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世界,赖在监狱的我无敌了》 第1章:铜川匪首李无攸 我是铜川县最大的山匪头子。 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罪行累累。 走在路上,连过路土狗都要扇两巴掌。 但在万安历二百六十七年,三月三, 我为铜川县的治安,做出了杰出而又伟大的贡献。 是的。 我特么落网了! …… 你别说,还真香。 穿越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牢里,开始还很担心。 后来才发现,哎嘛,这铜川大牢真带劲。 是我格局小了。 只要我不想,谁也别想把我赶出去! …… “放饭了,快过来领饭。” 铜川大牢门口,那粗壮的锁链哗啦啦作响,狱卒拎着两个大木桶走了进来。 李无攸和其他犯人一样,一骨碌爬起来,去拿今天的早饭。 轮到李无攸,狱卒笑着说道,“新的县老爷要上任了。” “你的罪,估计很快就能平反昭雪,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出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犯人不仅没有艳羡,反而露出这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无攸一听就急了,“我怎么会没有罪!?” “虽然我只是被官老爷推出来顶包的,什么事都是官老爷派人去做。” “但我知情不报,难道不是罪吗?” “虽然我被圈禁在山上,连下山都做不到,但我最起码也该为了心中的大义,拼死一搏。” “但……我没有!” “所以,我有罪!而且是很重的罪!” “只有把我关个十年八年,才能洗清我身上的罪过!”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铿锵有力。 狱卒面部僵硬,嘴角抽搐,给了他两个棒子面窝头,还有一碗稀得可以数清米粒子的粥。 “赶紧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到时候新的县老爷上任,可不会由着你胡来。” “我可听说新上任的县老爷,是个好官。” 李无攸把棒子面窝头塞进怀里,先端起碗,喝了小半碗粥汤,然后坐到牢房角落,摸出棒子面窝头,就着粥汤开始咬。 他在的牢房里,关着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是两个窝头,一碗粥。 一个个吃的都很香。 李无攸旁边,一个瘦猴一样的青年男子笑道,“只要县老爷别把咱放出去,那就是好官。” “就是。”另一个犯人是个光头憨厚汉子,“外面现在都已经开始吃糠面了。” “而且一天只能吃一顿,稍微好些的人家,才能吃两顿。” “哪像咱们,一天三顿,顿顿棒子面窝头,只比细面馒头差一点。” “这日子,神仙都不换哩……” 这俩是李无攸同牢房的狱友,一个绰号瘦猴,一个绰号和尚。 李无攸对他们的说法颇为认同, “外面不仅闹饥荒,还有巫神教叛乱,又有各种山匪劫道。” “听说运气不好,遇到仙人斗法,稍不注意就是山崩地裂,人都被埋进去了。” “这世道太危险,普通人活下来可不容易。” “哪像咱们,虽然每天干的活累了些,但至少能吃个七分饱。” “旁人还在为生计奔波,咱们直接站在了终点上,足足领先几十年。” 一旁的狱卒都听不下去了, “赶紧吃,吃完了就去铁矿场挖矿,今天任务要是完不成,晚饭可就没了。” “天天在这贫嘴,总有一天,一定把你们全都送出去!” 一刻钟后,所有犯人都离开了牢房,跟着狱卒,前往铁矿场。 这铁矿场是铜川县最大的收入来源。 如今外面正在闹巫神教,铁矿的价钱比平时高了不少。 作为劳动力的犯人,每天饭食必不可少,到了中午,更是要加到三个棒子面窝头。 李无攸对瘦猴跟和尚说,“还是老规矩,你们挖矿石,我来背石篓。” 三人的配合,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如果一个人单独干活,不一定能完成当天繁重的任务。 但三个人分工,虽然累些,至少还能吃得到晚饭。 瘦猴说道,“李哥,要不今天我来背吧,天天让你干最重的活儿,咱这心里过意不去。” 李无攸直接把锄头塞瘦猴手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身上有武功,背石篓没问题。” 旁边的几个犯人闻言,也都打趣道,“那劳什子《象甲功》,你还在练着呢?” “老甲鱼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可不能听他的胡话。” “他就是因为乱练功,才嗝屁的。” 李无攸乐呵呵道,“没事练着玩呗,反正在牢里也没其他事。” 一整天的采矿活计异常繁重,几十个犯人累的失去灵魂,行尸走肉地跟着狱卒回到大牢。 但没有一个想要逃走,全都自觉的很。 晚饭到来,这些没有悲喜的犯人们,瞬间活了过来。 吃完一个棒子面窝头,还有一碗面糊糊,舒服地瘫软在地,动都不想动。 李无攸走到墙角,开始用双肩,去撞石墙。 今天背石篓还差了点意思,得赶紧补上。 其他犯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大家伙每天劳作,累的要死,偏偏年哥儿天天精力用不完似的。 《象甲功》顾名思义,就是个横练功夫,像平日背石篓还有现在的撞墙,都算是练功。 听说练到极致,能有一象之力,还有一身铜皮铁骨。 但实则就是个烂大街的货。 李无攸自然也清楚。 等他撞了七八十次,脑海中出现一点紫金色的混元灵光,便停了下来。 伸了伸懒腰,舒坦地靠在墙角,闭上眼假寐起来。 脑海中,一片混沌,一座缠绕着混沌之气的紫金混元塔,屹立其中。 李无攸抓起混沌中悬浮着的混元灵光,走向这紫金混元塔。 进入紫金混元塔, 三尊浩瀚如天地般的祖神虚影,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的威压,仿佛一座宇宙星空压降下来。 哪怕是奋力抬起头,一直到视线尽头,也只能看到祖神虚影盘坐着的半边身子。 李无攸轻车熟路走向左边的那尊虚影。 将手中的混元灵光投入其中。 好似被混沌遮掩的天空,刹时间变得清澈而深邃。 一颗颗星辰出现在视线尽头,瑰丽如画。 丝丝缕缕星辰之力,遥遥坠入李无攸的丹田。 半晌之后,星辰之力消散,李无攸重新回到紫金混元塔之外。 冰凉的气息从丹田逸散而出,流转全身,潜移默化中提升肉身体魄。 这就是他的金手指。 修炼任何武学,都可以获得混元灵光。 而这混元灵光,能让他进入紫金混元塔,吸收来自三大祖神的传承。 换而言之,无论多垃圾的功法,都能帮自己传承三大祖神的修为。 这三大祖神,分别为星空祖神、乾坤道祖,以及苍天剑祖。 李无攸目前毫无根基,只能借助星空祖神的《古神炼星诀》,积累沉淀,以期迈入筑基境。 《古神炼星诀》,熔炼周天星辰,成就星空古神体! 在《古神炼星诀》的描述中,星空古神体,号称混沌之下的最强体魄之一。 练至大成,星辰在指间旋转,星河在身周缠绕,双手合拢,便可使一座星系陷入黑暗。 用一句话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混沌之下我无敌,混沌之上一换一。 李无攸双手背在脑后,悠闲地晃起了腿。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修仙世界,狠人贼多,稍不注意小命不保。 没练到满级能出去? 如今在牢房,靠自己的双手,一天三顿不愁,还能提升实力。 在这普通人朝不保夕的世界里,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给他个皇帝都不换。 毕竟,全天下都知道,皇帝是仙门的傀儡,连皇宫都出不来。 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站在了这么多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只要他不想,谁也别想把他从这里赶出去。 …… 而此时, 县衙后堂, 铜川县主簿拿着县里的账本,急匆匆走了进来。 “大人,您日夜兼程来铜川县上任,这么晚还要为铜川县呕心沥血。” “卑职……卑职……真是太感动了……” 主簿努力挤了挤眼睛,试图挤出感动的泪水,最后却只能挤出狼狈的汗水。 风尘仆仆的年轻县令,扫了一眼主簿,没有说话。 拿起账本翻了起来。 夜晚的烛火摇晃。 到了后半夜,县令的目光停在了铜川大牢的开销上,蹙起了眉头。 “这铜川大牢的花销怎么如此之大?” 站在一旁打盹的主簿猛地被惊醒,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主要是犯人们的饭钱花了不少。” 县令的眉头没有放松,“这些都是犯了罪的犯人,难不成还要一天吃三顿不成?” 主簿连忙赔笑着解释道, “大人,您刚来有所不知,咱们县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犯人实际上没犯什么事。” “都是之前的那个县令,还有一帮走狗,弄得乌烟瘴气,胡乱抓人。” “里面好多人都是可怜人。” “再加上这些犯人,每天都要在铁矿场干很重的活,就算吃不饱,也最起码一天三顿给着,要不然不出十天,准得饿死。” “到时候可就没人干活了……” 县令看了一眼主簿,“正是因为前任县令的荒唐事,所以知府大人才派我过来。” “铜川大牢必须要好好整改。” “大牢应该关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怎么能把好人也抓进去?” “本官要尽快为他们平冤昭雪。” “你先和我说说,这里有哪些人是含冤入狱的?” 主簿上前,扫了一眼后,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比如这个李无攸,就是因前任县令……” 第2章:我要你助我修行 次日, 李无攸便从狱卒赵兴口中听到了一则噩耗。 本来充满了勃勃生机的阳光,瞬间变得黯淡。 手里的棒子面窝头,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县老爷昨夜就已经到了衙门,你可有福了,咱可听说,县老爷要为你翻案哩……” “保不齐,你这两天就能被放出去了。” 李无攸赶紧捡起地上的窝头,眼睛顿时瞪的滚圆,“赵头儿,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这事可不兴乱讲。” 赵兴哪能不知道李无攸心里想的? “昨夜县里的主簿大人,被召去了衙门,你说还能有谁?” 李无攸面部微微抽搐,回牢房的路上,脚步都变的沉重起来。 大家伙都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眉头紧锁,显然都在担心。 这要是被放出去,能不能吃到东西都成问题。 外面可危险的很哪。 “咱们得想想办法才行……”李无攸拉过几个人嘀咕道。 赵兴也全当没听到,拎着木桶往外走。 临了还不忘提醒,早点吃完,早点去矿场干活儿。 中午, 正在县衙处理一大摊子烂事的青年县令陆义居,得到了手底下衙役传回来的消息。 “启禀大人,铁矿场发生斗殴,大批犯人扭打在一起,好几个都受了伤。” 陆义居正因为眼前这堆腌臜事烦心,闻言眉头一锁,急忙起身,“看守铁矿场的狱卒呢?” 衙役低头说道,“狱卒已经把斗殴的犯人分开了,现在铁矿场暂时停了工,等大人定夺。” 陆义居一步已经跨出门槛,突然停了下来,“不对,这批犯人因为什么斗殴?” “斗殴的几个刺头又是谁?” 衙役回答的很快,“好像是因为放饭的时候,有几个人多拿了窝头,导致有人吃不上。” “第一个动手的,叫李无攸。” 陆义居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怒极而笑,“这帮家伙,真把大牢当成放饭的地方了?” “想借着这次斗殴,让我给他们判重一点,好多留在大牢一段时间?” 一直低着头禀告情况的衙役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种事儿,他们也是门清。 “大牢犯人斗殴,的确已经触犯了律法,依《夏刑律》,至少要多关半年。” 陆义居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牢房的名册,翻了好几张,重重拍在桌案上, “前任县令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发了一通牢骚,陆义居抽出一张白纸, “他们既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就算把他们放出去,估计也会很快主动犯事再回来。” “不从根上解决问题,冤假错案就永远得不到昭雪。” “铜川县也永远黑白不分,善恶不辨。” 他顿了顿手中的狼毫,“把那个李无攸关进重刑狱。” “他不是想留在大牢吗?那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大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以为是个善地?” “嘱咐那里的狱卒,别伤了人,吓唬吓唬就行了。” “让他知道监牢险恶,以后还敢不敢胡乱闹事。” “早点让他们这些无罪之人离开这片是非地,恢复生产耕作才是上策。” “一个个都以为大牢是那么舒服的?” 衙役接过陆义居的命令,小跑着走了。 很快,脸上挂了点彩的李无攸,被狱卒带着往重刑狱走去。 “赵头儿,这不是大牢方向啊。” 他冲一旁的赵兴说道。 赵兴轻叹一声,“你以为率众闹事,就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县老爷说了,要把你关进重刑狱。” 李无攸面色陡变,“有吃的不?” 赵兴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关心自己小命吧,吃吃吃。” “那里可都是真正穷凶极恶的恶棍,小心把你偷偷弄死。” 李无攸嘿嘿笑道,“有吃的就行,有吃的就行。” 重刑狱里,都是真正犯过人命的凶徒,旁人进去,哪个不是吓得浑身发抖? 这个李无攸,还真是心大。 往后几天,可有你好受的。 李无攸到重刑狱的时候,恰好轮到这里放饭。 立马喜笑颜开上前领饭,结果无奈垂肩。 这里的分量,比之前少了三成。 肯定是克扣了。 李无攸愤愤不平,被关进了丙字号牢房。 这里每间牢房,都互相隔开,大铁门上只有一扇换气铁窗。 透过铁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哪怕是大白天,都显得昏暗无比。 “把窝头交出来。”丙字号牢房的门锁链刚关上,狱卒刚走,牢房里浑身腱子肉的刀疤壮汉,便冲李无攸说道。 好像李无攸不把窝头交上来,下一刻就要被干掉。 李无攸换上谄媚的笑脸,“这位大哥,一共才两个,要不我交一个行不行?” “一个?你以为塞牙缝呢?”刀疤壮汉站起身,身材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油然而生。 “从今往后,你每天只能吃一个窝头,听到没有?”刀疤壮汉一把抓过李无攸手里的窝头,又顺手把李无攸随手推到墙角, “以后那里就是你住的狗窝,没有我的允许,拉屎撒尿都不准给我挪地方。” 李无攸顺势滚到墙角,卑躬屈膝,满脸陪笑,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 “没卵子的废物!” 刀疤壮汉不屑地冷笑一声,随手把窝头塞进嘴里,大口吞咽。 其他想凑热闹的重刑犯,听到丙字号牢房里传出的声音,纷纷败兴地摇头,也不再扒着铁窗往丙字号牢房看了。 刚刚还听说新来的家伙聚众闹事,以为是个刺头,结果根本就是个小瘪三。 扫兴。 夜幕逐渐降临, 一直缩在墙角的李无攸,缓缓睁开眼,牢房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就像有几千只青蛙在乱叫。 夜晚的重刑狱,只有外面走道上摇晃的火光,昏暗如蒙纱。 李无攸走到打着呼噜的刀疤壮汉身前,伸手拍了拍刀疤壮汉的脸。 刀疤壮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李无攸笑眯眯的脸,登时惊醒过来。 下意识挥动沙包大的拳头,“小杂种,想干什么?” 他这一拳势大力沉,本以为能直接把李无攸打飞。 反正狱卒也说了,只要不弄残弄死,怎么都行。 可是,“啪”的一声,刀疤壮汉的拳头却好像撞到了铁板上。 他的眼珠子瞪得滚圆,头皮发麻,“你……你……” 李无攸笑眯眯地抓住刀疤壮汉的拳头,“哇哦,沙包大的拳头,好吓人。” “你准备好了吗?” 刀疤壮汉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呜……” 一炷香后, 李无攸放开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唯独脸上没有半点伤的刀疤壮汉,顺手摘掉他嘴里的布团。 蹲下身,拍了拍刀疤壮汉的脑袋,“清醒点,坐好。” 刀疤壮汉下意识就要捂脑袋,浑身哆嗦的跟筛糠似的,眼泪鼻涕齐流。 这家伙,太特么邪乎了。 明明就是头恶狼,偏偏还要装成小绵羊。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到底是谁要害我?还说可以吓唬新人。 结果到头来,只有我在挨揍。 “我看你刚刚挥拳,好像有点东西,是什么拳法?”李无攸一只手始终按在刀疤壮汉的脑袋上,时刻准备再来一拳, “不如教给我?” 半个时辰后, 李无攸学会刀疤壮汉自称小成境界的《蛮牛拳》,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刀疤壮汉的肩膀, “以后别那么凶,虚心接受改造,争取做个好人。” “听到没有?” 刀疤壮汉忙不迭点头。 而李无攸此时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好险好险。 一个不入流的重刑犯,都有武功傍身。 那外面的修士,又该有多强?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没练到满级,能出去? 他靠着墙闭上双眼假寐,灵识还没进入紫金混元塔,就看到刀疤壮汉的虚影,正在紫金混元塔外练拳。 这拳法,赫然就是刚刚刀疤壮汉教给他的《蛮牛拳》。 刀疤壮汉虚影发现李无攸后,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嫌我揍你揍的不够?” 李无攸也没惯着,虽然心有疑惑,但并不妨碍他继续揍人。 上去就是一计直拳,生生把刀疤壮汉虚影打爆。 下一刻,他直接愣在原地。 原本还一知半解的《蛮牛拳》,竟然一下子融会贯通起来,直接达到了小成境界。 两点紫金混元灵光,悄然悬浮在他眼前。 李无攸的心顿时狠狠跳动了起来,脑海中念头纷起,“难道,这才是紫金混元塔的真正用法!?” “别人传授功法,形成功法虚影,将其击败,便能掌握对应层次的功法!” “而且,小成境界的《蛮牛拳》,竟然可以练出两点混元灵光。” “之前的《象甲功》为什么没有?” “是因为老甲鱼仅仅只是说了怎么练,并没有真正教过我法诀?” “是了,刚刚那个刀疤壮汉,不仅教了《蛮牛拳》怎么练,连拳法口诀都教了。” 李无攸睁开双眼,看向缩在墙角,鼻青脸肿的刀疤壮汉。 眼睛里精光直冒,就像看到了绝世美女! 狗东西, 我要你助我修行! 第3章:登天九境,《苍天剑经》 本就缩成一团球的刀疤壮汉,似乎感受到了李无攸恶狼般的眼神,又往墙角缩了缩。 李无攸舔了舔嘴角,放下现在就要压榨劳动力的念头。 灵识重新回归脑海,抓起混元灵光,大步走入紫金混元塔中。 照例走向星空祖神,投入混元灵光。 刹时间,满天星辰出现在眼前。 仿佛置身于无穷尽的星空之中。 丝丝缕缕的星辰之力,坠入丹田。 积攒了一个多月星力的丹田,猛地震动了一下。 这一震,让李无攸全身上下的血肉筋骨,都随之震颤起来。 紧接着,四肢百骸中沉淀的气血,疯狂涌入丹田。 丹田内似乎多了一个黑洞。 拉扯吞噬这些气血,连带着垂落下来的星辰之力,也不放过。 仿佛过去了数月,又仿佛仅仅只过去一瞬。 李无攸的眼前豁然开朗。 始终无法内视的丹田,清晰落入视线。 一颗紫色星辰坐镇其中,缓缓旋转。 散发着尊贵而又清冷的气韵。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在丹田中飘散。 《古神炼星诀》的玄妙,在他脑海中悄然浮现。 独属于星空祖神传承的登天九境! 九品筑基,八品四极,七品中宫,六品神藏,五品化龙,四品星海,三品天市,二品太微,一品紫微。 而他开启了丹田星辰,便意味着正式跨入了,星空祖神传承的九品筑基境! 一身气血仿佛找到了核心,运转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就连对星辰之力的感知,也变得清晰起来。 外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紫意,稀薄的星辰之力,顺着重刑狱上方的出气口,垂落在李无攸的身上。 紫金混元塔外 刀疤壮汉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瞟了一眼盘膝坐地的李无攸,然后又往墙角缩了缩。 这位煞星,好像更强了…… 清晨,阳光东升,星光隐没。 李无攸缓缓睁开双眼,一抹紫意乍闪即逝。 迈入筑基境,《古神炼星诀》不再只是摆设。 借助丹田中的那颗本命星辰,他已然可以吸收夜间的星辰之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炎炎夏日吹着冷气。 从不入流,到筑基。 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提升,更是一次从头到尾的蜕变。 他站起身,身体发出炒豆子般清脆的声音。 握了握拳头,源源不断的千斤之力在涌现。 感觉能把昨天的自己,一拳锤死。 缩在墙角的刀疤壮汉,被这动静惊醒,眼神中瞬间涌出一抹惊惧。 “哟,醒了?”李无攸挑了挑眉头,嘴角露出笑意。 刀疤壮汉有种被猛虎盯上的错觉,全身一阵冰冷,如坠冰窟。 李无攸上前拍了拍刀疤壮汉的肩膀。 刀疤壮汉立马一个哆嗦,动又不敢动。 “别怕,别怕。”李无攸一脸和气,“以后咱们就是狱友了,要互帮互助,知道吗?” 刀疤壮汉赶紧点头。 “《蛮牛拳》要继续练,小成境界可不成。”李无攸说道。 刀疤壮汉闻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以后再也不练拳了!” “大哥,您就饶了我,行不行?” “我就是个听命令的,是牢头说让我吓唬您,您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成不?” 李无攸手上的力气重了点,看来是想逼我出狱啊……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听话,拳法该练还得练。” 刀疤壮汉此刻就像是个手足无措的两百斤胖子,“啊?大哥,我这到底该不该练啊?” “练,而且必须要好好练。”李无攸极为认真地说道,“你昨天说《蛮牛拳》有几重境界来着?” 刀疤壮汉战战兢兢道,“五重境界,入门,小成,大成,巅峰,圆满。” 李无攸点了点头,和善地说道,“好好练,别怕,一个月内,要是练不到大成,我绝对不会打死你。” 刀疤壮汉赶紧赔笑,比哭的还难看,“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练。” 李无攸继续问道,“这重刑狱里,你还知道有谁会武功吗?” 刀疤壮汉小心翼翼地说道,“会功夫的很多,比我厉害的,还……还有两个,关在甲字号和乙字号里。” “尤其是甲字号里的猴王,听说是个修士,用百炼精铁锁着,要不然能把重刑狱都掀了!” 李无攸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好好练拳,不准偷懒啊。” “今天开始,跟着我一起练。” 说罢,站起身,站在牢房中间,开始修炼《蛮牛拳》。 刀疤壮汉颤颤巍巍跟在后面,越练越心惊,越练越绝望。 这煞星昨天不是才学会吗? 为什么一个晚上,就练到了小成境界? 这样下去,我还有什么活路? 可是刀疤壮汉又不敢不练,在李无攸的催促下,练的比以往更卖力。 重刑狱里的犯人,是没有机会走出去干活的,都是手上沾着血的亡命徒,万一跑出去一个,都是祸害。 只有每隔十天一次的放风。 李无攸有更加充足的时间修炼。 唯独吃的东西少了些,而且一天只管两顿饭。 练了一遍《蛮牛拳》,成功修出两点混元灵光,接着便开始修炼刚刚入门的《象甲功》。 虽然堪堪入门,但因为没有法诀,修炼的速度反而慢了很多。 没办法,只要能修出混元灵光就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花了小半天功夫,三点混元灵光到手, “你还有没有其他武功?”李无攸瞟了一眼正在战战兢兢练拳的刀疤壮汉。 昨天本着贪多嚼不烂的想法,准备等《蛮牛拳》修炼成功,再继续压榨。 谁能想到,紫金混元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门小成《蛮牛拳》,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刀疤壮汉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还有一门横练功夫,其他就没了。” “什么功夫?什么境界?” “《霸王甲》,小成。” 李无攸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好事好事。 又来一门小成境界的功法。 “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半个时辰后, 李无攸靠在墙上闭眼假寐,灵识回归脑海。 果然, 紫金混元塔前,刀疤壮汉修炼《霸王甲》的虚影,赫然在现。 李无攸大步上前,一拳轰出,直接将虚影轰成漫天碎片。 只留下两点混元灵光,与今日形成的三点混元灵光,交相辉映。 小成境界的《霸王甲》,瞬息之间便已掌握。 “我需要更多的人,帮我练功,助我修炼!” 李无攸一把抓起五点混元灵光,走入紫金混元塔。 这一次, 三尊祖神虚影中。 除了已经开启的左侧星空祖神外,右侧的苍天剑祖虚影,竟然也泛起淡淡光华。 李无攸微微一愣,旋即心头大喜,转而走向苍天剑祖,将混元灵光投入其中。 刹时间,一柄苍青色长剑,划破青冥,直入眉心。 天地时空在这一刻,因这一剑,无声静止。 李无攸的双眸之中,仿佛出现了无数柄剑影,恍若漫天星辰。 最终这些剑影汇聚到一起,化作一柄苍天之剑,融入李无攸的后背脊柱之中。 《苍天剑经》! 因李无攸成功筑基,终于可以接受来自苍生剑祖的传承之法。 苍天剑祖的登天九境,不似星空祖神那般繁复,但却将诛天之意锤炼到了极致。 剑祖之登天九境,以天下庚金之气,凝练九柄苍天法剑。 如果说《古神炼星诀》要铸就无上肉身。 那么《苍天剑经》,便是要锻造出无敌剑器。 一剑出,万法灭! 而身体之内,最似剑处,便在脊柱。 此为龙骨,亦为通天剑骨! 李无攸的身上,骤然升起一抹凌厉剑意。 锋锐到了极致。 在他坐下,地面悄无声息间,便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的裂痕。 本就远离他的刀疤壮汉,此刻更是吓得屏住了呼吸,拼命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石墙里。 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这才短短一日功夫,煞星怎么又变强了? 那骤然出现的锋芒,虽然乍闪即逝,可那岩石地面上的剑痕做不了假。 坚硬如铁的岩石,脆弱如纸。 自己在其面前,恐怕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他甚至都不敢对外呼救,生怕被李无攸斩杀! 刀疤壮汉心中的念头越发肯定。 这煞星,铁定是修士无疑! 有人要害我,要不然为什么要把这种怪物,和我关到一起!? 昏暗的牢房里, 李无攸睁开眼,朝刀疤壮汉瞟了一眼。 刀疤壮汉瞬间像被冰封了一般,然后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但在李无攸噤声的手势下,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 铁窗处传来了其他重刑犯们的笑声。 “陈蛮牛,你可别把人打坏了,要不然牢头可饶不了你!” “就是,不过一个小瘪三,揍两顿就得了。” “要是一不小心闹出人命,你估计都活不过今年初秋。” …… 陈蛮牛吓得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惊惧。 你们这帮家伙,是想要害死老子吗? 李无攸阻止陈蛮牛继续磕头,轻声道,“乖乖听话,好好练拳。” “我很看好你。” 第4章:大获丰收 陈蛮牛彻底老实了,有李无攸盯着,每天练功练到几乎虚脱。 李无攸本人也是勤练不辍,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每天五点混元灵光,他按照四点《古神炼星诀》,和一点《苍天剑经》来分配。 《古神炼星诀》熬练无敌肉身,修炼出来的星力,流转全身,是修炼根基,保命根本,肯定是重中之重。 而《苍天剑经》眼下的破坏力已经足够,那硬邦邦跟铁一样的石头,苍天法剑一剑下去,就跟豆腐块似的。 现在碰到的这些犯人,连修士都不是,可以轻松拿捏。 眼下,率先提升修为境界,增加保命能力,才是首选。 待《古神炼星诀》破入筑基二阶,再提升《苍天剑经》也不迟。 日子平静过去了十天, 放风时间到,重刑狱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躁动起来。 一间间牢房被打开,狱卒进去给重刑犯戴上枷锁,才让他们出门。 李无攸跟在陈蛮牛身后,低着脑袋,被狱卒领着,往放风的地方走去。 “那个家伙,外号毒蛇,修炼的《蛇王功》不弱,也是小成境界。” “前面三十步的瘦杆儿,一手《缠丝手》也达到了小成境界。” 一路上,陈蛮牛走在前面,俨然一副大佬派头,但却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告诉李无攸重刑犯里的强者。 “一门武功小成,在这里已经算是头目了,有十个。” “我是两门武功小成,排在第三。” 李无攸就像个合格的小跟班,跟在陈蛮牛身后,把他指出来的人,一一记下,“第一和第二不出来放风?” 陈蛮牛小心翼翼说道,“第二的狼王偶尔出来放风,但是第一的猴王几乎不出来。” “这个要看运气。” 李无攸点了点头,“行,这次放风,先解决那十个头目。” “按照计划行事。” 陈蛮牛瞟了一眼垂眉低眼的李无攸,立马领命。 “哟,陈蛮牛,这就是那个被关进来的小兄弟?能不能送给兄弟们松快松快?” 普通的重刑犯,可不敢跟陈蛮牛这么说话。 能这么说的,起码是有一门小成武功傍身的重刑犯头目。 陈蛮牛哈哈笑道,“小意思……咱几个去那边走走。” “走,走……”几个重刑犯头目,跟着陈蛮牛往角落里走去。 那些较弱的重刑犯,则老老实实避开,不参与大佬之间的话题。 几个人走到角落,挡住了外界的视线,毒蛇率先开口道,“还是老规矩吧?” “老规矩,老规矩。” 剩下的几个重刑犯头目,也都陆续凑了过来。 不包括陈蛮牛在内,一共十个人围在一起。 毒蛇随意从树上折下几根树枝,“老规矩,最长的那个先来。” 他看着李无攸的目光,就像是毒蛇在盯着猎物,脸上满是暴虐的快感。 其他几个重刑犯头目,也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教育新人,这也是重刑狱的老传统了。 “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抗不抗揍。” “牢头说只能吓唬吓唬,我听你这几天可没少揍他,牢头也没管。” “只要不打死就行,是吧?” “哈哈……” 十个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残暴,笑着抽出自己选中的树枝。 最后,毒蛇拿着最长的那根树枝,哈哈笑道,“各位,承让承让!” 说着便伸出手,往李无攸肩膀抓去。 其他重刑犯头目,仿佛看到了李无攸的骨头被捏碎的场景,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毒蛇,你可得小心点,被骨头捏裂了就行,要是碎的太狠,可不好交待。” “就是,给兄弟几个留着点。” 话里话外,完全把李无攸当成了随手拿捏的一盘菜。 毒蛇自然满口答应,马上就要再次品尝捏碎人骨的快感,让他身体都止不住兴奋地颤抖起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无攸没有躲闪,任由其抓住自己的肩膀。 毒蛇下意识就要用力。 结果,立刻就发现不妥,这个新人的骨头,怎么这么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带着风声呼在脸上,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将其按倒在地。 “嘭……” 地面猛地一颤,毒蛇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眼冒金星,口鼻喷血,直接晕死过去。 李无攸蹲在地上,按住毒蛇的脑门,把目光投向另外几个重刑犯头目。 另外九人面色陡变,立刻警惕地向后退去,但却被陈蛮牛挡住了去路。 “陈蛮牛,你想干什么!?” 陈蛮牛咧开嘴笑笑,“不干什么,就是帮你们找个新老大。” “新老大!?”这几个头目冷笑,“就凭你们?” “你以为是猴王,还是狼王?” 毒蛇在他们当中,本就不算强。 李无攸靠偷袭拿下毒蛇,并不算什么。 “陈蛮牛,你的实力是比我们强,但我们联手,你逃不了。” “等拿下你和这个小瘪三,非把你们命根子拧断不可!” 然而,他们刚准备出手。 李无攸便大步向前,好似猛虎下山,一人一拳,全部撂倒。 这几个重刑犯头目倒在地上,惊惧地看向李无攸,好似在看什么可怕的存在,不断向后退, “这……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难道是修士!?”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竟然是披着羊皮的猛虎。 李无攸捏着毒蛇的人中,直接拎起来弄醒,又是一顿老拳。 揍完毒蛇,接着再揍瘦杆儿…… 十个人,谁也没放过。 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丝毫伤势,但身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重刑犯头目一个个面色惨白,头冒虚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可哪怕身上的骨头都要断了,也还在满脸赔笑。 哪里还有半点暴虐的样子? 