却紧紧追随着自家妹妹,生怕一不留神她摔了一样,只淡淡应道:“等会儿吧,我看着她绕回来。” 许沁心中一沉。 团子风风火火地回来时,肖亦骁已经被她飘得晕头转向,任由小小一只团子搀扶着走回长廊。 扭头瞧见她的小丸子歪了,“小筠,你头发散了。” 沈听筠闻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丸子,发现确实有只松散了。 “过来——” 孟宴臣唤了一声。 沈听筠应声走许沁跟前,把重心不稳的肖亦骁塞给她。 她在孟宴臣跟前的廊椅坐下。 他解开她的发带,又给她重新扎了一下。 便听肖亦骁喊了句:“歪了。” 团子顺手一摸,比原来的还歪,真救命。 孟宴臣也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讪讪地推了推眼镜,“好像没扎好,再试一次?” 她也不忍心打击他,虽然对他的技术心里没底,但也点点头应下了。 过来孟家已有一年光景,她的头发长长了些,团起时再捆住发圈就显得有些困难。 许沁凑过来,瞧见孟宴臣那生疏的手艺,便提议:“我来吧。” 孟宴臣:“不用,谢谢。” 肖亦骁也凑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摸另一侧的小丸子,“我会。” 孟宴臣立马抬手扣着那只小丸子:“别碰。” 许沁:“……” 肖亦骁:“……” 沈听筠皱了皱眸子,孟宴臣搁这干啥呢? 来自哥哥的关爱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她这来,可能是终于熟络了,孟宴臣待她也更亲厚了许多。 大抵是他长大了些,付闻樱给他安排的课程紧凑了些,他平常便不太有时间往外跑。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沈听筠没法违抗付闻樱的安排拯救他,便时常在案前陪伴他。 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也算互不相扰。 见他总是一个人学这学那,小姑娘便从心底升出个想法来。 要是把孟宴臣放进少年宫呢? 她小时候在少年宫学了很多特长,也交了许多朋友,学艺虽然苦,但跟朋友们嬉闹分享,也是乐在其中。 他总是一个人学,肯定要孤单无聊。 萌生出这个想法后,团子琢磨了下自己的攻击力,发现完全不足以支撑这个计划。 想来还要等上几年能救走孟宴臣。 徐姨不知从哪得了她喜欢鲷鱼烧这个消息,家里高价添了个早餐机,时不时就给她整两条。 但团子偶尔还是会想见大勋公主,和孟宴臣请示借用手机时,却不似从前那样拿用自由了。 “只有70%的电量了。”他好心提示,“确定要用吗?” 意思也已经很明显,沈听筠退却了。 2007年才出第一款iphone,她要撑到那时候才能买到充电线。 “那……先不用了吧。” 只能在心里念一句:勋门,永存。 · 寒来暑往,沈听筠即将幼儿园毕业,年级里要排英文话剧。 她对迷人的反派角色有种天生的热爱,在得知自己不能出演大灰狼时,乌汪乌汪地崩溃了许久。 “呜呜呜坏人!”她朝孟宴臣哭诉,“我怎么就演不了大灰狼了嘛!” 孟宴臣摸摸她的小脑袋,“可能你太小只了?” 确实。 因为她身高撑不起大灰狼,老师才建议她选别的角色。 “可素,可素平时玩老鹰捉小鸡,都是我当老鹰,”团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女巫捉公主,也是我当女巫呢!” 孟宴臣嘴角一抽:她还真是着迷做反派。 “小筠为什么那么喜欢反派角色呢?”他有意开导。 沈听筠一愣,思索片刻答道:“我喜欢那种猎杀的感觉,咩哈哈哈哈!” 孟宴臣关爱地瞧了她一眼。 “那有没有别的角色可选呢?” “有呀,可都不是反派了!大灰狼只有一个!” 呦呵,这反派,还挺稀缺。 “把角色清单给哥哥看下,我们一起挑一个怎么样?” 当晚,团子软磨硬泡弄到了手机,时隔好久好久,终于见到了大勋公主。 “大勋公主!”团子晶亮着眸子欢呼。 魏勋眨眨眼睛:“呦,长肉了?” 沈听筠:“……” 魏勋上下丈量了团子一番,叹道:“也长个了。” “大勋公主!”团子唤了一声,“你是演员,专业对口,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6. 逐渐妹控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幼崽波波 魏勋听小团子吐完苦水,认真地点点头,扯着她悄悄密谋:“宝,我跟你说,这是上天安排咱去演主角了!” 当事人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两眼放光,激动地扬了调子:“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咱了!!” 沈听筠关爱地看了他一眼:“……” 魏勋抖了抖她的角色清单,“来,哥哥给你指条明路——艾玛,怎么都是英文?” 密密麻麻的英文一秒刺伤了军师的眼睛。 沈听筠不禁想起他碎片的英语,竖起小手指给他一行一行指过去: “小红帽、猎人、狼外婆、妈妈、树、罗密欧、朱丽……” “咋滴?”魏勋疑惑不解,“你小红帽里怎么有罗密欧?” “我们有三幕剧,是不一样的。” “我猜下一场是《哈姆雷特》?” “不,”团子鄙夷,“是《白雪公主》,他们真幼稚,不像我,加入了《小红帽》。” 魏勋有点无语,这不跟白雪公主一样幼稚么? 看出了大勋公主的无语,团子傲娇叉腰,辩解道:“小小微醺不懂《小红帽》的高贵,那是我跟音乐俱乐部的小朋友改编的歌剧,哼哼,别人家的都是念台词的话剧呢!” 微醺大吃一惊:“这么牛?那咱们更得争取下重要角色了,凡事不试一试,哪知道能不能成?” 沈听筠颓废地泄了气,“可是我唱歌报听,大灰狼的词很少,很适合我。” “听你说话奶里奶气的,声音底子也不错,不然我教你些基本功?” 小团子迟疑点头:“我要是学的慢,你可别打我就行。” “不会哒,”魏勋拍着胸脯保证,“那咱们先开嗓。” 大勋公主噘嘴:“嘟嘟嘟嘟嘟……” 在振动嘴唇不断发出气泡后,对着目瞪口呆的小姑娘抬抬眉梢:“来呀,跟我一起做。” 大勋公主噘嘴:“嘟嘟嘟嘟嘟……” 小团子噘嘴:“嘟嘟嘟嘟嘟……” 嘟嘟完,沈听筠只觉得头晕眼花,气儿都不够用了。 大勋清了清嗓,小声同她说:“我先给你演示一下,其实我小时候唱歌也老难听了,经过改造,现在是这样:” “他只是经过你的世界并没有停留 只偶尔听说谁说关于他你又会触动——”[1] 家人们谁懂!!!这开口脆?! 团子被深深震撼住了。 团子一秒就相信了。 团子瞬间路转粉! “公主,我相信你了,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魏勋收了气势,好脾气地应道:“啥请求?” “能给我唱个完整版嘛?求求!”小团子满眼星星地凑了过来。 魏勋嘴角一抽:“行啊,那你小红帽想好咋办了吗?” 沈听筠泄了气,喃喃开口:“练好唱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我很想演重要的角色,但总不能因为我的冒险,让大家陪我一起承担风险。” 魏勋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你先唱句我听听?” 于是,沈听筠被迫用歹毒的唱功荼毒了魏勋的耳朵。 魏勋忍着耳朵的不适,给她戳了戳演员清单:“其实唱的也挺好,这个什么时候登台表演?” “还有一个月。” “嗨呀那你怕啥?咱试试小红帽行不?” “尊嘟假嘟?!” “信我,”魏勋拍着胸脯保证,“你去练下基本功,气息、喉位这些,有十节课就能有不错的提高,何况你的竞争对手是群小豆丁,找你小姨请个专业的声乐老师来给你板正板正,保准老好了!” “尊嘟假嘟?!”团子惊喜不已。 大勋花哈哈一笑,“保真,然后你这段时间好好吃饭,个子长高,下回咱就能演大灰狼了。” 哭死,他还没忘记她喜欢什么角色。 魏勋摸了摸团子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喜欢的东西要是够不着,咱就踮踮脚。”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那我要听完整版。” 夜色笼罩的公主房里,男孩轻声唱着未来的歌词,稚气的声音却显出清醇声线,清楚地咬在每个音调上。 “他只是经过你的世界并没有停留 只偶尔听说谁说关于他你又会触动——” “眼泪又滴落闪动太多的话都变沉默 你给的问候 温柔 所有都被一笔带过……”[1] 伴着歌声入眠的小姑娘,嘴角尚且带着抹浅浅的笑,安安稳稳地奔赴向梦境与明天。 · 孟宴臣站在器乐室外,屋内是声乐老师的琴声,和沈听筠奶音的小跟唱。 心里明了,她这是已经选好了角色,并且得了那人的帮助指导。 他扯唇,心里莫名苦涩,似乎沈听筠心里,他并不是那么重要,并不是那么只得倚靠。 乐声停了,团子跟声乐老师谈了几句,便礼貌道别。 毕业典礼在即,学校要求小朋友自己画请柬,发给自己的爸爸妈妈。 沈听筠最近就在忙这事。 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写什么邀请词,画什么图案,自己就搞定了。 折腾这些事情之际,她便时不时哼起大勋公主教她的这首歌。 因着时间紧迫,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几乎是魔鬼集训,每隔两日便坐在琴房里练习唱歌。 私教价格贵,但胜在一对一的指导效率,换在平民家里完全是不可能的计划,孟家却靠财力帮她实现了。 小爪子按在黑白键上,翘起食指,一个一个的弹跳着。 她不会弹钢琴,但通音律,之前学习的是民族乐器,九岁那年,去考了古筝的业余三级,是很菜鸡的水平。 接连按下那些黑白键,她似乎找到了点规律。 黑色的琴键就是宫商角徵羽,白色琴键就是常见的七音,根据不同的音阶,可以排列出不同的始末。 于是,凭着这段时间的哼唱,她笨拙地在琴键上拼出那段旋律来。 从民乐的五音跳到七音,她还并不习惯,因而一段弹下来,就显得磕磕绊绊。 团子泄了气,她的三分钟热度也降了下来,心中暗叹着钢琴好难,哭唧唧。 这时,身后伸出一只秀气的小手,从流畅雅地弹奏出她的那段旋律。 沈听筠:“!!!” 她扭头,一脸崇拜地望向孟宴臣,声音里满是唏嘘:“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孟宴臣没说话,走到琴凳坐下,抬起另一只手,完整弹出主旋律的时候,甚至还给主旋律加了段修饰的和弦,润色得立体又温柔。 沈听筠的目光逐渐由惊艳变为更加惊艳。 在这种惊艳目光的洗礼下,孟宴臣弹完了这支简易的小曲子,偏头冲她一笑:“小筠想学钢琴了?” 团子点头如捣蒜,伸出小手压在孟宴臣的手上,“叠叠小乌龟,哥哥你擎着我弹一次好不好?” 孟宴臣不禁哑然失笑,却没拒绝她这般滑稽的请求,当真托着她的小手,弹了遍主旋律。 沈听筠的视线落在他的指尖,迅速记下对应的琴键简谱,随即匆忙扭腰用屁股撞走自家哥哥,占据了主位后,立马复刻出那段主旋律。 音符对的,就连节奏也尽量保证了丝滑。 弹完的一瞬间,团子立马扭头,朝孟宴臣露出个惊喜的笑来,那笑甜度超标,洋溢着小女孩的天真烂漫。 孟宴臣便不觉也跟着牵扯了嘴角,“不错。” 这是小团子第一次碰钢琴,就弹出个于她而言算得上高难度的东西,此时正惊喜得上蹿下跳,举着小胳膊“椰丝”了好久,忽而窜到哥哥跟前,捏着他的脸颊波了一口。 这般猝不及防,惊得孟宴臣瞳孔地震,本能地攥紧了小手后缩了身子。 而还在椰丝的始作俑者,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似乎并不觉得幼崽的亲亲,在表兄妹之间有何不可,甚至好心情的舒展着眉眼,冲他笑道:“哥哥,给你弹个我会的。” 小爪子竖起食指,单一地戳在钢琴的黑键上,用这些排列的宫商角徵羽,弹奏出一曲流畅的《青花瓷》来。 没有指法与技巧可言,可旋律莫名和谐典雅。 这是2007年的曲子,尚处在2002年夏季的孟宴臣不曾听过,却也觉得悦耳,便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沈听筠说:“现在还没有名字,要等它的主人想好了,才能告诉你。” 孟宴臣扯唇,便随她了。 “毕业典礼的请柬做的怎么样?” 团子叹气:“我只做好了你的那一份,不过快了,我已经比较熟练了。” 只做好了他的那份? 也就是说,她最先做的就是他那份? 孟宴臣略感开心,又问她:“话剧选了什么角色?” 这时候小姑娘便三缄其口了:“惊喜,不能告诉你。” “哥哥来现场就知道啦!” · 毕业典礼当天,一家三口拿着沈听筠亲手制作的邀请函,一起出席参加了德威幼儿园的毕业典礼。 收到请柬时,孟宴臣才晓得她为何做的这样慢了。 娃娃体的散装英文字体,被她磨成了花体字,虽然字体仍旧透着股难掩的稚气,但真的正式了不少,想来她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每章请柬背景的花纹也不同,是她拿手的中国画,配色热烈,却不显得喧宾夺主。 “谁教她这么搭配的?”付闻樱笑着,睇着橙色的水墨萱草,和一旁花体的英文邀请,“哪有国画配英文的?” 孟怀瑾收到的是粉嘟嘟的石斛兰背景,说实话,他是第一次收到粉色的礼物,想想便觉得好笑:“孩子的一份心意嘛,中西结合,挺好。” “宴臣,看看你妹妹给你画的什么花?”说不好奇都是假的,付闻樱偏过身子,朝孟宴臣手中的请柬看去。 [1]歌词摘自《他只是经过》原唱h3R3、Felix Bennett;魏大勋、白敬亭曾在明星大侦探上翻唱过,bili上可找,墙裂推荐,巨好听无比的程度。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7. 幼崽波波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她的玫瑰 请柬展开,里面竟然夹着一张B612星球的登机牌。 他拿开手绘的登机牌,发现请柬上赫然傲立着一支玫瑰,花瓣自胭脂向赭石色过渡,浓烈得好似西洋油画一般,瑰丽难言。 不同于长辈规规矩矩的请柬致辞,他这行玫瑰下还有一串俏皮的英文,故意保留了她原本的字体: “是你为你的玫瑰付出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狐狸。[1] 付闻樱笑道:“别看小筠年纪小,但这画画的,大人都比不了。” 孟怀瑾闻言,只是扬唇苦笑,“倒是坑了肖老爷子呀,这小丫头。” 付闻樱摩挲着请柬,“我们不也是后来才知道?何况沁沁这孩子也不错的。” 孟宴臣汗颜,爸爸妈妈好像早就知道孤儿院的画了。 “我想过了,小筠要是以后想学美术,咱们就培养出个艺术家来,”孟怀瑾单是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女孩子嘛,肩上不用担那么多责任。” 妻子也表示了赞同:“对,你的衣钵,就靠宴臣了。” 孟宴臣听着父母的话,并没有表示异议,似乎早就听习惯了。 他垂眸凝视着请柬上的玫瑰,他从不曾给她读过《小王子》。 玫瑰虚荣、聒噪、恃宠而骄,还时常端着,他不懂小王子缘何爱上玫瑰,只觉得不可理喻。 无论是他还是他,往后喜欢上的,一定是优秀亮眼的存在,而不是B612星球上那朵庸俗玫瑰。 那时他年岁尚小,还不懂玫瑰之恋背后的隐喻,还不懂偏爱的轮回渊源。 那时他还不清楚,究竟谁是玫瑰,谁又是小王子。 节目开始了,家长们热烈鼓掌,期盼着目睹两年的幼儿园时光,能把自家熊孩子塑造成什么小天才。 孟家人等啊等,等啊等,终于在最后一幕等到了自家小团子。 不同于寻常的话剧,这部一开始就配了音乐,是清脆的小号声。 众所皆知,小号声色狂野,不出场则已,一出场,则震翻全场。 幕布升起,一个小火团蹦跶到了舞台中间,小爪子擎着金灿灿的小号,大家伙定睛一看,竟是个粉雕玉琢的亚洲女孩,她扣着小红帽的火红披肩,葡萄眼又大又圆,嘟嘟的腮帮子鼓起,满脸认真地吹着她的小号。 小号声结束,她的台词却都变成了朗朗上口的儿歌,这一个月集训的声乐功底终于撑起了她的愿望。 孟家夫妇无疑是极为满意的,认真地观赏着台上的小家伙,心底泛出养女儿的温柔怜爱,同时又骄傲无比。 小小一只孟宴臣,也握着他的小贺卡,饶有趣味地看向自家妹妹。 三场话剧结束后,平平无奇的预判被打破,小礼堂迎来孩子们的歌声。 小姑娘站在舞台中间,丝毫不怯场,稚气的歌声呼唤来其他的小演员们,唱跳着演出小红帽的经典剧情。 …… 沈听筠拿奖了! 家人们谁懂! 她和小朋友们一起策划的歌剧,在四幕表演中拿到了二等奖。 当然啦,每一幕都有奖可拿,因着他们的策划和音乐相对而言比较生涩稚嫩,所以,凭着股创新精神,喜提二等奖。 说来已经很不错了! 沈听筠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表演结束时,她层向台下望了望,看见了安静内敛的孟宴臣。 她猜,如果是大勋公主在,一定会高兴地冲她张牙舞爪,她答应大勋公主的事,终于漂漂亮亮地完成了! 虽然他不在现场很可惜,但学校给录了像,沈听筠拿到了一盒光盘,可以事后给魏勋看。 幼儿园还置办了奖金,她拿到小朋友们分发来的40元。 忘了说,发的是英镑。 2002年的40英镑,汇率高达13块多,对小小的沈听筠而言,已经是巨款了。 她拿到约合五百多块的人民币,陷入了沉思。 呆滞了一会儿,她便想起哥哥给她读的《富爸爸穷爸爸》,书里说,富人靠占据资源,让钱为他们服务。 这种资源包括不局限于地皮、商铺……还有人际资源。 沈听筠决定拿这笔钱做笔投资,去喂养她的小玫瑰。 不过,人生的第一笔金,还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比如——给家人买礼物。 她一个小朋友,是不能独自在外闲逛的,哥哥说,会有坏人专挑她这种小糯米团子偷。 虽然她心智已经比小小孟宴臣成熟太多,时常对他的规劝说教阴奉阳违,但……哥哥说的不无道理。 因此,在徐姨的陪伴下,她成功采买好了家里人的礼物。 礼物清单如下: 小姨:贵族至尊,妖艳紫串,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百般打磨。 姨夫:成功人士,巅峰茶杯,每一处零件,都经过精工匠造。 徐姨:薰衣草安眠枕,成全您的每一场白日梦。 沈听筠对自己选购的礼物,和预热的广告词都十分满意,一路翘着嘴角,去给孟宴臣选东西了。 也不知为何,她忽而对木雕产生了兴趣,就像小孩子都觉得别人的零食好吃一样,她也觉得许沁玩的木雕似乎很有意思。 团子一个激灵,猝不及防地变得雄心勃□□来——送孟宴臣一个木雕,比许沁好一百倍的那种! 一想到许沁相形见绌的样子,小姑娘便燃起了斗志。 但小姨不喜欢家里有木屑。 沈听筠思量片刻,决定找个隐秘的地方刻木雕,用卡纸接着木屑,再清理干净,应该就没问题了。 刻什么呢? 她对自己的技术有深刻的认知,知道简单的都搞不定,不如整个更简单的? 木料是巴掌大的长方体,要不……刻个正方体得了? 哭唧唧。 她颓然地趴在桌子上,与那木料四目相对,琢磨了许久也不得思路。 “还是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团子拿着那一小包材料去家里探索了。 她不常在别墅里晃荡,年纪虽小,却也知晓为客之道,即使孟家把她当自家人,但她也不能不识好歹。 一番转悠,她发现顶层有个阁楼。 团子压了压门把手,发现是锁着的。 生活不易,小狗叹气,偌大的家里竟然找不到一处秘密基地。 木雕任务只能转移到地下进行,她每天只刻一点,然后用纸巾收好木屑,裹几层再丢进垃圾桶。 · 虽说家里小姑娘送的礼物,对于身价不菲的孟家夫妇而言,称得上廉价,但夫妻俩却很喜欢。 孟怀瑾真的很有女儿奴的潜质,小筠送的茶杯,就放在办公桌上,印花冲着每一位过来处理事务的手下,与老搭档顾辉洽谈时,时不时就拿小茶杯抿上一口。 后来这种显摆又朝自家妻子攻击去。 在他第三次拿起小杯子抿茶时,付闻樱持着紫砂茶碗,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老孟,你是在我这炫耀吗?跟家里那俩孩子一样,幼稚。” 孟怀瑾笑笑,也不反驳:“就是高兴呐,小筠送你什么了?” 付闻樱想起那礼物,便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下班回家,付闻樱从车座旁拿出个小盒子,递给了孟怀瑾:“喏。” 是一串紫色手串,牌子上还挂着“紫金砂”字样,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材质掺假,根本不是什么紫金砂。 骗骗他们小孩子的。 孟怀瑾只得淡声夸了句旁的:“款式还是不错的。” 付闻樱闻言,忍俊不禁,抬起左腕,腕上带一款上万的卡地亚手表,与小外甥女那幼稚的小手串格格不入,“我呀,这几天下班,都得戴上这小珠子,才进家门。” 倒是给孟怀瑾逗得轻笑几声,“家里有个小棉袄,就是不一样啊。” 甚至让他想起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 孟宴臣也知道了小筠送家人礼物的事,甚至连徐姨都有份,平日不住地感叹睡眠得到改善,要多亏小筠的枕头。 所以……家里就他没收到礼物? 好、好失落。 乌乌。 这倒也不怪沈听筠。 其实她是打算一起送出去的,但正方体被她刻坏了,不得不耽搁几天,去刻长方体,很不幸,又刻坏了…… 眼看那边角料的体积都快赶上主干部分,沈听筠终于破防了。 咱就说,强扭的瓜不甜,人肯定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因着木料形状破坏太严重,依稀呈个胡萝卜形状,沈听筠便破罐子破摔,去刻她的胡萝卜了。 这日,她终于把胡萝卜涂好色,眼巴巴等着它晾干,终于攥在手心里哒哒哒地跑去找孟宴臣。 不想正赶上许沁过来,她从手心里变出一个木雕小猫来,磨砂的外表光滑细腻,原木手感极佳。 “宴臣哥哥,送给你,这是沁沁新学会的样式。” 躲在门后的沈听筠摊开手心,瞧了眼自己那……妖娆曲折的胡萝卜,忍不住皱了皱眸子。 想想当初的雄心壮志,她又觉得自己好中二。 对于自己实践后明确不喜的事情,她便懒得去争个高下,又不是有病,何苦为难自己。 木雕这块,她大抵是打不过许沁了。 她颠了颠自己手里那个丑东西,决定还是不送给孟宴臣了。 小胡萝卜她没丢,毕竟是她精心做出来的第一个丑木雕,被她小心收好。 孟宴臣不稀罕,她自己稀罕,那可是她的宝,她刻了好久,把小手都磨红了呢! [1]摘自《小王子》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8. 她的玫瑰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愿望之床 团子一矫情,就会想念大勋公主。 她没什么可送大勋公主的,实体的东西他也带不走。 不过她现在有钱了,就可以满足他红豆巧克力鲷鱼烧的小愿望。 还剩下两百六十几块。 沈听筠拢了拢手里的钱,把零钱取了出来,丢进存钱罐。 手里攥着她的二百五十块,去找到了孟宴臣。 “哥哥。”小姑娘敲开了孟宴臣卧室的门。 男孩开了门,放进去一只小团子。 他是没想到的,沈听筠一进门便询问他书包的价格,“哥哥,这个多少钱,我买下来。” 画面有点好笑,“你买它做什么?” “你先卖给我,不就知道了?”团子笑眯眯地看向他。 “……不卖。”孟宴臣有些许无语。 乌乌,被拒绝了。 沈听筠一把抱住自家哥哥,小黏虫一样撒手不放了,哭唧唧磨道:“哥哥卖吧卖吧,求求你了!” 是这样的,沈听筠为了收购他的小书包,暂且放下了颜面,为商嘛,就要能伸能屈。 孟宴臣被她缠得叹息一声,“20块。” 沈听筠听到报价,立马松开他,从口袋里分出十二块塞进他手里,“成交!” 然后,他眼睁睁地瞧着小团子小手一拍,往书包上拍了个黄色的便利贴,便利贴上写了她的名字。 团子好似一只鼓了气的河豚,雄赳赳气昂昂道:“孟先生,以后要用书包的话,是需要在我这里租赁的,包月的话,一个月10块钱。” 孟宴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存量经济?” 这是晚上睡前故事里,他读给她的《富爸爸》,致富经典套路。 沈听筠点头如捣蒜,小模样透着无限骄傲。 “过来。”孟宴臣冲她招招手,嘴角笑意还未褪去。 沈听筠应声而去,被他引到衣柜前,男孩打开柜子,暴露出自己另外两个书包。 沈听筠:“!!!” 看着风中石化的小团子,孟宴臣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下次,记得做好市场调查。” 第一次就出师不利,直接亏损20块大洋!沈听筠已经肉疼到眼泪汪汪的地步。 但已经强买强卖了一次,再来一次的话,她就变成小无赖了,不能这样。 乌乌,理财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气愤之下,沈听筠指了指孟宴臣的大床,“哥哥,这个多少钱?” 孟宴臣觉得她像个喜剧人,忍不住笑道:“这个你现在还买不起。” 沈听筠冷哼一声,“那究竟要多少钱呢?” 男孩沉眸思量片刻,粗略估计了一下她的存余,“两百块。” 沈听筠:“……” 行,你狠,你高贵。 下一秒,她就怂怂地抱腿求和:“哥哥,给个友情价,一百块怎么样?” “哈哈哈哈,”孟宴臣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你这哪里是友情价?是骨折价吧?” “怎么会呢?”团子立马反驳,“我能把你的小床升级迭代成智能小床,会唱歌讲故事按摩的那种。” “你就当为升级投资了嘛,助力每一个梦想!!” 孟宴臣的猜测是:卖床会附赠机器人跟按摩椅,那这笔买卖倒也划算。 但价格还是要抬抬的,“一百五。” “不行,”团子立马回绝,“一百块嘛好不好,哥哥呜呜呜!” 孟宴臣转身就走。 沈听筠弹簧一般向上一窜,竟然无赖地跳上了他的后背,缠道:“亲情价,一百三,不能再低了!!” 孟宴臣背着这一小团小姑娘,有些无奈,“可以,但需要先给我免两个月的租金。” 沈听筠咬牙切齿,咱就说,孟宴臣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且,比她奸诈百倍! “好吧。” 交易达成,孟宴臣从小姑娘手里抽走那一百三,奈何她小爪子攥得紧,葡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孟宴臣家是儒商做派,卖惨装萌在他这并不奏效,抽了好几秒钟,终于把钱弄到手了。 鼻子酸酸的,沈听筠一揩鼻尖,啪得一声,又往床头贴上了她的名字。 现在孟宴臣的床,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那一个月租金15块,从下个月开始。” 他点头,“不过没有音乐按摩,我可是会退租的。” “有有有,”沈听筠一把将人推到床上,扯开被子给他盖上,“咱这是人工智能的,您得语音说出指令。” “那……打开音乐模式?”天真的孟总试探地唤了一句。 只听沈听筠清了清嗓:“啦啦啦啦啦啦~” 孟宴臣:“……” 他好像被坑了,又好像没有。 真服了,孟宴臣咽下一声叹息,不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伸手一勾,够到床头柜上的一本文件夹,往沈听筠怀里一塞:“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沈听筠翻开文件夹,透明分页里夹着五线谱。 一个月的声乐练习,她大抵看得清节拍,但读取如此复杂的琴谱,还是很要命的。 见她懵懂的模样,孟宴臣做了解释:“你唱的‘他只是经过’,钢琴谱。” 沈听筠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哇塞!” 见她欢喜的模样,长长睫毛也跟着轻颤,孟宴臣扬唇,捏了捏她的小脸颊,“舞台歌剧很棒,这是给你的贺礼。” 沈听筠闻言,却忽而垂下了眸子。 家里人都有礼物了,但孟宴臣还没有,他没有也就算了,还送了自己一份礼物。 想想就怪愧疚的。 思及此,团子搓了搓小手,同他坦白道:“哥哥,其实,我有给你准备礼物,但……” “嗯?”孟宴臣撩眼看过去。 沈听筠一噎:“还是算惹吧。” 说完就要跑。 孟宴臣一把拎住她的后领,“所以在哪呢?” 沈听筠:“……” 最后,她那个丑丑的胡萝卜还是亮相了。 两道视线压在胡萝卜上,一道心虚乱瞟,一道直直审视着,胡萝卜的脑后落下一枚巨大的汗滴。 “挺好看的。”孟宴臣淡声道,仔细地将小胡萝卜收下了。 沈听筠无语地瞧了他两秒,心中不禁感叹着他的温柔:“你别看他长得丑,但是,这是个可以替你实现愿望的胡萝卜。” 孟宴臣心里明了,这跟她的音乐小床一样如出一辙,骗人的小话术罢了。 眼见他不相信,沈听筠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被他划分到奸商行列里了,不行,这信用还是要挽回一下下的! “哥哥,你现在可以许愿了——”小团子放话了,一双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 孟宴臣摩挲着那小胡萝卜,耐心着性子陪她演: “我想让迪迦背着我飞去上学。” “别傻了,世界上没有奥特曼。” “那,我想有个哥哥?” “如果你说的不是年龄和血缘上的哥哥,单纯称谓的话,你可以叫我哥哥的。” “……那我不想上学,总可以吧。” “不行,小姨不让。” 孟宴臣终究还是无语了,“那你这算什么可以许愿的胡萝卜?” “它只是个胡萝卜,你干嘛要为难它呢?”沈听筠拈了个商量的调调,“要不,你许愿,以后周末可以不用闷在家里,能够认识很多朋友吧。” “哦。” “呀,你好敷衍,你自己说一下嘛——” 孟宴臣懒洋洋地往床上一倒,还顺道打了个响指:“音乐模式。” 沈听筠:“……” · 时光荏苒,又过两载。 粉团子已经长到七岁,去念了国际小学。 这段时间,向来活泼讨喜的小团子,却变得有些不爱说话了。 无他,到了换牙期,她觉得丑丑的,讲话还漏风,太der,索性就去解锁自己的高冷属性了。 大勋公主带着她,把换掉的牙齿丢上屋顶,“下牙往上长,以后咱们小牙肯定齐垛垛。” 讲话漏风的小团子:“尊嘟假嘟,我只希望快点把牙张齐。” “会的会的,”大勋花安慰,“你平时别去舔它就行,等长大点,去做个牙齿矫正,脸型也漂亮。” “唔,”团子应下,“还有个事,我计划了好久。” “什么什么?” 沈听筠抬手,指向远方:“不能让孟宴臣总在家里上一对一课程了,他需要朋友!” “小朋友要和同龄人相处,才能保持身心健康呀!” 魏勋觉得有理:“你想怎么办?” 沈听筠叹气:“我跟小姨说了,但她觉得一对一的效率更高,而且名师出高徒。” 魏勋又觉得有理:“其实,小姨说的也对。” 沈听筠小时候学艺,上的都是班课,照样拿奖拿到手软,朋友还贼多,因此她表示强烈的不服:“我向小姨发起了挑战。” 魏勋讶然:“哦?” “大概一两年前,我去少年宫学的小提琴,就是那种大班课。”团子笑了笑,“许沁正好是我的同期,不过她上的是精品一对一,在燕城最高的那栋写字楼里。” “小提琴?!”魏勋唏嘘不已,“学啥不行啊非学小提琴?” 沈听筠狠狠共情:“小姨挑的乐器,因为难,才有说服力。” 魏勋默默心疼团子一秒。 她小小一只架着那提琴,左手按弦磨起了茧,琢磨着十几种弓法,硬是忍受了几个月的拉锯音色。 初学的四个月里,她反反复复地校准音位,一脸痛苦地拉出个依稀成型的生日歌。 好难听好难听,跟吱呀呀的生锈木门一个动静,听得人耳朵发痒。 她以前是学民乐的,古筝弹得清澈如流水,这会儿花了四个月,也只拉出个生日快乐歌,还是吱呀吱呀的木门版,心中便不免沮丧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19. 愿望之床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哭的超大声 但沈听筠并不是轻易言败的人,即使一直在锯木头,也尝试着给自己找点乐子。 许沁也在学小提琴,不过她拉得很棒,已经在小有成果就的揉弦阶段了。 她也想听音色漂亮的小提琴曲,几日踩点,摸准了许沁练琴的时间,便偷摸跑到肖家的墙外去听。 许沁拉得小提琴真的很好听,跟丝绸一样柔软丝滑,沈听筠很是羡慕。 平心而论,她的音乐天赋也算可以,小的时候歌剧需要小号手,她小红帽临时顶上,不出半个月就能把一小段前奏吹得响亮。 另一个世界学古筝,也是琴房里的佼佼者。 怎么到了小提琴这,就给她难到怀疑自己了呢? 因着她总是偷跑出去听许沁拉琴,这事慢慢被孟宴臣发现了。 一次,她又站在人家高墙外头听音乐,背后被人轻拍一下,扭头,发现是自家哥哥。 四个月来,他陪她一起容忍了锯木头的小提琴声,垂眸一看,竟然发现她眼底藏了些许落寞神色。 “怎么了?”他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沈听筠抿着唇瓣,摇了摇头,抬手指向院子里:“哥哥,她是不是练习了好多年?” 孟宴臣如实相告:“我不知道,但应该有几年了。” 沈听筠觉得小姨是在逗她,那个赌约她根本不可能赢,她抬眸,睇了眼可怜的孟宴臣。 心里曾无数次幻想着他出去呼朋唤友,和同龄人一起度过美好童年的样子,但现下看来,她大概率是打不过许沁了。 觉察出她的失落,孟宴臣安慰道:“乐器这事,需要持之以恒,哪有人学了几个月就能精通的?” 道理她都懂,可任谁拉了四个月还是锯木头的声音,都会难过吧。 见她不说话,孟宴臣叹了口气,牵着小姑娘的手,把人领回自家琴房。 夕阳透过玻璃,给三角钢琴的黑白键渡上一层暖洋洋的金光。 孟宴臣从包裹里拆出他的大提琴,稳稳靠在一旁,“小筠最近不是喜欢看《1988》么,哥哥给你拉一首曲子。” 沈听筠看着他双腿打开,立好大提琴,拿出了琴弓,那么轻巧一划,低沉醇厚的琴声就自弦间晕散开来,悠扬深沉,好似向外延展开的织锦,承载着流转的金芒。 或许是今日阳光正好,也称得那音色温暖柔和,很像孟宴臣平日说话的气质。 《你不要担心》,是《请回答 1988》里的经典曲目,孟宴臣陪她一起追的剧,剧目中原本父亲的深沉男声,正契合了大提琴的音色,一时间竟完美复刻出来。 沈听筠被惊艳地说不出话来,静静听他拉完这一首曲子。 末了,疯狂鼓掌,“哥哥,你太厉害了吧!” 滑稽的是,她两只手掌快速鼓动,虚化成了残影。 “我要学大提琴。”团子瞬间改变了自己的兴趣。 孟宴臣收好大提琴,温和一笑:“当然可以,你只管去学你喜欢的东西,和妈妈说一声,她也会答应的。” 团子忽然沉默了,良久,只是凝眸瞧着他收琴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她又反悔了:“我不学大提琴了,我就学小提琴。” “我就学小提琴。”她又小声喃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语气却坚定十足。 孟宴臣收好了琴,同她温言劝慰:“那小筠练好了基本功,跟哥哥合奏这首曲子好不好?” “好啊,那你等着我。” …… 学琴的第六个月,悲伤的《小星星》成型。 第七个月,无限悲怆的《风居住的地方》,孟怀瑾的评价是:好难过的样子。 第八个月,《菊次郎的夏天》如同初次上路的小卡车,颠簸地驶进孟家的房子,或许是曲调本身明快,这首曲子得到了孟宴臣的表扬,团子又小冲了一波《千与千寻》片尾曲。 这时候,她的小爪子终于学会了揉弦,已经能跟着孟宴臣的钢琴合奏些简单的儿歌了。 直到如今,快满两年的学习,沈听筠终于能跟着孟宴臣,合上那曲《你不要担心》。 大提琴深沉,小提琴明亮,似两股粗细的丝线,时而遥相呼应,时而缠绵一处,扭转出极为绚烂的彩绳。 · 比赛时,沈听筠自己去的。 司机载她到了比赛场地,她自己背着小提琴,往赛场走去。 从前家里忙,大人们为生计奔走,并没有时间来看她比赛或是陪着她考级,因而很多事情,她都是一个人完成。 这次的比赛,她照例一个人。 进场前,好巧不巧遇上肖亦骁跟许沁。 沈听筠今日心情不错,便扬唇冲两人笑了笑,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滑到了许沁这来。 那赌约只有她和小姨知道,其他人尚且蒙在鼓里。 肖亦骁讶然笑道:“小筠,没想到你也学小提琴呐,没听沁沁的老师提起过你呀?” 他们家境差不多,肖亦骁盲猜孟家挑的应该也是燕城数一数二的老师。 没想到沈听筠说:“我在少年宫学的呀。” “少年宫?”肖亦骁下巴都快掉了,许沁也跟着诧异地扬起了眉梢。 “少年宫也挺好的,人多,热闹嘛。”许沁扯了扯肖亦骁的衣袖,示意他表情别太夸张。 “那你哥呢?”肖亦骁紧接着问,他背上还背着许沁的小提琴,专门来看妹妹比赛的。 沈听筠嘴角一抽,声音里透着股心虚:“我偷偷来参赛的,就不邀请他来看我丢人了,哈哈哈。” 小姑娘自尊心挺强,平时很要面子的。 许沁闻言,渐渐松弛了下来。 她生性单纯,没想到沈听筠会在这扮猪吃虎。 舞台上,女孩一袭黑色礼服,轻轻倚靠着她的小提琴,抬起的皓腕似凝玉一般,看似柔弱,但力量感极强。 但许沁拥有前世的记忆,是个练了七八年的选手,仍旧听出连串音符后,那些有待提高的空间。 平心而论,许沁真的惊讶于她神速的进步,她记得听她锯木头还是不久之前的事…… 比赛结果自然不出所料,许沁的名次高于沈听筠。 沈听筠拯救孟宴臣的计划泡汤了。 · 沈听筠抱着自己的小提琴,窝在座位上,沮丧得等着场地的观众们都走光。 到这时,她还苦中作乐的想着,幸亏她自己来的,要是让旁人知道,那岂不是要丢脸? 明明她已经坚持了两年,日日练习,气馁过又支棱起来继续练习,可是、可是仍旧没有打赢许沁。 沈听筠觉得好委屈,原来他们女主都是不可超越的物种吗? 小姑娘长长地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发呆。 输赢她经历过许多次,自觉这一次失败没什么,可迄今为止,小提琴确实是她挑战过的,最难的乐器。 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两下,她一扭头,便撞入一双清浅的棕色眸子。 沈听筠:“……” 孟宴臣扯起嘴角,笑意和煦,“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不撤?” 真讨厌啊家人们,她本来没什么事的,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谁让孟宴臣出场的? 小姑娘的眸色瞬间染上失落与委屈,雾蒙蒙得闪着泪光,但她又觉得哭鼻子与她高大的形象不符,只是咬着唇瓣,垂下了眼帘。 孟宴臣也不着急走,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不是拿了三等奖么?这已经很不错了。”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哭唧唧道:“可素、可素……” 可素,她是奔着那个女孩来的,现在惨兮兮的输了。 好离谱啊,许沁简直是天赋异禀,而她呢,她只是一只鼠鼠。 “还有其他比赛呢。” “其他比赛也有许沁参加吗?” 他一怔,问道:“小筠,你苦练两年,就是为了过来打败许沁的吗?” 孟宴臣清楚,沈听筠一开始并不喜欢小提琴,打一开始接触,就时常面露嫌弃。 沈听筠恍惚点头,“好像是的。” 他一时无言以对,“为什么?” 小姑娘心神一晃,掰着手指暗自估算着,按照许沁这个天赋,她想直道超车估计是没戏了,还不如直接跟孟宴臣坦白。 “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个胡萝卜吗?” “嗯。” “那你记得,你对胡萝卜许了什么愿望?” 对上那双清澈的茶色眼瞳,孟宴臣微微错愕,经年的记忆有点模糊,他记不清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茶色的眼,软软地盯着他,良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在确定他不是不想理她,而是真的把这事忘了之后,小姑娘终于泪崩了。 沈听筠:“QwQ” 孟宴臣这个——八嘎! 输了比赛还憋着没掉小珍珠的团团,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沈听筠来孟家已经四个年头,从来没哭得这么大声,总是对谁都笑得甜蜜,元气满满的小狗一只。 孟宴臣被她的哭声镇住了,一时无措,抬起的手悬在半空顿了下,才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眼泪。 “诶,别哭呀妹妹。”他拿着手帕,动作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打湿的睫毛根根分明,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冲出眼眶,她哭得小鼻子通红,原本就浅的瞳色,这时候更是水亮无比。 “别哭,别哭……”孟宴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同她喃着安慰的话语,可是小姑娘已经拧着秀眉,彻底屏蔽他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0. 哭的超大声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1. 孟宴臣的道歉 这是沈听筠长这么大,第一次同自己置气,由头竟然是因为他忘记了两年前的愿望。 孟宴臣不禁觉得有些魔幻,却也猜到她这么伤心,肯定是有原因的,八成是他许的愿望很重要吧。 但……因为团子一直不理他,不管他怎么道歉对方就是不理,他只得先把人接回家里慢慢哄。 小姑娘哭得眼睛红红的,回家时正好撞上付闻樱。 付闻樱坐在沙发上喝茶,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视线仔细在她身上逡巡,确保没受伤,才定定开口:“孩子,这是怎么了?” 沈听筠自然不想透露输掉比赛的事情,但在付闻樱面前,一些谎言与小把戏都得崩盘,小姑娘只得淡声道:“输了。” 付闻樱反应了一会儿,才猜到她所指,笑着拍拍她的小肩膀,“没事,咱不必把成败看得那么重要。” “学习音乐,重要的是拓宽知识领域,塑造性格,提高气质与品味,又不是去和那帮绿林好汉争第一第二的。” 沈听筠听着付闻樱的安慰,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我知道了,小姨。” 小团子走后,付闻樱留下了孟宴臣,单独和儿子说了几句话。 孟宴臣瞧着自己亲妈努力忍笑的模样,不信疑惑:“妈妈,你笑什么?” 付闻樱沉吟片刻,嘴角尚且擒着抹慈爱的笑:“这小丫头,真是赤诚呐。” 喟叹一声后,她便对儿子提起了自己与小外甥女的赌局。 “小筠觉得你的特长班总是一对一,未免无趣,就跟我打赌,要是她去少年宫学艺也有成效的话,就让我给你排去少年宫,也好跟同龄人一起玩耍。” “成效总要有对标,沁沁不是也在学嘛,我们就拿她做了个标识。” 妈妈这么一说,孟宴臣脑中灵光一闪,猝然想起当时的许愿来。 小姑娘捧着胡萝卜,满眼星星地同他商量:“要不,你许愿,以后周末可以不用闷在家里,能够认识很多朋友吧。” 他当时觉得不切实际,便随口应了句,“哦。” “呀,你好敷衍,你自己说一下嘛——” 孟宴臣是真的没想到,为了这随口一提的事,她那小提琴一学就是两年。 她似乎天生对乐器有种热爱,第一次摸钢琴,就能给他弹出个小调,五线谱还认不全,就能照猫画虎吹响一段小号的旋律;那么多日日夜夜在琴房锯木头,却还是努力把调子扬起来。 明明生在罗马,还格外勤奋,如同一只倔强的小仓鼠。 孟宴臣眸光闪烁,心思一转——小提琴难度系数那么高,莫不是…… “妈妈,您给她选的乐器?” “女孩子,学小提琴比较优雅。” 还有,付闻樱也想让她早点放弃,毕竟事关儿子教育,她半点都不想退让。 孟宴臣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浊气,“妈妈,之前不是说让我去学个跆拳道或者散打吗,正好学校安排了网球课,我可以腾出来去学这个。” “怎么,想去少年宫?”付闻樱扬了调子。 “嗯,毕竟小筠练了两年小提琴,已经超越同期很多,也算小有成效。” 付闻樱颔首:“行,竞技类的还是和同伴一起练习来的切实,但是宴臣,钢琴书画这些,妈妈看中名师和效率,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妈妈。” 付闻樱露出个笑颜,“去吧,学个一招半式,也好保护妹妹,小筠是个好孩子。”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个好孩子。 · 孟宴臣的道歉很是直球。 沈听筠在飘窗上看书,他就也拿着本书凑过去。 沈听筠在吃脆脆的小李子,他就哗啦一下把自己的那份小李子都倒进她的餐盘。 沈听筠坐在他的三角钢琴前扒谱,他就坐在一旁,把她吃不完的小李子一个接一个的干掉。 沈听筠放学和他一起坐车回家,小姑娘冷着脸,不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学校的趣事,他便接替了话痨这个角色,一路温声同她讲着高年级的见闻,时不时逗弄她一句。 小女孩生气,当真难哄,这种他一头热的局面,直到周末才有所改善。 沈听筠到了少年宫,发现这个黏虫还跟着自己,不免火气愈盛,冲他凶道:“你干嘛还跟着我?” 孟宴臣登时露出一副委屈落寞的表情,垂眸,抿了抿唇角,也没做声解释,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沈听筠怔了几秒,内心OS:是不是太凶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QAQ 怀着愧疚的心情,她上完了这节小提琴课,和小姐妹们手挽着手出门时,五楼的跆拳道班也下课了。 男孩子们冲得快,不久就追上楼下女孩子们的脚步。 有人自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听筠扭头一瞧,瞧见一身白色跆拳道服的孟宴臣。 小少年穿着跆拳道的菜鸡装,棕色的眼底沉了温柔神色。 千言万语,尽在这拍一拍里。 沈听筠的赌局失败了,但又好像……谁给她开了外挂,即使输了,还耍赖一般达到了目的。 她觉得恍惚,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略微羞愧一下。 “小筠,咱们回家吧。” 男孩牵起了妹妹的手,这一次,她没再不理人。 “好奥。” · 许雯在闽南包了片山,喊家里的四个团子去山里玩。 说是喊小朋友们去玩,实则是想和孟家联手做出个项目来。 孟怀瑾有意这个项目,便留付闻樱在家镇守后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往闽南的安平茶山赶去。 一行人搭着飞机,火速降落,沈听筠惦记着觐见山大王许阿姨,一路上便格外精神。 在夏城降落后,他们又驱车赶往茶山,沈听筠本以为茶山就在城郊,没想到还要跨市。 小姑娘坐在后座,慢慢地倦怠下来,看了满程白云,这会儿精气神耗尽,只得靠着哥哥的肩膀眯上一路。 车子一开就是6小时,沈听筠是被车子颠醒的。 她迷茫地打了个哈欠,本想揉揉眼睛,动动手,却发现被孟宴臣攥在手里,即使睡着了,也暖暖的给她捂着。 沈听筠想起小时候看得电视剧:每当想流泪的时候,就仰头45°仰望星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于是乎,沈听筠中二地45°仰望外面雾蒙蒙的山腰,望见了云雾缭绕的朦胧茶山。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茶山会是那种很惬意的度假村,文旅这一块做的格外靠谱。 但……咱就说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这十八拐的山路,还搞什么文旅啊? 山路极其颠簸狭窄,贴着悬崖峭壁,稍不留神,就有坠崖的危险。 这一路的颠簸还是把孟宴臣闹醒了,因着颠簸,他醒时有些惊扰,应激似的握紧了沈听筠的手,疼的小团子龇牙咧嘴。 “到哪了?”他睡眼惺忪地问。 “快到了。”孟怀瑾答道。 沈听筠暗自挣了挣自己的小爪子。 四月雨季,山上云雾缭绕,大有诗句中“邠岐经处远,云雾望中深”的妙韵。 等一行人驱车抵达山顶,阳光才驱散了薄雾,满山的新鲜绿意,满山盎然的新茶,零星可见山上戴着草帽采茶的工人。 清风徐徐,送来清新自然的茶香。 接待他们的是许雯。 之间她一身朴素农家衣裳,戴着草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站在门口朝他们摆手。 许沁与肖家父子的车子开在前,率先跳下车去朝妈妈撒丫子跑去。 孟家这边开在后面,孟父带着一双儿女下车,迎了上去。 大人们相互寒暄着,说着许久不见,而后客套地夸赞着各家的孩子。 许雯仔细瞧了沈听筠一眼,惊喜道:“哎呦,沈小团子,长高了一点点呶。” 沈听筠:“……” 许阿姨怎么还叫自己小团子,可恶,她挤出一抹笑来:“谢谢阿姨,阿姨越来越有气质了。” 这种彩虹屁她自然是随口就来,哄得许雯咯咯笑个不停。 “小团子嘴巴真甜,要不要嫁到阿姨家来呀,老孟,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吧?” 许雯热火朝天地张罗着,这时,沈听筠和肖亦骁缓缓划过视线,尴尬地对视一眼。 谁能把这社牛弄走? 孟怀瑾笑道:“这事我可不敢拿乔,你呀,得去跟她小姨说呢。” 话音一落,便传来许雯爽朗的笑声。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可孟宴臣在她背后悄悄轻拍几下,煞有介事地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妹妹。 也不知到底是谁受了惊吓。 山路崎岖难行,一路颠簸,大家也算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 第一天,便由肖家做东,在茶园摆了一家农家乐接风洗尘。 观光与考察的行程,便安排在了明天。 正值清明前,微风不燥,沈听筠极喜欢这种掺了茶香的晚风。 孟宴臣牵着她的手,在茶园转了一圈,暮色时分,遇上了肖家的兄妹。 许沁见是孟宴臣,便弯了弯眉眼小跑过来,“哥哥,那边有个小瀑布,要不要过来看看?” 这回,沈听筠总算是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咱就说,许沁这声“哥哥”,在她这个表妹跟前,在她肖亦骁哥哥跟前,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如此这般想着,沈听筠耷拉着眸子,逐渐无语。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1. 孟宴臣的道歉 免费阅读.[.aishu55.cc] 22. 皆可哥哥 许雯尽尽地主之谊,她也不能和许沁硬刚,会让大人们下不来台。 沈听筠也就只是无语了一会儿,并没有缠着这事不放。 但她不爽,总是有所体现的。 通往瀑布的小路极为泥泞湿滑,沈听筠穿的小白鞋,这时候已经被黄泥沾染得惨不忍睹。 她小小一只,没什么跋山涉水的经验,即使攥紧了孟宴臣的手,可还是笨得要命。 沈听筠费了半条命,终于到达水畔,扭头一瞧,却瞧见许沁尚且站在高地上。 她:“……” 肖亦骁解释道:“她穿的裙子,不方便。” 沈听筠故作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穿了裙子呢,哥哥。” 孟宴臣应声抬头,却发现她这句哥哥,是唤肖亦骁的,并非是他。 孟宴臣:“……” 肖亦骁似并不觉得这一声哥哥有何不妥,一个称谓罢了,却也知道小姑娘是不乐意了,便赔笑哄道:“不管她,咱们自己玩吧。” 沈听筠弯了弯眸子:“哥哥说得对。” 肖亦骁抓了抓后脑勺,笑得爽朗。 孟宴臣:“……” 柳叶状的眼扫向肖亦骁,无形的薄凉压迫给到这面,这兄弟笑容戛然凝固,收敛地放下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瀑布,“你看这水流,哗哗得真酷啊!” 沈听筠附和:“哥哥说得对,泰裤辣~” 真救命,这甜甜的小夹子音!!! “可别可别,”肖亦骁嘴角一抽,脑后落下一排黑线,“你还是喊我大名吧,你哥那眼神,快把我刀了。” 沈听筠扭头,仔细瞧了眼孟宴臣的黑脸,小脸上露出认真反思的真诚,随后想通了,便懒懒开口,怼到:“哦呦呦,宴宴你怎么了,我就叫人家几声哥哥,你怎么还小气吧啦的?人家妹妹也没少喊你‘宴臣哥哥’呀,补偿一下我‘笑一笑哥哥’,怎么不行了?” 笑一笑:“你看我想笑吗?不行了,你俩吵,我去看看沁沁。” 说完,溜之大吉。 “哥哥你慢点跑……” 这句甜甜的叮嘱还没喊完,沈听筠就被人搭上肩膀掳走了。 狗东西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路本就泥泞,她本就走不稳,这会儿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有些泥点子溅到裙尾,好不狼狈。 这时候沈听筠不敢造次,乖乖任他虏至水畔。 “沈听筠。”他沉声唤了一句。 沈听筠心里咯噔一声,完蛋了叫她大名,准没好事。 不过这事她占理,她怕什么。 “干嘛?”小团子傲娇叉腰,气场上丝毫没被压下去。 孟宴臣抿了抿唇,叹息道:“有时候,同样的称谓,不同的人用着,分量也是不同的。” 沈听筠听得雨里雾里,他便又解释道:“许沁嘴甜,管谁都叫哥哥,所以这声哥哥只是个称谓,没什么分量。” “切。”小姑娘不吃他这一套。 “你不爱听她乱叫,我出言提醒就是了,你何必学她那一套。”他语重心长地劝慰,“何必让你自己那一声‘哥哥’掺了水分。” 沈听筠蹙起秀眉,埋怨:“你一点自觉都没有,你早就该提醒她了!” 孟宴臣闻言只是轻松笑笑,“我以为你会一直大方呢。” 沈听筠:“……” 搁这守株待兔呢,孟总? 真无语了家人们。 本来以为事情结束了,该吵的也吵完了,没想到孟宴臣还不肯走,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塞给沈听筠。 “给哥哥拍张照。” 沈听筠微微诧异,这货怎么又喜欢拍照了? 她找好角度,试了下光线,忽而蹙眉,冲孟宴臣凶道:“你搁这立正守岗呢?放松一点呀。” 孟宴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举起个剪刀手来。 “小朋友都不比耶了,来,我教你——”团子飞扑而上,摆弄人偶一样给他摆成个放松的姿势,又教他如何转身,给她飞个帅气的回眸。 这些都是大勋公主教给她的,给男明星拍照的技巧。 少年站在白练前,转身时撩起了眼,棕色的瞳着了光线,透出琥珀的色泽来。 沈听筠咔嚓咔嚓就是一顿长聚焦的暗门,聚焦了少年,虚化了背后的水珠,拉低曝光下拍出的氛围感照片,好似电影的一帧画面。 “漂亮~”沈听筠满意地翻着照片,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递去给孟宴臣看了一眼。 “是你为你的玫瑰付出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 孟宴臣忽而明白了狐狸这句话的意思。 接过相机,同沈听筠说:“你去,我给你拍。” 小姑娘闻言,十分开心地解下挂带,套在孟宴臣脖子上,跑开前还不忘叮嘱:“给我拍好看点!” 她站在瀑布前,举起了小兔子的手势。 孟宴臣正调着焦环,瞧她比了个耶,忍不住轻笑:“你不是说,小朋友都不比耶了嘛?” “嘿嘿嘿,我就喜欢这样。”沈听筠从来都是这样双标的。 快门按下,小姑娘开心比耶,笑得眉眼弯弯。 高地上,肖亦骁与许沁站在一旁,观望着沉迷拍照的兄妹俩。 “沁沁想不想拍照,待会儿可以拜托小筠给你拍一张?”肖亦骁问道。 “不了哥哥,我没什么兴趣。”许沁落寞道。 肖亦骁琢磨着拿了个商量的语调同许沁讲道:“沁沁,往后别喊孟宴臣哥哥了,虽说这么喊没啥毛病,但咱们都长大了,喊他名字就好。” 许沁蹙眉,“为什么?他比我大,出于礼貌,不就应该喊一声哥哥吗?” “人家有妹妹。”肖亦骁坦言,也不藏着掖着了。 话说到这,懂的就该懂了。 许沁不是傻子,咬唇道:“我知道了哥,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肖亦骁摸摸许沁的头,抿唇笑道:“行了,什么错不错的,你知道就行。” 水畔,沈听筠看完照片,哭笑不得地将孟宴臣凶了一顿,“我就这么丑吗?我就长这样吗!?” 他被她的小拳头锤了两拳,放软语气告饶,“你别生气,别生气,我尽力了……” “啊啊啊我不信!”团子抓狂,“你肯定是故意报复我的!” “别把哥哥想那么坏。”他轻笑着,瞄着她翻看照片时恼羞成怒的表情。 不觉,已然把哥哥二字时常挂在嘴边。 · 到底是小朋友,除了许沁,三人到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夜晚时分,又相约着窜上房顶,躺在瓦片上看星星。 沈听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敞开枕在脑后,舒服地翘起了二郎腿。 解锁了跟肖亦骁同款的姿势,相比之下,孟宴臣跟许沁的姿势便要文雅很多。 小姑娘嚼着一根甜草,耳尖地听见笑一笑感叹:“好多星星呀,在燕城可看不见这么多。” 燕城那堆光污染就够人受的了。 沈听筠轻笑一声,“笑一笑,你猜你一只手可以挡住多少发光的星星?” 笑一笑:“二十几颗?” 团子煞有介事地强调:“五百万颗哦!” 笑一笑冷嗤:“真的假的,你说句公道话,孟宴臣。” 孟宴臣点头:“确实。” 团子骄傲地哼哼两声。 笑一笑便信了:“能挡住这么多?那恒星也太不值钱了吧?” “倒也不是。”孟宴臣的声音里藏着些暖意,“宇宙的绝大多数地方,是广袤寒冷的真空,长处黑暗的永夜,如果随便把你丢在宇宙的某个地方,遇上恒星的几率微乎其微,遇上行星的概率更是不足1 × 10^33分之一。” “我去——”肖亦骁不禁唏嘘。 沈听筠咯咯笑道:“再给你讲个好玩的,就拿水来举例,低于0℃,就会变成固体的冰,零度往上,就是液态的水,那100℃往上会有什么呢?” 肖亦骁不假思索:“水汽嘛!” “那1000℃往上呢?”团子追问。 肖亦骁:“……” “是等离子体哦,”沈听筠眨了眨眼睛,“理论上来讲,恒星上可以存在等离子体生命,而有人相信灵魂就是等离子体生命。” 孟宴臣淡笑:“所以说,亡者变成星星照看生者,也不无科学依据?” 肖亦骁好像误闯进了兄妹俩的谈话世界,打开了一道奇异的大门,“你们平时在家就聊这个?” “怎么可能?”团子哈哈一笑,猝不及防地开口脆:“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这才是我们在家的画风。”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柯南每场名句,“真相只有一个”的日语谐音。 孟宴臣觉得该为自己洗一洗:“那是小筠,周末我妈安排我上一堆课,她就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我下课,心机之蛙等那么久,电视都发烫了。” “哈哈哈哈,”笑一笑哈哈大笑,同身边的许沁笑道:“沁沁怎么一直闷着不说话,睡着了?” 许沁刚刚在发呆,走神许久,只听见孟宴臣抱怨动画片放太久,惹得电视机发烫,她也没多想,淡道:“国家就不该给假期,人这种动物,一脱离束缚就不懂得节制。” 沈听筠:“……” 笑一笑:“……” 孟宴臣:“……” 气氛一时变得死寂,谁也没有再说话。 许沁也不晓得怎么了,这句话完全就是她无意识随口道来,中肯的评价,或许……是这群小孩年岁太小,才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吧。 沈听筠腾得一下坐起来:“不是,你二臂吧?” 骂完又立马躺下,嘴里念叨:“刚刚有等离子体生命,搁地球上那可是脏东西,必须骂走。” 转而立马换掉愤愤的神色,一秒变作乖乖小猫依偎着自家哥哥:“哥哥说到哪了?你觉得我像哪颗星星?”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2. 皆可哥哥 免费阅读.[.aishu55.cc] 23. 教她采茶 沈听筠这一枪打的极快,给三人整的有些措手不及。 孟宴臣握住沈听筠的手,温言道歉:“出来跑得野了,我回去教训她。” 说完,扯着妹妹走下了屋顶。 肖亦骁没有说话,待二人走了,方才心累地叹口气。 要怎么,才能委婉地提示许沁,她的情商真的有待提高呢? 许沁垂眸,沉了眸色,安静不曾言语。 她不明白为何沈听筠这般没有教养,简直就是给孟家丢脸。 替代品果然是替代品,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台面。 · 孟宴臣拉着妹妹走回别苑,沈听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乖得不像话。 他想了半天教训她的话,最终,语调中透着满满的无奈,“虽然她说的确实不对,但是你也不能那样失礼。” “我错了哥哥。”沈听筠乖乖道歉,心里却想的是——其实她还可再失礼些的。 “你刚刚不是问我,你像哪颗星星么?”孟宴臣接上了话头。 沈听筠点头,洗耳恭听。 孟宴臣揶揄地扯唇,露出个俏皮的笑:“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哥哥!”沈听筠只觉得他在戏耍她。 见他抬脚上了民宿的台阶,忙追了上去。 孟宴臣推开他的房间,“你今晚也睡这。” “为什么?”沈听筠明明记得她有单独的房间。 “这边晚上比城里黑,也比城里安静,你一个人睡不怕吗?” 沈听筠还真就不怕,骄傲地挺直了脊背,“呵,我会怕?” “那有虫子的话你别过来哭唧唧,这可是山里,虫子五花八门。” 沈听筠秒怂,“哥哥还是我们一起睡吧,我这就去给你铺床。” 或许出于保护幼崽的本能,大山里乌漆嘛黑,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并不想让沈听筠一个人呆着,何况她今天又得罪了许沁。 也不知缘何,他眉心隐隐跳着,总预感要有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打开沈听筠的旅行箱,给她挑出明天要穿的衣服,沈听筠也凑了过去,“我来挑!我明天穿这个酷酷的小裙子。” 团子刚扯到裙角,就被孟宴臣压了下来,“明天去茶园,茶树低矮,你穿小裙子,可能让树枝划到腿了呢?” 沈听筠想想也觉得有理:“那还是穿哥哥挑的这套吧。” 嘴角扬起抹淡淡的笑,牵扯出嘴角的小梨涡,孟宴臣把t恤与背带裤递给沈听筠,“去洗个澡,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待会儿我一起洗了。” 沈听筠笑眯眯地点头,跑去洗澡了。 孟宴臣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另一双小鞋子,低头睇了眼脚边分不清颜色的小白鞋,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拎起她的小白鞋,同自己脚上那双浅浅刷干净,整齐地晾在了阳台上。 沈听筠洗好出来时,小鸭子一般踱到哥哥跟前,瞧他正往自己包里收纳东西。 那书包说来也好笑,正是她花二十块收购的孟宴臣二手书包。 因为是拿着自己的血汗钱买的书包,付闻樱提出升小学带她再去买个书包时,沈听筠便拒绝了。 花自己的钱,总是心疼的,何况这书包质量杠杠的,完全能抗。 虽然但是,付闻樱还是给她买了四五个公主书包,容她根据心情换着背。 沈听筠瞧着哥哥往包里塞了驱蚊虫的花露水、纸巾、小零食、水杯……种类非常之细致。 甚至创可贴和儿童防晒霜都给她装上了。 铁定沉,虽然用不着她背。 沈听筠催了催他:“哥哥你快去洗吧。” 孟宴臣摸了摸她的头发,发觉只是吹得半干,自语道:“得先把头发吹干。” 沈听筠自己吹头发,和孟宴臣给她吹头发,完全是两种风格。 她自己哐哐两下就吹完了,但孟宴臣每次都要动作小心轻柔,吹个半天,连无用的发梢都要吹干。 时常是他吹完,她人也快迷糊地进入梦乡了。 “哥哥,明天给你个惊喜。” 阳台上,漫天星子做幕布,晾衣绳上挂起她小黄鸭色的裙子。 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正香。 · 翌日一早,孟肖两家的家长们便带着孩子们去茶园游玩。 沈听筠跟在父兄身后,头顶扣着个与脑袋大小不相符的巨大遮阳帽,步子稳稳地走在茶田里。 周遭都是茶叶的芬芳,肖家两个孩子在和茶农学习采茶——茶农们跟他们叮嘱着一芽一叶、一芽两叶的采摘标准,同他们示范着采茶特有的手法与技巧。 沈听筠好奇地张望过去,悄咪咪地朝茶树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孟宴臣拍拍她的大草帽,“来,哥哥教你。” 只见男孩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芽尖,轻巧地往上一提——诶?就成了! “哥哥,你会采茶啊!”沈听筠惊呼一声。 孟宴臣浅笑,“不然家里那么多茶叶,你以为哪来的?” 沈听筠狠狠震惊,孟家的产业果然丰富多彩、堪称五花八门。 “过来试一下,”孟宴臣拢住她的小手,耐心指引,“不可以用指甲,用指腹,对——轻轻的。” 沈听筠成功摘下一枚芽尖,晶亮着眸子冲着全世界炫耀。 “这一片呢,就是安平本地特产的大乌叶单枞茶,这片人称鸭屎茶,目前还不占据市场主流,不过大家跟我来。”说着,许雯将大家引导一块围栏包围的茶田。 只见那里头的茶树上面都盖着一层草席。 沈听筠小声问哥哥:“这是发展新式睡眠理疗嘛?要在茶树上睡觉?” 孟宴臣被妹妹这个问题可爱到了,温言答道:“我猜,这应该是种日式培茶。日本的‘冠茶’与‘玉露’,就是像这样,用草席盖住茶树遮挡阳光,以此提升成品的鲜香。” “这片茶田,是我们自日本引进的‘玉露’制茶法,用草席覆盖进行遮光处理,采摘后会跳过中国传统的‘揉捻’的环节,直接晾干的茶,制成‘碾茶’。”许雯介绍道。 “哇塞,哥哥你懂得好多!”沈听筠见真被孟宴臣说中了,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夸。 他闻言,只是淡淡扯了扯唇角。 “玉露可是日本的高级茶,现在洋快餐在中国越发时兴,从肯德基、麦当劳到味千拉面,都是吃了文化差异的红利,所以我们想借这股东风,来闯闯饮品行业,主打日本茶饮料,尤其是提神醒脑的芽茶。”许雯的眼底熠熠,话里满是起伏的雄心壮志。 沈听筠偏头,却觉察到孟宴臣眼底的那抹担忧。 小姑娘歪着脑袋,也跟着陷入了沉思。 大家参观完茶田,便移步茶坊,坊内规模不大,产品尚处于研发阶段,这里的布局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木桌上,孟、肖两家人相邀而坐,由茶农介绍着,逐一品味着不同品种的茶饮。 沈听筠嗅了嗅那玉露的味道,奇怪,怎么一股海苔味儿? 她向孟宴臣投去个疑惑的目光。 他似预料到她会有疑惑,同一时候,也偏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尝上一尝。 沈听筠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登时那股海苔味更加刻骨铭心。 哦莫,原来这就是玉露的味道啊,要是做成茶泡饭,热茶浇过盐渍紫苏梅,浮起香香的芝麻,渗透进松软米饭当中——一定很美味。 但如果只是这么干巴巴地牛饮,那还是算了吧。 不知道旁的中国人感觉如何,沈听筠自己是喝不惯的。 小姑娘偷偷瞥了眼别人,瞧见人人都是一脸幽深宁静的模样,不禁离谱地抬了抬眉梢。 难道全场就她没品? 肖如海放下茶杯,身子探向孟怀瑾,“老孟,你跟我说实话,这茶味道怎么样?和你家那块斯里兰卡的茶田比,如何?” 孟怀瑾持着杯子,儒雅地回以一笑:“比起味道,我更想知道,产品的卖点是什么?消费者想喝日本茶,为什么非要买你家的呢?” 许雯道:“市面上的日本茶有,但多数是罐装,并非瓶装的成品饮品,卖点就是当下最流行的洋文化嘛,西洋是洋,东洋不也是洋?” 孟怀瑾点头,“有道理。” 转而,这位驰骋商圈的掌舵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家儿子身上,“宴臣,之前我带你去过斯里兰卡,品尝过锡兰红茶,去印度北部摘过阿萨姆茶叶,你觉得如何呢?” 其实,他这一番话,已经含蓄地点明了许雯商业思路里的一大漏洞。 孟宴臣这时候就乖乖做爸爸的好嘴替:“相比之下,锡兰红茶与阿萨姆,异域风情更浓厚些。” 沈听筠哭死,这暖男竟然不提味道,直接切中了要害。 肖家夫妇一时沉默了。 孟怀瑾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我觉得日本茶这个项目或许可以拥有小波红利,但长远来看,中日两国的文化差异不如中西,那么,一段时间后,这种较小差异的猎奇感也会慢慢削弱。” 许沁来自未来,见证过国家经济的起伏涨落,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大人们的交谈,期望能给爸爸妈妈提出先进的办法。 可是,前世在孟家的那些年,她只管花钱,从不管进账,根本不了解市场的行情。 爸爸妈妈给的零花钱十分充足,她也没必要去管外部的市场是何状况,就连在外留学,也是一直吃餐厅的饭菜,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 当年宋焰查出孟氏国坤有问题,纠结之间,过来找过她。 “你知道的,我从不插手家里的生意。” 一句话,就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而后大义灭亲地将孟家父兄置于险地,置于漫天丑闻于网暴之中——这些她都断的漂亮,不曾为亲人蒙难掉下一滴眼泪。 可得知付闻樱对付宋焰,在他复读和军审动了手脚时,那哭得可是天昏地暗。 向来懦弱胆小的小公主,硬是冲回牢笼一般的家里,对着父母的面,将全家福摔了个稀巴烂。 如今,她很想为肖家想出一计良策促成这次合作,但脑袋空空,一时竟没了主意。 这时,一直安静喝茶的沈听筠突然举起了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3. 教她采茶 免费阅读.[.aishu55.cc] 24. 团子失踪 小姑娘既然像个学生一样举手了,在座的大人们自然也要给小辈这个面子。 许雯抬了抬下巴,“沈小团子,你有什么问题?” 沈听筠脆脆答道:“鸭屎茶配柠檬,绝杀。” 满屋的大人小孩们:“……” 沈听筠环顾一圈,发现没人相信她,团子扁了扁嘴。 许沁觉得沈听筠好似一个喜剧人,瞧见大家的尴尬与窃笑,心里也跟着暗喜,她平声讲出自己的想法:“韩国和朝鲜族也很像,可大家管朝鲜族的辣白菜叫泡菜,全球也称呼韩国叫泡菜国,这是为什么呢?” 这题肖亦骁会:“因为他们只会做泡菜?” 沈听筠闻言,一口茶呛住,不禁咳了几声。 许沁正了神色,耐心解释:“因为他们擅长拍电视剧,又把泡菜跟拉面融进电视剧里,让你一看到泡菜就想起韩国,一提起韩国,就想起泡菜。” 肖亦骁思索片刻,“那也不能让日本电视剧都加入咱们的玉露茶吧,这也操控不了啊?” 许沁点头,“日本传过来的电视剧,是要咱们的广电审核,我们既然都有权利决定要不要,那还不能自己做出来个东西吗?” 满屋的大人小孩们:“……” 沈听筠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在一片温柔的寂静中,沈听筠的声音也同样温柔:“中日关系一崩,你看它凉不凉。” 总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也是佩服许沁的脑回路。 都说了柠檬鸭屎茶才是yyds,都不听。 哼,俗人,你们都不懂暴打柠檬茶的魅力,这个来自未来的商机,你们是错过了! · “呜呜呜,哥哥,他们都不信我说的话!” 事后,沈听筠朝孟宴臣哭诉,模样十分地委屈。 孟宴臣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你当时……有点太突兀了,好歹提一下人家的日本茶嘛。” 两人走在茶庄的小路上,沈听筠叹口气,“确定淘汰的想法,我还去补刀干嘛?” 推门而入,沈听筠忽而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摸出个东西来,献宝一样,遮遮掩掩地递到孟宴臣跟前。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袋方便面,红烧牛肉味儿的。 沈听筠做贼一样压低了声音:“这是我拿小零食,跟这的茶农换的,小姨不让你吃泡面,但我觉得你都这么大了,总该知道泡面是什么味道。” 孟宴臣张口就来:“沈听筠,你也太——” 见他拿了个严肃的调调,沈听筠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废话,就说你吃不吃。” 孟宴臣:“……” 出乎意料的是,煮方便面这一块,沈听筠简直熟练地让人心疼。 沸水中迎着泡泡丢下面饼,调料包一一挤进去,厨房里登时飘散出充满诱惑的香气。 她还贴心地加进去了个鸡蛋。 孟宴臣瞧着她麻利地煮好一锅面,喷香四溢,不过五分钟尔尔,眸中露出惊讶神色。 沈听筠拿来两个小碗,碎碎念道:“我就换了一包,估计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咱俩一起吧,我也好久没吃了,好馋!”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双筷子,小姑娘给他递了个眼色,一个引诱他尝试母亲禁忌食谱的眼色。 被约束久了,着碗方便面于他而言,已经不是简单的一碗面了。 孟宴臣夹起碗里的面时,心脏砰砰跳着,面条送进口中,略烫,可那鲜香爽滑的味道,瞬间击中了小孟同学的灵魂。 沈听筠见他斯文地嚼着面条,又十分贴心地喂来一口面汤。 在征服了中国数以亿计的食客后,红烧牛肉面终于征服了孟宴臣。 “好吃嘛?”沈听筠笑眯眯地问他。 孟宴臣点头,继续嗦着碗里的面条。 小姑娘满意地支着下巴,“不过小姨说的也对,这个不能经常吃,偶尔解解馋还行。” “嗯,”孟宴臣应,他把食物都咽下去,才同她讲话,“我知道。” “我真羡慕你呀。”沈听筠猝不及防感叹一句。 “羡慕我什么?”孟宴臣觉得好笑。 她一本正经地看过来,目光中带点讶然:“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羡慕你有我这样的好妹妹啊!” 孟宴臣实在忍不住笑,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叹道:“你说得对。” 因为做贼心虚,两人飞速解决了一碗方便面,收工,沈听筠刷锅,孟宴臣刷碗,很快将厨房恢复了整洁。 彼时沈听筠尚且踌躇满志,不服输地想做出一杯柠檬鸭屎茶。 孟宴臣吃饱了,便好心情地同她一起捣鼓。 不想许沁突然来访,“宴臣哥……宴臣、我想找你聊几句。” 忽然改口,她还不习惯,别扭地攥紧了裙角。 沈听筠的视线自两人之间来回扫过,觉察到了自己的多余。 麻了。 她捧着她的小杯子和擀面杖,主动退到客厅去,边看电视边手打柠檬,把厨房那个没电视的地方,留给两个坏她心情的坏家伙吧。 民宿是落地窗,窗外就能瞧见院子里的景色——藤蔓缠绕的牵牛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还有木质的成荫长廊。 这曼丽春景中和谐安宁,正如午后明媚的阳光。 突然,沈听筠好似瞧见了什么,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门外跑去。 厨房这边,许沁同孟宴臣解释了自己那一声声哥哥,并不是寻常称呼,而是真情实意的认他做哥哥。 换回对方一句淡淡的婉拒:“我只习惯家里的亲妹妹这么叫,沁沁,你唤我名字就好。” 一阵沉默无言,许沁的心好似被揪起一般,难受得厉害。 她暗自红了眼睛,眼泪聚集在眼眶,吧嗒吧嗒,哭得我见犹怜。 孟宴臣怎么能够这么对她? 这四年来,她对他如此上心,付出那么多,却换来一个生疏的称谓? 眼泪如何也止不住,孟宴臣抽出纸巾,递到她手里,“别哭了,抱歉。” 他转身,拿上自己泡好的那杯鸭屎茶去寻沈听筠,心里估摸她的柠檬应该是砸好了。 “小筠?”进了客厅,并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 孟宴臣逡巡一圈,跑上二楼去找,未果。 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突突直跳,牵连着颈后动脉与太阳穴也跟着暴动。 他来到阳台,小黄鸭色的裙子尚且挂在晾衣绳上,随风轻轻晃荡。 黄色连衣裙的裙摆划过道道弧线,半遮半掩着院子里斑驳的血迹,错位的对比色调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脑袋里嗡得一声,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下楼去。 “小筠!” “沈听筠,你别闹了!” 一路飞奔着下楼,他一路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愈大,愈发暴露了声线的颤抖。 “宴臣,你怎么了?”许沁上前,想扶住他颤栗的手臂,却被他迅速打开,说话的声音又冷又急,”你现在立刻给肖亦骁打电话,问小筠在不在他那,赶快!” 许沁被凶得一颤,皱了皱眉眼。 孟宴臣受不了她这时候还愣着不动,利索地拿起话筒塞在她手里,“赶快!” 丢下电话,男孩便冲到门口那滩血迹前,弯腰,棕色的眼瞳颤抖不已。 踏出大门,他死盯着一路绵延的血迹,只感觉心脏痛得厉害。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飞跑会客厅,便拨110边问许沁:“肖亦骁怎么说?” 许沁答道:“他说不在。” 急火攻心,许沁的话无疑给他的心火上添了层油,孟宴臣镇定地将地址与信息告知警察,语速奇块。 下一通电话,他打给了自己的爸爸。 “爸,小筠不见了,院子里有血迹,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我已经报警了。” “就在刚刚。” 话音平静,声音冷沉,少年周身气压极低,明媚的春日,唯他是那一抹暗色。 此时,被孟宴臣收在行李箱的iphone 12亮了起来。 来的,是小妖艳一连串的消息,似乎事态紧急,她最后甚至还连打了个电话过来。 可沈听筠不在,没人能解得开这部超前手机的锁。 安平茶山偏远,山路崎岖,警察光是上山,就耗费了好一阵,虽然过来之前已经封锁狭窄山路,但此地丛林密布,人贩子要想藏,简直易如反掌。 因为是在试验期,又是深山老林罕有人迹,茶庄几乎没装监控,这也使得警方的搜查极为棘手。 孟、肖两家的大人们也想发动各自的关系,在安平一带进行搜寻,却发现闽南距离燕城十万八千里,南北相隔,自己在此地都鲜少有什么人脉,好似离水之鱼。 警员探测了院前的血迹,依稀辨出那并非人血。 孟宴臣听完警方的安抚,扭头便飞跑出民宿,去找丢失不见的妹妹。 他跑过沁绿的茶园,清风拂过雾霭茫茫的山岗,他穿过猗猗的竹林,雨后潦水自溪涧淌过。 千呼万唤,小姑娘也不应他一声。 他只不过是和许沁说了几句话,只不过是放她自己在客厅待一会儿,这小丫头就不见了。 就好似她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一半,又突然一下找不见了。 孟宴臣找了许久许久,小树枝挂上他的脸颊,锐利的竹枝层破他弹钢琴的手。 他却好似浑然不知,失去了痛觉。 仅仅24小时过去,人已经枯瘦了一圈,憔悴黯然,形容枯槁。 付闻樱赶到时,他正眸光涣散地盯着那杯砸到一半的柠檬,似要把杯子盯出个窟窿来。 与此同时,警方送来了门口血样的检测,检测为犬类血液,未检测到人类血液。 大家伙不免松了口气。 许沁体谅孟宴臣心情难过,便提出帮他收拾下床铺,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孟宴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沁叹口气,顾自去做了。 翻出那款iphone12时,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意识到自己重生。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24. 团子失踪 免费阅读.[.aishu55.cc] 空降小叔 沈听筠醒来时,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噼啪作响的火苗声。 她睁开眼,望见岩石穹顶,小手抓了抓,抓到了地上的沙土。 思绪混乱,她安静地躺在地上不敢乱动,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昏迷前的经过。 院子里跑进来一只受伤的修狗,流了好多血,很可怜的样子,她便跑出去想帮帮它。 出门时遇上个警察叔叔,说是在做上门调查。 她求警察叔叔帮忙看下小狗,两人蹲下来一起给修狗止血…… 记忆就卡在这里。 按理来说没什么毛病,为什么她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呢? “Time to wake up, Flora.”一道陌生的青年男声,清爽凛冽,让人想起十二月落雪的冬青。 沈听筠从地上支起身子,凝眸看向火堆对面的男人。 她以为是个老外,没想到是个中国面孔,他的长相与这好听的声线是匹配的。 眉眼浓烈,轮廓立体,刚毅间也不失亚洲线条的柔和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狭长的桃花眼,眼尾自带下至感,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可茶色的瞳又渡着层冷色,乖巧在他这,又变成了野性难驯的乖张。 他穿着工装裤,黑背心,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大春天的,也不嫌冷。 沈听筠疑惑的抓了抓脸颊,彼时按照沈听筠的心智,尚且get不到这种痞帅的审美,只觉得这人长得蔫坏,偏生眼睛与她神似,弄得她怪尴尬。 见小丫头不说话,男人又用英语跟她说了两句。 沈听筠在国际学校念书四年,也听得出一些英语口音,像这个人,他就带着澳洲那边的口音。 咱就说,怎么这么崩溃呢? 中国一个小小的偏远茶山,遇上个嘚嘚叭叭跟她讲英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外。 这事过分蹊跷,沈听筠本能地质疑,担心他听不懂中文,便也切换到英文跟他沟通。 “你是谁?” 当她问出这一句时,男人明显一愣,停下拨弄火堆的动作,起身走到她跟前。 这人很高,杵在她跟前跟座山似的,阴影笼罩过来,压迫感满满。 沈听筠瑟缩:“QAQ” 不会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吧,好怕怕。 男人蹲下身子,单手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审视了片刻,茶色的眸中浮现出了一种很清晰的情绪,名为无语。 他无语了好一阵,似乎根本不想再理她。 沈听筠有点疑惑,如果她就这么溜了,这位正在无语的大哥,会不会勉为其难地吱一声。 良久,他拿树枝拨拉出几个黑炭,单膝曲起,丢下了木棍。 “我是沈嘉行,你叔。” 这回是中文。 六亲不认的沈听筠惊呆了。 外面的雨哗啦啦得下,她思绪也跟着凌乱。 咱就说,她这会儿是被亲叔叔绑架了? 什么狗血剧情啊? 然而,还有更狗血的事情即将揭开帷幕。 觉察到她千变万化的小表情,沈嘉行莫名笑了笑,开口道:“首先声明下,不是老子绑你来的,我最多算是半路截胡。” 听听听听,啧,多离谱,还不如直接承认他绑架她呢。 或许是她的无奈表现的太明显,沈嘉行的语调又扬了扬:“是个人都该知道,警察上访都是两人打底,哪有单个出动的?一瞧就是人贩子。” “还弄个破狗做诱饵,骗的就是你们这种善良但不聪明的小丫头。” 沈听筠惊了。 她不知道警察都是成双入对地上访,她看见穿警服的,就全信了。 沈嘉行把那几个炭块递到沈听筠跟前:“烤土豆。” 沈听筠不敢吃坏人递来的东西,又问:“你救了我?有这么巧?” 他冷嗤一声:“自然是跟了你很久,老子不救闲人。” 合计她还是个大忙人呢,沈听筠心里暗想。 接着,沈嘉行就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场华侨沈氏的豪门内斗。 妥妥的继承者电影。 拿出证据,告诉她爸妈的车祸是大伯为之。 滞留昆市,险些在孤儿院被旁人领养,是大伯母的计划。 澳洲这么多年不曾来信,全然不管她的死活,则是因为三叔把自己个的爹气出脑梗,她爷爷成了植物人,家里大权旁落,叔伯们自然不想她来分一杯羹。 “那你干嘛过来找我,不怕我分你家产?”小姑娘天真地提出自己的疑惑,直球女是这样的。 沈嘉行剥着土豆,别看这土豆外表黑的跟个炭块似的,拨开烧焦的外皮,里面的可是金黄灿烂。 他递到她嘴边。 沈听筠晓得这是服从性测试,就跟酒局灌酒一个道理。 她索性摆烂,小手接过土豆,任沈嘉行在上面撒了点盐。 在他冷冰冰带些戏谑的注视下,啊呜就是一大口。 你别说—— 沈听筠扭头,眼泪汪汪地看向自家小叔,呆滞地开口:“噎到了,给我点水喝。” 沈嘉行:“……” 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以后自己带回她回去,是多个筹码,还是捡个累赘。 烤土豆配上盐巴,绝绝子,当真是人间美味。 沈听筠喝了很多水后,忍不住又吃了几个。 正当她大快朵颐时,逐渐发觉气氛有些……阴森森的,她鼓着腮帮子,抬眸一看,撞进那双幽怨的茶色眸子,微微一怔:“?” 沈嘉行:“……你把我的口粮也吃了,胃口挺不错啊?” 沈听筠小脸一红,囧道:“还、还行吧,我还在长身体呢。” 小叔冷笑一声,安静地等她吃完,给她丢去一张纸巾。 沈听筠乖巧地擦嘴呢,就听见他说:“跟我回澳洲,争家产去。” “不去。”那边那么危险,她干嘛要去送死? 沈嘉行:“那你把我的土豆吐出来。” 沈听筠:“……” 这人真有意思嗨! 沈听筠试着用孩子的思维说服他:“你看我小废物一个,在家族里丝毫没有话语权,你带我过去,完全是白送人头。” 沈嘉行道:“你那植物人爷爷快醒了,正是立遗嘱的时候,兄弟四家瓜分四十个亿,就问你去不去。” 沈听筠动摇了。 咱就说,小说也不敢这么写,但她现在确实在一本小说里游荡。 她狠狠心动,但还是不想跳出自己的舒适圈,“不是钱的问题……” “对,”沈嘉行嘴角扬起一抹讥诮,“你就在孟家窝着,只要你活着,就涉及继承权的纠纷,你以为你那几个叔叔能放过你?何况孟家才多少家底,给你挡住这风浪,估计家底也要散尽。” 沈听筠沉默了。 良久,她表示:“那我怎么相信你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哦,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坏人。”他的语气足以创死全世界。 沈听筠:“……” “何况你没得选,大小姐,你不觉得车祸父母双亡,被收养,又被拐卖……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等奇妙经历吗?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早就是砧板上的五花肉了。” 沈听筠明白过来,那人贩子可是精准定位才找上她的,妥妥地早有预谋。 她死不死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是小说的世界,并不是她的世界。 但她不能连累孟家呀。 沈嘉行的话不无道理,但她也不能全盘相信,需要回去跟小姨姨夫核实一下,再做考量。 而且这小叔,看起来是实力拼不过两位哥哥,就要拿她打亲情牌了。 “你多大呀,小叔?”沈听筠问道。 沈嘉行:“十八。” 沈听筠:“……靠得住吗?” “能活到现在,还行吧,这不是撑不下去,才过来找你抱团的吗?” 沈听筠叹息:“除非你把你哥全创死,不然你小小年纪,也没法给公司掌舵啊。” “哦,”他不屑,“目前,我妈咪在掌舵,你小奶奶。” 沈听筠:“……” 得,是她肤浅了。 · 沈嘉行带着沈听筠回去时,已经是她失踪的两天后。 虽然只是浅浅两天,但孟家这边已经到了鸡犬不宁的地步。 沈听筠回来时,小跑着推开民宿的门,“小姨姨夫,哥哥,我回来啦……” 孟家人连日阴沉的心情,终于随着孩子的回归,久违地亮堂起来。 付闻樱不禁喜极而泣,孟怀瑾轻拍着她的肩膀,无言安慰着妻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团子扑进孟宴臣的怀里时,男孩还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听筠松开他时,瞧见他睫下悬着的泪珠。 高高大大的沈嘉行随后进了门,同孟家夫妇颔首致意。 小孩子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不曾瞧见大人们之间神色的异样。 沈嘉行来得及,提出离开也很匆忙。 一个下午,他与孟家夫妇在书房里不知谈了什么。 傍晚时分,沈听筠就被叫了进去,告知了前往澳洲的行程。 付闻樱私下里将那部iphone 12递给沈听筠,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要把这个东西收好,我和你姨夫都知道,这是超时代的产物,不可轻易示人。” 沈听筠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小姨,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不觉得我是怪物吗?” 付闻樱闻言,扬唇淡淡一笑:“其实,在去孤儿院前,我就一直在做同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收养了个爱刻木雕的女孩,可爱的小女娃娃,眼睛大大的,我养育她,教育她,竭尽精力与财力去呵护她,但……结局却不如我所愿。” 她抬了抬眉梢,解释道:“当初拿到这部手机,我和你姨夫犹疑了许久,但是他说,如果我们如今所处的世界,没有自未来穿越回来的人,那么,人类的结局就只可能是灭亡。” 团子震撼了,没想到夫妻俩竟有这等觉悟。 “澳洲那边,我和你姨夫已经打点好了,虽然财力上不足沈家,但也有些人脉在,小姨已经安排了专人跟你一同赴澳,房产也给你在悉尼墨尔本置办了两套,你记得,那边的事情解决完,如果可以,尽快回国。” 沈听筠点点头。 她不知道沈嘉行到底跟付闻樱说了什么。 如果是她的亲生母亲,大抵不会同意她一个孩子远赴澳洲,但孟家对她做的已经足够。 最后,付闻樱含泪嘱咐:“一定要给你爸妈讨回公道,不能让他们去的这样不明不白!” 沈听筠怔了怔,似乎懂了。 收好那iphone12前,她打开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沈听筠顿时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iphone已停用,请5256000分钟后再试一次。 · 沈嘉行刚跟沈听筠认识了三天,就领教到了她的公主病。 本来从夏城飞国际航班就到悉尼,她非要从燕城的机场非,背后原因令人十级烧伤。 这孩子竟然跟他说,她要回燕城打了个架。 啊这…… 沈嘉行饶有趣味地舔了舔犬齿。 这很难不批准。 说来也怪,小团子打着揍人的名义,却是先搬了一堆笔墨染料回酒店,将自己关了一天,翌日举着一副规格巨大的扶桑花过来给他审阅:“好看吗小叔?” 沈嘉行瞟了一眼,继续打他的游戏:“嗯。” “走吧别打你那游戏了。”沈听筠催道,“带你去见识下什么叫咔咔乱杀。” 于是乎,沈听筠带着她这个土狗小叔去见世面了。 彼时正赶上许沁生日,肖家给她办了个小型的宴会,请了她的同学朋友来捧场,小花园里热闹一团。 许沁穿着一条粉色的公主裙,头戴亮眼的皇冠,正站在舞台上,给宾客们演奏小提琴。 琴声悠扬婉转,曼丽优雅,很难相信出自一个八岁孩子之手。 台下,孟宴臣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为什么,因为这首歌的旋律,小筠在钢琴上给他敲过。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钢琴,在黑键上戳出的丝滑音符,他不会记错。 可司仪在介绍这项特长表演时,说的却是——“自创曲目”。 沈听筠是半路来的,一袭小叔选的黑色小礼裙,甜酷娇俏。 她踩着她的玛丽珍小皮鞋,笑眯眯地走进肖家的小花园,还没入座,就听见小提琴演奏的《青花瓷》。 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掐指算了下年份,才又惊愕变为呆滞。 沈嘉行瞧见她楞头鹅的模样,嗤笑:“怎么,让人点穴了?” 沈听筠愣了好久,才终于将神思抽离回来,“小叔,听过周杰伦唱歌吗?” “废话。” 沈听筠指了指高台之上,“这曲调你熟吗?” 沈嘉行凝神听了片刻,摇头。 小团子扯了扯他衣角,“手机借我一下,急事儿!” 他蹙眉:“不借。” “小气鬼喝凉水!”沈听筠也蹙眉,“真的急!你快借我用一下!” 沈嘉行:“……” 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几乎是从沈嘉行手里抢过手机,沈听筠火速搜了下《青花瓷》,但很遗憾,全网都没有这等信息。 就是说,这会儿方文山还没写成《青花瓷》呢。 沈听筠大为震惊,沈听筠瞻前顾后,沈听筠抓耳挠腮,沈听筠百思不得其解。 这、这怎么回事啊? 一曲结束,沈听筠听见司仪夸赞道这首“许小姐的原创曲子真是……” “嘎嘎好笑耶!”沈听筠在底下应了一句。 现场气氛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 许沁没想到她会来,视线相撞的一瞬,她便怯懦了,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空降小叔 免费阅读.[.aishu55.cc] 创死全世界 “这位小姐真是幽默,虽然曲调清丽,但小朋友却能听出诙谐之意,果然是……”那司仪想给沈听筠吹个彩虹屁,但沈听筠根本不吃这一套,“让人大无语耶!” 全场安静的两秒,好事者们纷纷回头望向这位嚣张跋扈的小女孩。 沈听筠眉眼凛然,神色淡淡,一步步朝舞台这杀来,一小只虎虎生风。 沈嘉行瞧着跟前这只杀气腾腾的一小团,勾着唇角,心里忽而生了些看戏的趣味。 小姑娘腿短,他跟在后面,只需插着兜,款款地迈着步子就行。 这时候,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一只黑色的小炸药桶火速向舞台窜去。 安保人员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家伙,却被肖如海一眄,暂且按兵不动。 许雯蹙着眉头,看向沈听筠的目光带了些埋怨。 倒是肖亦骁先站出来了,同沈听筠好声好气地寒暄:“小筠,今天是沁沁生日,给我个面子。” 孟宴臣闻言起身,不疾不徐地往沈听筠身后一站,凉凉的视线压了过来,那护犊子的意味已是很明显。 沈听筠冷笑一声:“肖亦骁,下次别拿自己的面子保许沁了,搞笑程度五颗星。” 说着,她小手一甩,卷轴应声展开,宣纸之上,扶桑花团团簇簇,炽烈如火,刺得肖舒云眼前一震。 背后的电子屏上,正滚动展示着许沁的水墨,正是与肖家结缘的那朵扶桑花。 “四年前,肖家来福利院领养时,不知是不是这幅画入了肖老先生法眼。” 虽然肖舒云没有回应,但肖家人沉默的态度却如铅云一般压在了许沁的心上,一同压过来的,还有亲朋好友们审视的眼光。 许沁缓缓低下了头。 她攥紧了裙子,也不辩解,只是红着眼眶,喃了句对不起。 沈听筠好像翻白眼,但付闻樱教过她表情管理,因而她也只是冷着脸盯着许沁,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不喜欢许沁这般含糊其辞,“对不起什么?你说完整。” 许雯上前,将许沁护在身后:“沈家的小团子,按你这么说,画既然是你画的,当初你也在场,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何况沁沁画画确实不错。” “对不起,”沈听筠忽然觉得好像是自己那幅画害了肖家一般,“都怪我害你们收养了个女儿。” 场面一时尴尬,惹得身后安静吃瓜的沈嘉行轻笑一声。 孟宴臣开口维护道:“小筠那时候才刚满四岁,许阿姨,请体谅她年幼,何况这事怎么能怪小筠?您还是好好问问自家女儿吧。她那副日出的水墨,是求了我教授的,想必肖爷爷看得出生涩笔法。” 肖如海道:“沁沁,给人家姑娘道歉、道谢。” 许沁红了眼眶,乖乖应着:“小筠,对不起,我、我不该用你的东西博人眼球……” 沈听筠根本不稀罕她的道歉,许沁只是拂了颜面,但她失去的是小妖艳跟魏勋,整整十年与他们断联。 她尚且是心智稚气的孩子,在这个文字堆砌的世界里没了指引,没了给她陪伴给她鼓励的密友。 思及此,沈听筠不免隐隐泪湿了眼眸。 可,她是个极要强的小姑娘,不喜在外人面前失态,便咬住舌根,忍住泪意,冷声问她:“你是真心悔过吗?” 许沁失落地点头,我见犹怜。 许雯见状不禁叹口气,蹲下身子,双手温柔地搭在沈听筠的肩膀上,“这件事确实是沁沁做的不对,阿姨会说她,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小筠可以暂且把这事揭过吗?” 沈听筠乖巧点头:“好。” 扭头便问许沁:“你真的悔过?” 许沁再度点头,吧嗒掉下两滴眼泪来,暗自攥紧了裙角。 “那偷画这事我们就翻篇了。”沈听筠口吻轻松。 许沁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偷瞄了下周遭,感受到了大家伙各式各样的眼光,尤其是肖舒云沉沉的眸色,她心里一堵。 可这轻松还没维持多久,便听沈听筠脆脆的一声:“如果你的悔悟足够深刻,是不是该为你的‘原创小提琴曲子’也道个歉?” 全场再度陷入唏嘘。 “怎么回事啊?” “画是偷人家的,不会曲子也是抄的吧?” “肖家怎么养出了个小偷啊?” “她爸妈知道吗?” “无所谓,反正我以后不跟她玩了。” 许雯的脸色终于沉下来了,肖如海也坐不住,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正欲开口,许沁终于说话了。 “曲子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觉得我的曲子是抄袭的,请拿出证据。” 从她看见那部iphone12的时候,她就知道沈听筠或许跟她一样,也悉知未来。 可那又怎样,现在曲子还没出世,没人创作过,她拿来演奏庆生,碍着谁了? “你说是你原创的,可有拉给旁人听过?”沈听筠诘问。 肖亦骁也来帮腔,“当然!这曲子可是拿了儿赛的原创奖的,要是抄的,难道那群专业评委会听不出?” “嘶——”沈听筠来气了,“刚入社会我是立根不足,但你这小人我是必须铲除!” “你拿别人的东西去比赛,那你让原创者怎么办?人家费了多少心神心血,沉淀了多少诗书底蕴写出来的东西,你你你!你拿着就用!你怎么那么不要face呢!” 许沁仍旧是一副弱者模样,仿佛被人诽谤了一般,白着脸,字句清晰:“如果你有证据可以指责我,但空口白牙,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局面一时扭转开来,看客们窃窃私语,离谱的视线纷纷逡巡在一行人周围。 沈听筠被她气的脑瓜子嗡嗡,咯咯地在那磨牙。 周董不是我不帮你啊—— 沈嘉行拍拍沈听筠的脑袋,故意阴阳许沁:“没证据你就指责人家?人家音乐天才哪屑于剽窃?小筠,道歉吧。” 孟宴臣抬眸,视线在沈听筠涨红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平声唤了句:“许沁。” 许沁应声看过来,同他那双漠然的棕色眼睛对视,明明温和的棕色,此刻却显出了然的冷色来。 哥哥、哥哥从不会这样漠然地看着她! 许沁一颗心,坠入冰窟。 她觉得好委屈。 平时最恨那些穿书的女主了,攻略这位、勾引那位,凭着金手指偷走他人的气运,干涉别人的人生! 她恨恨地咬着唇瓣,哭声发颤:“我说了没有,为什么你们不信我?” 孟宴臣调大音量,用他的手机播放出一段钢琴弹奏的《青花瓷》来。 不仅曲调一模一样,还加入了左手的和弦,钢琴声温柔,好似潺潺流水。 许沁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空洞的眼,看向男孩,嘴唇都跟着发颤。 “录音的时间是两年前,这是我弹得版本。”男孩朗声说着,周围人朝他投来惊艳的眼光,“不过也并非我首创,是小筠给我弹奏的旋律。” 那艳羡的目光又潮水般向沈听筠转移而来,她嗤笑一声:“许沁,人家没上市的音乐,那也是人家的东西,你提前预支拿出来比赛,拿出来向公众演奏,这算什么?” 这一次,许沁再次哑口无言,额头上冒出了涔涔的汗水。 “果然,有一就有二。” “她还不承认诶,真的可怕!” “我真服了,肖家收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许雯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一声。 肖亦骁傻眼了,他本能地想维护自己的家人,可沈听筠的谴责却字句在理,头一次,他觉得自己一直守护呵护的妹妹,竟然这样陌生。 “沁沁,道个歉吧。”他说。 沈听筠却驳回了:“她偷哪家公司的曲子就向谁道歉,不必跟我说对不起——第三件事。” 孟宴臣骤然扫向沈听筠,立马扯住小姑娘的手腕,“小筠乖,这件事我们……” 沈听筠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是之前没有过的悲愤,那一双漂亮的眼底盛满了委屈与愤恨,最后用绷不住的哭腔唾弃她:“乱动别人东西的小偷,不愧是low-bitchy(贱人用贱招)!我对你最恶毒的诅咒就是祝你遇上宋焰!” 骂完,小姑娘转身就走,气冲冲的背影像个愤怒的小鸡仔。 沈嘉行尚且懂礼节,还知道礼貌地扬唇,朝主人与宾客客气一笑,才转身,闲悠悠地迈着步子去撵她。 徒留身后一片狼藉的生日宴,和被喷的狗血淋头的许沁。 “抱歉。”孟宴臣淡哂一声,算是知会自己的退场,疾步朝沈听筠离开的方向追去。 肖舒云长长地喟叹一声,极其失望地眄了许沁一眼,起身,离席了。 肖氏夫妇呢,他们活了这么久,没受过这般当众的侮辱,就连向来护短的许雯,也黑了脸色。 肖亦骁更是陷入自我怀疑,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妹妹,究竟是何等面孔。 唯有许沁,白着脸色,空洞地看着远方。 孟宴臣追上沈听筠时,小姑娘正眼泪汪汪地蹲在马路牙子上嗑鲷鱼烧。 沈嘉行站在一旁,满脸无奈地劝说着什么。 她边哭边大口地嚼着鲷鱼烧,口齿不清地唱着那句“微醺的傍晚,时间过很慢……”眼泪吧嗒吧嗒断了线。 这是第二次,孟宴臣见她哭泣。 沈嘉行瞥见他站在街角,便冲他挥了挥手。 孟宴臣犹豫片刻,挪动着脚步过去了。 手机锁机这事,也有他保管不利的责任,他知道这手机于沈听筠的意义,锁机对她而说,就像外星人没了回去的飞船。 他一直愧对于她,加之她被绑的事,他也时常懊恼——倘若当初没跟许沁说那些废话,倘若当时看好小糯米团子……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男孩蹲下身子,撩起一双悲伤的眼,棕色之间隐约藏着水光,“小筠,对不起……”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将手里吃了一半的鲷鱼烧递到他嘴边。 鱼尾已经被她咬掉了,只剩下前面的鱼头。 他犹豫着,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有些大,浓郁的巧克力,味道之中,掺杂了丝丝香草的清爽。 原来,那是她和微醺常吃的双拼鲷鱼烧。 “哥哥,我不怪你。”她看着他,眸色柔和悲戚。 那是在看他吗?还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他? 口中香甜的面皮与果酱突然变得苦涩无比,他艰难地咽下,动了动唇,竭力维持着正常的音色:“别走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腕,眸中闪烁着细碎的祈求,“你要留我一个人么?” 春日的风缱绻而过,扫着晚霞的尾巴,晕染出火舌一般的祥瑞浮云。 小姑娘温和地扯出一抹浅笑,“哥,我走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创死全世界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时隔八年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八年光景。 这八年里,沈听筠便养在沈嘉行与沈母膝下,淋得是腥风血雨,爬的是刀山火海。 因着常住国外,他们之间常常呼唤彼此的英文名字。 Flora,Felix,和气场逼人的Ocean女士。 沈嘉行捡走她时,尚且十八岁,也是奉母命而为,哪里是块儿带孩子的料? 这些年被逼的,年纪轻轻就成了金牌奶爸。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喜欢带着屁大点的Flora,但无论何时何地,小王子的玫瑰效应永远奏效。 细心投入时间与精力照看一个孩子,时不时收获她的反馈与爱,这是个很奇妙的过程。 Flora的名字也有寓意,在西方世界里,这个名字寓意花神。 他照料她,就好似照料一朵含苞待放的稚嫩花朵。 他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因着求学的缘故,多是欧洲各国闲逛。 沈听筠最喜欢北欧,可能是因为沈嘉行总是给她搜罗些志怪传奇,北欧诸神和海盗的故事,在欧洲的书店一抓一大把。 于是,他们真的一起去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看火山,在波罗的海航船,跑去瑞典滑雪,躲过雪崩后又孜孜不倦地赶往冰岛泡温泉,对着漫天梦幻诡秘的极光喟叹不已。 她生病发热总是他给她守夜,他失恋喝多了在门外狼哭鬼嚎,也有她把人拖回温暖的家里。 她首次生理期,躲在卫生间不肯出来,是他半夜扮着女装出门给她买了卫生棉条,详细地发图告诉她如何使用。 去油管上找红糖水的配方,给她煮红枣,揉肚子,忍受着她瞌睡时流在他衣服上的口水。 比起叔侄关系,两人的相处模式更类似于多数时候兄妹,间或姐弟片刻。 沈听筠会亲切地喊他“小fe”,而非Felix。 Felix的母亲,Ocean女士,也是一大传奇。 光听Ocean这个名字,便知名字的主人是个广阔如海洋一般的女性。 Ocean是中澳混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总裁。 沈听筠的到来令她欣慰不已,因为沈听筠的东方血统,也因为她女孩的性别。 Ocean是个女性主义者,有些感受,或许只有同为女性的沈听筠能共情。 五十年前的社会,对混血儿极度歧视,一度蔑称他们为half-breed(杂种),Chee-chee(印地语,肮脏),如今的社会又有明晃晃的种族歧视,沈听筠恰是种族主义口中的“卑劣民族”。 这一切,都完美地契合了Ocean的期许,她培养Flora,就好像在培养一个过去的自己。 沈听筠初来时,还保持着中国的做派,帮助邻居修剪草坪或者抓松鼠后总是拒绝收钱。 中国有句古话——远亲不如近邻,而且中国人视助人为乐为一大美得,再说又不是什么大忙。 Ocean得知此时后,告诉她不要羞于谈钱。 “You deserve it.” 她的棕色眼瞳盛着清醒的沉着:“你的分毫付出,分毫努力都值得被人珍惜,如果你自己不珍惜,提供免费的劳务,那谁又会珍惜你的付出呢?“ “不要觉得无私奉献是什么美德,我的孩子,时间久了,旁人会当做理所当然。” 沈听筠觉得好有道理! 于是,那个假期,她靠着自己的双手,收获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Ocean的气质,总是让沈听筠想起付闻樱。 两个都是女强人的做派,一个开放大胆,一个内敛严瑾。 沈听筠用自己赚的钱开启了那项传统技能——买礼物。 她给Ocean买胸针,给Felix买双眼放电的睫毛膏(后被丑拒),还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孟家,寄去澳洲的特产做礼物。 Ocean在法国有个葡萄庄园,秋末葡萄成熟,沈听筠亲爱的小叔因为要带女朋友去越野,就把她骗去庄园里摘葡萄了。 沈听筠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葡萄了,把她放进葡萄园,约等于把齐天大圣放进蟠桃园。 Felix半个月之后来接她时,小姑娘已经把自己吃的胖乎乎,窝在藤椅上打瞌睡,小肚子鼓鼓的。 Felix挑眉,戳着她嘟嘟的脸,把人戳醒了,“Flora,你怎么把自己吃成小棉花团了?” 说着,还戏谑地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肚子,“这也太多肉了吧?你到底私吞了多少葡萄?” 沈听筠气恼地打开他的手,“谁胖了?走开你这个花花大萝卜!” “呜呜呜呜没良心的!你竟然把我丢在这里这么久!”沈听筠委屈极了。 Felix翘起嘴角,以为是她离了他这个长辈不行,结果就听她苦兮兮地吐槽,“我已经半个月没吃到大米饭了!我好像要死了!” Felix:“……” 事后他把小葡萄团子接回澳洲,一直唠叨着让她多运动运动,发胖总是不好的。 沈听筠被说的emo,某日照着镜子,审视起自己来。 平心而论,她真的不算胖,只是把肚子吃的富态了点。 怀着这点委屈,她跑去找Ocean,同她告了Felix的状,难过地问她为什么明明自己觉得不胖,可小fe总是念她。 Ocean摘下老花镜,微笑地把小姑娘招呼到跟前。 “我的孩子,你这样很可爱啊。” “可是Felix总是内涵我胖!” “主流审美是这样的,它要求女人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又要胖,肤色要接近小麦色才算健康,头发要蓬松要浓密……但你要学会自我接纳,宝贝,你要接纳自己的肤色、瞳色、鼻子的高度以及相对健康的身材。” “如果只是一味地去追求男人口中的漂亮苗条,嗯哼?” 沈听筠明白了,当晚便挺着自己圆圆的小肚子去找Felix对决,并拿着BMI指数去跟他讲理。 Felix不懂,Felix不懂装懂,他就一男的,何苦为难他? “anyway,”他说,“男人就是喜欢丰胸翘臀的女人,这是物竞天择,老祖宗遗传下来的。” 沈听筠回怼:“进化进化吧,你怎么思维还停留在动物层面?” 叔侄两人又一次打起来了。 因为Ocean是个喜欢冒险的极限运动者,她对生存技巧的重要性深有体会。 加之沈家又是个常年面对刺杀、袭击与绑架的招黑体质,故而她对孩子们的生存技能看得很重。 琴棋书画那些,倒是次要。 为此,她专门把沈听筠丢去参加了一期荒岛求生的夏令营。 谁懂啊,弱小的Flora是那种丢在浅池子里都不会狗刨的旱鸭子,让她去荒岛?还求生? 事实证明,这种夏令营还是有用的。 沈听筠学会了如何像猴子一样荡树枝,这在小朋友中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等她终于活着回去见了Felix时,小伙子终于喟叹了一句:“你这肤色晒得真漂亮!” 他还不如不夸! 她花了好久将肤色养得白嫩回来,这会儿她也终于升了初中。 Felix要在美国读他的第二个Master学位,于是把她带到了美国,正好这边的射击和拳击的少儿培训很适合中国宝宝体质。 初来乍到,小小一只沈听筠就遇上了种族主义者。 一个白人男孩,光天化日,在地铁上冲她做了个拉眼角的动作。 她长得幼嫩,个子又不高,一看就是个软柿子。 小姑娘拿着一杯可乐,愣愣地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 下一秒,她直接冲上去跟那货正面硬刚,先是趁车门打开时一脚把他踢出门外,踹的他连滚带爬找不着北,而后一边录像一边冲他愤怒大吼,骂他是狗屎,“You are a racist!I''''ll send the video online and then anybody will get to know you''''re a wicked racist!Your Family Your Friends Your Teachers And Your Classmates!!!” “Everyone will look down on you!” 一杯可乐直截了当地泼了他一身。 邪恶的种族主义者仓皇而逃,犹如过街的老鼠。 沈听筠很难过,她跟Ocean打了个国际电话。 “Ocean我好想你,我想回澳大利亚。” Ocean闻言一顿,安慰她几句,才问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得知是在美利坚遇上了种族主义者,她不禁淡淡一哂:“首先,孩子,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澳洲也有种族主义者,你没碰到,是因为你一直生活在富人区,活跃在国际大学城,身边基本上都是高知,这层圈子里的人思维往往有高度,所以不容易成为偏激的种族主义者。” “其次,我要表扬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听着孩子,愤怒很有价值。这世间强加给女性的道德标准高的离谱:你必须温柔端庄,必须知书达理,必须贤惠持家,必须专一且深情……但我要告诉你,这些都是bullshit。你不必是个温柔的女孩,你可以活泼好动,敢于冒险,你可以去尝试男孩子的领域,并试图打败他们,当然,你也可以向他们一样愤怒地咆哮、吼叫——愤怒是情绪的调节,是身体对你的自我保护,我相信现在骂他,总比你半夜想起来没给他两脚而懊恼到睡不着觉强。”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觉得Ocean简直就是仙女。 “再告诉你个秘密,Flora。” Flora洗耳恭听。 “美国富人区我也呆过,那里不孕的美国家庭往往会选择收养中国女孩。每当邻里知道这家收养了个中国女孩时,那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孩子肯定要完,因为再过十几年,这个女孩上学了,将是这片区域里成绩最好的孩子——他们自己生的儿子完全比不过!” 沈听筠的嘴角缓缓上扬。 是这样的,她的成绩在班里就是吊打其他人的存在。 她那年十二岁,心智记忆已经延伸到了十六岁时,高一,三角函数和导数都学完了,美国这边还在讲一元方程。 后来,她求学时敏锐地觉察到,白种人不禁歧视亚裔,还歧视黑人,同样黑人又有着黑命贵的说法。 种族内部也有歧视,比如棒子们会在街上说着蹩脚的中文,然后随地吐痰,故意败坏中国人在外的形象。 再比如,红头发的白人,男孩会被嘲讽阳.痿,女生则会被骂淫.荡。 沈听筠惊觉歧视竟然可以这般五花八门,她的小脑袋一时想不明白。 Felix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刚换了个女朋友,一个温柔的日本妹子,他最近情绪稳定,嘴角时常挂笑。 沈听筠决定去问问他,“小fe酱,为什么会有种族歧视呢?” Felix左耳听右耳冒,“……你现在都这么深沉了?” 小姑娘耷拉着眸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Felix冷哼一声:“一群傻逼。小葡萄我问你,我手里这个250ml的瓶子,现在已经有200ml的水,想要接纳新的水进来,能装多少?” 沈听筠不假思索:“50ml。” “呐,”Felix晃了晃瓶子,“这就是米国现状,从《独立宣言》至今,算算只有二百四十多年,他们对自己的认知就像这装了水的瓶子,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都说有容乃大,本来就没啥文化底蕴,又知晓点东西小有成就,这不就装不下新东西了?” 只听沈听筠哇塞一声:“小叔你好棒!我一下就懂了!” Felix谦虚地扬扬唇角,示意她快走开,别烦他跟日本女朋友打电话。 沈听筠很喜欢Felix的这个女朋友,因为婶婶换的频繁,她很快忘了霓虹妹子的名字。 托这个日本妹子的福,Felix终于答应带她去日本看樱花。 她早就想去日本玩,但Felix嫌弃福岛那边养哥斯拉,一直担心饮用水问题,就拖着没去。 这次她开开心心地去了,去赶夏日祭的庙会,有烟花可看。 Felix一心沉迷与拍拖,跟他的日本小女友黏黏腻腻,沈听筠不愿当电灯泡,便自己悄悄独自去逛着玩了。 她长得软糯可爱,跟小萨摩耶似的,又是独自出去溜达,一路上遇上几个日本男的问她要不要一起自杀。 沈听筠:“……” 她看起来像是活不起的样子? 郁闷之余,她就找了家招牌拉面馆,进去后叫了一碗招牌河豚骨汤,开始大快朵颐。 付闻樱教她的餐桌礼仪还在,她吃饭也不出声,即使嗦面条,也是安安静静的咬断,勺子喝汤也没个动静。 即使这样,仍旧被满屋子的大叔们时不时瞟上几眼,那目光皆是怪异惊诧。 沈听筠怒了,但她不会说日语,只能用英语冲他们发起攻击,凶巴巴地咆哮:“What are you looking at?Have you never seen beauties before???” 然后抡起拳头,哐得一砸桌子,碗与勺与汤俱是一阵跳动。 日本女人们多是小鸟依人型,鬼子们算是开了眼,没见过这么凶的,一时被她唬住了。 Felix找到她时,小姑娘因为骂过了,气也消了大半。 听她吐槽完,Felix也疑惑,弯腰仔细瞧了她两眼:“也算不上惊为天人啊?长得也不像三上悠亚,他们瞧个der啊?” 日本女友这时候出来表示万分抱歉,鞠了好几个弓,温柔解释着。 原来樱花妹子出门不会单独来嗦拉面,这样显得太彪悍,而且很奇怪,所以那些大叔才会一直瞟她。 上一次被这种文化差异干碎,还是Felix领着她去参加苏格兰亲戚的婚礼。 Felix穿着苏格兰的格子裙悠闲喝酒,沈听筠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瞧宾客朝新娘头上扔臭鸡蛋。 据说这是苏格兰的经典习俗,方便让新娘认清结婚后的前景。 至此,她游历过世界的许多地方,那些褒贬不一的评价愈发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东方人的谦逊严瑾,在西方人口中成了懦弱与举棋不定;西方人的冒险果敢,成了东方人口中的激进与毛躁。 Ocean说,The Journey is the reward. 她希望她能逃离本土文化的束缚,换种视角去看世界,不囿于他人制定的价值体系,又能游走与他人制定的规则当中。 十分有幸,在沈听筠形成价值观的重要年纪,她遇上了Felix和Ocean,构建出了一套自己的价值体系。 八年,沈家的分割与交接即将落幕,沈听筠躲在Ocean身后,拿到了她应得的那份继承权。 这八年里,她没能帮到Ocean什么大忙,只是力所能及地去叔辈里扮苦肉计,在自己的同学中维护商业往来的纽带,按照Ocean的指示,去结交有用处的朋友。 这一年她十五岁,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跟Ocean说:“我现在想要自由。” Ocean闻言扬唇一笑,棕色的眸子映出点点期待,“所以你会怎么做呢,我的孩子?” “我要回中国待三年,暂时离开你和小fe。” 这是一次小鸟飞向蓝天的试练。 Ocean很是欣慰,“这个想法是对的,Flora,你没让我失望。” 沈听筠回之以浅浅一笑,“Ocean,我会想念你跟小fe的。” 她走过去,抱住了这个亦师亦友的小奶奶。 带着这些年的见闻经历,她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国的旅行。 魏勋跟小妖艳仍旧被封存在手机里,她一并带回中国,再过三年,等她年满十七岁,就能将一切解冻拆封。 哥哥,她回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时隔八年 免费阅读.[.aishu55.cc] QAQ→TAT 沈听筠乘坐了一班非常廉价的国际航空,廉价的代价就是,她从悉尼飞燕城,还要在中国香港转机,滞留8小时。 往日跨国飞行,Felix都是开飞机载她去玩,任小姑娘在背后唱着“舒克舒克舒克舒克和贝塔~” 有时坐公用航班,也是只挑头等舱买。 那沈听筠为啥坐廉航? 问就是穷了。 继承的财产要到十八岁往后才能落到她手里,这倔强的小姑娘又没拿Ocean给她打零花钱的卡。 咱就说,追求自由,哪能还用家里的钱,住家里的房子,用家里的人脉呢? 这算哪门子独立? 这些年沈听筠也算是攒了点钱,光是八年里国际学校颁发的奖学金,就够她躺着吃一阵利息,何况还有理财和兼职的外快。 等从香港飞到燕城,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沈听筠扭着疲惫不堪的脖子,从转盘那取走了行礼,边打哈欠边出了站口。 泪眼朦胧之中,她发现接机区的椅子上坐了个帅哥。 真帅啊,这修剪有型的黑发,优越的高鼻梁,健壮不失修长的骨架……这这这,这怎么这么像Felix? 沈听筠半信半疑地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定睛一瞧,还真是Felix。 两双茶色的眸子对视着,神色迥然。 Felix满眼无语,沈听筠则是满满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Felix从口袋里抽出她的银行卡,声音有点哑,“你钱都不带,就走?” 沈听筠骄傲叉腰:“我要用自己的钱,小fe,我要试着独立了。” “你有几个钱?”Felix今天阴阳怪气的,“中国楼盘那泡沫都快堆到悉尼了,你的钱够买这的一套卫生间?” 沈听筠冷哼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几乎每年都能拿到三万的全额奖学金,美元哦!而且我在家都刷你的卡,故意把我的钱攒着没用,嘿嘿。” Felix:“……” 他该夸她聪明吗? 沈听筠正高兴呢,便见Felix垂下了眼眸,眉眼间笼罩上一层落寞的阴影。 离别的忧伤气氛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 Felix开口,谴责道:“你走了也不说一声,我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而且你坐那么要命的廉航?” 沈听筠垫脚,抱住他,“对不起小fe,我不喜欢说再见。” Felix扣住她的狗脑袋,揉了揉姑娘家柔顺的长发,喉结滚动,眸子有些湿润,“长高了,还记得刚接走的那会儿,你个子还没我腿长。” 沈听筠:“。。。” 这么煽情的时刻,他能别像个逗比吗? 他松开她,拍了拍小侄女的肩膀,难得的正经,难得的语重心长。 “Flo,你长大了,变成了大姑娘,有些话,我不知道Ocean有没有跟你讲过。” 沈听筠看着他同她神似的桃花眸子,微微点头。 “首先,你要记着——Bad Boys。只要是男的,就有劣根性,不要轻信男人的话,知道么?” 她点头如捣蒜。 然后他又讲起了小时候叮嘱她的那些话:“小背心小裤子遮住的地方,不可以让别人摸,女的也不行……” “菲利。。。”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Felix安抚地递去一个眼神,继续嘱咐道:“女孩子青春期,春心萌动是正常的,但男女交往,一定要有个度,Flora你听着,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爱,男人才会尊重她、爱护她。” 这些话由他这个大男人说,总归有些放不开,但这些事情却也非嘱咐她不可,因而Felix说着说着,耳朵也跟着愈来愈红,“你可以交男朋友,但……成年之前,不要跟人上床,无论那男的怎么扮柔弱扮深情——Flora,这点你必须答应我。” 沈听筠麻了,她也怪尴尬的,慌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那种人嘛?” Felix闻言,终于长吁了口气,茶色的眸子温柔注视着她。 中国这边文化含蓄,羞于谈性,学校里的性教育更是基本没有,没得人教,他家孩子能懂啥? 更加雪上加霜的事,Ocean是女性主义者,他不清楚Ocean对情爱这方面的观点,担心她太偏激或是太开放,把他的Flora坑惨了怎么办?毕竟Flora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这些年他护她护得极好,那些个追上门的歪瓜裂枣都被他一拳揍飞,有他在,小色鬼们才老老实实地不敢靠近Flora。 (小色鬼们:其实是Felix的恶意脑补;歪瓜裂枣:人家家室长相都还蛮不错~) 其实Felix跟她唠叨这些,她挺意外,毕竟Felix可是个游戏花丛的王者,这八年来换的女朋友比他换车都频,沈听筠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可是菲利,你有尊重爱护那些女孩子吗?你的那些女朋友,组个队伍都能去踢足球了。” Felix轻笑,“所以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沈听筠:“……” 他是怎么做到三观这么正经,却又活得这么邪恶的? 他撩起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自己豢养的玫瑰,“Flora,别信低俗小说里的一生一世,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爱就是荷尔蒙在作祟,可荷尔蒙的活跃期只有两年,两年,就是世人口中的新鲜感。两年过后呢?” 沈听筠摇头,迷茫地看着他,她也不清楚爱情烧了两年会是什么样子,她完全没有概念。 Felix轻咳一声,“两种办法,第一种简单,分手嘛。第二种,也是依靠人体的激素来维持爱情,这种激素叫做‘催产素’,是要通过做.爱,或者怀孕生子才能获得。” 沈听筠的脸登时红了,这话题对她而言还是有点太开放。 “宝贝,你想想,做.爱、怀孕、生子——那都是结婚以后才该干的事儿,如果一个男人没能力给你承诺,没能力担负这些,那么这些事情就不该发生,对么?” 沈听筠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我真的不会在外面乱搞,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自己精心饲养了这么多年的玫瑰,突然放出去游历,要是哪天真被山猪拱了……Felix想想就咔咔地掰着拳头,“最好如此,否则Flora,叔叔真的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 沈听筠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我真的记住了。” 这下又轮到Felix惴惴不安起来,他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把爱情讲得太悲观了?万一Flora断情绝爱了怎么办?少女嘛,还是需要憧憬爱情的,这对身体激素平衡也有益处。 “哎,其实吧……”Felix又拉住沈听筠,开始念叨。 沈听筠打了个哈欠,好脾气地听他啰嗦,毕竟她头一次自己出远门,在外久住,他临走前多说几句也好。 “我说这些虽然在理,但你有时候也别太认死理,这东西也掺点玄学呢。”Felix犹疑开口,“你可以把两个人的感情物化成一只小狗,情愫懵懂时就诞生这么一只小狗,所以不要惧怕开始,慎重即可。爱情耗尽了,那么这只小狗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愿你也不惧怕结束,总有下一只不是?” “Flora,真正有意义的过程,在于养狗的过程,你要呵护它,照料它,去变着花样逗它开心,让它成为幸福快乐的狗狗。我想说有一点很重要——倘若决定饲养这只小狗,前提是,你必须清楚地知道,你与对方都是认真且负责的态度,这就够了,后面的有我给你兜底。” 沈听筠一时间被他感动得眼泪汪汪,垫脚,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临别时分送上了暖意融融的拥抱。 Felix抱着她,没出声,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脊背,实际上自己表情却是:“QAQ→TAT” 终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离别时的吻。 他不远万里过来蹲她一晚,只是为了亲口叮嘱她这些? 沈听筠目送他离开,机场的行人脚步匆匆,逐渐把他的身影挡住了。 Felix从澳大利亚赶过来,和中国正好季节相反,急匆匆的,也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毛衣的青年,朝她挥了挥手,又回人海。 沈听筠有一刻很想跟他回去,不去什么探险独立了。 可她深知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倒计时的十年,她想去走走,去看看,想试着垫脚,挑战触摸自己的天空。 她憋下眼泪,托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出站口。 · 因为未满十六周岁,沈听筠没办法自己租房子,也不能独自去开宾馆的房,因而便用着Ocean给她买的房子。 Ocean美其名曰:送你的独立补给包。 房子临近燕城最好的高中,明德高中,156平米的大平层。 房子是原木风,她拂过吧台,桌子上一尘不染,想来是Ocean已经给她安排人打扫过了。 沈听筠冲进卧室,砰的一下跳入柔软的大床。 廉航的经济舱,转机八小时,她的生命值都快耗尽。 撑着最后一点sun值,沈听筠打开手机,找到了付闻樱的联系方式。 她给付闻樱发了条短信,说明自己回国这件事,问她今晚是否方便她登门拜访。 消息一发出去,沈听筠便柔软地翻了个身,心里思忖着去孟家拜访的见面礼。 这时裤兜里一硌,她动动身子,从兜里翻出张银行卡来,正是Felix塞给她的那张。 沈听筠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吧嗒吧嗒往外冲。 不多时,那边就回了个电话给她。 “小筠,你回国了?”付闻樱惊喜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对呀对呀。”沈听筠应。 “到哪了?我让宴臣去接你。” 沈听筠轻笑道:“我已经安顿好了,小姨晚上赏光一起吃个饭不?” “你这孩子,说话这么客气,晚上尽管过来,小姨把你爱吃的都摆上——你说个地址,我让宴臣去接你。”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QAQ→TAT 免费阅读.[.aishu55.cc] 物理拿捏 沈听筠有时也会想象,长大后的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出现在孟宴臣跟前,这小子会是什么表情。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答案就是——面无表情。 朋友们,你敢信? 八年不见,两人就生疏成这个样子?沈听筠好歹有给他寄过很多礼物啊? 车里并排而坐,气氛都不自然。 她问一句有的没的,他就极为简短地答一句,跟受刑审讯一样。 男孩变了声,声音清朗,却不似小时候清甜。 沈听筠索性识趣,也不再多问他了。 八年过去,两人都变了模样。 沈听筠从小团子蜕变成了娇俏灵动的少女,孟宴臣的个子也窜起来,目测有一米八多。 他小时候软糯可爱,脸上架个大大的黑框眼镜,那时呆萌呆萌,眼底光彩熠熠。 如今长成大孩子,气质沉闷,黑框眼镜压在鼻梁,整个人显出老气横秋的感觉。 沈听筠对这样的生疏处之泰然,她觉得总是需要时间相处磨合,日后肯定会熟络起来。 抱着这种美好的幻想,她走进了孟家宅子。 今天她挑了件可爱风的公主裙,那种奶呼呼的粉色,还用粉嘟嘟的蝴蝶结给自己梳了个公主头。 讲真,她平日可是辣妹穿搭,要不是过来见付闻樱,也好在孟宴臣面前装装淑女,她才不会穿这么……公主风的衣服。 一进门,付闻樱便起身迎了上来,笑意盈盈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慈爱惊诧地打量着小姑娘,“小筠长大了。” 孟怀瑾笑着看向她,眼角不觉间已经爬上岁月的细纹,之前他常把她抱在怀里,一小团女娃娃会伸出小手,帮他理理黑发,如今再见,已看得出鬓角的几缕白发。 一看桌上,真的全是她爱吃的中餐,徐姨笑道:“小筠小姐,夫人长盼你回来,如今可总算给盼回来了。” 沈听筠笑得眉眼弯弯,将给孟家的见面礼递上,一家人终于热热络络地吃了个团圆饭。 然鹅…… 这热络似乎之盘旋在他们三人之间,孟宴臣仍旧一副淡漠游离的状态,不怎么搭话,却也没有提前离席。 沈听筠觉察到这份奇怪,疑惑地扫了他一眼。 付闻樱留客道:“小筠,今天也不早了,就家里下榻吧,等明天,我派个人去给你收拾行李,你搬来与我们同住。” 沈听筠婉拒:“还是小姨疼我,不过我就不住过来了,小奶奶给我在学校旁边买了套房子。” 孟怀瑾也劝道:“你住过来,往后和宴臣一起上学也方便,女孩子家独居在外,我们多少有些不放心。” “诶,我带了Le Corail家的点心,徐姨——”沈听筠火速转移话题。 孟家夫妻便了然了孩子的态度。 精巧的小蛋糕摆盘上来,形色俱美,夫妻俩夸奖不断。 孟宴臣忽而放下了筷子,与筷枕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各位,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小蛋糕也不吃,就润了。 沈听筠觉察到了他深深的不待见,心里空落落的。 她软软地看向付闻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付闻樱只是淡淡扬唇,给她递了一盘点心。 那蛋糕都不如从前好吃了,沈听筠郁闷。 出于礼节,也考虑到血缘情分,沈听筠知道在她回自个家里久住前,须得在孟家留宿一晚,才能不让自己与孟家落下个亲情淡薄的口舌。 她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发现多数的东西一如往常,好像没有变化。 时间凝固一般,她也有些触景生情。 心思细腻如她,依稀推测出孟宴臣可能是因为,她当年头也不回地离开,搁那置气呢。 但她又觉得八成不可能——谁家好人会拦着人家回去继承家产? 直球女决定直接去问他。 沈听筠端着小蛋糕,轻轻扣响了他的房门。 片刻,门支开了个缝,缝里,少年的身影浸在昏暗阴影中,垂眸,淡声问她:“什么事?” 沈听筠双手呈盘,小松鼠一般举了举小蛋糕,“老好吃了,不尝一口?” 少年抿唇,冷淡拒绝,“不了,谢谢。” 说着就要关门。 “诶——”沈听筠忙换做单手托盘,另一只手撑着将要关上的房门,“干嘛这么冷淡?哥哥,我们谈谈嘛。” “没什么好说的,我对谁都这样。”他淡哂,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被拒之门外的沈听筠:“……” 心头的火花蹭蹭往上窜,小姑娘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只得给自己轻拍着顺气。 她扭头跑到小花园里深呼吸几口,夏夜的风清凉,总算给她消了几分火气。 狗东西没这福气吃她买的小蛋糕! 沈听筠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一人一糕对视两秒,她冷哼一声,嗷呜一口咬上去,一口咬掉了大半,鼓着腮帮子愤愤嚼着,眼底隐有泪光闪烁。 她不觉得自己离开孟家去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有什么错,何况每年都不忘记孟宴臣的生日,送去卡片和礼物,都是他没良心,都是他无理取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沈听筠好委屈,沈听筠越想越委屈,沈听筠越嚼越凶狠,如同表情凶悍的松鼠一只。 孟宴臣站在窗前,窗帘半遮半掩,藏匿了他的身影。 他刚拒绝了她,转身就瞥见小姑娘坐在台阶上狂吃……不知为何,莫名有点滑稽。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然而转瞬即逝,就好似根本不曾笑过。 沈听筠吃完蛋糕,坐在台阶上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房。 她走后不久,孟宴臣终于将窗帘拉上,遮下她原本那处的小片灯光。 夜色归于沉静。 沐浴过后,沈听筠躺在阔别八年的床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翻出手机,给远在新西兰挤牛奶的好闺蜜发发了条消息: Fufu:Ro,男生生气了要怎么哄? Roche秒回:谁?你男朋友? Fufu:我一个失散八年的表兄。 Roche:给他买双AJ?最近出新款了~ Fufu:……有没有什么经济实惠的好办法? Roche思索片刻: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说着,Roche小手一挥,给她发来一堆表情包,简简单单“对不起”三个字,她竟然滴滴叭叭发来了十几种表情包,有人类幼崽,有狗子跪地,还有叠罗汉的高空炫技…… 很难想象她平常是多么卑微的一只小ro。 沈听筠对这必杀技半信半疑,也就照猫画虎地隔空投送给了孟宴臣。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复,沈听筠泄了气。 她摆烂地找到孟宴臣的微信,加上了,而后丢了手机,美美进入梦乡,也不管对方通不通过。 台灯的光,柔和地洒在室内一角,孟宴臣靠在椅背上,低头睨着手机上跳出的好友申请,眸色浅淡。 光影静静流转于这片天地间,良久,风里只闻仲夏的蝉鸣,草木摩挲的窸窣,掩盖了少年的叹息。 骨节分明的手揭过手机,无声地将它扣了过去。 …… 翌日一早,沈听筠刚醒,便睡眼朦胧地瞧了眼自己的微信,果然,米有通过捏。 她的情谊可以丢弃,但她必须知道原因。 小姑娘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后,睇了眼自己的公主裙,忍着不适的感觉,再次披上那层乖巧的保护壳。 她复又顶着那只温柔的蝴蝶结,往孟宴臣门口一站。 也不敲门,就是单纯地堵他。 等了六七分钟,门终于开了,孟宴臣一只脚刚迈出来,就被她逮个正着。 小姑娘歪着身子露面道:“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忽然这么一句,吓了少年一跳。 他抿唇,淡淡给了个回复:“没有必要,有电话号码就够了。” 沈听筠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竟是哼哧一声冷笑。 抬手捏上他的肩膀向后一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小姑娘抵着他的肩,瞬间将人按在了墙上,可两人间的距离并不算近,她手臂伸直的距离足有半米。 她抬眸,那一双可爱的圆眼,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形状分明的桃花眸,形状似桃瓣惑人,偏生乖巧地在眼尾微微带过笔下至,绰约之余,便显出无法忽视的无辜感。 她长大了,抽条成了漂亮的小姑娘。 孟宴臣没想到她竟然在自己房间拿捏他,蹙眉,与那双茶色眸子对视片刻,复又撇开了视线。 小丫头人不大,手劲倒是挺大,按得他支不起身子。 只听她问:“可我觉得很有必要,你要不,现在通过?” 瞧瞧,明明是强闯他房间的女土匪,非摆出一副和气商量的口吻。 眼镜后,那双柳叶般的眼,盛满了无奈。 这时,沈听筠的手机忽然振动一下。 总要给人时间考虑吧,她这样想着,便一手拿捏着他任他考虑一会儿,一手打开手机,睇了眼消息。 Roche:不过你可千万别抓着人家不放……装柔弱永远是必杀技! 沈听筠看清那两行字,立马应激似的翘起了手指,只留手掌按着猎物,主打一个听劝。 片刻,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忙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足足两米的安全距离。 OMG!Roche怎么不早说!!!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物理拿捏 免费阅读.[.aishu55.cc] 初遇宋焰 薄凉的视线压了过来,沈听筠急中生智,赶忙在脑子里把自己这十五年最伤心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才挤出点点眼泪,放软了声音,柔弱道:“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孟宴臣冷睇着她,搁老远都感受得到他的无语。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转身开门欲走。 沈听筠嗖得一下窜过来,后背抵上房门,柔弱地靠在门上不放他出去。 “通过吧,我有东西发给你。”桃花眸子里满满的期盼,柔软中带着闪闪的光泽。 或许是被她缠得烦了,孟宴臣终于妥协,划开手机,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小姑娘一秒收起柔弱,咧嘴笑了笑,眼底哪还有半分泪光,亲自给他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欢送着他离开了。 沈听筠回到房间,抓起自己的手机,翻开视频app里的收藏夹。 她专门创建一个收藏夹,用来收藏帅哥和美女,这是她整个app里最精华最宝贵的东西了。 一个个地翻看这些精华,沈听筠严选了两条,转发给孟宴臣,并附上文字: “有福同享,够意思吧~” 孟宴臣的手机振动两下,他打开,戳进了那行网址,大清早的刚坐上饭桌,视频里的小姐姐就给他跳了一段变装舞,又是猫耳朵又是尾巴的。 孟宴臣:“……” 沈听筠加他,就为了这?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沈听筠加他真的就是为了给他发美女视频的,且更新的频率极其规律,都是每天两条。 话术也差不多,什么“姐姐严选,看不迷死你”之类的虎狼之词。 她回家住的,没法近距离感受到孟宴臣的情绪,不过,在连续发了三天后,孟宴臣终于给她回了消息: “别发了,我不爱看。” 沈听筠仔仔细细把这七个字来回读了几遍,迟疑地戳开自己的收藏夹,小手悬在半空犹豫几秒,忍痛将收藏夹里的美男给他转发过去了。 肌肉小狼狗,上一秒还衣冠楚楚,下一秒就掀开衣襟用腹肌起瓶盖的那种。 她发完,还自己点开,忍着口水痴迷地欣赏了几遍。 拜托,她不信没人不喜欢这种帅哥美女。 等了好久,那边也没再给她回消息。 沈听筠琢磨着,估计是孟宴臣也喜欢,自此之后的两天,便按时按点地给他转发美男视频了。 · 沈听筠的生活不可以没有娱乐消遣,在家休息几日,她便拖着新买的滑板,去公园遛弯。 她极喜欢在江畔踩着滑板追逐晚风,看落日缓缓晕染出晚霞的重重紫色。 小姑娘扎着精神的高马尾,一身露肩的米色短衣,配上灰色的牛仔短裤,踩着白色长袜与板鞋,露出凝脂的腿肉,整整一个清纯的代名词。 她露出的手臂纤美匀称,透着股女性的力量之美,腕上戴着一只蛇形镯子。 这身打扮过于fashion,很快便吸引了其他板友们的注意,不多时,一个男孩跑过来,询问沈听筠要不要加入他们的滑板社。 小姑娘翘起嘴角,爽快地应下,便同男孩一起融入大部队之中。 滑板社很多男孩子,女生倒是不占多数。 “你的镯子真好看。”一个女生同她搭话。 沈听筠笑道:“最喜欢跟有眼光的美女一起玩了。” 逗得那妹子哈哈一笑,“我叫陈北柯,你呢?” “沈听筠。”她伸出手,同她握了握,“大佬,求带。” 陈北柯闻言,又是咯咯笑不停,“你DC动作这么厉害,还喊我大佬?” 她叹道:“本来今晚要去刷街的,可突然遇上些事情,欸——要不要一起去吃瓜?” 沈听筠登时晶亮的眸子:“瓜?” 陈北柯领她到公园的厕所后,小声同她讲道:“板社的一个男生跟人约了架,咱俩在这正好围观。” 沈听筠:“……” 见沈听筠满脸不屑,陈北柯又低声强调:“超帅一男的,就二高中的宋焰,你应该知道吧,他挺出名的。” 沈听筠惊讶:“宋焰?” 她思忖片刻,自嘲地笑道:“不会是为了处对象那档子事吧?” “欸?你咋知道?”陈北柯表示惊讶,“那你知道明德的许沁吗,人长得可老漂亮了。” 沈听筠着实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抱歉,我是觉得他们有点逗,所以为什么打架呀?” 谁懂啊,她小时候的诅咒好像奏效了。 陈北柯解释:“还能为了什么,小年轻不就你抢我对象我抢你对象么?” 不多时,她们身边又挤过来几个少男少女,手里提着滑板,过来时也跟她们一样,悄咪咪坐在滑板上静等吃瓜。 终于事件的男主角上场了,身后跟了一群撑场面的少年们。 沈听筠撩起一双冷清的桃花眸,朝那个传闻中很帅的男主角看去。 唔,是挺帅的,白白净净,周身是清冽的少年气,绝对称得上鹤立鸡群的俊俏小郎君了。 事件的另一男主是个板社的男孩,这人就显得形单影只了。 沈听筠不禁想起那首“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悔的模样……”,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她摸出手机,拉进焦距开始录像。 两人梗着脖子吵了几句,便开始动手了,你来我往没几拳,女主角终于赶来救场,站在中间分开了两人。 场面一时得以缓解。 时隔多年,沈听筠再次见到了许沁。 记忆中那个小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明艳大气,清丽动人,成为人群中绝对亮眼的存在,妥妥的大美人。 大美人拉开两人后,便躲在宋焰身后,楚楚可怜地抹着眼泪,同他低声说了几句。 沈听筠原以为是在拉架,不想许沁似乎是在告状,那几句说完,宋焰一时更加恼火,照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拳。 他身手更胜一筹,三两下便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 沈听筠翘起嘴角,把一切尽数录了下来。 最后似乎是许沁觉察到了她的镜头,猛地扭头一瞥,正撞上那双冷清的茶色眼瞳。 大美人的瞬间瞳孔地震,满脸不可思议地死盯着她。 一瞬间,惊慌、错愕、恼恨……她神色复杂,渐渐沉了脸色,垂下的手,攥紧了牛仔短裤的裤脚。 沈听筠也挺惊讶的,小妖艳曾跟她大致讲过剧情,明明说好了许沁高三才会遇上宋焰,这还没到高三吧? 噢噢,是她忘了这个恋爱脑重生了,有了之前的记忆。 咱就说,这简直就是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半晌,许沁才拉着宋焰,朝她杀过来,抿着唇瓣,冷冷睇向她。 沈听筠单膝曲着,手臂懒散地搭在膝盖上,手里还捏着个棒棒糖,手腕上的蛇状手镯泛着妖冶的冷光。 而许沁站着,本该是高处的人气场更足,到了沈听筠这里,却跟下人跟主子站着说话似的。 宋焰上下打量着滑板上的女孩,先不论她长得如何,嘴角擒着的那抹嘲弄,从见许沁开始就一直没放下过。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不咸不淡地掀起,浅淡的瞳色泛着几分乖张的冷意。 Cool Girl,大抵就是她这派头。 宋焰:“你拍了视频?” “唔,”沈听筠应下,“有什么问题?” 许沁冷声扬了调子:“你这是侵犯肖像权!” 听听,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一样,沈听筠冷笑:“那你告我吧,让警察叔叔评判。” 就是因为不想视频出现在警署,许沁才接着肖像权的由头想让她删了。 “行个方便,”宋焰缓和了口气,“把视频删了,就当交个朋友。” 这对儿cp说话跟讲相声似的,这句又给沈听筠逗笑了,“拜托,你讲话可不可以别这么机车——” 许沁怒道:“沈听筠,你别多管闲事!” 沈听筠站起身来,足尖一点,一米多长的长板登时乖乖立在眼前,小姑娘扬唇,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担心我发到学校论坛上,或者去给受害人做呈堂证供?怎么说——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许沁脸色登时白了一度,跟做了光子嫩肤一样。 倒是沈听筠,不慌不忙地夹着长板,转身欲走。 身后有谁追上来想扯她一下,沈听筠那么多年的近身格斗不是白练的,一手夹着长板,也不耽误另一只手手腕一转,将人反擒了回去。 茶眸染上些许嘲弄,低头睨着少年时的弱小宋焰,刺道:“别嘚嘚瑟瑟的,求你。” · 就这样过了一周,付闻樱再次去喊她吃饭,沈听筠再次扎着她的公主头去赴宴。 这次谈的是她上学的是,学校自然选的是最好的明德高中,但这个学校并不是很好走后门,Ocean也不会同意她逊色到拿钱砸进去,一切就都得走流程。 首先就是要过入学测试这一关。 沈听筠在美国读的是3-4学制的Secondary Education,按那边的学制,这会儿算起来应该是高一,该升高二了。 可付闻樱觉得国内外的学的东西不一样,国内的高中二年级又到了文理分科的关键,建议她从高一开始重修一遍,何况十五岁读高二,那十七岁高考之后也还没成年,即考不了驾证,也没法出门兼职。 沈听筠动摇了,忽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便问付闻樱:“哥哥高几了?” 付闻樱:“过完这个暑假就高二了。” 沈听筠一秒坚定了主意:“小姨,我也去高二,你信我,入学测我肯定能给出个漂亮的成绩。” 说着,她朝她展示了她在美国高中的成绩单,一串科目看下去,全是A,怪渗人的。 合理怀疑分段要有S,她这一篇可能全是SSS…… 付闻樱挑了挑眉:“可是孩子,国内高中的难度,基本上是国外大学的难度了。”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沈听筠当下的记忆与心智。 虽然她看起来只有十五,但实际心智已经延伸到了19岁,那时她已高考结束上了大学,是那一届贫困县的文科状元。 虽说是个小小的文科状元,但其实也就只考了个620+,远没有其他状元那么牛逼,她也没补习过,家里别说ipad了,连台电脑都没有,纯靠自己刷题。 这会儿脑子里的知识嘎嘎清晰,别说高二了,直接去高三拼复习都行。 “小姨说的也对,”沈听筠吸了吸鼻子,“可是我真的很想去高二,不想降级……” 付闻樱叹了口气,“这样吧孩子,我让宴臣给你拿套题做,看看你的水平,咱们再决定?” 沈听筠点头,“不过小姨,我得花几天磨合下知识点,不能裸考,对吧?” 付闻樱莞尔,舒展着眉眼,透露出独属于中国高考难度碾压的傲慢:“当然,日子你来定?” 沈听筠点头:“那就开学前三天吧。” 似乎怕小姑娘输了之后埋怨自己,付闻樱把儿子叫了过来,嘱咐道:“宴臣,你妹妹打算升高二,平日你去图书馆学习,也带上她吧,高中嘛,总要紧迫些。” 孟宴臣动了动唇:“妈妈,不然还是请家教吧,一对一的辅导效率会更高,美国高中数学才讲基础代数,国内都开始导数了。” 沈听筠炸毛了:“你少瞧不起人!” 她修的是Alevel课程的高等数学! 付闻樱觉得好笑,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家儿子沉闷了些,又小筠在旁气气他也是好的。 小姑娘才从自由国度回来,不好一开始就给她加那么多一对一的课程,总需要先适应下上学前的节奏。 “教学相长也,你带小筠几天,也让她瞧瞧高中生究竟是什么知识储备,也好让她确定,到底是从高一读起,还是继续读她的高二。”付闻樱叹,“或者国际高中也不错。”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孟宴臣不好再反驳。 他怀疑是沈听筠穷到没钱请家教了,这姑娘身上半个饰品都没有,连脑后的蝴蝶结都是路边几块钱的小玩意。 沈听筠在旁安静听着,眸子亮晶晶的,付妈训话的这会儿功夫,她已经心算了下孟宴臣的年纪。 他今年才区区十七岁,而她的隐藏年纪,已经有19了! 这把她稳赢,她还拿捏不了这么一个弟弟? “你过来,我给你找套题。”孟宴臣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份差事,带着沈听筠上楼了。 沈听筠便跟在他的身后,非常理性地用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孟宴臣刚刚的那句话——“妈妈,不然还是请家教吧,一对一的辅导效率会更高,美国高中数学才讲基础代数,国内都开始导数了。” 能够向妈妈提出自己反对的诉求,并且有理有据,这种孩子在亲子关系中,不是被打压长大的。 思及此,她心里稍稍放心了些,这样的孩子八成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再次进了孟宴臣的房间,沈听筠守着礼节不到处乱瞟。 他房间规规矩矩,鲜少能看见超出精装部分的个性化,唯有一面蝴蝶墙,若干蝴蝶标本拼凑出稚嫩的蝶翼。 两人绕到书桌前,孟宴臣抬手,从书架上摸出一叠试卷来,连同教材一起递到沈听筠的手里。 她翻翻教材,入目是少年隽秀的笔迹。 翻看的空档,一页纸条不慎落地,沈听筠弯腰拾起。 依稀看着上面写着一句话:“希望你能想蝴蝶一样,破茧,冲破妈妈的束缚,飞向很远的地方。” 不是他的笔迹,倒像是女孩子的字体。 孟宴臣迅速从她手中接过纸条,折了一下藏回手心,转而放了一沓试题在她手上,“这是语文。” 沈听筠拿好试题,瞧着他故作镇定翻找试题的背影,心下生出几分了然来。 “孟宴臣,那张是不是许沁写给你的?” 这句话一经问出,房间里便顷刻陷入隐晦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转身,抿着唇角睇向她,黑框眼镜后,棕色的瞳藏匿了汹涌的哀伤:“沈听筠,可以别在过问我的事情了么?” 没否定,试探成功。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恼我什么?”她抬眸,丝毫不畏惧他的冷脸。 “我说过了我没恼什么,我就这样。”他撇过脸,拒绝继续沟通。 “你是气我当时离开?”沈听筠问的直白。 孟宴臣没再说话,利索地搜罗好各科目的试卷,塞进她手里便转身欲走。 沈听筠也是来劲了,咚地一掌横在他与书桌之间,两人间距狭小,她身形虽小,气场却不小,逼得孟宴臣身子微微后倾,不得已垂下眼睑,正视她的眼睛。 她口吻很是霸道:“行,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好歹问问我学文还是学理,塞给我理综试卷做什么?” 他没了好气,“我没有文综的。” “孟宴臣,我当时走,是因为我要去拿回属于我的财产,查清爸妈的死因,”她突然有种深情错付了的委屈,连带着皱着的桃花眸子也跟着雾气蒙蒙,“我去有错么?你在怪罪我?你这样我会怀疑自己的。” 少年难受地呼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扭头,对上那双湿润的茶色眼眸,平声道:“你没错,我也没有怪罪你。” “尊嘟?”小姑娘委屈的扁了扁嘴。 他没啃声,就那么敛着眉眼眄她。 “尊嘟假嘟啊!”她催,语调有些着急。 “……尊嘟……”他答,声音有些尬,抽着嘴角,眼睛瞟向了别处。 沈听筠擦擦眼睛里的泪意,“那我们抱抱?” “不必了吧……” “那就是假嘟?” “……” 没等他拒绝,沈听筠便窜上去抱了他一下。 跟个窜天猴似的,这一抱一躲,就把一旁的瓷瓶撞翻了。 “私密马赛。”沈听筠急忙从他身上下来,蹲下来一看,之间瓷瓶与花倒是没什么事,只是瓷瓶里藏着的许多纸条零零散散地落到地板上。 她拾起来,发现是相同的字迹,纸条的内容很是相似。 蝴蝶、掌控、压抑…… 沈听筠沉了眸色。 有病吧? 许沁自己觉得不舒服,为什么要给孟宴臣洗脑? 沈听筠在孟家呆了四年,付闻樱确实掌控欲强了些,对孩子们多加管束,但也完全没有许沁说的那么严重好么? 她敛了深思,决定用种切实的办法告诉孟宴臣,许沁这种负能量洗脑是错误的,是有大病的。 还有件事她比较疑惑,孟宴臣明明已经知道许沁是个什么熊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跟她纠缠不清? 收好了地上的垃圾,少年神色淡淡,认真地同她说:“沈听筠,国际高中很轻松,你何苦来普高找罪受?” 沈听筠嘴角一松,笑他转移话题:“自然是去保护你的呀。” “……没必要,我很好。”他应付着,语气还是极为客气疏离。 “那更好咯,你保护我呗。”少女嘻嘻一笑,只字未提纸条的事。 孟宴臣还欲说什么,沈听筠忙抢话道:“你别管我了,我自有分寸。” 说着,她拿着孟宴臣给的试卷,回她房间去做题了。 沈听筠嘟着嘴,中性笔被她顶在嘴巴上,她先是翻看了下语数英三科。 怎么说……她现在反倒最担心语文,那个阅读啊,纯纯高语境文化,而她那么直球,会不会脑子不够用? 忧桑地趴在桌子上,沈听筠开始麻木地转笔。 她思忖着,这个分数不能考太高,都说养成系才最笼络人心,她琢磨着给孟宴臣安排个小游戏——在他的辅导下,一个文盲也能刷刷提成绩,这满足感,这成就感,肯定杠杠的。 嗨嗨,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这样想的,她便也这样做了,控制着分数作答,耗着时间,直到夕阳落下。 小姑娘拿着试卷,再一次敲响了孟宴臣的门。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初遇宋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看上宋焰 说实话,她在外面叫惯了旁人名字,又好久没见孟宴臣,这会儿“哥哥”两字便有点叫不出口。 孟宴臣开门,把她放了进来。 沈听筠与他并肩坐在书桌前,递上了她的试卷。 少年拿过主科的试卷,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漂亮,她的视线在他手上停滞了片刻,才抽离。 小姑娘支着下巴,默默等待着他用红笔给她正确的题目打上对号,而后核对分数。 孟宴臣他真的好温柔,他甚至不在她的错题上打叉叉,够有礼貌的了。 不过几分钟尔尔,他已经大致批好了分数。 英语她不敢放水,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要是英语故意捏造个低分成绩,那岂不是暴露得太明显了? 总不能把孟宴臣当猴耍。 “英语几乎没有错题,如果你能把作文写一下,分数会更客观。” “……语文么,汉字写的都对,国语的底子是有的,但没背过必考的文言文和古诗,一些必拿的分数就丢光了,阅读也是几乎没有对的题目。”他抬眸,深深看了沈听筠一眼,声音跟做梦儿似的,“没想到我竟然要给你补语文,呵。” “那数学呢?”沈听筠假装没听出他惨淡的口吻,翘起嘴角,问道。 “只做对了基础代数,三角函数跟导数没有对的。” “看吧,我就说我在美国数学很厉害~”沈听筠得意洋洋,茶色的眸子弯成了小月牙。 孟宴臣拿着三套试卷,复又睇了一眼,秀气的指尖夹着笔,轻松地转了转。 镜片后,那双棕色的眼瞳不知缘何,微亮。 “宴宴,那你觉得我能上高二吗?”沈听筠象征性地问了问他的意见。 孟宴臣听到那声称呼,沉默几秒,才道:“我还是推荐你上国际高中,中国高考很苦很难,不适合你用来找乐子。” 沈听筠抬了抬眉梢,俏皮道:“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嘛。” 语调之中,是满满的轻松与信任。 孟宴臣凝眸看向她,一时失了言语,拢好试卷,似不经意地问她:“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只听少女轻笑一声,“怎么还跟我讨价还价?” “你还是见外些比较好,”孟宴臣淡道,“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闻言,不禁翘了翘嘴角,换上一副狡黠的模样,忽而凑近他问:“孟老师,那你想要什么呢?” 距离很近,她身上清新甜美的葡萄味似有若无地缭绕鼻尖,味道很淡,却很好闻,寡淡得辨识不清,便引人更想细细嗅一下下。 孟宴臣垂下眼睑,不知为何,被那幼稚的水果味惹得耳朵微红,不觉往旁挪了挪。 见他败下阵来,沈听筠觉得好笑,捏着嗓子嘲讽:“你以为你接受谁的爱?是一个天神的爱~” 原本隐晦不明的气氛突然被她搅得无比中二。 沈听筠反手拿下脑后的蝴蝶结,往孟宴臣刘海上一夹。 孟宴臣耷拉着眸子:无了个大语。 沈听筠无视他的无语,退后些观赏了一番,赞叹道:“我还是觉得这种乖乖的东西,和你比较相配。” 和初次见面一样,她又送了他一个发卡,也是粉色的。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 刚刚他问她要了报酬,被沈听筠嘲讽后便撤回了一条消息,这回轮到沈听筠问他要奖励了。 “那如果是我按时完成任务,进步很快呢?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孟宴臣没得感情地眄了她一眼:“这不是应该的么?” 沈听筠一噎:“我不管,我就要奖励。” 孟宴臣:“……” 他合理怀疑她过来就是空手套白狼的。 生怕他想歪,沈听筠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听筠。”他打断,声音微恼。 “嗯?”她一脸懵,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他一副狗都不爱搭理的冷脸,沈听筠觉得他已经想歪了。 这回换她尴尬了,结巴道:“你想什么呢?我指的是给你化妆或者给你扎小辫子之类的事情。” 少年抿了抿唇,垂眸掩盖眼底的讪讪,“没有奖励,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来。” 还真是……拒人千里之外呵。 沈听筠软了眸子,趴在桌上,就那么软软地望着他。 感情刀对孟宴臣不奏效,她趴在桌子上耍赖,他便抽出了习题开始安静刷题,根本不理桌子上期期艾艾的眼波。 室内安静,唯有笔尖与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葡萄的清甜没能绊住他落笔的速度,一旁安静放着眼刀的沈听筠已经被他当成了个吉祥物。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睡着了。 沈听筠软了调子,糯叽叽地拉长了尾音: “哥哥,你鼻子好挺啊~” 语调轻软,绵绵的轻声好似羽毛拂过心间。 孟宴臣的呼吸乱了几分。 时隔几年,那声哥哥已然褪去奶里奶气的童音,幼稚之余,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清甜娇憨。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笔,觉得呆在她旁边,就跟呆在地狱里没什么两样。 “哥哥,你的嘴巴肉肉的好可爱哦……” 孟宴臣听不下去了,终于放下笔,满脸无奈地扭头同她对视:“别说了,你要什么奖励。” “不过是讨些不打紧的小物件,”小姑娘弯了弯眼睛,单纯无害的模样,“可以嘛?” “行。”孟宴臣一秒应下,将她摊在桌上的试卷拢起还给她,“快走。” 沈听筠轻笑几声,拿着她的试卷滚了。 临走前,她同孟宴臣约定:“我白天在图书馆学习,晚上就不去了。” 晚上还要去耍滑板,怎么能为了个小小孟宴臣放弃她的消遣时间? 人嘛,总要有点自己的爱好维持sun值。 孟宴臣点头,似并不关心她学习以外的私人时间。 · 许沁穿过绿竹修饰的石路赶回肖家,正走着,身侧忽而划过一道白刃,发出鹤唳一般的尖啸。 女孩的长睫颤了颤,偏头,瞧了眼没入石墙间的飞镖。 飞镖抵着她的鼻尖,也就一厘米的偏差,直挺挺地嵌着,因着剧烈的撞击,不住轻颤。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后退一步,看向了飞镖袭来的方向。 梳着公主头的小姑娘冲她温和一笑,茶色的眼底映出猎物的样子。 许沁蹙眉:“沈听筠,你疯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危险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把握?”沈听筠漠然瞧着她,似笑非笑。 许沁怒道:“要是伤了人,你能负起责任?” 沈听筠好心情的和善了语调,甚至朝她眨了眨眼:“能。” 许沁既生气又无语,胸膛剧烈起伏着:“……你拿什么负责?” 沈听筠端起了高贵典雅的装逼范儿,缓缓抬手举在她面前,故作清高的口吻听起来很是认真:“就凭这只手,你不会死。” 许沁:“…………” 远古的记忆一股脑地冲上来袭击她,那些手术台上的高光时刻,如今却沦为沈听筠嘲笑她的谈资。 她气的胸口起伏,攥起了拳头,眼底隐有泪光闪烁,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沈听筠瞧着她小脸气的通红的模样,刻意捏了个疑惑地调子,天真问道:“欸?生气了?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是——这次事关自己性命,才知道生气害怕了?” 说完,小姑娘扬唇,咯咯笑道:“许沁,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你若折他一根翅膀,我必毁你整个天堂’。” 许沁冷眼瞧着她,就差翻白眼了。 沈听筠赶着去玩,便拿出正事来跟她谈:“视频删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鼻腔中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冷嗤,“什么条件?” 沈听筠舒展了眉眼,别有深意地凝视着她,“视频里给你出头的男孩子,叫宋焰?” 许沁没应,满眼防备地冷睇着她,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沈听筠则摆出一副玩味的表情,茶色眼瞳微微眯起,看起来几分迷离,“挺帅的,你男朋友?” 许沁仍旧没应,就那么死死盯着她,之间她唇瓣动了动,玩笑一般说出一句:“不是的话,我就先预定咯。” 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如同炸了毛的山猫:“他是!你离他远点!” 沈听筠仍旧一副闲适的模样,拢了拢发梢:“是啊?那就让给我呗,咱俩不是谈条件么?” 许沁忽而冷嗤,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你是什么货色,也配的上他?” 沈听筠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梢,“这么宝贝他呢?” 说着,她咧嘴坏笑:“你放心,至少追到他之前,我不会把视频放出去,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许沁叫住:“什么定了?我根本没答应你!” 沈听筠疑惑了一秒,转而释怀了,“没关系,我自己抢也不是不行。” “沈!听!筠!” “好好好,”沈听筠被她的大嗓门震了耳朵,朝她俏皮眨眼,“二高中是吧,你乖乖留在明德,男朋友放心交给我。” 许沁真的怒了,摘下挎包朝她砸去:“滚啊!你这个神经病!做你的春秋大梦!” 沈听筠轻松躲过,步子款款,潇洒离去。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想让许沁滚远点,别在明德霍霍孟宴臣,快点和她的宝贝宋焰狠狠绑定。 恋爱脑把男人看得那么重,估计也就随他去了。 可惜,沈听筠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单纯的一个愿望,也有人来搅局。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看上宋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禁忌触碰 许沁回家后,顾自坐在窗前,沉淀了一番感情。 她现在很烦,看什么也都不顺心。 这个家里没有人关心她,她几乎是独自长大,渴望被爱有什么错? 因为渴望被爱,她提前去找了宋焰。 许沁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同宋焰一起度过的少年时光。 她渴望那种甜蜜,那种被保护被宠爱的感觉,在这种渴望的驱动下,她在初中时便已经去找了宋焰。 她可以容忍自己死掉,一个孤独悲哀的灵魂,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值得惋惜。 但她不可以失去宋焰,他是她的救赎,是她人生的光束,如果他不在了…… 许沁想到这,不禁湿红了双眼,她一定会去医院偷吗啡和注射器,或者偷手术刀和安眠药,反正她的世界不能没有宋焰,要么,就是她丢弃这个世界。 思及此,不甘与愤恨烧成了勇气,她鼓足勇气,决定去守护自己的爱情。 肖亦骁一回家,许沁便湿润着眸子,吸了吸鼻子,小小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哥,我不想在明德读书了,我想转学。” 这么多年,肖亦骁被闹得有些心累,但好歹是多年的养妹,他不能不管,“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许沁嘟起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掉,“没有人喜欢我,我在学校没有朋友。” 是这样的,明德是顶尖的高中,立面不乏家室富足的少爷小姐。 还记得那个许多年前的生日趴吗? 许沁聚集了她班上的众多同学,却被沈听筠当众拆穿抄袭和乱动别人私人物品的丑事。 别小看小朋友的八卦,再加上小朋友世界里黑白分明的设定,人传人传人,她上学至今一直处于一种被孤立被欺负的状态,学校里根本没朋友。 “那换个学校,你就有朋友了?”肖亦骁不解,“沁沁,或许你该学学怎么跟人相处,当初你说国际小学交不到朋友,爸妈同意你去明德,可如今你又说明德交不到朋友,你这……” 说道最后,肖亦骁也是无语了。 许沁不耐烦了,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那我就是不招人喜欢,能怎么办?哥哥,你就让我转学吧,我想换个环境。” 肖亦骁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明德是燕城最好的高中,高中正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候,你放着最好的资源不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明德,爸妈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个好班,你这……” 肖亦骁又无语了,心口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 许沁觉得这话刺破了她的自尊,冷脸强调道:“我进明德,是凭自己的本事,没靠家里任何人。” 肖亦骁:“……” 他实在无话可说,满脸麻木地问她:“想转到哪里?” 许沁偷偷瞟了眼他的脸色,轻巧地说出:“二高中。” 肖亦骁:“……” 明德的入学分数线是580,市内一大把分数线超400的也算好高中,而二高中呢?分数线只有200。 去那的都是什么人啊? 肖亦骁运了运气,早已麻木的声音问:“这事别说爸妈不许,我也不许,以后不准再提。” “哥……”许沁还欲争辩,肖亦骁已经冷下了脸色。 “哥,”许沁倔强地看着他,悲伤地留下一行清泪,“我们都是被爸妈放养的孩子,从小没得到过什么亲情,我就想要个有朋友的学习环境,我以为你懂我。” 肖亦骁:“?” 肖亦骁:“……” 神色几变,他抬眸,诧异地睇了眼许沁,发现她说得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从小没得到过什么亲情?”他玩味地复述出这句话,脑海里想的是爸妈对她的呵护偏袒,爷爷对她的栽培赏识,肖家到她这儿,就变成了亲情寡淡的肖家。 他觉得有些寒心,也不打算与她再争什么,“随你,你想去就去吧。” 说完起身离开,出了家门。 肖亦骁失落的时候,便想起了孟宴臣。 说实话,两人的关系一度因为两家妹妹的矛盾而变得有些疏离。 但理性地分析一下,实话实说,多是自家妹妹做了对不起人家妹妹的亏心事。 肖亦骁自觉理亏羞愧,才躲着孟宴臣。 但自小在一处上学,两人碰面的机会太多,再加上小筠离开,后面也就缓和了。 沈听筠走的那段时间,孟宴臣的状态十分糟糕,是他陪着他走出来的。 但后面,尤其是许沁上了初中之后的叛逆期,家里乌烟瘴气的,肖亦骁有时觉得压抑,也会过来找孟宴臣陪他说说话。 今日他来找孟宴臣,发觉到了一丝特别。 这家伙平日沉闷,看不出情绪,喜怒哀乐全都隐藏起来,但两人兄弟多年,肖亦骁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肖亦骁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兄弟的脸,发觉那冷漠神色之间,竟藏着暗流游动的愉悦情绪。 不禁讶然抬眉,意外不已:“呦,孟总今天挺开心?” 孟宴臣手里摩挲着那只粉色蝴蝶结,嘴角勾起了浅淡的弧度,“没有。倒是你,怎么愁得像只哈巴狗?” 肖亦骁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宴臣,我有时候真的不懂女孩子心里怎么想的。” 孟宴臣给他添了盏茶,猜到八成又是许沁的事,便懒懒地扯着嘴角轻笑一声,将茶递给了对方。 “还有我们肖大少猜不透的事?”他打趣。 肖亦骁郁闷地把许沁坚持转去二高中的事,同兄弟吐槽了一番。 指尖轻扣了几下杯沿,棕色的眼底染上几分踌躇,孟宴臣只觉得这事蹊跷。 只片刻,他便舒展了眉宇间的思忖神色,忍不住掩唇,低低地笑了好几声。 此刻,只有肖亦骁孤独落寞的世界达成了。 他来找兄弟诉苦,兄弟听完,被他给整笑了。 真是……HR离职,不干人事。 眼见肖亦骁的表情逐渐扭曲,孟宴臣忙止住笑,奈何眼角眉梢尚且残余着刚刚的笑意,未曾敛去。 “这事,我帮你跟许沁说。” “不是,”肖亦骁恼火,“不是单纯转学的事,我就想知道她平时心里怎么想的。” 孟宴臣果断划清界限:“这个我做不到,我只能保证她愿意留在明德。” 肖亦骁也是麻了,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sun值跌倒了谷底。 视线落在少年手里的粉色蝴蝶结上,他讶然抬眉:“芜湖,这是哪个妹妹的?” 孟宴臣本能地将蝴蝶结往手心藏了藏,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我妹妹的。” “……小筠回来了?”肖亦骁扬了调子。 “嗯。”平平淡淡的回应。 · 昨天沈听筠跟滑板社的朋友们一起深夜抓猫,陈北柯身手矫健,一个人就能左右夹击,逼得小猫无路可逃,着实精彩。 为了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沈听筠因此帮她分担了许多重量,口红那些小东西就由她帮忙装着。 昨晚还回去时,落下了一样东西,两人都没发现。 今早准备去图书馆,沈听筠收拾书包时才摸出那支电子烟。 这东西在国外很常见,青少年抽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她稀疏平常地将电子烟随手放在餐桌上,想着晚上出去玩再带上还给陈北柯。 但素,她万万没想到这事会被孟宴臣拿来做文章。 因着只是去图书馆,不是去孟家,她便不需要那一套乖乖女的装扮应付长辈,随便挑了身自己平常的衣服穿上。 虽然沈听筠长得像小耶耶,奶甜奶甜的一张小脸,但……她的衣风却很辣,酷辣的那种辣。 她会自然的露肤,但不会露那么多。 比如今天就是平平无奇的运动背心配牛仔背带长裤,露出漂亮的锁骨和手臂,腕上戴只黑蛇,自然垂着的柔顺长发摆在腰间,头上扣一顶鸭舌帽,走在街上,简直帅炸酷毙,小赚一波回头率。 这世间美女千万,许沁就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为什么一到沈听筠跟前,气焰也会被压下去三分? 大抵是因为沈听筠身上那股明媚似骄阳的自信劲儿,独行人群中,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人群中的主角,因而气场强大,愈发显得与众不同。 这身装扮对孟宴臣来说,还是超纲了。 他所处的圈子算得上是富人圈,富人圈的小姑娘们穿搭也随母亲,往往是端庄淑女的长裙,少有这样青春热辣的。 门口远远瞧着沈听筠过来,他一时没辨认出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确实是她后,表情一时复杂难辨。 帽檐下的桃花眸子朝他望来,弯了一弯:“Morning~” 视线自她的锁骨处一抹,他立马闪开了视线。 他抿唇,默了片刻,夸赞道:“很fashion。” 这话沈听筠经常听,“Thank you.Let''''s go?” 说完就往图书馆里窜。 他忙拉住她,但因为没有袖子,触到她的手腕时,便有种极为奇怪的禁忌感,那禁忌感于他而言好不折磨,心底几乎升腾起一股急促的惊涛骇浪,以至于她将一转身,他便触电一般松开了手。 寡淡的葡萄清香痴缠地扬与风中,扰得人心微乱。 沈听筠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也没注意到他玄乎的表情,只抬眸递去个询问的眼光。 他遮着眼帘,淡道:“里面开了空调,你可能会冷。” “没事,才一上午。”美国的空调温度低到举世闻名,称号成冻死欧洲人,她不照样活蹦乱跳地生活了好几年? “会感冒。”他一句话,就给轻飘飘的驳回了,打电话给司机,喊他拿条披肩给她。 沈听筠不甚在意地把披肩搭在臂弯里,准备冷了再披上。 两人进了图书馆,一上午,孟宴臣都没再同她提起怕冷披上披肩这事。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给她留那条披肩,原是给她留个选择余地。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禁忌触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穿衣自由 沈听筠在佛罗伦萨逗留时,曾目睹一个穿着JK的小姐姐被变态尾随,最后反被骂是变态。 东西方审美不同,来自亚洲象征青春活力、白幼瘦的JK制服,在西方人眼里几乎是难以接纳的审美,他们认为喜欢JK的多少沾点□□。 因为这样的偏见,穿着JK打扮漂亮的小姐姐被扣上了变态的帽子。 沈听筠不会意大利语,但也冲上去,拿捏个标准的意大利鸡爪手势,在旁帮小姐姐吵架。 她只顾着放大嗓门,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吵赢,不过后来那变态气急败坏地节节败退,被自身后悠闲踱步的Felix伸脚,绊了个狗吃屎。 “小姐,你的裙子很漂亮。”Felix用意大利语夸赞。 小姐姐挤出个笑来,但仍旧情绪低落的样子。 “菲利……”望着小姐姐离去的背影,沈听筠将自己的疑惑倾诉给他听,“那裙子明明很好看,为什么要骂她呢?” Felix耸耸肩:“rubbish,他们生活不如意,一事无成总被人嫌,没有自信,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就会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旁人,通过打压别人来偷窃满足感,loser。” 沈听筠凝眸打量了他一会儿:“那你允许你女朋友穿JK嘛?” “穿啊,”Felix爽快应下,“有什么不能穿的?” “那吊带呢?短裤呢?抹胸也可以嘛?”沈听筠追问。 “Flora,女孩子是独立的个体,她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穿什么,穿衣服这事自己开心就好,为什么要男朋友来定夺可不可以?”Felix抱起小姑娘,任她坐在自己的肩头,“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看——” 沈听筠的视野开阔起来,文艺复兴的街道,洁白的鸽子,葱茏的杏子树……她不知道Felix究竟让她看什么,“什么呀?” Felix闲适地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宝贝,向这个方向中空飞行,速度控制在0.89马赫,7小时就能到达中东的沙特阿拉伯,这片半岛上,女人们被要求裹头巾,把身体藏在宽大的袍子里,她们没有穿衣自由,还有道德警察时刻监视。” “而这边呢,”Felix转向西北方,连带着肩上的小姑娘也跟着转了过来,“此时此刻,西班牙已经筹谋出台女性游泳可以不穿上衣的法案,Flora,世界如此割裂,你要学会叛逆地顺从——在野蛮的地方乖乖穿保守,在文明的地方追求自己的风格,呐,活着,保护好自己,然后才能去追求其他。” 沈听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Do in Rome as Rome does. (入乡随俗)” Felix满意地扯唇,“Flora,要知道女朋友穿出迷人曲线,是很给男人长脸的事情,至少在我这是这样的。女人的曲线,是上帝赏赐的艺术品。” 沈听筠又不懂了:“那为什么,有些人不许自己老婆在外穿的很性感?” Felix毫不留情地哂笑:“因为无能,护不了老婆;因为自卑,怕老婆跟人跑了。当然了Flora,我说的性感是公众允许范围内的性感,不是说床上那些情趣的衣服,那些可不能穿出去,穿出去了叫擦边,bitch才那样干。” 沈听筠:“……” “所以,穿衣服也要讲究场合不是?得体的场合下,你可以大胆的展现自己的审美跟个性,你看——” “?” Felix单手接她回地面,“叔叔有的是力气保护你,我站你身后,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逼逼叨叨。” 沈听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Felix告知她的,所谓穿衣自由。 后来,那位小姐姐去了亚洲居住,在FB上给她留言,夸赞中国的穿衣自由。 “我在这里穿洛丽塔,穿JK,穿旗袍和汉服……很多中国朋友路过,都会夸我好看,这在欧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Flora,我是如此喜欢中国这个国家!” “这里的穿衣自由是如此难得,人们会关注衣服是不是好看,而不是像我们那边,不穿bra只是因为男人不穿bra,为了女权而已……” 这一回,沈听筠的穿衣自由在中国栽了跟头。 图书馆去洗手间的功夫,她很是凑巧地遇上来一起学习的许沁和宋焰。 其实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里是燕城最好的图书馆,暑期有很多中学牲大学牲在这自律打卡,更有些考公考研的大人们。 顺便提一嘴,感动中国十大图书馆里必须有深圳图书馆,那里的厕所,每个坑位还有手动按钮可以播放流水音乐,掩盖个人如厕的声音。 洗手池嵌在男女间的中间,是公用的,这会儿她出来洗手,就撞见两人挤在一个池子洗手。 许沁身上裹着男孩子的外套,便听宋焰严肃教育道:“你穿这么短的上衣,不体面,也不安全。” “穿着暴露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男的控制不住自己,动不动就要兽性大发,根源就是女的,怪她们穿着暴露,这你还不知道么?” “抱抱,”许沁绵软无力地抱住宋焰,撒娇道,“你别生气,我以后只穿给你看还不行?” 其实是她昨天因为沈听筠的事反复试探宋焰,把人给惹烦了,这会儿便挑了件短款的小t恤,故意惹他生气,惹他在意,就想让他吃醋管教她。 沈听筠冷眼瞧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表情酸涩地捂上了耳朵,皱起五官,就像吃到一颗报吃到要命的话梅糖——求一双没听过这种脑瘫发言的耳朵。 她忍着耳朵的不适,草草在烘干机下吹干了手,这会儿声音大,两人便注意到她的存在。 许沁乍一见她那青春靓丽的酷酷背心,吓得慌忙遮住宋焰的眼睛,捏着小女儿的娇憨调调同他小声道:“非礼勿视,你别看。”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沈听筠冷嗤。 “说什么呢你?”听见有人胆敢骂自己的女朋友,宋焰一把扯下许沁的手,上下打量了沈听筠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嘲讽,“穿成这样来图书馆,你不学习,还让不让别人学习了?” “我穿的没有问题,倒是你,”沈听筠觉得离了大谱,“没十年脑血栓,说不出这种话吧?” 宋焰气笑了,蹙眉教育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人看不出?你穿成这样不就是出来勾男人的么?许沁说的有错?你这算性骚扰男的吧?小心图书馆里的人举报你——” “WTF?”沈听筠头一次听到这种鬼话,很想把Felix搬过来跟宋焰吵,“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她穿的好看,就是出去勾引男人?” 沈听筠本来谈的是教养问题,没想到这事正戳中宋焰死穴,他的情绪立马暴躁起来,指着她大吼起来:“你他妈地再说一遍!” 她并没被他虚张声势地吼叫吓到,Felix说无能的人才这么没教养的冲人大呼小叫,故而她只是嘴角擒着抹淡嘲,安静地看他发疯。 倒是许沁,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她抬眼看向沈听筠,但见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真跟付闻樱神似。 沈听筠将视线转向许沁,口吻依旧嘲弄,“还有你,许沁,中国花了几百年才把女人从罩衫袍子里解救出来,你呢?平白无故躲回男人的罩袍里,Shame you are!” 宋焰气势汹汹地走上来,已然抬手,一副要干架的阵仗。 别忘了沈听筠是谁养大的,Ocean女士,一个极限运动者,Felix叔叔,一个处处寻花问柳还没被打断腿的拳击爱好者。 来一个她拍一个,来一对儿她拍一双! 周身散发出那股不care的漠然气质,她嘴角的嘲弄一直没放下过,眼睛玩味地看着他,似在认真观察一个从未见过的物种,哪有半点惧意? 抬起的手还没够到她半点,就被人自身后截了过去,向反方向轻轻一折。 咔的一声—— 她撩起茶色的眼,看向身后表情淡淡的孟宴臣,恰好孟宴臣松开了宋焰,亦抬眸看向她。 沈听筠轻松地抬了抬眉梢,示意他自己没事。 许沁始终处于尴尬的地位,眼看宋焰就要扑上来恶揍孟宴臣,沈听筠眼疾手快,拉着一旁干站着的许沁向前一推,正中宋焰下怀。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跟她家宴宴沾边。 这时保安也赶到了,兄妹俩斯文地站在一旁,气质随和优雅,倒是宋焰跟许沁,狠狠撞在一起,尚且没有分开。 这不一眼就看出谁好谁坏? 宋焰不肯在女友面前失了面子,他似乎没有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在人前仍旧一副冷硬态度,大呼小叫的,成功被保安驱逐了。 “你们怎么不赶她走?她穿成什么样子!伤风败俗!” 临走前,宋焰还想拉她一起下水,但保安睇了沈听筠一眼,“挺正常的,倒是你,快走!” 实话实说,宋焰并不觉得女人穿无袖的衣服不可以上街,他自然不是清朝思维,但他要管束许沁,给自己立人设,要给许沁撑腰,听出许沁言语间的挤兑,便替她小小出头一番。 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不免心下更气。 走在街上,步子也快得异常。 许沁裹着他的外套,小跑着去追他。 沈听筠瞧着窗外的好戏,正看得认真,忽而被人轻轻拍了拍头顶。 “你……别难过。”孟宴臣的声音肉眼可见的小心翼翼。 沈听筠一愣,疑惑两秒,才猜到可能是自己背对着他,逆光的背影被误解成了难过。 这……? 这还不抓住机会戏耍他一番?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穿衣自由 免费阅读.[.aishu55.cc] 螺蛳粉 于是沈听筠做作地扮柔弱,吸了吸鼻子,“没事的,我一点都不难过捏。” 孟宴臣瞧着她愈发落寞的背影,为难地抿起了嘴角,视线几度流转,终于温言道:“小筠穿这身很好看,也很体面。无关紧要的人说的什么,就当它是泡泡吧。” ……就当是泡泡吧。 泡泡吧…… 谁教他这么说话的?好搞笑……沈听筠憋笑憋得难受,还要强装难过:“他说我穿的少,就是想勾引男人。” “乱讲的。”他应。 “他还说,男的看见女人穿的少,就会控制不住地兽性大发,过来侵害我们,”她转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好害怕。” 小姑娘垂着脑袋,懊恼地咬着唇瓣,长睫颤颤地挂着惊慌,好似窗外的风一吹,就会坠下一滴泪眼。 他动了恻隐之心,靠近时,给她拢了拢耳边的发,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现在不是原始社会了,男士们也不是荡树枝的野人,你瞧,他也只是口嗨,怎么不见他兽性大发去侵害谁?” “警察早就把他抓走了。” 沈听筠依稀听懂了孟宴臣的意思:吹牛逼不犯法,他只是吓吓你。 她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发散了思维,问道:“哥哥,宋焰很喜欢许沁,所以不让她穿露腰的衣服,那你呢?” “我?”孟宴臣思量片刻,“漂亮衣服,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吧?” 沈听筠不晓得他问这个做什么,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口吻认真,还惦记着哄她,“我并不是很懂女孩子的审美,但你穿搭很好看。” 孟宴臣在一个相对保守的家庭长大,虽然他没接触过太新潮前卫的穿搭,却也愿意尊重她,包容她,理解她。 反观宋焰,沈听筠不禁问道:“可是喜欢的话,就会有占有欲,占有欲不就是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吗?” 他闻言,轻扯出一个温润的笑来:“保护花的最好方式,不是阻止花开。” “可素,你的花在外面扭哒,会被很多人看见,你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沈听筠还记得Felix的回答:“要是跟别人跑了,那就分手咯,反正她不珍惜,我何必去做舔狗。” 可是,这次的回答者,却给出她以更新奇的回应:“掩盖花的美丽就能获得安全感么?我想不是的。” 他看向窗外,旷远的街道,大厦林立,追逐着天空的高度,“或许,安全感在于——我有一朵花,昳丽婀娜,那么多人朝她招手示好,那么多庄园花圃想将她供养,花游历一圈,归来,仍旧选择栖身我的花盆。” 沈听筠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暗戳戳地搅人心绪,便赶忙换了个话题:“anyway……” “我有个信条,”沈听筠也不装柔弱了,“The Life Changing Magic of Not Giving A F.u.c.k.” (此处引用TED演讲,直译是“不理会的人生魔法”,英文劲儿很难翻,有点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作者此处斗胆翻译成:不理出奇迹or姑娘大步向前走,管他身后几条狗。)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为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有负罪感,也不会为拒绝别人而有负罪感,嘿嘿。”她嘿嘿一笑,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可怜。 这般收放自如,倒是令孟宴臣有些呆滞,他忽而意识到什么:“所以你刚刚是……” 骗他感情? 沈听筠忙打断:“饿了,中午吃什么?” 孟宴臣已经不想理她了,冷冷扔下句“楼下有餐馆,很多。” 沈听筠拉住他:“不然来我家,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我家在哪。” 孟宴臣的关注点还是那个:“吃什么。” 沈听筠爽朗放话:“放心,少不了你那一口粮。” 他:“……” 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像好话。 讲真,孟宴臣要是知道沈听筠给他弄得那个东西,他打死也不来她家觅食。 可惜他没那种预知能力。 沈听筠领路到她的豪宅小区,门口的保安给二人拉开裹着红丝绒的保险栓,做了个请的姿态。 孟宴臣瞥了眼楼盘的logo,心下稍稍释怀。 她先带他去录了指纹,方便以后进单元楼。 两人坐上电梯,这处地产的电梯是特别设计,电梯刷感应卡按下房间号,就直接一键入户了。 京沪许多高端楼盘都是这种设计,不过在三线的燕城,又是2013年,这种设计就显得有些前卫。 沈听筠嘱咐道:“我家在1601。” 孟宴臣没应,说的像是他会再来一样。 见他不吱声,小姑娘报复地一拍他臂弯,声音微恼:“嗯?!” “……记着了。” 早说不就好了?非得她打他一下才肯吱个声。 生气! 就这样,电梯运行到十六楼的这小短时间,两人一个傲娇,一个生气,倒是忘了尴尬。 孟宴臣进门,在玄关站定,抬眸一看,偌大的客厅朝南的方向,嵌了一整面明亮的落地窗,窗外是燕城江流和远山的如画光景,漂亮至极,俯瞰下去,犹如鸟儿腾空的视角。 沈听筠弯腰,从鞋柜里拎出一双拖鞋放在他跟前。 是一双玉桂狗的玩偶拖鞋,雪白的耳朵,一踩上去就翘了起来。 孟宴臣局促地挪动脚步,两只脚的四只耳朵就跟着忽上忽下,逗得沈听筠咯咯直笑。 “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他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与尴尬。 “不呀,”沈听筠指指地面,“这不还有个扫地机器人吗,会动的,叫地地。” 孟宴臣:“……” 他不敢再问,生怕她说家里还有个唱K机,叫歌歌。 踩着柔软的拖鞋,他又问:“平时家里来客人么?” “不呀。”沈听筠不喜欢带外人回家,家于她而言是个极为私密的空间,朋友聚会的话,她会选在外面包个场子。 “那为什么家里会有多余的拖鞋?”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呀。” 孟宴臣眸光闪烁,隐晦不明。 沈听筠大方地打开鞋柜展示,“呶,小姨姨夫的,Felix和Ocean的,都给你们备着呢,嘿嘿,我可是按照他们的性格买的,都不带重样。” 眸中的光泽暗淡了下去,他冷淡的“哦”了一声。 脚下的拖鞋突然就不软了。 什么专门给他准备的,都是假的。 还有,照她这么说,他的性格就是只糯叽叽的玉桂狗? 沈听筠拉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眸子亮闪闪的,兴冲冲问他:“软不软?” 他配合地点点头:“软。” 她便十分欣喜地舒展了眉眼:“是吧!还有更软的呢——” 说着,她拉着屁股还没做热的孟宴臣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人往躺椅上一按,像个发现香蕉精的猴子一样,献宝道:“这个椅子超级舒服,我可以在上面躺一整天,我家最精华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孟宴臣瞧着小姑娘眉飞色舞地给他介绍宇宙中心,嘴角不觉扬了扬。 说完,她又小雀一样哒哒跑开,从橱柜里捞出两盒泡面来。 说实话,孟宴臣对泡面这东西是有阴影的,他不愿回想它的味道,就像他不愿回想起那个她失踪的下午。 故而她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着新品时,少年总是垂着眼睑,看似在听,实则已经在神游了。 “那我们就吃这个啦?”沈听筠又朝他确认了一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嗯。”孟宴臣不懂她在乐什么,什么神仙味道,值得她这么开心? 沈听筠从冰箱拿了两罐果啤,先招呼他解解渴。 新鲜的冰露挂在易拉罐上,不住下滑,寒气抵御了夏日的酷暑,指尖将一碰到,沁凉的温度就传递过来。 孟宴臣才十七,尚未成年,孟家家教严格,别看他这么大一只,一直以来却是滴酒未沾。 不像沈听筠,已经是个会做小旋风的酒混子。 他垂眸看着那果啤,抬眼问向一旁忙活着拆盒的少女:“你还没成年,不好喝酒。” 沈听筠闻言,冲他弯了弯眸子:“那我给你换个生榨,橙汁可以嘛?” “我是说你。”他纠正。 “这有什么?”沈听筠拿起酒罐子闷了一口,“度数不高的,这在国外就是饮料而已呀。” 孟宴臣:“……” 一口草莓味下去,沈听筠往他手里塞了个菜包:“你来,这是螺蛳粉最精华的部分。” “等一下,什么东西?”孟宴臣恍若梦醒,惊诧地扬了调子。 沈听筠耷拉了眸子,耐心咬字:“螺,蛳,粉。” 手里的菜包有些烫手,少年面露难色,迟疑开口:“不、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你吃过螺蛳粉吗?”沈听筠好奇的凑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自然是没有的,付闻樱连红烧牛肉面都不让泡,何况螺蛳粉。 他摇头,眸底隐有求饶神色。 沈听筠咧嘴笑笑:“老好吃了,尊嘟!你尝一口,不好吃的话都给我吃,家里还有蛋炒饭。” 孟宴臣一眼看破,合计就是她自己个想嗦粉想疯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菜包,低头一看,是个名为酸笋的菜包,手感跟榨菜似的。 因为期待,沈听筠双眼晶亮,催道:“哥哥快点,撕开挤进来就行。” 他也不再犹豫,白皙的手指用力一撕—— “啊!” 沈听筠应声扭头,怒:“喷我脸上了!” 是这样的,螺蛳粉的精华,奇臭的源头——酸!笋!汤汁溅到了她的脸上。 孟宴臣忙给她抽了纸巾,沈听筠擦去脸上汤汁,挥手:“没事,你继续撕吧。” 他寻思着别再喷到她,于是将菜包一转,换了个方向一撕—— “呃!” 这回,反倒呲他脸上了。 真救命。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螺蛳粉 免费阅读.[.aishu55.cc] 飞快亲亲 沈听筠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笨的,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抽出纸巾递给他。 孟宴臣摘下眼镜,拿着纸巾擦拭脸上的菜汁。 趁这个功夫,她便去衣帽间翻出墨镜盒子,把里面的擦拭布拿去给他。 回去递给他时,他眼镜也擦得也差不多了,低着头,模样认真。 还没见过他摘眼睛的样子,沈听筠新奇地瞧了他一眼。 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 斯文白净,唇红齿白的少年清爽,搭配嘴角泄气的小梨涡,肉感的唇…… 这这这! 这人摘了眼睛,怎么是个甜妹儿啊? 沈听筠大受震撼,低头凑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茶色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你敢信? 前一秒还是沉闷的日系宅男,眼睛一摘,就变梦中情奶狗了? 反差巨大,沈听筠被震碎了,只怔怔地瞧着他。 孟宴臣终于觉察到她的异样,疑惑地睇了她一眼,缓缓戴上眼睛,“怎么了?” 她独自消化了会儿,看着他,表情复杂,“以后不要随便摘眼镜,知道么?” 他没大听懂:“嗯?” 沈听筠郑重其事,语气严肃道:“我是为了保护你,高中可是人生的重要阶段,对吧?” 孟宴臣一时更是云里雾里,却听她又振振有词:“不过在我面前可以~” 说完,轻轻摘了他的眼镜,抬手扶着他的下巴,欣赏他的颜值好似欣赏才发掘到的宝藏。 四目相对,浅色的茶瞳里满是赞叹之意,那亮闪闪的视线烫地他慌忙偏头,躲开了她直白热辣的眼神。 耳朵微微发烫。 这时候,她还偏生软软喃地了句:“真好看呐,贴贴——” 吓得孟宴臣忙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果断同她拉开距离,内心咚咚敲鼓,训斥的语调中带了几分别扭:“沈听筠。” “好好好,”她笑着摆手,不跟他开玩笑了,“不打趣你了,还是嗦粉比较重要。” 见她终于消停,孟宴臣才稍稍平复了心绪,攥着酸笋在鼻尖一嗅。 那股很冲的臭香登时攻占整个鼻腔,刺得他打了个喷嚏。 他不懂为什么沈听筠喜欢屎味儿的食物,但又不确定是不是酸笋变质了才这股怪味,“不是过期了?” 沈听筠明晃晃地展示了下底部的生产日期,明确告诉他酸笋就是这个味道。 “螺蛳粉就像坏女人,你一开始会嫌弃它,后面就要爱它入骨了,咩哈哈哈!”她邪恶一笑。 太抽象了,孟宴臣表示:“……” 她买的是冲泡型螺蛳粉,十分方便,这会儿米粉泡开,把调料包挤进去就行。 这一款是她在市面上买到过最好吃的一家,因为有粉可嗦,小姑娘自始至终开心地翘着嘴角,递给他一双筷子。 这东西的味道臭烘烘的,完全不在孟宴臣的食谱范围内,犹疑地接过筷子,他迟迟不肯动手。 沈听筠翘着嘴角勾引:“你这次不试试,往后就不会有机会了,不放纵一把?” 螺蛳粉本身对于孟宴臣没什么吸引力,但“放纵”二字,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说出这话的主人,于他而言,也是个罂粟一般的存在。 “啊——”沈听筠夹了个花生递到他嘴边。 孟宴臣稍稍后退两秒,终于在那沾着汤汁的花生触碰到嘴唇时,张开了嘴。 他嚼着,脆脆的花生味道并不错,香中带着丝丝辣味,倒也可以接受。 沈听筠睨着他逐渐缓和的脸色,眉眼弯弯地又夹了个木耳喂过去,“啊——” 有了花生打底,这次的木耳倒也算可以容忍。 他静静吃着,逐渐嚼出些独特的滋味来。 这回,她夹了个酸笋,递到他跟前时坦言介绍:“呐,灵魂酸笋,臭味来源,吃不吃?” 安静几秒,他只是稍稍犹豫,便点了点头。 好耶! 能吃酸笋,就等于能吃螺蛳粉了。 沈听筠期待地盯着他的表情,兴致勃勃地问他好不好吃。 其实不算好吃,但味道也尚且可以,孟家饮食清淡,他鲜少吃辣,只淡淡点了个头。 她得意地轻笑一声:“小样,沦陷了吧?” 说着,将她手中的筷子递给他,示意他自己嗦粉。 孟宴臣这才意识到,刚刚在渡劫艰难接受螺蛳粉时,是她一直投喂。 后知后觉间,不觉耳朵一热,连带着烧过白净的脸颊。 不过这时正在吃辣,很好地掩饰了他的窘迫。 沈听筠拿起遥控器,拨了个节目给他看。 映入眼帘的就是《蜡笔小新》,播到一半,明显是她追了好久。 孟宴臣:“……” 对于小学生或许幼稚了些,但对于沈听筠来说刚刚好。 于是两人一起嗦着螺蛳粉,快乐追《蜡笔小新》,中途孟宴臣被辣到,把沈听筠给他备着的果啤喝掉了。 由于是头一次沾酒,他的酒精耐受度还不好,一罐喝完,已然有些头晕发困。 少年支着脑袋,近视本就显得眼睛迷离,这会儿醉了,看什么都好似深情款款。 沈听筠瞧着他萎靡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由衷担心就这酒量,他往后可怎么办。 她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巴,众所周知,吃过螺蛳粉就跟涂了色号亮丽的口红一样,唇红齿白的少年这会儿有了口红加持,更显妖艳。 糊弄地擦了两下,忽而被他大力的攥住,少年修长漂亮的手裹住纸巾与她的手,微颤。 棕色的眼瞳沉沉瞪着她,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沾着细碎的迷离——委屈,气恼,压抑……甚至掺杂了莫名其妙的心虚愧疚。 两人间,鼻息清晰可闻。 就在沈听筠以为这货要愤愤地给她一拳时,他只是悄然垂下眼睑,从她手里抽走了纸巾。 她总觉得,孟宴臣待她那么冷淡,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猜不透,她问:“困了就睡一会儿?” “不用,”他淡声拒绝,情绪莫名低落起来,“我坐会儿就行。” 随他咯,沈听筠指指阳台的躺椅,“去那坐着吧,太阳晒晒会很舒服。” “不晒。”他咕噜了一句,调子似在怄气。 她也是无语了。 正午太阳很大,沈听筠赖在家里不肯出门,便拿来家里的练习题请教孟宴臣。 家人们,没错,就是语文。 “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陆游。”沈听筠喃喃念着诗名,会心一笑,“你瞧多应景。” 这是嘲讽他的话,孟宴臣不由眄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她认真读着,声音清甜,“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往下一看题目:“两次出现‘酒’,各有什么作用?嗯?这题问的,真……” 沈听筠一整个大无语,她寻思陆游大大写诗的时候,自己能不能注意到用了两次酒字,并深刻分析每个用处呢? 孟宴臣道:“赏析诗歌的话,你可以先去了解作者。” 沈听筠听听就头大:“中国诗人那么多啊喂。” “所以我给你的那本高中语文知识手册,名人篇要过一下。” 嗯嗯,那本书有那~么厚。 “那么,两个酒分别是什么意思捏?”她及时拉回了话题,“喝多难受呗,要不还能有什么作用?” 孟宴臣:“……话虽如此。” 紧接着他便给出她个极为简短轻巧的口诀:“去修饰,找主干,字成词,连起来。” 带着她用这个方法走了一遍,题目便很是玄妙地悟出来了。 怎么说? 语文啊,那可是语文,沈听筠始终相信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就算她这回做对了这首诗歌,下一次也不一定能做对别的。 周游一圈,心思也跟着野了,如今再给她箍上应试教育的枷锁,不由地有些难受。 孟宴臣给她找了道题目举一反三,精疲力尽之下,她做着做着便困得不行,趁着他给她批改的功夫,浅浅的打了个盹。 肩膀忽而一重,温热的小姑娘轻轻靠过来,额头安静地抵着他手臂,呼吸清浅均匀。 他一时觉得迷幻,也不知究竟是谁喝多了。 她睡得香甜,他任她靠着,并不敢乱动。 手里的试题上,光阴温柔地辗转在米色纸面,方块字一行行堆砌出缱绻的思念。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沈听筠醒了,抬手揉揉脖子,迷迷糊糊地看向一旁靠坐椅背的孟宴臣。 她满足地打了个哈欠,瞅了眼窗外。 太阳仍旧很足,但他们得走了,东西还存在图书馆呢。 这般想着,她便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周身那股清甜的葡萄味似有如无,孟宴臣瞧着她猫儿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吐槽:“学习十五分钟,睡觉四十五分钟,你是懂时间规划的。” 沈听筠不爱听了,包子脸一皱,转身捏住他脸颊,“你是在阴阳我么?” 距离近,茶瞳中虹膜的花纹都清晰可辨,她本就瞳色浅,这会儿更显精致漂亮。 他愣住两秒才收回视线,抬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声音平静:“你长大了,该知道和异性相处,要保持些距离,你今天第几次碰我了?” 这个沈听筠倒是记不清,“不就这一次么?我们之间也需要避嫌?” 家人之间的拥抱牵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沉默了,她今天碰他四次了,她都没印象? 她忽而翘起嘴角,露出一副狡黠神色,“哥哥,你过来,告诉你个秘密。” 她一脸不是好人相,孟宴臣对她有所提防,不敢靠近。 却被她扯着衣袖,强拉进了几分,听她小声讲道:“我在法国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打招呼的——” 说完,波得一声,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飞快亲亲 免费阅读.[.aishu55.cc] 被亲后续 世界忽然安静了一秒、两秒、三秒…… 孟宴臣就那么一脸呆滞地看着她,瞳孔地震良久,终于回神之际腾得一下站起身来向后连退几步,却仍稳不住狂跳的心脏。 沈听筠识趣地压住嘴角翘起的弧度,装模作样地乖乖抬眸,一脸迷惑地看着窜出去的猴子。 他偏着视线根本不敢瞧她,恼怒地蹙起了眉头,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偏生声音发冷:“沈听筠。” 被叫了大名的小姑娘笑了笑,睇了眼少年沁出细汗的鼻尖。 呦,害羞到出汗了? “嗯?”她乖巧应了一声。 少年抿着唇,被她气得,垂于身侧的拳头微微颤抖,“你平时就这么跟人打招呼?” 扪心自问,孟宴臣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她欺负了,还是那种明晃晃的故意欺负。 有一丝丝的丢脸。 “不呀。”她笑,眉眼弯弯的乖巧模样。 “那你……!” “只对家人才这样呀。” 孟宴臣成功被噎到,半句话也吐出不来,明明是听起来合理的解释,也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沈听筠似看不出他的恼羞成怒,拖长了调子追问:“哥哥不会第一次被亲,害羞了吧?” 孟宴臣的眸色顿时冷沉下来,颇为失望地看着她。 “?” 这是什么失望的表情? 沈听筠不禁迷惑,难不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嫌她嘬得不够响亮? “当然不是。”他忽而衔接上话题,瞥向一旁,生怕她控制不住又突然给他一口。 “欧呦?”沈听筠惊讶,换上一副吃瓜的笑意,“哥哥还被谁亲过啊?” 他垂眸,悄无声息地把话题岔开,抬手指了指桌角那个电子烟。 昨天陈北柯落在她包里的那一个。 看来孟宴臣是误会了。 沈听筠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阴阳怪气道:“又不让我喝酒,又不让我抽烟——希望我能像蝴蝶一样破茧,冲破哥哥的束缚,飞向很远的地方。” 孟宴臣沉默了,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棕色的眼瞪着她。 那句话,是许沁写给他的纸条。 她竟然还记得。 “我是为你好。”许久,他解释道。 沈听筠翘起嘴角,她这招已经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孟宴臣有多无语,就该悟了许沁那话多离谱。 “知道了,那个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她满脸真诚地摊手。 “就算是借的也不行。”他口吻严肃认真。 “谁借人家烟抽啊?”沈听筠服了他的脑回路,“是我朋友的,落在我这了。” “什么朋友?多大?成年了么就抽烟?” 沈听筠:“……” 怎么莫名感觉她被针对了? 她冷哼,又拿那句话刺他:“希望我能像蝴蝶一样破茧,冲破哥哥的束缚,飞向很远的地方。” 而孟宴臣只是冷眼睇着她,已经不受这种黑魔法牵制了。 就因为这件事,沈听筠有点生气了。 到不是烦孟宴臣管她,而是这货不相信她。 明明真的是她一个朋友的,他偏生拿什么“吾有一友”阴阳她! “你不信算了,还我。”她伸手去抢那电子烟,孟宴臣轻巧地一抬手,183的个子稍稍举高一点,她就够不到了,矮脚猫一枚。 那棕色的眼睨着她,满满的嗤笑与挑衅,惹得沈听筠立马垫脚猛够,却被他见招拆招,猝不及防地按着头顶压了下去。 这!这难道不是明晃晃地侮辱她的身高嘛!! 干架的姿势她都摆好了,却见他随手将电子烟往胸前的口袋里一塞,朝她扯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心虚了?变急急国王了?” 呵呵! 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心虚了? “你……”沈听筠被气得声音发抖。 “电子烟我会交给你小姨,除非——”他撩起一双眼,闲闲地看向她,眸底映出猎物的模样。 “好好好,”沈听筠立马会意,“你清高,你了不起!” “我带着你一起去还就是了!”她恼,心里暗骂他是狗吃豆腐脑——闲(衔)不住。 他几不可觉的翘的翘唇角,面上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走,去图书馆。” 沈听筠赌气的瞪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跟着他出门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第一次带孟宴臣回家,就被他气个半死,太让人震惊了。 路上的时候不禁回想,明明开始都是她占优势,她占主导权,为什么最后却落得个被他气死的下场? emm……好像就是多嘴问了一句,“难道还有别的女生亲过你?” 自那以后,孟宴臣便一直说话带刺儿,三两句便要针对她一下。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_-|| 于是乎,沈听筠认定他是恼羞成怒才这样。 或许被伤了,被甩了,才会这么应激吧? 算了,小小纯情男高,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至于孟宴臣为什么生气…… 还记得那年夏天,她来了兴致要碰钢琴,央求他托着她的手弹上一段。 刚弹了一小段,小姑娘晶亮着眸子,心底默默记下手指的走位,而后火急火燎地一屁股创走他,小爪子在黑白琴键上准确地找到了音符。 一小段主旋律弹完,小姑娘举着小胳膊“椰丝”了好久,忽而窜到哥哥跟前,捏着他的脸颊波了一口…… 这是第一个亲亲,也是这么多年他得到的唯一一个吻。 他独自珍藏于心间,好似尘封的赏赐,悄悄拿出来回忆都忍不住翘嘴角的存在。 如今她又吻他,性质更似调戏,亲完还要戏谑地问问:“哥哥不会是第一次被亲,害羞了吧?……欧呦,哥哥还被谁亲过啊?” 就问,是谁谁不怒! 沈听筠活得跟个负心汉一样,不知这怒火就是因她而起也就罢了,甚至还臆测人家是遇上了骗感情的渣女。 两人的小冷战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她遵守承诺,带他去找陈北柯还电子烟。 刚到公园,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宴臣!” “孟宴臣?” “我去这不我臣哥么?” “晏子啊,米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沈听筠:“……?” 