李无攸拍了拍手,朝这些人看去。 吓得十个重刑犯头目齐齐一个哆嗦。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诸位不要紧张,不要低头,拿出你们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来。” “现在,把你们的武功,都交出来……” 迈入九品筑基境,李无攸学这些武功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只花了小半天功夫, 十个人,十门小成武功,都被他学了个遍。 再加上从陈蛮牛身上压榨过来的,一共就有十二门小成武功。 这趟放风,李无攸颇有一夜暴富之感。 他走到角落,灵识回归脑海,检查是否形成功法虚影。 紫金混元塔前,十道虚影正在修炼功法。 见到李无攸后,纷纷扑了过来。 李无攸右手抓向颈后,看似抓在了虚无,却又仿佛握住了什么。 天青色的苍天法剑,从无形化为有形,从脊柱剑骨处缓缓升起,最终三尺三寸的苍天法剑完全拔出。 一剑斩落,青色剑气纵横十米,这些扑上来的虚影,瞬间被拦腰斩断。 虚影散去,二十点混元灵光悬浮在虚空中,散发着令人目眩神驰的紫金光华。 李无攸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混元灵光,眼珠子瞬间红了。 果然有用! 在他检验功法虚影的当头, 十名重刑犯头目,皆对陈蛮牛怒目而视。 “陈蛮牛,你竟敢暗算我们!” 陈蛮牛看着这些家伙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但表面上无奈摊开手,“你们也看到了,这位李爷揍你们,哪里要暗算?” “他只是怕麻烦,所以才让我把你们喊到一起,方便他收拾。” 他压低声音道,“李爷的实力,你们也见识到了,保不齐就是跟猴王一个层次的。” “他日,要是李爷发力,咱们兴许还能从这牢笼里逃出去。” 此话一出,这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按照他们的罪行,想要出狱根本不可能,就算不秋后问斩,大概率也是关一辈子。 有机会能出去,他们岂能不兴奋? 当即一个个龇牙咧嘴,痛呼不断,也还在急忙问道,“陈蛮牛,此话当真?” 陈蛮牛瞅了一眼还在闭目假寐的李无攸,低声道,“你们觉得修士会甘心在牢里待一辈子?” “只要不像猴王那样,被百炼精铁锁住,他想走,就凭这些狱卒,谁拦得住?” 十个重刑犯头目闻言,都在点头, “陈蛮牛,你和李爷好好说说,我们肯定不乱嚼舌根,只希望他出去的时候,能带上我们。” 陈蛮牛拍了拍胸脯,“放心。” 说话间,李无攸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那十个重刑犯头目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赶紧舔着脸赔笑。 李无攸郑重其事道,“诸位务必要好好练功,实力不够可闯不出去。” “一定要保密,不能被外人知道了。” 这些人听了,对陈蛮牛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这位爷,果然准备伺机闯出去。 他们有希望了! 当即一个个保证,一定会认真练武,为日后做准备。 待这些人离去, 李无攸又变成了小跟班,跟着陈蛮牛混进了放风队伍里。 回到丙字号监牢。 李无攸拍了拍陈蛮牛的肩膀,鼓励道,“办的不错,好好练功。” 陈蛮牛受宠若惊,小声问道,“李爷,您说要闯出去,是真是假啊?” 李无攸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别乱说,小心被发现。” 陈蛮牛立刻心领神会,“李爷,您放心,我绝不多说。” 李无攸嗯了一声,靠在墙上闭目假寐。 这些头目自己平时管不到,不给他们点动力,画几张饼,练功不积极怎么办? 至于说闯出狱? 开什么玩笑? 外面朝不保夕,能有这里安全? 他灵识重新回归脑海,抓起二十点混元灵光,大步走进紫金混元塔中。 将混元灵光投入星空祖神虚影。 眼前再次豁然开朗,仿佛一整座宇宙星空掀开了迷雾,展露在眼前,恢宏浩瀚,飘渺深邃。 一丝丝星辰之力,犹如薄雾,流淌进丹田内的星辰之中。 紫色星辰缓缓旋转,仿佛汇聚着沛然巨力,使得丹田内的空间,都在悄然扭曲。 丙字号牢房中, 在另一边练拳的陈蛮牛,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自己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尊恐怖巨兽。 光凭那可怕的威势,几乎都能把自己活生生按死。 这位爷的实力,太可怕了! 他颤颤巍巍地瞟了一眼闭目凝神的李无攸,然后小心翼翼往边上挪了挪,生怕影响到对方。 …… 铜川县衙, 县令陆义居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靠在椅背上,歇息了片刻,然后继续埋首卷宗,梳理铜川县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烂账。 当看到历往冤假错案的卷宗后,他想起了什么,问一旁候着的衙役, “那个李无攸现在怎么样了?” 衙役躬身答道,“今日重刑狱放风,李无攸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陆义居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倒是有意思。” “进了重刑狱的,哪个不想往外跑?他倒好,反而混的如鱼得水。” “看来此人也是有武功傍身。” 他翻开卷宗,“明日开始重审这几年的冤假错案。” “铜川大牢里的那些人,大多是穷苦百姓,之所以不愿意出去,都是因为在外面没活路。” “城外新开出来的陇田,有多少亩了?” “回大人,已有四百余亩。”主簿捧着一沓账目回答道。 陆义居点了点头,“待冤假错案审理好,就把这些田分给那些无罪百姓,官府发粮种,五年免税。” “给了他们活路,本官不信他们还想待在大牢里。”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李无攸。” 第5章:越狱?开什么玩笑 李无攸在重刑狱的日子,变得越发充实。 十二门小成武功,每天耗去他六个时辰。 就连《象甲功》都放弃了。 没办法,小成武功需要半个时辰,入门级别的《象甲功》则至少要花一个半时辰。 而且对体力的消耗极大。 要不是每天修炼《古神炼星诀》,可以补充元气。 光凭重刑狱里放的饭,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又哪来的力气,修炼十二门小成武功? 每天获得二十四点混元灵光,让他的修炼真正走上了正轨。 陈蛮牛也被李无攸修炼的架势吓住了。 不愧是李爷,哪怕已经成为了筑基境修士,修炼起来还是这么拼命。 两天后, 深夜, 李无攸靠坐在墙壁上,灵识徜徉在星空祖神的虚影中。 丹田内,一道道星力在汇聚,原本就存在的一颗紫色星辰,受到这些星力的影响,逐渐偏离了丹田中心。 李无攸的呼吸变得越发悠长深远,似乎要与夜空融为一体。 一个时辰后,他双目骤然睁开,重刑狱出气口中垂落下来的星辰之力,被他一口吞下。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有星辰滚动。 丹田中,一颗较小的星辰,缓缓成型。 一大一小两颗紫色星辰,互相吸引旋转。 有无形的引力,在星辰间传递。 粗壮了一倍的星力,从丹田中流淌而出,沁润着四肢百骸。 筑基二阶! 李无攸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 从筑基一阶,跨入筑基二阶,消耗了一百点混元灵光。 如此看来,一切就明朗了。 筑基阶段,每个小境界,需要一百点混元灵光。 按照现在收获混元星光的速度,五天就能提升一个小境界,还有二十点混元灵光的富余。 如此速度,堪称恐怖! 要知道,陈蛮牛这种掌握两门小成武功的人,想迈入筑基境,都难如登天。 可自己却只需要五天时间,就能在筑基境中提升一个小境界。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只可惜,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我自己修炼这些武功,想要从小成到大成,却迟迟难以提升。” “而且每天六个时辰练功获取混元灵光,还不包括修炼《古神炼星诀》和《苍天剑经》,空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非提升这些武功的层次,否则光靠增加武功门数,提升混元灵光的数量,基本已经逼近上限。” 李无攸重新闭上双眼,继续修炼《古神炼星诀》和《苍天剑经》。 如果说混元灵光,可以让他吸收祖神传承,力量暴涨。 那么修炼祖神功法,就是他将这股力量千锤百炼,彻底化为己用的过程。 意义重大。 使用混元灵光突破境界,相当于祖神传承入了门,但想要真正发挥出镇压一切的强大战力,除了努力修炼别无他法。 否则,就会像孩童骤然拥有成年修士的力量一般。 稍不留神就会失控,到时候还未伤人,反而先伤到自己。 …… 又过去四天, 李无攸成功将《苍天剑经》也提升到了筑基二阶。 本命法剑上,一道白金色的剑纹,从剑柄一直蔓延到剑尖,好似一条游龙。 第二条剑纹,也已经出现在剑柄上。 这次放风,李无攸没指望能有什么收获。 小成武功学了这么多,入门级别的也不需要考虑。 除非狼王和猴王能出来,否则权当出来透口气。 他照例询问了那十个重刑犯头目,练功的情况。 但很可惜,小成到大成并没有那么简单。 “李爷,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天赋所限,真要是有天赋,咱也不会无法筑基了。” “整个重刑狱,几乎个个都修炼武功,但有小成的,一共也就十三个。” “咱们十个,再加蛮牛,还有狼王和猴王。” 李无攸也很理解,毕竟自己还不是没办法迈入大成? 但还是要给这帮家伙上上强度,“想要离开重刑狱,就必须要有价值。” “武功大成是最低标准。” 此话一出,这些重刑犯头目的面色陡变,心中升起一股紧张感。 李无攸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外面并不安稳,没有实力,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连饭都吃不饱。” “光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出去落草为寇,都混不出来。” “各位好好掂量吧。” 放风临近结束, 李无攸跟着陈蛮牛准备回去,却发现,所有重刑犯都停下了脚步。 就连狱卒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抬起头,微微眯眼,看向了正从重刑狱里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精壮有力,并不高壮,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野蛮气息,就像一头嗜血野兽。 这道身影甫一走出来,就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李爷,这就是狼王……”陈蛮牛低声提醒道。 李无攸眸光微动。 狼王……的确已经是筑基修士,但具体实力不好判断。 没摸准其实力之前,决不能轻易动手。 狼王越过众人,突然招了招手,“你们留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十名重刑犯头目身上。 这些重刑犯头目瞬间哆嗦了一下,面面相觑,但还是艰难地迈开脚步,朝放风角落走去。 “陈蛮牛,你也来。” 狼王又说了一句。 正准备回去的陈蛮牛停下脚步,朝身后的李无攸瞟了一眼。 李无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二人也跟着朝狼王走去。 剩下的重刑犯们,下意识长舒一口气,然后迅速朝牢房里走去,生怕被狼王盯上。 要说整个重刑狱,谁最可怕,莫过于狼王了。 猴王被百炼精铁锁着,半年不出来一趟。 但狼王就不同了,每个月基本都会出来一次。 最关键的是,死在他手上的重刑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传闻,是前任县令留在重刑狱里的一把刀。 堪称恶霸中的恶霸。 李无攸跟着走到角落。 发现狱卒们都远远看着这里,并未靠近。 与此同时,狼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闯出去?” 李无攸微微一愣,朝几个头目看去,有两个人眼神闪烁,下意识在躲避他的目光。 心中顿时了然,低头道,“你也是?” 狼王咧开嘴,露出血腥斑驳的暗红色牙齿,“不错,你也是修士,我们可以联手。” 李无攸压低声音道,“你为何不和猴王联手?” “猴王?那个家伙捉摸不透,不好合作。”狼王找这些重刑犯头目过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听说你在收集武功,这是我的诚意。” 说着,狼王从怀里拿出一张皮子,上面是血写的功法和口诀。 他没有直接给李无攸,而是递给了陈蛮牛,免得被外人看到。 “如果你同意,下次放风,我们可以试试。” 说完,他拍了拍陈蛮牛的肩膀,转身往重刑狱走去。 李无攸面不改色,混在人群里,跟在狼王身后。 眼见没有爆发冲突,那些紧张的狱卒,此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丙字号牢房, 陈蛮牛赶紧把功法交给了李无攸,然后紧张而又激动地压低声音道, “李爷,有狼王联手,咱们铁定能冲出去。” 李无攸接过功法,扫了一眼,“你先好好练功,就算要闯出去,没实力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能走得出去,你们连修士都不是,很容易就会被狱卒们围死。” 陈蛮牛似乎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点头,“李爷放心,咱绝不含糊。” 李无攸靠坐在墙上,拿起狼王的功法仔细查看。 这帮狗东西,要不是还得靠你们助我修炼,早把你们揍成半身不遂了。 还想闯出重刑狱? 做梦! 至于那个杀人如麻的狼王…… 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薅羊毛的机会吗? 天不与取,反受其咎。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 奈何你自己主动送上门,那就怪不得我了。 第6章:重刑狱惊变 狼王给的《风狼步》,是一门身法。 上面的口诀也都有,但是很可惜,不是狼王亲自传授,并未形成功法虚影。 李无攸只能从入门开始修炼。 但这是所有功法中,唯一的一门身法。 李无攸对此颇为重视。 平时吃饭走路,都在琢磨这门身法。 每天的修炼时间,彻底被占满。 可以获得二十五点混元灵光。 接下来的这几天, 重刑狱里,变得越发焦躁。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躁动不已的氛围,让人不由得心里直发毛。 陈蛮牛也是肉眼可见地躁动不安起来。 虽然练拳不曾偷懒,但效率明显降低了不少。 李无攸又怎能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所想? 等下次放风,这帮家伙的美梦也该醒了。 他没有提醒,依旧沉浸在每天充实到极限的修炼当中。 对于狼王的境界,李无攸心里没底。 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遑论是面对一头随时都能择人而噬的恶狼? 接下来的时间,李无攸把所有混元灵光,都塞进了《古神炼星诀》中。 加上之前的积累,将《古神炼星诀》从筑基二阶,硬生生堆到了初入筑基五阶。 丹田中,五颗紫色星辰,围绕着丹田中心,互相吸引缠绕旋转,仿佛将一座小型星系搬了进去。 一股股星元力从丹田,向四肢百骸汹涌而去,涤荡全身,淬炼着他的血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 这就是《古神炼星诀》的霸道之处。 看似每个境界都注重修炼一个位置,但实则每一重境界,都在对身躯进行全方位的锤炼。 只不过会额外强化星辰所在的方位。 若是李无攸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惊讶万分。 灰头土脸下,是经过星元力日夜洗练,变得轮廓分明而冷峻的面庞。 乌黑深邃的眸子,好似黑暗的夜空,平静而又冰冷,但又仿佛酝酿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海啸。 身材矫健修长,每日濒临极限的残酷修炼,让他的身躯犹如刀砍斧凿般,看似瘦削,实则结实精干。 流淌着一股子让人心惊肉跳的凶悍与霸道。 《古神炼星诀》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功法,而是星空祖神的至高传承。 那些最普通烂大街的功法,都讲究形意结合。 更遑论《古神炼星诀》? 这是能将漫天星辰,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更是敢号称混沌之下我无敌,混沌之上一换一的可怕存在。 又岂是轻风细雨的柔和?温润如玉的秀气? 那是目空一切的霸道,翻掌便可毁灭一方世界的威严。 李无攸无论气质还是心性,都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古神炼星诀》的影响。 …… 又到了放风时间, 李无攸从修炼中睁开双眼,在他对面的陈蛮牛赶紧垂下目光,咽了咽唾沫,往墙角缩了又缩。 李爷真是太可怕了,完全是一天一个样。 哪怕是每天都相处在一起,也不知强到何种程度。 陈蛮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能和李爷对着干,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了。”李无攸主动戴上狱卒递来的枷锁,跟在陈蛮牛身后,走出了牢房。 重刑狱外,阳光灿烂。 时值春末,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他放眼望去,天空湛蓝,几朵云彩飘过,让人神清气爽。 要是外面能安稳太平就好了,只可惜,外面的日子,连重刑狱都比不上。 十个重刑犯头目聚了过来,一个个的眼中已经按捺不住的躁动。 他们激动地看向李无攸,甚至都不加掩饰了。 巴不得现在就振臂高呼越狱! 陈蛮牛是唯一一个比较克制的。 因为他深刻体会到李无攸的强大,知道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保持谦卑,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肆。 重刑犯们享受着十天一次,为期半天的放风时间,三三俩俩聚在一起。 突然,靠近重刑狱方向的重刑犯们,下意识赶紧离开。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月才有可能出来一次的……狼王。 “这是怎么回事?十天前,狼王不是刚出来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是不对劲,你们看,重刑狱的那些狠人头目,全都聚在一块,好像都在等狼王。” “谁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只是这些重刑犯,就连狱卒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个面色凝重,让人去找三班衙役过来支援。 放风之地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那个新来的小瘪三还跟在陈蛮牛后面,也不知道陈蛮牛发了什么疯,竟然还带着他。” “那些狠人头目,都不管的吗?” “这种软蛋货,掺和在头目队伍里,真是难以置信。” “你们猜,他是不是卖了屁股?” …… 议论声被压得很低,可是李无攸却听得一清二楚。 筑基五阶的他,耳聪目明,比普通人强了不知多少。 他面部抽搐,记住了那些非议他的声音。 这帮碎嘴,待会儿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狼王走到李无攸身边,但面对的却是那十个重刑犯头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无攸嘴唇微动,“《风狼步》没掌握好,怕逃不远,不如你先教我?” 狼王眸光微动,李无攸瞬间就感受到自己好像被猛兽盯上了,浑身汗毛蹭的一下子竖了起来。 数个呼吸后,狼王朝角落走去,“走。” 两个人的交谈,在其他重刑犯头目的掩护下,颇为隐秘。 十几个人混在一块,谁和谁说话,除非迈入了筑基境,否则普通人哪里分辨的清? 狼王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诚意,将自己大成境界的《风狼步》传授给了李无攸。 李无攸闭目凝神,在紫金混元塔前,果然出现了狼王修炼《风狼步》的功法虚影。 待狼王虚影冲上来,他一个踏步向前,拳如牛角,用尽全力,狼王虚影直接被拳头贯穿。 大成《风狼步》的奥妙,尽皆融汇于心。 三点混元灵光,漂浮在混沌之中,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光芒。 功法虚影,是传授功法之人在紫金混元塔中的映照之相。 与传授功法之人的实力息息相关。 将其击败,便能获得功法的全部玄奥。 他击溃狼王的功法虚影之后,对狼王的实力,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李无攸没有进入紫金混元塔,而是睁开双眼,朝狼王点了点头,“多谢狼王赐教。” 狼王站起身,包括陈蛮牛在内的十一个重刑犯头目,也都跟着往外走。 他们的心情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接下来,就该是激动人心的冲杀越狱了。 他们这十天,每一天都沉浸在即将冲出去的煎熬当中。 心里痒的发毛,浑身焦躁不安。 而且这种狂躁,一天比一天难受。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如今,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他们终于可以冲出去,享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自由。 就连陈蛮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目微红,体内的气血汩汩流淌,随时都要全力出手。 放风之地的气氛变得躁动不安,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冲突。 那些重刑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避开这些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的重刑犯头目。 守在外面的狱卒们,一个个握上了刀柄,紧紧盯着大步走来的狼王。 虽然戴着特制的枷锁,可是狼王的威势,却丝毫不受影响。 仿佛一头已经龇开獠牙的嗜血野兽,从嗓子里发出将要狩猎的低吼。 气氛达到了一个完全爆发的临界点,一颗火星子下去,就要彻底爆炸。 狼王回身,看向跟在后面的李无攸,“现在轮到你展现诚意了。” 说话间,一众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无论是重刑犯头目,还是那些不明就里的狱卒和其他重刑犯。 庞大的压力,瞬间集中到李无攸身上。 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把那个家伙喊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重刑犯们面面相觑,本能地往后多退了几步。 而那些狱卒,也同样感受到了威胁,向后退去。 李无攸面色不变,慢慢往前走。 狼王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我一起出手,一定能冲出去。” “这些狱卒连筑基境修士都不是,全都是不入流的武夫,挡不住我们。” 李无攸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身后的陈蛮牛等人,一个个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屏住呼吸。 这两位大佬,终于要出手了! 闯出重刑狱,就在今朝。 狱卒们的长刀,一点点出鞘,杀气弥漫,冰冷如霜。 李无攸嘴角微微咧开,身上的气息仿佛被扯开了封印。 从平静,转而变作恍似猛虎下山般的凶悍狂野。 放风之地,狂风骤起。 狼王眼中掠过一丝暴虐,“动手。” “李无攸,你想做什么!?”有狱卒怒吼,“莫要自误!” “对官差动手,你要想清楚后果!” 原本压抑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狼王低吼着,崩碎了身上的枷锁,向那些狱卒冲去。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猛地震颤了几下,碎石乱飞,烟尘四起。 所有人都被吓得心也跟着狂跳不止,怔怔地看向烟尘暴起的地方。 风吹过,烟尘逐渐散去, 众人的目光尽皆凝滞,瞳孔猛缩,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 只见李无攸蹲在地上,一手按住狼王的右肩。 而狼王深深陷在土里,张大着嘴巴,右边肩膀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面目狰狞,怒目圆睁。 半边身子几乎都碎了。 整个放风之地,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李无攸面部抽搐,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他每日近乎极限状态的修炼,可以让自己勉强发挥出《古神炼星诀》暴涨的力量。 可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缺乏具体的参照,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实力如何。 他只知道,狼王也是修士,但具体多强,并不清楚。 所以上来就动用了全力,可是谁又知道,狼王这么不禁打,差点就被他一巴掌按死了。 这种碾压架,他还是第一次打。 整个放风之地,也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放风之地,彻底乱了。 不明事情原委的重刑犯们,一个个迅速后退,远离李无攸。 “这怎么可能!?” “这个小……这个新来的,是怪物!” “快跑,快跑……” 而包括陈蛮牛在内的重刑犯头目,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无攸,然后直接扭头就跑。 “为什么……为什么李爷要对狼王动手?” “狼王不是修士吗?竟然被一招制服!?” “李爷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强到这种程度?” …… 狱卒们拼命吹着哨子,敲响铜锣,想要平复放风之地的混乱。 可是他们根本不敢靠近李无攸。 那一招差点按死狼王的场景,历历在目。 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凑上去。 李无攸被吵的头昏脑涨,开口怒吼,“闭嘴!” 在星元力的催动下,好似猛虎发出了咆哮。 放风之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变得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李无攸,浑身颤抖,又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面对一个可以轻易按死狼王的存在,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轻松把这里的所有人屠杀干净。 狼王好似一滩烂泥,面上七窍流血,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李无攸那暴力的一巴掌,震出了严重的内伤。 他的心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无尽的恐惧。 “李……李无攸……你……怎么会这么强!?”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个仅仅只是把自己肩膀抓住,用力向下一按,就差点把自己按死的人,竟然是李无攸!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强者,杀他如宰鸡。 又何必困守重刑狱? 李无攸并未答话,他眉头微动,看向重刑狱的方向。 只见那里, 一个浑身捆着锁链,稍微佝偻着后背的身影,正从阴影中走出来,和李无攸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两股无形的气势,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在放风之地卷起一片风沙。 猴王? 整个重刑狱,只有猴王符合眼前之人的特征。 李无攸微微眯起了眼,缓缓直起身。 平静冰冷的眼眸,顿起波涛,压抑着的如同猛虎般的凶狠与狂野,骤然绽放。 第7章:和县老爷的第一次交锋 放风之地,那些重刑犯们,在狱卒的指挥下,迅速离去,谁也不敢在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猴王每走一步,都拖动着沉重的锁链,发出令人心慌的动静。 李无攸静静等待着,感知着猴王的气息,想要判断对方的实力。 仅仅十几个呼吸后,新来的县令陆义居,也来到了此处。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陆县令,竟然也是筑基境修士。 偌大的放风之地, 只剩下三个筑基境修士,遥遥相对。 风卷沙尘, 猴王率先开口,对李无攸说道,“我早就得知,狼王要逃狱,所以今日特意出来,没想到被你率先拿下。” “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强……” 陆义居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狼王,目光微凝。 狼王眼中冒起一股求生的光,顾不得伤势,连忙咳血疾呼, “大人,这个家伙……要逃走,他要逃狱!” 陆义居面部抽搐。 李无攸下意识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听他胡说!” 狼王朝穿着官服的陆义居急声道,“他在半个多月前就开始谋划,还想要拉着我一起逃狱。” “我不同意,他就痛下杀手!” “大人快给他治罪!” 陆义居把目光移向了李无攸,既有忌惮又有无奈, “李无攸,如果你真想走,我绝不拦你,说实话,我巴不得你赶紧出去,何必弄这些幺蛾子?” 李无攸一把抓起狼王,不让他出声,猛然反应过来。 这狼王根本不是在害自己,而是在帮自己啊。 他赶紧顺着狼王的意思说道, “大人,要是我逃狱被抓,是不是得重判?” “而且还把人打成重伤,理应罪加一等,再多关个一年半载,应该不过分吧?” 李无攸摊开手, “好吧……如您所见,都是我干的!” 话音未落,场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狼王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却出卖了他的心中所想。 为什么他们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 为什么县老爷不仅不治罪,反而要放了这家伙? 而这个家伙,的确是在狡辩,可是竟然想要让县老爷,多关他一年半载。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想要放人,另一个却不想出去? 狼王脑袋都转不过来了。 猴王也是一脸懵,脏兮兮的脸上,满是荒唐。 这个把狼王一巴掌差点按死的家伙,是不是疯了? 陆义居嘴角抽搐,这个要命的李无攸,的确犯了重罪,关个七八年,完全不过分。 可是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将犯人绳之以法的快意? 陆义居是第一次见到李无攸这种人。 混不吝。 油盐不进。 “你好歹是筑基境修士,出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就是要死赖在这里?” 李无攸也在反问,“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弄出去?是心疼几个窝窝头的钱吗?” 陆义居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憋闷感。 他定了定神,义正言辞道,“你本来就没罪,我焉能把你关进大牢?” “这样岂不是黑白颠倒,善恶不分?与前任县令,又有什么区别?” “只有善恶有报,才能让铜川县生民安稳,天下太平。” “我在城外开荒了几百亩良田,已经有不少铜川大牢里的人分到了良田。” “你出去种上几亩田,养上一方鱼塘,没事还能钓钓鱼,岂不快哉?” “我可以特许你十亩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你不想种地养鱼,凭你筑基修士的实力,就算不能富甲一方,但大鱼大肉总能做到吧?” “何苦在这里吃糠咽菜,不见天日?” 李无攸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别想把我唬出去,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有大把时间修炼,吃饭也不用愁,还很安全,不沾因果,不会碰到外面那些破事。” “出去干什么?” 陆义居忍不住反驳道,“你就不想娶妻生子,锦衣玉食?你就不想凭借你这一身实力,享受享受?” “享受?”