什么情况啊? 怎么这么多人都认识孟宴臣? 滑板社里有很多新面孔,少年意气,皆是皆初中高中的大男孩们。 林骁搭着孟宴臣的肩,同大家介绍道:“这我孟哥,道馆里的黑三段,跟我、姜津风、兰少虞是发小。” 黑带三段? 欧呦?! 小小孟宴臣,还有两下子嘛。 她看向他的眼光立马炯炯有神起来,似乎有些跃跃欲试,那种“好想跟他打一架”的冲动,已经写满了整张小脸。 孟宴臣无语地看过来:“……” 讲真,沈听筠一直以为孟宴臣就是那种阴沉冰冷的性子,却没想到这阴沉冰冷只留了给她一人。 你瞧他同人打招呼时,温润和煦的样子,哪有半点沉闷? 他站在陈北柯面前,拿出了电子烟,却没明言要还给她。 陈北柯一眼看到自己的电子烟,眉头一扬,“这不我的烟吗?” 孟宴臣故作讶然,“你的?确定?” 那样子,好像那电子烟是他抽了八百年前的,熟到不能在熟的私人物品。 沈听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虚伪! “当然啦!”陈北柯指了指烟身的贴纸,“呶,这小熊贴纸跟我指甲上的图案都一样。” 终于洗清了沈听筠的嫌疑,孟宴臣温和一笑,把电子烟递给了她。 陈北柯迷惑地看向沈听筠。 沈听筠只能无奈耸耸肩膀,示意她没事了。 心中默默鄙视孟宴臣三秒钟。 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奸诈狡猾,竟然会套话,这往后她干点什么坏事,都得小心提防着了。 难顶。 少年人玩在一处,气氛自然是轻松随意的。 因为今天带着孟宴臣过来自证清白,沈听筠便没空回家拿滑板,没的滑板玩,她便去找别的乐子。 这里有号称“地摊杀手”的气球打枪。 兰少虞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替他们打枪,去兑换那个眼睛会发光的奥特曼。 沈听筠也来了兴致,站在一旁瞧着他打气球,少年持着长枪,每打一发,便懒洋洋地上膛,再去瞄准下一个。 一共十发,他中了十发。 周围的小孩子顿时欢呼不已。 “我要那个赛车!” “我要泼猴!” “我要芭比梦幻城堡!” “可以,”兰少虞指了指付费的柜台,“过去续费吧。” 好家伙,原来这家伙是个许愿池? 眼见着一旁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兰少虞扭头瞥她一眼,而后淡漠收回视线,紧接着瞪大眼睛忽而又是一瞥—— 见过好看的,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鹅蛋脸,玉羽眉,一双浅色的桃花眼偏圆,就好似小奶猫的眼睛,清纯妩媚。 衣风更是没得话说,明明是很随性活泼的装扮,可她身上就是没来由的有股贵气。 兰少虞一见钟情了。 他抿着唇,眼里的柔情蜜意就快拉出丝来。 讪讪地把枪递过去,他谦让了一下:“要要要要玩吗?” 沈听筠点头,接过长枪,瞄了眼,是□□款式。 兰少虞指导道:“端平,每次打的时候记得上膛——就这么拉一下就行。” 少女乖巧点头,姿势随意地端着枪,一看就很不专业。 摊位的音响唱着幼稚的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毁三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沈听筠的枪法是在加州特训的,还拿过澳洲射击比赛的青少杯。 只见她单手换弹反手拉栓弹,轻飘飘架着那□□一发接一发,两手同时发力的配合下,愣是把打一发上一膛的□□玩成了加特林冲锋枪,几乎是弹无虚发一打一个准。 兰少虞的下巴忽而脱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的这一番骚操作。 这还不算完,三十发打出去,墙上的气球已经没了,老板着急忙慌地去安气球。 只见老板装一个她打一个,老板安装速度不敌,最后赌气地将气球往空中一抛,干脆也不装了。 沈听筠仍旧闲闲地端着枪,啪啪啪一顿输出,直到把剩下的二十发子弹打完,仍旧弹无虚发。 此时,甜美的童声还在唱着那首《小兔子乖乖》。 太、太炸裂了! 兰少虞风中凌乱,久久不能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倒是这群小朋友,一个个尖叫着围着沈听筠转,好似见到了什么奥特曼转世,激动得上蹿下跳。 良久,兰少虞的脑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句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脚踏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来娶我……” 沈听筠的注意力都在选礼物上,她挑来挑去,也找不见吉吉国王。 身边突然身来一只手,从礼物池里拿出个金灿灿的狮子玩偶,兰少虞悄咪咪告诉她:“这个狮子是里面最体格最大的。” 突然想起孟宴臣是个狮子男,沈听筠便欣然应下。 “你射击好厉害啊,是练过吗?”兰少虞投其所好,开始了搭讪。 沈听筠:“学过一点。” “那你对射箭感兴趣么?我家在万达有家射箭馆,有机会可以过来玩,给你打折。” 这波是沈听筠狠狠心动了,晶亮着眸子点头如捣蒜:“好哇!” 兰少虞的小心脏哐哐乱撞,着急忙慌地就从裤兜里掏手机,递上跟前的时候手还有点抖,“加、加个微信吧。” …… 孟宴臣与林骁坐在冷饮区乘凉,脑子放空时,便不由回忆起那个吻来。 当时太突然,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如今回想起来——寡淡的葡萄清香,猝然靠近的温度,以及柔软嘴唇触碰时发出的轻啵,无一不让他感到愉悦。 只不过这种愉悦很隐秘,是他必须竭力遮掩不能外露的存在。 他也早已习惯把心底炽烈的感情藏匿,便不自觉地将这归结为偷窃而来的快乐。 抬起温和的棕色眼睛,他看向女孩的方向,倏地嘴角笑意一凝。 远远瞧见,沈听筠收下了兰少虞送的狮子玩偶,两人有说有笑地扫码加了微信。 真厉害,她交朋友的速度堪比光速,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有人要微信。 孟宴臣也不乘凉了,站起身来,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林骁叫住他:“去哪呀?” 没有回应。 兰少虞单手夹着滑板,个子高挑的少年放慢脚步走在沈听筠身侧,同她并肩而行,一路讲着些俏皮话。 她本就诙谐,总是把少年逗得腼腆一笑,气氛也算和谐。 直到孟宴臣走过来,冷清的棕色眼瞳一扫—— 因着他总是待她这般冷漠,沈听筠便不觉有异,倒是兰少虞,鲜少见他这副冷脸模样,不由地诧异,心里咚咚直打鼓。 因为没看出他在生气,沈听筠把狮子玩偶往他怀里一塞,语调欢快:“送你的,狮子男。” 孟宴臣抱着那玩偶,垂眸睇着,脸色稍缓。 兰少虞惊觉两人竟然认识,咱就说他好不容易心动一次……“哎嗨,你俩认识啊?” 孟宴臣不语,沈听筠解释:“我们是表兄妹。” 身旁的人呼吸一滞,明明她说的就是事实,但孟宴臣就是觉得没来由地刺耳。 他的心被刺一下,酸涩和落寞都自窟窿那里渐渐外沁。 “呀,原来如此。”兰少虞瞬间放下警觉,笑道:“没听我孟哥提起过——那啥,我孟哥吃不吃冰淇淋?” 孟宴臣撩眼看向他:“……不必。”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手抱着狮子玩偶,一手搭上了沈听筠的手腕。 沈听筠不知他为何突然拽着她,正是出来潇洒快活的时候,被人扯着不久没自由了? 故而她使了几分力气,想要挣脱,暗中跟他较劲几秒。 这小动作很隐秘,旁人难以察觉,兰少虞自然也没有,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蹦蹦床:“刚刚下了场太阳雨,地砖湿着,不能滑板,我看好多人都去玩蹦蹦床了,咱们走啊?” 蹦蹦床? Nice! 沈听筠翘起嘴角,弯了弯眸子:“好呀。” 兰少虞登时被她的可爱模样迷住了,眼神不自觉地粘着小姑娘,跟拉丝一样。 孟宴臣适时轻咳一声,攥着她手腕的力气重了几分。 蹦蹦床都是小孩子玩的,小学生的乐园,他们都已经高中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他扯着小姑娘的细腕轻晃两下,“要不还是……” 可视线碰到她扭头时,那兴致勃勃的小脸,后半句话又舍不得说出口了。 看出他的退却,她弯弯唇角,鼓励道:“走嘛哥哥,在里面可以玩捉人游戏的,超级刺激!” 说着,不知使了个什么小花招,手腕竟然挣脱他的束缚。 孟宴臣心底一空。 下一秒,柔软的手指裹住了他的手指,暖意自指尖传递,轻轻地握了上来。 这是……牵手么? 某处心弦一绷,道德规训的警铃轰隆大作,他猝然抽手,垂眸掩饰那些澎湃的心潮。 “哥哥,走呀?” 她捉住他逃逸的手,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手心,这回力道稍大,几乎是箍着那四指的状态。 孟宴臣任她拉着往前走,不住地深呼吸,安慰自己这手型,根本不算牵手,只能算作绑架。 没错,他被沈听筠绑去了蹦蹦床,怀里还抱了只金灿灿的大狮子。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被亲后续 免费阅读.[.aishu55.cc] 霸气护妹 “狮子就别带上去了。”沈听筠偏头给他示意了一下摊主的方向,“放那就行了。” 视线在他脸上凝了两秒,又说:“眼镜也摘了吧,不然蹦跶飞了。” 孟宴臣应下,摘了眼镜,同狮子放在一起,递给了摊主。 “可以帮忙保管一下吗?”他问。 摊主点头。 周围都是些顽劣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好不吵闹,绕着蹦蹦床这一片追逐嬉戏。 一看就不安全。 孟宴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票递过去,“麻烦您多留意,不用找了。” 摊主登时双眼放光,恭敬地接过,“诶,好,你放心!” 要知道蹦蹦床蹦俩小时才五块,他这壕无人性的手笔差点给摊主整不会了。 只见摊主小心翼翼地收起眼镜,跟供祖宗一样,不料下一秒,少年却道:“我说的是狮子。” 摊主一愣,这小狮子的价位跟眼镜一比,就像水花似的,看它做什么? 但他给的太多,摊主赶忙应下:“好嘞,我肯定看得牢牢的。” 孟宴臣温和一笑:“麻烦您了。” 蹦蹦床里,沈听筠蹦跶得正欢,跟周围人说说笑笑。 孟宴臣进来时,几个少女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 这……? 这靓仔是谁? 道馆训练是些剧烈运动,也不能戴眼镜,因此发小男孩子们对孟宴臣的颜值,还是有清晰认知的。 早劝他换个活泼点的镜框,或者戴隐形眼镜,但这货爱黑框眼镜爱的深沉,怎么也说不动。 这群年轻人们开始整活,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当问道谁来做老鹰的时候,沈听筠立马举手,晶亮着眸子:“我我我我!” “那谁来做母鸡呢?” 兰少虞自告奋勇:“我!” 嘿嘿,这样就可以近距离接触crush,跟她面对面量子纠缠,咩哈哈哈! 于是乎,剩下的人便去做小鸡了,孟宴臣走到队伍末尾,自愿堕落到了这帮幼稚鬼里头去。 沈听筠摩拳擦掌,只听一声令下,她立马向旁一窜,身如狡兔,迅速突破。 兰少虞没拦住,任她弯腰从手臂下钻过,逮捕了一只他的娃。 “椰丝~”沈听筠志得意满,如同开屏的小孔雀。 “兰少虞你行不行啊?” “这么快孩子就被偷了一个?” 大家嬉笑怒骂着,忍不住打趣他。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再来一次。” 一声令下,沈听筠又去偷娃。 这次兰少虞学聪明了,微微弯腰自降身高,好歹也是个黑带,体力上总是占优势的,便轻松绊住了沈听筠。 沈听筠只得兜大圈子,来来回回拉扯几次,终于捉到最末尾那只孟宴臣时,小姑娘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脸色微红。 她一笑,桃花眸子便弯成月牙:“捉到一只宴宴!” 也不知是谁心跳漏跳一拍,他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汗,自己的额角也已汗湿。 大家跑累了,便换了个游戏,围坐在边缘,看男孩子们杂耍。 只见林骁躺在蹦床中心,姜津风酝酿几个轻跳,忽而一个猛劲儿,竟然把那么大一只林骁直接横空弹起,少年手臂一拉,直接把兄弟抱了个满怀。 周围起哄声一片,陈北柯普斯普斯两声:“筠筠,冲不冲?” 沈听筠抬眉:“你躺着?” 陈北柯:“我怕你踩着我,你躺着?” 沈听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怕你踩着我。” 两个菜鸡缩回了脑袋,沈听筠推推孟宴臣:“你去躺着,我来踩你?” 孟宴臣:“……” 她真的好温柔。 孟宴臣凑近她,发汗后,她身上的葡萄味也跟着潮湿。 “根据牛顿第二定律,质量与加速度越大,受力越大,所以单方面控制加速度,就能计算出你弹起的高度。” 她鄙夷地看向身边神神叨叨的少年:“……” 两人交头接耳,一番说服后,沈听筠认命地躺在了蹦床中心。 得逞的少年扯唇,垂眸看向她时,戏谑一笑:“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越这么说,沈听筠心里越没底,不由地嘴角一抽,认命闭上眼睛。 身子随着弹力网轻轻一晃,下一秒便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失重感的伴随下,她微微一缩,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心脏也不免加速跳动。 有力的臂膀擎着她的膝弯,稳稳地箍在腰后,她与清新的衣香撞了个满怀,少年玉质的声音带了些剧烈蹦跳后的喘意。 “怕了?” …… 许沁拉着宋焰的手,走向蹦蹦床时,忽而瞥见两抹熟悉的身影。 她瞧着孟宴臣紧紧抱住沈听筠的模样,应激似的一缩手指。 宋焰被她猝然一握,疑惑地回头看向她,而后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蹦蹦床。 彼时他已经放怀里的小姑娘落了地,因而两人只是寻常地站在一处。 宋焰认出那两人,冷声确认:“许沁,我们好像遇上熟人了。” 许沁垂眸,掩饰眼底的古怪神色,嘟着嘴,声音里几许落寞:“哦。” 为什么哥哥会在这里? 为什么沈听筠黏在哥哥怀里? 光天化日,伤风败俗,贱不贱啊? 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难过。 蹦蹦床……难道不是从来都是宋焰偷偷给她送来的快乐吗? 为什么也有人偷偷送给孟宴臣? 好像内心的独一份被打破了,而那种独一份,她一时搞不清究竟是蹦蹦床,还是孟宴臣。 好乱。 她的思绪忽而凌乱,牵动着内心,也跟着摇摆不定。 视线在沈听筠脸色逡巡片刻,宋焰想起有段视频还在她手里,但许沁说已经摆平了,这时不好再惹恼对方。 “孟宴臣人很好的。”许沁说,“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宋焰沉默片刻,睫毛微颤,转身,眸色寒凉地睇着她:“你说……他叫什么?” 许沁忽而心弦一紧,糟糕—— 她想起那部iphone12最后的消息弹窗,不由发颤,立马心虚地垂下了眼帘。 “我问你话呢,他叫什么名字!”宋焰的语气冷得不像话,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着。 “孟宴臣。”许沁蹙眉,眼里泛起水雾。 宋焰的拳头握得咔嚓作响,“是国坤的那个孟?” 许沁不愿回答,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她不忍宋焰陷进痛苦的泥潭,“宋焰,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决定不懂装懂,或许能救孟宴臣一命。 宋焰冷哼:“跟你没关系,我问你是不是国坤家的那个小子!” “……是。”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冲了出去,快到许沁根本拉不住他。 …… 蹦床蹦久了,刚回硬硬的地面,孟宴臣还有些不适应,因此步伐稍显迟钝。 他在梯子前站定,沈听筠探出身子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接着他的手劲,小姑娘安稳落地,也是不适应回归原本的引力环境,脚下一重,险些一个趔趄。 孟宴臣扶了她的腰,将人摆正,“小心点。” 沈听筠觉得这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很是奇妙,冲他嘻嘻一笑:“好玩吗?” 瞧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孟宴臣扯唇,眸中暖意融融,“嗯。” “那我下次带你去江边看向日葵,坝上还有葡萄园,我们可以去骑小电驴兜风,夏天结束前,还可以去城南的莲池摘荷花……” 她兴致勃勃地数着往后的行程,唇红齿白的少年垂眸看着她,在旁耐心听着。 忽而,好似突然看到了什么,沈听筠忙找来他的眼镜,匆匆忙忙的给他架在了鼻梁上。 他撩起眼,冷眼瞧着满身煞气的那个男孩,以及身后脸色苍白的许沁。 对方来势汹汹,他垂手搭在沈听筠的手腕上,将人往身后一藏。 宋焰冲上来就是一拳,青筋暴跳,犹如洪水猛兽。 孟宴臣抬腿,干脆漂亮地使了个侧踢,长腿自空中划破一道尖肃声响,宋焰的拳头还没冲到他身前,人就已经被踢退两米,因下盘不稳,一屁股狠狠跌坐在地。 而一旁安然伫立的少年,只是抬手推了推眼镜。 沈听筠讶然地看着窜出去几米的宋焰,愣愣扭头看向孟宴臣,吞了口唾沫才恍惚夸道:“你这是属驴的啊?” 孟宴臣偏头,无语地眄了她一眼。 许沁忙扶起宋焰,蹙着秀眉瞪向孟宴臣:“孟宴臣,你过分了!” 没等兄妹俩开口,宋焰便站起身子,指着孟宴臣鼻子破口大骂:“杀人犯的儿子!你们全家都该死!” 沈听筠眉心一跳,眸色复杂地看向宋焰,少年清俊的相貌微微扭曲。 “许沁,这是你男朋友?”孟宴臣冷笑,可棕色的瞳仁中,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许沁闻言脸色一白,瞬间攥紧了衣角,不安地看向孟宴臣。 他眸色认真,似在甄别:“你要转去二高中,不会是因为他吧——许沁,亦骁知道这事?” “我没有!”许沁好似被踩了尾巴,她一点也不想让肖亦骁知道自己跟宋焰的关系,不然她就完了。 “你为难她做什么?”宋焰恼火,冲他大吼:“我是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少牵扯旁人!” “许沁,”孟宴臣的视线仍旧落在许沁身上,“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此时的沈听筠逐渐开始磨牙,脸色也随着孟宴臣不断重复这逼话,而变得越来越难看。 孟宴臣他不是属驴的,他是脑袋让驴踢了! 人家找他干架,非追问人家女朋友关系的事情! 他妈的恋爱脑,都给爷去死! 周围的少年们凑了上来,林骁认出了那两人,立马翻脸:“我说你俩脸可真大,又来我们板社闹事?” 姜津风冷嘲热讽:“嗯,还没打过。” 兰少虞走到孟宴臣身后,背地里偷偷朝沈听筠问了句:“没伤着你吧?” 孟宴臣听到了,立马把小姑娘往身旁带了带,给了兰少虞个眼神:“怎么会?” 兰少虞嘴角一抽,他兄弟什么时候变成妹控晚期了?怎么这么要命? 沈听筠打掉他的狗爪子,往远处站了站。 孟宴臣瞧着小姑娘的冷脸,投去个询问的视线。 结果沈听筠根本不理,一整个无视掉了。 宋焰的气焰并未消退,仍旧缠着不放:“你家的钱那么脏,你好意思花?孟宴臣我告诉你——” 少年不悦的蹙眉,刚刚打架都没甩脸色的他,这会儿显得有些烦躁,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亦骁。” 许沁脸色顿时一白,也不知哪来的手劲,自身后捶了宋焰一下:“你别说了!” 沈听筠倏忽摸透一条许沁的血脉压制——笑一笑。 “我要说!凭什么不让我说?!”宋焰气得推开她,眸中怒火烧得有些可怖。 孟宴臣简单谈了两句,便挂断电话,扯住沈听筠的手腕,领她往回走。 他这次攥得格外紧,她一时挣脱不开,只得双手发力拉住他,“等等。” 孟宴臣看向她。 她看向许沁。 许沁看向宋焰。 一圈的眼波流转下来,许沁柔声道:“宋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 “我不!你以为在这丢脸的是谁?”宋焰怒道。 沈听筠不假思索,声音还有些纳闷:“是你呀。” …… 因为害怕打起来,四人也没找餐厅水吧,沈听筠就近找了个长椅,想坐着谈。 但大家伙除了她,好似都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作为主持人,沈听筠清了清嗓子道:“呐,宋焰,你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骂人总得有理由吧?” 宋焰皱眉,漆黑的眸子冷冷睇着对方,口吻冷硬:“理由?我的理由足够让他们孟家给我下跪!” 沈听筠有些不耐烦了,宋焰怎么总搁这虚张声势:“说重点,孟家怎么你了?” 许沁诧异地看向沈听筠,似乎奇怪于她的有意引导。 为什么她要帮宋焰? 难道真的看上宋焰了? 宋焰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孟家无故辞退员工,在父亲团结工人进行罢工索赔时,孟家耍阴招背刺父亲,诬告他收受贿赂,先一步将他辞退,害的他丢了工作,没有收入,妻子也弃他们而去,最后冻死在家门口。 他每每说道一处,语气恶劣起来,忍不住要骂人时,沈听筠便会咳嗽一声,桃花眸子冷冰冰地睇着他,示意他好好说话讲重点。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世仇说清楚。 孟宴臣沉默片刻,平声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替孟氏国坤替你道歉。” “道歉?”宋焰冷嗤,“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你自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痛?”他撸起臂膀,上面伤痕累累,都是些陈年的旧伤,“就因为你们这些无良奸商,我爸爸才整日酗酒,打人,妻离子散,最后冻死在家门口!” 沈听筠的视线自他肩膀上扫过,声音稍稍缓和:“他打你?” 宋焰忽而眸色一滞,垂下眼帘,喉结滚动几下。 他想起童年的那些往事。 父亲失业之后,终日惶惶,酗酒、暴戾,醉了便要抓着他毒打,用肮脏的词汇辱骂他的母亲,醒了又抱着他痛苦,祈求原谅。 可宋焰从不曾恨过他,自小逻辑清晰如他,已经辨别了其中因果,他深知父亲不过是个被妻子抛弃的可怜虫,自尊心粉碎的如此彻底。 从大人的话中,他知道妈妈去给有钱人做情妇了,他可怜父亲,因此无论他怎么施暴,他咬牙捱着,却从未恨过他。 他声音发沉:“不重要了,我从不曾恨过他。” 四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许沁红着眸子,心疼地看着他。 沈听筠就事论事:“可是家暴是不对的,你知道吧?你爸爸做错了。” 宋焰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所以你,你想说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沈听筠又道:“你妈妈呢?就算你爸爸没有失业,她会留在你家吗?” 宋焰眸色猩红,手臂肌肉贲发,满身低气压地走向沈听筠。 沈听筠幽幽劝道:“我从没否认孟家有错,但你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孟家的背刺,宋焰,这是悲剧的根本原因吗?” “那是什么?!”少年咆哮着,表情有些狰狞,“是什么我自己心里不清楚?” 孟宴臣往两人中间一挡,隔开了剑拔弩张的对视,他个子高,沈听筠只看得见他的脊背。 “我会回去跟家里核实,”他声音平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赔偿。” “赔?你们拿什么赔?!” 果然,情绪稳定是男生最好的医美,沈听筠看着宋焰,明明是个可人儿,可她就是欣赏不来。 孟宴臣并没打算把赔偿的谈判权交由对方,沉默着没说话,只视线向旁一瞥。 那边,一辆SUV缓缓驶来。 许沁认得那是自家的车子,忙拽上宋焰,语气央求:“宋焰,快走,我哥来了!” “我还怕你哥不成?!” 沈听筠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怕,她怕啊,还不快走?” 宋焰气恼地盯了许沁一眼,瞧见她眸中的哀求神色,才咬牙咽下这口恶气,粗暴地拽着她手腕,将人带走了。 两人走后,沈听筠撩眼,审视地看着孟宴臣:“你一开始怎么总是针对许沁,我孟总也懂得欺软怕硬?” 孟宴臣觉得这话好笑,但此时心情不算太好,就只是扯扯唇角:“那个宋焰,十句里面有九句是发脾气,我没法沟通,只盼着许沁快点把人带走。” 沈听筠心中腹诽他狡猾,“你该知道的,维持一个庞大的企业,不可能凡事磊落,不然早被对手吞掉了。” 她见识过比国坤手段更卑劣的事迹,劝他的口吻也沾点客观理性。 “我知道。”孟宴臣道,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这样,就能心安理得么?” 他知道此时就是孟家卑鄙在先,有孟家的过错,他也担心,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他,往后会不会也沦落成这般不择手段的模样? 她眨眨眼,抬手拍了拍他手臂,“哥哥,别难过,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瞧见火红的落日渐没长河,播撒在水面的金箔摇曳生辉。 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是去是留,都有定数,何况归其根本,并不是孟家害死了他父亲,而是他爸爸消磨的意志。也不是孟家逼走了他母亲,是他妈妈拜金的秉性。而孟家那波操作,只不过是催化剂——寻常人失业了就死了,那一年得死多少人?还活不活了?” 孟宴臣凝眸看着烟波浩渺的江水,静静听着。 “如果一个父亲可以家暴自己的孩子,一个母亲可以抛弃自己的孩子,就算这家富有,你觉得他们会长长久久吗?” 她问完,就给出了答案:“不会的。” “宴臣——”远处传来一声召唤。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霸气护妹 免费阅读.[.aishu55.cc] 泼天的兄妹情 远处走来一个肖亦骁。 沈听筠一眼就认出当年那个小胖子,冲他弯弯眉眼:“笑一笑?” 笑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小筠么?都长这么大了?” 语气莫名沧桑,好像是她长辈一样。 “你也长大了。”沈听筠故意露出个万般慈爱的笑容,惹得笑一笑嘴角一抽。 “得空来哥家里吃顿饭,我们好些年没聚了。” 沈听筠点头:“一定。” 孟宴臣瞧着两人寒暄地差不多,终于开口:“回蹦床那里,我狮子还存在那。” 当笑一笑看见他护在怀里的狮子时,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向他,阴阳道:“欧呦呦孟总这么多年头一次有玩偶呀,不会是妹妹送的吧。” 沈听筠自孟宴臣身后探出个小脑袋,俏皮地冲肖亦骁眨眨眼:“那是自然。” “走啊,我让司机顺路捎你们回去?”肖亦骁指了指路旁的SUV。 沈听筠摇头:“不顺路,我住云缦,打车回去就行。” 肖亦骁讶然挑眉:“嗯?你们不住一起。” 沈听筠又是那一句:“那是自然。” “没事儿,”肖亦骁摆手,“兜个圈子就到了。” 她便笑着应下,坐上了肖亦骁的顺风车。 刚一到家,就接到了Felix的视频电话。 Felix的帅脸占据了整张屏幕:“你银行卡怎么没流水?你最近没花钱?” 沈听筠冷哼:“都说了我有钱。” Felix:“好好好,你清高,最近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省着用钱舍不得买东西了?” 沈听筠翻转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双脚,语调拽拽的: “袜子都是买两只一模一样的,你舍得吗?” Felix:“……” 视频电话自此中断。 车上,肖亦骁问起孟宴臣那通电话的事情,“怎么突然要我去接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孟宴臣:“想给你看看我的狮子。” 肖亦骁:“……” 这一点都不好笑。 孟宴臣瞧见他无语的麻木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吧,其实是我遇上许沁了。” 肖亦骁叹口气:“这孩子到了叛逆期,天天不着人影——所以她人呢?” 孟宴臣无言片刻,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肖亦骁,只道:“走了,跟一个男生。” 肖亦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只有他们两人?” 这事如果孟宴臣不提醒肖亦骁,那往后要是整出一堆乱摊子,自然也有他的锅,于是孟宴臣琢磨了个分寸,平声同肖亦骁讲道:“你别怪我多嘴,或许该多留意许沁了。” 肖亦骁长叹一口气:“宴臣,有时候我也会想,我爸妈为什么就不能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家里的破事都丢给我,嫌我命不够长。” “叔叔阿姨各处跑市场,也是难为你了。”孟宴臣拍拍兄弟的肩膀,眸中掩饰了悲悯。 肖亦骁支起身子,换了口新鲜氧气,“再说你妹妹,小筠为什么不跟你们住一起?她澳洲的家人也过来了?” 孟宴臣摇头,“她自己住。” “我靠我好羡慕你。”肖亦骁的艳羡之情溢于言表,“这要是搁家压抑了,还能在她那躲躲。” 孟宴臣抿唇,沉默片刻,“亦骁,你怎么知道我家压抑,我似乎没跟你提起过?” 肖亦骁一怔,忙抬眼瞄着兄弟的脸色,见他并非生气介意,才讪讪道:“宴臣,你知道我不是说你爸妈的不是,只是你家教严格,或许……嗨,其实是沁沁比较担心你,时常跟我提起。” 孟宴臣扯唇一笑:“她似乎在跟所有人传递我家很压抑这个信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肖亦骁已经尴尬得五体投地,便见孟宴臣仍旧一副和煦神色,似乎不曾怪罪,“亦骁,我家里其实挺好,妈妈虽然管教约束多了些,但并不压抑,你来我家的次数比许沁多,应该也晓得。” “嗨,”肖亦骁摆手,“伯母待客自然是没的说,不过我家大人常年不在家,俩孩子过得跟野猴儿似的,可能是沁沁过去见识了伯母的家教,被创到了。” 孟宴臣心疼地拍拍兄弟的肩膀,担忧道:“你妹挺会洗脑的,我很担心你。” 见他表情认真,肖亦骁忍不住嘴角一抽,“干哈玩意儿,别搁这煽情!” 说完就忙离远了些,嫌弃道:“真是妹妹回来了,哎呦,说话语调都不一样了哈?” 惹得孟宴臣低笑:“好,你不信,待会儿给你看个东西。” 他带肖亦骁来到自己家里,上楼回到房间,拿出了那个插花的瓷瓶。 哗得一倒,里面的字条顿时堆成了小山。 他递给肖亦骁一个眼神,怀着诧异的心情,肖亦骁抬手抓了几张字条,凝眸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这是……许沁写给你的?”肖亦骁瞪大了眼睛。 孟宴臣拢着那些字条塞回瓶子:“嗯。” 一个外人,对他爸妈指指点点,对他的家教家风指指点点,咱就说……? 肖亦骁嘴角抽了又抽,在他房间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是在羞愧难当,“兄弟,我代许沁——” “诶——不必。”孟宴臣忙止住他后半句的道歉,只说,“亦骁,这下你该相信,我是真的担心你被洗脑。” 肖亦骁心下一沉,调子存了些犹疑:“不会吧,好歹我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小姑娘只是心思敏感了些,本性不坏。” 孟宴臣不甚在意地点头,“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多言。” 肖亦骁尴尬地指了指那个瓷瓶,“那这个……” 这些纸条他必须带走销毁,这要是让伯母发现了,那孟家和肖家的友谊小船就要翻了。 少年修长的手指攥着瓷瓶,往身后一拉,语气决绝,“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放你家里多危险?卖兄弟个面子嘛~”肖亦骁扭了扭身子,猛男撒娇。 他好心情地翘起嘴角,“我留着有用,放心,不会被家里人发现的。” “我还是不放心,真的。” 孟宴臣将血色的腊梅插进花瓶,摆回原位,“这可是我攒了几年的诱饵,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你来抢什么食?” 肖亦骁:“……?” “吃点别的吧。”他最后还语重心长地劝了句。 肖亦骁索要证据失败,只得黯然回家,临走前,孟宴臣又一次叮嘱他要关注许沁。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孟宴臣点到为止。 不想,这事还没结束。 或许是肖亦骁跟许沁说话时如何如何了,晚上,许沁便来找上了孟宴臣。 “宴臣哥,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彼时,孟宴臣已经向付闻樱求证了宋焰家的事情,心情并不美丽。 两人走在别墅区的人工湖公园,良久没有说话。 许沁情绪低落,在湖边坐了好久,才叹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晚风一样,自由自在呢?” 孟宴臣想起当初答应肖亦骁的事情,挑了个平静的口吻问向许沁:“你要去二高中?” 许沁眸光躲闪,“我不喜欢明德。” 孟宴臣陈述客观事实:“明德是燕城最好的高中,你不要前途了?” 他的规劝让她心头暗爽,果然哥哥还是在意她的,许沁得意地赌气:“你也要拦着我?” 孟宴臣开门见山:“是因为宋焰在二高中么?” 许沁没作声。 “如果是那样,”孟宴臣笑了笑,“你可以去追逐你喜欢的人,但何必要走自我堕落这条路?” 许沁变了脸色,听出他言语间的贬低与嘲讽:“孟宴臣!” 孟宴臣抬手,示意她听他说完,“为什么不提携意中人,让他变强,变得足以与你相配呢?我想那时候,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许沁沉默片刻,似乎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口气缓和了些许:“怎么提携?他又不可能去明德。” “如果他能进明德,你就会留在明德?”孟宴臣追问。 许沁抬眸,迟疑两秒,“嗯……也不是不行。” 这不攻自破的谎言,给孟宴臣整笑了。 少年憋笑良久,才给她指出一条路子:“明德每年招收贫困生,尤其是父母一方或者双方不在的学生,分数线稍微低些,也可以走体育路线,体育生,分数线更低。” “宋焰不是能打么?你先送他去集训,再主办一场小规模比赛,自己招募参赛者,懂我意思?” 许沁睁圆了眸子,没想到孟宴臣路子这么野:“可是学费……” “我一次资助他三年学费,算作孟家对那件事的赔偿,之后双方互不相欠。” “可是宋家闹出的是人命,是几个钱就能解决的吗?” 孟宴臣闻言,看向她的眸色带些不可思议,“孟家是辞退员工,不是买.凶.杀.人——另外,孟家赔偿的是燕城最好的教育资源,配不配得上这种资源,还要看你们的造化。” 话已至此,他不想再废口舌,站起身来,望了望回家的方向,“这里安保很好,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许沁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漂亮的眼眸里神色复杂。 哥哥竟然愿意为了她,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果然、果然他心里还是暗暗喜欢自己的吧?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泼天的兄妹情 免费阅读.[.aishu55.cc] 摸腹肌 孟宴臣回家之后,把沈听筠送他的小狮子仔细清洗了一番。 金灿灿的小狮子沾上了清淡的洗衣香,似也翘起了肉嘟嘟的嘴角。 孟宴臣将小狮子晾起,害怕他被风吹跑,因而在狮子炸裂的太阳鬃毛上,夹了很多夹子,就连狮子藏在鬃毛里的一双耳朵也没能幸免。 确保狮子挂稳后,孟宴臣退后半步,盯着那小狮子欣赏了良久,视线落在狮子翘起的嘴角上,他也跟着,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幼稚的小狮子玩偶,与家里低调奢华的新中式装修格格不入,突兀的好似一个外来者。 明晃晃的灿金色却似一缕阳光,打破沉闷的公式化格调,给清肃雅致的房间,平添一份别样的颜色。 尘封的阁楼里,少年许久未光顾。 胡桃木的架子上,摆放着幼稚的手工。 一瓶彩纸折出来的郁金香,矿泉水拼成的小飞机,五颜六色的折纸青蛙,略显陈旧的小号,小提琴跟火鼠红袍…… 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又翻看起儿时的那本《铂金时代》。 翻着翻着,原本甘甜的心情,逐渐被沉痛取代。 他想起那部锁机十年的手机,想起自那以后再也消失不见的另一个自己,好似就因他看管不利,平白折损了一个灵魂,虚空当中再也找不回。 自责、懊悔,如同魔鬼的火舌舔过他的心尖。 他猝然合上书页,放回到桃木架子上。 垂眸,眼底沉了浓浓的哀伤。 他望向头顶的天窗,夜空漆黑,不见星子。 今晚母亲的声音犹在耳畔,资本的算计,辞退员工仿佛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值一提。 母亲的傲慢,他自小便窥见过一二。 可最伤他的,是她的利己。 当年同沈氏谈判,知晓小筠或将给孟氏国坤引来威胁,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她送了回去。 那时她尚且年幼,澳洲那边恰似龙潭虎穴,沈家内争不断,母亲又如何得知沈嘉行这派是不是良善之辈? 那时他也年幼,无论怎么挣扎反抗,哭喊着想将小筠留下,可仍旧难违母命。 眼睁睁瞧着妹妹被送走,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能让他厌弃自己,愧疚使得他每每思及此事,心头便涌起难言的难过。 他,羞于见她。 似乎是身体的保护机制,他不敢再触碰她留下的东西,悔恨自责犹如魔鬼的低语。 可她给的温暖与陪伴,却像瘾一般,止不住地勾他思念,一思念,便要愧疚自厌,仿佛坠入无解的循环。 明明走了那么多年,她还偏生要回来。 明明他已经推开了她那么多次,她还是嬉笑着朝他扑来。 瘾的戒断,往往长达数月数年,可一旦再度沾染,只会无限沉沦。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戒断的痛苦,于是冷冰冰地推开她。 可他非但推不开她,她反倒是凑得越来越近。 上一次她来招惹,走的时候全身而退,留他一人缝缝补补塌了一半的世界。 这一次她又来招惹…… 孟宴臣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小提琴的琴弦,指尖一抹,发出一声华丽的擦音。 · 三天的时间,说起来也怪恐怖的。 孟宴臣给她补习高一数学,集合、不等式跟映射竟然就这么讲完了。 沈听筠偶尔也会提出刁钻的问题。 比如:“哥哥我听不懂。” 比如:“哥哥好难,就没有简单的解法吗?” 兜兜转转,装了三天的傻子,眼瞅着第四天就要去学函数。 天菩萨! 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能学的啊?! 不行不行,在这么下去,沈听筠的脑壳就要裂了。 “哥哥求求你,我、我不行了……咱们学学语文吧,好不好?”沈听筠哭着抱住大腿,“我不能再看不等号一眼,他们左右扭头摇摆不定,不像我对你爱的坚贞不渝——唔!感觉身上好多蚂蚁在爬,好蓝瘦……求求你了哥哥,就一天,咱们学一天语文就行QAQ” 孟宴臣:“…………” “这才学了三天你就这样,以后来明德上学,每天都要上数学课。”半晌,他语重心长地劝道。 “素随?”沈听筠已经被逼的眼泪汪汪,“素随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都在学数学?” “噢噢,素我。” 她开始散发怨气,“我都说晚上要去滑滑板了,就你一直拦着我!” 呵呵,因为兰少虞一直跟在她后面,他不爽。 “不是你说要带我去看向日葵么?这才看了三天向日葵,你就不乐意了?” 他摆出个委屈小狗的表情,棕色的眸子软绵绵地看着她。 “可素……” 沈听筠争辩,“就我们两个人去溜达,哪有一群人去溜达有意思?” “不行,我今晚必须去玩,谁也不能拦着我!” 她表情愤愤,眸光坚定。 孟宴臣看看时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咱们先回家吃午饭,下午做一套单元测,要是分数有100,这两单元就可以先放一放。” “放一放?指放个假?”沈听筠的眼里渐渐恢复了光彩。 “不,指学语文。”孟宴臣纠正道。 沈听筠:“QAQ”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因为试卷要挑,孟宴臣便带她回了自己家里。 徐姨热情地招待了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品,饮食清淡,但胜在味美。 饭后,两人在孟宴臣的房间里挑试卷。 她乖巧地坐在桌前,抬头望着他翻找试卷,“哥哥,你记得当初答应我,要是我学得快,就可以得到奖励吗?” 孟宴臣低头翻看试卷,语气淡淡:“不记得了。” 沈听筠:“……” 真服了。 “这样——”小姑娘竖起食指,“我要是考了101,你就满足我一个愿望怎么样?” 孟宴臣垂眸看着她,“……行吧。” 沈听筠得了应允,捡起一只中性笔,咔咔两下就把两套单元卷上的勾选的题目做完了。 高一入门的这两单元十分简单,再加上她有高考时的知识储备,这种基础命题,她三下两下就算完了。 可素—— 家人们还记得她的人设吗? 这把养成局,虽然平时讲题的时候,已经给了孟宴臣诸多满足感加成,但最后出分的时候也不能全对,不然露出点真实实力,这带学带练局就要被作成自学局了。 所以沈听筠边做边控分,150分的试卷,挑挑拣拣扔了四十分。 试卷交给孟宴臣后,沈听筠如获大赦地往桌子上一瘫,枕着胳膊瞧他批批改改,桃花眸子空洞暗淡,像只无神的小猫。 孟宴臣很快给她算好了分数,“105,怪吉利的。” 小姑娘听见分数,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抬头欣喜地看向他,“快夸我。” 孟宴臣瞧见她那副小孔雀的模样,忍不住扯唇笑道:“真棒。” “该我选礼物了。”沈听筠兴奋地坐直了身子,茶色的眼瞳里满是欢喜。 孟宴臣猜她八成想要那堆字条,拿回去销毁,好来“解救”身陷囹圄的好哥哥。 但…… 小姑娘抬起小手,指了指他的肚子,“你不是黑带吗?那应该有腹肌?来,给我摸一摸。” 孟宴臣几乎是一秒捂住腹部,眸光坚决,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沈听筠疑惑地抬眸,茶眸映出他的模样,“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当初你说,奖励是讨些不打紧的小物什。”孟宴臣纠正道。 “嗯?”沈听筠挑眉,“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不记得了?这怎么形容词都记得这么牢固?” 被怼了,孟宴臣也是麻了,他嘴角一抽,催道:“不合适,你换个奖励。” 小姑娘扭头,包子脸气鼓鼓的,她冷嘁一声:“孟宴臣,你这是在说话不算话吗?” 他尴尬地偏头,视线撇开,不敢看她。 她便凑近,声音透着股柔软意味,态度却刚得很,“孟宴臣,你这算出尔反尔吗?” 不算,只是他算来算去,算偏了。 乌乌,沈听筠果然一点都不在意他,她甚至都不想把许沁的小纸条都收走。 那可是他放了那么久的诱饵啊555 小恶魔的低语再次响起,“孟宴臣,你这……” “好了——”他烦躁地抬头,也不做缩头乌龟了,棕色的眼撞进那双茶瞳,他喉结滚动两下,冷声妥协道:“这次就算了,但以后,不许再提有身体接触的奖励。” “那我可以跟别人……” “跟别人也不许提这种要求!!” 沈听筠:“……” 少年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摸吧。” “?”沈听筠扬起了调子,“你不掀开衣服?” 孟宴臣:“……沈听筠,你正常点,求你。” “?”小姑娘一抬眉梢,“你这样才奇怪吧?” 孟宴臣:“……” 她眯了眯眸子,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的。 小小孟宴臣,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这种调戏,哪里是lsp沈听筠的对手? 这会儿光是就摸腹肌这个话题进行谈判,少年就已经红了耳朵。 他最后还是软着声调告饶了一句:“换一个奖励行不行呐?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 茶色的眸子撩起,暖暖的瞳色却显出几分冷清的嘲讽:“呦,哥哥不是输不起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摸腹肌 免费阅读.[.aishu55.cc] 黑带束缚 孟宴臣话到嘴边,也被她这句讽刺怼回去了。 紧接着,鼻梁上一轻,他的黑框眼镜被她摘了下去。 茶眸弯成月牙,满意地睇着他,“真有种男生看甜妹的感觉,来吧哥哥——掀衣服!” 孟宴臣的耳朵嗡嗡作响,耳朵异样的滚烫就快烧到脸上,心跳声清晰可闻,真的快尬到B612星球上去。 他磨磨蹭蹭地摸上自己的衣角,一厘米一厘米慢腾腾地往上挪,心里始终不愿面对,别扭到只想哐哐创大墙。 是谁? 是谁非暴露他黑三的身份? 是,林,骁! 沈听筠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这他的手,迅速向上一扯。 温热的指腹将一碰到他的腹部,少年便紧张地绷直了身子,呼吸也跟着乱了几分。 指腹一擦,她顺势将手掌也落了下来。 柔软的手心热乎乎的,贴合上了少年结实的腹肌。 他的肤色白净,腹肌饱满紧实而不显狰狞,按压在少女的纤纤葇荑下,画面说不出的暧昧隐晦。 被她触摸的地方清晰地炙热起来,他慌张地垂下眼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指,声音微颤:“可以了。” 抬眸是一双澄澈的茶眸,可她眼底似氤氲雾气,朦朦胧胧得看不真切。 觉察到他紊乱的呼吸,沈听筠识趣地不再提及他的腹肌,只是凑过去,那么雾蒙蒙地看着他,口吻颇为认真地赞道:“哥哥,你的腰,好细啊。” 嗡的一声,孟宴臣的脑袋似有蜂群飞散开来,热意自脸上蔓延到脖颈,少年终于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烫烫的脸颊。 这也太纯情了吧? 沈听筠被他的模样逗得咯咯轻笑,忍不住勾了勾被他握住的手指,“哥哥,你松手呀?” 孟宴臣完全忘了还有只手攥着她作乱的小爪子,被这么一点,立马触电一般地缩手,缩回去的那只手,揣兜里也不是,垂着也不是。 终于还是成了无处安放的小手。 沈听筠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抬起小爪子拍了拍他无处安放的小手。 捂脸的指缝里,露出一只眸光沉沉的棕眸,似乎心里已经算计好怎么把始作俑者噶了。 但小姑娘仍旧笑得阳光灿烂,好心情地戳着他的手。 这时候,微信的提示音响了。 他几乎是如获大赦般的站起身子去拿手机,心里好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讲真,为什么跟她呆在一起,总有种下地狱的感觉? 因为手抖,他拿起手机时,还没来得及看清许沁的消息,便指尖一滑,手机便掉到了地上,正滑到沈听筠脚边。 锁屏上跳出微信的弹窗: “宴臣哥,我想过了,你说的对。” “我会留在二高中。” 沈听筠一低头就瞧见了这两条消息…… 发消息的是许沁—— 孟宴臣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弯腰便要去捡。 奈何沈听筠坐在椅子上,快他一步弯腰够到手机。 孟宴臣哪肯让她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要是让她看见,那铁定要完——于是立马攥住手机,即使触碰到她的手指,仍旧拼了命去按灭屏键。 微信弹窗还在跳: “也会拉宋焰一起过来。” “谢谢你的帮助。” 按下灭屏键时,沈听筠已经扫完了那几条消息。 她先是怔了怔,而后一脸吃屎的晦气表情,起身就走。 无语了,她是救不回来了,爱谁谁,都给老娘滚! 孟宴臣那么喜欢许沁,就让他去追着她的许沁,去吧去吧去啊! 就这两三秒的功夫,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恋爱脑,走得利落干脆,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宴臣暗叫不好,眸色一紧,身子一闪,迅速堵门。 他咚的一声背后抵住房门,一手护着门把手,一手堵着侧墙,“小筠,你听我说……” 向来笑意融融的茶眸此时温凉冷静,没有委屈,没有暴躁,只含着冷冰冰的厌弃。 小姑娘冷睇着他,示意他麻溜滚蛋。 “我不是有意要帮她,但是……”他并不想告诉她原委,这事说起来就显得遮遮掩掩。 沈听筠已经有些不耐烦,伸手去蹭他扶住门把手的手指,温存缠绵的动作,惹得他心头稍霁,只见她翘翘嘴角,和气地问了句:“真的吗?” “当……呃!” 小姑娘趁他答话的功夫,迅速翘起他的小指,集中力量向后一掰—— 咔得一声,拦路的少年登时身子微蜷,随着小指受掣,身子也跟着伏低。 沈听筠掰着他的小指,随手将人往旁一丢,压下门把手就欲离开。 孟宴臣知道,要是自己这次不拦下她,出了这个门,再捉她回来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她本领通天,性子又野,天涯海角抛下他一走,再见一次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恐惧如同藤蔓缠上心头,密不透风,缠得他胸口发紧,微微窒息。 他几乎攥着救命稻草一般攥上她的手腕,却再次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力气不敌他,她甩到一半,又被他硬生生得扯了回来,这种桎梏引起了她的极度不满,惹她蹙起了眉头。 下一秒,沈听筠压着他手腕,身子借力一摔,过肩摔压出个漂亮的弧度,少年轰得一声被她甩到地上。 孟宴臣此时也没工夫想别的,随手一扯低柜的黑带,利索起身去捉她。 到底是体力相差悬殊,他又拿着武器,几下之后终于将她的手腕绕进带子,危急关头迅速打结,纵使被她踹了几脚也死不撒手。 跆拳道的带子扁平,偏宽,并不是缠人手腕的最佳选择,但他手边只有这个,也没得选。 黑色的带子咬上纤细莹白的手腕,因为过紧,给雪白的腕上勒出道道红痕,紧压着青色的静脉,裹紧了跳动的脉搏。 黑带末尾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就这么狰狞地捆在小姑娘纤弱的手腕上。 画面有些刺目,他撇开眸色沉沉的眼。 孟宴臣好容易捉到她,几番较量耗费体力,刚刚又过度紧张,这会儿终于放松些,额角的细汗已经沁了出来。 有些话虽然他一万个不想袒露,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说也不行了。 他活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赶上了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的好崩溃。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因为你。”他满眼真诚,可惜沈听筠看不见。 她背对着他,被这货牢牢按在墙上,双手反剪在后,膝盖也被他用巧劲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如果她能动,她一定要把人敲昏了再走! “你名字笔画多,你人也是。”她冷嗤,“你最好一直这么按着我,不然待会儿锤爆你狗头!” “你别生气……”少年委屈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绑着你也是不得已,消消气嘛。” 沈听筠被气到根本不想跟他讲话。 她才及他肩膀,被按着时,整个人早被他罩在了身影当中。 他贴的近,那些触碰似有若无,惹得她身子微微发颤,担又似乎是气的。 “你不是要去明德么,我也在明德,我想着……要是许沁也在明德,那、那不就能让你多关注我一点?” 沈听筠被他气笑了:“我呸!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通的!逻辑是通的,你看,你不是也觉得许沁会妨害我么?对吧?那要是她在学校,你不就,很有可能,就……多保护我一下下嘛?” 他死命抵着她,桎梏的人是他,他怎么好意思用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语气跟人质说话? 沈听筠怒:“你他妈的怎么觉得我认为许沁要妨害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蛆?!” 这又涉及一个他不愿提及的小圈套。 身后的少年扁了扁嘴,眸光闪烁,表情讪讪,声音紧跟着又弱了几分:“那个……你不是看到了那些个字条嘛。” 两人之间诡秘地陷入沉默,虽然这个姿势暧昧,但这暧昧丝毫没分给沉默半点。 沈听筠忽而冷笑一声,参透了他的阴谋诡计:“所以——你故意给我看的字条?” 她说怎么那么多字条,有些边缘好似用直尺割下,刻意留存。 她就说那些个句句威胁许沁生死的屁话,怎么轻轻松松就被她给撞破! 合计是在这给她下套呢? 当初对她那么冷淡的时候,就已经想着给她下套了? 妈的,他才是心机之蛙! 见小姑娘半晌不说话,孟宴臣小声喃了句:“你不生气了,吧?” 他哪只眼睛瞧见她消气了? 沈听筠想想这几日送温暖送陪伴,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傻缺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孟宴臣,装柔弱你是可以啊?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让我在学校,跟许沁争风吃醋,跟别的女孩玩甄嬛传?” “不是。”他立马澄清,“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我想听你亲口说会守在我身边,你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次,这次呢?你又想怎么样?” “松开,我理不了一点!” “小筠……” “松开!!” 她挣扎得太激烈,一瞬间让她钻了空子,等他迅速将人控制住,她腕上的带子险些松了。 他急于去系那带子,只想着无论如何要先缚住她,却不想低头的刹那,被小姑娘一口咬上了前颈。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黑带束缚 免费阅读.[.aishu55.cc] 帮你揉揉 痛感顿时集中,猝然深入皮肤的痛,好似滴水落起的涟漪一般,复又扩散开来。 相比痛感,另一种异样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更甚于痛感。 他说不清那是何种感官,就好似,猎人忽而被猎物咬住咽喉,一种浓烈的后怕席卷心头。 几乎是应激一般,他攥紧了黑带捆绑的细腕,呼吸紊乱,心脏狂跳不止,攥紧她的那双手也在微微发颤。 活了十七年,他头一次感受到沦为猎物的无措与惶恐。 漫长的几秒钟后,她松了口。 放下踮着的双脚,一秒便矮下去一截。 留在他脖子上的齿印清晰可见,尚且晕红,破皮的地方泛出丝丝血腥,甚至辨得出虎牙咬入皮肤的形状与深度。 小姑娘垂下眼帘,吧嗒,坠下一滴晶亮的泪水。 哭了。 这是孟宴臣第三次看她流眼泪。 回想一下,她每次流眼泪,似乎都是自己阿惹哭得。 见她哭唧唧,他心里也跟着难受,眉心微皱,棕眸里盛了小心翼翼的脆弱感。 少年抬手,漂亮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软声告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都不敢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又一颗泪珠从睫毛中坠下去。 “小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错。” 他柔声哄着,语调轻的好似羽毛,生怕把怀里的小姑娘再次惹恼。 茶眸湿漉漉的,她撇开视线,声音里还带几分哭腔:“……你先松开我。” 少年垂眸,不放心地打量了她一眼,才慢腾腾地松手,从身后解开了缠着她的带子。 她转了转手腕,腕上红了一片。 小姑娘又懊恼地瞪了他一眼。 他讪讪地凑过去,抬手哄道:“帮你揉揉。” “孟宴臣,拿出点诚意来。”沈听筠可没忘记,这么半个月的功夫,她已经被他耍得团团转了两遭。 瞧见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些,孟宴臣揉着手腕,心里终于松懈下来,“我把我的天文望远镜送给你?” 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了,这么多年藏在阁楼上,跟他亲如兄弟。 然而沈听筠并不感兴趣,“不要。” “那……”他又试探,“那我们不学数学了,学几天语文?” 沈听筠一整个大无语:“……” 她有时候真的不理解孟宴臣的脑回路。 “可不可以满足我三个愿望?”小姑娘无语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三个? 莫名地,孟宴臣想起她刚刚兑换的那个愿望。 按着他的肚子好顿摸,属实尴尬。 他心里猛咚几下,眸色闪躲,就怕她再提出什么更流氓的要求,因此十分不愿应允她。 沈听筠撩起眼,眸中尚且含了秋水,就那么滢滢润润地瞧着他。 孟宴臣:“……” 她这副样子,好像自己不答应她,就跟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一样。 孟宴臣强忍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不适感,最终妥协了,“……好吧,但不要欺负我,行吧?” 沈听筠翘了翘嘴角,“第一个愿望:以后你来我家,我们不去图书馆了。” 他一抬眉梢:“为什么?” 小姑娘意味不明地扯唇一笑:“你猜呵。” 其实就是她不想出门,懒得顶着大太阳赶路,晚上去公园还得折返回家一趟取滑板,太麻烦。 不过她就是不说清楚,就是要让他提心吊胆,谁让他设套骗她! 果然,孟宴臣局促地垂下脑袋,鼓了鼓腮帮子,泄出口浊气,“那个……这不太好,你自己住,我总是过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细说?”她不依不饶,把话锋转过去,向竖起了个针尖。 他明显一怔,没想到她竟然要把这事放在明面上讲。 “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他欲言又止。 沈听筠嗤笑一声,“表哥~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不知为何,那一声“表哥”恍如一棵小刺,扎在他心中,又痛又痒,牵连出些许隐秘阴暗的龌龊情愫。 孟宴臣沉下了眸色,半晌,挣扎道:“在家会有惰性。” “又不是在你家,你没惰性就行——说好的诚意呢?” 又被怼了。 孟宴臣语塞片刻,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呐,第二个愿望,开学之前,你要陪我出去玩一次,跨省的那种。” 这个好办,他点头,利索地应下:“好。” 第三个愿望她还没想好,姑且就不说了,只眉眼冷清地睇着他,拿捏了威胁的口吻:“这次我暂且原谅你,你要是再敢骗我——” 孟宴臣立马乖巧顺从,低眉顺眼地自觉保证:“懂,我再也不敢了。” “嗯,”她冷漠地应了一句,但心底还有些余火未消,“你把许沁拉回明德,我很生气,所以这三天都不会理你,三天之后你在找我说话。” 孟宴臣:“……” 不是都说原谅他了吗? “哦对,你甚至把宋焰也拉进来了!!” 小姑娘一想,怒火更胜,垂下的拳头已经掰得咔嚓作响,她怒:“你这一周都别来找我!!!” 说完,扯起椅子上的书包,怒冲冲地走了。 孟宴臣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一时无措,他这哄了……怎么跟没哄一样? 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他在沈听筠刚刚坐着的椅子上坐下,靠着椅背,沮丧地摸摸脑后,指腹滑到她腰上的脖颈处,痛感酥麻细密,绵长地延伸着。 没良心的,下口这么重。 他算计她,还不是因为怕了。 心下的委屈丝丝波动,犹如泛开水波,酸涩难言。 不经意地抬眸,视线擦过桌角,却发现自己那个瓷瓶没了。 桌子上仅剩一株血色烂漫的腊梅。 孟宴臣思绪一空,隔了半秒才意识到连瓶子带字条,都已经被她收走了。 嘴角缓缓浮现一抹笑,那弧度越勾越明显,最终还是绷不住,他捂着脸,由衷地笑了很久。 心头的委屈一扫而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攻占了高地,心窝暖暖的,好似揣了个小火炉。 · 虽说沈听筠警告过他,一周别跟她说话。 但…… 古语有云:“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如果他不提醒她好好复习,那、那学过的东西不就都忘了。 孟宴臣也是为了她好,不想她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费,于是就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小筠,拿走的试卷记得在看一眼,错题不能过夜。” “开方法则和倒数法则,记得找题再做一次。” “还有诗歌,即使错了,也别空着。” …… 消息发了好多条,她也没回。 是的,一句也没回。 夏雷滚滚,燕城迎来夏日的雨季。 天气预报说,一连两日都是阴云密布的雨天,会出现极端天气,如雷暴与冰雹。 “广大市民群众要密切关当地临近天气预报预警信息,做好个人灾害风险防范,确保生命安全。” 一家人正用早餐,窗外已是暴雨倾盆。 付闻樱看了眼,早间新闻,叹气道:“这几年的气候,是越来越诡异,要我说啊,就是人类坏事做多了,该想想节能减排了。” 孟怀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孟宴臣望着窗外的暴雨,心里泛起隐隐的担忧。 也不知小筠家吃的够不够。 她一个人在家,打雷了会不会害怕。 不能出去玩,她应该又要难过了。 “宴臣。”付闻樱唤了他一声。 他匆忙回过神来,对上母亲的眼睛,“怎么了妈妈?” 付闻樱垂眸打量他一番,把刚刚要说的话一方,转而道:“怎么开始穿冲锋衣短袖,还把拉链拉那么高了?” “……这是,最新流行的穿搭风格。” 他脸部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 付闻樱弯弯嘴角,“你也开始关注穿衣风格了?” 话里有话,好在孟怀瑾中途插嘴:“诶——咱们宴臣也是个大孩子了,少年人嘛,关注形象也是正常的。” 也不知付闻樱到底有没有接受,她捡起刚刚想说的:“小筠自己住,这又是打雷又是冰雹的,我不放心,待会儿叫我徐姨备点应急物资,喊小刘给她送过去,你也帮忙清点一下。” 孟宴臣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 小刘接下徐姨准备的手提箱,装上后备箱。 不知打哪冒出来一只孟宴臣,他很自然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刘惊诧片刻,“小少爷,这……” 孟宴臣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走吧。” 小刘压下剩下的废话,启动车子,载着物资跟少爷踏上行程。 当小刘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时,是孟宴臣救了他。 当小刘连单元门都进不去时,是孟宴臣刷了卡。 当小刘连电梯都启动不了时,又是他——他小孟总刷了卡。 小刘此时终于明白了孟宴臣陪他一起来的用意,心窝子暖暖的,这小孟总,还怪会心疼人儿的QAQ 刚一进电梯,孟宴臣便接下两个手提大箱子,转身对他说:“辛苦你了,待会儿我直接给你刷卡下去,你先回。” 他先回了,他的暖男小孟怎么办? 不过,孟宴臣似乎并不欲跟他解释,一出电梯门,就送他离开了。 盯梢到显示屏跳出1F,他才放心地穿过入户厅,敲响了沈听筠的房门。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帮你揉揉 免费阅读.[.aishu55.cc] 纯欲睡裙 过了一会儿,门才慢悠悠地推开了。 小姑娘裹着一件米色的睡袍,脚上踩着软糯糯的拖鞋,头发炸着毛,满身慵懒勿扰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她开门示意他进门。 孟宴臣没说话,拎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 少年手臂肌肉贲发着,青淡的血管也跟着若隐若现。 沈听筠瞧着他这副模样,莫名其妙想到海绵宝宝里的那个大龙虾。 孟宴臣把东西提到玄关,她问道:“这是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沈听筠:“?” 他这是做什么,来了又不说话? 沈听筠无语地睇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他动了动唇,声音带着些委屈控诉:“不是你让我一星期别跟你说话么?” 沈听筠:“……” 得,还挺记仇。 “那你还说话?!”她假装嗔怪的模样。 孟宴臣一瞬间闭嘴,撇开了脑袋。 身影似乎在墙角慢慢缩小,缩小…… 沈听筠:“……” 真服了,弄得像她欺负人一样。 她也是醉了,拉着一旁委屈自闭的小狗,穿过玄关,走进了客厅。 这时候孟宴臣才注意到,她睡袍里是件居家的小睡裙,奶白的纱裙,下摆有些短。 他视线一扫,扫到了她的领口,眸底猛地一颤。 忽然就知道了,刚刚她开门的时候在磨蹭什么,估计是在找睡袍遮身。 吊带裙,还是白色的。 不是风情少妇的风格,是很清纯懵懂的少女风,小蝴蝶结坠在肩带上,幼稚得好似小朋友。 可……可、 孟宴臣停下脚步,将人半路扯了回来。 沈听筠正疑惑。 便见他迅速拢上睡袍领口,紧接着扯过腰间的带子利落系上。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也不知怎的,孟宴臣脑海里突然窜出宋焰的话——男人看到女人穿的少,就会忍不住乱想。 他当初不以为意,但现在,却感觉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沈听筠低头看了眼长至脚踝的睡袍,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孟宴臣这会儿才心安理得地同她对视。 今天沈听筠已经被他整的无语数次,懒得再理他。 客厅里没开灯,只昏黄的台灯映出几道绰绰的影子,同样昏黄的,还有水晶案上的香薰。 下雨天,正是阴沉昏暗的时候,斜风裹挟起万千雨丝,乌云笼罩的天际如同沉沉的暮霭时分。 家里那把躺椅不知何时成了一对儿。 沈听筠将人引到躺椅上,递去一支高脚杯。 骤雨拍在玻璃窗上,屋里慵懒惬意。 “喝酒呢?”孟宴臣接过高脚杯,眸中带几分苛责,并不喜她小小年纪就沾酒这事。 “不是。”她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解释一句。 他低头嗅了嗅,发现杯子里的黄色饮料竟然是茉莉茶。 沈听筠晃了晃手边的饮料瓶:“呐,这不是整点情调嘛,哈哈哈。” 怪搞笑的,她小小年纪,却活出了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孟宴臣道:“想喝茶,我给你煎?” “家里没有茶叶。” 沈听筠寻思着,可能是这小小康帅傅,两块五的身价不能满足孟宴臣的味蕾,于是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盒酸奶。 商场特价,九毛钱一盒,还是今天过期的那种。 沈听筠揭开酸奶盖,哗啦一声,递了过去。 孟宴臣垂眸盯着她递过来的酸奶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也没犹豫,接过酸奶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呃!!” 沈听筠的声音好像是被人揍了一闷棍,痛苦不已。 她痛心疾首地瞪了眼孟宴臣,责怪道:“你干嘛丢了?上面还有酸奶呢!” 孟宴臣:“……?” 他又做错了? 上面有酸奶,他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还要给它舔干净? 真的是离谱。 呼啦一声,沈听筠又揭开一盒,历史重演,那酸奶盖又被她递到了他跟前。 孟宴臣局促地缩了缩脚,脚上的玉桂狗拖鞋,四只耳朵齐齐一动。 棕眸疑惑地看向女主人,并不清楚她的用意。 沈听筠理所当然:“舔了呀。” 孟宴臣:“……?!” 或许是他的表情裂开的太严重,沈听筠忍不住拍拍他的脸颊,“呐,不能浪费,而且盖子上的才是精华。” 这需要一个过程。 就像他接受螺蛳粉的时候,必须要慢慢适应。 小姑娘一脸认真模样,好像又不是在骗他。 孟宴臣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层酸奶盖,看看沈听筠,又看一眼酸奶盖,看看沈听筠,又看一眼酸奶盖……终于乖乖就范地舔了一口。 沈听筠一秒兴奋地凑了上去:“是吧!我没骗你!最浓稠的精华就在这里!”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但说实话可能会挨揍,孟宴臣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这会儿沈听筠才注意到他那身衣服。 说实话,风格很酷帅,就是跟他那副老成的黑框眼镜格格不入,有种老干部偷穿年轻人衣服的感觉。 