李无攸呵呵笑道,“等我修炼成仙,可以享受到天荒地老。” “现在图什么享受?万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饥饿使我亢奋。” “女人只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场中的另外两个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狼王更是近乎崩溃。 他特么竟然找了一个压根不想出去的人合作逃狱。 真是瞎了狗眼了! 猴王也是脸部抽搐,无言以对。 李无攸摊开手道,“县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现在的确犯了罪,您必须得把我关起来,要不然就不合律法。” “我呢,就在这里老老实实混日子,绝不闹事,您也别管我。” “要不然我出去之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受苦的还是铜川百姓。” “您说呢?” 陆义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郁闷。 良久,他指向重刑狱,一字一句重重说道,“你自己进去。” 李无攸脸上,立马露出满意的笑容,朝陆义居抱了抱拳,“县老爷明察。” “铜川县有福了。” 说完,便脚步轻快地往重刑狱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道, “对了,县老爷,鉴于我也是筑基境修士,不如把我和猴王关在一起吧?但是不能锁链子,那玩意儿锁着不舒服。” 陆义居心中腾的一下子升起一股无名火,努力压抑下来,点头道,“可。” “要不还是每两天给我来一顿肉吧,说实话有点想肉吃了。” “可。” “对了,县老爷,您现在什么境界?” “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扔出去!” 李无攸果断闭嘴,耸了耸肩。 太可怕! 一个县令竟然都是筑基境修士,这要是换成那些一心修炼的苦修士,岂不是更加恐怖?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还是留在这里好好修炼。 走进重刑狱。 偌大的重刑狱,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站在走道里的狱卒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提防着看过来。 而那些已经逃进牢房里的重刑犯们,就像是受到惊吓的走兽,只敢透过铁窗缝隙,偷偷往外瞄。 那十个重刑犯头目,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 李无攸一把差点掼死狼王的那一幕,在他们眼前挥之不去。 想起他们曾经还想着逃出去,那位李爷会不会也给他们来上一巴掌? 念及至此,更是如坠冰窟,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尤其是陈蛮牛,此时身体像筛糠似的。 李爷要回来了。 他马上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李无攸和善的声音,在重刑狱里响起, “各位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好好练功,别想着逃狱。” “我会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次,要是长时间没有提升,那可就别怪我了。” “大家也不想变成狼王那样吧?” 走到丙字号牢房,“陈蛮牛,加油哦,下次放风我先来检查你的练功进度。” 陈蛮牛闻言,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爷,不进来了? 顿时,一股死里逃生的狂喜,涌上心头。 “李爷放心,李爷放心,小的一定努力练功,一定努力练功!” 李无攸笑呵呵地朝满脸忌惮的狱卒拱了拱手,主动走进了甲字号牢房。 不多时,猴王带着一连串锁链碰撞的金铁交击声,也走了进来。 李无攸像是看到了世间美味,赶忙笑着打招呼,“猴王,久仰了。” …… 陆义居带着一肚子郁闷怒火回到了县衙。 跟随在侧的典史,低声问道,“大人,我们真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陆义居恨恨道,“怎么可能?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送出去。” “有罪之人,法不容情!” “无罪之人,怎可入狱?” “我绝不会,让李无攸,坏了律法之道!” 第8章:杂术、旁门、正印法 甲字号监狱,比丙字号监狱大了不少,更加宽敞干净,而且还有更大的透气口,没有半点憋闷之感。 猴王熟练地把百炼精铁锁链,捆在自己身上,然后挂上了牢房天花板垂下的倒钩,倒悬晃荡着。 他身形佝偻,头发散乱,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尤其是这吊在铁链上晃荡的那股劲儿,的确当得起猴王的称号。 李无攸看着猴王熟练的动作,不禁扯了扯嘴角。 外面都传言猴王是被县老爷锁着的,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这特么完全是自己求虐啊。 怪不得狼王不跟他联手。 这货脑子绝对不正常。 “你想要什么?” 猴王看向李无攸,开门见山问道。 李无攸坐到一旁,同样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修炼功法。” 猴王道,“你既然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岂不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李无攸耸耸肩道,“只是想多习练些功法而已。” 猴王在精铁锁链上悠然摇晃,竟有种在云间摇晃的逍遥与自在, “我知道你想迈入八品,但这样没用的。” “光靠收集功法苦修,永远也进不了八品。” 他看李无攸,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只有拜入道门,才能跨入八品,你明白吗?” 李无攸眉头微动,这个世界的修仙之路,似藏有诸多隐秘。 他站起身,抱拳行礼认真道,“还请猴王解惑。” 猴王任由自己挂在铁链上,自在摇晃,幽幽说道, “相传成仙之法,自仙界流传至人间,乃仙道之祖伏羲所创,对应先天八卦,世人尊称为八脉仙法。” “八脉仙法承嗣先天,以先天演化后天,遂成六十四门正印法。” “仙法缥缈不可寻,六十四门正印法便成了登仙的唯一通途,天下人共尊为修道正统。” 猴王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述说一段厚重的历史, “正印法得其一,便可创建道门,尊享一地供奉,与国同休。” “但正印法珍贵难得,且极难习之,绝大部分修士即便耗尽寿元,也难以得偿所愿。” “于是在千万年间,无数修士前赴后继,于正印法之外,开创了三千杂术与八百旁门,勉强延续自己的修仙之路。” “杂术繁多,仅能止步九品;旁门尚可,但迈入七品者少之又少。” “唯有修行正印法,方能横渡登天九境,入一品,开天门,登仙界。” 猴王睁开眼,看向李无攸,“你如今收集的功法,不过只是杂术而已。” “就算修炼到圆满之境,也注定只能到筑基九阶,又有何用?” “哪怕修炼旁门之法,亦非正道。” “以你的天赋,拜入道门的机会极大,届时修行六十四门正印法才是上策。” 三千杂术、八百旁门,六十四门正印法…… 猴王将这个修仙世界的冰山一角,徐徐展开在李无攸面前。 仅仅是只言片语,便有山脉般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李无攸继续问道,“猴王前辈,敢问登天九境,是何九境?” “九品筑基,八品养印,七品法印,六品印宫,五品司灵,四品天人,三品道域,二品天印,一品仙脉。” 猴王难得好言说道, “你也听到了,从八品养印境开始,便与印法息息相关。” “所以,别在重刑狱里浪费时间了,早日拜入道门,传承印法,才能真正开启仙路。” 李无攸闻言,心头微动, 果然此方世界的修行之法,与星空祖神、苍天剑祖的修行法门截然不同。 虽然都有登天九境,但侧重点并不相同。 不过李无攸并不担心自己的修行之路。 他如今已经得到了两大祖神的传承,完全可以无视这个世界的仙路封锁。 只要潜心收获混元灵光,便能登上巅峰。 不过连入门层次的杂术,都能获得一点混元灵光。 这要是把杂术换成更为强大的正印法,岂不是得上天? 李无攸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一抹贪婪与渴望。 伏羲大神开创的成仙之法。 自己怎能错过? 要是把六十四门正印法,全都弄到手。 自己的精进速度,又将达到何等惊世骇俗的地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修为境界太低,出去稍微一不小心,就得浪死。 还是先在重刑狱默默发育,把《古神炼星诀》和《苍天剑经》修炼到一定层次,再想办法谋夺六十四门正印法。 眼下…… 李无攸把目光投向猴王。 这个重刑狱内最大的修炼作弊器,他要定了! 猴王从感慨中回过神,看向李无攸问道,“现在,你还想要我身上的功法吗?” 李无攸肯定地点点头。 猴王揉了揉乱糟糟的脑袋,“我真是……” “你明明拥有绝佳的修炼天赋,县老爷也愿意放你出去,只要你拜入道门,要什么没有?” “窝在一个小小的重刑狱里,图什么?” “图不能天天洗澡?还是图不近女色?” 他对李无攸的选择,万分不解。 刚刚和县老爷的对话,言犹在耳。 初时,只觉得荒唐。 现在,自己明明把修道的艰难说清楚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执迷不悟。 他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捆着的铁链立时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 “也罢……想要我的功法,可以。” “崩碎我身上这根百炼精铁锁链,我就把巅峰层次的《猴王棍》,传授给你!” “否则,就算你能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李无攸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猴王收回目光,躺上铁链,“别怪我没提醒你。” “筑基境,一阶便是千斤力,修到九阶,便有九千斤之力。” “但想要崩断这百炼精铁锁链,最起码得要万斤巨力。” 李无攸挑了挑眉头,身上的强势锋芒乍闪即逝,“君子一言……” 《古神炼星诀》号称混沌之下一等一的炼体法诀。 无论是力量还是肉身体魄,比其他功法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再说,自己还有《苍天剑经》。 他就不信,达到筑基九阶的苍天法剑,还斩不断这根百炼精铁锁链。 猴王不清楚,为何李无攸会有这般自信,但还是应道,“驷马难追。” 说完,便侧过身,不再看李无攸,闭眼假寐起来。 这个年轻人,还不知道修仙世界的苦。 也罢,等他多撞几次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有了猴王的保证,李无攸心中安定不少,既然强取不成,那就只有崩碎铁链一条路可走了。 很快,他便在牢房内,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十二门小成武功,外加一门大成《风狼步》。 从中午一直修炼到夜晚,十三门武功之间没有任何间隔。 修炼到最后,全身的汗液蒸腾,甚至在牢房内出现了云雾缭绕之景。 之后,李无攸盘膝坐地,将其中的二十五点混元灵光,扔入星空祖神虚影。 丹田气海中的五颗星辰越发强盛,隐隐有一颗全新星辰即将产生。 剩下的两点混元灵光,则扔入苍天剑祖虚影,积累苍天法剑中的剑纹。 只可惜,暂时没发现庚金之气,否则《苍天剑经》的修炼,应该还能提升一个层次。 现如今,《古神炼星诀》的境界更高,获得的力量更加庞大,按理说应该更不好掌控。 但因为每日夜晚都在吞吐星辰之力,再加上所有的武功,都和炼体搭上关系。 《古神炼星诀》的掌握程度,明显要高于境界更低的《苍天剑经》。 一身蛮力以及肉身体魄的提升,饶是李无攸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 吸收完两大祖神的传承,李无攸开始静静吞吐星力,修炼《古神炼星诀》,稳固自己刚刚获得的力量。 一直倒挂在百炼精铁锁链上的猴王,感受到了李无攸身上隐隐的力量波动,在黑暗中睁开了眸子...... 甲字号监狱的平静,维持了四天。 李无攸从早开始修炼,日夜不辍,精干的身躯上,线条修长而又分明,像极了猎豹。 汗珠滑落,热气蒸腾,散发着难以言明的凶悍野性。 县老爷陆义居的保证也很有效,不仅向他恢复了一日三餐,而且每天都有一顿荤腥。 这让李无攸不禁大呼县老爷仗义。 第四日的夜晚, 李无攸照例靠着墙壁假寐。 丹田气海中,第六颗星辰在黑暗中出现。 一股新的引力开始影响四面八方,和早就出现的五颗星辰相互勾连。 源源不断的星元力,从丹田开始洗涤全身。 血肉筋骨,乃至骨髓腑脏,都在星元力的冲刷下,稳步提升。 牢房上方的通气口,丝丝缕缕的星辰之力,犹如薄雾一般,缓缓飘向李无攸,被其无声吞噬。 筑基六阶! 黑暗中,猴王的瞳孔骤然猛缩。 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震惊。 李无攸进来之后,实力几乎每天都在提升。 虽然暴涨气息乍闪即逝,而且越发隐蔽,但他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得到。 而且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的气息变化! 他的感应,绝不会出错! 这个李无攸,怎么会提升的这么快? 就算他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进步。 普天之下,多少人为了修炼成仙,废寝忘食? 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员吗? 否则又怎会甘心自困重刑狱,整天用百炼精铁锁链捆着? 可想要突破,哪里是靠努力就能成功的? 寻常筑基修士,单单九品筑基境的一个小境界,都要花一年半载才能冲破。 哪有像李无攸这样,短短几日便能跨越一阶的? 即便可能之前就积累了很久。 但这几日感应下来,李无攸的修炼速度明显异于常人。 几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气息提升。 难道这家伙是传说中的道灵之体!? 天生就可以修炼成仙!? …… 深夜的县衙,只剩陆义居的书房还有灯火摇晃, 一只信鸽在夜色中落到书房窗前,啄了几下木窗。 陆义居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取下信鸽脚下绑着的小竹筒,展开里面的纸条。 待看清上面的字,陆义居眸光骤然一凝,脑海中似有千万雷霆在炸响, “巫神教叛军席卷东仁郡,即将抵达铜川县。” 第9章:备战,猴王的震惊 纸条从指尖无声滑落。 是夜,陆义居在书房内枯坐到天明。 清晨, 铜川县内战鼓擂动。 一名名衙役,敲响铜锣,将县令陆义居的命令,传达给所有铜川县百姓。 “所有百姓静待家中,切勿离开县城。” “成年男子编入铜川军营,练兵备战。” “城中粮食全面管控,按战时标准统一发放。征收粮食者,可得县衙凭证,待退敌之后,如数奉还。” “辖下村落百姓,尽数归拢城中,安置于西城巷。” 陆义居来到铜川县后,努力清扫前任县令留下的烂账,已经颇有成效。 铜川县百姓的日子也在慢慢变好。 然而,巫神教叛军将至的消息,再次将铜川县拖入恐慌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惶恐与躁动。 街道上,甲士队列,行色匆匆,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 陆义居看着从前方传回来的战报,忧心忡忡。 两名八品养印境修士,率领五万巫神教叛军,数日之后,便要兵临城下。 八品养印境。 五万叛军。 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铜川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要论起来,五万叛军,借助城墙之利,尚还有抵挡转圜的可能。 但八品养印境修士,如何抵挡? 筑基修士虽说勉强踏上了仙路,但还是停留在武夫层面。 哪怕是筑基九阶,身具九千斤之力,也只能近身肉搏。 可到了八品养印境,这是号称力敌蛮象的境界。 一阶便是一象之力,约两万斤巨力。 若是境界再往上提升几阶,身具数象之力。 再加上手中兵器,抡起来比蛮象群冲锋还要恐怖。 攻城略地无往不利。 更别提,养印境修士还可以施展远距离符咒。 体内元力足够的情况下,一人堪比一支军队。 正面硬轰,城门根本挡不住几次撞击,便要崩碎。 铜川县前面的几座县城,就是被八品修士强行攻破城门,才迅速沦陷的。 铜川县……挡得住吗? 陆义居站起身,狠狠攥紧拳头,“决不能让叛军入城,祸害百姓!” 他来到铜川军营。 此时,已经有县城百姓被聚到一起,在军士的带领下,开始熟悉长矛刀剑的使用。 不指望他们成为守城主力,只希望能让他们拥有最基本的抵抗能力。 否则一旦城破,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陆义居对身边已经穿好甲胄的典史说道,“今日起,我也在军营吃住。” 典史闻言,“军营是咱们粗人待的地方,大人千金之躯……” 陆义居抬手阻止典史继续往下说,“就这么办吧。” “巫神教叛军将至,我若不与将士同生共死,焉能守得住铜川?” “为我也准备一副甲胄,我与大家一同练兵守城!” 说话间, 主簿急匆匆赶来,额上满是汗珠,“大人,陈、杨两族,不愿开放粮仓。” “正在和衙役对峙。” 陆义居眼中顿起寒光,“找死!” “大敌当前,还敢拖铜川后腿。” “征收的粮食又不是不还,我看他们的活腻了!” “廖典史,你立刻领三百弓手,若是这两家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典史和主簿面色陡变, “大人,万万不可啊……” “大战未起,便自相残杀,恐有不详。” 陆义居大手一挥,“乱世当用重典。” “《夏刑律》中有明确记载,战时囤货居奇,罔顾百姓生死者,抄家灭门,所有家财全部充公。” “本官已经给他们机会了,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官法不容情。” …… 重刑狱内,也听到了从县城里传来的战鼓铜锣声。 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向外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动静,怕不是小事啊……” 有狱卒过来放饭。 好几个重刑犯询问,但狱卒们守口如瓶。 可那肉眼可见的紧张气氛,根本掩藏不住。 甲字号牢房, 李无攸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吃完饭继续练拳。 身上汗汽蒸腾,好似云雾缭绕。 一拳一脚都散发着凶悍之气,仿佛隐藏在云雾中的凶兽。 “连战鼓都敲响了,铜川县估计要出大事,你现在还练的下去?”猴王侧过身,问李无攸。 李无攸打完一遍《缠丝手》,稍稍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猴王整日都躺在铁链上,看似浑噩度日,但他不止一次感受到对方体内游荡的气息。 很明显也是在修炼。 表面上是在混吃等死,实则却是个暗地里,偷偷修炼的老阴货。 不容小觑。 李无攸又开始练《蛇拳》,“我现在被关在重刑狱,外面闹得再凶,也与我无关。”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地方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练功。”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猴王对李无攸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完全就是一心练武的武痴。 收集功法也不是心血来潮,学个一招半式,就认为自己会了。 所有收集来的功法,都在踏踏实实刻苦修炼。 每日都不曾懈怠。 这股子狂热劲头,就算是他,也感觉心惊肉跳。 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修炼。 铁人都熬不住。 可偏偏这么一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却能坚持下来。 又怎能不让人佩服? 既有天赋,又能吃苦。 何愁仙道不成? 当日练武结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无攸照例将二十五点混元灵光,投入星空祖神虚影,剩下的两点融入苍天剑祖虚影。 丹田中,六颗星辰形成的小型星系缓缓运转,黑暗中的无形引力,牵引着星辰之力,流转全身各处。 李无攸的力量又一次开始暴涨。 随着修为境界提升,丹田中的星系逐渐强大,他的气息也越发晦涩,就像是深空中的黑暗,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在他的脊柱中,无形的苍天法剑之上,第二条剑纹还在缓慢延伸。 一丝一缕的锋锐剑气,从脊柱向周身骨骼蔓延,一点一滴淬炼着筋骨。 这便是《苍天剑经》在登天九境的修行之法。 脊柱,人体内最重要的骨骼,上接天灵,下接四肢,承载身躯。 以脊柱为炼剑之根骨,再逐渐扩展至全身。 最终将所有骨骼淬炼成剑骨。 外修苍天剑体,内修苍天法剑。 虽在炼体一道上,不如《古神炼星诀》。 但修出的苍天法剑,练至绝巅,一剑破万法,乃是一等一的攻伐圣法。 综合来看,二者旗鼓相当,各有千秋。 待所有暴涨的力量尽数收拢,已至后半夜。 李无攸睁开双眼缓缓起身,抓起地面上的一截百炼精铁锁链。 “哗啦啦……” 黑暗中,锁链碰撞的声音清晰刺耳。 猴王顿时被惊醒,他紧紧盯向李无攸,“别告诉我,你已经拥有万斤之力了。” 李无攸没有说话,右手猛然收紧。 半晌之后,无奈摇摇头,放下百炼精铁锁链,重新靠坐回墙壁,闭眼假寐起来。 猴王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李无攸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几乎每天都在变强。 而且那修炼的狂热劲头,让人叹为观止。 刚刚李无攸拿起精铁锁链,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将其崩断。 但猴王的心,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直到李无攸放下精铁锁链,他才终于放下心来,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当他不经意摸到锁链上那浅浅的指印后,瞳孔骤然猛缩。 这……怎么可能!? …… 铜川军营, 篝火摇晃。 一束束火把连成长长的火焰长蛇,从军营游走到四方城墙。 陆义居一身精铁甲胄,登上南城墙,看着城外漆黑一片的狂野,眉眼间满是忧愁。 还能做些什么,才能为铜川县,多添一分生机? 五万叛军,还有机会能守得住。 可两个八品养印修士,又该如何应对? 整个铜川县城,连九品筑基修士都少得可怜。 除了他自己之外,另外两个还在重刑狱待着。 对了,重刑狱。 陆义居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 也许,可以让重刑狱里的犯人也参与守城? 这些重刑犯都有武功底子,比普通士兵要强上不少。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重刑狱那帮家伙要是出来,不直接开城投降才怪。 陆义居长叹一声。 仿佛肩上有一座大山,压得他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直到清晨, 陆义居还一直站在南城墙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第10章:如愿以偿,巅峰《猴王棍》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三日后, 巫神教叛军来袭,乌泱泱一片,从南方席卷而来。 小小的铜川县城,在叛军面前,就像是海浪中的一叶扁舟,稍不注意就会被拍沉。 “不要吝惜火油石头滚木,绝不能让云梯架上来!” “城门那里先扔石头,宁可把城门堵住,也不能让叛军的攻城车靠近!” 陆义居手执长刀,站在城门楼上,指挥守城。 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战争在一开始,就极尽残酷。 巫神教叛军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冲杀起来却是凶悍无比。 一个个悍不畏死,冒着城墙上倾泻而下的火油金水,也要架着云梯往城墙冲。 陆义居看着下方的攻城浪潮,紧紧握住手中长刀,随时准备出手杀敌。 …… 巨大的动静传进重刑狱。 所有重刑犯在第一时间伸长了脖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连李无攸也停下了手中的拳法,透过墙壁上的出气口,向外看去。 “这是……有大军在攻城?” 猴王也抬起了头,侧耳倾听,“听动静,恐怕不是小打小闹。” 李无攸点了点头,继续在牢房中练拳。 猴王惊了,“你这时候还练的下去?” “真要是大军攻城,咱们可就危险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被困在重刑狱出不去,一把火就能把我们烧成灰。” 李无攸手中招式不停,平静问道,“你准备直接闯出去?” 猴王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李无攸的招式越来越快,“静观其变便是。” “如果这里真的待不下去,再走也不迟。” 猴王对李无攸的淡定也是心服口服。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和往常一样专心练武。 今天狱卒放饭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一些。 待狱卒走进重刑狱,重刑犯们一个个开口询问,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心吃你们的饭。”狱卒骂骂咧咧道,“真有事了,也轮不到你们。” “别在这时候闹幺蛾子,要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 重刑狱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吵的人心里发慌。 直到天色渐晚,方才逐渐安静下来。 李无攸也练完了所有武功,盘膝坐地,开始吸收祖神传承。 今天重刑狱里的气氛,变得格外躁动。 铜川县遭遇战事。 重刑犯们既想趁乱逃出生天,又生怕自己在战火中丧命。 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焦躁难安。 就连猴王的心性也受到了影响。 临近深夜, 李无攸身体倏然一震。 丹田中,一颗紫色星辰缓缓成型,一股全新的引力被纳入星系之中。 筑基七阶! 七颗星辰在丹田内运转,仿佛有庞大的力量在其中酝酿。 星元力好似汩汩溪流,从丹田流转周身百骸。 气息波动,被星系压下,再也没有半点流露出去。 待全身力量重新归入丹田,李无攸再次起身,抓起精铁锁链。 半晌之后,又放了下来。 猴王这次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收回精铁锁链,摩挲着上面清晰的指印,眼神中布满了惊骇。 仅仅才过去了四天,怎么会提升的这么快!?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在藏拙,实际上已经能崩断精铁锁链了吧? …… 铜川城墙上, 陆义居满身血污坐在墙头,手里拿着馒头往嘴里塞,看着下方就地安营扎寨的巫神教叛军,眼神中有些许疲倦。 今日对方的八品养印境修士没有出手,他才能勉强守住县城。 虽然挡住了巫神教叛军的第一波攻势,但接下来,依然前途未卜。 养印境修士,就像是一把利刃悬在头顶。 让他坐立难安。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巫神教叛军的进攻就开始了。 这一次,筑基境修士也参与了进攻。 陆义居狠狠啐了口唾沫,高声疾呼,“弓箭手,准备。” “所有箭矢涂满火油,把这些叛军全部烧死,一个不留!” …… 铜川县攻防战,持续了四天, 双方伤亡惨重。 县城之外,尸体遍地,到处都是坑洞废墟,还有火油残骸在燃烧。 地面上一片狼藉。 陆义居满身血污,顾不得清洗,拄着刀站在城墙上。 短短四天,伤亡已经破万。 巫神教的养印境修士,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手。 始终是五名筑基境修士,在带领叛军冲锋。 铜川县的防军,拿人命去堆,才堪堪守住了城墙。 如今,巫神教叛军似乎也感觉到铜川县比较难啃。 攻势逐渐放缓,并且开始向四周围拢,把铜川县城团团围住。 这让陆义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生怕对方改变主攻方向,趁乱攻破城门。 就在陆义居精神高度紧张之际, 重刑狱内, 经历了最初两天的不安与惶恐,这几天的重刑狱,变得稍稍轻松了一些。 但是放风被暂时取消了。 至于什么时候重新放风,狱卒说要等县老爷的命令。 不过这对李无攸没什么影响。 他的修炼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哪怕每天都能收获二十七点混元灵光,但小成层次的杂术,已经渐渐满足不了他了。 猴王口中巅峰层次的《猴王棍》,让他眼馋的很。 虽然只是杂术,但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巅峰层次已经算是顶尖水准了。 要是把所有功法,都替换成大成巅峰,乃至圆满。 还不得直接上天? 这四天, 李无攸几乎是夜以继日地修炼。 将《古神炼星诀》提升到了筑基境八阶。 丹田中的八颗星辰组成的星系,缓缓运转,涤荡着无形伟力。 星元力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粗壮了一分,源源不断冲刷着血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 待暴涨的力量逐渐平稳,李无攸才从修炼中苏醒,和往常一样抓起精铁锁链。 “虽然你修炼近乎疯魔,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万斤之力。” 猴王睁开眼说道, “与其隔三差五尝试,还不如等闯入八品养印境再说。” “在筑基境就想要挣断精铁锁链,根本不可能……” 话音未落, “锵。” 李无攸手中的精铁锁链从中间断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跌落在地。 猴王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无攸脚下断开的精铁锁链,又看了看李无攸,满眼的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 猴王连走几步来到李无攸跟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抓起断裂的精铁锁链, “你还停留在筑基境,怎么可能挣断这百炼精铁打造的锁链?” 李无攸指尖的苍天法剑悄然隐没,回归脊柱。 《古神炼星诀》达到筑基八阶,再配合筑基二阶的苍天法剑,总算截断了精铁锁链。 他看向猴王,“不知猴王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猴王虽怎么也想不通,但事实胜于雄辩,他放下断掉的精铁锁链,“这是自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无攸兴奋地搓了搓手,“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还请猴王不吝赐教。” 猴王压下心头的震惊,“你确定大半夜教你《猴王棍》?” 李无攸笑道,“咱们都是筑基修士,这种程度的黑暗,对我们的影响不算太大。” “至于其他重刑犯,那不在你我考虑范围之内。” 猴王见李无攸这番嗜武如命的模样,心中大受震撼。 “也罢,我这便教你。” 《猴王棍》千变万化,既能精巧灵活,又能沉重如山。 只能说不愧是巅峰层次的棍法,让李无攸大开眼界。 哪怕是大成的《风狼步》,与之相比,都显得粗糙了许多。 “刀剑要锐利,但棍棒却要藏。” “未出招前,你有千万种进攻路线。” “可一旦出招,就要学会将真正的杀招藏住,迷惑对手。” 猴王对《猴王棍》的理解,堪称大家。 由浅及深,分析的鞭辟入里。 讲到精妙处,猴王随手抓起自己的衣服,元力鼓荡,衣服如棍,转身便施展起棍法来。 李无攸看的如痴如醉。 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道身影,在演练《猴王棍》。 …… 临近清晨, 李无攸终于学会《猴王棍》,长舒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假寐。 紫金混元塔前,猴王练棍的虚影赫然在列。 李无攸伸手抓向脑后。 苍天法剑从脊柱飞出,落入掌中。 一剑斩落,便是纵横数十米的剑气肆虐。 “轰隆……” 想象中的一击即溃并未出现。 猴王虚影挡住了,李无攸势在必得的一剑。 李无攸心头一跳,对猴王实力有了直观的了解。 他直接舍了剑,大步向前,近身与猴王虚影肉搏。 只要猴王还在筑基境,那么自己断无输掉的可能。 十二门小成武功,一门大成身法。 他日夜勤练不辍,还有《古神炼星诀》,又怎会有失败的可能? 紫金混元塔前,李无攸全面解放自己的战力,彻底化身为一头猛兽。 凶悍狂暴的野性在沸腾。 修长的身躯,肌肉线条流畅,且充满了难以想象的爆发力。 学了那么多武功,让李无攸的近身肉搏几乎要自成一派。 不再拘泥于某种武功,源自不同武功的不同招式信手拈来。 再凭借《古神炼星诀》铸就的强悍体魄,力与技大有融合之势。 和猴王虚影交手了上百招,抓住其防守缝隙,将其一脚跺死。 巅峰层次的《猴王棍》修炼之法,以及猴王感悟,犹如一汪清泉,汩汩流淌进脑海中。 四点混元灵光,在紫金混元塔前的混沌之气中,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第11章:圆满秘纹浮雕 李无攸吸纳着猴王关于《猴王棍》的所有感悟。 脑海中,似有无数道身影在挥舞着长棍,长棍舞动,搅动乾坤。 每一道棍影都暗藏杀机。 最终无数道棍影汇聚到一起,如同山岳一般轰然砸下。 但这并不是结束。 李无攸下意识感觉到,《猴王棍》中似乎少了点什么。 巅峰层次的功法,远超他现在修炼的那些杂术武功,可并不代表完美。 刚刚和猴王虚影厮杀的过程中,《猴王棍》防守很强,但缺少那种大江大河一般的连绵攻势。 守久必失,才会被自己一脚击溃。 他睁开眼对猴王说道,“《猴王棍》的攻击会不会弱了些?” “御守有余,但攻势不足。” “始终都是在御守中反击,缺少主动进攻的气魄。” 猴王睁开眼, “这一点我也有察觉,只是想要在本就几近完善的《猴王棍》里,再加上攻伐手段……” “很有可能会让《猴王棍》不进反退。” 每一门功法都不是随意创造。 好比搭建房屋,随意添砖加瓦,可能不仅不会让房屋更加坚固,反而会导致房屋的坍塌。 李无攸靠在墙壁上,若说攻伐之道,莫过于苍天法剑。 法剑藏于脊柱,脊柱支撑身躯…… 他的思绪越发扩散,脑海中各种功法在交相辉映。 突然,灵光一闪。 《猴王棍》善藏,杀招皆藏在御守招式之中。 既然如此,棍中是不是也可以藏剑? “猴王有没有试过剑法?棍法之中藏剑招,也许会有奇效……” 猴王从精铁锁链上起身,语气微微上扬,“你是说把剑法融入棍法当中?” 李无攸点了点头,“既然棍法之中的攻势稍弱,何不将最擅长进攻的剑招,融入其中?” 猴王眼中精光流转,李无攸的话,给了他全新的思路, “是我当局者迷了,只想着将融合棍法,却忘了万法皆通的道理,倒是可以试试融入剑招。” 说罢,从精铁锁链上一跃而下,抓起衣衫用力一抖,软塌塌的衣服,瞬间化作一根长棍。 李无攸就这么靠坐在墙上,看着猴王一招一式演练。 脑海中则继续思考着自己的攻伐之道。 如果说《猴王棍》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那么自己的苍天法剑,则是彻头彻尾的攻伐之术。 明眼人一看,就会有所防备。 既然《猴王棍》中可藏剑法,那么自己的苍天法剑,是不是也可以藏器于身,遮掩其过盛的锋芒? 到时候出其不意,可以取得更好的战果。 …… 就在李无攸和猴王在探讨《猴王棍》的修炼之时,铜川县又一次面临城破危机。 巫神教叛军从东西两城墙,同时发动进攻。 陆义居镇守东城墙,并将大部分兵力调到了西城墙,大声叮嘱典史, “弓箭手要时刻注意筑基修士的位置,筑基境修士只能近战,施展不了符咒法术。” “一旦发现筑基修士踪迹,立刻用弓箭覆盖,务必要守住西城门!” 陆义居身先士卒,手中的长刀血迹斑斑,浑身上下都是血污碎肉。 他一人挡住了巫神教叛军中的两个筑基修士,奈何分身乏术,只能祈祷典史能守住西城门。 巫神教叛军,仅仅只是派出了筑基修士,就让铜川县陷入城破的危机当中。 而情报里所说的两名八品养印境修士,依然不见踪影。 这让陆义居,始终都不敢掉以轻心。 守城第五日, 铜川县的西城门几乎被攻破,若非典史率领三百死士,用石头堵住了西城门的缺口。 西城门就要被三名筑基修士,扛着攻城锤攻破了。 临近傍晚,巫神教叛军鸣金收兵。 陆义居坐在城墙上,身上甲胄早已染尽了血色。 耳边传来三三两两的呜咽声,听不真切,却让这风声萧瑟的铜川县,显得越发苍凉。 就快要守不住了…… 陆义居心中很清楚。 铜川县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不过只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县城,大部分守城士兵都是临时征召,能坚守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了。 顶尖强者数量不够,成为了迫在眉睫的难题。 筑基修士是有短板,但那也是相较于更强的养印境修士而言。 今天,光是几个筑基修士,扛着攻城锤,就差点把城门凿穿。 虽然暂时堵上了,可是又能坚持多久? 普通人有四五百斤力气就已经是极限。 但筑基修士,一阶便是千斤力。 普通人在其面前,就像是温顺的绵羊。 一旦让其闯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靠弓箭手,靠远攻,只是便宜之计。 怎么办? 陆义居看着铜川县的万家灯火,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心。 人在城在! 若要城破,必先人亡! …… 重刑狱, 甲字号监狱, 李无攸和猴王正在交手,印证对《猴王棍》的想法。 “嘭!” “嘭!” 李无攸的速度极快,近身肉搏之下,招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猴王的棍法则是以守代攻,每一招都暗藏杀机。 两人打的有来有往。 但随着李无攸的招式越发凌厉,猴王逐渐落入下风。 李无攸连续跨出三步,迅速逼近,一掌从下往上斜挑。 猴王顺势拨开,谁料李无攸化掌为拳,在掌势的最高处,趁势朝猴王头顶砸去。 这一招要是砸实,猴王基本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在这危急关头,猴王本要格挡的“衣棍”,犹如一柄利剑,陡然前刺。 “轰……” 李无攸脚下《风狼步》瞬间发动,整个人骤然加速,躲开了这凌厉如剑的一招。 猴王如剑似棍的一招,直接轰到了牢房的墙上。 巨大的轰鸣声在重刑狱内回荡。 重刑犯们顿时惊得站起身,看向甲字号监狱。 那些守在外面的狱卒们,也纷纷握着长刀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甲字号牢房,猴王突然开始轻笑,而后轻笑变成了大笑。 他身上的精铁锁链锵锵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筑基九阶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席卷而出。 李无攸看向身后墙壁上的狰狞裂缝,目光微凝。 甲字号牢房,是重刑狱最坚固的牢房,专门用来关筑基修士。 猴王一招能击碎墙壁,恐怕距离八品养印境已经不远了。 重刑狱的混乱持续了半柱香,便又恢复平静。 猴王解释了一通,并保证绝不再胡乱出手。 狱卒们看了一眼牢房墙上的裂缝,扯了扯嘴角,虽然不信,但也不敢再进甲字号牢房,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猴王如果真要走,他们拦不住。 只能将事情禀告给县老爷,由县老爷做主。 待重刑狱回归平静, 李无攸朝猴王抱了抱拳,“恭喜猴王。” 猴王回了一礼,笑道,“还要多谢老弟指点迷津,给我喂招,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突破。” “如今时间尚早,不如老弟陪我多练几招?” 李无攸欣然道,“那就多谢猴王老哥了。” 说是练招,实际上就是猴王把圆满层次的《猴王棍》,传授给李无攸。 一个愿意教,一个用心学。 半个时辰后,李无攸盘膝坐地,灵识回归脑海。 猴王虚影在紫金混元塔前,静静站立。 这道功法虚影和以往的功法虚影,大有不同。 不仅栩栩如生,而且神韵内敛,气势雄浑。 李无攸迅速逼近,展开攻势。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圆满层次的《猴王棍》,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兼备,让他的攻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一战,堪称李无攸自修炼以来,遇到的最艰难的一战。 猴王的修为是实打实的筑基九阶,在这里又没有百炼精铁困锁,再加上《猴王棍》已达圆满,实力在筑基境修士中,几乎达到了巅峰。 李无攸掌握十几门武功,还有巅峰层次的《猴王棍》。 但面对猴王施展《猴王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幸亏李无攸根基深厚,身负两大祖神传承,靠着以伤换伤,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猴王的功法虚影击溃。 大量功法领悟涌入灵识。 在紫金混元塔的塔身之上,一幅代表了《猴王棍》的秘纹浮雕,缓缓出现。 当秘纹浮雕圆满,《猴王棍》的所有感悟,也尽皆融于一身。 李无攸睁开双眼,眼中似有棍影浮现。 剑求利,棍求力。 二者融会贯通,威力本就呈倍数提升。 而他将苍天法剑藏于棍中,威能更是难以估量。 现在如果再让他和猴王交手,十招之内,便可分出胜负。 至于紫金混元塔上的秘纹浮雕。 李无攸灵识与之相合,感悟其中妙处后,眼中顿时精光大放。 功法达到圆满之境,便可凝练出秘纹浮雕。 如果说非圆满层次的功法,必须要自身修炼,才能获得混元灵光。 那么凝练出秘纹浮雕后的功法,仅需灵识与秘纹浮雕相融,以灵识修炼,便能获得混元灵光。 按照现在的《猴王棍》来算,在现实中修炼,至少需要两刻钟。 可若是借助秘纹浮雕,用灵识修炼,最多不超过一炷香,便可修炼完成。 李无攸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对圆满层次功法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要是能把身上所有的功法,都提升到圆满层次,那么只要半个多时辰,就能让他把这些功法全都修炼一遍。 若是用圆满之境的功法,填满整整六个时辰,那得有多少混元灵光? 他修为提升的速度,又该达到何等可怕的程度? 光是想一想,都止不住的心潮澎湃。 “我还需要更多修士,助我修行……” 李无攸的眼中流淌着炙热的渴望。 …… 与此同时, 坚守城墙没有半点松懈的陆义居,接到了重刑狱狱卒,紧急传来的消息, “启禀大人,甲字号牢房墙壁出现裂缝,猴王疑似突破。” 陆义居的心头不禁咯噔一下,立刻站起身。 不好! 猴王可是筑基九阶修士,只差一步,便能迈入养印境。 如果真的突破,重刑狱根本拦不住他。 到时候,铜川县城没有被巫神教叛军攻破,反而极有可能在内部被率先打开缺口。 陆义居面色变了又变,声音中带着杀意,“立刻清点三百弓箭手,随我去一趟重刑狱。” 第12章:交易 夜晚, 重刑狱灯火通明。 重刑狱外,三百弓箭手张弓搭箭,一旁几十个的火油桶,熊熊燃烧。 刺鼻黑烟在炙热的火焰中升起。 浓烈的杀机在重刑狱中弥漫。 仿佛下一刻,就要让重刑狱变成一片火海。 所有重刑犯尽皆仓皇起身,惊恐地看向门外。 陆义居在狱卒的簇拥下,一身暗红色戎装,杀气腾腾,手执长刀大步走进重刑狱。 他径直来到甲字号牢房,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狱卒面露难色劝解道,“大人,还请三思……” 陆义居摆了摆手,“打开。” 狱卒只得照办。 甲字号牢房内,猴王躺在精铁锁链上,李无攸靠坐在墙角,并未有什么动作。 待陆义居进来后,他们这才睁开双眼看过来。 陆义居的目光首先投到猴王身上,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面色平静的李无攸。 赤红的火光在摇晃,牢房内的气氛压抑而又肃杀。 陆义居双目布满血丝,“甲字号牢房受损,猴王疑似突破,不如二位告诉本官,该如何处置?” 听着是询问,可那紧握着的刀柄,其含义不言自明。 猴王晃荡的铁链停了下来,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所以……大人布下这么多人手,就是为了取我性命?” 重刑狱的气氛,迅速降至冰点。 其他重刑犯们,早已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耳朵失聪,听不到这要人命的话。 陆义居满是血污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好似道观里供奉的钟馗,狰狞而又正义凛然, “依《夏刑律》,战争时期,一切有违安定者,可先斩后奏。” “给你们一刻钟,若能说服本官,本官可以不杀你们。” “如若不然,哪怕同归于尽,今日你们也必死无疑。” “如今的铜川县,经不起半点风浪,所有威胁必须铲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狱卒都拔出了长刀,严阵以待。 气氛凝固到了极致。 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整个重刑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坐在墙角的李无攸,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无辜。 真特么哔了个狗。 吃瓜都能吃到自己头上。 我就想躲在这里修炼变强,到底招谁惹谁了? 你想对猴王动手,牵连我干什么? 他丝毫不怀疑陆义居杀人的决心。 近十日的守城战,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从清晨持续到傍晚。 杀到现在,没有直接把重刑狱烧成灰,已经是这位县老爷仁慈了。 很明显,外面的战况不容乐观。 否则不可能连堂堂一县之尊,都要亲临战场杀到如此程度。 甚至还动了夷平重刑狱的念头,只为铲除后顾之忧。 甲字号牢房内,陷入了压抑且煎熬的沉默之中。 怎么才能让这位脑袋一根筋的县老爷,相信他们不会在节骨眼上闹事? 这根本无解。 因为双方,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基础。 这玩意儿,哪有光靠说几句话,就能相信的? 李无攸脑子转的飞快,将自己带入陆义居和猴王的身份,从他们的角度思考,想找到破局的关键。 重刑狱里的气氛越发冷冽,猴王甚至从精铁锁链上离开,大有随时都要动手的意思。 而陆义居以及那些狱卒们,神情也越来越凌厉。 就在这时, 李无攸挡在了猴王身前,阻止他更容易激化矛盾的举动。 硬闯,永远都是最后的办法。 他整理好思路,看向陆义居说道, “大人觉得,现在的百炼精铁锁链,已经锁不住猴王了,就像猛虎挣脱了束缚,随时都有可能吃人。” “所以想要率先铲除威胁……” 李无攸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无论我们怎么说,威胁始终都在,大人也绝不可能真正相信我们,到最后,除了真刀真枪打上一场,别无他法。” “这……就是大人想要看到的吗?” 李无攸指向陆义居身后的那些狱卒,“真要打起来,大人会死,这些大好男儿都会死。” “只要我们冲出重刑狱,大人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人,恐怕也不见得能杀了我们。” “所以,这是大人想要看到的?” “因为失去大人的指挥,本就岌岌可危的铜川县群龙无首。” “用不了多久,也许就在明天,铜川县城会失守,到时候该是什么景象,大人想象不到吗?” 李无攸的一番话,让重刑狱的气氛为之一滞。 陆义居双眼微微眯起,他身后的狱卒们也都神色复杂。 主导权,在悄然之间发生了转移。 李无攸摊开手,充分释放着自己的善意,“我们都不想事态发展到那般地步。”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 一炷香后, “咣当……” 重刑狱大门重重关上。 偌大的重刑狱里,只剩下李无攸、陆义居,以及猴王。 其他人都被清退了出去。 重刑犯们也被押解出去,看到外面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出手的三百弓箭手,全都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这么一轮齐射下来,他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刀枪不入,连筑基修士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他们? 甲字号牢房里,三人围坐在地上。 李无攸开口道,“既然要谈,那就开诚布公地谈,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他首先向猴王问道,“猴王想要什么?” 猴王沉默片刻,“我不甘心用旁门左道破八品,我要出去。” 李无攸再看向陆义居,“大人想要的,我也能猜出来。” “最紧要的,是重刑狱不能乱,不能祸乱铜川县。” “更深层次的,就是守住铜川县。” “不知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陆义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无攸最后指向自己,“我要的,很简单。” “有吃有喝,再有个地方能让我练功,不受外界杂事干扰就行。” “深山老林,容易碰到山匪,找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没准还能遇上强大修士。” “监狱是最能藏人的地方,既大隐隐于市,又不会惹人注意,所以我还想留在这里。” 无论是陆义居还是猴王,对李无攸的追求,都有一种听天书的荒诞之感。 修士想成仙,哪个不是拼了命地争夺机缘? 去名山大川探洞府灵脉,亦或是只身闯荡深山老林,寻天材地宝? 再或者烧杀抢掠,成为魔修。 哪会像李无攸一样,赖在监狱里不想出去? 这家伙,简直就是异类中的异类。 李无攸说道,“眼下,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大人的问题。” 说话间,其余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何解?”陆义居问道。 李无攸答道,“我和猴王替大人镇守重刑狱,保证不会出乱子。” “待铜川县战事结束,再把猴王放出去,对铜川县也就没什么危害了。” 他时刻注意两个人的情况,这个提议说出来,猴王倒是没什么反应,但陆义居的眉眼仍然紧蹙。 于是,李无攸顺势说道,“再或者……还有第二个法子。” “第二个法子又是什么?”陆义居看过来。 李无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攻打铜川县的大军里,可有修士?” 陆义居点了点头。 李无攸眉头微动,大感满意,这才开口道,“第二个法子,就是我和猴王带着这些重刑犯,为铜川县守城。” “有我和猴王在,最起码也能抵挡两名筑基修士。” 陆义居直接拒绝道, “若把你们放出去,你们直接逃走,甚至打开城门迎接敌军,岂不是直接把铜川县,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此法不可行!” “所以,这将会是一场交易。”李无攸安抚道,“光靠命令是行不通的,大人与我们,也没有任何信任基础。” “但若是有让人心动的好处,相信无论是猴王还是我,都不会做那种不智的事。” “况且,铜川县的情况不容乐观,结果再差,也不过就是早几天城破罢了。” “大人何不赌上一赌?” 陆义居沉默了许久,方才接受了李无攸所谓的交易。 他看向猴王,“两个筑基修士,我放你走;若能守下铜川,我教你一门正印法。” 此话一出,无论是猴王还是李无攸都立刻瞪大了眼睛,身上的气势难以自持地爆发出来。 “此话当真!?”猴王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李无攸也紧紧盯着陆义居,谁能想到陆义居不仅是筑基修士,竟然还身负一门正印法。 这位县老爷,不简单哪…… 陆义居点头道,“自然当真。” 他看向李无攸,“只要守下铜川,这门正印法,我也可以教你。” “我以自身之道起誓,若违背誓言,此生不入八品。” 李无攸跟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他竖起食指,“一个筑基修士,换一门圆满之境功法,无论杂术还是旁门,都行。” “大人若是没有,必须找其他人教我。” 陆义居对李无攸的要求稍显诧异,但还是点头答应, “杂术多是武功战法,虽难修炼到圆满,但也不是没有。” “旁门已经涉及到修道之术,与自身道途息息相关,和正印法一样,除非修炼到一品,否则不可能圆满。” “你的条件我应下了,圆满层次的杂术,我能找到。” 李无攸闻言,笑着伸手道,“合作愉快!” …… 夜色未去,清晨将至, 李无攸扛着一根百炼精铁锻造的长棍,走在夜色之下。 看着前面一百三十六名重刑犯组成的守城小队,丝毫没有临战前的担忧与惶恐。 反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渴望与兴奋, “但愿这次守城,能让我多搜刮几门功法。” “那些修士,总该会一两门大成功法吧?” 第13章:西城门大战 西城门上, 李无攸登上城楼向外看去。 城外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废墟,还有还在燃烧的焦尸,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吃人的世道,就算是筑基境修士,也不过只是厉害一点的炮灰罢了…… “县令大人有令,杀敌记功。要是立下的功劳足够大,可以直接把你们放出去。” 重刑狱的牢头扯着嗓子,对一百多号重刑犯大声说道, “此地由典史大人指挥,一定要听令行事。” “别想着逃跑,或投敌。” “要不然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 重刑狱牢头看向城墙上的弓箭手。 意思不言而喻。 陈蛮牛还有其他的重刑犯头目,来到李无攸跟前,小心翼翼问道,“李爷,咱们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 李无攸把精铁长棍放在墙角,“老老实实守城,多杀几个敌人,到时候县老爷会给你们减刑。” “别想着闹幺蛾子,我跟猴王都立了军令状。” “逃跑的重刑犯,我们亲自负责收拾。” 说罢挥挥手,“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守着去吧,别打扰我练功。” “碰到你们对付不了的,我会出手。” 就算是在守城,李无攸也没把练功放下。 这些可都是和祖神传承息息相关的混元灵光,一天都不能落下。 重刑犯们在那些头目的示意下,让开城墙角落的一块空地,生怕打扰到李无攸练功。 清晨太阳东升, 城里百姓挑着一担馒头,登上城楼放饭。 但是走到重刑狱负责的地方时,却直接转身就走。 陈蛮牛大声问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看不到吗?” 放饭的百姓吓得一个哆嗦,加紧脚步跑了。 负责西城墙守备的典史手臂一抬。 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弓箭直指重刑狱一百多号重刑犯。 “一群犯了重罪的人渣还想吃饭?” “让你们戴罪立功,是县令大人仁慈。” “想吃饭?等你们守住城墙,用巫神教叛军的脑袋来换!” 此话一出,那些桀骜不驯的重刑犯们哪里能忍? 他们手里都要握着长刀,当即就要冲上去比划。 “狗日的,敢骂老子。” “连饭都没有,守个屁的城!” “老子拿你的脑袋当饭吃。” …… 还没等巫神教叛军攻城,西城墙上就隐隐有哗变的趋势。 眼见重刑犯们一个个叫嚷着要动手,弓箭手们手中的弓迅速拉开,随时都要放箭。 “我早就说,这帮狗崽子有反叛之心,就应该把他们全都烧死在重刑狱里。” “大人糊涂,竟然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渣身上。” “弓箭手准备……” 典史高举右手,眼看就要落下。 被搅得连武功都练不成的李无攸无奈摇头,他拍了拍身边的狱卒,“打人会不会被判死罪?” 狱卒愣了一下,“当然不会。” 李无攸了然地挑了挑眉头,下一刻大成《风狼步》发动,近万斤巨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脚下地面瞬间发出“轰”的一声。 只见他化作一道黑影,一步横跨七八丈,几乎在眨眼间,便来到典史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其举了起来。 后方的弓箭手厉声大喝,“放肆,赶快放下典史大人,要不然今日就是你等死期!” 李无攸手上微微收紧,典史的脸迅速涨得通红,双手抓住李无攸的手掌,想要将其掰开。 然而,李无攸的手掌就好似精铁浇铸,哪怕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掰不动分毫。 他的双腿疯狂乱踢,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无攸竟敢直接出手,“你……你……大人,不会……放过你……” 李无攸歪了歪脑袋,看着宛如树枝般脆弱,随手就能捏碎的典史,心中对修士的强大,理解的更加深刻, “你小子知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两名筑基修士?” “重刑狱现在,也在为守城出力。” “谁给你的勇气在这里制造分裂的?我要是县老爷,早把你这种破坏团结的人拉出去砍了。” 典史眼睛都开始泛白,身体的挣扎力度也在减弱。 但李无攸还是没有松手的迹象,他侧过头,看向那群紧张万分,随时都要放箭的弓箭手, “把弓箭都放下。” 他换了个手,抓住典史的后脖颈,面向那些弓箭手,“来,让他们把弓箭放下。” “要不然,今天,铜川县典史将会战死城墙。” “有你做挡箭牌,他们的箭对我无用。” “所以,他们,也会死……” 李无攸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甚至还表现轻声细语。 可是却散发着难以言明的狂野与凶悍,好似猛虎在舔舐獠牙,眼看就要开始捕食。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心神摇曳,几乎快要坚持不住。 典史奋力地张嘴,可是声音却微弱如蚊蝇,“收……收箭。” 李无攸满意地放下典史。 典史像一个破布袋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看向李无攸的眼神中,满是惊惧和恐慌。 刚刚,这个家伙,真的要杀了自己! 自己典史的身份,对他毫无作用。 李无攸低头看向典史,仿佛在看一只随时都能踩死的蚂蚁,“别把我的客气,当成是自己的实力。” “再有下次,县老爷来了也不顶用。” “给重刑犯放饭。” 典史惊恐万分,赶紧朝身后招了招手。 不多时,就有铜川百姓挑着担子过来发馒头。 李无攸揣了两个,边走边撕下馒头塞进嘴里。 所过之处,所有重刑犯尽皆让开一条路,看向李无攸的目光里,透露出丝丝狂热与敬畏。 “该干嘛干嘛去,别妨碍我练功。” 李无攸摆了摆手,走到猴王身旁。 猴王看了一眼李无攸,笑道,“知道修士的强大了吧?” 李无攸点了点头,“平常练功还察觉不到,只有真正动手了才知道,原来普通人在修士面前,就像是随意就能踩死的蚂蚁。” 猴王双臂缠着精铁锁链,感慨道, “普通人拼命也才不过三四百斤力气。” “重刑狱的这些人,基本都练着武功,但一身气力也不会超过千斤。” “而筑基境提升一阶,便能提升千斤。” “八品养印境,一阶更是两万斤,与之相比,筑基境又显得微不足道。” “修仙之路,每提升一个大境界,都会形成巨大的碾压之势,可谓一境一重天。” 他看向李无攸,“你的天赋极高,就甘心缩在这里?” “守完城,跟我一起去拜道门,如何?” 李无攸听到养印境竟然一阶提升两万斤,心头剧震。 提升一阶比整个筑基境都要强。 心中的紧迫感越发强烈,笑着摇摇头, “所以我说外面太危险,筑基境都还没练明白,要是不小心碰到养印境修士,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还是窝在监狱里,安心修炼就好。” 说完,把馒头吃完,继续开始练功。 猴王无奈摇头,李无攸这家伙真是一朵奇葩。 …… 东方天光大放, 巫神教叛军再次开始攻城。 四面城墙不断有烽火燃烧,战鼓擂动,告知叛军的主要进攻方向。 李无攸不再练功,抓起精铁长棍,站上城墙,看着下方人头攒动的巫神教叛军。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经历一场战争。 一架架云梯,开始向城墙上靠。 攻城车也在轰隆巨响中,向城墙撞来。 下方盾牌连成一片,抵挡着上方的箭矢。 喊杀声汇聚到一起,犹如潮水,疯狂拍打着城墙。 杀气好似狂风,扑面而来。 难以想象,这样的进攻,还只是一两万人的攻城战。 初次见识到这样的战场,李无攸的心止不住地颤抖。 他虽然在短短时间内,实力飞速提升。 但说到底,在此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恐惧、战栗……还有一股怎么也压制不住的亢奋,汇聚在一起。 吸收古神传承,修炼《古神炼星诀》和《苍天剑经》,所带来的目空一切的强势。 仿佛找到了最佳的补品,开始在骨子里疯狂滋长。 李无攸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之前从来都未曾出现过的神采。 那是狂暴在觉醒。 不再是只会打架的幼虎,而是想要捕猎厮杀的凶虎。 一架云梯架在了他面前,下方的巫神教叛军,好似一条长蛇,开始迅速向上攀爬。 云梯摇晃,但随着不断有人往上涌,变得越发沉重稳定,不易被推倒。 石块、滚木,还有火油金水,疯狂向下倾泻。 李无攸双手抓住云梯两侧,低吼一声,竟然生生将其从中一分为二。 从高空坠落下去的惨叫声,不住往耳朵里钻。 这架云梯上,至少有十几个巫神教叛军跌落下去,非死即残。 “轰隆……” 就在这时,下方城门响起一声巨响。 典史的嘶吼声也在耳畔传来,“筑基修士在撞城门,诸位随我堵住城门。” 李无攸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朝不远处的猴王大手一挥。 猴王点了点头,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李无攸脚下《风狼步》迅速发动,好似一头乘奔御风的狼,来到典史面前,一把拉住他, “你在这里指挥守城,城门交给我!” 话音未落,抓着精铁长棍,在典史复杂眼神的注视下,跃下城墙。 下方惨烈的杀气混合着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李无攸深吸一口气,双眼开始微微泛红。 难以言明的凶悍之气在他脸上浮现,哪怕只是对视一眼,都让人心头颤抖。 “嘭……” 他和猴王好似两块巨石,重重砸在地面上。 脚下直接出现一个裂纹坑洞。 李无攸单手抓棍,从坑洞里拔出双脚,大步朝城门冲去。 城门不断晃动,上面的缺口虽然被木板钉上,但却岌岌可危。 从城门之间的缝隙里,还能看到外面巨大的攻城锤在撞击。 “轰。” “轰。” …… 巨响不断,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好像要崩碎一般。 守城门的士兵们,一人抱着一块石头堵上去,想要以此抵抗门外攻城锤的撞击。 李无攸一步横跨数丈,在人群中穿梭向前,最后一步重重踏地,整个人高高跃起,站在城门的缺口上。 他大吼一声,随后一把抓住缺口上钉着的木板,用力一扯。 城门上的缺口再次洞开。 镇守城门的铜川县士兵们都傻眼了。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是要投敌吗?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李无攸从缺口跳了出去。 猴王也紧随其后。 李无攸手中长棍横扫,将冲上来的五六名巫神教叛军扫飞,随后直接朝场中最显眼的三人冲去。 巨大的攻城锤,足有六七尺粗,五六丈长,原本至少需要几十人才能抬得动。 可是如今,仅仅只有三个人,就抬起了攻城锤,一次又一次撞向城门。 那三个修士,扛着攻城锤,继续朝城门撞去。 “轰隆……” 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竟然一下子被撞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狰狞裂缝。 李无攸冲到城门前,将手中的精铁长棍,用力朝最前面的一个修士扔去。 攻城锤轰然砸地,将精铁长棍磕飞。 巫神教的三个筑基修士,显然深谙此道,将攻城锤当成了另类的兵器。 磕飞精铁长棍后,反手又将其扛起,朝城门撞去。 李无攸退无可退,他要是让开,西城门就要被攻破。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猴王也拦在了城门前,狠狠咬牙。 决不能让巫神教把城门攻破。 要不然,陆义居的保证也就不作数了。 为了那门正印法,也一定要把西城门守住。 李无攸怒吼出声,仿佛凶兽在咆哮,他双腿微屈,双手抓向攻城锤。 猴王也一起出手。 两个人,在巨大的攻城锤面前,就像是两头羊羔。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大地都在震颤。 攻城锤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前碾压而去,但在城门前,竟堪堪停了下来。 三名筑基修士汇聚在一起的力量,再加上攻城锤本就巨大无比的惯性,竟然连城门都没有碰到!? 正准备冲进去砍杀的巫神教叛军,不禁愣住了神。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界喊杀声震天,可是在城门口这里,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李无攸双腿深深陷在土里,双臂死死抱住攻城锤,好像被攻城锤压死了一般。 鲜血从他的双臂上汩汩流下。 猴王更是浑身飙血,倒飞撞在了城门上,留下一大滩鲜血。 可无论如何,三名筑基修士势在必得的一击,依然被挡住了。 李无攸缓缓抬起头,额头上,一缕鲜血滑落,掠过眼角,划过侧脸。 狂野的凶悍之气,开始不断飙升。 “呵呵……”李无攸咧开嘴笑了。 他全身都在颤抖。 双臂上裂开了十几道血口子。 半个身子更是都被埋在土里。 但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畅快,“很好,很好……你们,很好……” 丹田中,八颗星辰释放出汹涌澎湃的星元力,席卷全身。 李无攸双臂用力,刀劈斧凿般的肌肉,汇聚着磅礴的力量。 他竟生生借力把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随后一拧身,站在攻城锤之上,单手抓向脑后。 