看他把拉链拉的那么靠上,她也猜出估计是自己的锅。 “牙印消了吗?”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了一句。 孟宴臣就没她这么淡定了,被问得耳朵一红,“没有。” 不然他大夏天的穿高领? 沈听筠噗嗤一笑,“那你小心,要是让小姨发现,你可就死定了。” 他撩起眼,满是无奈地睇着她,眼底藏几分嗔怪。 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算了,还吹风凉话。 小姑娘迎上那视线,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脑袋,嘴里念念有词:“摸摸小狗头,万事不用愁。” 孟宴臣抿了抿唇:“……”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这样欺负过。 把人招待好了,沈听筠便又闲适了下来,眉眼慵懒地舒展着,拎起了手边的书,扭头问向孟宴臣:“要不要看会儿书?” 孟宴臣瞧着她倦怠的模样,“你看吧。箱子里是应急物资,妈妈准备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家里还有事?”沈听筠问。 “倒也没有。” “那你在这陪我嘛^-^” “不了吧,看你困困的。” “QAQ” “……好吧。” 沈听筠直接把kindle往他怀里一塞,抽了个薄薄的空调被,往沙发上一丢。 “哥哥,这里光线好。” 孟宴臣嘴角一抽,她就拿了一个被子? 沈听筠未曾察觉他的复杂目光,往沙发上一窝,美美铺上了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催道:“哥哥快来。” 孟宴臣于是拿着kindle坐了过去。 刚坐好,小姑娘便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 但长久以来,她就只有这一个动作,把他当做柔软玩偶一样靠着,然后安静地翻看着书页。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是天赐的白噪音。 窗内的世界昏暗沉静,灯光柔和缱绻,她靠着他,倦倦地品味法医书籍里的诡秘阴暗,他慢慢也沉浸在文字里,专注于白矮星诞生的遐思。 这是种极为融洽的相处模式,即使很久不说话,也不会尴尬或者冷场。 沈听筠睡着时,身子倒向另一侧,就怕压着他。 这种时光很难得,于他而言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烦恼统统被雨水冲刷走,心里纯粹得只剩这一方小天地。 有她,有暖融融的灯光,昏暗的室内一张柔然的沙发,还有保暖的小被子,一本尚且有趣的书籍。 如果世界可以在这一瞬按下暂停键,那么他希望就在此时。 就在此时此刻。 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都换了好几波,小姑娘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醒了也不会立刻支棱起来,而是懒懒地伸个懒腰,再赖一会床。 比如此时,刚舒服地伸胳膊伸腿呢,就感觉踢到了什么。 脑袋似浆糊,沈听筠又踢了两下试探那究竟是什么,就被人攥住了脚踝。 搁着睡袍,孟宴臣握着小姑娘的脚踝,被她踢得微微蹙眉,“别乱动。” 沈听筠支起身子,瞧见自己膝窝搭在孟宴臣的对上,小腿完全越界到了他那边。 下身的睡袍极其板正,被他拢着末端,严严实实地裹在脚踝上。 她有点懵,睡袍上半部分已经松散了,右面的衣料自肩侧滑落,露出凝脂的肩膀与奶白色的细长肩带,肩带末端小巧的蝴蝶结扑闪着飞入视线,少女玲珑的身段却更加抢眼。 孟宴臣视线一擦过,便撇开了脸。 沈听筠眼睛都还没睁开,也没多想,睡醒时就习惯地过去抱抱玩偶,窝在他的肩上趴了一会儿。 孟宴臣:“……” 男孩女孩长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身体会变得不一样。 沈听筠一直是个身材很哇塞的甜妹,因此就算睡衣很幼稚,但也不折损美感,更添几分纯欲。 这会儿孟宴臣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的柔软,呼吸有些不畅,耳旁也嗡嗡闹着回音,一种异样的情愫弥漫在心尖,扰红了少年的耳朵,他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仍旧温柔:“小筠……” “嗯?”酥酥软软的声音。 女孩子半睡半醒的时候会有些黏人。 她支开身子,揉了揉眼睛。 本来不尴尬,但瞧见他那么一副——唐僧遇上女妖怪的坚贞模样,也跟着有点尬。 她拢好衣服,换了个方向懒懒地躺下去,哈欠连连地舒展肩膀与胳膊:“几点了?” “一点半。” “唔,那该吃饭了,你饿不饿?” “还好。” “我也不饿,咱们再睡会儿?” “……” 沈听筠说到做到,很快就着微醒的朦胧感又小睡了一会儿。 孟宴臣原来不困,但小姑娘睡得太香甜,困意也会传染。 沙发很软很舒服,被子一盖暖意融融,窗外雨声小了些,孟宴臣的眼皮直打架。 他摘下眼镜,窝了个惬意的位置,也跟着浅眠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纯欲睡裙 免费阅读.[.aishu55.cc] 雷霆之吻 孟宴臣原不知沈听筠是个这么能折腾的,或许是下午睡得太饱,傍晚时她格外来劲。 先是捣鼓了个泰国风味的菠萝海鲜炒饭,又甜又鲜,完全不在他的食谱范围内。 吃撑了又扯着他去遛弯。 天空半是层层压抑的乌云,却在太阳西落的那处留一道明媚的霞色。 那小片晴朗根本难抵大片的黑云,估计不久就要吞没,孟宴臣担忧地看了眼天色。 “别跑远了,待会儿可能又要下雨。” 吧唧—— 小姑娘一脚踩进水坑,明镜般的潦水被她踩得四溅开来,溅到了孟宴臣的裤子上。 明镜映出的天空与云层也被她一道踩碎。 “哈哈哈哈哈哈!” “诶!”孟宴臣忙向后躲去,模样有些狼狈。 她故意使坏,笑嘻嘻地围着他连踩几个水坑,硬是把好端端一个清爽大男孩溅成了落水狗。 “怎么样?小小孟宴臣,这下知道什么叫落花流水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裤子都湿了,孟宴臣干脆摆烂,一把扯住小姑娘的手臂,猝不及防地踩进水坑里。 水花瞬间打湿了她的裤脚,她也不恼,反倒很开心地弹跳几下,企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都是少年,孟宴臣却早熟内敛,鲜少看见他这般胡闹的孩子气。 沈听筠也是逗了他好久,才把他逗出几分天性。 两人斗法良久,笑得跟两个傻子一样。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听筠拉着他的手,撑开了自动伞。 “去哪?” “板社的人约着一起去……去探险。” 听她迟疑的口吻,孟宴臣猜出十有八九是违法乱纪的事。 一道沉甸甸的视线压了过来。 沈听筠:“……” 她抿了抿嘴角,无辜地看向他:“没什么,就是去爬一个禁区,嘿嘿。” “禁区,不是不让进的地方么?”他脸色十分认真,口吻一本正经。 “所以才叫探险嘛。”小姑娘嘻嘻一笑,用胳膊撞了撞他,“哥哥,别这么循规蹈矩呀,年轻人嘛,总要四处浪一浪的。” 孟宴臣:“人家拦住,或许是有危险呢?” “不怕呀,”沈听筠挺起胸脯小拍一下,“大不了我保护你!” “不是……” “嗨呀你别担心啦,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乖乖在家等我吧。”她抬手,擎起丝丝灯光照亮的雨丝,“下雨天诶,这可是最适合出去玩的下雨天。” 孟宴臣睇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走吧。” 沈听筠翘起嘴角,撑伞时抱住了他的胳膊:“哥哥,你小心点,别被我带坏了。” 孟宴臣冷哼一声,嘲笑她的自知之明。 沈听筠个子才及他肩膀,打伞时高度不够,压得他抬不起头,也看不见路。 于是他自她手中接过伞柄,道了句我来。 角度蓦然间倾斜,他才发现,刚刚她打伞时,一直向他这边倾斜着。 心头荡起异样的情愫,他也辨不清那是什么。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占有会使人产生快感。 这想法吓了他一跳,他不觉间绷直了嘴角,周身气场也沉了下来。 沈听筠一路专心踩水坑,听着小雨哗啦啦的声音,也没注意到,直到已经穿过一条街,到达了文化宫的侧楼栏杆。 孟宴臣抬眼看向紧锁的铁门,疑惑地朝她递了个眼神:“?” 沈听筠同样回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两人的疑惑点不同,但疑惑神色却额外神似。 沈听筠动了动唇:“你应该……会翻墙吧?” 孟宴臣:“……会,但没必要。” 说着就要去找正门。 沈听筠一把拉住他,“嘿!都说是禁区了,肯定不能正大光明地进去!” 她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偷偷摸摸的,这才是精髓。” 孟宴臣:“……” 他好像突然看清了沈听筠的定位——这要是放学校里,简直就是完美契合了坏学生的一切设定。 打架、喝酒、翻墙、不学好。 几分钟的功夫,板社的人也到了。 为首的是林骁跟兰少虞。 兰少虞扣着个卫衣帽子,小雨淅淅沥沥,少年也没打伞。 看见沈听筠的一刻,就跟哈士奇一样乐呵呵地加快脚步小跑了过来。 陈北柯拉着另一个好姐妹,也一道迎了上来:“呀我筠姐来这么早?” 沈听筠弯弯眸子:“已经迫不及待~” 少年们相互递了个眼神,便开始逐个翻墙。 其实这铁门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才到沈听筠胸口那,只要轻飘飘一跳—— 两腋忽然被人从身后提起,双脚倏忽之间腾空,她好似一只被拎起的猫咪修狗,呆滞着逐渐风化。 身后准备扶她一把的兰少虞:“……?” 越过铁门的那一刻,她脑子里还是空白的状态。 不知前头是谁小声招呼了一声,大家纷纷回头向她看来。 沈听筠:“……” 孟宴臣把她安稳放到地面上,自己才扶着铁门轻巧一跳。 沈听筠慢慢抬手,垂头捂起了脸,一万年再不想跟孟宴臣讲话。 孟宴臣翻过来后,察觉到小姑娘身上那股颓丧幽怨的气息,心里迷惑,不禁弯腰瞄了眼她的脸色,“怎么了小筠?” “……” 沈听筠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半天,才绷着脸面无表情地道谢:“我真谢谢你,烦人精。” 说完泄愤似的踢了他小腿一脚,转身跟上大部队了。 路灯是昏黄的,昏黄灯光点亮的雨丝是金灿灿的。 因为理石地面沾了水,从高台上俯瞰下去,一草一木都多了份自己的倒影。 世界空明得不像话,高处眼界开阔,小半个雁北都进入眼底,雨夜的风中夹着着浩渺苍茫的气味。 沈听筠站在小姐妹身旁,低声交谈着。 风吹来电子烟的水果香,掩盖了原本少女清淡的葡萄味。 少年人们凭栏吹风,压低声音有说有笑,丝毫不怕保安找上他们。 孟宴臣看着女孩谈笑风生的身影,忽而意识到,她这份热情并不是针对他一人。 或许,换个人,她也照样聊得来——除了许沁跟宋焰。 少年们同他低声攀谈着,都是些班级或者兴趣班的杂谈。 兰少虞揽着他的肩,声音压得极小:“哥,最近怎么不见你去图书馆了?” 孟宴臣诧异抬眸:“不想去就不去了。怎么?你想去?” 兰少虞朝他眨了眨眼,嘴角擒着抹腼腆的笑:“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话说你妹妹不是刚从澳洲回来吗,这突然要升国内的高二,要不我带她一起预习预习?” 孟宴臣笑:“那你去问她,问我做什么?” “哎呀~”腼腆大男孩扭捏几下,“我们三个一起去呗,我跟她统共没说几句话,要是立马约着一起学习,一听就很假。” 合计是想让他去做电灯泡呢? 孟宴臣一方面觉得搞笑,另一方面又觉得离谱。 他诚恳地看向跟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兄弟,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最好离她远点,要是敢勾她早恋耽误学习,我打断你的腿。” “你看你看!”兰少虞一脸痛心疾首,“我就知道这事不能问做哥哥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耽误她?我年纪排名也在前百呢,何况我家在澳洲也有产业,逢年过节也能带她回去玩呢——哥哥,你就从了我吧QAQ” 孟宴臣只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到处游走,忙甩开了兰少虞,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不行,你敢试试,就逝世。” 沈听筠闲聊时耳尖地听到那句“哥哥,你就从了我吧QAQ”。 她嘴角一抽,极为古怪地向这边瞧了一眼。 ……别吧?她刚把许沁挤兑走,这回又来了个兰少虞?还是个男的?! 所以孟宴臣究竟拿的那个频道的剧本啊喂。。。 她犹豫了一会儿,陈北柯说了什么也是左耳听,右耳冒,眼睛控制不住地往旁扫。 终于,她没忍住,快步窜到孟宴臣跟前,同他挤在一把伞下,抬眸仔细打量起这个叫做兰少虞的男人。 这个男生看起来人也挺好,长得蛮帅,要是他来做她嫂子…… 身后忽然被孟宴臣轻轻一拍,沈听筠回过神来,立马扯回视线,转身一指亮晶晶的小广场,“漂亮吗?” 孟宴臣:“嗯。” 兰少虞:“漂亮。” 这也……太有默契了点吧? 沈听筠心里暗叹。 “之前我和宴臣还小的时候,来这里参加过一档道馆的宣传拍摄。”兰少虞道。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呢? 沈听筠心里再次暗叹。 她弯弯眉眼,朝兰少虞一笑:“你跟我哥……感情还不错?” 兰少虞会心勾唇:“那可不,是吧,宴臣?” 说着,还靠去用肩膀撞了撞他。 沈听筠嘴角一抽,眼底满满的震惊,什、什么情况啊?! 尊嘟假嘟? 所以……这回的对手是个男的了? 她脑袋一时短路,震惊地看着兰少虞,良久。 孟宴臣心里微微发酸,自她过来,就不停地跟兰少虞搭话,不停地盯着兰少虞看……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 有那么喜欢么? 他不愿再呆在此处,于是揽着她的肩膀,强把人掳到偏远些的角落看风景。 沈听筠被他掳走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她觉得这事好离谱耶。 雨声淅沥,两人尴尬地在伞下站了会儿,脚下是金灿灿的世界。 沈听筠偷瞄了眼孟宴臣的脸色,他脸上正挂着奸情被撞破的不悦。 她拈了个温和随意地调调,劝道:“哥哥,其实……兰少虞这个人也挺好。” 孟宴臣垂眸,棕色的眼底映出灿金的灯光,比寻常还要亮上几分,他就那么定定地冷睇着她,视线沉沉,没有开口。 “而且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说知根知底……” 他忽而冷笑一声,却仍旧一副儒雅随和的贵公子模样:“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但沈听筠听出他语调里那股别扭劲儿,这货好像要生气了。 “那个,性取向本就是天生的,无论你喜欢男还是喜欢女,我都支持你,哥哥,我支持你的!!” 说完这豪言壮志,她甚至鼓励地拍了拍孟宴臣的胸膛。 大无语了好一阵,孟宴臣才恍惚开口:“……什么意思,沈听筠?” 他问完了感觉脑子里还是一片迷茫,“不会说中文的话,你可以用英语跟我讲话。” 沈听筠讶然地抬眸看向他,支吾道:“那个兰少虞不是在跟你表白么?中国又对同性恋不那么开放,我担心你……” “……” 沉默良久,孟宴臣实在着不住一个应对的表情,想来又觉得好笑,只得哭笑不得地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兄弟间的一些胡言乱语,你怎么还当真了?” 沈听筠将信将疑:“是嘛?可是你俩总是黏在一起。” 拜托,他那叫拦截,还不是为了保护她? “真的,我喜欢女孩。”他解释着,顾自低笑了良久。 他真的很佩服她的想象力。 沈听筠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脑补,也觉得有些搞笑,她不禁轻笑:“真服了哈哈哈。” 她凑过去,近身同他耳语:“开心嘛,偷偷出来做坏事?” 少女坏坏的轻笑声缠在耳畔,他有了片刻的分心。 不知是不是雨后空气湿润清新的缘故,他确实觉得胸膛畅快,心情明亮。 但……这些是归咎于偷偷出来做坏事而得来的快乐吗? 他不知道,故而也没回答她。 “这里人很少。”她喃了一句,意味不明,“打着伞,别人也瞧不见。” 他不置可否。 下一秒,一个冷冰冰的吻忽然印上他脸颊,只一秒,少女的轻啄恍若蜻蜓点水。 来不及反应,此时天际闪过一道白光,忽而一道惊雷绵延而起。 巧合得好似奔他而来的天谴一般…… 上天也在怪罪他觊觎月亮么? “打雷了。”少女喃了一句,轻轻掰了掰他紧扣她腰间的手。 孟宴臣看了眼漆黑阴沉的天色,似在问她,又好似在问自己,声音有些发沉:“为什么你吻一下,它就打雷呢?” “尊嘟假嘟?”少女的声音格外明快,好似发现了新大陆,“那我再亲一次?” 说着便踮脚又要去吻他脸颊。 却被他紧紧扣着腰肢,动弹不得,棕眸沉沉,里面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从她这里望上去,绷紧的下颚线清晰可见,少年高挺的鼻拦住灯光,在脸侧罩下一层阴影。 “别,”他扯唇,“你这只是法国礼节,中国雷不会劈你。” 说不准要劈他呢。 逗得沈听筠咯咯直笑,“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这问题好犀利,他并不想回答她,转而将问题抛回去,“先说说你。” “我?”小姑娘忍不住嗤笑,“我不喜欢女孩。” 孟宴臣知道她在故意绕开话题,便不再不识好歹地追问下去,可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心里总觉得空空的。 腰上扶着的手,也无意识地松了些许。 忽而,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轻轻一捏,好似捏到了他的心坎上,紧随其后的是少女轻轻一个垫脚。 柔软的唇相碰的那一刻,雷声轰鸣,绵延不绝,巨响几声连在一起,天空仿佛暴怒一般。 那吻只是浅尝辄止,在他的唇瓣上轻轻蹭过,渡来体温似的濡湿了他的嘴角。 他没有躲开,身子仿佛被施了法术,眸底暗潮涌动。 少女只是冷嘁一声,似是在朝虚空喊话,“我才不信呢。” “沈听筠。”他声音发冷,藏了几分颤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她似乎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两秒,“接吻呐?” “我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少年平静理性地诉说着一切,“我们这样,叫乱.伦。” 沈听筠不以为意,还笑吟吟地问他:“你在意这个?” 她咚地一下困住垂眸漠然的少年,“在以色列,巴基斯坦,土耳其,表兄妹结婚占总人口百分之三十;美国19个州的法律都允许表亲结婚。就是放在古代,有埃及王室嫡亲兄妹的结合,也有中国那么多宗族皇室娶了表姊妹,叔侄姑侄都有。” “何况我们又不一定非要走到结婚,为什么要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束缚呢?” 少女的眸中写满了不解,晶亮得盛了雨夜的灯光,闪烁不已。 “什么叫不一定非要走到结婚?”他沉默片刻,也只是冷言嘲讽:“我没心情陪你玩,走开。” 狠话说出口,身子却是微微后倾,抬着下巴不敢再看她。 沈听筠心底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却是被他惹得怒极反笑,撑着手臂保持壁咚的姿势,指尖擦过他的脖子,声音甜得过分,存心故意气他: “哥哥,昨天我咬得的牙印,还没消呢?” 心头的异样情愫再也掩饰不住,压抑的情绪顿时溃不成军,他扣着她的细腰将人推到墙上,眸底似有烈火灼烧。 他咬牙切齿:“沈听筠,你怎么敢?” 脊背磕到冰冷的墙面上,局势瞬间翻转,她还没缓过心神,便觉察到湿漉漉的碎发已经抵上她额前。 冷沉的声线带几分颓靡:“什么叫不一定非要走到结婚?你又想走?又想丢下我?!”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雷霆之吻 免费阅读.[.aishu55.cc] 追妻火葬场 沈听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凶狠搞得不知所措,雨势渐大,她咬着唇瓣,语气坚决:“没有持久不变的爱意,我也只能陪你走一段。以结婚为目的去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少年定定地瞧着她,棕色的眼底似有什么破碎了,他撑起身子站直,也不再桎梏她。 眉眼添上几许薄凉,好似笼罩着一层冰霜,“我不需要这种若即若离的陪伴,与其一开始就患得患失害怕失去,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她觉得眸子有些发酸,也不知是不是风刮进来的雨水,“……那我无话可说。” 东方人的未雨绸缪,高瞻远瞩,在西方人眼里,成了怯懦踟蹰的象征。 西方人的果敢冒险,及时享乐,在东方人眼里,被解读成了冒失与激进。 Felix告诉她,不必畏惧开启一段感情,只要认真负责,逗得小狗开心幸福即可。 那么,像孟宴臣这样,追求定要有个结果是对还是错? 她只要过程,可他更要结果。 世间之事,又哪能都如人愿。 算了,还是让孟宴臣跟Felix搭CP吧——少女很忙,没空怀春。 那晚之后,沈听筠干脆利落地拉黑了孟宴臣,背上她的滑雪装备,跑去北地的江城滑雪了。 室内滑雪场冷气森森,她因为心情不好,一上来就摔跤。 这一摔跤,就让她瞥见一个帅气逼人的滑雪教练,长得跟车银优似的。 这这这! 这! 沈听筠狠狠心动了! 萦绕心头的疑问,或许要换个人才能解开。 她花了大价钱包下了这个教练的全天,去弥补不知打哪来的空虚感。 因为没满十六岁不能自己订酒店,她就买了滑雪场的套票,住在滑雪场的酒店里。 当然,全天,也包括晚饭时间。 沈听筠在旁撸串,教练就在旁陪着用餐,无他,她给的太多。 沈听筠只是闷头吃东西,模样有些低落。 教练问她:“这是哪家出走的小公主啊,跟爸妈闹矛盾了?” 沈听筠抿了口葡萄汁,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她撩起一双浅色的桃花眸,看向滑雪教练,问道:“你长得很好看,应该有很多富婆姐姐点你做陪练吧?” 教练眼底藏了几分得意,口吻仍旧故作谦虚,“也不算多,这个月也就二十来个。” “那有你喜欢的女孩么?” 教练哈哈笑道:“当然啊,美女那么多,我又不是和尚。” 这人的洒脱劲儿,让她想起她那个花心大萝卜,“恕我冒昧,那你们最后走到一起了么?” “嗨——”教练摆摆手,“年轻么,大家都只是图个乐,好聚好散也就得了,要是真遇上交付真心的,那我可就躲开了。” 这答案让人讶然,“为什么呢?” 教练喟叹,“有多少钱也买不到真心,真心这东西不能挥霍,一旦挥霍,就是亏损功德,以后能不能遇上都不一定了——你看你,这么有钱,不照样还是一个人出来滑雪、吃饭、离家出走么?” 沈听筠被这话扎到了,这人挑破了她的孤独。 可每个人都会有孤独的时候,她一直极为享受独处的时光,可这种享受在回国找了孟宴臣之后,就削弱了很多很多。 她开始期待去找他,或者他来找她,两个人呆在一起,做些好玩的事情。 人一旦有期待,就会滋生热忱、贪念与各种各样的烦忧。 小姑娘垂眸,默默咬着竹签上的肉。 “我想过了,如果再遇上个笃定要跟我结婚的,我可能收收这颗浪子之心,回家安稳过日子了。”教练道。 “为什么?”沈听筠不解,他明明还有那么多年可以浪,何必急着结婚? 教练嘴角擒着抹笑,“真心难得啊,我喜欢山栀子那样干净纯粹的女孩,但我身边的小姐姐们都是热辣又奔放的千金,不稳定。” 沈听筠指了指自己,“那你看看我呢?” 教练凝眸看了她一眼,满眼迟疑,嘴角抽了抽,“你?妹妹,你还未成年吧?你可别坑我啊……” 沈听筠:“……” 她只是在问,自己像属于哪种的女孩,这教练怎么想歪了? 无语了好一会儿,又听教练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但看在你属实漂亮的份上,我可以考虑一下,陪你玩几天。” 沈听筠一时揣摩不清楚,这个“玩”是什么意思,她又想起孟宴臣气急败坏时,口口声声冷嗤:“我没心情陪你玩。” 便朝他丢去一个疑惑的眼神,“玩,是什么意思?” 见她眸中并无排斥,只是单纯地不解,教练便耐心答道:“就是不那么正式呗,不公开,也不打算结婚,没有以后,只顾着这两天开心快活。” 女孩的茶色眼瞳中满是澄澈的单纯,“可是,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教练又是嘴角一抽,“你管这叫谈恋爱?妹妹,这叫露水情缘,叫泡。” “啊???”沈听筠大为震撼,表情犹如吃屎,“谁说的?谁规定的?” 教练仔细打量了眼她的表情,从中读出一丝真诚的惶恐,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事实就这样啊,要是认真的话,谁不想长长久久呢?” 见小姑娘涉世未深,对□□如此懵懂,教练还好心给出条忠告:“妹妹,听哥一句,要是一个男的待你真心,那肯定会把你规划进他的未来,要不就是奔着钱色过来捞的。” 沈听筠兴致恹恹地咬着烤土豆,心里有点明白那天孟宴臣为什么发癫了。 估摸是觉得自己在泡他,又觉得真心错付。 她耸耸肩膀:“怎么会有人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呢?未来那么远,山水千万重。” 教练低笑一声,没再答话。 少女垂眸,竹签上的油渍亮闪闪,可她的心里却一点都不亮堂。 未来那么远,山水千万重—— 许诺与牵绊,究竟是好是坏呢? 她摸出手机,划掉上面的勿扰模式,弹窗便一个个地蹦了出来。 因为发不了微信,孟宴臣给她发了许多条短信。 字句平淡,都是转述付女士喊她回去参加家宴的话,没什么重要的。 她走之前已经跟小姨打过招呼,孟宴臣这屁话,一看就是诈她的。 才不理。 这时,短信弹窗又跳了出来。 “我到江城了,你在哪?” 沈听筠:“……” 她是个潇洒的独立惯犯,并不喜欢突然造访的跟屁虫。 但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误伤了他的心虚,竟然不觉得排斥。 沈听筠打字:“印象雪城。” …… 北地的八月中旬,夜晚微凉。 孟宴臣赶过来时,沈听筠正靠在大堂的沙发上发呆,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奶茶。 她抬眸,瞧见少年走来的身影,视线向上一滑,眉梢也跟着一抬。 黑框眼镜换成了黑色的半框眼镜,身上那股子清爽冷冽的少年气更甚。 他本就气质好,这会儿摘掉土得掉渣的黑框眼镜,周身半点日本社畜的气质也没有了,焕然一新,好似雨后竹枝新抽出的绿芽一般。 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能欣赏到他的颜值,也不用故意装数学菜鸡,也不用榨干脑汁分析晦涩的诗歌,也不用给他投喂螺蛳粉,也不用下雨天陪他踩水坑…… 凭什么她们就可以不劳而获? 如果他这样暴露在许沁面前,许沁会不会被惊艳到,心生动摇呢? 沈听筠又睇他眼镜一眼,不爽值到达了顶点。 实在没忍住,扁嘴白了他一眼。 孟宴臣还没说话呢,就被少女浓浓的不待见,心底一沉。 因为接连吵了两次架,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少年拎了个某家奢侈品的带子,站到她跟前时,轻轻地往她身旁一放,“披肩外套,晚上冷。” 她颠了颠手里热乎乎的姜撞奶,往他手里一塞,什么也没说。 但那是姜撞奶,驱寒的。 气氛一时微妙。 沈听筠不是拖拖拉拉之人,有什么她更喜欢直说,但他的眼镜属实拉了一波仇恨值,她现在又生气了。 总不可能今晚就走,她买的套票是两天,江城玩一圈之后,还要去草原策马呢。 时候也不早了,她明天还要去滑雪,故而冷淡地招呼了一声,便起身往电梯走去。 孟宴臣也跟了上去。 电梯叮得一声在面前缓缓开启,镜面映出两人的模样。 沈听筠无意间又瞟到他新换的帅气眼镜,心里的不痛快死灰复燃,又给他甩了个冷脸。 打进电梯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孟宴臣:“……” 他又怎么她了? 电梯里气氛很冷,空气里却弥漫着恬淡的香薰气味。 两人靠着房卡刷了楼层。 他订房订的晚,不跟她一个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一格一格向上跳着,眼看就要跳到她的楼层。 勾了勾手指,他迟迟犹豫着,垂眸瞧着身旁的小姑娘。 这么晚了,去他房间不好,要是去她房间,那就更不好了。 但好容易抓到她,又必须把这事说清楚…… 叮—— 电梯门开启。 她才抬脚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暖融融的手轻轻一扯。 指尖有些发烫,那是姜撞奶传递的热度,而这层热度又由他的指腹印在了少女纤弱的手腕上。 沉默一晃而过。 他声音里藏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初雪消融一般。 “回来吧,我们已经错过了雨季。”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追妻火葬场 免费阅读.[.aishu55.cc] 得偿所愿 脉搏被握在滚烫手心的感觉并不好,她不着痕迹地抽手而出。 电梯上行,缓缓关上了门。 沈听筠鼓起勇气开口:“我那天说的话……” “砰——” 吸管戳入,爆破声有些突兀。 孟宴臣与她对面而站,淡声道:“那天说过什么吗?我不记得了。” 他不愿提起,生怕两人连兄妹都做不成。 沈听筠眯了眯桃花眸子,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说过呀。”但细节她属实有点记不清了。 对上那双略显无语的棕色眼睛,那眼神分明就是再说“你真不识趣”。 但心里扎了个刺,要是不挑开,磨着血肉,便会永不得安生。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她口吻真诚,有事说事,“我当初说不要结果,不是不想负责,也不是想泡你——” “咚咚咚咚——” 也不知究竟是谁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克制着声音,平和道:“回房,细说。” 沈听筠:“……” 其实本来在电梯里就能讲清楚的。 开了房门,孟宴臣插卡开灯,叮铃铃一声,一室无厅的房间映入眼帘。 沈听筠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橘子软糖。 “你继续说。”孟宴臣将披肩袋子往旁一放,急于催她接上刚刚的话题。 沈听筠只顾着吃糖,思维有些断裂,“什么啊?” “泡我的事。” “……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快被他给吓死。 咱就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孟宴臣递来一瓶矿泉水,沈听筠压了一口止住咳嗽。 清了清嗓子,才道:“我今天约了个教练,跟他聊了一会儿,去了解了下你们男孩子的思维。嗯,我好像突然就知道你那天为什么生气了……那天没把话讲清楚,我其实不是‘玩’那个意思。” 她小手一摊,“我是很真诚地问你要不要在一起,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吊着你玩。” 孟宴臣抿了抿唇,凝眸看向她,“可你说,没有永恒的爱意,你呢?” “你也只是三分钟热度?” 哎嗨,她属实是这么一个人,对很多事情都这样,但对感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小姑娘支着下巴,“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就担忧失去呢?我喜欢你,往后若干个朝暮、四时、年岁,也都只会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也会对这段感情负责,这就是我给出的承诺。” 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来,他又如何能要求她做出预知以外的承诺呢? “Felix说,两个人的感情就像一只小白狗,如果我们彼此喜欢,那小白狗就诞生了。可小狗总有寿命,我们好好养它,让它活很久,让它快快乐乐,带它去很多地方见很多风景,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默了半天,就在沈听筠以为事情谈崩了的时候,忽然又听他问:“怎么负责?” 拜托—— 怎么甜言蜜语都让她一个人说了? 沈听筠思索片刻,零经验的她只能凭借小说和影视的印象,“对你好呀,保护你呀,噢噢对了,我回来其实还有个支线任务,我还得朝许沁寻仇……”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孟宴臣根本不关心什么许不许沁,他只在意自己能分得她多少心思, 但沈听筠仍旧在滔滔不绝许沁的事。 “……我也没对她动什么坏心思,但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把她跟宋焰死死捆绑!宴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过来侵害你的,我就是她跟宋焰感情的护航导弹——” “嗯。”所以可以继续表白么? 怎么就突然跳到许沁这个话题呢? 无关人士别来沾边。 “我也不是说感情到后面一定要谈婚论嫁。”他主动拉回话题,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要是真走到那一步,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她一怔。 她从没想过跟孟宴臣结婚,跟谁结婚都没想过。 小朋友小时候都在扮家家酒,扮新郎新娘结婚,扮爸爸妈妈居家带娃,那时沈听筠在做什么呢? 她在儿童车漂移。 似乎天生缺点浪漫细胞。 婚姻与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领域,何况她才多大,他又才多大? 沈听筠觉得他在搞笑,口吻也忍不住戏谑起来,“结婚哪有偷……” 在瞧见孟宴臣的眸色瞬间沉下来时,她选择了闭嘴,不再打趣,尽量让自己瞧着严肃认真些,“当然,我站你身后,你冲在前面,就算中国结不了,我们也去米国结;要是小姨打断你一条腿,我就甩手给她一个亿,让她赶紧离开她儿子。” 他这时眸色才稍缓,且对她后面的沙雕脑补不为所动,仍旧拈了个和煦的调子同她说:“所以,你的未来,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沈听筠点头,“那当然那当然,以后你就会变成那种人。” 少年一抬眉梢:“哪种人?” 她俏皮地嘻嘻一笑,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我的人。” 孟宴臣:“o(*////A////*)q ” 少年垂着脑袋,红着耳朵,顾自羞涩了好一会儿,才轻咳着跑到她跟前,从身后环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真的么?”他自己个在那偷着乐,声线也跟着轻飘飘的。 “当然~” 他的小狗眼柔柔地看向小姑娘,“那你会宠我嘛?” “宠!我溺爱你行不行?” “会陪我一起泡图书馆泡自习室嘛?上学了会跟我一起吃饭嘛?” “会呀会呀。” “学校超市有个冷柜卖小蛋糕,别的情侣都去那买……” “买它!等我到时候给你换着口味买!” 他满意地低头蹭了蹭,低声笑着,默了会儿才道:“那你会陪我去阁楼上看星星么。” 那是是他的秘密基地,从不曾向外人透露,除了那次许沁误闯。 “你喜欢星星呀?”沈听筠摸了摸他的脑袋,“可以呀,我以后搜罗到天文的小东西就送给你。” 少年轻笑一声,嘴角梨涡清甜温柔,故意学她平日的语调口吻:“尊嘟假嘟?” “肯定不是假嘟呀!”她脆脆应了一声,笑得灵动俏皮。 他又笑了,眸子也弯成了月牙。 就在沈听筠以为这话痨终于消停的时候,他凑到她耳边又问:“你真是认真的么?” “真的。”她应。 “真的嘛?” “真的呀。” “真的?” “真的~” “那,”他扬了扬调子,棕色的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芒,“那我当真了?” 她实在被他缠得紧了,孟宴臣从没这么话多过,逗得她咯咯笑着,“嗯嗯,你放心好啦,骗你是小狗。” 身后的话痨终于消停了会儿,只是翘起的嘴角一直就没放下过。 沈听筠在回付闻樱的微信,顺口问了句:“你不是说家宴么,怎么还跑出来了?小骗子。” 孟宴臣窝在她肩窝,默了片刻,才答:“没骗你,我搭私人飞机过来的。” “蛤?”沈听筠不解,“那你明天过来多好,直接上雪道了,今晚过来,人家都关门了,什么也玩不了呀?” 她的心里只有滑雪。 “我必须今晚见到你。”少年的声音轻且淡,破碎感却似棉絮一般。 沈听筠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答案,现在是八月,她忐忑支吾:“今天不会是……” “嗯,”他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委屈,“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沈听筠:“……” 你瞧瞧你! 你瞧瞧你沈听筠! 你竟然把人家生日忘了!那可是每年生日都给你寄芭比王冠的孟宴臣! 呜呜呜呜呜雄鹰般的女人赔一滴泪。 “吃蛋糕了么?”她无比愧疚,声音都弱了几分。 “嗯,妈妈买的。” 好捏,看样子也吃不下蛋糕了,“那宴宴子还有什么生日愿望嘛?” 宴宴子? 少年扯起嘴角淡淡一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从来都是懂欲擒故纵的,沈听筠便顺水推舟地顺着他的话追问:“万一我能帮你实现呢?” 孟宴臣欲言又止,在沈听筠鼓励的眼神下,终于开口道:“我想让旁人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别来沾边。” 沈听筠嘴角一抽,这生日愿望怎么这么具有针对性,都是过来扎她的? “那、那我发个朋友圈?”她心虚道,自己也清楚这总归不大好,但孟宴臣的感受总归更重要。 “妈妈会知道。”他翘起嘴角,俏皮地像个孩子。 “那……?” 他低头,从背包里翻出个盒子,“明德不让戴首饰,我们戴这个好不好?”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块手表,一黑一白,GSHOCK情侣限定款。 沈听筠瞧了眼手表,又打量了眼孟宴臣。 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孟宴臣这是有备而来啊? 刚要开口说句什么,棕眸便滢滢得凝望着她,真诚得让人害怕。 沈听筠:“……” 尊嘟是服了。 到这儿已经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了。 她还是硬着头皮捡了一块白.粉的电子表,往手腕上比量了一下。 孟宴臣攥住她的手腕,道了句“我来”。 而后翘着嘴角,眸色温柔地给她戴上了手表。 表带扣在脉搏处,这里,他曾用指腹擦过,掌心握住过,也用黑带勒红过。 他的动作小心仔细,好似戴上手表就是完成了什么仪式一样。 “好了。”他捉着她手腕,放在眼前看了看,欣赏艺术品似的,可又倏忽抬眸,冲她可怜的苦笑一下,“装反了,还得重戴一下。” 沈听筠真的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乎,孟宴臣又抓着她手腕捣鼓了一会儿,终于戴好腕上手表时,低头轻轻在脉搏处啄了一下。 沈听筠的耳朵也被他惹得红了几分。 “我给你戴。” 她抽出那块黑色的电子表,绕过他的手腕,很虔诚地扣进孔洞间,穿过表扣。 忽而就明白了相互戴表的仪式感,在不能互换戒指的年纪,便谨以此表诉衷情,也不失为一种契约与承诺。 “呐,戴好啦。”少女的声音,清甜似汤圆流出的芝麻馅儿,温柔软糯。 抬眸一瞧,倏地撞进一双温柔的棕色眼眸之中,眸底似含了花间潦水,温柔醇厚。 眼底似一滩小湖泊,再看下去,恐要被那些泛滥的柔情溺毙。 她被他盯得有些害羞,抬起小爪子捂住眼睛,可是仍忍不住咧嘴笑着,唇红齿白,脸颊上甜甜的酒窝来若隐若现。 沈听筠攀上他的肩膀,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躲过让人羞恼的脸红,却没躲过他胸膛里怦然的心跳声。 少年环抱着小姑娘,轻拍着她的薄背,低声哄着些甜言蜜语。 想起自己还没送什么生日礼物,沈听筠似小鼠一般,从他怀里偷偷抬头,冲他眨了眨眼睛。 “过来,我有个东西送你。”小姑娘语气神秘,把人勾了过来。 见他靠近,她便小弹簧一般——蓄势,发力,一把子跳到了他怀里,长腿缠紧了少年的腰,捧着他的脸哐哐就是一顿胡乱亲吻。 孟宴臣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间只能紧闭双眼承受那狂风暴雨般的狂吻,但被嘬得头晕眼花,有点抱她不住,只能快几步把人卸在高柜上。 沈听筠瞧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狼狈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也顾不上自己使坏把嘴巴亲麻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嘲笑他说:“你好像一只被变态吸猛了的猫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她前仰后合的傻样逗得轻笑,“怎么承认自己是小变态呢?” 沈听筠还在傻乐呢,边笑边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哥哥,过来。” 他凑近,小姑娘抬手举着手机,把橘子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咔嚓来了个自拍。 照片里,女孩笑颜灿烂地比了个剪刀手,狡黠似火红的小狐狸,少年矜贵儒雅,嘴角梨涡淡淡扯起。 明明没有肢体接触,也不是头抵着头的亲昵,可是这样随意一的抓拍,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青春甜蜜的气息。 沈听筠满意地看了眼照片,抬眸问孟宴臣:“需要给你P图吗?” “不用了。”照的挺好。 她甜甜一笑:“那可以挂出去嘛?” “嗯?挂在哪里?”他好奇地探过脖子,便见她戳开了朋友圈的背景。 “这里呀,我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挂在背景板上,就能一直显示啦。” 她弯弯眉眼,“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他扯扯唇角,“挂吧。” 沈听筠三两下便把背景换好了,滑下背景,笑眯眯地又欣赏了一会儿。 忽然想起什么,她问:“怎么突然换了一副眼镜?” 他抿唇,“没什么,想换就换了。” 但确实帅了不少,一定是她前卫的审美感化了他,所以说,多跟酷girl玩。 她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很好看,让我有种……自己悄悄私藏的crush,转眼就变成了大明星的感觉。” 听出她后半句的失落语气,孟宴臣探究地瞧了她一眼,试探地问了句:“你不喜欢么?” “不呀。”她垂眸,“只不过就是,从前都只有我一个人欣赏你美貌的……” 好似专属不再是她的专属。 孟宴臣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那我回去再换回那副好了。” “不用。”她攥住他的手,“我就矫情这么一会儿,按你自己喜欢的来就好。” 他翘起嘴角,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乱花迷人眼,可我只爱我的玫瑰。” 拂起她额前的发,少年轻轻落上一吻。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她想起他曾说过,“或许,安全感在于——我有一朵花,昳丽婀娜,那么多人朝她招手示好,那么多庄园花圃想将她供养,花游厉一圈,归来,仍旧选择栖身我的花盆。” 她安静地接受了这吻,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来。 · 孟宴臣不会滑雪,如今看她在雪道上驰骋的帅气模样,也来了兴致。 他的运动细胞还是可以的,网球拿过很多奖项,想来滑雪应该上手也很快。 沈听筠充当免费教练,她滑单板平花,转圈跟小陀螺似的,绝对够教孟宴臣的。 这东西跟滑板有点像,故而他也算有那么丁点基础,但因为两人身形上的差距,小小一只沈听筠时常扶不住那么大一只宴宴,故而摔跤数次,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两人摔得千奇百怪,每次都能解锁着地新姿势,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你摔倒了也不必立马爬起来维持形象,我会陪你一起奇形怪状地摔倒,然后哈哈哈哈。” 她很自由,就像清风一般无拘无束。 坐景区小火车,车上有推销人员推销话梅,免费试吃。除了小朋友,大家都矜持着不肯伸手,此时沈听筠乖巧地摊出小手,获得话梅一颗,喜滋滋地朝孟宴臣晃了晃。 孟宴臣嘴角一抽,犹豫一秒,也跟着乖巧伸手,用微笑掩饰讪讪的尴尬神色。 人生第一次白嫖,竟然是为了跟风讨要一颗话梅。 推销人看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幼儿园的小朋友。 沈听筠拍拍他的肩膀劝慰:“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们虽然失去了严肃面具,但我们获得了话梅糖呀,还是两颗~” 孟宴臣多看夜市一眼,沈听筠便带他去吃小吃,“饿了是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东西的,小吃嘛,人间烟火,值得一尝。” 孟宴臣突发奇想想试一次通宵,沈听筠便拿上小毯子陪他去24h的音像室,告诉他“熬夜也是种经历,早上的困乏是种独特的状态,别太频繁就ok。” 孟宴臣没看过恐怖片,跃跃欲试,沈听筠便翘着嘴角按下播放键,眼睛亮晶晶的,“嘿bro,等着嗷嗷叫吧,不过这也是种新奇的经历,nice~” 孟宴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男人的花臂,眼里有光,沈听筠瞧见他一眨不眨的模样,随手剥了个泡泡糖,吹着泡泡往他手上拍了一张纸,揭开,手臂上就印了个hello kitty。 小姑娘朝他抬了抬眉梢,“呐,花臂,这样就挺好啦,还是烧女款呢哈哈(^-^)” 她很开明,那些被钉上垃圾、颓废、不健康字样的事情,在孟家被视为禁忌的事情,在她这里却可以被容许,甚至陪着他一起胡闹。 可她又很有边界感,自她从澳洲回来——家中做客几次,他卧房也进过几次,这回出来游玩,她也在他房间呆过,小姑娘从来都是只坐房间的椅子,从不曾沾到他的床一分一毫。 好女孩,坏女孩,都被她一人演了。 两人胡闹了两天,付闻樱就开始催孟宴臣回家准备开学前的预热了,可前一秒,他还同她讲了想去看看夏末的荷塘,去江南采莲。 沈听筠自己从燕城出发时本来打算去科尔沁撒欢,这会儿也收了心思,安慰他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孟宴臣原本是不愿的,“没事,你不用管我,或者我送你过去了再走。” “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少女弯了弯眸子,“不过,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准你这个愿望啦。” 说着,拉着他的手去往下一站。 两人的目的地仍是燕城,但会在无锡转机数小时。 沈听筠有同学在无锡,家里有园林荷塘,沈听筠登门拜访,给她带了好些礼物。 因为是熟人私宅的关系,这片荷塘泛起小舟没有景区那么拥挤,船夫指哪打哪,短短十几分钟,她怀里已经抱了大捧的莲蓬与菡萏。 孟宴臣头顶罩着一顶荷叶,坐在船头安静地给她剥莲蓬。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出青翠的莲子,清脆的咔咔声不绝于耳。 这次完全是特种兵旅行,时间不多,小船游了一圈就算功德圆满,该回去赶飞机了。 临走前,沈听筠同他撑着那顶荷叶,把人拐到了草坪绿地上。 园丁拿着花洒,正在给草地浇水。 沈听筠上去打了个招呼,礼貌地接过水管,将水管接在了荷叶梗上。 她朝孟宴臣咧嘴一笑,清冽的水,自水管通过空腔结构的叶梗,从荷叶的叶脉当中喷洒出来。 翠嫩的荷叶好似一只大号的花洒,周遭的水似花瓣一样四散着压出漂亮的抛物线,空气中是清爽的青草气息和莲叶的清香。 荷叶扫过他,水珠落在他身上,恍若雨季那日踩水坑时淋得雨,少女献宝一样将湿漉漉的叶梗往他手中一塞,被水打湿的眉眼仍旧笑意盈盈,明眸善睐,好似亲近人的小耶耶。 她说:“哥哥,没有错过呀。” 他一怔,一时不明所以。 -回来吧,我们已经错过了雨季。 -哥哥,没有错过呀。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得偿所愿 免费阅读.[.aishu55.cc] 月亮生气了 开学前,付闻樱喊沈听筠回家吃顿饭。 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付闻樱备给她的学习用品,徐姨拿来一个行李箱,笑道:“这是夫人备好的,给小筠小姐在寝室用的。” 明德有午休,就算是走读生,中午也要回寝室睡午觉。 这些繁琐的事,付闻樱统统给她打点好了,到时候叫徐姨送她去宿舍。 付闻樱递来个卡包,“换季了,小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个牌子,这里面有几家还不错的品牌,余额也是足够的,记得备好秋冬的衣服。” 沈听筠乖巧点头,脑后甜美的蝴蝶结也跟着扑腾着翅膀。 孟宴臣瞥了眼她的公主裙,戏谑地冲她弯了弯嘴角——又装乖呢? 沈听筠无辜地努了努嘴——我本来就很乖。 饭后两人爬上阁楼,这里似乎被他收拾过了,原本的胡桃木架变成了小木柜。 木柜的柜门紧闭着,好似藏了什么秘密一般。 孟宴臣把人引到望远镜前,教她调试寻星镜,银灰色的皎月便映入眼帘,其上的陨石坑都清晰可见。 沈听筠忍不住惊叹:“哇塞——” 他轻笑一声,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煞有介事地跟她说:“月震了。” “嗯?真的吗?!”她也忙凑上去,凝眸一看,月球依旧祥和如故,哪有什么月震?就算真的月震,又岂是这架小小天文望远镜能探测得到? 被骗了,小姑娘冲他瞪圆了眼睛,恼怒地眄了一眼,“大骗子。” 他扯了扯唇角,声音也好似染上温柔的月色,“月亮每年月震一千多次,月光1.28秒就能洒落地球,可这里的人们却浑然不知。” 沈听筠点头称是:“大家忙着卷生卷死呢,低头捡着支撑生活的便士,哪有空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呢?” 月的天文知识,与《月亮与六便士》揉碎做一处谈资,倒也不违和。 他敛了眉眼,泄气道:“月亮生气了,所以每年滑走3.8厘米。” 说着,少年自她身边挪走了约四厘米。 “噗嗤——” 沈听筠被他这种幼稚的小把戏逗得一乐,弯着眸子调笑道:“快叫我嫦娥仙子!” “为什么?” “快叫一声!”她催。 “……嫦娥仙子。” 腾—— 小姑娘一下子扑腾进他怀里,嘻嘻笑着同他说:“这个叫嫦娥奔月” 笑声似银铃一般,惹得他耳朵微红。 小爪子按在他的心口上,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还不忘抬着眉梢调笑一句:“又月震了?” 少年被戳穿心事,不由恼羞成怒,箍着她的腰在她颈间蹭着痒痒,痒得她哭笑不得地告饶。 好容易哄住被踩了尾巴的孟宴臣,还得靠她搜罗来的星空香薰。 一点燃,琉璃间存着的蓝色星空瞬间亮堂起来,那是梵高笔下旋转的星空。 她戳了戳孟宴臣,“哥哥,听说对着星空许愿会很灵验。” 孟宴臣讶然,指了指手边的小只香薰,“你管这叫星空?” 小姑娘冷睇他一眼,威胁意思很明显。 少年的气焰软了下来,鼓了鼓腮帮子,识趣地许愿。 烛光洒在他的鼻尖与睫上,将少年的闭眼的模样渡上暖意融融的光亮,也不知他许了什么美好的愿景,嘴角缓缓翘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见他许完了愿望,沈听筠也双手合十,闭眼碎碎念:“希望明德的食堂好吃一点。希望明德的寝室环境好一点。希望我一个人住没有室友。希望以后逃掉课间操不会被发现。希望以后迟到翻墙不会被发现……” 孟宴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许愿要用香薰了,要是点蜡烛,她这么多愿望肯定撑不住。 他们躺在地板上,天窗明亮,看得见天穹。 可城市里光污染,即使看得见天穹,也望不见星星。 · 时隔许久,许沁终于又见到了沈听筠。 她站在女生宿舍的阳台上,瞧见沈听筠手里提着个小包,身旁是徐姨和宿管老师,还有托着她行李箱的孟宴臣。 许沁心里好像有块疙瘩骤然凸起,随手利落地关上了阳台的窗户。 明德好似太小,某日她吃午饭时,又撞上了沈听筠。 她在餐具区挑了两副筷勺,回头朝远处拿汤的孟宴臣抬了抬下巴。 宋焰走到许沁身边,将鸡汤放进她的餐盘,“看什么呢?再不走,没位置了。” “哦。”许沁失落地应了一句。 那顿饭她吃的味同嚼蜡,根本提不起兴致来。 无意识地,她开始关注沈听筠。 在探听到她竟然在艺术生扎堆的15班时,许沁忽而感觉到了一股爽利的鄙夷。 吊尾车,那可是差生呆的班级,大多是托门挖窗才硬塞进来的渣渣,一本都很难考上。 可当沈听筠同女孩子们手挽着手走在操场上去赶间操时,她又隐隐羡慕起那些差班的友谊来。 好班的学生只顾着学习,都没空聚在一起玩,班级的人情味很淡。 她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从小到大,都没有那样手挽着手五六个小姐妹走在一起过。 在这个学校里,愿意和她一起玩的,就只有宋焰。 又一次,她在甜品区给宋焰买慕斯,遇上蹦跶进来的沈听筠。 她手里攥着枚金灿灿的银杏叶,随手在冷柜里一捞,便捞出一盒草莓蛋糕来。 孟宴臣款款踱过来,睇了眼她手里的草莓蛋糕,弱弱发问:“又吃草莓味啊?” 两人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甚至中间始终隔了小半米,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 可许沁瞥见两人手腕上款式相似的手表,眉心狠狠一跳。 宋焰坐在餐位上,扯着嗓子唤了一句:“许沁,买好了吗?” 同学们的目光骤然聚集在那帅气逼人的宋焰身上,他身上那股拽拽坏坏的气质,最是吸引中学女生的偏爱。 如今这般明目张胆地宣示“许沁是我女朋友”这个词条,但凡是个人,都会夸赞一句——好一个爱的坦荡荡! 但沈听筠不做人好久,被不喜欢的人吵了耳朵,当场冷嘁一声:“喊你妹呢?” 路过进来买水的肖亦骁:“……” 肖亦骁抬眸看向许沁,脸色顿时一沉。 原本宋焰在二高中,两人私底下暗通款曲,尚且没被肖亦骁逮个正着。 但才一个月,张扬如宋焰,已经向全校昭告了许沁是他女朋友这事。 因为肖亦骁也在高中部,自然有所耳闻。 他已经旁敲侧击提点过许沁数次,但她似乎仍旧没有收敛,亦或是她可控制不住宋焰的张扬。 肖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燕城有名的实业家,肖舒云的名气更是震慑画坛。 如今自家妹妹和一个体育班的小混混纠缠在一起,还被肖亦骁逮了个正着,空气中的火药味可想而知。 背后那写着“宋焰”二字的校服贴在她的薄背上,仿佛烙铁一般滚烫,许沁僵在原地,脚下恍若生了根。 宋焰瞧见气氛不对,从椅子上起身,拽酷地站到了许沁的身后,一双星眸冷冷怒视着肖亦骁。 肖亦骁面色沉寂,冷声道:“沁沁,该回家了。” 许沁头皮发麻,冷汗沁出手心,心脏如同擂鼓。 宋焰扭头问向许沁,眸色不善,“他谁啊?” 许沁道:“我哥哥。” 宋焰闻言不禁冷笑,脸色转为嘲讽:“你当我傻啊?” 许沁觉得冤枉,却仍旧辩解一句:“真的。” 肖亦骁的视线压了过来。 许沁不好逗留,抬脚向哥哥走去,却被宋焰自身后扯住了手腕。 少年神色冷硬,瞪大眼睛命令道:“不准跟他走。” 肖亦骁见不得自家妹妹被混混扯手腕,剐了眼两人牵着的那处,“放开她。” 宋焰犹如火药桶,一点就炸,登时冲肖亦骁大吼一句:“用得着你管啊?” 肖亦骁攥紧了拳头,视线已经扫到了对方的脸上。 他是真的不懂,他领自家妹妹回家,怎么就要问过一个流氓混混的同意? 孟宴臣上前几步,自身后按住肖亦骁,低声调和道:“亦骁,别动怒,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抬眸看向许沁,“许沁,听你哥的话,回家。” 沈听筠忽然探出个脑袋,语气轻松地安慰肖亦骁:“没事啊,她要是不愿做肖家的妹妹,你看看我怎么样?以后许沁的零花钱可不可以给我啊?我超乖。” 原是勃然大怒的肖亦骁嘴角一抽,颇为无语地看向沈听筠。 孟宴臣也看了过来,眼底藏了些不高兴。 更不高兴的是许沁。 沈听筠抢走了孟家,抢走了孟宴臣,这会儿又要过来抢肖家? 她抬头深深望了宋焰一眼,声音有些低落:“宋焰,我要回家了。” 宋焰的眸中满是不可思议,震惊地看向许沁,脸上浮现出被抛弃的低糜痛楚。 孟宴臣冷睇着宋焰,平声道:“宋焰,我孟家资助你,不是让你过来谈恋爱的。” 宋焰登时脸色惨白,瞳孔轻颤着。 “孟宴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宋焰咆哮,怒气全然撒在了孟宴臣身上,“杀人犯!人命是你用钱买得到的吗?”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月亮生气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扑蝴蝶 可惜他却好似感受不到对方蓬勃的怒意一般,嘴角泛起一抹淡哂,好似在看舞台剧上的跳梁小丑。 宋焰冲上来便要挥斥一拳,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沈听筠一脚踹了张桌子搁在两人中间。 “不许欺负我哥!”小姑娘怒了,“你说你能不能正常点?人家兄妹回家,该着你啥事!就你这么强的控制欲,八成是骨子里的自卑洗不掉!” “沈听筠,不关你的事!”许沁从肖亦骁身后站了出来。 沈听筠恼她不争,“求你别傻逼——如果他内心足够强大,又长了脑子,都这时候了,肯定会立马切换到你的立场上,他这么闹,他都不怕回家之后你哥训你,你还替他讲话?你没事吧?” 许沁皱着眉头,眼底隐含泪意,一字一顿,“我说过了,不关你事!” “筠儿,”孟宴臣捏了捏她肩膀,低声哄着,“我们走吧。”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把刚刚踹出去的桌子拉回来摆正,才委屈巴巴地跟着孟宴臣走了。 他手里托着她买的草莓蛋糕,领她在绿茵场的长椅上坐下。 他想抬手戳戳小姑娘气鼓鼓的脸颊,但因着是在学校,顾忌她的名声,便蜷缩了手指,坐在一旁安慰道:“你别生气了,跟这种人犯不着。” 沈听筠郁闷:“不是。我就是觉得很内疚。” 孟宴臣给她拆开草莓蛋糕,连同叉子一道递进她的手心,“怎么了,说说?” “还能怎么了?我本来是来捞你的,这会儿捞上来了,又把肖亦骁搭进去了,真烦!” 沈听筠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好痛!她真的是给肖家挖了个天坑。 孟宴臣扯唇笑了笑,“你是说当年收养的事情?” 他知道原本孟家是要收养许沁的,但中途捡了筠儿,此事也就作罢了。 “可不嘛!”沈听筠皱了皱眸子,身影渐渐缩小,“我对不起肖亦骁。” 孟宴臣渡劫的雷,终究还是劈到了无辜者的身上。 “那都是他们的家事了,你不必自责。” 孟宴臣拾起脚边掉落的银杏果,指腹擦过饱满的果肉,“你看,这是银杏果。” 沈听筠撩起茶色的眼,看了过来。 “看起来是黄色的,但只要丢进水里——”少年随手将银杏果丢进雨后的小水坑,果子好似登时裹上一层锡纸,变成了银色,“就会改变颜色。” “人也是一样的,进入不同的生长环境,心性品性也会随之改变,这是你一个外人无法干涉的事。” 沈听筠心下稍稍释然,可仍不那么认同孟宴臣的话,毕竟在另一个时空,许沁养在孟家,不也还是跟宋焰纠缠? 年少的这一次架,另一时空是直接跟孟宴臣干起来了,这回虽然有她拦着,宋焰仍旧凭借一己之力创飞了肖亦骁跟孟宴臣。 “筠儿很清醒,”孟宴臣口吻中透着股欣慰,“你能看出宋焰不正常,我就放心了,以后离他远点。” 沈听筠:“拜托……” 只有许沁看不出来好嘛? “就像你,在学校总是离我小半米,我知道这是种保护。”她挖了口草莓蛋糕,“又比如我,我会在同学面前喊你表哥,我也在保护你。” 让两人的关系尽量看起来正常,亲厚却不僭越,才能在校园里安安稳稳。 而后的日子也算太平。 沈听筠会在周末抽空带孟宴臣去葡萄园摘葡萄。 草木尽情挥霍着一年中最为灿烂的颜色,山野涂上灿金与枫红。 摘葡萄时,身旁突然两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沈听筠想起孟宴臣的那面蝴蝶墙。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扑蝴蝶,追出去了好远,才将其中一只小蝶拢在手心。 “哥哥哥哥!”她兴奋地跑到他跟前,茶色的眸子亮晶晶,“小福蝶!” 说着,将蝴蝶小心翼翼地往他手心一渡。 孟宴臣便配合地拢起双手,任蝴蝶在指间扑腾着。 另一只白色的蝴蝶在二人身边盘旋,翅膀扑闪着,无端看出些许焦急。 沈听筠砸了咂嘴:“这是一对儿呢,哥哥,你欣赏够了没有?该还给人家了。” 少年打开手指,掌心的小蝴蝶立马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同空中那只寻觅它的白蝶缠绕几圈,一同飞往很远的方向。 孟宴臣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那两个小白点消失不见。 沈听筠给远去的蝴蝶配了个音:“看你蝶(爹)啊?” 孟宴臣:“……” 她是懂点浪漫的。 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好拽啊,小云彩。” “我看你墙上挂那么多蝴蝶嘛,猜你喜欢才捉给你的,不过,小福蝶还是活着的好看,虽然只是朴实的白色,飞起来就很漂亮~” 少年扯唇淡笑着应了一声:“确实漂亮。” 孟宴臣喜欢看星空,沈听筠便带他去游湖。 夜间湖畔华灯初上,两人在小船上随波逐流。 船有蓬,根本看不见穹顶。 孟宴臣觉得自己被骗了,眉眼间几分怅然。 却见小姑娘手指戳着湖面,扭头眉眼弯弯地冲他一笑:“哥哥你看——” 夜晚的湖面继承了夜空的深沉,是翻涌着的漆黑。 灯光化作粼粼的波光,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反射之下,那些细碎的光斑洒在湖水上,晶亮闪烁,好似夜幕上灿烂的星子。 城市看不到星星了,她却把星空从湖底给他捞了上来。 心底爱意泛滥,软得不像话。 可最浓情蜜意的时分,也不过是轻轻靠过去时,印在少女额头的,克制的一个吻。 小姑娘不满,电视剧里的人可不是这样谈恋爱的。 都这么久了,孟宴臣鲜少抱自己,也极少亲她,更多的只是揉揉脑袋,给她拢拢耳旁的碎发。 她拉着男朋友的衣袖不放手,“为什么你谈恋爱和别人不一样呢?” 少年握住了她的小爪子,“嗯?有什么不一样的?” “别人都是亲亲嘴巴,可你只会吻我额头。” 上次嘴唇相碰,还是那个雨季,雷霆时分她不服气的强吻。 孟宴臣从不曾亲过自己的嘴巴。 大概、大概是不爱吧QAQ 沈听筠难过地缩起了身子,不知何时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起来。 少年闻言,身子不觉靠了过来,眸底一片赤诚颜色,温言道:“知道为什么?” 沈听筠迷茫地看向他,“为什么呀?” 少年轻笑,牵扯起嘴角的小梨涡,“多吃点饭,我低头只够得到你额头。” 沈听筠:“…………” 说她矮!!! 矮脚猫生气,险些直接把人踢下游船。 两人吵吵闹闹地下了船,又在林间的卵石路上散了会儿步。 已是秋末,月色寒凉,林间光影斑驳,影影绰绰。 她的小手被少年裹在大手里,因为担心手冷,就裹着她的小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的围巾、手套、发卡……这些小物什都是孟宴臣买给她的。 他喜欢乱买东西,遇上什么新奇的小东西,就跟小狗叼树枝一样往她这送。 沈听筠一手拢了拢围巾,余光一扫,扫见林间相拥的两人。 男孩将手探进了女生的衣服里,灯光昏暗,笼罩着灯下的两人。 说实话,沈听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故而惊诧一瞥,便抽离了视线。 但孟宴臣不一样。 他的纯情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就这种小场面在他这里已经算是大事了,只是惊吓一瞥,便忙拉着沈听筠疾步而去,甚至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哥哥!” 她不满地抗议,这一声惊扰了林中的鸳鸯。 宋焰眉头一蹙。 许沁自缠绵中回过神来,听出那是沈听筠的声音,心底一时酸涩起来。 她垂眸,神色中带几分慌乱,便听宋焰嫌弃道:“怎么哪哪都有他们?许沁,你住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嗯,”她软软应了一句,“哥哥不同意,我还在争取。” “你哥怎么这样?你都这么大了,该尊重你的选择。”宋焰替她打抱不平道,“得空带你去我家坐坐。” 许沁扯起嘴角露出个笑,可心头远没有上一世时那般甜蜜。 一股没来由的失落席卷了她。 一想到孟宴臣身边站了别的女孩,她胸口便阵阵抽痛,心头泛起难以抑制的难过。 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学校里没朋友,陪在她身边的是宋焰,她爱的也是宋焰,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孟宴臣呢? 许沁倔强地攥紧了手指,心里暗暗较劲。 她不服输,她好想让孟宴臣服输。 她好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 沈听筠走了。 没错,她又走了。 她要回澳洲去和Ocean和Felix过圣诞节,重要性堪比中国的春节。 中国这边的圣诞节是不放假的,因而她请了个小长假,最后回学校参加个期末考试。 孟宴臣似乎对她去澳洲这事存有PTSD,她一提出自己要缺勤十四天,少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即便小姑娘一哄再哄,他那颗心仍旧悬在半空中,整个人十分没有安全感。 沈听筠是个极有主见的小姑娘,并不会因为男友的无理取闹而在大事上让步。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真的会回来,她把最宝贵的iphone12押给了少年。 “我肯定会回来的。”她软软地又说了一次。 时隔多年,孟宴臣又触碰到了这部手机,这一年旧金山发布了iphone5,他便知晓这手机来自未来,且看样子,距离它本来的那个时代已经不远。 少年垂眸,睫下笼罩上一层阴影。 这次,他牢牢握住了那部手机。 “你去吧,早去早回。” 少女冲他甜甜一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等我回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扑蝴蝶 免费阅读.[.aishu55.cc] 大勋公主本体 许沁将这次期末考看得很重。 明德每学期只有两次放年级榜,期中一次,然后就是期末这一次。 她成绩只算是中上,放在普班还好,可要是跟清北班的学生一比,是根本不够看的。 平日里她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可这次放榜,沈听筠的名字也会出现。 她想用实力显化两人的差距,何况沈听筠一走就是这么多天,课业肯定要落下,故而这次好成绩她势在必得。 因为住校的事,她同家里人闹了别扭,不想呆在肖家。 正值周末,宋焰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去他家里学习。 进入战时状态,许沁还不想同他放肆胡闹,便找个由头搪塞了过去。 戳开孟宴臣的朋友圈,她一滑背景板。 上面是只可爱的小白狗,下面是三天可见的设定。 许沁仔细分析了头像,个性签名与背景,丝毫找不出半点奸情的味道。 她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窃喜。 如此强烈,让她脑袋一热,便背上小书包,敲响了孟家的大门。 仅是数月,阁楼里就发生了好大的变化。 少年穿着高领的灰色毛衣,姿势闲适地靠坐在松软的懒人沙发上刷题,那是小姑娘置办的“人类狗窝”。 周遭是她买的会发光的月亮灯,星空投影仪,她封存的银杏叶,她给他画的星潮湖畔…… 许沁推开门,好似误入了他人之境。 孟宴臣原是以为小姑娘提早回家给他个惊喜,看过去的目光殷切灼热。 但看清来人时,少年的眸色陡然冷了下来。 手腕上的电子表滴答作响,吵得他心烦。 饶是平日温和如他,这会儿也沉下了脸色。 “出去。” · 沈听筠自澳洲回来时,给孟宴臣带回了个新科技,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幻想着他受到惊吓时的表情。 推掉几场并不是很必要的聚会,沈听筠提前回国。 一落地就火速往孟家赶。 燕城冬日落雪,她刚从夏日回来,就赶上漫天飞雪,不由地哇塞许久。 今天是周末,正好跟宴宴子一起组装新科技。 正当她跟徐姨打了声招呼,扛着一面巨大的纸板,蹦跶着上楼时,迎面撞上了下楼的许沁。 准确来说,是从四楼阁楼刚下来的许沁。 小姑娘怔了一下,然后冷着脸创死了全世界。 这次吵架,就犹如这个寒冷的季节,没什么风暴,全是寒潮。 孟宴臣跟她说过这个阁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并且除了她往后不会再有别人进来。 她就出国几天,提早回来突击一下,就被她撞上了。 沈听筠大彻大悟,依稀辨别清楚了其中的主角光环。 她有听孟宴臣解释,但对方的解释是: 不是他带她进去的。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那个阁楼。 