仿佛是从脊柱中抽出了一柄苍青色长剑,凶悍而又暴戾,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凌厉之气。 李无攸抓着苍天法剑,剑尖下垂,朝那三个筑基修士扑了过去。 就像是恶狼看到了三头绵羊,眼神中满是嗜血的凶悍狂野。 “快拦住他!” 三名巫神教筑基境修士,冲身边的巫神教叛军大吼。 其中一人抽出长刀,迎了上来。 另外两人则赶紧抬起攻城锤,要给西城门来上最后致命一击。 只要攻破城门,铜川县就能拿下! 到时候,再收拾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筑基修士。 然而,让他们抬起攻城锤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攻城锤前端,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了! 说时迟那时快。 李无攸已经和第一名筑基修士碰上。 苍天法剑由实转虚,避开和筑基修士长刀的硬碰硬,随后一剑贯穿了筑基修士的右胸口。 一击。 筑基七阶修士,重伤! 李无攸抓住那名筑基修士,随手扔到城门口。 然后双脚重重向下一踏。 恐怖的力量轰然爆发,将攻城锤彻底一分为二,直接踩进了土里。 碎土乱飞,烟尘四溅。 攻城锤狠狠地斜插进土里,大地都随之震颤了几下。 “你在找死!” “竟敢阻拦我巫神教义军,该死!” 两名筑基修士,怒吼着冲向李无攸。 李无攸不退反进,迅速近身。 三十招后,他抓断了一名筑基修士的左腿。 五十招后,第二名筑基修士的双臂,被他扭成了麻花。 西城门口, 巫神教叛军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些叛军,看向李无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惊恐而又畏惧。 而这时,猴王才恢复了些许伤势,站在了李无攸身旁。 他虽然已经达到了筑基九阶,境界比李无攸还高,但是肉身体魄的差距,却在此刻显露无疑。 李无攸修炼《古神炼星诀》和《苍天剑经》的优势,正在逐渐显现。 往后,他的肉身会越发强势。 直到修出混沌之下敢称无敌的星空古神体! 而他还在修炼苍天剑体,两大无敌体魄结合,不知要强到何种地步。 哪怕只是现在,筑基八阶的他,也已经初露峥嵘。 猴王看李无攸的眼神,充斥着难以置信。 和他一起抵挡攻城锤,受的伤却轻了很多。 三名筑基七阶修士联手,也被他一人击溃。 如此战力,在筑基境中,恐怕已然站在了巅峰。 李无攸朝猴王说道,“这三个人我先带走审问。” 猴王点了点头,他对所谓的战功没什么兴趣。 只要能守住铜川县,拿到正印法就行。 此时,巫神教的攻城战还在继续。 只有西城门口的攻势暂时受到了影响。 其他地方,依然还在拼死搏杀中。 李无攸像抓鸡仔一样,带着三个筑基修士回到城墙角落。 其中一个巫神教筑基修士,朝李无攸低吼道,“你嚣张不了多久了,待两位将军归来,你必死无疑!” “将军乃八品养印境修士,铜川县城必破无疑。” “快放了我们,我还能为你求情,让你加入我巫神教义军!” 八品养印境!? 还是两个!? 李无攸的瞳孔骤然猛缩。 原本拿下这三名筑基修士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不行,不能再冒头了,要不然被盯上,必死无疑! 赶紧修炼! 早日迈入养印境。 筑基境终究还是太弱了。 一整个大境界,连养印境的一小阶都比不上。 自己要是被盯上了,岂不是被手拿把掐的命? 他看向三个筑基修士,捏了捏拳头,露出和善的笑意, “乖乖把功法交出来,我保证不让你们受苦……” 第14章:初见道门弟子 半个时辰后, 李无攸甩掉手上的血渍,把三个已经被卸掉四肢的巫神教筑基修士,整整齐齐摆在墙角, “多谢三位不吝赐教。” “你该死,该死!”三个筑基修士死死盯住李无攸,发出嘶哑的怒吼,“将军拿下南山道观后,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逃不掉的,整个铜川县都要被屠光!” 李无攸拍了拍三个筑基修士的肩膀,哈哈笑道,“没事,铜川县没了,大不了我就走。” “你们的将军再强,找不到我有个屁用?” 说完便准备找个地方,把新得到的三门大成武功,彻底化为己用。 如今西城门的三个筑基修士没了,巫神教叛军也没有这么能力再攻破城门。 下面还有猴王坐镇,他出不出手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谁料刚刚转身,便碰到了满脸复杂的典史。 典史看着西城门最大的敌人,被李无攸拿下,嘴角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个家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 李无攸抱了抱拳,“这三个家伙就交给典史大人了,麻烦典史大人交给县老爷。” 说完便钻进了空无一人的城门楼里、。 从那三个筑基修士身上,习得大成之境的《锻铁掌》、《连环斩》,以及《山熊劲》,是时候彻底收为己用了。 紫金混元塔前, 李无攸施展《猴王棍》,将三道功法虚影轻松击溃。 三门大成武功的感悟,迅速融入己身。 九点混元灵光在混沌中沉浮,熠熠生辉。 如今他掌握一门圆满《猴王棍》,四门大成武功,以及十二门小成武功。 全部修炼,可以获得足足四十一点混元灵光。 这么算下来,只需两天半就能提升一阶。 修炼速度提升了将近一倍。 虽然这样一来,练功时间将要延长到七个时辰。 这还是在圆满《猴王棍》和四门大成武功,消耗时间较少的缘故。 但……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李无攸咬咬牙,投入了疯狂的练功中。 …… 今天战事结束的很快。 不仅西城门大获全胜,就连东城门也取得了丰硕的战果。 “胜了,我们胜了!” “铜川县终于守住了!” 这一日, 铜川县城上上下下,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李无攸在西城门楼练功,直到天色渐晚,方才走出门楼,期间没有人来打搅他。 待他出来, 陈蛮牛这些重刑犯们,纷纷上前见礼,“李爷威武。” “不愧是李爷,巫神教修士在李爷面前,完全就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李无攸受不得这种吹捧,“都是猴王的功劳,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打酱油?”这些重刑犯听懵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李无攸的手上,“这也没酱油啊……” 李无攸扯了扯嘴角,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主要是猴王在出力,我只是稍微帮了下忙。” “放饭了吗?快去吃饭。” 实惠他拿了,名声留给猴王就是。 这种出风头的事,还是别沾边的好。 陈蛮牛还往西城门楼里看了一眼,摸了摸脑袋嘀咕道,“里面也没酱油啊……” “这种时候,谁会去打酱油?” “城里有专门卖酱油的铺子吗?” 李无攸忍不住一脚踹在陈蛮牛的屁股上,“快滚去吃饭,再念叨酱油,我就把你扔酱油缸里去。” 就在这时, 一个狱卒小跑着过来,“李爷,县令大人请您过去赴宴。” 李无攸愣了一下,“赴宴?这种时候不应该守城吗?巫神教叛军还没完全溃败,赴什么宴?” “县老爷不应该是这么荒唐的人啊?” 狱卒无奈地笑着耸耸肩,“李爷,您到那儿就知道了。” 李无攸点点头跟着狱卒往前走,“别再喊我李爷了,你们可都是管着我的官老爷。” “要是被旁人听到,我脊梁骨都得被戳爆。” 狱卒笑道,“李爷,瞧您这话说的,您在西城门口的壮举,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不是您,西城门今天可就要被破了。” “喊一声李爷也是应该的。” 李无攸赶紧揽住狱卒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这事儿是猴王在出力,要不是他,攻城锤都把城门撞烂了。” “我就是帮把手,可别再乱说了……” 狱卒忙不迭点头,“我懂,我懂,木秀于林嘛,反正不是您就是猴王……” “今个儿这晚宴,您和猴王可得多喝几杯。” 李无攸跟着狱卒,很快就和猴王碰面了。 猴王今天也杀了不少巫神教叛军,一个人硬生生把城门堵住了,身上满是血腥气。 “别告诉我,你又去练功了?”猴王见李无攸这模样,就知道铁定是练功了。 李无攸笑了笑,“有猴王老哥在,小弟我偷点懒也行。” 猴王说道,“东城门也获得了大胜,所以才有这场晚宴。” “战事未定,城外还有巫神教叛军,这时候举办晚宴,我实在是有点没想明白。”李无攸摇了摇头。 猴王压低声音,“听说是来了一名道门弟子,在东城门杀了巫神教一个筑基九阶的修士。” “这场晚宴,恐怕也是专门为了那道门弟子举办的。” 李无攸闻言,双眼登时睁大了,“道门弟子!?” 猴王点了点头,“道门弟子,位份尊贵,就连县令都不敢怠慢。” “到时候咱们去了那儿,小心点好。” 李无攸心中了然,“猴王老哥放心,我就只带了一张吃饭的嘴。” 二人在狱卒的带领下,走进了醉杨柳酒楼。 这是杨家的产业。 称得上是铜川县最好的酒楼。 因巫神教叛军攻城,这些天来,醉杨柳早就关门歇业了。 谁曾想,今日竟单独开门,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 还没进宴会厅,李无攸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还有那让人听了都觉得反胃的吹捧之声, “今日若非王公子出手,铜川县焉能取得如此战果?” “王公子乃道门弟子,师承仙家,巫神教叛军在王公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连让王公子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我等敬王公子一杯!” 临近宴会厅的大门, 李无攸和猴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与不屑。 一群马屁精。 交换了下眼神后,李无攸跟在猴王身后,特意弄乱了头发,低着头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内, 莺歌燕舞,好不快活。 根本不敢想象,这是战事还未结束时应该举办的宴会。 好几名衣衫轻薄的舞女,随着鼓乐之声,翩翩起舞。 李无攸低着头,用余光环视了一圈。 看到了面色难看,但又不得不举着酒杯的陆义居。 也看到了好几个极尽谄媚的富家子弟。 还有穿着官服的大大小小的县衙官员。 以及坐在主位上,那个穿着金线蓝衣的道门弟子。 “这两个人是……?”道门弟子看到李无攸和猴王,挑了挑眉。 坐在宴席上的典史出声道,“这两位是今日镇守西城门的功臣。” “正是他们拿下了巫神教的三名筑基修士,才保全了西城门。” 陪坐在道门弟子旁的陆义居,示意他们二人落座。 就在这时,陪坐席间的那几个富家子弟中,有人出言讥笑道, “我等皆知,东城门的巫神教修士,乃是两名筑基九阶修士。” “而西城门的巫神教修士,不过只是筑基七阶。” “两人联手拿下三人,不足为道也。” 一名杨家子弟赞同道,“不错,王公子轻松拿下筑基九阶修士,才是今日铜川县大获全胜的关键。” 这番话说出来,席间不少人面色微变。 但坐在主位上的道门弟子却是大为受用,满意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杨家子弟继续说道,“这两人不仅姗姗来迟,而且仪容不整,明显是对王公子,对县令大人的不尊重。” “此二人根本不配我等为伍,还是速速驱赶出去为好。” “而且必须要惩戒一二!” 典史当即就要开口反驳,被陆义居拦住了。 陆义居看向那杨家子弟,微微眯起双眼,“怎么?今日这宴席,是以你杨家为尊?” “还是说你杨家能做得了火灵宗的主,亦或是做得了本官的主?” 此话一出,宴席上的气氛瞬间一滞。 那杨家子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赶忙站起身告罪。 道门弟子示意杨家子弟坐下,然后朝李无攸和猴王说道,“既然都是共抗巫神教叛军之人,那便入席吧。” 杨家子弟当即奉上一记马屁,“不愧是王公子,虚怀若谷,平易近人,真乃我等表率。” “是小人眼光狭窄了。” “王公子,小的敬您一杯……” 李无攸和猴王对视了一眼,落座到末席。 今天这晚宴,真的是让人难受的紧。 吃点东西过去混过去就算了。 谁知,那杨家子弟又整起了幺蛾子,“你二人是怎么回事?” “王公子让你们入席,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下了?” “难道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了?” “当真是贱皮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能和王公子同席而坐,你们上辈子得积了多大的福分?” 陆义居的眉眼间,怒气升腾。 却偏偏碍于道门弟子在场,又不能直接发火,要不然光凭杨家子弟的这些话,他非把杨家从上到下整治一遍不可。 道门弟子对杨家的这番话颇为受用,大方地摆了摆手,“无妨,今日既是宴饮,自当尽兴,无需拘束。” “喝酒,喝酒……” 一场宴会下来,李无攸全程都在埋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起来。 等到宴会结束,向陆义居抱了抱拳,“还请大人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说完,就和猴王离去。 这地方,明显就不是善地,掺和进去,绝对没好果子吃。 还是远远避开,安安心心修炼的好。 原本还想见识一下道门弟子的风采,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还没长大的草包。 巫神教的筑基修士虽然已经没了威胁,但养印境修士还在,就开始迫不及待享乐。 被人吹捧几句,就找不着北。 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罢了,只要不影响自己拿好处就行。 在他们临走前, 还能听到里面道门弟子抱着舞姬大笑的声音。 “那个一直在聒噪的杨家子弟叫什么名?”回去的路上,李无攸问在旁边引路的狱卒。 狱卒当即看了过来,劝阻道,“李爷,您可千万别冲动。” “冲动?我冲动什么?”李无攸诧异道。 狱卒说道,“李爷,我知道,您肯定是想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毕竟,连典史大人都差点被您捏死。” “但现在不合适,真要闹了人命,县令大人那里不好交待。” 李无攸扯了扯嘴角,“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结果竟看到猴王也在点头,大感荒唐,“我李无攸难道是那种小肚鸡肠,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的莽夫?” 猴王和狱卒都没说话。 李无攸直接呵呵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我就是想问个名字,总不能一直都那个家伙这个东西的称呼吧?” 狱卒还是不相信李无攸的自白,但还是压低声音告诉了李无攸, “李爷,这事儿吧,您自个儿斟酌,反正别冲动。” “今天参加宴席的,都是杨家人。” “那个一直说话的,名叫杨明宝。” “至于道门弟子,好像叫王轩,隐隐听县令大人检查道门身份玉册时,说过一嘴。” 李无攸点了点头,“我又没问道门弟子的名字。” 狱卒笑了笑,“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这种时候动手不明智,等风头过去了再说。”猴王劝道,“而且道门弟子绝对不能碰,要不然就要惹出大麻烦。” 对于他们的不信任,李无攸表示这是对他最大的误解,“我真是……” “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练功。” 西城门, 李无攸在一众重刑犯的敬畏目光下,走进了城门楼的一个房间里,开始闭目凝神。 紫金混元塔外,悬浮着今日修出的四十一点混元灵光,李无攸大手一挥,将混元灵光尽数投入星空祖神的虚影之中。 铜川县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外部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养印境修士。 他必须要尽快突破,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丹田中,第九颗星辰,已经隐隐出现了影子。 明日再修炼一天,便能真正迈入筑基九阶。 这几日,又是圆满秘纹浮雕,还有新得的三门大成武功,积累混元灵光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今天体内暴涨的力量远超往常。 李无攸甚至一下子有点吃不消,全身的肌肉筋骨,都在这股庞大力量的冲刷下,微微颤抖。 一直到后半夜,才将这股暴涨的力量,纳为己用。 …… 本以为巫神教叛军,在失去了四名筑基境修士后,会开始收缩撤退。 结果,万万没想到,次日清晨, 新的巫神教叛军,正在源源不断从南方汇聚而来,将铜川县里里外外为了个水泄不通。 战旗飘飘,烟尘滚滚,声势震天。 本已经有所松懈的铜川县城,再次陷入了围城之危。 第15章:月光下破碎的明珠 李无攸站在城头向下看,巫神教叛军的数量,比昨日见到的还要多。 “这是怎么回事?” “进攻一座小小县城,怎么会动用这么多兵力?” 猴王站到了他的身旁,“说明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铜川……” “不过,只要没有修士,铜川县就不会太危险。” “今天又要有活干了。” 李无攸不禁想起昨天,那三个筑基修士口中说的南山道观。 叛军的两个将军,都去找南山道观的麻烦…… 会不会那里,才是巫神教叛军的目标? 当清晨的战鼓擂动。 下方的巫神教叛军,再次开始攻城。 李无攸抓起精铁长棍,和猴王一起,跃下了城墙。 面对筑基修士,还需要动用全力速战速决,以防发生变故。 但是面对普通士兵,他们只需要略微出手,便已超出了普通人承受的极限。 几十名普通叛军士兵扛着攻城锤,想要撞开城门。 但是完全没有昨日三个筑基修士使用的那般顺畅,李无攸将攻城锤砸成了数段,随后就冲进了叛军敌群。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万斤巨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 一棍子下去,连战马都要被砸的四分五裂。 触之即伤,磕之即死。 在没有遇到同层次的对手之前,只要体力尚未耗尽,完全就是战场上的无敌杀器。 李无攸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整个人仿佛泡在了鲜血里。 经历了杀戮,身上的凶悍野性,再也不只是流于表面,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一般。 他并没有刻意下死手,只是巫神教叛军的实力太弱,随意挥舞精铁长棍,便足以杀死任何一个普通人。 猛虎不会因为羊群太弱,而放弃捕猎。 战争厮杀,生死相向,他又怎能不出手? 李无攸本以为自己会出现不适乃至恐惧。 但长久以来吸收两大祖神的传承,那种俯瞰世间一切的无上霸道,早已悄然渗入了他的内心。 因杀戮而起的负面情绪,很快就化作了强势凶悍的养分。 经历了半个多时辰的冲杀,李无攸退回城墙修整。 西城门的战局基本稳定。 缺少筑基修士压阵,他和猴王在战阵中横冲直撞,直接将巫神教叛军的冲锋势头压了下去。 临近中午,眼见西城门的攻势逐渐衰减,李无攸吃了饭,便钻回了城门楼里,开始今天的练功。 期间,有人送了晚饭。 等到他全部练完,已经是深夜。 他没有耽搁,将四十一点混元灵光,尽数送入星空祖神虚影。 丹田之中, 第九颗本命星辰带着巨大的引力,在黑暗中旋转出现。 并且迅速被另外八颗本命星辰组成的星系捕获,成为了这座小型星系中的一员。 筑基九阶! 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犹如太阳般雄浑狂暴霸烈的星辰伟力,在这座星系间涤荡,并且迅速向周身百骸蔓延。 盘膝坐地的李无攸,全身的肌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这股星辰伟力的冲刷。 血肉好似钢筋一般,历经千锤百炼,肉身中的杂质被一点一滴捶打出来。 甚至就连骨髓也在淬炼。 李无攸身上,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仿佛一头史前猛虎趴伏在地,即将睁开双眼。 当九颗本命星辰组成的星系彻底成型。 星空祖神的虚影中,一颗流星划破虚空,坠入李无攸的脑海之中。 李无攸的身形猛然一震,双目无意识睁开,那漆黑的瞳孔中,出现了一座缓慢运转的星系。 《虚空天陨》! 李无攸张开手掌,丹田中的本命星辰,悄然映照在掌心。 下一刻,一股庞大的引力,仿佛太阳风暴般骤然爆发。 在他身周一丈之内的所有东西,碗筷、铁棍,还有剩菜骨头渣……迅速向他飞来。 李无攸吓得立刻收起映照虚影,起身避开。 城门楼里顿时一片狼藉。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又瞅了瞅自己的手掌,眼中满是惊奇与兴奋。 李无攸赶紧迅速坐下,开始琢磨起《虚空天陨》。 这是来自于星空祖神的传承,有近乎无穷的挖掘潜力,绝非外界那些功法能比。 “以本命星辰构成的星系为核心,将星系映照现实,操控星辰引力……练至巅峰,可将虚空吞噬,好似天陨地陷。” 李无攸参照祖神传承,开始尝试使用《虚空天陨》。 掌心处,一颗又一颗本命星辰的映照虚影出现,那股引力开始迅速增强。 不过引力覆盖范围,始终保持在方圆一丈之内。 当第九颗星辰虚引,出现在掌心时,引力达到极限。 地面上本来不清晰的裂缝,开始迅速扩张开来,一些细小的碎石飞速激射而来。 极限引力,和自身的力量相差无几。 李无攸五指律动,星辰虚影好似在指间旋转,散发着无处不在的引力。 他凌空抓向地面上的铁棍,地面上七八十斤的精铁长棍,瞬间拔地而起,朝李无攸急速掠来。 若是抓不住,李无攸的手都有可能被直接洞穿。 这股引力瞬间爆发出的力量,绝对达到了万斤之力。 他抓住精铁铲棍,星辰虚影顺着手掌,流淌到精铁铲棍之上。 精铁长棍上,竟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引力,地面上的碎石,好像子弹一样,咻咻射向精铁长棍,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方圆一丈范围内,星辰虚影不局限于自身,但必须要和身体触碰才行。 越是尝试,李无攸对《虚空天陨》的强悍,便领悟的越发深刻。 引力大小、引力爆发的位置,以及引力辐散的范围,每一丁点变化,都会极大影响战局。 《虚空天陨》,堪称无敌战法! 一直到东方渐白,李无攸才从西城门楼里走出。 就像是得到了有趣的玩具,让他终夜沉迷乐此不疲。 即便现在,他的指间也有星辰虚影旋转。 虽然得到了功法,但要想灵活掌控,只有刻苦修炼才是正途。 李无攸神清气爽地深吸一口气,走上城墙,却发现,西城墙上的气氛有点奇怪。 “这是怎么了?昨天下午不是还欢呼打了胜仗吗?”李无攸问一旁的陈蛮牛,“怎么今天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陈蛮牛见到李无攸,赶紧微微躬身表示恭敬,而后回答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道门弟子?” “道门弟子?”李无攸诧异道,“那种人物,和咱们也搭不上关系吧?” 陈蛮牛撇了撇嘴,“李爷,您是没听到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昨个儿,是李爷和猴王在城下,杀的巫神教叛军溃不成军,当居首功……剩下的西城墙,也是咱拼死拼活守下来的吧?” “可是城里流传,昨日守城的最大功臣,是那位道门弟子。” “就连西城门的功劳,都被那群狗腿子说成了,是因为慑于道门威严,巫神教叛军才会溃败的如此迅速。” 陈蛮牛语气中带着不忿,“东城门兴许是那道门弟子的功劳,可西城门,他连来都没来过。” “这里的每一块城墙,都是咱流血流汗拼命守下来的,多少人死在了这里,关那家伙什么事?” “结果现在倒好,城里有不少人,真以为咱们没出力,纯靠道门弟子,才守住了西城门。” “好多人心里不痛快,不只是咱们重刑狱的弟兄,官府典史那边也一样。” “功劳哪有这么抢的?” 李无攸拍了拍陈蛮牛的肩膀说道, “道门弟子抢功劳,跟我们没关系。” “县老爷答应大家伙的,不会不认账。” “别因为那劳什子功劳,去招惹道门弟子。” “那是真正的大人物,要是对付咱们,可就危险了。” “跟大家伙都说说,拿到好处就行,千万别去争一时之气,再惹出什么大麻烦。” 陈蛮牛点了点头,赶紧下去传话了。 李无攸走到城墙头,猴王瞟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真不在意?” 李无攸耸了耸肩,“哪能啊?” “咱们拼死拼活守的城,结果被旁人三言两语抢了功,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照他这么说,守城身死的士兵,不都白死了?” 他长舒一口气, “但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那好大喜功的家伙,拎出来收拾一顿吧?” “万一再惹出道门,就咱这种小身板,不纯纯找死?” “退一步,忍一忍,道门弟子又不可能一直逗留在铜川。” 猴王看了一眼李无攸,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好像……说话的底气更足,声音也更厚重了? 早饭准时送了上来。 今天巫神教叛军的进攻,比昨天稍微弱了些。 李无攸和猴王在西城门口,冲杀了一个时辰,摧毁巫神教的重型攻城工具后,就回到了城墙上。 他照例在城门楼里练功,不想因为外界的事情,影响自己变强的脚步。 今天在西城门厮杀,《虚空天陨》仅仅只是牛刀小试,但取得的战果让他大为惊喜。 如此战法,可称无敌!可为至尊! 不愧是星空祖神的传承战法! 难以置信的强。 对《虚空天陨》的使用,原本只是在脑海中构想。 真正战斗起来才发现,一丁点引力的变化,影响到敌人的重心,在厮杀中,便足以分出生死。 除了基础的练功之外,对《虚空天陨》的修炼,要更加重视才行! …… 今天,城里对道门弟子王轩的吹捧传诵更甚。 杨家更是把王轩说成了是铜川的救世主。 可,明明今天的守城战,王轩连城墙都没上去,一直在杨家的醉杨柳酒楼待着。 知道情况的陆义居,强忍下心头的怒气,并未开口。 他虽然是朝廷命官,但也不想轻易得罪道门。 但他万万没想到。 原先因粮仓之事,被打压的杨家,好像找到了新的靠山,极尽谄媚之能事。 王轩在醉杨柳里的日子,简直是荒唐至极。 每日饮酒作乐,杨家招来的舞女,任其糟践,甚至每天都要换一批新的。 王轩在醉杨柳里乐不思蜀。 而在县城里,道门王公子镇守铜川县的威名,被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像有道门王公子在,巫神教叛军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甚至有一些声音开始在暗地里流传,说县令守城不力,以权谋私。 如果县令有道门王公子一半的能力,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这样的言论,一开始根本无人相信,陆义居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奋勇杀敌,多少人都看在眼里。 但是却抵不住一些人的别有用心,把巫神教叛军攻城以来,县城里发生的破事,全都扣在了陆义居身上。 这让不少百姓失去了判断力,开始质疑县令的公正,转而对道门王公子越发推崇。 醉杨柳中, 杨明宝举起酒杯,对搂着舞女的王轩陪笑道, “王公子放心,用不了多久,整个铜川县只知您王公子的大名,不知有朝廷县令。” 王轩满意地喝了一杯酒,“很好,到时候本公子绝不会忘了你杨家的好处。” 说完,便把自己的整张脸,埋入舞女怀中。 玉液琼浆就乳香,不求长生乐未央。 杨明宝闻言,又是一通马屁奉上。 酒宴正酣,王轩靠在窗边,目光下意识扫过下方街道,眼珠子登时直了。 他一把抓过杨明宝,指向街道上的一个麻衣女子,双目微红,“我要那个女人!” 杨明宝当即点头笑道,“王公子放心,在下今晚就让她来侍奉公子。” “好,好……”王轩哈哈大笑,一把扯下了舞女身上的纱衣。 …… 李无攸对铜川县的涌动暗流,并没有太多关注。 他每天认真守城,刻苦练功,日夜不辍。 不让任何事,影响自己的提升大业。 无论在什么时候,自身的实力才是立足根本。 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但今天,也就是迈入筑基九阶后的第三天的夜晚,他遇到了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 筑基九阶之后,按理说应该是八品养印境。 可是…… 他将这三天修炼出的一百二十三点混元灵光,投入星空祖神虚影。 丹田中,竟然出现了……第十颗本命星辰! “这是什么情况?《古神炼星诀》里,只有大境界划分,对于大境界内的小境界区分,反而没那么细致。” “要不去问问猴王,有没有所谓的筑基十阶?” 李无攸站在夜色下的城墙上,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正准备起身,去猴王那儿旁敲侧击一番。 结果一道纤细身影,踉踉跄跄走上了城墙,不小心摔倒在地。 李无攸上前扶起来人,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苍白俏颜。 “姑……姑娘,大半夜怎么来城墙上了?这里太危险,姑娘还是赶紧回家吧。” 扶着这个女子,李无攸能清晰感受到,女子的身体都在颤抖。 月光下,那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悄无声息的滑落,充满了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女子怔怔地看向李无攸,目光里没有半点神采, “家?我没有家了……我的家,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女子抓着李无攸的手,“你在守城......你是好人吗?” 她的身子瘦弱纤细,根本没什么力气,但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李无攸,想要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李无攸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能看的出,这女子的情况不对,赶忙出言安抚道, “姑娘,我认识县衙的典史,你要是碰上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报官!” “现在的县老爷是个好官,相信官府一定能给你一个公道!” 女子惨然一笑,在月光下,好似一颗破碎的明珠,“公道?真的有公道吗?” “有的,有的……”李无攸扶着女子往典史驻扎的方向走去,“姑娘放心,县老爷肯定能给你讨一个公道。” 他拍了拍典史待的城门楼房间,“典史大人,快醒醒,我这里遇到点事儿。” 很快,一身甲胄的典史,从拥挤的房间里走出来,“这是……?” 他看到女子这番模样,当即皱着眉头看向李无攸,“李无攸,我刚觉得你是条汉子,你这又准备干什么?强抢民女!?” 李无攸被看的心里直发毛,赶紧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典史闻言,眉头紧皱,朝城门楼里吼了一声,“赶紧出来几个人,随我去找县令大人。” 说完朝李无攸抱拳行了行礼,“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李无攸点了点头,对哭的几乎晕厥的女子,轻声说道,“姑娘,你跟着这位典史大人,他会带你去找县老爷。” “县老爷肯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女子怔怔点头,抬起头看向李无攸。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不谙世事的清澈,心如死灰的灰败,还有一抹不愿离去的恳求。 她下意识抓住李无攸,好像这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无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心都要碎了。 女子跟着典史走了,临走前,看了李无攸最后一眼。 李无攸目送几人离去,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准备去找猴王。 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希望县老爷,能给这位姑娘讨回公道吧。 然而,几声疾呼,还有一声沉闷的坠地声,让李无攸陡然顿住了脚步。 他的心顿时狠狠揪起,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16章:无法无天 西城墙下, 陆义居面色铁青地放下白布。 一旁的李无攸,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地上溅出去的血迹,便收回了目光。 哪怕这几天杀了那么多叛军,但他却仍然不敢去看女子的尸身。 女子最后那一眼回眸,好似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抹除不掉。 他不愿让这残酷的现实,破坏女子在他心中的美丽形象。 可是,不去看,就行了吗? 李无攸心中好似有惊涛骇浪翻腾,但表面依旧看起来颇为平静,靠在城墙上,等待官府衙役的调查结果。 “死者……张雯月。” “刚刚手底下的兄弟去了张家……”官府快班班头磕磕绊绊地说道,“发……发现……” “发现什么了!?”嫉恶如仇的典史上前,一把抓住班头的衣领,“你倒是快说啊。” 快班班头都快要哭了, “张……张家门锁紧闭,待小人冲进去后,张家人已经都死了,仵作说,死了没超过两个时辰。” 轰隆! 仿佛有一道雷霆,狠狠劈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头。 她的家人……都死了!? “嘭!” 陆义居一巴掌拍在城门上,狠声道,“查,给我去查!”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铜川县,如此丧尽天良!” “一个犯人都不要放过!” 西城门,陷入了可怕的压抑中。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了。 原本窝在城墙角落休息的守军,此时都被惊醒了,一个个探着脑袋往这里看。 猴王站在李无攸身旁,“你现在心绪不宁啊……听说这名女子,第一个找到的是你?” 李无攸沉默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等县令审理的结果吧。”猴王双臂抱胸,靠在城墙上,看向夜空,“真是丧尽天良。” 西城门的空气里,似乎增添了一丝哀叹。 越来越多的官府衙役汇聚过来,等候陆义居的命令。 陆义居一身暗红戎装,双目赤红,发丝散乱,早已不复之前的相貌堂堂,刚正凌厉。 此时的他,浑身煞气腾腾,就像是从血海里走出的煞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每一息都极为难熬。 半个时辰后,快班班头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启禀大人,事情查清楚了。” 陆义居直起身,冷声道,“仔细说。” 快班班头咽了咽喉咙,“张雯月是被杨明宝手下迷晕强行带走。” “张家人上前阻止,结果被打成了重伤,惨死家中。” “杨明宝手下带张雯月去了什么地方?”陆义居双眼微微眯起,流露出危险的神色。 “醉杨柳。”快班班头如实说道。 陆义居牙龈紧咬,嘴角抽动,双拳死死紧握,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暴怒,“可有人证物证?” 快班班头道,“物证尚未发现,但人证却有不少,张家邻里,还有醉杨柳附近的人家,都能作证。” “好,很好!”陆义居的声音几乎从齿缝中溢出,“杨明宝……你怎么敢!?” “廖典史!”他大喝一声,“立刻前去醉杨柳,捉拿杨明宝归案。” 典史立刻拱手领命,带着上百名弓箭手,气势汹汹前往醉杨柳。 此时,清晨未至,天色漆黑。 火把的火光在西城门摇晃。 陆义居命人找来一副薄棺,收敛张雯月尸身。 如今城中伤亡不小,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棺材,已经殊为不易。 西城门重重关上。 陆义居命人抬着棺材,往县衙走。 他单独找到了李无攸,“我去处理此事,东城门先拜托你了。” 李无攸点了点头,“放心,只要没有养印境出现,东城门绝不会失守。” “但我有一个要求。” 陆义居看过来,“你说。” “我想为张姑娘,要一个公平!”李无攸说道,“此事涉及到杨家,那就很可能会牵扯到那位道门弟子……” “希望大人能给张姑娘做主。” 陆义居郑重点头,“我定会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李无攸朝陆义居抱了抱拳。 …… 张家灭门惨案,迅速在铜川县传开。 从西城门,再到张家附近的巷子。 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 杨家强抢张家闺女,打伤张女父母,导致其父母重伤不治,惨死家中。 后张女不堪受辱,于西城墙纵身跃下,自尽身亡。 黑暗的夜色下,铜川县里的火光越来越盛。 “为什么会这样?” “巫神教叛军还在城外,杨家怎么敢如此嚣张跋扈?” “不是说道门王公子在杨家做客吗?王公子怎么允许杨家做这种事?” “唉……谁知道呢?” 百姓们得知张家惨案,没有一个不摇头叹息。 杨家在铜川县,本就是两大家族之一,如今还和道门王公子搭上了关系。 官府还能管得了吗? 张家人恐怕要白白被害了。 醉杨柳, 还在醉梦中的杨明宝,被手下的小厮喊醒, “少爷,少爷……出大事了!” 杨明宝被喊醒,皱着眉头一巴掌扇过去,“聒噪,没看到本少爷还在睡觉吗?” 小厮赶紧低头哈腰解释道,“少爷,真出大事了。” 杨明宝摆了摆手,“你说说看,有什么大事,能比少爷休息还重要?” 小厮急忙道,“官府的人正在往醉杨柳赶来,说要抓少爷去县衙问话。” “是县老爷亲自下的命令。” 杨明宝闻言登时一个激灵,“到底怎么回事?县令为什么要抓我去问话?” 小厮说道,“是张家的事。” “张女去西城楼跳下去自尽了,张家人也死了。” “县老爷这才派人过来。” 杨明宝瞪大双眼,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我让你们去把张家女儿带回来,你们难道没给银子?” 小厮也是急的头冒汗,“给了,一百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刚好,但他们那些狗东西竟然不要。” “但谁知道下面人手底下没个轻重,把张家爹娘打成重伤。” “张家女儿也是烈的很,清醒后直接去西城墙那儿自尽……” 杨明宝听得心里头直冒火,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一帮狗奴才,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要是扰了王公子的兴致,你们几个掉脑袋都是轻的。” “不行,我得去找王公子说一声,那新来的县令脑子缺根筋,万一要公事公办,可就麻烦了。” 他急忙穿好衣服,往三楼雅间走去。 杨明宝抱着极其忐忑的心情,敲响了三楼雅间的门。 没想到王轩还没睡,雅间里还传来女子的求饶声。 杨明宝咽了咽口水,不愧是修士,这体格就是猛。 不多时,一个衣衫不整,还露出粉嫩肌肤的舞女,打开房门。 王轩随意披着一件袍子,看向杨明宝,稍显不悦,“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么晚还要来找我?” 杨明宝压下心头的杂念,诚惶诚恐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轩听了,随意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不算大事,我自会为你解决。” 说着,他让舞女替他更衣。 不多时,醉杨柳下,廖典史带着上百名弓箭手来到此地。 “杨明宝,快点出来。” “县令大人召你前去问话!” 廖典史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四周的百姓透过窗户门缝往外看。 想要看看官府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不愧是陆县令,竟然真的敢对杨家下手,这比之前的县老爷强多了。” 不少百姓,看到官府直接对杨家问罪,不禁心潮澎湃。 这在以往,想都不敢想。 以前,官府和陈、杨两家,一直走得很近。 像现在这样刀兵相向的场景,这辈子都没见过。 真是开了眼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醉杨柳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仅杨明宝没出现,就连手下的小厮都没露过面。 廖典史举起右手,“弓箭手准备……火油准备!” 他冲着醉杨柳再次喊道,“杨明宝,你别想逃。” “乖乖受缚,去衙门接受问话,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数三声,要是再不出来束手就擒,我就放箭了。” 这时,三楼雅间的窗户被推开,王轩靠在窗边,看向下面的廖典史, “怎么?你想对我放箭?” 淡淡的声音,却蕴含着筑基修士的威严与气势。 “谁给你的胆子?滚!” 说罢,直接关上了窗户,丝毫不给廖典史面子。 醉杨柳下, 廖典史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他的眼中怒火中烧,可是他却迟迟不敢下命令。 果然牵扯到了道门弟子。 这件事麻烦了。 在大夏,宁可得罪官府,不能得罪道门。 这是金科玉律。 现在王轩明显是要保杨明宝,这该怎么办? 廖典史不敢做这个决定,招来一个衙役,“快去将此地情况告知大人,请大人做主。” 衙役迅速离去。 围观的百姓眼见这番景象,无奈摇头道,“有那位道门弟子插手,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官府可管不到道门,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 也有些人看的牙痒痒, “奶奶的,官府咋这么软骨头呢?被当众怒骂,连个屁都不敢放,真特娘的憋屈。” “就这样,还审个屁的案子?” “你可闭嘴吧,没看到那是道门弟子吗?就算是县令大人过来,又有什么用?” “他难不成还敢把道门弟子也抓进大牢?” “张家人算是白死了……” 铜川百姓基本上都死心了。 有道门弟子出面,即便是这种灭门惨案,大概率也只能不了了之。 在他们的认识里,此事极为正常。 道门代表了高高在上,代表了超然物外。 官府还想管道门? 简直就是做梦! 不知道就连当朝皇帝,都是道门傀儡吗? 县衙, 陆义居听到衙役的汇报,心中怒火蹭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果然有那个道门弟子在撑腰,否则杨明宝不可能如此嚣张。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的真正主谋,不是杨明宝,而是道门弟子……王轩! 陆义居看了一眼张雯月的棺木,狠狠一咬牙,“来人,随我去醉杨柳!” 他又点了一百名弓箭手,剩下的全部遣回去守城。 一刻钟后,陆义居率领弓箭手来到醉杨柳楼下。 廖典史迅速上前,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陆义居面色肃然,凝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在外等候。 自己则大步往醉杨柳里走。 廖典史赶忙上前,劝阻道,“大人,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冲动。” “您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陆义居摆了摆手,阻止廖典史继续往下说,“你们在外守着就是。” “我就不信了,在铜川县,还有人敢对本官出手!” 说罢,一步跨进了醉杨柳的大门。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他们看到陆义居一个人走进醉杨柳,不禁议论了起来。 “快看快看,县老爷一个人进酒楼了。” “难道他真的敢管那位道门王公子?” “这不可能吧?那可是道门啊,要是惹怒了道门,顷刻间就能覆灭一县之地。” “说不定是沆瀣一气,进去之后商量怎么尽快把事情糊弄过去。”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陆县令来铜川县这段时间,做了多少事?我相信陆县令。” “不是说他来县城后,做了不少腌臜事吗?” “你动点脑子吧?不要人云亦云,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 百姓们议论纷纷之际,陆义居在衣不蔽体的舞女的引路下,走进了三楼雅间。 甫一进入雅间,陆义居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 杨明宝,果然在这里。 陆义居朝王轩抱拳行了一礼,而后说道,“王公子,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要带杨明宝去一趟县衙。” “还请公子不要阻拦。” 王轩笑着喝了一口酒,“阻拦?我阻拦什么?杨明宝的确做错了事。” “做错事,就要认罚。” 他朝一旁正襟危坐的杨明宝招了招手,“来,向陆县令敬杯酒,赔个礼,这事就算过去了。” 杨明宝闻言赶紧端起酒杯,朝陆义居说道, “陆县令,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是手底下人没做好,我向您赔罪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罢,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陆义居的脸色奇差无比,“事关张家三条人命,杨明宝,你莫不是以为这儿戏一样的喝酒赔礼,就能把三条人命蒙混过去吧?” “跟我去县衙归案,否则立斩不赦!” 此话一出,雅间的气氛瞬间一滞。 杨明宝面色尴尬,看向王轩。 王轩的脸挂不住了,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他推开怀里的舞女,看向陆义居, “陆县令,你当真要如此?” 陆义居后背挺直如松,右手搭上斜跨的刀柄,“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 “杨明宝与张家三口灭门惨案有关,必须要随本官回去问话!” “法不容情!” “嘭!”王轩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桌案瞬间四分五裂,他手里的酒杯更是碎成了齑粉。 王轩盯着陆义居,“陆县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让杨明宝给你喝酒赔罪,已经是给了你面子。” “再这么纠缠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义居寸步不让,和王轩对视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杨明宝与张家灭门惨案有关,必须接受问话!” 雅间里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吓得舞女和杨明宝连喘气都屏住了,生怕惹来两人的注意。 王轩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陆义居的话,简直就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找死! 他眼中有精光流转,“好一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陆县令准备把我也抓进去吗?” 陆义居刚准备说话,王轩却猛地站起身,把一旁的另一张桌案一脚踩碎。 然后继续狠狠跺脚,直到桌案碎成了木屑子,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眼中透露着癫狂,“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资格,敢在本道爷面前站着?还敢蹬鼻子上脸,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道爷我给你台阶,你不仅不感恩戴德,还敢跟道爷顶嘴,是不是道爷给你脸了?” 王轩恶狠狠地看向陆义居,“那张家女儿,我要的。” “你要不要把我也抓进大牢,判一个秋后问斩?” “一帮贱皮子,你是,那个贱女人也是!” “为什么就不能像条狗一样,乖乖听本道爷的话?” 王轩抓起酒壶,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他满身酒气,走到陆义居身前,伸手啪啪拍打着陆义居的脸, “怎么?不高兴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也让本道爷不高兴了?” “要是没有我,这铜川县早就没了。” “我玩一两个女人怎么了?我玩弄她们,那是她们的荣幸!” “你身为铜川县令,不仅不识好歹,反而还当着我的面问罪。” “你这贱皮子,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陆义居面色铁青,心中的怒火,几乎快把他烧成灰。 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猛然爆喝道,“够了!” “王轩,杨明宝,随我去县衙,接受审问!” 说话间,陆义居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直接拔刀出鞘,指向王轩和杨明宝。 王轩也是怒极而笑,“好一个刚正不阿陆县令,今天本道爷就成全你。” “好让你知道,实力才是真正的强权!” 话音未落,便朝陆义居扑了上去。 陆义居立刻挺身而上,手中长刀朝王轩四肢划去。 宽敞的雅间,立刻变得拥挤。 陆义居和王轩战到一处。 他的长刀,杀气如潮,连绵不绝。 可王轩则是光靠一柄软剑,便占据了上风。 双方的修为境界相差两阶,光力量就相差两千斤。 而且王轩的剑法,同样精妙无比。 仅仅只过了三十招,陆义居就被王轩一脚踹在胸口,砸碎雅间窗户,倒飞出了醉杨柳。 杨明宝看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紧张地询问道,“王公子,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王轩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怕什么?” “这铜川县一个高手都没有,有我在,保你无事!” “最好那贱皮子也死了,到时候我支持你接替县令的位子。” …… 陆义居被守在下面的廖典史接住,口吐鲜血,气息萎靡,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快去叫郎中,快去叫郎中!”廖典史急忙大喊,背起陆义居往县衙跑去。 醉杨柳下,一片混乱。 此番景象,落入周围百姓的视线,惊得所有人心神震颤。 县老爷被打成重伤!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肯定是道门弟子出手了,整个铜川县,只有他能胜过县令大人!” “奇耻大辱啊,道门弟子怎么敢如此猖狂?不是有很多人说他守住了铜川县吗?怎会对陆县令下如此狠手!?” “陆县令是好官,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混乱、焦躁、愤怒,不安…… 醉杨柳附近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百姓,看向醉杨柳酒楼,眼神里满是惊惧与愤慨。 …… 李无攸正坐在东城墙头上,等待清晨降临。 可他不仅没等到叛军攻城,反而先等到了县老爷被打成重伤昏迷的消息。 看了一眼依旧黑暗的天空,李无攸一把抓起身边的精铁长棍,身披夜色,朝县衙大步走去。 第17章:李无攸的规矩 县衙, 陆义居被郎中扎了几针,心中郁结的火气被疏通,这才悠悠转醒。 但想要立刻生龙活虎,已经是奢望。 王轩的最后一脚,已经伤到内腑,如今就连呼吸都变得疼痛难捱。 郎中又为陆义居包扎好,多叮嘱了几句, “大人要好好修养,否则很容易留下病根。” “小的回去再给大人抓几副药,大人到时候千万记得喝。” 陆义居躺在床上,脑海中还回想着,王轩那不可一世不把人当人的模样,双拳不禁紧紧握起。 就连掌心渗出鲜血,也没察觉。 “所以我说,你这种人就容易吃亏,凡事太讲规矩。”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抓人就抓人,会不会想点其他招?虚与委蛇搞偷袭会不会?泻药春药鹤顶红知不知道?”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撕破脸,正面硬刚,真给你能的。” 陆义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不是在守城门吗?这时候过来做什么?赶紧回去守城。”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咳……” 因为说的太急,内腑受到牵扯,陆义居忍不住咳嗽出声,这下子又触动伤势,当即疼的头冒虚汗,脸色苍白。 一只手伸过来,把陆义居又按了回去,“行了,你现在这样子,就别急躁了。” 李无攸拎着精铁棍,站在床边,“大体事情我听廖典史说了,不如你跟我说说,在醉杨柳里发生了什么?” 陆义居扭过头,闷声道,“本官答应你的事,定然会做到,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有罪之人,逃脱律法制裁!” “啧啧啧……”李无攸轻笑着摇摇头,“看来县老爷还是个爱面子的人。” “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丑事?” “问题是现在几乎全县人都知道,陆县令去抓杨明宝,结果被打出了醉杨柳。” 李无攸微微俯下身,“县老爷,实力代表了一切,您说的律法,真能让那些狗东西,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你……”陆义居盯向李无攸,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 “李无攸,你先回去守城,天色眼看就要转亮,巫神教叛军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守住铜川才是重中之重。” “我向你保证,张家一案绝不会结束。王轩和杨明宝,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无攸直起身,“你先告诉我,张姑娘的事,是不是那个王轩做的?” 陆义居转过头,“此事与你无关,本官会处理……” 李无攸呵呵笑了一声,“懂了……”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陆义居急忙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你要去哪儿?求求你,先去东城门守城,行不行?” “张家的事,是本官的职责,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 “嘭!”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李无攸一巴掌拍碎了桌子,“你的职责?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张姑娘的事,仅仅只是你的事?” 他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压抑着心中源源不断升起的凶戾,转过身指着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说道, “张姑娘最后看我的眼神,一直刻在这里,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她!” “我知道这事跟我没关系,我跟她也只有一面之缘。” “但特码的……特码的这脑袋不受老子控制,你知道吗?” 话音未落,李无攸转身走向门外, “既然你的律法做不成这件事,那就按照我的规矩去办。”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 李无攸走出房间,朝守在外面的廖典史,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做?”廖典史冲着李无攸的背影问道。 李无攸顿住脚步,“你先去东城门守城。” 说着,把手里的精铁棍扔了过去,“帮我带过去。” 廖典史微微一愣,接过精铁长棍,很快目光中露出惊喜之色,“好。” 李无攸离开县衙,朝醉杨柳走去。 他撕下身上的一块黑布,裹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夜,成为了他最完美的伪装。 …… 醉杨柳, 三楼雅间, 杨明宝正在向王轩敬酒,“王公子不愧是道门高足,修为高深,那陆义居在王公子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小的敬王公子一杯。” 王轩兴趣乏乏,但还是提了一杯。 杨明宝见其兴致不高,遂继续开口道,“明日,小的再为王公子寻一批舞女,保证让王公子玩的尽兴。” 王轩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你有心了。” “来,喝酒!” 雅间内,很快又是觥筹交错,丝竹靡靡。 然而,这样的享乐盛景,很快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一名蒙面黑衣男子,踩碎了屋顶,落到雅间内。 雅间内的舞女歌伎,吓得花枝乱颤,花容失色。 李无攸扫了一眼这雅间里的舞女歌伎,不禁咂咂嘴,“一个筑基境修士,就敢如此享受,怪不得你今天要有血光之灾。” 有一说一,这些舞女歌伎的水准,不亚于前世的那些明星,而且扮相,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只不过,这些在李无攸看来,只觉得俗不可耐。 今天王轩很生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来搅乱他的兴致,这让他的手直发痒,恨不得手撕了来人。 杨明宝直接跳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竟敢冲撞王公子,找死!” “来人!快来人!” 没过多久,数十名杨家小厮冲了上来,把李无攸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无攸一动不动,等这些人全部到齐之后,才慢慢往前走, “本来,你们为了吃口饭,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很正常。” “吃饭嘛,不寒碜。” “但我转念一想,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干嘛还要管你们这帮助纣为虐的杂碎?” “待会儿要是感觉到疼,就多骂骂你们主子。” 话音未落,李无攸一个踏步,直接冲进了人群。 “嘭!” “咔嚓!” …… 好似虎入羊群,李无攸没有直接取人性命,而是将这些小厮的五肢全部打断,然后扔出雅间窗户。 “一个。” “两个。” “……” “别跑,今天谁都跑不掉。” “二十三。” …… 一炷香后, 李无攸把最后一个杨家小厮,打断五肢扔出了窗外。 至于会不会摔死,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给他们留活命的机会,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要是被摔死,只能说明他们运气不好。 杨明宝吓得面色惨白,手脚不听使唤,牙齿都在打架。 这个蒙面黑衣人真的敢动手,而且手段狠辣凶残,根本不是陆县令可以比拟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但这个蒙面黑衣人,明显欺不了。 李无攸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在地面上留下刺目的血迹。 他看向王轩,指了指不停哆嗦的杨明宝,“你是等我先收拾了这个家伙,还是现在就跟我动手?” 王轩的眼中,暴戾之气熊熊燃烧,“你们真该死啊……” “一个两个都来挑衅我,你们知不知道,道门究竟是什么分量?” “就为了一个贱女人,竟敢与本道爷对着干,哪怕把你们杀百遍千遍,也难赎你们的罪!” 他站起身,从腰间抽出软剑, “今天,本道爷要把你凌迟处死,挂在县衙门前,好让这铜川县知道,到底谁才是铜川县的主人……” 然而,还没等他出手,李无攸率先动了。 他欺近王轩身前一丈,右手直接向前抓去,掌心处,十颗星辰虚影,无声运转。 虚空天陨! 一股恐怖的引力,骤然爆发。 刹时间,整座醉杨柳酒楼,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力达万斤的引力,直接将醉杨柳从中间,生生挖去了一丈方圆。 王轩猝不及防之下,连脚下重心都没稳住,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肩膀。 还没等他反抗,只听“咔嚓”一声,王轩拿着软剑的胳膊,就被扭断了。 “啊……” 王轩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聒噪!” “嘭!” 李无攸又是一拳砸在王轩的腹部,把对方胃里的苦水都打了出来,连喊都喊不出声。 “咔嚓!” 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王轩的另一条胳膊也成了麻花。 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涔涔流下。 王轩疼的几乎昏死过去,口中不断发出惨嚎声。 他自从拜入道门之后,在人间行走,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他人的座上宾。 何曾遇到过如此情况? 一个敢对他出手的陆义居,就已经极为罕见了。 结果又蹦出一个,敢直接扭断他胳膊的狠人。 事情的发展,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王轩疼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看向李无攸,歇斯底里地喊着,眼泪鼻涕直流,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对道门弟子出手,上天入地,谁也护不住你!” 王轩踉踉跄跄往后退,鲜血不断从断开的肩膀伤口处汩汩流出,溅了一地。 李无攸步步紧逼,突然大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了王轩的命根子上。 “啊……嗷……” 王轩再次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声,整个人像筛糠一样哆嗦,满头大汗,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在一旁的杨明宝吓得赶紧想要逃跑。 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飞到李无攸手中。 “跑什么呢?杨公子?” 李无攸右脚横扫,直接将杨明宝的两条腿踢断。 杨明宝立刻发出堪比王轩的惨叫声。 平日里锦衣玉食,受人追捧的他们,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 面对痛苦时,比普通人表现的还要不堪。 李无攸把他们的靴子揉成一团,塞进他们各自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 醉杨柳的动静太大了,附近的百姓都被吵了起来。 从杨家小厮围攻李无攸开始,就有不少气得睡不着的百姓,发现了醉杨柳的动静。 当一个又一个杨家小厮被扔下三楼,发出凄惨的哭喊。 百姓们彻底沸腾了。 “好!” “那帮家伙终于遭报应了!” “我就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真特娘的解气!” “谁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少百姓伸着脖子,想看醉杨柳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三楼之上,帘布飘飘,火光摇晃,什么都看不真切。 三楼雅间, 李无攸把王轩和杨明宝扔到地上,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一人先来上一巴掌, “这是替张姑娘抽的。” 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是为张家父母抽的。” …… “这是因为你们抹杀守城弟兄功劳抽的。” …… “陆县令算是个好官,这是为他抽的。” 李无攸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修士王轩,还是普通人杨明宝,都逃不过他的巴掌。 他打的太顺,一不小心多扇了两巴掌。 “呃……谁特么让你们惹的老子心情不好了?” 最后一巴掌,直接打掉了王轩嘴里的靴子。 王轩满嘴都是尘土血污,牙齿掉了大半,他近乎崩溃地嘶吼,“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你要是敢杀我,道门不会放过你的。” “啪。”李无攸一巴掌扇过去,“你特么给老子小点声。” 王轩被扇的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清醒过来之后,立刻换了副嘴脸,爬过来跪到李无攸面前,“这位好汉,求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你要什么?金钱,美女……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 他涕泪纵横,恳求道, “我还能帮您拜入山门,到时候您也是道门弟子,荣华富贵就此享用不尽。” 李无攸嫌他聒噪,又赏了他一巴掌。 “老子还是喜欢你最开始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既然是道门弟子,会不会正印法?” 王轩被打的眼冒金星,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几乎崩溃,“正印法!?” “那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接触的仙道法门,小的只是不起眼的外门弟子,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小的有正印法,您也学不会……” 李无攸一脚踩在王轩的胸口上,慢慢用力,“来,仔细说说。” 王轩惊恐万状,急忙说道,“正印法是仙道之根本,一门正印法就能建立起一座道门。” “又怎么可能谁都学得会?” “想要习得正印法,必须经历道门金策的香火洗礼,才能慢慢入门。” “否则,光有正印法,也没办法修炼。” “小的对天发誓,绝不敢说谎!” “求好汉放我一条生路,小的还有用处,能帮好汉拜入山门……” 李无攸敲了敲王轩的脑袋,“我再问你,筑基境一共有几阶?九阶?还是更多?” 