沈听筠:“……” 傻子都看出来是假的。 马上就要考试,她没空和他掰扯这种拙劣的谎言,随手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又换了背景,开始闭关复习。 刚在澳洲过完十六岁的生日,她索性去酒店定了房间,免得孟宴臣过来找上她。 她是文科生,考前有些东西需要过遍脑子。 酒店的床上,沈听筠闲闲地翻着ipad。 可文字好似长了犄角,张牙舞爪地逃出她的脑海。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自己也不知缘何流泪,只是那种委屈憋在胸腔,惹得她胸口闷闷的。 她终究还是拖着浑浑噩噩的身子回家住了。 她想起八年前的一走了之,想起她这次回澳洲时,少年眉眼间的缱绻与害怕。 他说他已经ptsd了,别走。 …… 孟宴臣站在她家的入户厅,已经发出去了好多条拒收的消息。 少年吐出一口浊气,眼眸雾湿。 身上仍旧是家里那套灰色毛衣,他追得急,甚至没来得及穿件外套。 眼看就要晚上九点,仍旧没能等到他的女孩。 他给许沁打了个电话,追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个阁楼。 答案竟然是:“因为我懂你,哥哥。” 求求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少年字句薄凉,冷心冷情地告诉对方,以后走路遇见,都不需要跟他打招呼了。 彻底断交。 快到十一点时,付闻樱开始催他回家,什么事不能找个白天好好聊。 头一遭,孟宴臣忤逆了付女士。 “妈妈,事情很严重,我必须解决了再回去,这是我的担当。你们早点睡吧。” 然后坐在角落里头铁地继续等。 约莫又过了二十来分钟,电梯才叮得一声开启了。 少年立马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女孩。 薄凉的视线压过来,沈听筠冷睇了他片刻。 视线一扫,她左手手腕上的白色电子表已经摘下,空荡荡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棕色的眸子皱了皱,原本冷清儒雅的少年,这会儿缩在角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委屈和难过沉在眸底,闪烁不明。 滴—— 房门解锁,沈听筠示意他进门。 “真的不是我。”进门前,他还弱弱地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小姑娘淡淡“嗯”了一声,态度不明。 孟宴臣小心翼翼地换上了他的玉桂狗拖鞋,踩着耳朵纷飞的拖鞋进了女友的家。 沈听筠给他到了杯温水。 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又正值干燥的冬季,嘴角已经起了皮。 两人在沙发坐下,孟宴臣拘谨地蹙起了脚尖,乖巧地拢着腿,接过杯子抿了口水。 沈听筠说:“我从来没有查过你的手机。” 孟宴臣立马把手机往她怀里一塞,“你查你查。” 她把手机丢回给他,“没必要,我相信你。” “真的吗?我真没骗你,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闯进来了。”这事本就百口莫辩,他一时解释不清楚。 小姑娘点头,“行。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你如果喜欢上别的女孩,大可以跟我直说,我不会缠着不放,彼此都体面点。” “筠儿……”这话听着像是赌气,但却是格外清醒的昭告,“我对她没意思,我心里只有你。” 她扯唇,淡淡一笑,“好啊,我相信你的。” 这未免有些太丝滑了,让孟宴臣萌生一种她还在赌气的错觉。 他已经刷过她的朋友圈,发现背景已经换掉了。 她撤掉了他们的合照,换上了她与Ocean与Felix的合照。 骨戒分明的手指扣着玻璃杯,少年固执地盯着她,“你就是还在生气。” 沈听筠莫名笑了,友善地弯了弯眼睛,“我没有。我知道许沁怎么知道你那个秘密基地了。” 孟宴臣讶然,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小时候就发现了你的阁楼?” 他点头,惊讶于她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小时候看起来就很成熟?” 少年仍旧点头。 “呐,她八成是重生过来的人,还记得那个香消玉损的手机吗,锁机十年,正经人谁乱输密码啊。” 其实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支撑她的重生论,最有力的证明其实是那首青花瓷,可因为许沁提前拿出来表演,2006年的人们没能等到周董的青花瓷。 “她重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阁楼?”孟宴臣诧异,忽而又想起来沈听筠上次的那句话—— “我本来是来捞你的,这会儿捞上来了,又把肖亦骁搭进去了,真烦!” 所以……家里的妹妹本来应该是许沁? 少年惊恐地看向她,可女孩只是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有点扯,你可能也不会信,等两年之后,手机解锁,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我在手机里存了一些影像。” 沈听筠摊开手心,示意他麻溜把手机还回来。 “我信你,我也信π值可以算尽。”少年虚着眼睛,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手机太玄乎,不会把你吸走吧?” (太太解释下孟总的意思:π如果被算尽,则证明圆就不是圆滑曲线,而是由无数个小小段构成的正多边形,那么现代数学理论将被完全推翻,物理学、天文学、宗教乃至一切已有认知也将一并成为悖论,那时世界亟待形成全新的宇宙理论。且π作为无理数的代表,倘若无理数都能被算尽,那么随机性也就不复存在,则证明宇宙、人间、机遇、宿命……都是可以精准计算的,那么我们所处的人间,就好像高等文明设计的一款游戏,一切都只是代码与程序。ps:π已经被计算到了62.8万亿位啦~) 她闻言,咯咯笑道:“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孟宴臣拿出手机,递到她的手心里,“它没锁机的时候,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晃神,会有另一个我取代我。” 少女打了个响指,“噢噢,我家还养着他的本体呢,要不要看看?” 他嘴角一抽,生怕自己看到什么黄鼠狼之类的生物,语气也弱了几分,“哈?吓人嘛?” “不呀,过来。” 沈听筠将人引到次卧,指了指桌上的一盆茁壮的兰草:“这个花叫做大勋,就是大勋公主的本体,平时我亲切地叫它大勋花~” 少年耷拉着眸子,看了眼大勋花,又偏头看一眼沈听筠。 他无语的表情,配上关爱智障的眼神,让沈听筠觉察到了明晃晃的冒犯。 “凡人,你果然不懂!”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大勋公主本体 免费阅读.[.aishu55.cc] 拒绝自证 两个人又和好了,乌龙事件就此揭过,紧张的期末考试接踵而来。 进考场前,孟宴臣刻意从楼上的清北班跑来蹲她。 朔方苦寒,走廊里温度低,玻璃窗上凝结了层层的水珠。 少年从怀里摸出个热乎乎的粢米团递给她,小姑娘拢在手里,暖融融的。 他视线扫向她的袖口,羽绒服盖住,看不到结果。 少年轻咳一声:“筠儿,考试前记得把表戴上,看时间方便。” 小姑娘一撸起袖子,白色的手表正安安稳稳地戴在手腕上。 视线柔柔地黏在表上,少年低头,认真地拢好她的小袖子,嘴角翘起一抹浅浅的笑。 他摸了摸自家女孩的发顶,“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些常考点?” 第一科是语文,沈听筠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即使错了,也不要空着。” 这话,此情此景,未免有点双关意味,不知是说语文,还是映射他们之间的感情。 少年的心里一时柔软无比,棕色的眼底暖意融融,他动了动唇,声音轻柔好似害怕吵醒什么美梦。 “去吧,会有好结果的。” · 不日之后,便传来艺术生屠了文科清北排行榜的炸裂消息。 人传人,过来看榜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好似拥堵的小蚂蚁。 孟宴臣平日是不看排行榜的,他一直保持理科班的年级前十,只扫一眼成绩单上的前十位就好。 可这次,他也随着拥挤的人群,挤到了大榜前。 他个子高,看向高处的榜单也不过撩起眼睛即可。 “艺术生,还是十五班的,考了六百多,你敢信?” “我焯,什么怪物?” “学习这么牛逼,还去考艺术生?” “不会是抄的吧?” “也有可能诶,毕竟她上次才考五百多分,何况艺术生入学门槛那么低……” 正窃窃私语,一道寒凉的视线便压了过来。 好事者自动感受到那股低气压,纷纷噤了声,朝少年这边虚瞄一眼。 “知道你们长嘴了,但能不能别像狗一样乱叫?” 少年的声音并不大,轻飘飘的口吻,却压得人头皮发麻。 人群中有人悄咪咪地提示了句“那是国坤家的公子”,众人噤声,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 许沁站在人群外缘,攥紧了手心,脸色逐渐苍白。 她是理科班的,虽然不太懂文科,却也知道600分很难考。 但沈听筠却做到了。 她明明那么不学无术,明明已经断了中国教育十几年,怎么可能一来就考到六百? 纵使刚刚那些质疑的人被孟宴臣打压下去,许沁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这分数掺水。 被膈应了,许沁只觉得好像吞了个苍蝇,心里难受无比。 · 宋焰虽在体育班结识了一众小弟,但仍旧会偶尔抽空去找许沁,将时间分给她一些。 今天体育班炸裂了,大家都在讨论隔壁艺术生屠榜的事。 好事的小弟也给宋焰递来许沁的排名,“哥,嫂子这回考了478名,真厉害呀!” 相比一千人里中上的成绩,宋焰更好奇那个屠榜的艺术生。 艺术生都能屠榜,那他一个体育生,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于是他支起身子,下了楼梯去看一楼大厅上张贴的年级榜,赫然在一排突兀的“清北”班中,瞄到了“15班(音乐)”的字样,横着一看,沈听筠的名字映然其上。 其实没大家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六百出头的成绩,上面还有五六个人压着,不过是文科的学生少,三百多人占到前十,就显得很厉害。 宋焰对此表示不屑,扭头去看自己的成绩。 相比之下,他的成绩就好找得多,在底部自下而上瞟过去,几秒钟表找到了。 传闻中的主角姗姗来迟,路过那年级榜,瞧都不瞧一眼,咬着从超市买来的烤番薯便往楼上窜。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唤道:“沈听筠!” 沈听筠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自高处与那人对望。 “你一个艺术生,怎么考那么高?” 沈听筠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对哦,你一个普通考生,怎么能考那么低呢?我也奇怪耶。” 她的语气太真诚,迷惑不似造假,一时间把那人气红了脸。 “可是你进步也太诡秘了吧?你上次明明只有五百!”又有人跳出来质疑。 沈听筠咬了口番薯,深知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多跟我学学,说不定下次你也能进步一百分~” 终于有人跳出来直说了:“沈听筠,你不会是抄袭的吧?或者你弄到了答案?” 沈听筠觉得有趣,冲那人弯了弯眸子:“你这么想,不会你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们人多势众,指责起来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一人率先喊起“自证”的讨伐檄文,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小姑娘握着她的烤番薯,站在楼梯上,茶色的眸子微微错愕。 就在宋焰以为她就会像许沁一样低着头走掉时,小姑娘颠着番薯,步子稳稳地走下了台阶,走到了众人面前。 她眯了眯桃花眸子,冷笑道:“自你们妈的证啊?是你们怀疑我,你们不拿出点证据过来吵架,还要让老子去给你们找找证据?” 说完,小姑娘一把揪住刚刚带头喊自证的那个男生,直接把人往广播室里拖。 大家被惊得下巴掉了满地,只敢在后面尾随着两人。 正是午休结束的时间,学生们大多已经从寝室回来,准备上课,这会儿,广播滋啦一声响得很刺耳。 “叩叩——”麦克撞击的杂音。 紧接着,清甜但很冷酷的女声自广播那头传来:“朋友们我是沈听筠,呐,这是我绑过来的朋友,二年七班的赵云嵩。” 孟宴臣猛然抬头,丢下手里的笔,疾步往广播室赶去。 “赵云嵩同学怀疑我608的成绩有假,理由如下——” 沈听筠将麦一递,怼在了赵云嵩的脸上,示意他赶紧说。 但当着全校的面,赵云嵩嘴唇颤抖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沈听筠鄙夷地冷嘁一声,“怎么不说话?不会只敢躲在背后说人坏话吧?老鼠,求你别做孬种。” 这话成功刺激到了赵云嵩,于是他把之前说过的质疑,和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一吐为快。 听完了赵云嵩激昂的抨击,一条条看似有道理,也很快引起了同学们的共鸣。 沈听筠接过麦克表示:“我靠实力考的分数,心里也没觉得608这个分数有多牛逼,出门买个红薯就遇上红眼病,妈的晦气!有一条我可以坦白,五百分那次是我在控分,因为我需要进步奖学金给我表哥买好吃的。” 话锋一转,小姑娘不屑道:“赵云嵩同学将会在开学前找出我抄袭或者作弊的证据,找不出的话,我见这种造谣人士一次,砸他红薯一次!也劳烦大家记住赵云嵩这个名字,往后要是被人背后中伤了,搞不好又是他这破嘴。” “吧唧——” 广播那头传来软糯的一声。 门外围观的众人传来一片唏嘘,宋焰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孟宴臣推开人群挤进去时,赵云嵩的脸上已经被压了黄澄澄的红薯泥。 她的话他全听见了,一方面气她太冲动,一方面看她能够保护自己,又有点石头落地的踏实感。 “没事吧,筠儿?”他担忧地扯着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她跟人打架受伤。 “有事,快被气成小河豚!表哥他们好坏呜呜呜!” 因为麦没关,兄妹俩在旁的对话也就被全校听去了,莫名怪甜的。 这沈听筠,怎么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后一秒就变成被欺负的小河豚了? 莫名戳中大家笑点,教室里哄笑一团。 许沁垂着眼帘,握紧了手中的笔,关节发白,微微颤抖。 这场闹剧以沈听筠被请去校长室喝茶为中断。 她嗓门大,人群中又揪出那几个刚刚叫嚣的脸熟面孔,非要人家跟她一起去,不然就是包庇。 因为广播还开着,这会儿全校人都听见她的大嗓门,听见她那声“包庇”。 终于有老师过来闭了麦,这闹剧才得以消停。 铃声响起,各个教室里仍旧是一片热烈的讨论,任课老师拍了拍桌子,“安静!” 可少年人们的心思仍旧在事情的后续上,校园贴吧的楼默默盖起了百来层,数量还在不断刷新。 校长室里,沈听筠被安排一次重考,要换题,难度差不多的情况下,六科完全重考。 沈听筠拒绝:“我不自证,凭什么让我多做一套题,写字还累呢!” 班主任劝道:“这次是公关危机,学校需要尽快给同学们一个交代,小筠,配合一下好不好?” “他们造谣,凭什么让我重做这么多试卷?”沈听筠还是那句话,“不自证,我要他们自己去找证据。” 校长怒:“打电话给你家长!” 沈听筠冷笑,拨通了Ocean的电话,递给了校长。 Ocean说,在考虑买国际通稿,歌颂下明德让受害者自证的光荣行为。 Ocean说,校长的背后交易,她三天之内就能挖出来,威胁他最后享受下做校长的滋味。 Ocean说,把电话给孩子吧gentleman,我与你无话可说。 校长当场面如土色,语气缓和了180度,点头哈腰地道歉。 沈听筠说:“Ocean呜呜呜!他们欺负我!” Ocean问:“宝贝不哭,你做了什么呢,是等学校替你主持公道,还是自己争取呢?” 沈听筠说:“我破了他们的小集体,单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按着他,在全校广播上battle,让造谣的人拿出证据。” 沈听筠吸了吸鼻子,想起狗学校让她自证:“我也拒绝了自证,然后他们就找家长了,乌乌!” “Good girl。”Ocean笑了,“你做的,真的很棒,我为你感到骄傲。”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拒绝自证 免费阅读.[.aishu55.cc] 颤意的吻 因为自身的努力争取,更是因为Ocean做她坚强的后盾,这场仗,沈听筠赢得很漂亮。 不仅是被迫领了军令状的赵云嵩在查她,好事的同学也纷纷开始了考古。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们查到了沈听筠以前的成绩单,查到了她和Felix一起出席各种晚宴,查到了她澳洲沈氏小公主的身份,查到了她射击比赛的帅气照片,查到了她小提琴国际比赛的影像,查到了她在斯里兰卡救助海龟的推文…… 最炸裂的还要属荡树枝这项特长。 从前沈听筠还偶尔收得到一两封情书,这下彻底没有了。 好捏,她已经有宴宴子了。 小姑娘上台领她的奖学金时,明德的校长也不着痕迹地换掉了。 落雪纷纷,孟宴臣领完他的奖学金,便走到沈听筠身边,调子一扬,质问道:“进步了100分?” 沈听筠正拆红包,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尴尬,“啊……是呀,哥哥教的好。” “哼,”孟宴臣冷哼,“你刚回国,跑来找我补习的时候,骗我数学只有40分。” 沈听筠扁了扁嘴,软软的眸子望向他,“谁叫你那时不理人的,我要是不扮菜鸡,你肯跟我说话?” “骗子。”少年呲哒一句,不理她了,转身要回班级。 沈听筠忙将人拉住,哭唧唧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怪明德,哥哥你有所不知,年级第七的奖学金只有一百块!进步一百分可以有进步奖两百块,乌乌,人家真的很需要这三百块!!!” 人多,孟宴臣缓缓拂开她的小爪子,心里已经化成了棉花糖浆,可面上仍旧故作生气,“回家再说你。” 小姑娘垫脚,拢着手在他耳畔神秘兮兮道:“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少女轻柔的声音好似春风,吹乱了他心底的一滩春水,扰起绵绵不断的涟漪。 少年的呼吸微乱,心脏砰砰冲撞着胸膛,还在顾自消化着她的撩拨。 沈听筠趁他分神的功夫,一爪子夺过他手里的红包,坏坏一笑:“钱要给老婆保管,放我这吧。” 说完,屯粮仓鼠一般,一溜烟逃走了。 “诶……”孟宴臣伸手,可什么也没够到,只能目送着仓鼠与红包俱与他远去,徒留怦然的心跳。 走廊里,少女步子灵动,拿到奖学金,整个人也跟着喜气洋洋,翘着嘴角,酒窝若隐若现。 15班时艺术班,美女很多,恰好16班就是体育班,男生扎堆,因而这边的走廊里,时常看见16班的男生靠着窗台,有意无意地欣赏路过的美女。 宋焰的一个小弟感叹:“那个就是沈听筠,真漂亮啊,你看她的眼睛,像他妈琉璃一样!” 另一人感叹:“看着眼熟,像不像那个——” “哪个啊?” “我老婆~” “滚你妈的哈哈哈哈!” 转而他们谈论起宋焰的女朋友:“你说咱哥,怎么找了个闷葫芦?漂亮是漂亮,可成天听不见她说一句话,不觉得没意思吗?” “诶,这你就没见识了吧,那是肖家的千金,白富美呐,你没看见焰哥平时啥伙食?” “你特么就知道吃,你干脆找个打饭的做相好得了!” “去你妈的傻逼!” 这些话,被一旁路过的宋焰听了个正着,眼神一扫,小弟们纷纷收了话匣子,卖笑地唤了声“焰哥”。 宋焰淡淡“嗯”了一声,好似没把两人的话放在心上。 放假的时候,兄弟们聚在一起打游戏,窝在沙发里喝酒。 兄弟们好奇,便会聊些有的没的,有人问宋焰,到底喜欢嫂子哪里。 宋焰想了半晌,口吻有些迟疑:“许沁——说漂亮吧,漂亮女孩多了去;说优秀吧,她成绩只能算中上游;说温柔吧,真没看出哪儿温柔了;说大方吧,更是沾不上边,相差十万八千里。[1]” 兄弟们起哄,一个有文采地便畅想道:“宋焰这样的人,配得上他的应该是个大气的女孩,可以不活泼不爽朗不外放,但内心性感而肆意,举手投足都霸气飞扬。[2]” 这话说道了宋焰心坎里去,他叹息一声:“可许沁呢,不爱说话,表情匮乏,总低着头,不与人视线接触。真和她对视上吧,便看见空幽幽的黑,仿佛看着你也没把你看进去似的,目中无人。[3]” 说着,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样一双浅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好似琉璃。 他嗤笑,“这世上,最能挑起男人仇恨与胜负欲的,莫过于抢女人。[4]” (标注1234:引用自玖月晞原著原文《一座城,在等你》) 兰少虞这几天总是跟孟宴臣腻在一起,刚放寒假,他本来打算和自家小姑娘一起快乐学习的。 憋了一个学期,兰少虞终于蠢蠢欲动:“表哥,我决定了,我这就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滑雪。” “谁是你表哥。”孟宴臣嫌弃。 “表哥,你就别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称呼了,人家追女孩,都有兄弟助攻,你呢?你就只会劝我放弃!” 孟宴臣也是无语了:“你没看见她手上的手表吗?” “看见了,小兔子戴的手表都是白白净净的,好可爱啊~~~~” “……” 所以没人发现那是情侣表吗? 所以他的小心机小算计,在这群求偶期的雄性眼里,根本不奏效是嘛? 孟宴臣吐出一口浊气,眸色认真的地同兄弟说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要结婚的那种。” 兰少虞冷嗤:“我不信她那样自由的人,会接受商业联姻,我注定就是那个带着她逃婚的骑士!” 嘶—— 怎么油盐不进呢? 孟宴臣冷了眸色,抬手掐住兄弟的下巴,力道不小,气场发沉,一字一句骂道:“男小三,都给爷滚。兰少虞你要是敢挖墙脚,就等着死吧!” 说完狠狠松开对方的下巴,失礼地将客人自己丢在客厅,顾自上楼不理人了。 兰少虞:“……?” 他有理由怀疑孟宴臣喜欢上了表妹的未婚夫,要不怎么不顾兄弟的爱情,也要维护那男的!? · 一个冬末的傍晚,天空是极其温柔的蓝粉色,好似大自然爱美,加了滤镜一般。 孟宴臣敲响了沈听筠的门。 小姑娘有猫冬的习惯,如果不是去滑雪,那整一个冬天都会在屋子里呆着不出来。 就好比这次,她已经一个礼拜窝在家里,不肯跟孟宴臣出去溜达。 寒假马上就要结束,这次,小懒猫终于长长打了个哈欠,答应同他出去走走。 “冬天,好冷的。”小姑娘出门前还在挣扎,缩在厚厚的棉衣里,做了个发抖的表情。 孟宴臣把人扛着下楼了。 沈听筠也懒得走路,任他扛在肩膀上,塞进了车里。 她困困地瞥向车窗外,才发现今天的天空尊嘟好好看。 司机载他们去了城市之眼,两人坐上了摩天轮。 沈听筠倒是对摩天轮不感冒,她在许多城市坐过摩天轮,升落间,见证城市的风光景色。 小姑娘懒懒地靠着椅背,扭头看了会儿风光,天空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玻璃,光的折射极巧妙地抖落些粉色云彩,又因为冬季的冷空气,给天色罩上一层朦胧的白色。 视线一撇,沈听筠瞧见少年握紧了扶手,身子轻轻抖着。 “哥哥?”她讶然地抬了眉梢,探身凑过去,捧住了他的脸,“你害怕?” 孟宴臣的脸色有些发白,双唇颤抖着扯出个浅浅的笑来,“还好,不是很怕。” 沈听筠并不知道孟宴臣恐高,这会儿便拉他在地上蹲着降低高度,尽量让他蜷缩着身子,抬手紧紧抱住了他,企图渡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恐高为什么要坐摩天轮呢?”她声音透着分责怪,透着分心疼。 孟宴臣也没想到恐高的心里如此难以克服,其实如果她不拉着他缩在地上,他或许还能撑一会儿。 即使内心恐惧,少年仍旧固执地盯着窗外,感受着上升的高度,视线紧紧追随着前面一个舱位。 沈听筠抱着他,温柔地揉着小狗的头发,低声哄着别怕,马上就到地面了。 忽而一个吻落在她鼻尖,那吻带着几分匆忙和颤抖,迅速地滑到少女的唇瓣上,温柔地擦过唇齿,叼着她的唇瓣沉溺地一吻再吻。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献吻,平日尔雅克制的少年,在学校里就算她扯了他的衣袖,都要一点一点拂开,这会儿却缩在她的怀里,主动送来颤意的缠吻。 “最高点。”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唇上沾了水渍。 “嗯?” 茶色的眼底雾气弥漫,有些迷离,她没听懂。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少年轻笑着,好似自己使了什么不得了的小把戏,求得了神明的祝福。 人们都说,在摩天轮高点接吻可以相伴一生,听起来荒谬,他却一往无前地相信了。 沈听筠从没听过这种传闻,故而得知缘由后,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当真是智者不入爱河,这种话孟宴臣都信? 她走在前面,笑得蔫坏,孟宴臣的腿还有些虚飘,好容易追上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你笑什么?” “说出来怕吓死你。”小姑娘卖起了关子。 少年来了兴致,愉悦地勾着嘴角,“快,把我吓死。” “哼哼,”小姑娘得意道,“以后你要是甩了我,我就叫人把你绑到摩天轮上,直到转到你后悔了,回来哭着抱我大腿为止。” 他轻笑一声,觉得小姑娘好生泼辣,却泼辣得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少女转身,眉眼弯弯好似月牙,“我的男朋友很勇敢,很忠诚,很温柔很浪漫,我很爱你。” 说着,踮脚抱住了少年。 少年嘴角难抑的上扬,低头蹭了蹭小姑娘的发顶,“我也很爱你。” “所以……能不能把朋友圈的背景换回来,乌乌——” 世人皆知智者不入爱河,可却不知,遇你后,再难做智者。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颤意的吻 免费阅读.[.aishu55.cc] 她的蝴蝶 开学前,付闻樱又喊沈听筠回家吃饭。 于是时隔一个漫长的寒假,沈听筠终于肯再光顾孟宴臣的阁楼,但却不许孟宴臣进来了。 说起来怪离谱的。 小姑娘把阁楼上了锁,直到三天之后,才过来把锁给撤下。 “哥哥,你待会儿肯定会哭死的。”她神秘兮兮地同他说着,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孟宴臣想过很多种死法,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哭死,淡淡反驳一句:“不可能。” “好啊,那你等着哭死吧。”小姑娘丢下一句,而后打开了阁楼。 因为已经入夜,阁楼里没开灯,窗帘似乎也给拉上了,屋子里乌漆嘛黑,只有门口的一束灯光斜斜照进来。 孟宴臣总觉得沈听筠可能要趁着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对自己做点什么,毕竟她平时也没少占他便宜。 这般想着,脚步便有些犹豫。 沈听筠扯着少年的手腕,沿着房间的边缘把人领到懒人沙发上。 室内漆黑寂静,更称夜色浓郁,少女清甜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她同他讲了句悄悄话。 “哥哥,我给你捉了一只大蝴蝶。” 说着,她打开装置,只见灵光一闪,蔚然绚烂的一团星云便已完全立体的形态,盘旋在这小小的阁楼,盘旋在两人的眼前,黑暗之中,神似蝶翼的星云舒展着华丽的翅膀,核心的雾蓝色向外席卷出诡异妖娆的瑰色,火焰一般萦绕着核心的重重蓝紫。 少年一时间被这美丽震撼了双眼,即使黑暗,眸中仍旧映着星云的光芒,流光闪烁不已。 “距离地球两千一百光年的蛇夫座,有一团很漂亮的星云,叫做‘M2-9蝴蝶星云’。”小姑娘解释着,“因为引力的缘故,两颗恒星相互绕转,在即将相撞时抛出外层气体,向两端扩散。星星碎掉了,星星把彼此撞成了翅膀的形状。” 她不由地唏嘘着,“两颗恒星因彼此的光芒而相互吸引、用上万年靠近,风尘仆仆地赶了那么多光年的路,可越靠近越沉沦,引力越来越大,最后他们只能相拥而死,撞出的漂亮星云,也只能由后人来观赏。” 少年沉默了片刻,眸中仍是星云洒来的亮光,“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星星不是死掉了,只是舍弃原本的躯壳,转化成星云的形态。” “滚烫的圆球一旦相交就会破碎,可缥缈浮动的云,却能游刃有余地进入对方的身体,触摸,缠绵,热吻——游刃有余地融为一体,即使苛责如引力,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他说这话时,嘴角始终擒着抹浅淡的笑意,可眸底却炙热异常。 “这样吗?”女孩心中顿时舒朗起来,“那这么说,故事是happy ending!” 少年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低醇温柔,“嗯,一定是happy ending,我保证。” 沈听筠开了灯,孟宴臣这才瞧见空中用特殊材质的细绳悬挂的玻璃板,玻璃板斜斜地吊在空中,下面是拟全息投影的装置。 他忽然想到那天她生气时,阁楼上遇见,手里提着的偌大纸板。 原来是这个。 少年的眸色忽明忽暗。 小姑娘送完了礼物,便背着小挎包准备回去了,她走到门口,刚压下门把手,肩膀上便搭上一只手。 少年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就快贴上她的薄背。 他捏了捏她的肩膀,手心微烫,隔着薄毛衣传递过来,焐得被他压在掌心的小肩膀都热乎乎。 小姑娘扭头,舒展着眉眼看向他,“怎了啦?” 棕眸灼灼,他的声音却轻松而散漫,“大学,我们去一个城市好不好?”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缘何突然提起这事,“我的成绩不如你好,而且还要看艺考的分数呢。” 少年皱了皱眸子,哀伤地垂下了眼帘。 沈听筠嘴角一抽,也不知他哪来的柔弱,“……你又怎么了?” 少年赌气几秒,手裹住了她压门把手的爪子,冷嗤:“我哭死。” ……他果然还是哭死了。 小姑娘轻笑:“我要走了,松松手。” 少年恍若未闻,“为什么总是送我蝴蝶?” “嗯?你不是喜欢蝴蝶吗?”小姑娘一脸理所当然。 墙上挂着的和瓷瓶里攒着的纸条一样,都是骗她的,小傻子。 少年抿了抿唇,“我喜欢什么,你就送我什么?” “当然啦,千金难买以你开心。”女孩不假思索。 “可我更喜欢你。”棕眸锁着身前的小姑娘,眸底情愫浓重。 后面的话自然不言而喻,可他遇上的却是万年直球沈听筠。 沈听筠只顾着打趣他,指腹一擦鼻尖,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姐的冷酷,零下八度。” 孟宴臣:“……” 送走他的小姑娘,孟宴臣重回阁楼,拉开了角落里的柜子,想再看眼筠儿小时候的东西。 这柜子没锁,只用一幅画封门,只要一拉开柜门,斜靠在里面的画轴就会滑出来。 此时,画轴如常滑了出来。 孟宴臣微微错愕,她没有碰他的柜子。 她也从不曾问起过柜子里面装着什么,给够了他充足的个人空间。 他攥着拿画,莫名涌起个犯贱的想法——沈听筠为什么不能多管管他? 其实她可以吵着要翻他的柜子,也可以闹着去查他的手机,这也是种爱的表象,可她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 作为代价,孟宴臣至今还不知道她手机的密码,更别提查手机什么的。 沈听筠曾跟他吐槽过,某某的男朋友竟然查了某某的手机。 她当时笑得很无语,“哥哥,怎么会有男的翻人家手机啊?” 孟宴臣懂得察言观色,这时候就不跟她唱反调了,“彼此不信任吧。” 小姑娘冷嘁一声,“那还在一起做什么?下一个更乖。” 孟宴臣忐忑地故作无事,口吻平淡地试探:“那要是男朋友的话,可以查手机吗?” “咱们不就在说她男朋友的事吗?”她蹙眉,态度已经很明确,“不可以,除非他明天就死了,我才能满足他这个遗愿。” 孟宴臣:“……” · 余霞散绮,明河翻雪,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沈听筠十七岁,升读高三,三月份参加了艺考,如今正是四月孟夏。 春花烂漫时分,沈听筠在清北班的门后探出个脑袋,犹如明媚狡黠的小狐狸。 小狐狸盯了孟宴臣好一会儿,也不见她的好哥哥分神瞧她一眼。 还是同桌推了推孟宴臣,这书虫才从厚厚的书堆中抬起头来。 沈听筠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少年顿时温雅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 久未归家的少女个子窜起来了点,额头已经能抵到他的下巴。 因为音乐集训,两人分开了几个月,这会儿她才回来不久,便过来勾他出去约会了。 两人总是错开,不是她外出集训、艺考,就是他在外应对自主招生选拔。 这会儿终于见上一面,空气都跟沾了糖浆似的黏腻。 沈听筠举了举手里的票,冲少年坏坏一笑:“哥哥,今晚音乐会,去不去?” “……晚上有自习课。”温润的声音里藏了些劝诫。 “哦,”少女却是满不在乎,“那我去找别的男朋友好了。” “!?回来!”少年忙扯着她的衣角,把人领到楼梯拐角的无人处。 不觉地,他蹙起了眉头,声音也跟着发凉:“别的男朋友?你还有几个男朋友?” 沈听筠无语地睇着他,翘了翘嘴角,“就属你最多事,其他那几个都很乖,再问东问西,小心我把你踢出群聊。” 正宫表示:“……” 孟宴臣弯腰夺过小姑娘手里的票,冷嘲:“票给我,我去见见你的二房三房。” 小姑娘闻言咯咯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大房?” 票被他都夺了去,她手心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可以去这个音乐会,但你要请假。”孟宴臣让了一步。 “我不,我就要翘课,我要翻墙出去。”沈听筠一身反骨,正是叛逆的年纪。 孟宴臣有些无语,摸了摸她的发顶给小作精顺顺毛,“乖,贴吧上讨论你的那个帖子,楼层还在涨呢,你也不希望被他们抓到小辫子对不对?” 循循善诱之下,沈听筠妥协了,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泄气:“好吧。” 孟宴臣垂眸瞧着小姑娘有些败兴的模样,复又安慰道:“你要是想翻墙,家里的花园好多假山和高墙,上回我抱你上去,你还下不来了,多好玩。” “……哥哥。” 这是来安慰她的吗? 孟宴臣到了才知道,沈听筠带他去的音乐会,地点竟然选在一家酒吧。 按道理,未成年应该进不了,可小姑娘拿的是亲友票。 临进门前,孟宴臣拉住她,乐声已然嘈杂,他凑近她说道:“要进去吗?里面很危险。” 沈听筠点点头,“这是我好朋友家的店,我们是两年的同学。” 少年这才稍稍安心,可踏入酒吧的大门,仍旧是紧紧攥着她的小爪子。 舞池里扭动着衣着随性大胆的女郎和男人,音乐声震耳欲聋,彩灯变换着颜色,过高的闪烁频率格外刺目。 沈听筠低头看了眼手表,又瞥了眼舞池里摇晃的人们,问道:“哥哥想进去跳会儿吗?” 孟宴臣凝眸睇着她,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我想进去跳么”。 小姑娘瞧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牵着他的手,擦边走到了一间包房,进门前,同他神秘兮兮地讲道:“哥哥,待会儿无论遇上什么,你都别惊讶,也别乱叫,就乖乖坐着,该鼓掌鼓掌,该吃蛋糕吃蛋糕,知道么?” 虽然不懂,但孟宴臣还是乖乖点头,陪她闹去了。 两人推门而入,却根本没有验票人员,走进包厢,皆是些沈听筠的朋友,热闹地招呼她过来。 沈听筠笑眯眯地同大家介绍:“这是我表哥孟宴臣,今天来补齐大提琴手的空档。” 一旁的孟宴臣:“……?”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她的蝴蝶 免费阅读.[.aishu55.cc] 厕所还原 他惊诧地看向小姑娘,可周围的大家却非常热烈地鼓掌欢迎。 沈听筠低声同他说:“李斯特的《爱之梦》,拉完才可以解锁新剧情。” 包间里统共五个少年人,一个大提琴手,两个小提琴手,另外是钢琴和指挥。 五人合奏了一遍,算是预热。 孟宴臣眼看着四人做贼一样把乐器藏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青年推门而入,冲孩子们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又涌进来些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听他们交谈,孟宴臣依稀猜出大概是要求婚,因而在奥地利男人单膝下跪拿出戒指时,少年并不像其他四位少年人那般激动。 沈听筠拍了拍他手背,五人便如同小蜜蜂一样,勤劳地给老师们奏起了仙乐,合力将浪漫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舞池里是天旋地转的彩灯与迷醉的电音,包间里是华贵优雅的古典乐与求婚现场。 孟宴臣从包间出来时,还觉得世界有些割裂,神情略微恍惚。 而沈听筠则是陷入另一个极端。 小姑娘一只手被他攥在掌心,一手在脸上胡乱抹着泪,口齿不清地呜咽着:“呜呜呜呜太感人了!” 孟宴臣早注意到她的眼泪了,曲子拉到后面还没结束她就开始泪意泛滥了,身为一个氛围组,却被主角的氛围感动哭了,一边搬砖一边流泪,怪可爱的。 “人家求婚,怎么把你给感动成这样?”少年停下脚步,给她擦了擦眼泪。 吧嗒吧嗒,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原本没那么感动的,拉曲子太投入了,乐声又那么煽情,乌乌就狠狠共情惹。” 孟宴臣一语戳破她的小心思,少年扯唇,笑意蔫坏:“不会是代入自己被求婚了吧,筠儿?” 沈听筠被戳中心事,登时恼羞成怒:“才、才没有呢!” 说着,小姑娘别扭地捶了他一粉拳,声音听得出在怄气:“我去趟洗手间,你别乱跑!” 说完,慌不择路地逃了。 他看着她仓皇逃跑的小影子,忍不住轻笑一声。 筠儿期待求婚呢。 可她年岁还那么小,他甚至舍不得多碰她。 还是要再养养的。 沈听筠跑进女厕所时,一对鸳鸯正在洗手台上野合,做得正欢。 更炸裂的是,她正撞上宋焰捂住许沁的眼睛,“小孩儿不能看这个。[1]” 许沁抓住他的手:“怎么不能看了?[2]” 宋焰凶她:“你丫的,别的男人屁股有什么可看的?找抽呢是吧?[3]” “那我能看谁的?[4]” “老子的。[5]” 站在二人身后进不去卫生间的沈听筠:“……” (注:1-5为原著主角台词,此处为直接引用) 又是卫生间,又是这如胶似漆的模样。 沈听筠又一次表情酸涩地捂上了耳朵,皱起五官,就像吃到一颗报吃到要命的话梅糖——求一双没听过这种油腻发言的耳朵。 这地方太鬼畜了,她不能久留,转身边走。 离开时,宋许二人刚好转身。 宋焰瞥见了她的背影,心底猛地一颤。 小姑娘慌里慌张地跑到孟宴臣跟前,垫脚冲他告状:“哥哥,这里流氓太多,我们快走吧!” 孟宴臣也有此意,她走开的这一会儿,少年已经婉拒了几个过来搭讪的妖娆女郎。 他握紧了女孩的小爪子,牵着她走出了酒吧。 不知何时,天空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两人逃学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带雨伞。 知道她最喜欢下雨天,故而孟宴臣只是脱了外套罩在她的头上,陪她静静贴着墙角,伫立着赏了会儿雨。 黄色的灯光将雨丝点做金丝,水坑里也好似浮着一层灿烂的金箔,被落下的雨滴砸出绚烂四溅的细小水花。 沙沙,滴滴答……周遭尽是雨水落下的静谧。 沈听筠想起一首日本的小诗。 小姑娘拈着轻松的调子,声音清甜:“下次你撑伞低头看水洼,就会想起我说雨是神的烟花。” 那是山本起司的诗,少年看向她漂亮的眸子,映着灯光与晶亮的雨丝,愈发显出透亮的琉璃色来。 他捏捏她的脸颊,浅笑道:“好有诗意的小云彩。” 沈听筠嘻嘻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甚是可爱。 孟宴臣自身后拿出一小束玫瑰,变戏法一样递到她跟前,茶色的眸子一亮,小姑娘哇塞一声,“你从哪弄得?” 他扯了扯唇角,牵扯起一侧的梨涡,看向玫瑰上沾着的雨珠,“夜店里。” 筠儿期待求婚,现在他还没有成年,暂时给不了。 可他怎么舍得看她眼巴巴羡慕着旁人的玫瑰? 夜店里有专门坑人的花贩子,她们会往人手里递一大捧玫瑰,说只要十元。 等那人付了钱,又说一支卖十元,一大捧下来,就要个百来块,更不提里面还有蔫蔫的几束。 可是给他的姑娘买束玫瑰,孟宴臣并不在意价格,甚至多花了点钱去从各个花束中抽出品相最好的,扯下过分艳俗的包装纸,单把玫瑰凑在一起绑成了个小花束。 花贩子粗制滥造,玫瑰上的刺削得并不干净,孟宴臣怕她扎手,细致地一一剥掉残余的花刺。 玫瑰鲜红似血,沾着新鲜的雨珠,潋滟妖娆。 沈听筠接过玫瑰,才发现玫瑰没包彩纸,只在□□上绑了一条黑色的丝带,好似园林里新采摘的一样,随性又自在。 手指握住花茎却不扎手,她凝眸一瞧,才发现玫瑰的细刺已经被剥掉了,小姑娘笑了笑,对孟宴臣夸道:“这个卖家还挺细心的,刺拔的这么干净。” 少年翘起嘴角,抬手摸了摸自家的小傻子。 沈听筠捧着玫瑰左欣赏一会儿,右欣赏一会儿,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可不一会儿,她又拧起了秀眉,抬眸望向少年。 少年不明所以地看过来,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小姑娘嘟起唇,委屈道:“人家送玫瑰,都会说点什么,你送玫瑰,就这么往人家怀里一塞,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哼。” 明明是矫情的无理取闹,明明是小作精又在兴风作浪,可孟宴臣只觉得她鼓鼓的小包子脸可爱死了,可爱死了!! 嘴角温雅的笑意再难一致,少年低笑了好久,弯腰凑近她,几乎是额头相抵的高度,温言哄道:“筠儿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 沈听筠扭头不理他,将玫瑰往身后一藏,躲避了那灼灼热热的视线,仍旧嘴硬,“不懂。” 长嘴你不用,你还想让人懂? 少年温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轻轻摩挲过跳动的脉搏。 风一吹,背后的玫瑰散发出蛊惑的芳香环绕着二人,身后,少年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感觉手里的玫瑰□□有些硌手,缘是他自外裹住她小手的力气太大,她整个人好似要被他反剪着双腕抱在怀里一样,可偏生胸膛前留有空隙,将抱未抱的暧昧距离。 少年垂首,在她耳边念了句悄悄话,温存好似沙丘打磨的月色。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逢人只道,你我清白无垢。” 一瞬间,沈听筠好似领略到了那种,名为“禁忌”的感官冲击,耳朵登时烧红起来。 少女的呼吸微微急促,垂眸。 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握紧了玫瑰。 雨仍旧洋洋洒洒地降落人间。 雨落在五芳街。 雨拍打在寻常人家的窗上。 雨被隔绝在浴室的窗外,唯有隆隆的回声交织在花洒的落水声中。 宋焰守在淋浴的隔断帘后,只觉得室内氤氲的水汽闷得人燥热。 他又抽完了一支烟。 弯腰丢烟蒂时,不经意瞄到了镜子里,少女白净纤细的身子,瞳孔骤然颤了颤。 灼热直白的视线紧盯着镜中的酮体,女孩抬眼,在镜中撞入他的眼底,两人就这么在镜中对视着,谁也没有避开,好似天生的默契[6]。 两道视线交叉在洗手台[7]。 宋焰深吸一口气,蹙眉隐忍着从架子上抽下他的浴巾,裹住女孩柔软的身体,帮她擦净身上的水,而后背过身子,又点了支烟。[8] “你刚才看见了吗?[9]”许沁问。 “看见了。[10]” 许沁仍旧迟迟不肯穿衣[11]。 “他们在做什么?[12]” “沟通。[13]” “哦。”女孩转身,身子正对着镜子,抬眸正视着镜中少年的眼[14]。 宋焰沉了眸色:“想试试吗?[15]” “疼吗?[16]” “……会有点儿。[17]” 猝不及防将人抱上洗手台,女孩忍不住惊呼:“啊——”[18] “嘘——小声点。”少年凑近,气息微喘[19]。 她被他挑弄得意乱情迷,却还记得他的叮嘱,咬紧双唇,不发出一丝声音。[20](?真乖。。。) “害怕吗?[21]” 只要一秒! 只要迟疑一秒,深思熟虑一秒,许沁就能改写自己的命运。 许沁,犹如一个完美的祭品,在天命的指引下,主动走上了献祭宋焰的高台。 自许沁有意识以来,她的心底便被箍上某种渴望。 她凑近,听不真切,依稀辨出那是最原始的渴求—— 宋焰。 宋焰宋焰宋焰宋焰宋焰! 她最想要的,最喜欢的,最渴望得到的,她为之而生的,离开了就活不了的——宋焰。 她的完美,只为陪衬男主。 她的一切心绪、志向、自由、理想……无一不为男主而生,而扰。 而这,便是她的设定,没人知道她到底心甘情愿,还是有过奋力的挣脱。 这在这一刻,献祭品坚定地念出了台词: “不怕的。[22]” 砰—— 交换的气息,忍痛的接纳,腾腾的热气攀爬蔓延,搁着玻璃与窗外的雨水彻底断绝。 街上,表兄妹顶着一件外套,踩着水花粲然的小水洼,手中玫瑰盛了满满的雨露。 她说:“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他说:“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她恼:“骗子,我长高了你也只吻我额头!” 他笑:“因为我也长高了呀,小笨蛋。” 雨夜绵长,灯光铺就地面火树银花,踏一路华光而去,少年人们走向了命运的路口。 (注:6-8,11,14,18,20摘自原著描写;9-10,12-13,15-17,19,21-22引用自原著主角台词,为直接引用)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厕所还原 免费阅读.[.aishu55.cc] 肖家,断绝关系 哗啦啦—— 酒瓶碎了一地,肖亦骁脸色冷得吓人,手里还握着酒瓶的细口,碎裂的玻璃露出锋利的尖角。 “我知道,中学那会儿你就恨我,恨我带坏了她,恨我教她喝酒、抽烟、打架,恨我骗她上床。[1]” “事实呢,去酒吧是她求我带她去的:抽烟我不让她就抢,她在身边,我不打架,她找人挑事儿。她想玩儿,想疯,想野,想自由。被压抑太久,方式就偏激。[2]” 宋焰踢开脚边的碎玻璃,吐了口烟圈,“但那时候,她至少是活的。[3]” 许沁哭着捂住宋焰流血的手臂:“我真的很喜欢他。[4]” “很喜欢,是每天都想见到他的那种喜欢……见到他就开心,我……我就只是想要开心而已,不行吗?[5]” “好像,没有遇到他的日子,就没有开心过,怎么办呢?[6]” “哥哥,你说,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我懂的。[7]” “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失去一切东西,让生活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你们说的那些困难。那么……我想选择他,可不可……我就想要他,行不行?[8]” (注:1-8摘自原著原句,因为是人物对话台词,此处作直接引用。) 翟淼冲上来,看了眼她哥受伤的手臂,小姑娘镇定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许沁担忧地睇了翟淼一眼,却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了冷峻的少年脸上。 直到警车叫嚣着逮捕了肖亦骁时,许沁才红着眼,落下滴泪来。 翟淼没好气地对许沁说:“我哥自始至终没有惹过他,我哥是要去当兵当宇航员当飞行员的身上不能留疤!我们家一介小民,惹不起肖大少爷和背后的那些啰啰,这事咱们就秉公处理,交给警察去平息,嫂子你没意见吧?” 许沁垂眸,抿了抿唇,声音透着几分虚弱,话却是对宋焰说的:“你知道的,肖家的事情,我从来不会问。[9]” 宋焰犹豫开口:“根据我目前受到的伤害与损失估计,对他们很不利。[10]” 许沁沉默了一会儿:“你准备怎么处理?[11]” 宋焰道:“讲事实。[12]” 风吹过许沁的发,她没做犹豫,帮理不帮亲:“这是就事论事,我没什么可说的。[13]” (注:9-13化用自《我的人间烟火》电视剧34集宋许台词,原剧对话如下: -“我还得赶回去,就长话短说了。这次火灾特别严重,有一部分原因是消防检查出了漏洞,但更大的责任在业主方,也就是孟世国坤。” -“你知道的,孟家的生意,我从来不会问。” -“根据我目前掌握的调查结果,对他们很不利。” -“你准备怎么处理?” -“讲事实。” -“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我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对话,完。) …… 自家里的两个孩子升了高三,许雯便回家守在后方,有时间多陪伴孩子们的学习与生活。 可她没想到的是,买菜一圈再见到宝贝儿子,竟然是在警署里。 肖亦骁留了一手,他知道宋焰嘴碎,最喜欢和兄弟提起许沁这不好那不好,故而这次找他前,已经提前点开了录音。 这段录音也成为了警察手里的证据,但因为都是未成年人,警署首先还是调和。 点开录音,少年人的争吵复又呈现出来。 她扪心自问,从不曾亏待过许沁,生活方方面面也不曾打压过她。 她不懂为何养女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被警察抓走,还能无动于衷地说句:“你知道的,肖家的事情,我从来不会问。” 就差直说一句“钱难花,屎难吃”了。 去到警察局,许雯冷睇着自己那怨种大儿子,心里的火气腾腾腾往上窜。 要知道许雯和付闻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前者开放热情,果决洒脱,她是农村出身的丫头,家里重男轻女,硬是凭着自己的手段与狠劲儿爬到城市里。 因为自小被打压过,许雯在家很宠女孩,凡是兄妹俩有什么不当,都是先拿亲儿子开刀,对许沁也是诸多隐忍包容。 听见那句“没有遇到他的日子,就没有开心过”,许雯彻底无语。 为了个男的,啊?就能开心成这样?那她之前在家里是有多不开心!!! 许雯觉得自己在许沁眼里,就像那个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 一想到那个宋焰把高中就跟许沁做过的事,当着肖亦骁的面讲出来,许雯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受到了侮辱。 什么意思? 宋焰好像在说:“你肖亦骁再宝贝她又怎样?你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不还是被我糟蹋了?还不是被我玩过了?” 可录音放出来,被打脸的不只肖亦骁,还有许雯,还有整个肖家。 她肖家精心培养的千金,竟然只是某个混混勾勾手指,就能弄到的□□玩物。 何其屈辱! 何其屈辱!! 气得她肝疼。 她凝眸瞧了眼自己的儿子,又觉得他可怜,“宝贝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这些年,竟然是把你跟个……什么玩意儿放在一起养。” 许雯心里无比难过,抽泣道:“本来是想给你找个伴儿的,爸妈工作忙,总是到处跑,自己陪不了你就算了,还给你添了倒忙。” 那是肖亦骁头一次看见妈妈哭泣。 爸爸说,他是顺产的孩子,妈妈生他时都没有哭,只是全程都在破口大骂爸爸。 妈妈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 妈妈是会飞的女超人,要去各个地方投资实业让人们赚大钱,振兴我们国家的经济,让亦骁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不用再下地除草插秧,过妈妈小时候的苦日子。 所以妈妈要离开家,亦骁要在家里乖乖的,孝敬爷爷,好好生活…… 产子之痛妈妈都没哭泣,可这次,却因为自己,因为许沁哭红了眼睛。 肖亦骁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许沁的闲事,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又怎可能期待亲情? “妈妈,你别哭了……” 从来男儿血性的少年,此时也湿红了双眼。 许雯擦干眼泪,跟儿子说了一句:“再等等,妈妈处理完外面的事,就带你回家。” 肖亦骁看着妈妈同警察离开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拳头。 许雯去见许沁和宋焰前,给官家拨通了电话。 “喂,老胡。” “夫人。” “撤销对孤儿院的资助,所有,一家不留。” “夫、夫人,确定吗?有些是老爷子生前资助的,也要撤资吗?” 许雯冷笑,“那部分改成资助养老院。被亲人丢掉的小孩,能有什么好东西?资助孤儿院,就等于坑害领养家庭,这是作孽,不是积德!”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做。”官家暗叹夫人的偏激处世,为惹到她的人捏了把汗。 苍鹰般的女人,赔一百点仇恨值。 许雯踩着高跟鞋,步步如刀地走到许沁与宋焰跟前,周身一股沙发果决的气场。 宋焰的舅舅舅妈也到了,翟淼翘着二郎腿,一脸愤愤地坐在沙发上,冷睇着许雯。 舅妈蹙着眉头,冷声道:“你就是肖亦骁的妈妈?我家孩子,胳膊被划伤了那么大的口子,缝了六针呢!” 舅舅冷哼:“马上就要高考了,先不说孩子写字成了问题,就是体检这块,也要被卡线。” 许雯根本没鸟翟家的夫妻俩,反倒看向许沁。 许沁被养母的视线压得抬不起头,脸色微微发白。 许雯的声音平静却冷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和外头的人交往?你不洁身自爱,要跟他在一起,那你书不用读了,这个家不用回了,以后也别再叫我妈妈。[14]” (注:14引用自原著中付闻樱的台词,为直接引用) 许沁登时睫毛颤颤,攥紧了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稍显发白,她颤声开口:“妈妈……” 许雯冷笑:“刚刚对你哥说话的气焰哪去了?你跟爸妈有这脾气吗?” 一句话扔下,她又抬眸扫向翟家夫妇,冷冷勾唇:“你外甥拐骗我养女上床,小姑娘今年17还没成年,按照法律,这就是□□罪。□□罪,要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瞎说!!”舅舅反驳,“小焰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 翟淼见状也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嫂子,你快说你是自愿的啊,我哥没有拐骗你!” 许沁被当众戳穿这等私密的男女之事,已是头晕眼花,手心握满了冷汗,仿佛失语了一般。 舅妈也忙过来握住许沁的手,求道,“沁沁,你们什么也没发生对不对?你也是个孩子啊——”转头又瞪向许雯,呵斥道:“为了给你儿子开脱,你竟然给养女编黄谣,你!” 舅舅看见宋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心里咯噔一下,大致已经明白了。 警察欲开口,却被许雯抬手制止了。 “……沁沁和小焰,他们是情侣,是有感情基础的。” 翟淼看着爸爸的脸色,忽而转过了这跟弦,忙道:“小情侣间你情我愿,不是再正常不过吗?何况已经过了16岁性同意年纪——嫂子你说句话啊!你不是说‘我好喜欢你们家’[15]?你不是说‘这世上的一切我都不喜欢,我也不想出去见别的人,我就想要一个四合院,然后被你锁在里面’[16]吗?” (注:15-16引用自原著,女主原句台词) 翟淼还在咄咄逼人,许雯又沉默着冷眼看戏,舅舅舅妈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许沁气息紊乱,扭头看了眼跟翟淼争吵被警察拦住的宋焰,虚汗滚落,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许沁在病房里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 这回,剧情反转,不是孟家的付闻樱下跪求和,而是翟家求着肖家。 许雯不仅把儿子从警署里捞了出来,甚至反过来利用了翟家一波。 病房里,舅妈苦口婆心地求着:“沁沁啊,你签个字吧,不然肖家说要闹小焰的政审,政审过不了,他以后可就完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肖家,断绝关系 免费阅读.[.aishu55.cc] 顺走耗油 “你跟他们解除关系,他们就没立场去闹了,为了小焰,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未来,你就签个字吧?” 许沁哭红了眼睛:“舅妈,可是我离开肖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舅妈给她擦了擦眼泪,“乖孩子,那段录音,舅妈也听了,你不是说‘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你们说的那些困难’那么你选小焰吗?” “可是……”许沁一时语塞,眼泪汩汩地流下来。 舅妈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没事的,来舅妈家住,舅妈养你,你不是最喜欢咱家的四合院吗?舅妈供你读书,直到你跟小焰结婚。” 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许沁哭了好久,指尖颤颤地在断绝书上签了名字。 许沁出院时,宋焰和翟淼带着她去肖家收拾行李。 肖亦骁路过门口,发现宋焰从许沁那屋的烘焙房出来,正拧紧了调味品的盖子。 肖亦骁:“……” 沈听筠得知许沁要搬走,特意带着孟宴臣去“安慰”她。 她的艺考结果出来了,绝顶的好学校,是连孟宴臣都要凭借自主招生降分才能够得到的P大。 原本孟宴臣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但沈听筠坚持:“哥哥,要不是许沁,我考不上P大的。” 少年不解:“为什么?” 她笑笑:“你忘了我当初学小提琴是为了谁?” 少年垂眸,面露不愉:“你最好说是为了我。” 沈听筠一噎,讪讪圆了回去:“Fight for you... but against Xv Qin.” 说着,小姑娘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走吧哥哥。” 孟宴臣不着痕迹的抽手,小声提点:“这片都是熟人,你还敢顶风作案?” 沈听筠闻言收敛了些,故作抱歉,“哥哥我错了。” 却是在他腹部狠摸了一把,然后撒腿就跑。 怪甜的。 少年翘起嘴角,揉揉肚子,抬脚追上她的脚步。 “哇!”沈听筠自肖亦骁身后探出个头来,“你们是魔鬼吧?怎么床单都打包啊?” 宋焰闻言,冷着脸抬头:“床单还能用,为什么不能带走?” 沈听筠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好有趣,床单还能用,那也是肖家买的床单,管你什么事?” 小姑娘眯了眯桃花眸:“莫不是觉得床单跟女人一样,睡过了,就是你的了?” 许沁顿时白了脸色,恨恨地咬着银牙。 肖亦骁惊恐地看了眼沈听筠,紧接着看到刚上楼的孟宴臣,惶恐退后一步,摆手澄清:“这话可不是我教的啊,宴臣。” 她向来大胆,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自然是领教过,便递回给肖亦骁一个无奈的眼神。 “沈听筠,你什么意思?”翟淼掐着腰,一副嚣张模样。 沈听筠走进许沁房间,扫了眼地上的大包小包,冷笑:“呀,衣服,肖家买的,都带走了。” “包包,肖家买的,都带走了。” “鞋子,肖家买的,都带走了。” “我快笑死了,你们怎么连台灯和纸抽都不放过?” 小姑娘弯了弯嘴角:“你们脸真大!” “知道的是解除领养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进村,鬼子扫荡,蝗虫过境呢。” “你们怎么不把墙皮也扣下来?挺好,还给肖家留了四面墙,我好感动呐。” 肖亦骁:“……” 幸亏没跟这小丫头结过梁子。 但沈听筠的话听得他心头暗爽,小姑娘骂人跟说相声似的。 宋焰一点就炸:“沈听筠你什么意思?” 沈听筠没什么意思,她也不理只会大呼小叫的宋焰,随手拍了张地上的照片发给许雯。 “许阿姨,许沁从五芳街过来,给你寄了俩土匪。” “这屋只剩墙皮了,我没骗你。” 孟宴臣:“……” 他把小姑娘往自己跟前揽了揽,担心宋焰情绪不稳定伤了她。 翟淼也觉得难堪,何况进来打包,许沁只会在一旁站着,干活的都是她跟她哥。 力出了,气也受了,主谋呢? 还像个闷葫芦一样,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 翟淼可不是什么受气包,怒道:“喂,你又是谁?凭什么管别人家的闲事?” 沈听筠朝小姑娘吐舌头:“略,谁要跟女土匪说话?哼!” 翟淼有被冒犯到,指着她:“……你!!!” 肖亦骁:“……” 孟宴臣:“……” 暗地里,孟宴臣握紧了她的肩膀,神色薄凉,眸色冷清,但内心却是: 啊啊啊啊啊他的宝贝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么么亲晕!!! 很快保安上来了,“业主说有三个人入室抢劫,就是你们三个吧?” “什么入室抢劫?”宋焰反驳,“这家主人可在现场呢。” 肖亦骁冲保安摊手:“我不是这家主人,业主是我妈。” “业主说没有授权什么人拿走过家里的东西,那这些人过来打包,是你授意的吗?”保安求证道。 “没,”肖亦骁答,“我怕他们三打一,不敢吱声。” 说着,很是柔弱地往孟宴臣这边倒了倒。 保安扫了眼地上的一大堆东西,视线停留在宋焰手里的那瓶耗油上。 “怎的恁仔细,连耗油都顺走?”保安对着对讲机呼朋引伴,很快身后就跟来一群保安。 为首的一招手:“带走。” “诶?你们凭什么带我走?” “我们是回来收拾行李的!” “嫂子你说句话啊!” 沈听筠急急忙忙从包里翻出她的艺考大奖状时,人已经被捉下楼了。 小姑娘遗憾地扁扁嘴,许沁还没看到她花花绿绿的大奖状呢。 三人被逮捕了,翟家又是一出警署捞人的闹剧。 且因为肖家给许沁买的衣服鞋帽,首饰珠宝,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因而三人摊上的事情还不算小。 许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势必要咬下对方一块肉,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好似反噬一般,许沁过去承受了多少肖家的好,这次便要如数偿还回去。 · 这件事后,许沁便跟宋焰有了隔阂。 医院只住了一天,翟家便把人接回了家里。 可翟家也不是什么空房很多的大户人家,许沁一来,家里的床位根本不够用。 舅舅定了个上下铺,路上耽搁了,也要明天上午才能送到。 饭桌上,虽然一家人的心情并不那么美丽,但添了新成员,舅妈也做了一桌子菜庆祝。 翟淼吃得很开心,对许沁说:“嫂子,今晚我们先挤一张床,爸爸订的上下铺明天就送到了。” 宋焰打断:“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是让许沁跟他一起住。 “有没管你。”翟淼冷嗤,低头扒饭了。 舅妈停下了筷子,语重心长道:“沁沁就先跟淼淼挤一挤,反正也就一晚上。” 扭头又对宋焰道:“高三了,正是最后冲刺的时候,你给我收收心思。” 宋焰默不作声了。 其实他知道肖家这么一闹,他的政审肯定是过不了的,又被舅妈这么一训斥,心头的窝火腾腾往上窜。 他撂下碗筷,说了声“我吃饱了”,就丢下用餐的众人,自己回房了。 许沁握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放下碗筷,道了句“我也吃饱了”,然后便追着宋焰上了楼。 宋焰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两人大吵一架后,一直僵着,谁也不肯先和好。 为了散心,许沁跑到同学家里去借住留宿,情绪很是低落。 陈北柯打开房门,看到来者是许沁时,非常惊讶地抬了抬眉梢:“你怎么来了?” 许沁失落,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说:“我想在你家借住。” 陈北柯更加惊讶了:“啊?咱俩关系没那么好吧?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不顾社交距离的人啊?[1]” 但好歹是三年的同学,一年的同小组成员,陈北柯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让开玄关的空间,放许沁进来了。 陈北柯忙去厨房倒了杯水,便见许沁端坐在沙发上,身影有些颓靡。 她把水往许沁跟前的茶几上一放:“喝点水。” 许沁拿起水杯,安静地喝了口水。 陈北柯抬眸,投去个追问的视线。 另外,她给她倒水,她为什么不说声谢谢啊? 许沁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好似被逼交差一样拉长调子应付道:“打扰了,对不起,谢谢。[2]” 陈北柯:“……” 这是有多不耐烦才说出这么连串的话堵人嘴巴? “我真服了你了,什么都让你说了。[3]”陈北柯蹲下来理着略显凌乱的小物什,想让客厅看起来整洁些。 正整理鞋盒呢,便见许沁扭头,四处打量了屋子一圈,淡淡问道:“你还是个女孩,怎么家里这么乱?[4]” 陈北柯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我说你来借住还嫌弃?[5]” 这姑娘似乎不懂人□□故,登门拜访求人收留,不拿点水果就算了,还嫌弃人家乱? 陈北柯也算是开了眼了。 宋焰打来一个电话,许沁仍在气头上,立马挂了电话。 陈北柯抬头打量了眼许沁那接连的几个白眼,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无语。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6]” “嗯。[7]” “吃不吃饺子,我去给你煮?[8]” “嗯。[9]” 其实陈北柯并不是脾气很好的主,她问许沁饿不饿,只不过是自己饿了。 如果许沁多说一句谢谢,她都不会如此生气。 但这人真的好没礼貌,只会“嗯”。 无语,真当自己是公主啊? 她搁自己家里还成了佣人? 陈北柯将饺子丢在桌上,“算了,你想吃自己煮吧,老娘不伺候人。” 许沁缓缓开口,“我没进过厨房,不会弄。” 陈北柯:“……” (注:没进过厨房这一表述,参考自原著原文 “住进来这么久,厨房没用过?” “没有。”许沁回头看一眼孟宴臣站在开放式柜台后边洗碗,深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臂上。)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顺走耗油 免费阅读.[.aishu55.cc] 小孟情话,甜死你们 翌日,宋焰的那群小弟过来找许沁说好话。 许沁一路被烦了好久,终于走到门口,敲响了陈北柯的门。 陈北柯打开门,却见道许沁身后跟着几个男孩。 许沁一脸不情不愿,声音透着股冷淡:“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陈北柯,这是我朋友路人甲,【非】要送我回来看看。[1]” 路人甲听她咬重了那个“非”字,心里生出几分不痛快来。 呵呵,像谁想来似的。 人家嫌弃咱热脸贴人冷屁股呢! 同一个学校的,陈北柯与那些体育生也算打过照面,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心里却很反感许沁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带男的回自己家里。 许沁在旁轻声轻语:“那,你一会儿先回去吧,我不管你了,我累了,进屋休息会儿。[2]” 说完,走进房间,将门一关。 陈北柯愣住了。 陈北柯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可置信。 她怒了,面对着门口几个陌生的男生,爆了句粗,而后推开了许沁的房门。 “大姐!你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是吧?快走快走!” 又想起昨晚她端着一盘饺子从厨房出来时,许沁脱了拖鞋,抱膝坐在沙发上,怄气盯着手机等男友回消息的画面。[3] 洗脚了吗就踩她家沙发??? 越想越气,将人推出去时又骂一句:“最特么烦没点边界感的逼人!谁都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啊?滚!” 砰的一声,门重重关上,走廊里一阵回声。 (注:1-2引用自原句台词,为直接引用;3摘自电视剧36集04:57) 许沁几乎是被陈北柯揪着后领,丢出门外的。 对方手劲儿太大,许沁摔了个趔趄,身后宋焰的那群小弟却没人再扶她一下了。 早就看不惯她公主病的一个小弟冷嘲热讽:“你说咱嫂子也是,非要在哥几个面前摔一下。” 也故意咬重了那个“非”字,倒显得像是许沁多故意似的。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当属又有人接了一句:“别乱动,不然嫂子以为咱非要扶她呢。” 又是重重咬在了那个“非”字上,倒显得像是许沁多自恋一样。 许沁红了眼眶,气冲冲地下楼了。 可她能去那呢? 肖家抛弃了她,宋焰又跟她吵架,回学校住宿,又有校园暴力。 上天好像捉弄她一般,把最烂的牌全都塞到她手里。 走在路上,她远远瞧见了五星酒店里走出的孟氏一家。 儒雅内敛的孟怀瑾,雍容大气的付闻樱,还有已经高过爸爸的孟宴臣,远远望去,只凭那身气质,便知是大户人家的清贵公子。 付闻樱身边挽着个小姑娘,少女盘着头发,黑色的国风改良素锦旗袍长及脚踝,却极好地勾勒出亭亭曼丽的身姿。 风一吹,裙摆随风荡了荡,露出些许白玉似的小腿。 