王轩吓得缩着脑袋回答道,“对普通修士而言,只有九阶。” “但我听师兄说过,有些天才人物,会突破九阶的限制,这类修士,在道门中也极为罕见,被称之为破限修士。” “破限修士比普通修士,天赋更高,根基更深,底蕴也远超同辈。” “往后突破也会更加容易。” “每一位破限修士,都会被道门着重培养,位份尊贵!” “好汉爷,饶命啊……” 李无攸拍了拍王轩的脑袋,“来,把你会的功法,都交出来……” 两刻钟后, 李无攸把靴子重新塞回王轩的嘴里。 灵识回归脑海,看到了紫金混元塔前,巅峰《灵蛇剑法》的功法虚影。 直接一记虚空天陨将其撕碎,便又离开了紫金混元塔。 前后没超过两个呼吸,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眨眼。 李无攸睁开双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像大青虫一样蠕动的杨明宝。 杨明宝感受到李无攸的注视,吓得浑身一激灵,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李无攸扯下布条,将两人敲晕后捆成了粽子,一手拎一个,披着夜色跃上屋顶,朝西城门赶去。 然而,他才刚离开二里地,一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猴王!? 第18章:筑基十二阶,《兑离泽火印》 猴王看了一眼李无攸手里拎着的两个人,压低声音吼道, “你疯了吗?杨家人杀了无所谓,可这特么是道门弟子,你怎么敢!?” “你不怕道门有什么手段,到时候把你查出来?” “就因为他们害死了张家三口?” “草!”李无攸像一只炸毛的野猫,“老子傻逼,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心软,行了吧?”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奶奶的,以后我再也不多管闲事!” “但这一次,这个闲事,我管定了!要是不做些什么,我怕这辈子都睡不好觉!” 猴王长叹一声,“县令派人找到我,让我过来拦你,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他让开路,“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尽快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无攸点了点头,在夜色中奔袭的速度越来越快,来到西城门,直接登上重刑狱负责的区域。 猴王早就在这里做了部署。 李无攸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 猴王说道,“趁巫神教叛军攻城前,赶紧把事情办完。” 李无攸“嗯”了一声,登上城墙,在夜色中一跃而下,迅速朝巫神教叛军营地冲去。 夜色下,远远可以看到,巫神教叛军营地的火光正在摇晃。 李无攸好似黑夜中的狼,万斤巨力全力用在奔跑上,速度快到了极点。 哪怕还拎着两个人,眨眼功夫,也能窜出去七八丈。 横穿五里战场,李无攸来到巫神教叛军营地附近,不仅没有减速,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尖利的哨声划破夜色, “敌袭!” “敌袭!” …… 营地箭楼上的叛军士兵高声疾呼。 不少叛军已经开始张弓搭箭,朝李无攸放箭。 巫神教叛军营地很快就乱了起来。 一个个狼狈地从营帐里跑出来,有的连鞋都没穿好,抓着兵器就冲出了营帐。 李无攸举起杨明宝挡在头上,主动去迎接箭矢。 “噗嗤。” “噗嗤。” 箭矢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入耳。 杨明宝在昏迷中,便丢了性命。 至于王轩。 李无攸主动往箭楼靠近,准备迎着箭雨,将王轩扔出去。 这时王轩突然惊醒,他察觉到周围的情况之后,惊恐万状, “好汉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我不能死,真不能死啊……” “我有一个秘密,可以换我的性命!” 李无攸扔掉杨明宝的尸体,“什么秘密?” “龙首南山上有一座南山道观。”王轩急忙说道,“那是曾经陨落的道门,蕴含难以想象的底蕴。” “这是我从古籍里看到的,一定不会出错。” “我可以帮您找到南山道观,东西我都不要,全都您的!” 南山道观。 又是南山道观! 巫神教叛军的将军也是在找南山道观! 李无攸看了一眼满脸谄媚的王轩,勾起嘴角,“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用尽全身力气,将王轩扔向了箭雨。 王轩凄厉的惨叫声,只维持了两个呼吸,便戛然而止。 借着火光,李无攸清晰地看到,王轩瞬间被数十根箭矢贯穿,直接成了刺猬,死的不能再死。 尸体好似一个破布袋子,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无攸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王轩的尸体上冒起一团赤色火焰。 这火焰瞬间膨胀开来,将王轩的尸体,彻底笼罩。 李无攸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不愧是道门。 哪怕只是王轩这种筑基境的外门弟子,道门竟然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手段。 王轩的尸体在火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 随后化作无数火星子随风乱舞,火星子沾到哪儿,哪儿就迅速燃起大火。 眼见火星子竟然朝自己飞来,李无攸扭头就走,往西城门狂奔而去。 所幸这些火星子飞舞的速度并不快,李无攸有惊无险地避开,回到西城门。 和守在这里的猴王点了点头,扯下脸上的黑布,又往东城门赶去。 东方渐白, 李无攸来到东城门,也见到了守在那里等候的廖典史。 廖典史看到李无攸,眼睛顿时一亮,赶紧上前将百炼精铁棍递了上去。 “刚刚杨家人报案,有蒙面黑衣人闯进醉杨柳,偷袭道门弟子和杨明宝。” “县令大人已经命人,全城张贴蒙面黑衣人画像。” “但根据那些杨家小厮的证词,蒙面黑衣人除了手段凶残之外,并无明显特征。” 李无攸接过精铁棍,咂嘴道,“嚯,这蒙面黑衣人够凶的啊。” 廖典史跟着李无攸登上城墙,“可不是,连道门弟子都敢掳走,真是干得漂……胆大包天。” “这世道可真不安稳。”李无攸登上城墙,远处巫神教叛军的营地,已经开始敲响战鼓, “准备守城。” …… 接下来五天, 李无攸便守在了东城门,廖典史照例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只要没有棘手的攻城战事,李无攸就一直窝在房间里练功。 期间, 铜川县关于黑衣蒙面人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道门弟子和杨家公子一齐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十名杨家小厮被废五肢,沦为废物太监。 无论哪个消息,都能让城中百姓津津乐道很久。 快班衙役在城里转了不知多少圈,想要抓捕蒙面黑衣人,却依然一无所获。 醉杨柳酒楼一案,俨然成了一桩悬案。 这一日, 李无攸还在练功, 陆义居找了过来,“这段时间辛苦了。” 李无攸没有停止练拳,“县老爷有何贵干?” “你不是想学正印法吗?我教你。”陆义居说道。 李无攸练完这趟拳,确定修炼出了混元灵光,然后才看过来,“不是说要经过香火洗礼,才能修行吗?” 陆义居点了点头,“不冲突。” “我先把正印法教给你,等你学会了,再去拜入道门。” “到时候得到香火洗礼的机会,别人只能修炼一门正印法,但你却能修炼两门。” “这可是了不得的机缘。” 李无攸看着陆义居,“你是在劝我离开铜川?” 陆义居不置可否,压低了声音,“我不确定王轩所在的火灵宗,还有没有后手。” “万一被火灵宗的人发现,那就危险了。” “反正天下道门又不止一家,你完全可以拜入其他道门,到时候火灵宗门人就算来了铜川,也查不出什么。”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问问看,我在府城有认识的人,可以帮你引荐。” “但能否通过测试,还得靠你自己。” 李无攸挑了挑眉头,“县老爷给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陆义居颇为认真地说道,“你是好人,好人不应该……” 李无攸一听到好人这两个字,就感觉头皮发麻,“停停停……” “首先,好人不长命,我会认为你是在咒我;其次,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住在重刑狱甲字号牢房的悍匪头子!” “至于拜不拜道门,以后再说。” “你先把正印法,还有你会的杂术都教给我,小成的不要,至少也要大成起步。” “另外,你还欠我好几门圆满之境的杂术,可别忘了。” …… 陆义居在东城门楼里待了半天才离开。 李无攸灵识回归脑海,看着紫金混元塔前,多出来的两门巅峰层次的功法虚影,直接扑了上去。 现如今, 他已经掌握了一门圆满层次的《猴王棍》。 三门巅峰层次的杂术,分别是《灵蛇剑法》、《披风刀法》,以及《赶月步》。 还有四门大成武功,十二门小成武功。 若能在一天之内全部练完,将会获得整整五十三点混元灵光。 但修炼时长,便至少要延长到七个半时辰。 这还不包括修炼《古神炼星诀》、《苍天剑经》以及《虚空天陨》的时间。 “五天下来,《古神炼星诀》已经修炼到了筑基十二阶,但依然没到筑基境的尽头。” “但境界越高,修炼古神传承的时间就要越长,否则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越来越强的修为与力量。” “这些杂术级武功的数量太多了,我要留下充足的时间,修炼古神传承,每天修炼杂术七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所以必须得抛弃两门小成杂术。” “如此一来,每天可以修炼出四十九点混元灵光。” 李无攸在梳理自己接下来要修炼的杂术,同时确定接下来几天的修炼计划, “先将星空祖神传承吸收到筑基境极限,然后再全力吸收苍天剑祖传承。” “只可惜,坐镇中央的乾坤道祖传承,依然无法吸收。” “陆县令教的《兑离泽火印》,也仅仅只是记住了功法内容,暂时无法修炼。” “还有那个南山道观,高低也要去看一眼,陨落的道门再差劲,对我而言,也极有可能是一处宝地。” “不过,我的修为还不足以面对养印境修士,去的话并不保险。” “前路漫漫,现在才只是刚刚起步,千万不能飘,没看到连道门弟子都死了吗?” 李无攸继续开始练功,直到傍晚方才结束。 他全身热气蒸腾,呼吸之间犹如猛虎喘息,身上的肌肉流畅精干,好似刀劈斧凿一般,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李无攸脱掉身上湿漉漉的汗衫,走出城门楼房间,准备吃晚饭,顺便休息片刻。 结果,廖典史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过来,面色古怪道, “这位姑娘找你,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时辰。” 第19章:顾思仙 女子相貌一般,但却颇为高挑,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胖瘦。 最关键的是,他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李无攸一脸懵,把廖典史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廖典史示意李无攸先穿好衣服,毕竟有姑娘在旁边,如此狂放不羁的做派,实在有点不雅, “我也不知道,这姑娘说找你有要事,然后就站在这里守了两个多时辰。” “怎么劝都没用。” 李无攸拍了拍脑门,“我真服了,这种事你们官府不管吗?” “我请求官府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怕被人劫色。” 廖典史恨不得给李无攸的腰子来上一记,“劫色?你要是不想被劫,谁又能劫得到你?” “我们问了这姑娘,但她死活不肯说,你就问问看,如果没什么事也能把人打发走,要不然一个姑娘在这里堵你,影响不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坏了别人的清白……” 李无攸给廖典史送了一记白眼,“我这是给你面子,以后到重刑狱看我,记得多带些酒菜。” 他走到女子跟前,“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子朝四周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自明。 李无攸朝房间走去,“那就进去说。” 女子低着头,跟着李无攸进了房间。 “姑娘请说……” 话音未落,女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大人,救救我爹。” 李无攸被这女子突如其来的一跪,直接整傻眼了,“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个守城的,怎么救你爹?” “这事儿你得找县令,再不济刚刚带你过来的那个家伙,是本县典史,救你爹这种事,找他们。” 女子跪行到李无攸跟前,抓住李无攸的裤腿,抬起头看向他, “在铜川县,只有大人才能救我爹。” “县令实力虽强,但比之道门弟子都有所不如,更何况是大人?” “大人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此话一出,本来温和的李无攸,瞬间气息陡变。 仿佛猛虎陡然睁开了双眼,凶悍狂野,变得极具侵略性。 他一把抓住女子的修长的脖颈,“女人,你想说什么?” “最好说重点,要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扭断你的脖子。” 女子的呼吸变得困难,“有些道门弟子会随身带着一种香,名为道冥香。” “道冥香平时没什么用,只有在死后才会逸散,沾到附近人的身上。” “沾染上道冥香后,香气会维持整整一年不会消散,这是道门主要的追凶手段之一。” “每个道门都有特定的香气,一般需要特定手段才能捕捉到。” “我天生五感强于普通人,恰好能闻到大人身上,有淡淡的道冥香。” 李无攸的眼中,顿时涌起一股凶戾和暴躁,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 道冥香? 怎么会有这种恶心人的东西? 这女人应该没说谎,不然不可能猜到,是他杀了道门弟子。 该死! 明明已经非常小心了,甚至还栽赃嫁祸给了巫神教叛军。 结果还是着了道。 女子哪怕呼吸困难,也没有挣扎,只是双手抓住李无攸的手,艰难说道, “只要大人能救我爹,我可以把大人身上的道冥香,转移到我自己身上。” 李无攸看着女子的双眼,“你就不怕死吗?” 女子昂着头,“只要能救我爹,就算是死,那又如何?” 他松开女子的脖子,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好一个孝顺女儿,你爹去了什么地方?” “南山道观。” 李无攸目光骤然一滞,又是南山道观!? 巫神教叛军、道门弟子,现在又蹦出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都奔着南山道观去。 看来那里是必去不可了。 去晚了,恐怕连汤都喝不上。 “南山道观?”李无攸故作疑惑道,“在哪儿?” “就在铜川县城南边,不到五十里的龙首南山。”女子还以为李无攸答应了,急忙说道。 李无攸俯下身,凑近了女子的眼睛,“你爹为什么要去南山道观?” 女子被李无攸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所摄,心止不住地乱跳,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南山道观是陨落的道门,如今只剩一处残破的山门。” “我爹是南山道观观主的好友,准备带我拜入道观修行。” “没想到碰上巫神教叛军,我爹把我留在了县城,自己孤身前往龙首南山,想去看看情况。” “如今一去不回已有五日,恐怕……” 女子说到忧心处,紧紧抓住李无攸的裤脚,眼中满是恳求, “求大人救救我爹。” 李无攸俯下身,掰开女子的手指,“我刚立过誓,绝不再多管闲事。” “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至于你说的道冥香,大不了我找个地方闭关一年,总归能躲过去。” 他打开房间门,让开位置,示意女子离开,“姑娘请回。” 女子面色变得惨白,眼中布满了悲凉和绝望,但又充斥着一股子倔强。 她不仅没有离开房间,反而重新把房门关上,转过身,脆弱而又倔强地看向李无攸,摘下了头上的发簪。 李无攸眼中掠过不耐,准备直接把这麻烦女人丢出去。 他已经犯了一次心软的病。 这次绝不再犯!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这女子的容貌,竟然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原本平平无奇,只能算不丑的面孔,仿佛有丹青圣手重新着墨,显露出了被隐藏的惊艳容颜。 瓜子脸,娇俏玲珑的翘鼻,脸部线条柔美,肌肤好似羊脂白玉,细腻柔滑、娇嫩玉润。 柳叶细眉,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好似林间小鹿般灵动。 只是这明亮清澈的眸子里,布满了忧伤与恳切。 李无攸看的直眨眼睛。 大变活人? 而且,这麻烦女人身上,有一种让他颇为怀念的气息。 像是穿越前,那宛如白月光一般的邻家校花。 这种熟悉的怀念感,又因为穿越后的两世相隔,变得格外强烈。 饶是李无攸堪称百炼精铁的直男心,也不禁漏跳了半拍。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淦! 阴险卑鄙! 竟然对我使用美人计! 我要是中计,岂不就成了第二个王轩? 我只想专心练功,不受外界打扰。 谁来都没用! 什么白月光,朱砂痣……女人只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我是注定要天下无敌的男人! 李无攸压下心中的杂念,指向门外, “赶紧走。” “恐怕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铜川县最大的山匪头子。” “你想靠美色让我动心?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李无攸的神情坚定而又决绝,让女子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泫然欲泣,灵动清澈的双眸里,流淌着悲伤。 “小女子顾思仙,只有这副身子……恳请大人救我爹一命……” 她边流泪,边伸手解开了第一颗衣扣,露出白皙如玉而又引人入胜的锁骨。 “草!”李无攸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顾思仙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吼着怒斥道,“你特么脑子里进水了吗?” “我都说了我是个悍匪头子,就算老子睡了你,不去救你爹,你又能怎么办?” “白白让老子玩吗?” 他强忍着内心的悸动,艰难地把目光从那抹白皙上移开。 奶奶的,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方太强大。 对他这种两世黄花大小伙而言,这一幕简直瞬间戳中了他的软肋。 试都不用试。 能够抵御诱惑,已经是他心性强大了, “我救不了你爹,南山道观那里,有巫神教的养印境修士,这种事,我管不了。” 说完,他自己率先离开了房间。 顾思仙听到养印境修士,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 李无攸离开城门楼,廖典史迎了上来,“怎么样?事情解决了?” 李无攸没好气地摇摇头, “守个破城,一直不得安宁,尽遇到些破事。” “我现在只想回重刑狱待着,什么事都别来沾边。” 廖典史挑了挑眉,“啧啧啧,我们李爷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想不到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了。” 李无攸刚想反驳,谁料顾思仙从房间里出来,径直来到李无攸跟前,抓住他的手,就要往房间走。 她没有隐藏自己的相貌,此刻的她,清纯灵动,凄美而又坚定。 廖典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看到顾思仙身上那熟悉的衣服,才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然后一脸暧昧地看着李无攸和顾思仙。 李无攸当即就把手抽回去,“你想干嘛?都说了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顾思仙再一次抓住李无攸的手,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宽衣解带吗?” “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的……”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吃瓜的廖典史,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李无攸一把捂住顾思仙的嘴,大步往房间走去,颇有些气急败坏, “疯婆娘,你再胡言乱语毁我清白,别怪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第20章:南山道观 李无攸拉着顾思仙,大步走进房间,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一手抵住房门,低下头盯着顾思仙。 顾思仙不禁缩了缩脖子,李无攸的目光就像是一头猛虎,太过咄咄逼人,再配合他那凶悍强势的体魄,压迫感十足。 “怎么?现在怕了?”李无攸挑起顾思仙的下巴,眼神开始顺着她洁白光滑的脖颈向下滑,“刚刚不是还挺倔吗?”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的惊鸿一瞥。 尽管衣扣紧实,顾思仙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想往后退,却已经靠在了门上,退无可退。 李无攸的目光宛如实质,让她有种被身体手掌拂过的战栗感。 她羞愤欲死,那双灵动的清澈小鹿眼,气鼓鼓地盯着李无攸,“我看错你了。” 李无攸和顾思仙的距离越来越近,“看错我什么?我本就是无恶不作的山匪头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而且我之所以还跟你在这儿废话,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你再缠着我不放,小心我现在就睡了你!” 两人的鼻尖,几乎就快要碰到了一起。 顾思仙的脸颊好似水蜜桃,娇艳欲滴。 李无攸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捕猎的猛虎。 那种在生死边缘跳跃的战栗,让她心头乱跳。 但顾思仙仍然执拗地和李无攸对视,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的勇气, “你说你刚立过誓,绝不再多管闲事,说明你本心是好的……” 李无攸立刻打断她的话,“好人就要因为你的恳求,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爹?” “如果不是你对我有所求,会从心底里认为我是好人吗?” “恐怕现在,你也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他捏起她的下巴,眼神变得冰冷而又凌厉,“既然是求人办事,那就拿出你的诚意。” “而不是用道德来绑架我。” “你要是再想用脱衣服来试探我,大可以试试看。” “还是……我帮你脱?” 说着,李无攸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顾思仙的衣扣。 顾思仙扭过头想要躲闪,但很快又不服输地抬起头,任由李无攸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衣扣。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却依旧倔强地和李无攸对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清澈的小鹿眼里滑落。 好似破碎的美玉,拥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美。 “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顾思仙哽咽着反问,“我爹音讯全无,就凭我,连铜川都出不去,怎么去救他?” “我连出门都要伪装容貌,生怕惹来祸事……我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有那个实力,又何必来求你?还要把自己的安危,寄希望于你是一个好人?” 顾思仙的眉眼间哪里还有半点倔强?有的只是父亲离去后的担惊受怕,还有一直深藏着的脆弱, “我来见你,已经赌上了所有。” “我除了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胡搅蛮缠,还能怎么做?” “或者你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救我爹?” 一番泣诉,把李无攸直接说懵了。 他下意识躲开了顾思仙泪眼婆娑的双眼。 麻蛋。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真麻烦! 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多捞点好处而已,至于吗? 南山道观就算你不来,我也会过去。 那么多人都往那里去。 保不齐就有什么宝贝,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现在,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还明显跟南山道观有关系,从你身上捞点好处,合情合理吧? 可你偏偏跟我来这么一记直球,让我怎么接? 漂亮女人,尤其是直戳软肋的漂亮女人。 最麻烦! 李无攸轻叹一声,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抹柔软堵了回去。 他立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和自己零距离接触的娇俏容颜。 该死的女人! 你特娘的竟然不闭眼!?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敲门响起,“李无攸……” 是陆义居! 李无攸从愣神中猛然惊醒过来,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思仙的双颊也飞起一抹红霞,像受惊的兔子,躲开房门远远的。 她不敢看李无攸,走到李无攸身后,低着头轻声说, “你的道冥香,我给你解了……这是我的诚意。” 李无攸整个脑袋都是晕的,转过头看向顾思仙,又指了指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你……我……” 还没等他说什么,房门被推开了。 陆义居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一脸震惊还有些许慌张的李无攸,还有娇羞红脸,躲在后面的顾思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你们这是……?” 他狐疑地看向李无攸。 李无攸下意识举手反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不知道为啥,一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他居然还有点心虚。 …… 把顾思仙先扔出房间,李无攸终于长舒一口气, “县老爷有何贵干?” 陆义居从怀里取出一张细长的纸条,递给李无攸。 李无攸狐疑地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目光瞬间一凝, “这是南山道观的飞鸽传书?” “不错。”陆义居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巫神教虽然有两名养印境修士,但南山道观附近有众多护山法阵,再加上那位张远宗道长,也许有机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无攸把纸条还给了陆义居,不动声色道,“当初说好的,只是帮你守城,可没说过还要外出杀敌。” “而且还是两个养印境修士。” “县老爷,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陆义居说道, “那两个养印境修士,是用旁门之法晋升而成,后续难以为继,在养印境中,属于最弱的那一批。” “你可以先过去看看,能出手就出手,实在不行,也不强求。” “怎么样?” 他顿了顿,分析道, “如果能和南山道观联手,解决这两个养印境,铜川县之围,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到时候,你就能回重刑狱,想修炼到什么时候,就修炼到什么时候。” “万一,巫神教攻占了南山道观,抢了南山道观的底蕴,到时候会更难对付,守城也将变得遥遥无期。” 李无攸表现的稍微有些迟疑。 陆义居伸出两根手指,继续添了一把火,“除开之前欠你的,再加两门圆满层次的杂术!” “解决巫神教叛军之后,保证一个月内全部兑现。” 李无攸握住了陆义居的手,“成交。” …… 送走陆义居,李无攸有一把抓过顾思仙的手,把她拽进了房间。 在她紧张而又羞恼的注视下,贴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 “我还有一个条件。” “如果救了你爹,帮我拜入南山道观!” 他的气息炙热而又强势,顾思仙下意识躲开,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从唇间嘤出一个字,“好……” 第21章:夜探南山 南山道观,有没有宝物暂且不提。 但它曾经贵为道门,即便陨落,也必定还有不少功法。 只要有功法,拜入南山道观就稳赚不赔。 随便来个道门高功传授功法,那自己的修炼速度,岂不是会蹭蹭往上涨? 首先就要把身上这些小成武功全都换掉。 耗时耗力不说,修出来的混元灵光还少。 如果全都换成圆满层次的杂术,啧啧…… 李无攸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等到夜幕降临,他背着两截百炼精铁短棍,顺着城墙,悄然潜入黑暗中。 这是他向陆义居要求的。 平时的长棍带着不方便,而且目标太明显。 这两截短棍,拿起来就能用,暗扣扣在一起,就是一根长棍。 非常方便。 听说有的法宝可以变大缩小,只可惜他还没碰到,要不然高低也要整上一根。 李无攸披着夜色,朝南方急速奔袭。 筑基境十二阶,远超迄今为止遇到的任何一个筑基境,单论《古神炼星诀》,便拥有一万两千斤巨力。 再加上筑基境二阶的《苍天剑经》,足足可以爆发出一万四千斤的恐怖力道。 全力狂奔下,速度比之猎豹,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无攸小心翼翼绕过巫神教叛军大营,头也不回地往南方狂奔。 筑基境修士,乃至养印境修士,强归强,但只要陷入战阵中,哪怕敌人全部都是普通人,也能活活把修士耗死。 只有到了七品法印境,普通的人海战术,才会对修士无用。 龙首南山,距离铜川县城大约五十里。 李无攸来到龙首南山时,才过去一刻钟左右。 此时夜色正浓, 龙首南山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点缀其上。 李无攸趁着夜色,悄然进了山。 他在树林中掠过,耳畔传来叛军的议论。 “铜川县城的进攻听说损失惨重,我们这时候,不是应该把兵力,都集中到铜川县城吗?” “干嘛非要围着一座山?就为了那座道观?” “嘘,别乱说,要是被刘、朱两位将军听到,非把你抽死不可。” “南山道观,是两位将军亲自定下的攻打,千万别多嘴。” “老老实实在这里守着,要是出了岔子,小心掉脑袋。” 李无攸目送一队叛军离去,迅速跨过这条山路,向上潜伏而去。 但是上山的路,一共就那么几条,而且全部都有叛军来回巡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冲上去,实在太过困难。 李无攸险之又险地躲在一棵树后,避开了一队巡逻叛军。 “不行,这样的速度太慢了。” “到天亮都不一定能上去。” “那时候再想行动,就太显眼了。” 他躲在一棵树上看着下方,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更换的巡逻队伍。 火把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李无攸不得不小心翼翼赶路,他每次行动,只有巡逻队伍中间更换的那一小段时间。 “必须要制造点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要不然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好似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静静等待下一队巡逻叛军。 等到摇晃的火光接近,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中,火光再次远去。 李无攸从树上跃下,悄悄跟了上去。 谁曾想,走在最后的巡逻叛军突然尿急,想要找个地方解决,不了刚好看到从黑暗中摸过来的李无攸。 