身后的兄弟们顺着许沁的视线瞧过去,忍不住打了个口哨。 “漂亮吧,咱们隔壁班的沈听筠。” “听说刚拿到了P大的艺考录取,不愧是我老婆……” “表演专业吗?我要做她的第一个粉丝。” “不是,你个假粉,不许打听我老婆。” “……傻逼。” 许沁觉得心里好似塞了个烂苹果,酸涩难言,没有人知道,其实站在孟家中间的,本来应该是她。 是沈听筠抢走了这一切,她就是个强盗。 许沁打量了眼沈听筠的衣服,黑裙典雅矜贵,根本不是沈听筠平时的穿衣风格。 许沁看着那身长及脚踝的裙子,只觉得像她这种喜欢露这露那的坏女孩,存了那么多勾男人的心思,却还要装腔作势,在长辈面前装好人。 怪恶心的。 也不知道男孩子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穿衣服露这露那? “走了。”许沁没好气地招呼了一声身后看得入迷的男孩们,加快了脚步。 这边,沈听筠挽着付闻樱下台阶,付闻樱拍了拍小外甥女的手背,“五月份了,这回小姨可不准你胡闹,收拾收拾,今晚就回家住。” 孟怀瑾也道:“小筠,这回你得听你小姨的话。还有一个月高考,咱们都已经拿到了P大的资格,胜利在望。这一个月你乖乖跟哥哥在家里住,饮食起居,我们都看着些,心里也安稳。” 沈听筠可怜巴巴地睁圆了眼睛,求救地看向哥哥。 向来顺着她说话的孟宴臣,这会儿也不帮她了,温言劝她:“听话。” 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终于妥协了:“那好吧,小姨,姨夫,叨扰了。” 夫妻俩轻笑着,笑她见外。 于是沈听筠过上了早晚跟孟宴臣一起上下学的悲惨日子。 其实能一起坐着宾利小车上下学也挺好,但是孟宴臣不肯多跟她说半句话,无论是在车里,还是家里,往往是必要了,才吱上一声。 虽然两年了,但两人其实仍在热恋期,对于平常话很多的沈听筠,几乎是种折磨。 她唯一能够吐槽的时间,就是跟孟宴臣一起吃午饭的时候。 但学校里人多嘴杂,孟宴臣仍旧克制地同她交往,不给牵小手也就算了,连腹肌也不让摸了! 谁懂! 她好像谈了个和尚。 作精如她,自然是尝试了许多种方法的勾引,但孟宴臣始终理性又克制,不肯与她沉沦,对她的偷香窃玉更是无比禁欲,清心寡欲好似修了什么无情道一样。 沈听筠觉得很是挫败,连自己的男朋友都撩不动,肯定是她找了个眼瞎的男朋友。 当她趁夜色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书桌前还少年还在挑灯夜读,贪玩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钻到他的怀里,仰头就是嗖的一下,温存地吻上少年的喉结。 忍她很久的少年终于爆发了。 玉似的文雅少年喉结滚动,眸色愈来愈沉。 有力的手臂提着小姑娘的细腰就将人打横抱起,三两下便往桌子上一压,狠咬一口潋滟的红唇,气场凛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沈听筠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也或许是孟宴臣这段时间表现得太人善可欺,她没点心理准备,被吓得一秒怂包,逃命似的蹬开少年的桎梏,连滚带爬地跳下桌子,哭唧唧夺门而出。 地板打滑,还把她逃走的脚步拖住了几下,跟个狼狈的家猫一样。 孟宴臣冷嘲地盯着小姑娘仓皇逃窜的背影,终于给这几日的单方面调戏找回了些场子。 耳朵微微泛红,呼吸急促,不过那逃跑的小猫又瞧不见。 他摩挲着手机,给小姑娘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声音闷闷的,“臭狗!” 少年低笑一声,捏了捏耳朵:“被吓唬一下,终于乖了?” 那边不理人了。 孟宴臣抬头看了眼皎皎的月亮,嘴角擒着抹温柔的笑意:“小云彩飘去P大,十拿九稳,可我还要踮踮脚才够得到。自主招生没那么容易,我很贪心,在一个城市不够。” 少年的声音清冽中带着满满的期许,“在一个学校才行。” 那边又不说话了。 他换了只手拿着手机,贴着脸颊,似有十足的耐心,仍旧温言哄着。 “筠儿,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吃的合不合胃口?新买给你的睡裙,合身么?” “知道你收起了最喜欢的衣服,只穿那些乖乖女的款式,为了在妈妈面前周全礼数。” “也知道你时常看向我,想要更多的触碰,和依恋。” “我也想,很想。但现在,还不能。” “我贪心,却也知足——你知道么?仅仅是心存这份感情,我的内心,就已然充实、澎湃。” 少年的声音,好似黏了春风的蛛网,那般缠绵慵懒,蛛网落下,罩在她的身上,便把人同春风一起黏住,困得落网囚徒,心驰神往难自拔。 没有回应,他也不泄气,顾自呢喃着。 “写字时,想的是跟阿筠一起报道,在林荫路下给你拎行李。” “解开微积分,仿佛推开我们自己的小家门,门上装个出入平安的铃铛,推门就有清脆银铃响。” “反应热计算,做出来就可以给阿筠养只小猫咪,就挑你喜欢的小缅因,再卖很多很多的逗猫棒,小发卡……学习很枯燥,题海多如潮,但具象化为你,我就可以甘之如饴,所向披靡。” “这世界到处都是你,仰头的月色,眺望过去的葡萄园,雨天湿润的微风和低头时,潦水里的烟花……筠儿,即使相见,我也还是朝思暮念。” “不要觉得我们距离远了,其实看你我一眼,我心里的欢喜就到终点。” 沈听筠:“QAQ” 沈听筠:“QAQ” 沈听筠:“QAQ” 他干嘛这么肉麻!! 沈听筠轻咳一声,一时间难以招架,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喉咙痒痒,握着手机的小手也微微颤抖。 只得道了句轻颤的“知道了”,便匆匆挂了电话。 一如她刚才鼠窜出他的房间,莫名仓皇狼狈。 此后,顽皮的小狐狸乖乖收起了小爪子,作乱的尾巴也不再勾着少年撩拨,良久的相安无事。 · 翟家再一次爆发争吵,是一个雨天。 屋子漏雨,当时只有许沁一人在家,推门进到她与宋焰的房间,地板已经被雨水浓浓得脏兮兮。 她找了一圈,因为不做家务,找不见家里的拖把,抹布也只有厨房的抹布。 许沁习惯性地想约钟点工,但已经不是富可敌国的肖家公主了,她付不起那几百块。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小孟情话,甜死你们 免费阅读.[.aishu55.cc] 流产 虽然宋焰平日脏乱惯了,她独处时也实在无法忍受一丝脏乱,找来找去,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新毛衣,擦干净地上的水。[1] 虽然那是她自己的毛衣,却是拿着舅妈的钱买的,因此舅妈说了她两句,许沁晚上就和宋焰闹了脾气。 翟家并不富裕,多一张嘴,舅妈就要多一分精打细算。 许沁时常剩饭,舅妈精心准备的宵夜,蹲了几个小时的荤菜,她也只是凭着当时的心情,只吃几口。 平时开家里的水龙头洗手,也是开到最大,不管不顾地猛冲个好久。 而舅妈呢,她是那种接个水都要占公家便宜,将水龙头调到滴水状态存满水盆的节俭女人。 当她发现许沁洗个手,就能让她一天节省下来的水全部付之东流时,舅妈眼底的爱意消散了许多,转而被冷漠与厌弃替代。 虽然嘴上不说,但舅妈的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淡薄了。 她终于不再巴巴地做夜宵,老奴一般看着小姐表情淡淡地吃上几口,尽数辜负她的劳动成果。 她开始敦促许沁分担家里的家务,就从最简单的洗米煮饭开始。 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终究还是淘了米,煮了饭。 白粥,是她重生前为数不多的清晰印象。 饭桌上,宋焰喝着她煮的白粥,并没有什么表示。 许沁拢着手指,甜蜜道:“真是奇怪,分明什么材料都没添加,没有海鲜山珍,没有蔬菜糖盐,一穷二白的白米粥,怎么竟会有甜味? 怎么竟会有其他粥都比不上的,最是自然纯净的清甜味?[2]” 翟淼愣了愣,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因为淀粉被唾液淀粉酶水解成麦芽糖啊,嫂子你不是都要高考了吗?这是初中题吧?” 舅舅舅妈:“……” 宋焰:“……” 许沁握了握勺子,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不欲与小孩争辩。 晚上,她与宋焰一起学习了会儿,少年就懈怠了,往床上一躺,压住身下的两床被子。 扭头看了眼身下的两床被子,他笑道:“舅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3] 抬手,便搂住了少女的脖子,将人勾上了大床。 许沁抵抗:“宋焰,快高考了。” “嗯,考前咱们就不做了,这会儿你先让老子舒服一下,许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题还没做完呢。” “做题哪有做.爱香?[4]乖一点,保证让你舒服。” 许沁作势推了他一下:“下流!” 而后被他反剪着手腕,半推半就地进入,只听男人在她耳边喘息着:“嘘——舅舅舅妈还在家呢。” (注:1,3引用自原著女主行为;2引自原著女主内心独白,为直接引用;4化用自原著宋焰台词“亏得我没有皇宫,上老婆比上朝舒服多了。”)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没有约束的代价就是,两个年轻人的性.事过于频繁,一个醉酒的夜里,宋焰唤错了枕边人的名字。 这是极为狗血的事情,当男人哑着声音咬出那三个字时,许沁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凝固…… 发泄过后是极致的空虚,男人盖上被子,睡得沉沉。 可许沁却如坠冰窟,冷得浑身颤抖。 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她避开宋焰,决心再不理他,中午去食堂打饭时,许沁瞧见了那个女孩。 孟宴臣走在她身后,护着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冲上台阶时,颀长的高个子恍若她的后盾。 女孩扎着高马尾,六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透过发梢绒毛,恍若给她勾勒上一层金边。 神明少女,大抵如此。 她抬手遮了遮太阳,手腕上的白色手表白的刺眼。 许沁看得失了神,一个不稳,踏空了楼梯。 滑下去时,被楼梯硌到了小腹。 人群骚乱起来,大家纷纷让路,避开摔倒的这一处,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太阳好大,可许沁觉得好冷。 疼痛感自小腹哪里向四肢百骸蔓延,汩汩热意留出身体,钻心地冷,钻心地腾。 人群中有个女生突然大叫一声:“流血了!快!谁帮忙送去医务室?” “生理期吧?” “谁生理期流着么多血?” “……不会是流产了吧?” “你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学生。” “你不知道吗?那是宋焰女朋友,听说都同居了。” “卧槽你说什么?是叫许沁吗?我好像听说过。” “卧槽你不知道,他俩同居,还是住舅妈家里,舅妈:我谢谢你。” “我的天,我是不敢碰,马上就要考试了,沾血多不吉利。” “她不是有老公吗,让宋焰来呗。” “你们能不能帮一下啊,不帮忙就别嚼舌根!” “欧呦,小仙女要帮自己帮呗,死掉的孩子有婴灵,你敢碰,我可不敢。” “……” 吵闹声嘈杂迷乱,引力的作用渐渐消散,她感觉身体好像浮在海里,嘈杂声渐渐模糊、淡去,许沁身子一倒,彻底昏了过去。 儿童节这天,许沁小产了。 她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蓊蓊郁郁的绿树,依稀想起小时候坐在孤儿院里,望眼便是翠色梧桐。 直到去年,肖亦骁还在给她过儿童节,送她糖果和小熊,给她买新发卡和木料。 可见,她的儿童节,竟然是在流产中度过的。 一种极为割裂的恍惚感快把她逼得晕厥。 走廊里,不时几句交谈声。 “还有下周就高考了吧?” “对呀,还有六天。” “我麻溜回家,得给我闺女做点好的。” “也为难你了,又要来医院照顾她姥姥,又要顾着家里那三口……” 宋焰推门进来,拎了一个保温桶,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小米粥跟煮的鸡蛋。 许沁空洞地望了一眼,没说话。 舅妈进来了,拎着水果:“小月子要坐一个月呢,这一个月不能出门,不能受风,也不能着凉,不然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 许沁沉默了一会儿:“六月七号,我高考。” 宋焰一扣保温桶:“你什么意思?舅妈也是关心你。” 许沁转而道:“那我复读。” 复读,意味着多一年的借住,多一年的花销,多一年的叨扰。 舅妈的脸色顿时有些冷淡。 在健康和学业面前,许沁选择的前者。 整整两个星期,她就那么空洞地躺在床上,疼痛与虚弱纠缠着她。 每天的饮食都是小米粥配鸡蛋,不能吃咸的,也不能吃辣的。 那些山珍海味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喝了十四天的小米粥,舅妈甚至不曾给她炖只鸡补补身子。 因为翟淼上学要钱,宋焰去读二本三本,一年大几万,许沁复读,又要几万的学位费生活费。 家里已是捉襟见肘,整日揭不开锅。 她想起在肖家常吃的那道帝王蟹,还有银勺挖过鱼子酱,碰壁时叮当的清脆声音。 恍惚间,她回到了那个家,华贵的中式沙发,新中式的简约风装修,大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 孟怀瑾在谈论着两人的差距,三四千一顿的法国菜就已然是天堑。 许沁认真看着他,反驳道:“爸,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想了很久。过去的一个星期一直在想。[5]” “结果呢,我想清楚了。”许沁说,“现在,我不想吃法国菜,也不想吃烤串儿,我就想吃他做的饭。这十年我天天都在餐厅吃,什么都吃腻了,我以后就想在自己家吃饭。[6]” 她实现了这个梦想,脱离了孟家的束缚,也脱离了肖家的管束,她好似失去了引力,双脚离开地面,整个身体渐渐飘离,在空中挣扎着越飘越远。 前不久,她还在痴痴地说着: “我真的很喜欢他。[7]” “很喜欢,是每天都想见到他的那种喜欢……见到他就开心,我……我就只是想要开心而已,不行吗?[8]” “好像,没有遇到他的日子,就没有开心过,怎么办呢?[9]” “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失去一切东西,让生活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你们说的那些困难。那么……我想选择他,可不可以……我就想要他,行不行?[10]” 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痴痴地说着这些深情告白,那是重生前的往事,多少蒙上些朦胧的白纱。 她说:“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开心。[11]” 孟宴臣淡哂:“我看你能开心多久。[12]” (注:5-12摘自原著原句,78引用自剧集台词,因为是人物对话台词,此处作直接引用。) 冥冥之中,不经意的话语竟然应验,如今一语成谶。 因为流产,她的情绪变得不稳定。 医院的电视上,正播放着高考的新闻,青春青涩的学生拿着考试的透明物品袋,鱼跃般涌入,涌过龙门,实现人生的跳跃。 许沁并不觉得龙门一跃有什么值得期待。 高考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钱的人家,就算孩子考上大学,出来工作,一个月也只能赚四五千。 四五千,还不到妈妈给她的零花钱的零头。 四五千,怎么可能养活自己? 他们天生就是穷人的命,却非要拼死拼活卷高考,最后不还是要给她家里的企业做员工? 就算她不高考,就算她不读大学,也照样比他们有钱。她的起点就是他们努力一辈子也够不到的终点。 镜头一转,两道清贵的身影入镜,男孩仍旧走在女孩身后,护她在人流中安然前行。 许沁好似疯魔了一般抬手抓起保温桶,狠狠朝电视砸去。 瞬间,滚烫的小米粥四散开来,电视屏幕炸裂,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哭喊,她抱怨,她咒骂所有靠近她的人。 一直闹到高考结束,刚从考场走出来的宋焰接到舅妈的电话,风风火火地从学校赶到医院。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流产 免费阅读.[.aishu55.cc] iphone解锁 “是你自己选择不去高考的!!” 宋焰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疯魔的女人回笼了些许理智。 “许沁,你真该好好想想,为什么肖家不要你,为什么你在学校没有朋友,舅妈收留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给她添乱,许沁,要是不想在这呆着,那你回肖家吧。” “我不去高考?”许沁冷笑,一直以来的哀怨涌上心头,“宋焰,你连本科都考不上,读个大专有意思吗?” 宋焰眸色骤冷,“读大专,不正好配你?” 许沁前世是美本美硕,妥妥的高学历,听到这话时还沉浸在自己当初的高学历中,对宋焰这句不屑一顾。 殊不知当年她为了宋焰留在燕城本地,退而求其次报考本地大学,要不是付闻樱插手强硬地把她送出国外留学,她哪里来的美本美硕? 留过学的都知道美国的物价和餐饮价格,简简单单一份中餐就约合人民币一二百,何况一日三餐,三餐四季,四季经年? 留学生往往会买菜自己做饭,以节省开支,可许沁却是离谱地吃了十几年的餐厅。 眼底噙满泪水,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两人的初遇。 盛夏蝉鸣,许沁背着书包,低头走在放学的路上。 她习惯低头走路,直到快踩到对方的脚,才注意到快要撞上人[1],周围围着小混混。 宋焰挑下巴:“你叫孟沁是吧?”[2] 宋焰冲她说:“老子相中你了。”[3] 围着看热闹的混混们嘻嘻哈哈地打趣调笑,宋焰扭头朝那些起哄的兄弟骂道:“都他妈滚蛋!没看见正哄你们嫂子吗?谁再吱声老子抽死谁![4]” 小混混们一溜烟退后一圈,宋焰回头看许沁,【蹙眉】:“说话。”[5](???他有什么可蹙眉的???他有什么资格????他才是拦路的那个流氓吧喂!????) 许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不认识你。”[9] “我叫宋焰,是你男人。[10]” (注:1-10取自原著原文,主角台词为直接引用,此处已创死本书作者,情节词汇基本为原著用词,但凡改动一点则失原本神韵) · 孟宴臣的自主招生结果出来了。 我们孟总是何许人也,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成。 通过的P大的自主招生,分数线优惠了40分,参考往年的录取成绩,他只要考个660分,P大就稳了。 只要孟宴臣稳定发挥,680是不成问题的。 这可比沈听筠当年那608厉害多了,也不知那时怎么就有人大惊小怪的。 帮小姑娘把行李搬回家,少年接过她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 沈听筠忽然开口:“哥哥,手机解锁了。” 少年的喉结轻轻一滚,垂眸遮盖眼底晦涩的情愫,“应该已经解锁一个月了吧?” 十年,他也记得很清楚。 “嗯。”沈听筠应。 虽然解锁了,但她并没有急着联系小妖艳,只开机检查了一下,手机还能正常运行。 毕竟高考是孟宴臣的人生大事,倘若启动微信出了变数,那就糟糕了。 保险起见,直到他的自主招生尘埃落定,沈听筠才跟他提起这事。 他撩起眼,棕色的眼眸映着沈听筠看不懂的神色,盯着看了她良久,才道:“你一直在等他?” “确切地说,是他们。”沈听筠纠正。 孟宴臣撇开视线,看向窗外,“小时候,你就很喜欢跟他出去胡闹。” 沈听筠没懂他的意思,却敏锐地嗅到其中酸溜溜的醋味儿。 小爪子捏住少年嘟嘟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哥哥,你怎么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年:“……没什么。” “骗人!”她是何等火眼金睛,“肯定有什么!” “……” “说呀哥哥。”小姑娘又捏了捏少年鼓鼓的脸颊,高挺的鼻下,粉唇也随着她的动作嘟了嘟。 他伸出手,无厘头地将人抱了个满怀,有力的手臂勒着少女的纤弱的肩膀,估计分明的手指压在她的脑后。 沈听筠一时动弹不得,抬手环抱住少年的窄腰,在他背后轻轻着。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抱了好久,他不说,她也没再追问。 良久,孟宴臣轻咳一声,如鲠在喉,勾得嗓子痒痒。 小姑娘便挣扎着从他的臂弯里露出个小脑袋,仰着脸望向他,茶色眸子澄澈赤诚,“给孟总递上话筒。” “咳……”这恭维的彩虹屁惹得他有些尴尬,少年盯着那双漂亮的琉璃,低声问:“小时候,你是不是更喜欢他?” 沈听筠怔了怔,这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这么问。” 沈听筠的表情有点无语,但还是好脾气地哄着:“怎么会呢?我多喜欢你,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少年好似在与她作对般,淡声答道:“不知道。” 沈听筠:“……” 她的无语他尽收眼底,少年稍稍眯起眸子,额前柔软的黑发随着垂头的动作耷拉了下来,盖住皱起的眼角与睫毛。 那失望的模样被沈听筠看在眼里,心底好似有株藤蔓缓缓缠绕,瞬间勒紧了她的心脏。 她是舍不得他变悲伤小狗的,立马抬手去摸摸他皱起的眼角,好似这样就能抚平他的失望一样。 “和不同性格的人待在一起,相处模式肯定也不同嘛,我最中意哥哥,哥哥不哭。” 孟少年乖巧地任她拂过眼角、睫毛,没有乱动,“那你小时候更期待谁出现?是他还是我?” “当然是你啦。”沈听筠当即送上了甜言蜜语。 少年翘起了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尊嘟假嘟?” “真的!”小姑娘的眼神比入.党都坚定。 似想到什么,少年的眸色转而暗淡,笑容也渐渐敛了下去。 又、 又怎了? 沈听筠的心弦随着他的情绪紧绷了起来。 “他不在的时候,你对我笑的时候,是对我笑么,还是在想他?” 今日这醋罐子算是打翻了,弄得沈听筠手忙脚乱。 少女搂住他的脖子,垫脚想要去够他的唇,却被少年无情地后仰躲过,一副势必要她把话讲清楚的阵仗。 “哥哥,”小姑娘哭唧唧,“我没有,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没有混淆过。” 女孩适当的柔弱是博得怜爱与信任的捷径,沈听筠憋出点点眼泪挂在下睫,湿红的眼角仿佛藏了无限的委屈。 他垂眸瞧着她泪意滢滢的可怜模样,终究是心头一软,妥协了。 指腹轻柔地给她擦掉眼角的泪,额头相抵,蹭了蹭女孩漂亮的前额。 趁他主动低头弯腰之际,沈听筠迅速勾住他的颈后,将人扯下来拽进了怀里,柔软的唇瓣迅速封住他的醋意,青涩地勾着他左亲亲,右亲亲,吻技拙劣,毫无章法。 但亲密之事好似也有副作用。 凌乱的吻,炽热而略显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好似只有她的力气被抽干了。 沈听筠没有力气,双腿也酸酸软软,干脆罢工不亲了,软趴趴地滑进了他的怀里,窝在少年结实的胸膛前。 他紧扣着她的腰给她借力,一手抚摸着女孩柔顺如锦缎的秀发。 发香蹭在他的前襟,揉进他的体温。 暮色在两人背后的偌大观景窗外,一点一点暗淡,替换成温柔的傍晚夜幕。 少年的声音好似风沙刮过月色,异样的沙哑,“筠儿不会怪我么?当年,是我没看管好手机,十年,是很漫长的岁月。” 说完全不责怪,那就太假了,但小姨跟她说过当时的情景。 看管的妹妹走丢,孟宴臣那时也才不满十岁的孩童,本就够受打击了,心烦意乱之下,没能发现溜进去作乱的许沁,也是情有可原。 何况不是他把手机亮相给许沁,也不是他锁了十年的机。 “要怪就怪许沁。”小姑娘声音铿锵,“哥哥已经赎罪了。” “嗯?”少年扬了调子,微微错愕,心底闻言却是一轻,压了他十年的业障,终于得以消解片刻。 沈听筠支起身子,嘴角勾起抹冷淡的嘲讽,“锁机前,小妖艳曾经发来一连串的消息,但许沁把手机锁了,除了她,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棕眸沉沉,他微垂了垂嘴角,“除了她?为什么?” “因为我手机设置了弹窗,最后一条未读,就算不解锁手机只是亮屏,锁屏界面也会有弹窗。” 说着沈听筠打开那部时空夹缝的bug手机,戳开小妖艳的微信聊天框。 十年前的消息映入眼帘。 “未应答” “未应答” “对方已取消” “女儿十万火急!” “男主他爸去闹事了!女儿你快去拦截!” “付女士要出手的话,梁子就算结下了,男主他爸一失业就会死!” “这仇恨值一旦带起来往后就麻烦了!” “宋焰他爸的命就靠你了,拦住付闻樱了!” 孟宴臣看清楚那些聊天记录,瞳孔轻颤了几下,抬眸隐晦地看向沈听筠。 少年琢磨了下词句,试探地问道:“你妈妈,还活着?” 真服了小妖艳那个老六! 沈听筠嘴角一抽,解释:“没有,这个人是我大学室友。” 孟宴臣蹙眉:“你还没上大学呢。” “上了,在另一个时空。” 两人之间复又陷入良久的沉默。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iphone解锁 免费阅读.[.aishu55.cc] 孟宴臣VCR “公元2023年7月,由路人自发组织,以角色孟宴臣及饰演者的系列事件为起点,开启了对抗内娱资本和流量的斗争,史称‘大,勋,事,变’。” 月亮自云层中展露出银华,弦月如钩,嵌在烂漫夜幕之上。 沈听筠终于解释清楚了小妖艳的身份,自己的来历和大勋公主的秘密。 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挺直的脊背有些松懈。 沈听筠瞬时推着他肩膀,让人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并递给对方一杯玫瑰红葡萄酒,“其实你不信,也没关系,这事对你的干预并不大。” 孟宴臣接过葡萄酒,晃了晃高脚杯,声音有些恍惚:“也不是很惊讶。” “嗯?你说哪一件?”刚刚说的太多,沈听筠不知孟宴臣指的是什么。 少年抬眼,眸中一片清浅,像微风不燥的湖面,“我是剧集NPC这事。” 沈听筠嘴角一抽:“你怎么这么坦然就接受了?哥哥不要啊……” 他扯唇揶揄一笑:“筠儿知道‘焦点渲染’么?就好比和平精英的游戏里,玩家进入游戏之后,只有画面中央进行了高精度渲染,地图边缘则模糊化处理,以节约算力,提高整体运行性能。” 沈听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少年眉宇旷远,眺望窗外的夜空:“有限论认为,宇宙边缘就像地球大气层的外围——物质越来越稀薄,近似于无,直到撑不起空间结构,导致宇宙空间塌陷。你说和游戏里的世界像不像?” 沈听筠:“……地球Online?” 孟宴臣的思维总是这么跳脱,可是沈听筠就是看不得他一秒接受自己的NPC这事。 小姑娘捏了捏手指,帮腔道:“那个作者会写书,我也会写啊,哥哥,我写一本你做主角的。” 孟宴臣轻笑一声:“好啊,我很期待筠儿的书。” 他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筠儿来自八年后,2023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沈听筠回忆片刻,但经年之后,记忆到底模糊了许多,只说:“日本的核废水排海了。” “……筠儿写这个题材的书好不好?”少年的声音隐约沉重。 小姑娘忽而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也写哥哥的,也写大海的。” 她低头,小狐狸一般窝在了哥哥的怀里,“哥哥,其实还有一件事。” “嗯?”少年晃了晃酒杯,始终没有动杯子里的佳酿。 沈听筠叹了口气,闷闷开口,“我没有往后的记忆了。” 迎上少年的疑惑的目光,她惆怅开口,“那个时空我只有21岁,在这里,我的心智与记忆虚扩了4岁,每年如此,可从今年六月份往后,就没有虚扩这种福利了,我哭死。” 孟宴臣忍俊不禁,笑道:“也挺好的,可以新颖地去感受世界。” 他转而对她好奇起来,“筠儿在那个时空是哪里人?也叫现在这个名字吗?大学读的哪里?什么专业?也是这副模样吗?” 沈听筠:“……我把家谱拿给你好不好?” 逗得少年低低笑个不停,“也行。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家里小区叫什么名字?车牌号是多少?” “拜托……” 沈听筠原以为孟宴臣问她这堆东西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认真的,他甚至拿笔记录了下来。 少年嘴里振振有词:“宇宙法则讲究对称,麦克斯韦方程,薛定谔法则,相对论……物质由粒子构成,必然伴随相湮灭的反粒子,反世界,反人,或许就是一层平行宇宙。” “那要是我遇见了我的反人,那不是挺好?可以让她替我上课,我在寝室睡觉。”沈听筠开始做起白日梦。 孟宴臣笑了笑,“最好不要,如果你跟自身的反粒子触碰,理论上,会在强光里消失的。” 小姑娘哇塞一声:“那会消失去哪里?” “消失就是消失了呀,哥哥也不知道。” 少年折起手中的字条,转眼间已经将信息背了下来,铭记于心。 筠儿始终给他一种浮云般的感觉,自在游离,不知何时就要离去。 他对抗不了宇宙法则,能做的,只是记下另一时空的信息,以防万一。 沈听筠已经偷偷地把酒喝完,弯腰在茶几上打开了自拍支架。 她推了推孟宴臣,嘻嘻笑道:“哥哥,待会儿可以让我见一见大勋公主吗?我看他还在不在。” 少年眸色一凝,动了动唇。 小姑娘立马凑上去亲了亲他嘴巴:“我当然最喜欢你啦,最喜欢你惹!” 他垂下眼帘,嘴角几不可觉地翘了翘,“好吧。” 沈听筠指了指架起的另一部手机:“哥哥,要不要给公主留个视频?” 孟宴臣:“……” 怪害羞的。 但迎上小姑娘热切的眼神,他又迟疑地点了点头:“好。” 沈听筠弯了弯眸子,开始了录制。 小姑娘笑道:“跟公主好好相处哦。” 好像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 其实孟宴臣是存了几分腼腆的,明明是孩提时的故交,两人却素未谋面,生疏又亲近的感觉很是奇怪。 孟宴臣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紧张地握紧了裤子的褶皱,撩起眼,看向屏幕,心脏声砰砰偷跳着。 “开始——” 少年先是冲屏幕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棕色眼瞳暖意融融。 “大勋哥,我是孟宴臣。十年没来夺舍,你还安好吗?” 少女在旁咯咯笑着,紧张的气氛一时缓和不少。 少年扯了扯嘴角,眸中染上几分赞许:“我听筠儿说过了,也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以在少年时就坚定自己的梦想并为之追逐十几年,可以竭力争取、把握每一个机会,可以静下心来演好每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以游刃有余地同所有人相处,真的很厉害。” “大勋哥送给我的小石头,水果糖,小积木……还有草稿纸上打的欠条,我都还保留着。”少年轻笑一声,“欠条一共八块五,记得把债还上。” 他顿了顿,又说:“我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演绎的对象,可得知表演者是你,我的第一反应是庆幸。” “我知道外界说你综艺咖,也知道现在的小妖艳阵仗不大,甚至连你女友的粉丝都打不过,工作室加上你也只有四个人,”少年弯了弯嘴角,“恕我冒昧,总觉得有点像汪汪大队向前冲的感觉。” “大勋哥,很感谢你‘复活了我’,让我这样平凡普通的人,不以轻浮偏激的面目示人,不以耽于情爱的混沌处世。” “热爱的力量能战胜一切恐惧。” “梦想人人都有,可逐梦之路遍生荆棘与冰寒,曙光前的死寂就足够扼杀多数人的梦想,而十余载的坚持是执念的烙印。有了执念,‘复活我’,乃至‘复活’任何一个角色,都是厚积的必然。” 少年垂下眼帘,声音和煦:“你是第一个送我天文图书的人,宇宙膨胀,我们向散开的花朵,不会被压扁。呵,”嘴角扬起抹笑意,“听小筠说,你有段时间微博上挂了许多热搜,一直挂着是因为没钱撤,如果那个时空有孟宴臣,你可以带着《铂金时代》去找他,他应会乐意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大勋哥,”少年看向屏幕,眼底亮着光彩,“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对面传来小妖艳温柔的声音:“乖女儿?” “呜呜呜呜乖女儿!!!”时隔十载,再度听见宝贝室友的声音,沈听筠激动得眼泪狂飙。 她一边啜泣,一边捏着不知是孟宴臣还是魏大勋的肩膀,一边呜咽地问小妖艳,“你那公元多少年了?几月几号?” 小妖艳惊愕不已:“女儿你的小奶音呢?妈妈刚出门吃了个麦旋风,麦当当又搞活动啦,柠檬茶免费领诶。” 沈听筠惊觉手机锁机,就算灭屏,也能将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完美调控。 沈听筠声泪俱下,沈听筠涕泗横流,沈听筠大放悲声:“你就知道你那破麦旋风!我这儿都过了十年了!呜呜呜你知道没有你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电话那边传来小妖艳哭笑不得的宠溺安慰,哄着哄着,一旁的少年终于拍了拍她手腕。 “干哈!美女你别激动啊……” 沈听筠扭头,泪水滢滢的眸子看向大勋公主,才对视一眼,就被他那种大狗气质惹得嚎啕大哭:“呜呜呜大勋公主!!!” 魏勋看见身边莫名其妙哭成苦狗的少女,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帮他后,又被那一声熟悉的“大勋公主”拉回了现实。 他嘴角一抽,凝眸,歪头仔细打量了眼身边哭唧唧的少女,瞧见蹙起的羽眉下,那双哭红的茶色眼瞳,魏勋不可思议地扬了调子:“小筠?不是吧?” 沈听筠:“是我啊,这边已经过了十年。” “不带这样式儿的啊,”魏勋抽出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那我下回看见你,你不得孩子都有了?” 这话成功把哭得正伤心的沈听筠逗笑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妹儿,这十年过的怎么样啊?”魏勋翘了翘嘴角,调整了下那端坐的姿势,摆出个舒服的倾听姿态,“我这边是一晃,就出去吃了个麦旋风。” 小妖艳:“啊啊啊麦门,永存!”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孟宴臣VCR 免费阅读.[.aishu55.cc] 魏大勋VCR 看到孟宴臣给他留的录像时,小勋很是开心,朝沈听筠俏皮地眨眨眼睛:“这孩子好啊,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小勋嘿嘿一笑:“小时候你总馋鲷鱼烧,我给他他打了八块五的欠条呢,哈哈哈哈。” 沈听筠被逗得一笑,指了指屏幕,“对,我哥在视频里说了这事儿。” 小勋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忐忑道:“完蛋,这家伙不会是录视频骂我的吧?” 沈听筠绷不住哈哈大笑,“你是不是黑粉太多了呀,这么警惕?” 小勋赶忙为自己辩解,嘴角还擒着笑意:“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小妖艳补刀:“小魏……只是粉丝少,粉丝胆子小,乌乌,你别这么想他嘛,他人很好的,我给你吹吹风,fufu——” 沈听筠咯咯笑着,快给笑傻了,“你这语气真的好窝囊啊小妖艳,能硬气点吗?” 电话那头,小妖艳弱小地戳了戳食指,“QAQ乌乌。” “你是先看他给你留的视频,还是先给他录一段在看呢?”沈听筠望向魏勋。 魏大勋犹豫:“嘶——要不先录?别了还是先看吧,呃……要不先录?” 反复横跳了一会儿,魏勋抿了抿嘴,一份壮士出山的表情,毅然道:“先看!” …… 孟宴臣回过神来时,仍旧有些恍惚。 脸上凉凉的,他抬手一抹,摸到了脸上的泪水。 少年嘴角一抽,忙扭头看向一旁,女孩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甜甜地唤了一声:“哥哥~” 他忙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鼻子酸酸的,却仍旧止不住笑意。 “大勋哥第一次夺舍的时候,就把我的眼睛哭得,沾上了好多眼泪。”他笑,“他这个人这么爱哭?” 一旁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笑了好久,她才哈哈开口:“你不知道他看视频的时候哭得有多惨,模样怪可怜的,呐,他也给你录了一段视频。” 沈听筠递去手机,少年的睫毛颤了颤,手指一戳,点开了播放。 “呜呜呜呜呜!”一播放,便见一只哭泣的大型白狗狗,正朝镜头抹着眼泪。 一道女生好心提醒:“公主,开始录了。” “啊??”魏勋惊得张了张嘴,忙用袖子草草掳过脸面,吸了吸鼻子,立马切换出个标准的甜美笑容,“孟宴臣,我是你大勋哥。” 但这笑坚持了两秒,魏勋便又想起孟宴臣说的那些煽情对白,嘴角一酸,复又露出个哭唧唧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哭起来掉价,帮抬起爪子捂住脸,只露出皱着的眸子,捂脸的力气好大,好像快把自己憋死。 屏幕前,孟宴臣被对方的模样逗得低低笑了好久。 魏勋边擦眼泪边放狠话,“就凭你刚刚那些掏心窝子的话,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我去麦门兼职也肯定把那八块五还你,还给得再给我兄弟加份麦辣鸡QAQ” 魏勋忽然站起来,指着他鼻子语气铿锵,眸光坚定:“你不是男三,孟宴臣,你搁我这,我拿到的剧本中心就是你。” …… 詹晓饶偶遇宋焰,是在一家台球厅里。 正值暑假,她就回国看看爸妈,顺便和朋友一起消遣消遣。 她来的早,朋友尚且没有到场,却不想就这点空档,也能遇上前来搭讪的花臂男。 替她解围的是个帅气养眼的男子,那一瞬间,詹晓饶脑海中忽然复现出一句电影台词来。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詹晓饶,她一见钟情了。 她是个直白的女孩,当场要了联系方式。 想她一个肤白貌美的富家千金,从来都是无往不利,这次索要微信竟然碰了壁。 她被,拒绝了! 帅哥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詹晓饶难以置信地追出去,却发现他与许沁打了个照面,两人即刻分道扬镳。 詹晓饶心生一计,决定曲线救国。 她刚从国外回来,还并不知道肖家的那档子事,几人是小时候的玩伴,拐弯抹角地要个电话号码,这点交情还是有的。 詹晓饶鬼鬼祟祟地闪现许沁面前:“hi许沁~” 许沁尚且还在望着宋焰背影,眼底沉着争吵后的落寞,被她这一处吓了一跳,“詹晓饶?” 詹晓饶嘻嘻一笑:“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男生认识吧?他叫什么名字?” “宋焰。” “宋。焰。”詹小娆稍稍吟诵,“名字真好,像他。你有他电话?[1]” 许沁:“怎么?” 詹小娆说,“他刚刚帮了我一把,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呢。” 女孩脸上的向往神色毫不掩饰,许沁看在眼底,上一世也是这样。 “你们什么关系呀?”詹晓饶问。 两人还在吵架,许沁并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知道,宋焰到底也只会心悦她一人,为难片刻,还是翻出手机,把号码亮给她。 詹晓饶晶亮着眸子,迅速输入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的嘟嘟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几秒之后,那头传来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喂?” “终于找到你了,你好!”詹晓饶兴奋不已。 “哪位?” 詹小娆语速飞快:“是你刚刚英雄救美的那个美女,你不记得了?” 沉默一秒,宋焰道:“不记得。” 许沁垂着眸,听着这三字,犹如天籁。[2] “不记得也没关系,见一面不久想起来了?”詹小娆眸底含着热切,扬了调子欢快道:“感谢就行之恩,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 挂了,干脆而利索。 如许沁所料。[3] “诶——” 詹晓饶还欲说些什么,但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挂断音。 许沁心境好似扫了整个月的阴霾。[4] (注:1-4取材自原著26章,标注为直接引用) 填报志愿那天,一家人忙忙活活地搜罗来许多专业报考的书籍,准备给宋焰出谋划策。 宋焰吹了声口哨,一只小白狗应声而来。 许沁站在五芳街的家门口,抬眸望向少年与狗。 “来,小肖。”少年唤着小狗,将狗子引导家门口。 许沁看向那狗子,扬了语调:“小肖?” “哪个肖?”许沁追问。 上一世,宋焰也收留了一只狗,取名小孟,这回怎么又叫小肖了? 宋焰勾了勾唇角:“小月肖。” 许沁脑袋哄得一声。 小月肖。 而不是小孟,小许…… 思维混沌了片刻,许沁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 原来他给狗起的名字根本与自己无关,叫小孟,亦或是小肖,跟自己都没有半点关系。 之前他憎恶孟家,所以给狗起名小孟。 如今他憎恨肖家,所以给狗起名小肖。 而她许沁呢,什么都不是。 许沁咬着满口银牙,愤恨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把人与狗不由分说地关在门外。 屋子里,热火朝天翻着志愿填报资料的舅父舅母跟翟淼闻声忘了过来,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翟淼喊道:“嫂子,让哥先进来吧,志愿填报可是大事,咱先别闹脾气了。” 许沁的大小姐脾气,翟家人已经见识过了n次,这会儿已经免疫了。 翟家人也是服了,不知道这糟心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舅妈叹息一声:“我也真是命苦,摊上了你们家。” 舅舅心虚地看了老婆一眼,往她嘴里塞了个胡萝卜。 没钱,今天又吃豆腐,翟淼哭唧唧:“妈,能不能买点肉吃啊,正长身体呢。” 积怨已久的怒气终于到达临界值,舅妈一把摔下报考手册,骂道:“要饭还挑肥拣瘦?不吃就饿着!” 说完,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许沁身子一僵,敏感如她,已经觉察到了舅妈意有所指。 一股浓浓的拘谨与压抑席卷了她,她心口一滞,缓缓垂下了关门的手。 · 看着志愿填报上表,清一色的商科专业,沈听筠不禁蹙起了眉头,抬眸看向了少年。 付闻樱阖着盖子上的水珠,抿了口茶,满意道:“这是我找专业人士填报的,P大商科最合适咱们的,都一一排好了,你按照这个顺序,登录网站去填报一下,填好了给妈妈看看。” 沈听筠支着下巴,看向付闻樱:“可是小姨,哥哥喜欢学商科吗?” 付闻樱嘴角擒起一抹笑意,慈爱却也清醒地看向小外甥女,“你哥将来是要接你姨夫的班,掌舵国坤,专业这块,当然也是挑能够为将来铺路的。” “可素……” 付闻樱又捻来沈听筠的志愿填报表,“这是你的小筠,P大的音乐专业虽然不错,但国内顶流的还要属S大,毕竟是专攻这个的院校,你的艺考资格进S大也是可以的。” “谢谢小姨。”沈听筠接过填报表看了眼,“我还是去P大吧,我喜欢P大。” 付闻樱闻言笑了笑,“也好,能上P大的,都是国内最出类拔萃的学子,你在那,我也放心。” 这话并没能稍稍安慰沈听筠,小姑娘瞥向孟宴臣手里的志愿,眸中划过一丝哀伤。 哥哥不能去读他喜欢的天文了。 少年偏头,冲小姑娘一笑,收起了手里的填报表,“怎么,你也想读哥哥的商科?” 沈听筠扁了扁嘴,没说话。 她陪着孟宴臣,眼睁睁瞧着他把院校填好,依照母亲给的顺序报好了专业 付闻樱眸中隐有满意神色,复又叮嘱几句,才转身离开。 沈听筠皱着眸子,满眼可怜地看了眼孟宴臣。 孟宴臣迎上那视线,嘴角一松,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专业:“筠儿,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担当。” 她知道,可心里仍旧替他委屈了两秒。 少年抬手摸了摸小姑娘嘟起的嘴巴,指腹擦过唇珠,语调温和:“以后哥哥去商界闯荡,累了的话,筠儿收留我好不好?” 小富婆点了点头。 少年轻笑着,嘴角梨涡若隐若现,“筠儿收留我,给我念天文书籍哄我睡觉好不好?” 他想的好美啊。 沈听筠皮笑肉不笑:“我学音乐的,以后哥哥去商界乱杀,我提着音响,给你放我写的BGM。” 少年被她逗得笑了好久,一口应了下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魏大勋VCR 免费阅读.[.aishu55.cc] 十八岁生日 宋焰本来对詹晓饶的纠缠无动于衷,毕竟他深知自己对白富美的千金很有吸引力,哦,不对,是对所有雌性都很有吸引力。 直到开学前,路过一家密室逃脱,他抬眼一瞧,便瞧见嘻嘻哈哈走出来的四人。 沈听筠走在最前面,嘴里含着个棒棒糖,少女仍旧一副自在清纯的模样。 孟宴臣与她并肩出了门,手里拿着没拆封的棒棒糖。 肖亦骁与詹晓饶吵吵闹闹地出门了。 詹晓饶骂他:“胆小鬼,就属你喊得最大声。” “切,”肖亦骁反驳,“也不知道谁吓得,八爪鱼一样缠我身上。” “我呵呵哒!”詹晓饶嘴上不饶人,“长得像电线杆还不让人爬了?” 瞧着两人拌嘴的幼稚模样,宋焰勾了勾嘴角。 那次收拾许沁的行李无端被扣上有罪的帽子,加上之前上过床的恩仇,肖家始终按着政审的咽喉,他根本不过不了。 前途毁在肖家手里,他如何能不恨? 转身走远后,宋焰翻到了詹晓饶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宋焰。” …… 聊了几日,宋焰发现詹晓饶人还不错,尤其是她说出可以带他一起去美国读书这个想法。 “美国大学很好申请的,中国211世界排名才750多,你去美国,至少能读到qs排名400左右的大学,多划算。” 宋焰心动了。 男人谁不为前途殚精竭虑呢? 于是他与詹晓饶成为了还不错的朋友。 许沁撞上这事,还是某日配舅妈去商场买日用品,瞧见一楼免税店里,詹晓饶拿着一款男士挎包往宋焰身上比了比。 许沁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舅妈已经走远,却察觉许沁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扭头一瞧,发现人站在玻璃护栏前发呆。 话到嘴边,舅妈顺着她的视线向楼下一瞧,便瞧见自家外甥和一个光鲜亮丽的千金站在一起。 嘴边的话,又被舅妈咽了下去。 许沁飞快地搭上直梯,直奔那个楼层,冲到两人面前站定,眼底怨气浓重。 “许沁?”詹晓饶见到她很是惊讶,毕竟已经听肖亦骁说过,许沁成年后就和肖家解除了领养关系,她还以为许沁回去昆市那边,去投奔自己父母的亲戚了呢。 是这样的,即使被深深冒犯,肖亦骁也没有把许沁的丢脸事迹朝外人多说。 詹晓饶不清楚其中种种,自然也不知道宋焰的大名。 许沁看向宋焰,眼里已然含了泪意。 宋焰指指詹晓饶,“我朋友。” “嘿嘿,还得多亏上次你给的号码啊许沁,真是我好姐们儿,不如一起吃个饭?”詹晓饶还在傻开心,笑得眼角飞扬,漂亮极了。 许沁转头,直视詹晓饶,一字一句道:“宋焰是我男朋友。” 詹晓饶的下巴掉了。 她先是憎恶地看了宋焰一眼,把手里的包递回给柜姐,冷笑:“怪我太年轻,是人是狗没看清,下头男滚啊!” “你怎么说话的?”宋焰的自尊心受挫,蹙眉冷声道。 詹晓饶没理,转而将炮火对准了许沁:“许沁你有病!跟宋焰这种关系还给我他号码?怎么?吵架就拿我做调情的工具人?谁他妈都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么!滚啊下头女!” “詹晓饶,你是泼妇吗?”宋焰放开了嗓门,“我说过只是交个朋友,是你自己想多……” 哗啦,一杯冰美式泼了宋焰一身,詹晓饶霸气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两人还在免税店里,人来人往,对两人的狼狈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男朋友劈腿,跟别的女孩搞暧昧呢,被女朋友抓包了。” “女朋友给的电话号码,我嘻嘻。” “别理,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 宋焰撩眼,睫毛上滴答几滴咖啡,他眸色寒凉地看了许沁一眼,眼底的厌弃那么明显。 许沁恍若坠入冰窟,浑身上下打着冷颤。 脑瓜子嗡嗡直响——她不知道,不知道詹晓饶会那样,也不知道宋焰会跟她交朋友。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宋焰,我……” “我本来能去美国读书的,”宋焰淡道,“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他冷嗤,笑道:“现在好了,都完了。” “老子要继续去念大专了,开心么?” “我问你开心吗!!!”宋焰咆哮,声音震得许沁耳朵生疼。 许沁垂头,攥紧了衣角,一瞬间露出凄楚的表情。 宋焰与她擦肩而过,气场冷冽,背影决绝。 这一年里,沈听筠和孟宴臣去了P大,宋焰在外地读了大专,许沁在燕城复读高三。 明德她是待不了,价钱太高。 舅妈一家商量着,把她送去了二高中,一来是学位费负担得起,二来宋焰说学校里有他认识的人,也好照应一下。 许沁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就这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塞进了二高中。 二高中确实有宋焰的熟人,但……其实这样也不好。 因为他兄弟的张扬,许沁在二高中又被女同学疏远了,仍旧交不到朋友。 她在舅妈家擦地板,守着阁楼漏雨的屋顶,吃着肉沫稀少的饭菜,点灯夜读招引来无数夏虫时,心里都会好奇。 沈听筠过得什么生活呢? 她占据了她的人生,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孟宴臣呢? 他又过得怎么样呢? 会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想念她? 寒冬漫漫,她没钱打车回家,走在漆黑寒冷的五芳街,她裹紧了唯一一套棉衣。 神使鬼差地,她打开了手机。 澳洲应该很温暖吧? 点开沈听筠的微博,这是她一次搜索时无意发现的,悄悄关注了许久。 沈听筠的微博很无趣,多是阴暗的爬行,阴暗的吐槽,或者无聊的叽叽歪歪。 “妈呀,为什么网上那么多美女” “每天都想弃坑” “。。。。” “写这本的时候,就会无限痛苦,憧憬着去写那本,好波,那我去惹” “等我明天考完试,就有是一只快乐的小狗啦” 也会发图,发些云彩,凌乱的书桌,自己鬼畜的闹钟,和各地杂乱的照片…… 反正根本不像富家千金,就像个粗糙的女汉子。 从她的微博里,她知道她在写书,却考究不到书的名字。 这一天,沈听筠又更新的微博。 “今天是过生日的小狗” 只一句话,再没有别的了。 想必她的生活,也怪没意思的吧? 许沁点开了朋友圈,刷了刷荒废依旧的朋友动态。 她并没有加沈听筠的微信,因此也没有她的动态。 但孟宴臣,詹晓饶,肖亦骁三人的联系方式还留着,且,竟然没被屏蔽。 詹晓饶更新了一条视频,她一袭漂亮的豹纹出境,身后是雪白桌布上的名贵美食美酒,360°随着镜头转了一圈,许沁才看清那是奢华的游轮派对,詹晓饶对着镜头嗲里嗲气地庆祝:“Happy Birthday My Dear Flora~~~” 镜头翻转,对准了一袭酒红色礼裙的小姑娘,她整个人矜贵明艳,偏生少不了独属她的那份清甜。 头上戴着顶王冠,璀璨闪耀,让人移不开视线。 身后的侍者推来一车三层的巨型蛋糕,身边围了一圈的俊男美女们芜湖一声。 许沁又刷到了肖亦骁的朋友圈:[蛋糕][蛋糕]筠妹儿牛逼[惊讶][流泪] 点开视频,是沈听筠抄着马刀开香槟的帅气模样,那一刀行云流水,霸气无比。 许沁又刷到了孟宴臣的朋友圈:岁岁年年 九宫格,九张全是女孩捧着小蛋糕,甜滋滋的笑颜。 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寒冷呢。 许沁操控着冻僵的手,点开了孟宴臣的头像,去看朋友圈的背景。 三年过去,他的背景仍旧是那只小白狗,从未更换过。 这个冬天,好像有不是那么冷了。 …… 时间倒回前一晚,沈听筠在衣帽间试礼服。 少女刚沐浴过,凝脂的肌肤上沁着玫瑰的慵懒香气。 因为是成人礼,Ocean送她的这件战袍珍贵的要命,法国大牌的私人订制。 洗完澡后心情不错,沈听筠决定先换上试试。 她身子柔韧性好,胳膊折到背后,反手就把拉链推上顶端,根本不需要旁人帮忙。 正站在镜子前臭美,房间的门就被人轻扣了两下。 小狐狸耳朵尖,这力道,这频率,应该是他。 小姑娘开门,扬起个甜甜的笑颜,“哥哥。” 孟宴臣扫了眼她那漂亮的酒红色裙子。 沈听筠觉察到他在观察自己的礼裙,还翘起嘴角,在他跟前美美转了一圈好让他看仔细。 “好看吗?” 挂脖肩带,露背,裙摆还开叉……愈发显得少女曲线玲珑,前凸后翘。 玫瑰香氛的气味有些迷乱。 孟宴臣的视线滑到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喉结滚动,眸色有点发沉,“好看。” 他的声音闷闷的。 沈听筠勾住他的脖子,笑容坏坏,“哥哥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贵干?” 孟宴臣扶住少女的薄背,但那裙子露背,肌肤相触,女孩的温热细腻似要化在指腹,有些烫手,又好像他的手有些发烫。 少年忙将手向下移了移,扶在有布料遮盖的地方。 这小动作被她觉察得一清二楚,被他的纯情逗得忍俊不禁。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十八岁生日 免费阅读.[.aishu55.cc] 老古董 少年红着耳尖,看向她的眸色中含着心虚。 “筠儿明天就十八岁了,”他喃,“我想跟你守零点。” 沈听筠翘了翘嘴角,模样有些狡黠,“可以啊,只不过我待会儿就要睡觉了。” “那我还是不打扰了。”他松开了她的腰,示意她自己要回去了。 少女却没那么轻易放过他,眸底闪着灼灼光华,语调染上一丝娇蛮,轻哼一声,调戏道:“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孟宴臣心里暗自忐忑,觉得她这话太不良,温言妥协:“那亲亲额头,宝贝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啊。”少女弯了弯眉眼,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灵动似火红的小狐狸。 于是孟宴臣微微弯腰,低头去吻她。 可小作精怎会那么轻易满足? 于是他稍稍弯腰时,她便立马垫脚迎上他的高度,窝在他的脖子间,如咬住猎物喉咙的母豹一般,深深地吻了上去。 少年立马扣住她的脑后,眸色深沉,喉结滚动,气息微喘,就连扣进柔软秀发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那吻辗转了一下,女孩的虎牙刮过皮肉,感受到他胸膛异样的起伏,小狐狸才松口,放下踮起的脚尖,仰头看向他。 漂亮的茶色眸子中映出哪道清晰的吻痕,小姑娘俏皮地扬了扬唇,“哥哥,还想跟我守零点吗?” 少年的呼吸微重,眸底细光闪烁,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哑声回应:“……想。” 沈听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心里突然冒出个猜想来,少女抬了抬眉梢,语调温柔地问他:“乖宝宝,你是想要了吗?” 这两年多的恋爱都是小火慢炖,适可而止,哥哥也是个正常男人,肯定也会有需求。 不然怎么会大半夜地过来找她? “不是。”孟宴臣立马回应,“我只是很想和你一起等待十八岁。” 沈听筠自动抛弃了后面的那句话,嘻嘻一笑:“你是说你不想要我?” 这话有圈套,很是狡猾,他无论怎么答都是不对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眸色灼灼地看着怀里的姑娘,“想要,但现在还不行。” “嗯?”沈听筠试探,“那明天行不行呢?” 少年的耳尖红透了,“……也不行。”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她不禁追问,“为什么?” 少年没有立刻答话,只是默默握住了她柔软纤细的无名指。 “除非我们之间建立契约,否则你休想得到我。” 沈听筠:“……”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不到结婚,是绝对不会跟她上床的。 讲真,她觉得没有必要,立马软着语调反驳,“性并不羞耻,它只是一种生理需求,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难道恋爱关系本身不是一种契约吗?这还不够吗?” “不够。”他驳斥,语气是那般坚决,“在我心里,性就是契约,要想睡,你就要对我负责。” 沈听筠说不过他这个老古板,嘤嘤哭道:“哥哥你这是何必?这都21世纪了,早过了戴忠贞戒指的年代……”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好措施,让自己快乐就好了呀……” “你情我愿的,阴阳调和对身体也好哇!!” 可无论沈听筠如何跟他灌输新思潮,孟宴臣半点都不为所动。 沈听筠哭唧唧了半小时,孟宴臣抬眸看了眼墙上时钟,终于揪着身上八爪鱼一样缠着取闹的小姑娘,将人塞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沈听筠哪肯撒手,支着身子死死扯住他衣角,“哥哥哥哥!零点了!我十八了!我们做吧呜呜呜呜别走!!!” 砰得一声,门轻轻阖上了。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安安静静的。 小姑娘窝在床上,委屈地缩成了一小团,眼泪汩汩流成两条小溪。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应该早就看出来孟宴臣思想很传统,她早就应该看出来的!他可是谈了两年,亲嘴次数三根手指就能数的出来的老古董! 沈听筠决心明天把人灌醉,给他好好上一课,拿出学校打辩论的那一套,无论如何要把长篇大论跟他讲完。 Felix是个酒鬼,尤其是皮埃尔竟然把家里的马尔法兹酒空运到了聚会上。 要知道,十五世纪,英国一位公爵在被处死前,曾要求处刑者将他浸泡在马尔法兹酒桶里淹死。 可见这种酒液是何等诱人,一桶酒的身价堪比一套地段顶好的房子。 Felix飘了,也不管那些缠上来的美女,捧着孟宴臣跟皮埃尔就专心喝酒。 “为我们的小公主干杯!”Felix举着高脚杯哐当当一阵碰杯,用法语说着干杯:“Tchin-tchin~~” Tchin-tchin的法语发音类似中文“亲亲”,很是可爱亲昵,但也不知为何,法国人一直认为这Tchin-tchin是来自中国的祝酒词,就这事,三人就聊了起来。 孟宴臣其实酒量并不好,虽然和沈听筠那个酒混子在一起那么久,也历练出些许酒量,但也招架不住这样的烈酒。 恍恍惚惚间,他听见Felix讶然的调笑语气:“你小子,脖子让谁啃了?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是个假正经啊——啧,涩涩的。” 然后玫瑰的香味纠缠过来,柔软地小手扶住他的手臂,“菲利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后辈,哼,喝什么呢,在这鬼鬼祟祟?” “皮埃尔快拦住她!!” “我靠!马尔法兹酒桶?!”小姑娘惊呼,“菲利克斯你!!” “嘘!嘘!!”Felix急忙噤声,“就这么一小桶,根本不够分,你小点声。” “你们甚至不喊寿星过来喝一杯。” “呐呐寿星,分你一小杯,去旁边玩去。” “喂——” Felix塞去一只迷迷糊糊的孟宴臣,“这个也带走,啥酒量啊,下回坐小孩儿那桌。” 沈听筠:“……不许你说他。” “走走走!” 两个小孩被一把推了出去。 沈听筠几乎是用驮的姿势把孟宴臣弄回了他那屋,苍鹰般的女人赔一滴泪。 她还没灌他呢,这货就被Felix拿下了。 沈听筠将人扶在椅子上做好,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眸色认真地瞧了他一眼。 醉酒后,少年白净的脸上浮着绯色的红晕,眉眼潋滟,无端好似罂粟般颓靡妖冶。 小姑娘被他那股子阴郁矜贵的模样晃了心神,默了两秒,才正声道: “哥哥,我今天必须跟你探讨一下婚前性行为,括号,做好防护且适量,的好处。” “咳咳,首先,我们从医学的角度分析一下,当然,从你最容易接受的传统中医讲起,古籍《广嗣纪要·协期》是这么说……” “《协期篇》?”微醺的少年轻笑一声,“你还看房中之术啊?” “不行嘛?我都是大人了。”沈听筠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脸颊微红,小姑娘捏了捏他的脸颊,给他调整出一个严肃探讨的神情,也自己加足了底气:“你都喝多了,这会儿听我讲。” 孟宴臣忽而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揉了揉,也不知是对她问的,还是扪心自问:“喝多了?” “筠儿……”他喃着,抬手描摹着她漂亮的眉眼,眸中温柔好似一汪春水,水润润的。 沈听筠打开他的手,正色道:“你别撒娇了,我在跟你谈正事,这可涉及我们的亲密关系能不能快乐地继续。” “坐好。” “呐,《广嗣纪要·协期》有云,‘夫男子以精为主,女子以血为主,阴.精溢泻而不竭,阴血时下而不愆,阴阳交畅’。你看,这是生理层面的。那心理层面呢?” 沈听筠迎上少年复杂的目光,继续讲解,“《亲密关系》里提到过感情崩裂的三个过程:无性,我们首先在身体上分离;无爱,然后在心灵上分离;不幸,最后在行为上疏远。” “哥哥,这个对我真的很重要QAQ,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有性的体验,何况你是我最爱的男孩,这种事情,不就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吗?”沈听筠凑近他,皱了皱桃花眸子。 两人观念塑造的环境不同,沈听筠自小和Felix四处浪荡,又有Ocean教她女性主义,因此并不觉得性又多羞耻,何况她有钱有势,试错成本低得可怜,不像平民百姓经不得情爱的风浪。 可孟宴臣不同,孟家家风传统,母亲教给他的是洁身自爱,是担当与守礼。 他一时并不能接受沈听筠的那一套,却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筠儿,我无意冒犯,可我一直觉得,初夜是留给丈夫的最好礼物。” 原来孟宴臣还有处女情结?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初夜也当由我自己决定献给谁,我不是礼物。” 虽说孟宴臣已经提过他无意冒犯,但沈听筠还是感受到了冒犯,甚至羞辱。 她觉得孟宴臣把她当做一个物什来看。 小姑娘眼底洇开泪意,心里很难过,吸了吸鼻子。 她连男朋友都拿不下,难道是她自己不行? 不不不,肯定是男朋友的问题,是他不愿与她共赴云雨。 少年见她流泪失落的样子,心口一滞,将人拉到跟前,柔声哄着:“筠儿当然不是礼物,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嗯?” 小姑娘眨了眨滢滢的眸子,很是茫然地望着他。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老古董 免费阅读.[.aishu55.cc] 因为我爱你 额头相抵,他温柔地蹭着她,呼吸间,是微醺过后的酒气。 “是我考虑不周,只顾着自己心安理得,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他调子有些散漫,源自醉酒后迟钝的思绪,“我只是觉得,初夜是你很宝贵的东西,所以我很珍视它。” 两人气息缠绵在一处,呼吸都显得有些凌乱,少年的眼尾拖出迤逦的红痕。 喉结滚动,他的嗓子好似被刀片划过,声音也跟着发沉。 “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年少无知的冲动,猎奇,又或是追求乱.伦的禁忌感,你会慢慢长大,也会结识更多优秀的人。” 他吻了吻女孩的眉心,“以后还长,我想给你留出时间,慢慢去寻找自己的真心。” “不需要!”少女脆生生地回应,“我就只喜欢你!我很清楚!” 少年松了松眉眼,顺着她哄道:“那我们不要急于这一时,不要急于十八岁的第一天好么?” 这样太冲动,他害怕她清醒过来觉得后悔,害怕她成熟后回头审视,惊觉他竟趁她懵懂的年岁骗走她的身子…… 孟女们爱孟宴臣,多是因为他身上的禁欲感,禁欲源自克制,源自对守礼,源自对自身原则的坚持,缘于极致的理智与清醒。 沈听筠崇尚当下的快乐,而孟宴臣总是太过深思熟虑,筹谋着未来。 “为什么你总想要那些契约?结婚有什么好的?和自由一比,弱爆了……”少女抱怨着,周身满是怨气,她恨死结婚了,是结婚绑架了孟宴臣,才让他碰都不肯碰自己一下。 少年凝视着她,动了动唇:“因为我爱你。” 这是沈听筠从不曾想过的答案。 无论对错与否,她确实被小小震撼了几秒。 桃花眸子皱了皱,她缩到他的怀里,仰头去吻他的唇。 其实这本就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可他却好似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一般,痴缠地咬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一再地追随着去加深这个吻。 被他小心翼翼呵护惯了,小姑娘从没接受过这样肆意而浓烈的吻,马尔法兹酒的甜美醇厚在唇齿之间复现,却不见那些温润的轻柔,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收敛地侵犯和探索。 爱意过分汹涌,红唇灼热似火,那些个索吻力道太大,怀里的少女退却地打着颤,止不住地向后仰着腰。 氧气太稀薄,周遭全是他混沌的气息,她憋得头晕眼花,恍若离水之鱼,就快失去真切的触感好危险,小姑娘蓄足力气使劲挣脱才推开他的胸膛,偏过头去躲开他缠过来的吻。 扣在她腰间的手一个使力,少女轻而易举地被他提腰抱到了柜子上,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黑化的猛兽攫取了呼吸,背后抵上冰冷的墙面。 有什么迫使她向后仰去,被迫承受那些失去理智的热吻,缘是乌长柔顺的发尾被他绕在骨节分明的手指,恶意地纠缠在指缝与掌心,少年滚烫的手掌一起,在腰间留下紧握的压痕。 因是开叉设计的裙摆,妖冶红裙间露出的玉腿同被他托在手里,濡湿的汗尽数磨合在手心里。 直到她嘴角挂上银丝,窒息一般大口喘.息着再一次推开他,少年才收敛了身上的野性,蛰伏一般窝在她肩窝里细细啄着。 一滩春水软在他怀里,他不怀好意地咬上她的喉咙。 这里,她曾经也给了他一口。 痛感迫使空洞的双眸复又聚焦起来。 她害怕了,悬空的双脚更添那不安,小姑娘做挣扎着蹬开他,哭声有点虚飘:“你走开,我不跟你玩了。” 酒红的裙裾悄然无声地盖过剪裁得当的西裤,纠缠着暧昧难言。 曲起的腿凝脂细腻,可大腿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拇指蹭出的红痕,好吓人,她、她还没被这么摧残过。 孟宴臣却不肯放开她,就着她乱蹬的动作将人往怀里一捞,往床上抱去。 “不哭,我用别的办法让你快乐。” 那话虽然温和,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背后陷进柔软的床里,沈听筠身子一僵,在他的手探入裙底之时,飞快地团起身子躲了过去,就快被吓得魂飞魄散,“我不我不!我不要快乐你别吓唬我了呜呜呜呜还我哥哥——” 这就跟有人平常说自己不畏生死,死到临头却仍旧吓到尿裤子,一个道理。 沈听筠的怂,是这般淋漓尽致。 逗得少年笑了笑,调息着平复了心底躁动的热意。 “好,不吓你了,筠儿不哭。” 沈听筠的面子碎了一地,慌忙将自己裹进被子当中,缩在角落里不肯露脸。 少年在背后温声哄了好久,才忍着好笑,把那小一团柔柔软软地捧在了怀里。 他的玫瑰,要开了。 玫瑰仍旧缩在被子里,却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的贞洁,不是只在于罗裙之下。” · 得益于孟宴臣送她的生日礼物——一间顶配的studio,沈听筠大二便开始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组建乐队。 大四毕业时,乐队发行的曲子还被评为优秀毕设,同时在网上小火一把。 许沁在各大网站上也会偶尔看到沈听筠的采访、剪辑……曾经站在一起的两人,如今距离遥远到搁着一部手机和世界。 这几年,她默默无闻地考上了一缩很普通的大学,为了和宋焰谈恋爱,挑了个距离很近质量不高的学校。 舅妈没有钱供她,三番五次说服她去打工,屡次失败后,干脆下了死命令。 “自己赚学费吧。”舅妈说,“我们实在负担不起,或者沁沁别去读书,在家等着小焰回来,咱们把婚结了,早点要个孩子。” 许沁觉得,读书还是很有必要的,没有学历,宋焰或许会瞧不起自己。 高中毕业后,她就开始为自己的学费奔走。 她去做家教,分数不高,人家不要。 去洗盘子,又抹不开颜面,受不了苦。 去做前台,总有大叔色眯眯地揩油,或是小混混蹲在门口冲她耍流氓。 终于找到一家清吧肯要她去弹钢琴,弹了一个暑假的钢琴,许沁总算填上了学费的窟窿。 自此以后的每一个假期,她都过来弹琴,直到几年后,她遇上领着乐队朋友前来光顾的沈听筠。 她还是从前那副模样,俏皮灵动的气质,热辣甜酷的穿搭,同周围人说说笑笑,谈着新曲子的灵感。 许沁注意到她左手中指上,那设计精美的排钻钻戒。 …… “哥哥,我捡了一只小猫。”沈听筠进屋时,手里提着一个宠物背包。 孟宴臣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做饭时候的围裙,“哪里捡的,还挺好看。” 小奶猫是狸花猫,怯怯地走出宠物背包时,长嘴叫着,却发不出声音。 孟宴臣抬眸,疑惑地看向沈听筠。 小姑娘摸了摸小奶猫的额头,“小猫找了一晚上妈妈,喊哑了,现在发不出声音。” “呐,”她捧起小猫,给他看了看小猫的舌头,“溃疡了,猫妈妈会放弃生病的小猫,好可怜捏。” “我带它去了趟宠物医院,医生开了乳铁蛋白,还有维生素b。”桃花眸子皱了皱,沈听筠可怜兮兮地望向孟宴臣,“哥哥,我们可以养它吗,求求你了。” 说着,捧着小猫做了个揖。 逗得孟宴臣扯唇笑了笑,“可以啊,我满足你一个愿望,你也满足我一个好不好?” “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这愿望可不得了。 晚上,孟宴臣终于完成了他的证券投资学期中作业,敲开小姑娘的门,就瞧见她窝在床上逗猫。 “宝贝——”孟宴臣也学着那副猫样猫进了沈听筠的怀里,“要抱抱。” 沈听筠便知是他终于忙完了课程论文,笑着戳戳他的脸颊,“有空啦?咱们给猫取个名字吧。” “先说好,咱们得再养一只猫或者狗,总不能只留它一个在家。” 孟宴臣点头应道:“好,那就叫老大?” “喂——”沈听筠无语,“认真点,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宝贝。” “嘁,你昨晚还喊我宝贝呢,原来我不是第一个?” “……跟个猫你争什么争?” “要不叫桂子?‘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正是秋天出生的小猫,秋天捡回来的小猫。” “叫美羊羊可以吗?阿里嘎多美羊羊桑?” “也不是不……” “哈哈哈哈还是叫桂子吧。” “桂子?桂子?你以后就叫桂子啦——等一下哥哥,这个桂子怎么那么像‘柜子’?你再想一个嘛。” “喵~” 他淡笑:“你看,它也很喜欢。” 说着,漂亮的手指拈着小猫后颈就把桂子拎出门外,房门轻轻阖上,青年撩眼看向她。 沈听筠身子一抖,嘴角一抽,“哥哥,不行。” “筠儿乖~” “啊啊啊你别过来!” 三两下制服住乱动的小狐狸,他猛亲几口过了瘾,一副温柔斯文的模样哄着,“别气别气,我今晚肯定不吊着你了,给你快乐好不好?” “呸!鬼才信你!我不结婚不结婚不结婚!我才二十你这个禽兽!” 小姑娘的怨气都快召唤出邪剑仙。 孟宴臣不给她,还撩拨她吊着她,然后在她情动之时逼着她答应跟他结婚。 鬼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好好好,不结不结。”他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摸出个小锦盒来。 沈听筠好奇地盯着那小盒子,“这是什么?” 拇指一挑,孟宴臣打开那盒子,里面赫然一只璀璨非凡的排钻钻戒。 他说:“订婚戒指,不结婚,咱们订个婚行吧?” 沈听筠考量了两秒,因为被这腹黑狐狸诈得多了,尤其是抱着她扬言要给她快乐的时候。 面对诱惑,她咽了口口水,拒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又分不清到底是结婚戒指,还是订婚戒指。”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因为我爱你 免费阅读.[.aishu55.cc] 异世之书 身后传来青年的轻笑:“确定不现在戴上?” 沈听筠只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周遭冷风飕飕。 很快,可恶的狐狸就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求而不得”,“欲壑难填”。 沈听筠哭到眼泪流成小溪,软在他怀里握紧他作乱的手腕,“别弄了,你又不给我,你就是个王八蛋,变态!” 她也憧憬过她被求婚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也是像声乐老师那样,鲜花、烛光、美酒、音乐和朋友们,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如今这种……逼良为娼的既视感。 敲键盘握钢笔的手指挑逗了一下,小姑娘哀呜一声,顿时仰着细腰,仰上了他的肩膀。 “筠儿戴上,戴上就给你快乐,乖乖的,嗯?” 诱哄着,他含住了她可爱的耳垂…… …… 许沁盯着她的戒指看了好久,胸膛中燃烧着一股无名之火。 嫉妒得发狂,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是孟宴臣送的戒指,毕竟有她的经历作参考,孟宴臣肯定会爱上养妹。 许沁很想冲上去,冲上去问她——贱不贱啊,那是你亲表哥! 但她克制了这一时的冲动,坚信付闻樱不会让他们有好结果。 可心脏如同撕裂了细小的伤口,钻戒的光犹如盐巴,一层一层洒在破裂的心脏上,折磨得她彻夜难眠。 辗转反侧之际,她偷偷瞧了眼一旁睡着的宋焰,他睡得沉,连她翻身下床走出卧室都无所察觉。 指尖划过碎裂的手机屏幕,许沁点开了沈听筠的微博。 那些无聊的吐槽,阴暗的爬行……她一字不漏地一一阅读,照片,有趣的读者留言,只言片语之中寻找她的小说。 先是确定了她连载小说的软件,许沁颤抖地下载了绿江,戳开,就看见首页的推荐—— “你可能感兴趣”,书单里图书茫茫,赫然展示着一本黑色封面缀满蝴蝶的书籍,书名《坠落时分》。 莫名,许沁心里揣摩着,沈听筠会设定一个什么样的男主呢?女主又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是个向往如同蝴蝶般自由,可有压抑困厄的清贵公子呢——就如同孟宴臣一样。 许沁点开界面,惊讶地发现主角正是孟宴臣,沈听筠,再看配角一栏,竟然是许沁。 她脑瓜子嗡嗡的,手指颤抖着,往下翻文章简介: 【沈听筠穿剧《人间烟火》。 她的任务不是征服男主,不是攻略男二,而是温暖一个特别出演的男三。 男三,人送外号人间仙品·孟宴臣。 穿越时夹带的iphone,竟能拨通跨越时空的微信电话,成功连线追剧室友小妖艳。 咱也有金手指啦~ 对方口中,孟宴臣理智、压抑、痴情、妹控。 沈听筠愣愣地看着眼前开朗爱笑的苦情男三,听他用东北腔唱着: “魏勋的傍晚,时间过很快~~” 小妖艳惊坐而起:“天呐!魏勋是你嘛魏勋QAQ”】 许沁喃:“怪不得,怪不得她有预告宋焰爸爸出事的微信弹窗,原来是做了弊……” 接着往下看,她瞳孔一缩,便见下一行文字写道: 【因恋爱脑沦落白粥结局的许沁,重生在孟家领养前的三天。 重来一次,她决定放弃宋焰,与孟家重归于好。 可这一次,孟家没再选她。 眼看着陌生女孩夺走哥哥的全部疼爱,妒忌不已。 在发现那部超时代的iphone时,她动了妄念…… 沈听筠气极反笑,“恭喜你,解锁《我的人间怒火》,我诅咒你,往后男友是宋焰。”】 许沁想起沈听筠的诅咒,不禁怒极反笑——原来一切皆是有迹可循,原来一切早就写在了这一本网文小说里! 她好似找到了解锁一切的钥匙,眸中露出近乎痴狂的神色来。 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章,映入眼帘的文字冲击着她的神经: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窗外几声婉转鸟啼。 许沁缓缓睁开了眼。 她支起身子,望向窗外葱茏的草木。 不见城市的车水马龙,不见宋焰送她的阁楼,不见柜子里珍藏的皇冠,只见下童年时常常望着出神的窗台,一转身,是大大小小拼凑在一起的上下铺。 许沁神色恍惚。 这里是……?】 (文章第一章后期修改过,首批入坑的uu们读到的旧版可能不同) 极致的喜悦冲得她头昏脑涨,许沁近乎癫狂地失声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翻到故事的结尾,她想看看结局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故事只写道第63章,她点开最后的63章,贪婪地读着其上的文字: 【“你可能感兴趣”,书单里图书茫茫,赫然展示着一本黑色封面缀满蝴蝶的书籍,书名《坠落时分》。 莫名,许沁心里揣摩着,沈听筠会设定一个什么样的男主呢?女主又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是个向往如同蝴蝶般自由,可有压抑困厄的清贵公子呢——就如同孟宴臣一样。 许沁点开界面,惊讶地发现主角正是孟宴臣,沈听筠,再看配角一栏,竟然是许沁。】 啪得一声,许沁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身子颤抖不已。 直视自己的命运是如此诡秘又可怕,书上记录的一切,正在真实地发生着。 五芳街的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夜风打着口哨,禽类不时咕鸣两声,这里好似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她揣摩着这些文字,忽然,将页面转到了最初的故事简介,指尖戳着那行文字,一字一字读着: “沈听筠穿剧《人间烟火》。她的任务不是征服男主,不是攻略男二,而是温暖一个特别出演的男三……” 许沁的心脏砰砰跳着,嘴角却胡乱地上扬,心底阴暗的欢喜就快炸出朵花来。 原来—— 原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幕剧,名叫《人间烟火》,一切都本该属于她,因为她是女主,而沈听筠只是个穿过来的强盗。 而有沈听筠穿过来的世界,自此便不再是《人间烟火》,而是《坠落时分》。 多么可笑,多么荒谬! 而这些荒谬文字,就是一切罪恶的本体!是本不该存在这个时空的入侵者! 许沁咯咯笑着,笑声与黑暗融为一体。 · 这么多年,沈听筠头一次收到许沁的好友申请,犹豫两秒,便通过了。 明天她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耗费四个月的心血,她和团队给流失国外的中国文物编了个曲子,是很唯美的中国风。 小姑娘翘起嘴角,给哥哥打了个电话。 “哥哥你在干嘛?” 青年温润的声音自那头传来:“想你。” “哈哈哈,”少女轻笑着,“下周不就一起去英国读研了嘛,到时候我天天烦你。” “荣幸之至,我的小姐。”那边还在跟她贫嘴。 沈听筠说:“哥哥,去英国的话,能不能陪我去大英博物馆转一转?” “嗯,当然可以啊。” “我打算拿我的那笔遗产建一座博物馆,展位的介绍上写清楚中国流失的文物,流失原因,和现存国家,展位却不放东西。”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对她坦言道:“这个情怀很不错,但会影响你家的股市,宝贝还要建吗?” “建,批层普通人的身份不就好啦?” 孟宴臣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小姑娘天真,却很有情怀,“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哥哥,我们一起去看日落好不好?” “好呀,今天吗?” “对滴,长堤那里好莫?” “当然啦,什么时候?” “emm……七点?” “好,等我。” 孟宴臣看了眼阁楼的天窗,时候尚且还早。 阁楼的小柜子纤尘不染,柜门打开,露出其中幼稚的小手工。 俊朗清贵的公子摸出后面藏着的玻璃瓶,拿出时,瓶内的小石头叮当作响,声音清脆。 仔细一看,那并不是什么小石头,而是幼儿褪下的奶牙。 十三年前。 大勋公主带着她,把换掉的牙齿丢上屋顶,“下牙往上长,以后咱们小牙肯定齐垛垛。” 讲话漏风的小团子:“尊嘟假嘟,我只希望快点把牙张齐。” “会的会的,”大勋花安慰,“你平时别去舔它就行,等长大点,去做个牙齿矫正,脸型也漂亮。” 大勋花在草稿纸上给他留言: “小筠到了换牙期,我带她一起把牙丢瓦上了,下牙往上丢长得嘎嘎齐,记得这段时间少给她吃糖~对了捏,鲷鱼烧再借五毛,贴贴臣臣哥哥~” 后来,是他把小女孩换掉的牙齿从瓦上够下来,藏进了玻璃瓶里。 隐约觉得这种收藏有些变态,但又觉得意义非凡。 他甚至不想跟筠儿透露这事,因此在她攻陷了他的秘密基地时,就把胡桃木架子换成了小柜子。 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何时才能被她发现,少年暗自扯了扯唇角。 · 沈听筠收到许沁的见面邀请后,看了眼见面地点——长堤。 反正也要去和哥哥看日落,顺便见一见也没什么。 沈听筠便应下了。 长堤人来人往,落日熔金,滚滚江水渡着层闪耀的金箔。 江风吹起她的发,茶色的眸子里盛着细碎的灿芒。 迎面走来一个干瘦的女人,头发毛糙,衣着朴实陈旧,只一双大眼睛,空洞冰冷,黑眼圈有点重。 许沁说:“沈听筠,好久不见。” 沈听筠点点头:“好久不见,找我什么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异世之书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日落的600秒 迎着江风,许沁淡哂:“沈听筠,你相信有人会偷人气运吗?” 沈听筠冷笑:“我只信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呵哈哈哈哈哈哈!”许沁狂笑不止,“你说这话,看起来还挺正派,怎么样?攀上哥哥,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沈听筠耸耸肩膀:“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拿。” “我想要自由!我也奋力争取了,可结果呢?结果是你跟我开了个玩笑!”许沁阴冷地瞪着她,嘴角擒着抹森然的笑意,“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可无论是那一个世界,都容不下我!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不行么?” 沈听筠拂过脸前的碎发,凝眸看向她:“争取?许沁,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谋求自由的手段,就是找个男人?” “那一世,你开头就29,还不能自立。” 许沁冷哼,“可笑,多年在外,我最擅长的便是独自一人在城市丛林里穿梭过活[1]。” (注:1引用自原著对女主的评价,为直接引用) 沈听筠无语片刻,“……住着养父买的大平层,去养母托关系进的医院工作,开哥哥买的大奔,然后跟我说你窒息?” “你要独立,就是跟男主跑了,跑去他家也行,你跑人舅舅家去住?噢噢,没跑的时候,就在养父给你买的房子里do?来一次do一次,你这……?” 许沁被谴责得脸色发白,然而只是沉默着没作声,顾自消化了一会儿,才道:“一切本该如此,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按照剧情来走我的人生罢了。” “沈听筠,你为什么要闯进别人的世界?这里人人爱宋焰,孟宴臣也爱我,你为什么要强行破坏别人的幸福?!” 许沁情绪近乎崩溃,从磨损旧了的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的A4纸来。 沈听筠看清首页熟悉的封面,以及《坠落时分》那四个大字。 瞳孔骤然一缩。 一些被尘封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沈听筠看着剧中许沁的种种,觉得好不可思议,那种羡慕的感受格外炙热强烈,平时追剧遇上白富美,她也从没有这般殷切的羡慕着,这次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同样的资源,沈听筠深深觉得自己会比许沁做的更好吧? 她跟室友小妖艳感叹:“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妈妈,我会去留学,滑雪,去学我喜欢的音乐专业,去写曲子,然后让付女士给我包个唱片公司,我要培养自己的乐队和歌手。” 小妖艳同情地看着她:“宝贝,留学贷款崩了,你也开始做这种白日梦了,别哭。” 沈听筠笑了笑,“没关系,我在自己赚钱呢,大不了工作几年再去进修。” 小妖艳觉得她的想法好乐天,哪有人可以轻轻松松赚到四五十万呢? 她不想打击沈听筠,便翘着嘴角给她加油打气:“乖女儿,你肯定行的,话说你不是作者大大吗,产粮不?” “产啊,我这就写。” 沈听筠构思着,把自己对生活的一切白日梦化作翅膀,赋予了她书里的女主。 贫瘠的土壤,向往富饶盆栽中开出的雪白昙花。 这个角色,她要有雄厚的财力背景。 要可以顺利地挤掉许沁,融入孟家。 要有超前的思维与心智,但不能太超前,否则就显违和装嫩。 要有奇遇,也要有直面奇遇的胆量。 要有良好的教养环境,与开阔的视野眼见,用自由的观念去解绑枷锁重重的孟宴臣。 她往后可以自由自在地去旅行,滑雪,坐竹筏,去看日出日落,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不必未未来担忧的富家女,可以大胆地追逐热爱,可以细水长流的陪伴所爱…… 这些都是贫穷的沈听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却是许沁轻而易举,招手即来的馈赠。 沈听筠想起那个魏大勋,那个走路被人说丑,接不到好角色,参演了五十多部剧,仍旧不温不火,被人质北电毕业的身份,用黑布缝上怕给母校蒙羞的魏大勋。 他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坚持以演员称呼自己,可在流量之上的娱乐圈,却始终如同蒙尘的星子,不得闪耀,只得这次苦尽甘来,骤然迸发的光芒是如此耀眼。 她想起自己,单机码字百万,仍旧与绿江格格不入,冷得邪门。 心中升起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她小手一挥,把魏勋也纳入自己的小说中。 她歪头一秒,看见躺在床上嘎嘎傻乐的小妖艳,这是她在宿舍的唯一女儿,她小手一挥,把小妖艳也纳入自己的小说当中。 然后是考察孟宴臣,她追完了原剧看完了剪辑,却发现孟宴臣是别人家的娃,又连夜追了亲妈的原著,去挖掘原本的那个孟宴臣。 一切准备就绪,她动笔了,载着一箩筐的简纲,颠簸地驶向未知的远方。 当收藏达到35时,已然是她写作生涯收藏的最大值。 小读者不记年丢来一个地雷,她高兴地上蹿下跳,把五毛钱立马发给妈妈。 “妈妈我今天赚了五毛钱,全部收入都上交给妈妈~” 直到连载了22w字,总共赚了6.5元。 看起来有些滑稽,甚至少得可怜,却已然是她绿江生涯的巅峰。 她对自己的角色嘱咐:“25岁就回来吧,那往后会是《人间烟火》的剧情,不要干涉剩余的故事,我们只做空白剧情的填充。” “哦对了,”她又对角色叮嘱,“变富家千金了,也别光顾着享受人生实现梦想,记得给世界做点有意义的事哦,去吧——” 剧集开启时分,“沈听筠”留存的记忆飞快地录下作者母亲的嘱咐: “25岁要回去;不能破坏感情线;不能……干啥来着,完蛋一秒忘记!!” 嘶—— 小团子倒吸一口凉气,最后一条是啥来着!! …… 沈听筠回过神来,看着许沁手中的那摞A4纸,她从没有出版过书籍,唯一拥有的自己写的小书籍,还是胶装的毕业论文。 原来二十二万字,是这么厚的A4纸啊。 许沁空洞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我的创造者规定,这必须是消防员x医生的大团圆结局,这就是这个世界不可改变的结局。” 记起一切的沈听筠、捡起自己作者身份的沈听筠说:“每一个作者,都是造物主。” “我也会写书,我也能写出赤诚的故事!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happy ending呢?” 许沁笑了:“我的造物主是天神般的存在,万人拥护,而你呢?” “没有读者的世界就是一片荒芜,区区十位数收藏的扑街文,出版的纸质书都没有,怎敢与发行百万册的天神同日而语?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沈听筠——你撼动不了这个世界的。” 沈听筠的自尊心被扎了一下,但不是很痛,“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写。” “什么?”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写他的同人。”沈听筠就那么看着她,“还有别的作者,绿江,LOFTER,也有别的up主做视频,别的博主上传分析,还有千千万万评论区的网友。如果一篇文章是一个世界,许沁,你到底还要迭代多少次呢?” “在别的作者缔造的世界里,你也会是happy ending吗?” 许沁漆黑的眼终于闪过一丝阴霾与慌乱,她不懂为何世界都要与她为敌,不懂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前赴后继地推翻原著的逻辑与设定。 她囿于这个角色,如同二维空间的生物,难以窥视更高维度的真相。 “去死吧。”许沁漠然开口,摸出电点火器,一把引燃了手里的A4纸。 晋江有防盗无法复制文字,小说都是她从盗版网站上复制粘贴,又拿去打印的。 引燃A4纸的一瞬,沈听筠的身体便再难动弹一下。 没有疼痛感,只是空虚的感觉慢慢爬上脚踝,蔓延上四肢百骸。 清俊的青年自卖花的老婆婆那挑了一束茉莉花环,眸色温柔地看着纯白的茉莉,指腹小心地提着花环交汇处。 “小伙子,买给女朋友的?” “未婚妻。” “哈哈哈哈,那你未婚妻可真幸福……” 沈听筠望着江面上的太阳,心里计算着日落的时间,灿烂的茶色眼瞳映着余晖的金芒,琉璃一般。 可琉璃浸润了水泽,泪水缓缓爬上眼眶,也模糊了白练一般的江水,与赤色辉煌的落日。 “哥哥,太阳要回家了……”你怎么还没来? 女孩仅存的思维逻辑,是运算着落日剩余的时间—— 今天是8月5号。 太阳直射点大致三个月移动23°26'''',此时距离夏至已经过去45天,直射点向南移动了一半。 太阳直射点在大概在北纬12°。 燕城处于北纬28°,虚空做条地平线,则夹角为16°,就能算出正午的太阳高度是74°,那是烈日直射时与地平线交叉角的极值,是一天中阳光最为炙热时分,人抬头望向太阳可以确定的角度。 她在心里默算着昼长,妄想根据昼长推算出日落时间。 可一连串的三角函数绊住了她的思维,第一步的sin28°·tan16°就求解不开。 她算不出日落时间了,亦或者说,她算不出还能等待她的少年多久。 茶色的眸眺望着江水上的红日,和红日喷洒在江面上入炬的光束。 行人走在滨江路上,言笑晏晏,情侣、母子、推着银发父亲是女儿……好似所有人都是结伴而行,除了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泪水噙满了眼眸。 距离日落大概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600秒,普通人大概能跑一千五百米。 一千五百米,却也完全追不上太阳消失在地平线的速度。 她算不出来的昼长大概有13.5个钟头,是一天中的一多半时间。 太阳已经默默无言地照耀世间如此之久,即将隐没长河之时,人们喟叹日落令人惋惜。 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捧着纯白的茉莉花环,踏着灿烈的余晖朝她跑来,斜阳打在茉莉上,给洁白的花瓣渡上一层霞色。 ——别追了,不如感受一下最后的600秒里,太阳予你的余温吧…… “你也会忘记我吧。”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日落的600秒 免费阅读.[.aishu55.cc] 演员魏大勋 “大勋,咱接到戏了!”吴飞拿着通稿,乐得上窜下跳。 “啊??”大勋眉毛一扬,放下手里的橘子就跑过来,伸长脖子一瞧,“导演是谁?李木戈!?” 吴飞拢住自家潜力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啊对啊!终于可以替一替综艺了,免得人家老说咱是综艺咖!” 魏勋眯着的眼睛一弯,“嗨,咱自己知道定位是演员,就使劲儿干呗。这回演啥,让我瞧一瞧——” 魏勋的眼睛瞪大了:“孟宴臣?是个霸总?” 他拿捏了个拿捏的调子:“男二是不是?” 哭死,他甚至不敢猜霸总是男主,吴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是。” 大勋坦然接受,嘴角的笑牵扯起了个小酒窝:“那铁定男三,对不对?” “……呃,算是吧。”吴飞不忍心扫他的兴,“其实是特别出演。” “能演就行,我先去看看剧本。”小勋开心地像个终于得了骨头的小白狗,尾巴摇摇晃晃了好久,“老吴我会努力哒!” “就算是特别出演,这个角色也是我的全部。” 陈婧无奈听完魏勋与吴飞的对话,暗自叹了口气。 运营工作室的功夫,她遇上了吴飞,“魏勋呢?” 吴飞坐下,喝了口水,“去给粉丝发么么哒了。” 陈婧的表情很是复杂,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大勋人又好又惨,“他还不知道一开始定角的是徐开骋吧?” “应该也快知道了,这事肯定瞒不住。” 陈婧忽而笑了笑,“大勋肯定想不到,人家给这个角色竟然是看中了他的憨憨属性。” 其实这么说,已经是美化过的言辞了。 直白点,人家看中他“丑”。 可大勋不丑,大勋是超可爱的小白狗,他们都不懂。 “大勋说,只要给机会就演。”吴飞开始做梦,“这回搭档杨洋呢,那可是顶流,说不定就把咱也给带起飞了呢?” “哎——你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选咱。”陈婧很是清醒。 “……这不是也得存点侥幸心理吗?”吴飞坚持要有自己的白日梦 “嘶——吴飞,你咋把大勋的行程空出来五个月啊?你知不知道这会错过多少机会?” “大勋坚持的,我哪敢不听?” “我去,这回不会是个大单子吧?有很多镜头要拍?”不然干嘛留出五个月这么久? “嘻嘻,虽然不是,但……但愿吧。” 工作室唯四的人员出场了,刘子航抱着个电脑走了过来:“呐,小勋的活动漫画画好了。” …… 魏大勋越是沉迷研读剧本,心底的那种熟悉感就越强烈。 迷迷蒙蒙地,他也看不清那是什么记忆——可能是和角色共情了吧? 他减肥,节食,瘦身,戴眼镜,进入孟宴臣的状态。 他去观察中式财团,观察贵公子的言行举止,去设计属于孟宴臣的气场、坐姿与举止。 导演和编剧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们给演员留了自己的角色小笺,给他们填充角色形象的余地。 魏大勋拿到的角色戏份很少,他却敏锐地发现那是禁忌感拉满的存在。 “孟宴臣,你说你咋就那么喜欢那些虫子呢?” “孟宴臣,你咋就那么喜欢你妹呢?” 魏勋一边小嘴巴巴的跟角色沟通,一边把孟宴臣的喜好,敏感的内心戏写进角色小笺中。 “不过你放心,虫子会有的。” 道具组对照着小笺,按照魏勋的建议,将孟宴臣西装换成了有蝴蝶花纹内衬的一款。 “呐,妹妹也会有的。” 地震不远千里奔赴探望的那场戏,镜头只有30秒,剧本上也只有看了许沁一眼这种描述。 魏勋为了这30秒,可是费尽心思琢磨了几天,对着镜子演练了不知多少遍。 于是那三十秒,除了看着妹妹那温柔又担忧的眼神,魏勋自行增添的掖被子的动作,更诠释了孟的细腻,看见男主先愣住,而落寞后低头的神情表演,更是将孟的内心戏丰满地展现出来,给观众们留白了品味人物内心挣扎的空间。 范丞丞跟他传达网友们的愿望:“把你眼镜戴上。” 魏勋却不肯再戴那金丝眼镜,他说:“我很珍惜宴臣的羽毛。” “我很珍惜宴臣的羽毛……” 你信这世上,真有人为戏痴为戏傻,为戏动了情入了迷的么? 好像……他有那么一瞬,还真有。 那是一场哭戏,叶子做代驾,载着醉酒的孟宴臣回去,中途孟总喝多吐了。 扶着路墩,他虚弱地擦着嘴,说出口的却是:“给清洁工阿姨添麻烦了。” “对不起——” 魏大勋落寞地垂下头,一手撑着路墩,身子摇晃着坐在上面,微蜷着身子,任昏暗灯光拖长他的影子。 叶子问他:“你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魏大勋摇摇头,失魂落魄:“没有。” “像是在撒谎。” “……我没有。” “我只是……”眼底的泪意终于酸涩,心底的苦涩好似要溢出胸口,“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叶子的眼眸也跟着湿润了,她问:“要怎么样才会开心呢?” 一道强烈的,近乎于咆哮的声音充斥着魏勋的胸腔,几乎就快脱口而出——把她还给我。 可到底,他压抑着落下一滴泪,说出原本的那句台词:“再也不会了。” 闭眼,又掉下两滴眼泪,【孟宴臣】垂着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弱成气音:“再也不会了。” “咔——” 导演非常满意,工作人员聚了上来。 同事们拍着他的肩膀:“不错啊大勋!” 导演也夸赞:“非常好!哭戏非常到位!我非常满意!” 可魏勋却仍旧迟迟走不出刚刚突入起来的悲怆感,好似这个角色本身攻陷了他的意识,如此这般强烈,险些让他念错了台词…… 直到现在,心头的哀婉悲戚仍旧迟迟不去。 大勋只是个公主,他把一切理解为——自己为戏而痴,一时入了迷。 回到酒店,他继续节食啃苹果,视线恰巧对上大衣镜里的自己。 矜贵儒雅的贵公子看着他,金丝眼镜斯文禁欲,棕色的眸子盛着些不解。 魏勋看着有点愣神,咔咔嚼着苹果,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几分颜色。 边咬苹果,魏勋边用果盘里的葡萄摆了个杨辉三角,这在他们吉林那边是通灵的小法术。 魏勋咽下甜脆脆的苹果,凑近桌子,兴奋地问道:“孟宴臣,你咋那么喜欢蝴铁儿啊?” 蝴蝶,东北话里叫蝴铁儿。 半晌,没有回应。 魏勋幼稚够了,悻悻地捡起了葡萄,一一吃掉。 吃完才想起来:“完了,在节食!”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演员魏大勋 免费阅读.[.aishu55.cc] 影子辜徐行 一直以来,孟宴臣都在寻找宇宙之中,属于他的“反人”。 宇宙法则讲究对称,麦克斯韦方程,薛定谔法则,相对论……物质由粒子构成,必然伴随相湮灭的反粒子,反世界,反人,或许就是一层平行宇宙。 内心里,他其实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何执着于寻找反粒子。 他有个良好且富足的家庭,有个乖巧的养妹,享受着一流的资源。 自他见到许沁的第一眼起,脑海中就有一道声音叫嚣着: 沁沁。 听清了最原始的愿望,也是他被塑造的原因: 许沁。 于是往后的年少岁月里,呵护沁沁,为沁沁争风吃醋,拆散沁沁跟宋焰,便是他顺理成章执行的任务。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一错再错,他仍要姑息容忍,仍旧要爱她入骨? 凭什么? 理智如他,也会清醒客观地分析自己,分析沁沁,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孟家是儒商,也算半个书香门第,他自小博览群书,读过很多名著。 在读毛姆的《面纱》时,他觉察出男主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瓦.尔.特博学,慢热,温柔,寡言,喜欢独处……这种冷清矜贵的范儿,让孟宴臣很是喜欢,不觉代入自己。 然后……瓦.尔.特的老婆就出轨的了。 孟宴臣瞬间将这个角色从自己身上剥离,他开始嘲讽瓦.尔.特,他不理解这样一个睿智冷静的旧贵族,怎么就被放荡的女主迷得昏了头脑,要是自己,肯定不会。 但瓦.尔.特有句台词,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棍。 “我知道你愚蠢、轻浮,脑袋里空空的,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想法都很粗俗、平庸,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只是个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不。 他中意的,绝不可能是个二流货色。 绝不…… 他记起年幼时,许沁在刻木雕,他坐在草地上陪着她,手里翻看着动物世界的绘本。 眼前一晃,各式各样的动物好似形状不一的星团,神秘的暗物质困顿了双眼,他依稀看清自己是置身与军区大院中,一道甜甜的声音喊着他:“阿迟哥哥——” 宋焰的模样化作一个阴柔俊俏的少年,少年走过来,撩眼睇了他一眼,“辜徐行,又看你这无聊的宇宙简史呢?” “老地方,走啊。” 孟宴臣懵懂地跟上叫他阿迟哥哥的小女孩,与那个阴柔的少年江宁一起潜入后山,天为被,草为席。 星河烂漫,微风徐徐。 这里,他们一起偷偷窥视练兵场的训练,三剑客跟着学了一招半式。 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是少年们烦恼的宣泄地。 可孟宴臣,他是孟宴臣,不是什么辜家的压抑神童辜徐行。 他扭头看着模样与沁沁七八分相似的小妹妹,她的名字叫宁以沫,是父亲纵火自杀后,将寄养在自己家的义妹,与沁沁如出一辙。 她怯懦,敏感,时刻察言观色,事事小心谨慎,只敢在自己与江宁面前释放天性,也似许沁。 她与自己家里决裂的方式也是这般熟悉——与江宁在一起,放弃养父母家的一切。 孟宴臣,亦或是辜徐行,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坠入了平行宇宙,掉进了迷云般的时空当中。 江宁的母亲放浪成性,在外做了他人情妇,因此成为江宁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的他,孟宴臣,亦或是辜徐行,好似遗失了姓名。 记忆回到军区大院的黎明时分,吉普车载着他远去,身后是路口守了数小时,身上早已积了霜雪的宁以沫和江宁,一大一小同他挥手告别,寒冬时分,瑟缩着哭成泪人。 他们追着他的车子,冷风灌进喉咙,也仍旧哭喊着: “辜徐行,我以后也去美国!” “哥哥,我以后也去美国!” “哥哥,我以后也去美国!” 母亲徐曼高傲地看着后视镜,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车子驶向未知的远方,孟宴臣有种剥离维度的不适感……心神一晃,他又回到了他的时空维度。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面对着燕城的呼啸江风,同身边的叶子闲聊着: “我以前的梦想呢,是做个昆虫学家,专门研究蝴蝶。现在我还有一个房间,专门放着我自己收集的蝴蝶标本,资料,和照片。” 年轻的执行官仰头,望着城市看不见星星的夜空,再找不见心底闪耀的群星与宇宙。 脑袋里的声音告诉他:你喜欢昆虫,你的闪光点在于压抑的蝴蝶标本,这是观众喜欢你的原因。 可心里,另一道声音告诉他:抬头看看星辰吧,世间一切是如此渺小,你一抬手,就能遮住五百万颗星星。 一时间,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哪一个。 是昆虫,还是宇宙? “那你为什么没有当昆虫学家呢?”身旁的女孩忍不住问道。 他不禁觉得这问题好笑:“你做成了你梦想中的职业吗?” 孟宴臣仰头望向浩瀚的夜空,心底的思念也好似深沉的夜空一般——应了那句诗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思念着什么,亦不知这思念将要何时才能消散。 路过公园,听见拉小提琴的小朋友在锯木头,他会晃神。 夏风拂过柳枝,空中缠绵着两只白色的小蝴蝶,他会晃神。 天莲碧水,小荷初绽,瞥了眼圆圆的荷叶,他会晃神。 电梯上行,无意间扫到女下属手上的钻戒,他也会晃神。 一个雨天,他驶过路口,雨刷器剐蹭着汩汩的雨水,玻璃右下角闪过一小团黑影。 孟宴臣停下车子,去捡那只溺水的猫。 似乎是只流浪猫,被渠道的水冲得挺惨,眼睛一只感染了,周身的毛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依稀看得出是只狸花猫。 付闻樱有洁癖,家里他也有只猫,不过那猫是个仿真玩偶,并不是真猫。 他拿出毯子将猫裹住,安抚地拍了拍猫咪的脑袋,“等着,送你去医院。” 说着,便启动他的揽胜大奔飕飕跑了。 奇怪的是,向来以警惕著称的流浪猫,似乎也不那么警惕。 猫没有乖乖缩在毯子里,反倒伸着爪子扒拉他,冲他喵喵直叫。 好似在说:“晏子啊,晏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孟宴臣没想到自己救的是个话痨猫,等红灯的功夫,又把毯子给它裹好,一脚油门到了宠物医院。 宠物医生接过猫,带这只大猫去做了检查。 “像这种流浪猫,能活到七岁,八成是没有过主人的,就是自己个一直流浪在外。” 医生手上检查的动作不断,冲另一个医生唤了句:“柜子里的棉球再给我拿点。” “瞄~”猫应了一声。 “哪里?”新来的医生没听清。 “柜子——”医生又说一遍。 “瞄~”猫又应一声。 医生跟孟宴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道目光下移交叉在猫咪脸上。 孟宴臣语气有些犹疑:“这猫不会叫‘柜子’吧?” “喵呜!” 医生嘴角一抽,“好像还真是。谁家好猫叫‘柜子’啊?八成是个没啥文化的主人。” 孟宴臣深以为然。 猫瞪了医生一眼,灿金的猫瞳又看向孟宴臣,猫的脸上出现了失望与谴责的神色。 “……柜子?”他又喃了一遍这猫的名字,心里怪怪的。 “这猫你要带回去养吗?”医生问。 孟宴臣摇头,“我付住院费,留它在这养上一个月,然后放生就行。” “也好,看你也不像有时间照顾猫的样子,哈哈哈哈。”医生爽朗一笑。 于是宠物医院里,多了个叫‘柜子’的病号。 众猫狗们各自炫耀着自己的名字,有的叫牛牛,有的叫龙龙,有的叫七宝……大家的名字都很好听,只有柜子,它好似一只土鳖,与这里的宠物们格格不入。 “八嘎,我叫桂子!桂子!”桂子刻意将那个“子”字咬得很重。 柴犬骂它:“咋地,你也是日本来的大佐?” “它主人一看就是个文盲。” “对呀对呀。” “谁特么和你一样是个鬼子啊?”桂子骂骂咧咧,“‘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是秋天的那个桂子啦你们这群小瘪三!!” 孟宴臣再次接到宠物医院的电话,是一个月之后。 电话那头,医生语气很是抓狂:“孟先生,我管不了了,你送来的那只猫出院之后就跟疯魔了一样,每天大白天溜进我店里揍狗啊,柴犬都被它给打变形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接走它吧,我们四个人合力才把这猫逮着。” 孟宴臣:“……好。” 于是晚上下班,他又去宠物医院接柜子。 那猫原本凶神恶煞的,但看到孟宴臣的一刹那,就模样乖巧地坐了下来,整个猫透着股优雅端庄的气质,并且夹着声音喵喵唤了两声。 医生开始吐苦水,孟宴臣招架不住,于是抱走柜子,开车到捡回它的地方。 孟宴臣揪着小猫后颈,将它往草丛中轻轻一放,“去吧,去过你原来的生活。” 桂子朝他走近两步,却又被孟宴臣指着后面示意后退:“别,我养不了你。” 桂子喵呜一声,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桂子,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再装可爱了。 但男人似乎是个冷心肠,决计不打算养宠物,转身上了车,头也不回地开远了。 孟宴臣走了多远,桂子就追了多远。 它四只脚追不上四个轮子,再找到他已经是三天之后。 野猫的领地意识很强,桂子这几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可暖心如它,也要每天给晏子打猎上好的食物。 晏子心情不好,估计是老婆丢了,老婆丢了,肯定就吃不上饭。 今天孟宴臣在揽胜车盖上捡到一只被咬死的鸟。 明天又在揽胜车上捡到一只断了喉咙的牛蛙。 于是后天他换成了林肯领航员,结果还是在车上捡到了三只血肉模糊的壁虎。 孟宴臣:“……” 他叹息一声,扭头向旁环顾一周,看到了柱子后露出的一只狸花尾巴。 沉默片刻,男人沉声道:“柜子,过来吧。” 一只大猫登时兴奋地飞扑而来,又一次坐上了一百多万的林肯领航员。 桂子养在孟宴臣自己的房子里,身边堆了好些宠物玩具,猫窝,和猫爬架。 一人一猫并不是很熟稔,孟宴臣看它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也并不经常抱它。 那眼神,好似在透过猫,看向别的什么,抑或是在找寻什么。 桂子抬爪扒拉了颓靡的两脚兽两下,两脚兽才慢腾腾地同它击了个掌。 ——你知道‘焦点渲染’么?就好比和平精英的游戏里,玩家进入游戏之后,只有画面中央进行了高精度渲染,地图边缘则模糊化处理,以节约算力,提高整体运行性能。 ——有限论认为,宇宙边缘就像地球大气层的外围,物质越来越稀薄,近似于无,直到撑不起空间结构,导致宇宙空间塌陷。 和游戏里的世界像不像? 自那次击掌后,孟宴臣偶尔照镜子,便会从心底萌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形容——总觉得镜子里的那人,似乎在故意模仿着清贵,收敛了周身憨憨的气质。 桂子自镜子前跑过,尾巴扫过镜面,他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矜贵儒雅的贵公子看着他,金丝眼镜斯文禁欲,棕色的眸子盛着些不解。 “孟宴臣,你咋那么喜欢蝴铁儿啊?” 灵魂一摄,未关的窗子灌进呼啸的晚风,把桌上的剧本吹得纷纷扬扬。 孟宴臣置身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扭头看了眼窗子,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模样,他一时惊愕不已。 呆滞几秒,孟宴臣关了窗子,走到桌边的剧本前,低头一看,却被角色的姓名晃了一下心神——那正是他的名字:孟宴臣。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影子辜徐行 免费阅读.[.aishu55.cc] 亲历者许沁 许沁的学校不好,因而即使她再如何努力地学医,付出比前世百倍的努力,仍旧因为学校的排名不好,失去了很多上升的机会。 宋焰安慰她说:“没关系,实在进不去医院,我养你。” 医学这个专业,最是卷学历的专业。 大学本科五年毕业,加之不是名校,许沁的选择就只有普通医院、乡村、社区医生。 她想了想,想起自己曾经的万丈光彩,28岁就进了最好的医院做团队组长,主刀医师,甚至做了心包穿刺的二级手术,难免不甘心。 她咬了咬嘴唇,说:“我要读研。” “许沁,家里供你五年了,舅舅舅妈赚钱也不容易,翟淼这会儿也要读大学,你怎么不为他们想想?”宋焰蹙着眉头,谴责道。 因为手里没钱,许沁并不能掌握话语权,但她心里隐隐还是想去读研的。 上天又和她开了个玩笑,许沁在本科毕业季查出了怀孕。 平日都是有做防护的,怎么不偏不倚就怀上了? 许沁懊恼地瞪着宋焰,而他只是打哈哈:“可能这就是咱命中注定的孩子吧。” 舅妈:“……” 她是做了什么孽,还要帮忙养孩子? 宋焰大专毕业后,进了十里台消防站,站里工作忙,时常不着家。 许沁和舅妈本来就有磨合,这会儿在家养胎,更是十分不自在。 家里负担重,即使怀着孕,许沁仍旧要承担家务,洗碗洗菜,给宋焰洗衣服收拾房间,应对夏日的平民窟的蛇虫鼠蚁,还有灭不完的大蟑螂。 孕期不便房事,宋焰也对她冷淡了许多。 因为学历问题,加之一惯喜欢唱反调的装逼性格,宋焰在于同事的相处中处处碰壁。 没有维和部队的履历,他只能从低层干起,而他习惯了所有人对他众星捧月,恭维崇拜,从基层做起,于他而言,也是种社交难题。 他唯有额外刻苦,把体能与技术练得出类拔萃,才能拿到他索要的尊重。 可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宋焰分给工作太多关注,就难免忽视许沁。 少年时代那个软糯听话的许沁不知哪去了,如今他难得回家一次,听到的只有她唠唠叨叨的抱怨,遇上的只有家里源源不断地争吵。 柴米油盐这些小事打翻在一起,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许沁铁了心要搬出去分家,可他一个月那点工资,她又不赚钱在家白吃,哪来的钱付首付? 他想起队里不愉快的人际关系,想起那些本科生名校生一来就他妈压他一头,明明都不如他,职位却比他高。 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衣服已经好久没新添,钱交给舅妈补贴家用,还要被许沁追在身后抱怨。 积压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宋焰对着怀孕的妻子咆哮:“这个家你要是不想呆就滚,六年了,你吃喝拉撒都是舅舅舅妈掏钱,没有你,这个家也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你,老子从美国毕业回来,能让那些草包骑在头上?” 磨损了几年的白鞋显出灰败的颜色,许沁脚尖拢在一块,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抬眼,只能用感官觉察到发火的男人走远了。 孕妇的心理本就敏感脆弱,压抑多年的幽怨到达临界值,许沁大哭一场,收拾了行囊,带着仅有的两百块去打胎,她平日有钱就花,大手大脚的公主习惯虽然收敛了些,但仍旧那样,根本没有存钱的习惯。 打胎要两千,她那两百着实可怜,打电话问同学借钱,不熟被拒,问朋友,没朋友。 东拼西凑好久,也借不够。 事情闹得太僵,还是舅舅出面拦了下来。 “沁沁要不去乡下散散心?咱家在望乡也有间房子。” 许沁并不想要那个孩子。 孩子的父亲不爱它,她也并没有准备好去做一个母亲。 这个孩子从诞生在她子宫之际,就是不受翟家欢迎的存在。 也因为这个孩子,她被禁止考研升学,耽误了自己做主刀医生的前途。 因此当瓦房因年久失修坍塌陷落时分,许沁只感受到自己仓皇的心跳声。 神志剥离之际,她好似穿梭过许许多多的光景与场景,附身到了另一个脆弱的身体上。 她好似已然是游离的状态,只听哗啦啦的声音,男人“嗬嗬”着奋力推开她身上压着的石板。 有人来救她了! 她胸膛里的希望之火骤然亮了起来,她能活下去了! 凉凉的手指搭上她的动脉,摸了不到三秒。 “她已经走了,去救其他人吧。”那清淡好听的声音,不正是自己? 火焰骤然弱了下去,附身在孕妇身上许沁,命运与之紧紧联系,她的内心也随着这句死亡宣判猛然悬起—— 不,她没死! 医学上的宣告死亡包括呼吸停止,心跳停止,脑死亡。 呼吸心跳的停止一定要建立在反反复复地按压抢救之后,仍旧还是没有生命体征的基础上。 怎么能摸着动脉不到三秒,就宣告她的死亡呢? “等一下!”宋焰朝已经转身离开的孟沁喊道,“她是个孕妇。” 许沁松了口气,感觉到孟沁的听诊器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有心跳。” “孩子还活着。” 原来不是说……她的心跳吗? 宋焰:“现在送去医疗救助点还有救吗?” 孟沁:“来不及了,得马上进行剖腹。” -“有把握吗?” -“没把握。……我试试!” 许沁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拖累了自己前程,又惹得夫家指摘的孩子。 如今她就躺在冰冷的废墟上,没有人给她做心肺复苏,手术刀只瞄准了她的肚子。 她愿意为孩子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不,她不愿意。 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吗? 没有! 都说没有妈妈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可她难道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吗?为什么不施舍丁点的关注给她?为什么要选择寄存在子宫的胚胎,而不是她这个同样有血有肉的人?! 手术刀刺破肚皮的那一刻,她仍旧渴求着挽救自己性命的心肺复苏。 可现实却是,她被萧索地弃置一旁,手术刀专心致志地切开她的腹部,子宫被血淋淋地剖开,孟沁精准地找到了脐带,随即是婴儿的一声啼哭。 “生啦!!” 那是搜救人员的欢呼声。 所有消防员聚在洞口向下俯视着,他们欢呼,他们为了这个废墟中诞生的新生命欢欣鼓舞,他们夸赞着孟沁医生精湛的艺术,夸赞着宋焰站长的骁勇细心。 可那些欢呼,那些掌声于她而言却是如此刺耳。 全世界都在透着那个洞口围观她剖尸取子,仿佛失去逻辑,失去共情,失去对逝者的尊重与悲悯! 全世界抛弃了她。 救死扶伤的医生抛弃她。 救人水火的消防员抛弃她。 洞口的人无视她的悲怆的死亡,像被洗脑一样乌压压地欢呼着,就在到达废墟开始搜救前,这群好儿郎还宣示着“向每个生命庄严承诺,我们决不放弃”。 如今这橙色的救援服是如此灰败荒谬。 婴儿的啼哭声震颤她的灵魂,可她却哭不出声音。 他们大概是欺负她不会流泪吧—— 洞口那群消防员一个个扬起无比灿烂的笑脸,一个个伸出双手,一路护着白布裹着的血淋淋生命,从洞口,直至路边停泊的救护车。 为何我已死去? …… 许沁惊慌地自梦魇中醒来,周遭是医院消毒水的气息。 她本能地捂住心脏,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 帘子被拉开,护士瞧了她一眼,安抚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动了胎气,短时间内可能会经受几次宫缩,家人呢?过来取药缴费。” 泪水如热潮一般涌上眼眶,许沁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 往后余生,仍旧是茶米油盐的蹉跎与磨炼,她从公主,沦为一个卑微可欺的附庸。 细嫩的手被磨粗了,腰肢不在纤细,生活的风霜划在她脸上,刻出道道皱纹。 这翟家的人间烟火,这宋家的人间烟火,她只觉得呛得人窒息! 而她的丈夫呢? 理解能力为0,遇上分歧矛盾只会大呼小叫,太多次的原地爆炸,他好似根本无法与人沟通。 生气也会迁怒旁人,与指导员生气便无故克扣队员休息时间,工作上的情绪也带回家里。 最可笑的是沈听筠的那句指摘——家暴是不对的,你怎么还理解你爸家暴? 于是,这点暗藏的危险因子,终究是在频繁失控的情绪中爆炸了…… 上一世说过的分手再度回现,她说:“我不喜欢破烂的五芳街,也觉得你会是个没出息的人。” 这次,这是声声泣血的悲恸大哭。 “我不喜欢破烂的五芳街!也觉得你会是个没出息的人!” 经年过后,在这个没有了沈听筠的时空里,以主角的殒命为代价,旧事洗牌,一切又朝着早已设定好的消防员x医生大团圆结局进发、迭代。 故事回到开局,许沁睁开眼睛。 那剧情写到—— “……直到一天,爸爸的战友孟怀瑾和他的妻子付闻樱出现,说:‘沁沁,我们来接你回家。’”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亲历者许沁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旅行家沈听筠 当孟宴臣终于顺从剧情,走到他深爱许沁的29岁,送上新婚的王冠时,这个角色被缠绕上的剧情、情愫以及任何推动作用,尽数不复存在。 他好似失去引力,脱离地面的束缚,撩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缓缓地伸手触碰上去…… -“宇宙法则讲究对称,麦克斯韦方程,薛定谔法则,相对论……物质由粒子构成,必然伴随相湮灭的反粒子,反世界,反人,或许就是一层平行宇宙。” -“那要是我遇见了我的反人,那不是挺好?可以让她替我上课,我在寝室睡觉。” -“最好不要,如果你跟自身的反粒子触碰,理论上,会在强光里消失的。” -“那会消失去哪里?” -“消失就是消失了呀,哥哥也不知道。” · 国坤的外联部,扎着马尾的女孩扫了眼整齐的工位,茶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震惊。 不愧是大公司,格子间都这么要命。 外联部的对接员同女孩沟通了一番,满意地达成协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小姐的视频风格我们很喜欢,但也想添加国坤自己的元素,请随我去媒资部看下往期宣发风格。” 沈听筠单肩背着双肩包,随负责人穿过大堂,往电梯走去。 这里的人都是衣着得体,西装革履,皮鞋高跟鞋,只有她这么个穿着并不是很正式的,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又不是国坤员工,只是拿了他们一个招募,因此觉察到自己衣风的格格不入后,也就不纠结了。 沈听筠搭着电梯,跟随负责人穿过层层工位,终于快走到媒资组的办公室。 迎面走来一个斯文儒雅,戴金丝边眼睛的商务人士,个子高挑,身材颀长,很像霸总小说里的温柔派霸总。 “孟总好。”负责人恭敬地点头问好。 沈听筠只偷瞄了对方一眼,便隐身了。 又不是她领导,她自然不需要上杆子去巴结。 棕色的眸子瞥向她,原本平和的眸色也愣了一下,随即被浓墨重彩的翻腾情愫所取代。 本来问个好就能走掉,但孟总同学好像……懵逼了一会儿? 撩起茶色的眼,沈听筠以为是她没喊一声“孟总”,人家在等,于是点头,平淡地唤了声:“孟总好。” 男人一推眼镜,问道:“新来的同事?” 负责人笑道:“不是,是外联部招募的大学生宣发up主,一来在互联网上提高公司知名度,塑造形象,二来是给下半年的高校秋招做准备。” 他点头,从沈听筠身上收回视线,“这是燕大的学生?” 沈听筠道:“A大的,从广州来,承接的宣发方向是大湾区。” 孟宴臣不知为何,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么远都能找过来?” 沈听筠便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不是生性不爱说话,她只是不想和领导说话。 何况是个什么总,那肯定是喊她干活的,这种领导还是别沾边比较好,不然可能就要有多余的活计要做。 负责人笑笑:“对呀,这妹妹年岁也小,是咱公司第一个00后呢。” 00后,传闻要整顿职场的00后。 · 其实00后也没想故意整顿职场,只是他们有些时候太没眼力见儿了。 比如这一次。 沈听筠被东家叫去开会,意思有点像大创项目的“中期检查”,散会出去坐她千万级别豪车的时候遇上孟总。 孟总开着挺壕的豪车,说要载她一程。 沈听筠并不认识那车标,但也觉得这车挺贵,而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早听说职场有什么潜规则,这会儿是小白还没做几天,正处于超级敏感的时期,故而摇了摇头,“谢谢孟总,我已经叫了网约车,这会儿取消要赔三块钱呢。” 车里的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 沈听筠觉得自己好似在弗人家颜面,又补救了一句:“有空请你喝茶……” 说完,她也愣了愣——她在讲什么啊喂! 她要请领导喝茶?! 救命啊求一张没有说过这种傻话的嘴! 姑娘家彻底风中凌乱,年轻人只是尔雅地笑着,应了句:“好。” 沈听筠:“……” QAQ一点都不好。 他同垂着脑袋的小姑娘道了句注意安全,也没有强求,便开车离开了。 瞥见他走远,沈听筠才安心舒服地往地铁站走——千万级别豪车,指地铁。 God!她恨领导这种生物! · 某个上午,负责人被孟总叫去了办公室。 棕色的眸子看向自己的下属:“外联找的up,都是商拍领域的么?” 负责人道:“70%是的,剩下是孵化的预备选手。” 他顿了顿,问道:“那为什么找一个非遗区的?和国坤业务并不沾边。” 负责人嘴角一抽,心里也没想到孟总会过问这块招募的小事,这也能让他老人家操心? “报价相对低廉的情况下,院校又是岭南那边最好的,选她主要是考虑秋招的纳新。”负责人解释着。 原来是便宜。 清贵的执行官,眼底忽而闪过一丝捉狭,唇边扬起抹浅淡的笑意。 好惨,但又很好笑,这是怎么回事? · 沈听筠是个极热爱自由的人,因此趁着大三的暑假,来到燕城旅居。 选择这里的另外一个理由,是拍摄需要。 她做视频的方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方面,记录的是匠人们即将失传的手艺。 大学在广州,四面八方都是浓厚悠远的岭南文化,是非遗工艺极为密集的地方。 可她一直想去别的地方长长见识,丰富一下题材,上学期间去了就近的广西,放假就往北方跑。 接国坤的拍摄是因为需要赚点外快交房租。 原本没以为国坤会签她,这回也算是走了狗屎运。 没拍过商务风那么正经的东西,沈听筠这几日都在恶补视频资料,终于在本子上写好了拍摄脚本。 依照着脚本,她拍完了地铁里的素材,这会儿正怼着停车区的人,拍落脚的素材。 因为要搜集人潮的视频,小姑娘顶着上班的高峰期来的。 正遇上从车上下来的孟总。 当领导的事儿就是多,孟总非要看她的脚本,因此把人叫到了办公室。 她被领导请去喝茶了。 扫了眼工牌上的名字,沈听筠暗暗记下那三个字。 孟宴臣,很符合古早霸总小说里,总裁的名字。 他是真的在给她烹茶,千元一两的信阳毛尖,温杯洁具,拨茶出茶,茶汤入杯,如行云流水。 手很漂亮,很适合放进镜头里。 因此领导给她烹茶时,小姑娘一直垂眸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持杯递来时,沈听筠才回过神来,她眼底好似拆解出了帧帧慢动作,心底无比煎熬,甚至仍不住绷直了嘴角——完蛋!她不知道该跟领导行什么扣茶礼! 是长辈的拳扣吧,孟总又不老。 用平辈的双指扣礼吧,又好像对领导不尊重。 完了。 沈听筠的手指缩了又缩,缩了又缩,最后只得假装根本不知道扣茶礼,接过茶杯,只道了句谢。 孟宴臣早注意到她那不安的小手,递去茶杯时,眸中藏了分笑意。 “我看沈小姐是做非遗区的,为什么要接国坤的商拍?”温和的声线自对面传来。 领导问她话了。 茶色的眸子有些讪讪,小姑娘抿了口茶,恭维道:“我喜欢国坤。” “说谎。”那边拆穿得不留情面,“你是外联的,不是我下属,不必这么拘束。” 要是领导两三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打工人“不必拘束”,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沈听筠自然是不信他的,但也必须说出个所以然:“因为国坤给的设备很好,我正好需要。” 大几万的相机,她是买不起的,所以只能过来蹭。 这个理由倒是贴切。 孟宴臣松了眉眼,又问:“为什么从广州过来这么远的地方接单?” 沈听筠本想说因为喜欢燕城,但对方撩眼的那一个清明眼神,就让她不得不想别的话应付。 “……我想去哪,就去哪。”小姑娘应,“我从广州一路旅行过来的,在很多个城市停留过,恰好国坤收了我的简历,所以我暂时在这赚点补给。” 这看起来像是假话,但孟宴臣看过她的视频剪辑,发现她还真是这样性格的人。 “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在这发展?”他语气淡然,却又好似不那么淡然。 沈听筠摇头:“应该不会。” 办公室里忽而沉默两秒。 孟宴臣捡起之前她随口提起的那句:“我记得你说过,要请我喝茶。” 沈听筠脑后一排黑线,只觉得手里的茶杯有点烫手。 救命,她就随口客套一句,他怎么还当真了? “……孟总时间宝贵,我不敢占用一分一毫的私人时间。”这话在恭维他,也是在提点他,少占她的私人时间。 孟宴臣又笑了笑:“很贴心。” 沈听筠觉得自己被阴阳了,只讪讪答道:“应该的。” 其实他并不习惯小姑娘在自己跟前这么拘谨,捡起她工作的话题谈到:“按照你原本的风格去做就好,应该知道外联最看中你什么吧?” 桃花眸子皱了皱:“便宜?” 孟宴臣一噎,语塞两秒,“不是这个。” 除了便宜,还能有啥? “校招?” 她又问。 孟宴臣这才点头,“把这个亮点做出来,就极好了。” 他看她脚本也是大学生实习视角,很切题了。 沈听筠应了一声,喝完了领导给她泡的茶。 无言的沉默时间里,孟宴臣凝眸看着安静喝茶的小姑娘,故意提道:“尚铭大师在燕城美术馆办展,票却很难买。” 沈听筠摸出包里的一张票放到桌上,学着电视剧里的恭维话,对自个领导说:“这是我孝敬您的。” 孟宴臣:“…………” 领导轻咳几声,却是扯着唇忍不住笑,故作不明原因地问她:“票给我了,你怎么进?” 沈听筠说:“我刷脸,那是我师叔。” 孟宴臣早对她知根知底,便又道:“我想要签名,可以带我去打个照面吗?”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想跟你一起去看展。 沈听筠从不敢yy自己的领导,故而也没往那层面想,反正都要去,那就带上他吧。 故而小姑娘点头:“好的领导。”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旅行家沈听筠 免费阅读.[.aishu55.cc] 后继者孟宴臣 沈听筠在燕城的各个城区漫游,上了火色的城楼登高远眺,也去湖心亭泛舟赏荷,去农田边看青青的稻田,也在博物馆凝望玻璃展柜中的古老文物。 这些都是她视频的素材,作为城市介绍的引子,引到她的非遗对象上。 琉璃厂的哈记风筝铺起源于清朝末年,迄今已有一百六十余年的历史,历经四代传人。 这几天沈听筠频繁地往风筝铺跑,终于拍完了全部的素材。 铺子的主人家很喜欢她,让她免费拿走了自己做的那个燕子风筝。 因为她水墨画的底子极好,所以画得燕子也是古雅精湛,栩栩如生,除了没匠人手中的那些质量好,倒也能玩能看。 她背着她的小燕子去应孟宴臣的约,顺道给师叔显摆显摆。 去到美术馆时,孟宴臣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小姑娘背着个燕子风筝,低头看了眼表。 其实她是提早赶来的,但领导比她更早,既然没来晚,也就不需要道歉了。 小姑娘冲他点头致意:“领导好,领导我们进去吧。” 旁边的人朝他们头来诧异的目光,孟宴臣只觉得嘴角一抽,随她进去了。 沈听筠如同任劳任怨的小蜜蜂,带他从头逛到尾,他有时候会问国画的笔法,她就在旁简短的解释几句,非常迁就他欣赏的速度。 末了,还没忘拉着尚铭老师给领导签名。 尚铭老师在全国办画展,到处写生,听她说她在全国到处拍非遗,还托小姑娘给自己的画展拍个宣传片。 故人聊了几句,方才惜别。 孟宴臣垂眸看着她的燕子,和声问小姑娘:“你喜欢这个职业吗?” 沈听筠应:“做剪辑吗?这也不算职业吧,只是我的一个爱好。” “怎么呢?”他问,“是不够赚钱吗?” “对呀。”她笑弯了眼睛,“我又不是什么大up。” 看她在笑,孟宴臣也跟着浅浅翘起了嘴角。 “你一个人出来旅行?”他扬了扬调子,总觉得女孩子一人远游,并不是那么安全。 “对呀。”沈听筠应。 青年口吻温和,似在同她聊些家常,“一个人出来,不会不安全吗?或者,不会孤单吗?” 小姑娘笑了笑:“死在哪里,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了,我平时警惕些就好了。” “孤单嘛……”小姑娘想了想,“一个人很自在,不需要规划,走走停停,全凭心情;也不需要磨合,不需要迁就谁。” 无论哪个时空,他所挚爱的灵魂,都是这般自由洒脱。 他唇角一扬,故意逗她,“那还是会孤独咯?” 沈听筠认真思考了两秒,琢磨了个大师的哲言来压他:“我曾读过林语堂的《在来生等你》,里面对于孤独,有句很好的释义。” 此情此景,听闻这书名,竟让孟宴臣有种恍如隔世的异样感觉。 小姑娘声音清甜,诵读出那段释义:“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 他不禁扬笑,唇角泛起的笑意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为何无论哪个时空,她好似都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宝贝? 钟爱自由,钟爱诗意跟独处? 他接下她的话头,尔雅一笑,将那断章完整地呈现出来:“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茶色眸子微微睁大了,“呀,领导你还读林语堂呢?” 说的好似他年龄很大,跟她们年轻人有代沟一样。视线又滑到她背后那个手工风筝上,走笔落墨都是那般熟悉的风格,让他恍惚间愣了心神。 见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她背后的燕子风筝,沈听筠干脆把风筝摘下,往他身前一递:“你喜欢这个?” 孟宴臣翘了翘嘴角,只是接过风筝,却没应她的话。 “喜欢的话就送你了,它叫燕燕子。”是日本的可爱叠词名字。 “燕燕子。”他在唇间喃了便这名字,棕眸里染上璀璨的笑意,“走吧,带你去吃饭。” 沈听筠头皮一麻,尬笑:“不了领导,我不饿。” “好,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回了。” 没了那些共同经历,她不再和他亲近,周身都是一股界限分明的距离感。 棕眸暗淡几许,便听见她说:“我请你喝个茶,就回去了。” 他妥协了。 好吧,至少还有茶可喝。 小姑娘低头,从包里翻出一瓶没开封的东方树叶,非常贴心地给领导扭开瓶盖递了过去。 孟宴臣低头看看那茉莉茶,又抬眸瞧向小姑娘真诚的眸子:“……” 她管这叫请人喝茶? 清俊的贵公子表情好笑地接过那瓶东方树叶,同她道了个谢。 声音轻且淡:“这口茶,我找了很久很久。” 小姑娘弯了弯眸子,抬手指向阳光下嬉闹的两只白色蝴蝶,“哇,小福蝶——” · 一周后,沈听筠交上了自己剪辑的视频,实习生的视角,很符合负责人对校招的认知。 这点屁事其实完全不必劳驾孟总尊贵一瞥,但孟总好似很闲,非凑上来看了个热闹。 领导一来,沈听筠就知道这方案得改。 果然! 孟总中肯地评价:“视角很不错,脚本也足够新颖,但实习情景有点匮乏,多是抓拍,故事线可以有一条。” 负责人抬眸看了看沈听筠,“不如小筠来公司呆几天吧,我也觉得插入故事线会更好。” 沈听筠:“……好。” 甲方爸爸呀那可是! 于是沈听筠被迫有了自己的工位,不过她的工位一直是离职风,啥也不添置,因为也没必要,她捞完钱就走。 也不知是哪个奸人指点,负责人竟然提起她的专业来. “翻译与金融双学位?” 那声音,好似找到了什么压榨对象,晶亮的眼瞬间看了过来。 沈听筠的脑后落下一排黑线。 “孟总很看好你的视频,我都没见他对其他招募up这么上心。”负责人眉开眼笑,顺水推舟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举荐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好岗位呢。” “哎——”沈听筠伸出小手,然而负责人已经走远了。 几分钟后,她又出现在喝茶的办公室,茶眸看着骨节分明的手,翻阅起她的简历。 “看你简历,雅思分数挺高。”孟领导对她说。 沈听筠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不会给她加活吧? 她忙贬低自己:“也就那样吧,我平时需要用钱,所以就考了个雅思,去机构赚外快。” “用钱?”他调子微微一扬。 这就有点涉及私事了,沈听筠勾了勾手指,含糊其辞:“啊,就是……活着嘛。” “看你拿了商务英语省级二等奖?”孟领导又问。 沈听筠心中悲悯,干笑道:“那个比赛比较简单而已——领导,我就是一剪视频的。” 孟宴臣笑笑:“嗯,这不是要丰富故事线么,总得给你找个工作,代入一下气氛。陪同翻译做不做,很简单的那种。” 沈听筠也不谈那些有的没的,只问:“给加钱吗?” 他点头:“自然。” 小姑娘倒吸一口凉气:“多少钱?” “看业务,按市场价。”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但她手头还有个视频没剪完,是另一项非遗,护国寺街里的“饽饽”糕。 于是她迟疑了,并不想还没毕业就让工作绊住脚步,“我得考虑一下,毕竟真的工作和只拍故事线,还是很不一样的。” 责任也大,投入的心血也多。 孟宴臣点头,“自然,你想好了同我说一声。” 领导亮出二维码,打工人识趣地扫码,通过时,发现竟然不是工作微信? 孟宴臣一拉朋友圈,发现小姑娘屏蔽了他。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行,那你回去考虑一下,路上注意安全。” 沈听筠点头:“其实我觉得……” 话到一半,她突然顿了顿,茶色的眸子闪过些许尴尬。 孟宴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不必忌讳。 “我觉得吧,其实孟总运营个个人账号会更吸粉,就是那种俗一点的,单靠颜值就能吸很多粉过来国坤面试。” 棕眸眯了眯,青年嘴角泛起温和的笑意:“你是夸我长得好看?” 沈听筠点头,“手也很好看,很适合做网红,你试试吧,放在校招群里,绝对压其他老总一筹。” 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孟老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么我做你的特约嘉宾,看看流量如何?就做你平时的非遗剪辑就好。” 反正就是个套近乎。 沈听筠想起送他的燕燕子,确实能做几帧插进视频里,然后开头放个“领导生长的地方巴拉巴拉”诸如此类的讲稿引入话题,也还蛮不错。 于是小姑娘点头:“My pleasure,啥时候呢?” 孟宴臣看了看表:“今晚下班?” 沈听筠应下。 · 沈听筠在工作岗位上拍实习的素材的第一天,公司里便有人喊她帮忙端个茶,倒个水。 沈听筠:“?” 她撩起茶色的眸子,疑惑地看向喊她买咖啡的小姐姐,语气格外真诚:“你是……不会用外卖软件吗?”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 可小姑娘的表情却是那般赤诚。 办公室她不是没呆过,教雅思的时候也混过办公室,和那些高学历的海归们一起共事,人家都是自己外卖叫咖啡的呀? 瞧着大家诧异的模样,沈听筠心下了然,才不惯着他们毛病,自己又不是国坤员工,爱怎么发疯就怎么发疯。 都说up主剪视频很厉害,有人脑回路清奇,就觉得up主修电脑也厉害。 于是真有个叔叔喊她去修电脑。 沈听筠很是直白地告诉他:“关机,重启。” 悲催。 沈听筠被抓去修电脑,且修不好。 眼看就到下班的时间,叔叔终于忍不住催道:“还没修好吗?” “走吗?”沈听筠边给孟宴臣发消息,边轻飘飘的用玩笑话创死全世界:“忙着修电脑,忘记修理你了?” 办公室内又是一片沉默。 苍鹰般的女人,注定不属于这沉闷格子间。 沈听筠拿起手机,本想给孟总继续发消息,但凝眸一瞧,那“走吗”二字,硬是打错成“做吗”发了过去。 她登时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隐约不畅:呜呜呜呜尴尬社死瞬间要把耶耶我啊逼死QAQ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问领导做吗。。。 往下一翻,孟宴臣竟然回了! 喊你干活:? 喊你干活:一会儿么? 喊你干活:下班等我 我焯!! 沈听筠顿感脸红心跳,心跳如雷,好似心头的小兔子齐齐一跳,心头的小兔子到处乱撞——有的人虽然还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孟总。” 她听见身后有人问好,惊慌失措之间扣上帽子,撒腿就跑。 呜呜呜呜她要回广州了,燕城已经把她彻底除名。 她跑过的地方,矜贵的公子捧着纯白的茉莉花环,踏着灿烈的余晖朝她走来,斜阳打在茉莉上,给洁白的花瓣渡上一层霞色。 一如那一年,那一刹那…… (全文完)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月琪 的《坠落时分[孟宴臣衍生]》最快更新 后继者孟宴臣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