当即吓了一跳,大声喊道,“谁!?” 喊声划破夜色下的寂静,当即就有锣声敲响。 安静的龙首南山,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李无攸无奈地耸耸肩,一手一根精铁短棍,“就不能安安静静等着被敲闷棍?” “至少还能走的安详些。” 话音未落,李无攸便逼近了巡逻叛军,一棍子砸了下去。 好似西瓜破碎,这个巡逻叛军在惊恐中魂归西天。 李无攸拿起叛军腰间的锣,换了身上的衣衫,跟着外面的动静,使劲敲打起来, “不好啦,这里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他边敲边喊,朝着上山的路跑去。 碰到一队巡逻叛军,立刻迎了上去,指着斜坡下面,“那里有人死了,肯定有敌人潜进来了……” 黑暗中的火光摇晃,李无攸的脸忽明忽暗,这队巡逻叛军也没注意,听到李无攸的喊声,便顺着李无攸指的方向赶了过去。 李无攸继续敲着锣,往山上走,装作报信的样子。 夜晚的动静,变得格外刺耳。 仅仅一个人身死,便让驻守上山路的巫神教叛军,风声鹤唳。 李无攸一不做二不休,如法炮制,在各处制造慌乱。 这次他没有杀人,而是敲断了叛军的五肢,任由对方大声呼喊,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巫神教叛军又哪里能想到,他们四处想要抓捕的敌人,竟然成为了他们身边最活跃的“战友”? 可越是这样,越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李无攸走上半山腰,看到了守山的叛军军营。 李无攸拎着锣就往里跑,“山脚那里出事了!有敌人混进来……” 他闯进一座明显更好些的营帐,看到有人,就抽出腰间短棍,直接把此人的五肢全部敲碎,任由对方凄惨大叫。 这下子,叛军军营也开始乱了起来。 李无攸一把扯开营帐的门帘,冲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趁着外面的叛军涌进来,李无攸顺势让开了路,然后事了拂衣去。 办事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阴谋诡计……哦不,还有三十六计。 山匪头子也得会动脑。 他顺手拿起一根火把,丢进一座营帐里,然后扬长而去。 有了山腰和山脚越来越乱的动静,李无攸上山的阻碍一下子小了很多。 不到半个时辰,翻过一座小山头,横穿一条蜿蜒山路,远远看到了南山道观的山门。 越靠近这里,巫神教叛军的身影反而越少。 尤其是穿过山路后,更是一个巫神教叛军都没有。 山门处,火光摇晃,仅仅只有三个人,相对而坐。 李无攸放慢脚步,缓缓靠近。 南山道观的山门,从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看不出半点属于道门的威严。 反而更像是山间的野神庙。 三人当中,有两个人身穿土黄色衣衫,另一个则是一身藏青道袍。 距离稍微有点远,又是夜色浓重,样貌尚未看清。 “张远宗,以你的天赋,为何不加入我巫神教?”其中一个身形肥硕的巫神教修士开口说道。 “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要是再立下大功,教主兴许还可以册封南山道观,助南山道观重回道门之列……” 身穿藏青道袍的张远宗,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依旧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另一个巫神教修士冷声道, “张远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过只是筑基境而已,凭借符咒法阵又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为了救那个老东西,还受了伤。” “最多还有三天,南山道观必破!” 他的声音里,杀意凛然,“我可以给你一个投降的机会。” “否则,你一天不投降,待铜川县城被破,我就一天不封刀。” “你守三天,我就不封刀三天。” “张远宗,你要让整座铜川县城,都为你陪葬吗!?” 此话一出,杀气腾腾,振聋发聩。 一直枯坐着的张远宗,陡然抬起头,看向对面两个巫神教养印境修士。 第22章:威胁 火光下,张远宗俊秀的面庞忽明忽暗,嘴角还挂着血迹,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卑鄙!”他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卑鄙?” 身形较瘦的养印境修士冷笑一声,“兵者,诡道也。” “我只不过是为了获胜而已,有何卑鄙可言?” “张远宗,你是个聪明人,何苦一直守着这座已经陨落的山门?” “加入巫神教,你的未来,必定比我们更加广阔。” 张远宗重新闭上了双眼,“想要破我山门,放手进攻便是。” “但想让贫道主动投降,痴心妄想!” “很好!”那养印境修士道,“你张远宗自诩为名门正派,如今却视黎民百姓如无物。” “到时候,我便将砍下的人头,堆在南山道观山门外,筑成京观。” “让这些冤魂,日日夜夜向你讨命!” 张远宗的面色一变再变,眼中悲哀之意涌现。 他刚准备开口,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张道长,莫要被这等阴险恶毒的小人影响了心境。” “铜川县城如今固若金汤,城外的巫神教叛军伤亡惨重,筑基境修士只剩一个苦苦支撑。” “叛军败局已定,张道长无需担心。”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面色陡变。 巫神教的两个养印境修士,以及张远宗皆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扛着两根短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此地胡言乱语?” 身材肥硕的养印境修士大声喝问。 李无攸一手抓着短棍指过去,朗声道,“乖孙子听好了,我是你爷爷!” 轰…… 肥硕的养印境修士,气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自从他成为养印境修士,地位比筑基境修士高了不知多少。 平日里都是其他人仰视于他。 何曾被人如此戏弄羞辱过? “竟敢羞辱本将军,本将军要你死!” 李无攸扛着短棍,大笑道,“听说巫神教的两个将军,一个姓朱,一个姓刘。” “你应该就是那头猪吧?” “不得不说,你这姓氏很合适。” “但是有一点,爷爷我要提前说好,我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爷孙。” “乖孙子,快来喊一声爷爷,爷爷可以给你一文钱买糖吃。” 朱姓修士气的头皮发麻,恨不得把李无攸抓过来,把他的全身骨头捏的粉碎。 但很可惜,这个该死的杂碎,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却始终保持十几丈的距离,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 一旁的刘姓修士也是满脸阴毒之色,“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竟敢来这里找死。” 他看向张远宗,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与杀意,“这就是你招来的援兵?” “筑基修士,就算是筑基境九阶,也不过是随意就可打杀的杂兵罢了。” “他只要敢近身,必死无疑。” 张远宗的眼神里也透露着担忧。 李无攸身上的气息,是筑基境无疑,独自来到此地,终究太过危险。 他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我如今借助山门法阵,可以勉强拖住此二人,山下的那些巫神教叛军也不敢前来送死。” “小兄弟莫要冒险,还是速速离去为上,你能穿过重重叛军阻隔来到此地,贫道已经感激不尽了。” 李无攸高声问道,“张道长勿要担心,巫神教大势已去,不足为惧……不知张道长可曾见到一位顾姓老者?” 张远宗诧异了一下,随即点头,“顾师伯受了伤,正在道观之内疗伤。” 见李无攸竟然旁若无人地和张远宗唠起了家常。 两个巫神教将军气的牙痒痒。 朱姓修士大声喝嚷道,“小贼,就凭你一人,安敢大放厥词?” “笑话。”李无攸扛着两根短棍,嚣张道,“你爷爷我带着千军万马而来,收拾你们简直手到擒来。” “趁爷爷心情好,两个乖孙子快点束手就擒,要不然爷爷可就不高兴了。” “爷爷我教训孙子的手段,怕你们受不住,断五肢也只是家常便饭!” 听到李无攸还带着千军万马,山门处的三人,面色各异。 张远宗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欣喜,反观朱刘两个巫神教将军,却是面色陡变。 “怎么可能!?少在这里放屁!”刘姓修士冷声道,“我大军已经围住了铜川县城,你哪来的千军万马?” 李无攸哈哈大笑,“乖孙子,听好了。” 他举起左手的短棍,“这是你爷爷的千军。” 然后又举起右手上的短棍,“这是你爷爷的万马!” 此话一出,不只是朱刘二人,就连张远宗也是差点没被气吐出血来。 “小贼!” “今日我拼着损兵折将,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朱姓修士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筒,掌中倏然出现一枚特殊光印,一把将竹筒捏碎。 下一刻,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方巨大的巫神虚影。 虚影本是人首,但却头顶双角,眉心生眼,散发着气吞天下的狂霸之气。 张远宗急忙出声道,“小兄弟快走,这是巫神教叛军的召集信号。” “用不了多久,那些叛军就要上来了。” “贫道会开启符咒法阵,助你脱身!” “小兄弟速度要快,贫道如今也支撑不了多久。” 李无攸闻言笑着摆摆手说道,“张道长无须担心,且待我将这些乌合之众尽数扫灭。” “在此之前,还请道长多坚持片刻。”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山门前,又变成了三人隔着山门对峙。 “张远宗,我劝你还是尽快投降的好。” 刘姓修士抬起手,试探着伸向山门,他的手还未越过山门,就被一张流淌着金光的符箓拦住了。 金光符箓不过手掌长,凭空出现,凌空而立,恰好挡住了刘姓修士的手掌,逸散着灼热的光与热。 刘姓修士的掌心,出现了几道扭曲玄妙的纹路,闪烁着乌黑光华,将金光符箓的力量抵挡在外。 但他的手掌,仍然不可避免地被灼伤,出现些许伤痕。 “你要时刻维持山门处的符咒法阵,还能坚持多久?” 刘姓修士眉头皱起,眼中掠过淡淡的杀意,掌心的秘纹之力还在流转,手上的伤势,缓缓复原。 “不过你先不用着急,我会在你支撑不了之前,将刚刚那个小贼削了脑袋,放在你面前。” “张远宗,你要知道,他是因你而死。” “而且,每过一天,就会有大量的平民百姓因你而死!” 没过多久,有六道筑基境修士的身影,出现在狭长的山路前。 朱姓修士高声命令道,“立刻搜山。” “来人擅使两根短棍,筑基境修士,五十人为一队,互为守望。” “确定好口令,绝不让他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明日一早将他送过来,生死勿论。” 六名筑基境修士立刻恭声领命,“是。” 不多时, 整座龙首南山上火光大盛,越来越多的火光燃起,练成了一片,几乎将半座山都照成了白昼。 山林之间,杀气如迷雾般,滚滚铺散开来。 第23章:调虎离山 张远宗眉眼微蹙,流露出担忧之色。 那位小兄弟虽然看起来不弱,但终究只是筑基境修士。 除非像他一样,有这满山的符咒法阵可以借助,否则一旦陷入近战的泥沼,将会非常危险。 反观巫神教的两个养印境修士,脸上的愤怒烟消云散,就连坐姿也变得随意起来, “张远宗,那小子必死无疑,你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逞几句口舌之利,到最后只能用性命去赎罪。” “这六个筑基境修士,三个筑基九阶,剩下三个也都是筑基八阶,是我们最得意的手下。” “也许用不到清晨,你就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任何反抗这巫神教的存在,都要接受巫神的审判!” 张远宗长叹一声,重新闭上了双眼。 但愿这位小兄弟,能逃出去,千万不要恋战…… 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山门的符咒法阵上,希望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只要他还活着,南山道观绝不会倒下! 当第二天的夜色重新降临,两道身影迅速来到山门前的山路上。 火光照耀下, 赫然是巫神教的筑基境修士。 张远宗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道那个小兄弟……? 反观朱刘两个养印境修士,眼中却满是激赏,“很好,那个小贼呢……?” 呼啸的风声,撕碎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噗。” “噗。” 连续两道被贯穿的声音响起,山门前一片死寂。 只见那两个跑过来的巫神教筑基境修士,竟分别被一根短棍,从后背贯穿胸口。 像破布袋子滚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而在他们身后, 李无攸拎着一个布袋子慢慢走来。 “噗通……” 他隔着老远,把布袋子直接扔到了朱刘两个养印境修士面前。 布袋散落,里面几个圆溜溜的东西,咕噜噜滚了过来。 借着火光一看,山门前的三人心头皆是一跳。 这几个圆滚滚的东西,赫然是另外四个筑基境修士的脑袋。 “孙贼,你们爷爷我是不是很猛啊?” “要不是还花了半天时间练功,爷爷肯定今天中午就过来看你们了。” 李无攸走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前,抽出精铁短棍,甩了甩上面的血渍, “你们要是等得起,我还可以多待几天,不过没有筑基修士挡我,你们剩下的那些普通杂兵,估计得死不少。” 朱姓修士瞪着眼睛,瞳孔里似乎发生了地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不过是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杀得了这六个人!?”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有哪一个筑基境修士,能像李无攸这样,可以轻松斩杀这么多同层次的对手。 这太过惊世骇俗,根本无法想象。 除非……除非…… 张远宗率先想到了这种可能,看向李无攸的眼神中,绽放出惊喜的光。 除非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破限修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南山道观也许真的能守住! 朱刘两个修士也都很快想到了这种可能。 破限修士。 只有这种解释,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战绩? 能够修炼到筑基境,成为修士,在普通人眼中就已经是天才了。 而破限修士,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道门里,都是要被着重培养的人物。 这个嚣张凶悍,野性十足的野路子散修,竟然是破限修士!? 朱刘两个修士互相对视一眼。 虽然恨不得把李无攸生啖其肉,但现在他们两个被张远宗利用符咒法阵拖住。 如果放任一个筑基境破限修士在外,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想不到小兄弟竟然是传说中的破限修士,是我等眼拙了。”刘姓修士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既然如此,我等更没有对立的立场。” “不如小兄弟加入我巫神教,凭借小兄弟的天资,必定可以受到神教长老的赏识。” “一旦立下功劳,甚至可以被赐下正印法,迈入八品境界。” 他咬了咬牙,说道, “此次进攻南山道观和铜川县城,就可以算作是小兄弟的功劳,如何?” 李无攸似乎有了点兴趣, “别骗我,修炼正印法,必须要经过香火洗礼,你巫神教又不是道门,怎么可能让我接受香火洗礼?” “再说如果真能修炼正印法,你们为什么却要用旁门之法,迈入八品?” 刘姓修士心里咬牙切齿,把李无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表面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我们是天赋不够,本来无缘八品,后来是因为立下了功劳,教中长老赐下修为,我们才有机会迈入八品。” “但你不同,破限修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获得足够的重视,八品也只是小儿科,甚至有机会一窥八品之上的境界。” 李无攸把短棍塞回腰间,“你们会不会正印法?不如先教我一门?” “只要我学会了,就能加入你们巫神教。” “正印法!?”朱姓修士语调直接拔高了一层,“你以为这是大街上的白菜吗?” “那可是能支撑一个道门的根基所在。” “你空口白牙就想要,当我们巫神教是冤大头吗?” 李无攸摊开手,“孙子找爷爷说话,爷爷很高兴,但你们说话的态度,爷爷不喜欢。” “找爷爷谈……可以……但要有诚意。” 他朝张远宗问道,“张道长,不介意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吧?” 张远宗扯了扯嘴角,“小兄弟放心,贫道还坚持得住。” 李无攸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朱刘两个修士说道,“孙贼,等爷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诚意。” 说完,也不管巫神教两个修士铁青的脸色,重新走进了黑暗中。 朱姓修士当即就要起身,想要拦住李无攸。 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筑基境破限修士。 六个至少是筑基境八阶的修士,都要在其面前殒命。 山下的那些普通巫神教士兵,对他而言,就和小绵羊一样没什么区别,真好放他乱杀,不知道要死多少。 可是在朱姓修士周围,数张手掌大小的金色符箓悄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动作。 朱姓修士暴怒,“张远宗,你这般催动符咒法阵,就为了拖住我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张远宗笑了笑,从怀中取出符纸,咬破手指,以手代笔,以血替朱砂,开始画符, “坚持到贫道血流干为止!” 刘姓修士也在同一时刻暴起,又有近十张金色符箓在虚空中出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张远宗的脸色越发苍白,流露着病态,却依旧不急不缓地画符,并且将这些画好的符,扔入山门的法阵之内。 “张远宗!” “该死!你该死!” “待攻破这座山门,我要将南山道观烧成灰,让你亲眼目睹你坚守的道观变成废墟。” “铜川县也将因为你的愚蠢,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所有的罪责,都是因为你,张远宗!” 说话间,两个养印境修士齐齐出手,他们的身上,也有神秘的纹路在流淌,想要将这些金色符箓撞开。 可金色符箓看似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却坚韧如牛皮,而且每一次碰撞,都会像烙铁一般,让他们疼痛难忍。 “你来助我,必须要挣脱出去,先把外面的威胁清除掉,否则任由那小贼乱来,损失我们承担不起!” 朱姓修士疼的龇牙咧嘴,但更加激起了他的凶性。 刘姓修士掌心纹路骤然间乌光大放,一个个阴魂从中钻出,发出刺耳的唳啸。 金色符箓的压力瞬间陡增。 盘坐在山门内的张远宗不禁闷哼一声,手中画符的动作越来越快。 “给我开!” 朱姓修士也在此时大吼一声,本就肥硕的身躯再次膨胀了一圈,他的身体表面,似乎有一张张鬼脸浮现。 他的力量再次猛增,双手悍然插进金色符箓当中,全身青筋暴突,状若魔鬼。 金色符箓不断震颤,散发着灼热的光与热。 在朱姓修士的身上,留下了一片片烧焦的痕迹,发出滋溜溜的声音。 他越发暴躁,身上皮肉中的鬼脸也越发疯狂。 一股股黑气,从朱姓修士的毛孔中逸散而出。 他仰天咆哮,体表的鬼脸一张张破碎。 “嘶啦……” 终于,悬停在他周围的金色符箓,被强行扯开了一道口子。 朱姓修士挣脱束缚的瞬间,便强忍着宛如刀割般的剧痛,冲了出去。 张远宗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山门瞬间金光大盛,一张张金色符箓迅速将整座山门笼罩,朱姓修士离去后留下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起来。 只剩下刘姓修士所在的位置,依旧被强行撑开一道口子,正在一点一点向内突破。 笼罩山门的金色符箓渐渐隐没,山门重新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样子。 刘姓修士重新收敛秘纹,看着面如白纸的张远宗,冷笑道, “至少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的压力应该能小很多啊,张道长。” “对了,你的山门里,还有一个人,他会不会已经死了?你确定不去看一眼?” “中了我的巫鬼印,可没那么容易活下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 一根乌黑的精铁短棍,便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向他后心刺来。 “孙贼,你爷爷又来了!” 第24章:联手 惊变突起,完全出乎了场中二人的预料。 短棍既快又准,直朝刘姓修士的后心扎来。 刘姓修士察觉到危机时,短棍已经逼近他仅有一丈远的地方。 他骤然回身,手掌上乌光弥漫,神秘的纹路好似活过来一般。 “唳……” 一张鬼脸从中飞出,发出尖利刺耳好似刮玻璃一样的声音。 然后一头撞在了短棍上。 短棍直接被磕飞。 但那张鬼脸却也在尖啸中崩碎。 李无攸被那张鬼脸吓了一跳,这特么什么阴间术法? 八品养印境就有这种手段了? 活见鬼了!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抽出腰间的第二根短棍,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甩向刘姓修士。 短棍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破空而去。 刘姓修士刚要出手,张远宗也立刻抓住机会,数张金色符箓出现在刘姓修士的双臂周围,阻止对方行动。 成了!? 李无攸双目紧紧盯着飞出去的短棍。 说时迟那时快。 刘姓修士顾不得身上被烙铁一样的金色符箓束缚,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 在他背后,一张鬼脸冲了出来,和急速飞来的短棍碰撞到一起。 “嘭。” 短棍高高飞起,然后砸落在地。 刘姓修士闷哼一声,看向李无攸的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根本不是筑基修士该有的力量!” 表面上看似他轻松挡住了两根精铁短棍的攻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根短棍中,到底蕴藏了多大的力量。 真要是砸到身上。 不死也要重伤! 光凭他现在的肉身,挡不住! 李无攸抓起地面上的短棍,准备再次发动攻势。 就在这时,被调虎离山的朱姓修士,出现在了山路尽头。 充斥着凶残与暴戾的咆哮声响起, “该死小贼,竟敢戏耍本大爷,今天本大爷要把你脑袋直接拔出来,煮一顿人蝎子火锅!” 李无攸浑身汗毛噌的一下子竖起。 不好! 那脑子不好的狗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条山路前面是道观山门,后面又被堵住。 两侧就是万丈悬崖,根本没有退路。 怎么逃!? 他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决定,立刻朝山门处狂奔,边跑边大喊道,“张道长……先联手做掉一个!” 张远宗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立刻心领神会。 他一手划过左手腕,鲜血瞬间汩汩流出,右手蘸血,凌空画符。 山门上金光大放,一张张金色符箓,从山门上冲出。 只是这些金色符箓在飞出去的刹那,光华便随之减弱。 朱姓修士全身乌云缠绕,一张张鬼脸从他的血肉皮肤上冒出,无声地长大嘴巴,仿佛要将李无攸一口一口生吞掉。 他大步朝李无攸冲去,“张远宗,你不是养印境修士,哪怕凭借这座山门法阵,可以远距离施展符咒。” “对付筑基境修士足够了,但想要对付我,还差得远!” “如今你这般消耗,还能支撑多久!?” 张远宗面色凝重,并未停止自己的动作,他左手腕鲜血还在不断冒出,一把抓向刘姓修士。 鲜血化作赤色符箓,符箓又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将刘姓修士笼罩住,向山门内拽来。 李无攸也在朝山门迅速掠去。 一张张金色符箓掠过他,在距离山门十丈的地方悬停住,化作一面符箓盾牌,想要挡住朱姓修士。 朱姓修士的速度不比李无攸慢多少,悍然撞了上去。 “嘭。” “嘭。” 金色符箓不断被撞碎,绽放出一团团火花。 朱姓修士身上的鬼脸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仿佛带着千万厉鬼冤魂,朝李无攸扑来。 李无攸使出吃奶的劲,冲进了山门之中。 和他一起被拽进来的,还有那刘姓修士。 不同的是,刘姓修士被上百张赤色符箓封锁,虽然在不断挣扎,但却迟迟冲不出来。 “轰……” 两个呼吸后, 山门金光大放,满身乌云缠绕的朱姓修士,轰的一声撞在了山门上。 只可惜,现在的山门上,因为刘姓修士被拽了进去,再也没有任何裂缝。 他身上的乌云,被刺目的金光灼伤,消散了至少三成。 朱姓修士连连后退,扒开脸上冒出的鬼脸,恶狠狠地咆哮, “张远宗还有那个小贼,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山门内, 李无攸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他喘了口气,看向面色惨白的张远宗, “张道长,你怎么样?” 张远宗急忙说道,“我现在所有的力量,都在围困这个养印境修士,最多只能坚持两刻钟。” “接下来我们联手,必须要将此人解决掉。” “否则……” 说话间,上百张赤色符箓组成的手掌中,隐隐传出了尖利的啸声。 刘姓修士的声音里带着阴毒和残忍, “张远宗,本来我们卡住山门,在山门法阵上留下一道缝隙,你维持山门符箓,尚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可你竟然敢把我拽进来,没了山门法阵的帮助,单靠你自己的力量,还能困住我多久?” “山门上的符箓法阵虽然恢复,外界暂时攻不进来,但你如今也没有余力再控制山门法阵,只要把你杀了,南山道观将不攻自破!” “现在你们外有强敌出不去,只能在这里等我挣脱束缚,将你们一个个杀死!” “哈哈哈……” 张远宗看向李无攸,迅速说道,“一会儿我先用符箓消耗……” 李无攸抓紧手中的精铁短棍,“你挡住他的术法,剩下的交给我。” 张远宗愣了一下,“你确定!?” 李无攸咧开嘴笑道,“张道长,你以为我只会抡棍子砸人?” “刚刚我扔出去的两棍子,已经把这个人的力量摸得七七八八了。” “他虽然挡住了,但可没那么轻松。” 张远宗看着李无攸,随后点了点头,“那就拜托施主了。” 说话间,他单手掐印,由他鲜血书写的赤色符箓瞬间散开,化作一条锁链,将刘姓修士团团锁住。 这符箓锁链,虚若无物,并没有束缚刘姓修士的动作,而是在与对方身上的乌色秘纹对抗,阻止对方催动秘纹。 张远宗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符箓锁链上,防止被那乌色秘纹冲开束缚。 “限制我的巫鬼印?” 刘姓修士警惕地看向四周,活动着身体,目光在李无攸和张远宗身上移动,“你们以为养印境是什么?” “就算没有印法,我也可以靠近战,将你们全部抹杀……” 李无攸根本没给他说狠话装逼的时间,直接大步横跨,逼近刘姓修士跟前,上来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 “乖孙儿,今天爷爷就教你,什么叫近战!” 第25章:虚空天陨显威 “好胆!” 刘姓修士侧身让开,转身就是一脚横踢,踹向李无攸的胸口。 在他看来,李无攸的力量虽强,但比起自己还要差上一些。 近战自己仍然可以占据优势。 至于张远宗,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想要封锁自己的巫鬼印法,已经牵扯了张远宗的绝大部分精力。 但凡张远宗有一点放松。 他的巫鬼印法,就会在第一时间施展出来,将二人斩杀。 无论是眼前这个小贼近战,还是和张远宗比拼消耗。 刘姓修士都丝毫不虚。 “嘭。” 李无攸的短棍和刘姓修士的脚碰撞到一起。 李无攸直接就被踢飞了出去。 但刘姓修士也没有讨到好,肉体凡胎终究无法与百炼精铁硬碰硬。 李无攸倒飞出去数丈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但很快便啐了一口血唾沫,站起身。 他看着刘姓修士活动脚踝的动作,咧开嘴露出布满鲜血的牙齿,“乖孙儿,脚痛不痛?” “乖,爷爷这就过来帮你打折。” “断了之后就不疼了!” 李无攸哈哈大笑,整个人进入了狂热的战斗状态。 长期以来积累的杀意与战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一直以来,他面对的敌人,都太过弱小。 就算是猴王,也在他突飞猛进的提升下,逐渐变得平庸。 使得他日益增长的实力,始终无法彻底释放。 而这一次,碰到超过自己良多的养印境修士。 还被封锁住了最难缠的术法。 如此近距离搏杀的机会,堪称千载难逢。 又怎能不让他激动? 李无攸化作一头猛虎,朝刘姓修士扑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刘姓修士和张远宗眼中,却只觉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明明李无攸才是弱势的一方,为何却表现出了如此强势的气魄? 还敢主动进攻? 李无攸迅速欺近刘姓修士身前,短棍直接前戳,好似一柄长剑。 刘姓修士下意识闪避反击,一拳直戳李无攸的心口。 这一击要是打中。 必死无疑! 但就在这一刻, 李无攸手中的短棍上,骤然出现十二颗星辰虚影。 虚空天陨! 一万两千斤的引力,巨大从短棍上爆发而出。 刘姓修士猝不及防下,身体重心不稳,踉跄着朝短棍撞去。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想要抵抗,可是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李无攸的速度更是快如猎豹。 生死危机关头,刘姓修士拼命扭过头。 几乎在同时,火辣辣的剧痛席卷而来。 他的左半边脸直接被捣烂了,从下巴直接碾碎到左脸颧骨。 只差一点点,就要被轰碎脑袋,身死当场。 可即便没死,也已经身负重伤。 岑岑鲜血从左半边脸汩汩往下流。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李无攸。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那股骤然出现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如此手段,根本不可能是筑基境修士该有的。 哪怕是养印境,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符咒。 这股巨力发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只这一击,就差点没把他直接捣死。 一旁的张远宗,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战局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仅仅不过两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应占据上风的人,不仅没有占据优势,反而差点被杀。 与之相反的,则是无论如何怎么看都显得劣势的李无攸,竟然发挥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 就在虚空天陨爆发的瞬间。 地面上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力量? 不可想象! 而且,他看着鲜血淋漓,半边脸已经烂掉的刘姓修士,那种血腥的冲击感,无与伦比。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死在他手上的巫神教叛军,最起码超过五百。 但基本全都是符咒杀人,何曾像李无攸这般凶悍狂野? 完全就是猛兽的搏杀,残酷而又霸道。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刘姓修士的嘴巴在漏风,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看着慢慢靠近的李无攸,心中的怯意好似潮水般涌上心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筑基境修士!? 就算是破限修士,也不可能有这般战力。 那操控引力的手段,超出了他的认知。 “乖孙儿,你忘了吗?我是你爷爷啊……” 李无攸再次向刘姓修士扑来。 刘姓修士立刻躲闪开来,不让李无攸靠近。 李无攸甩出短棍,封锁对方的闪避路线,自己快速欺身而上,大手好似鹰爪一般,朝刘姓修士抓来。 虚空天陨! 刘姓修士仅仅只是被阻拦了一眨眼的功夫,李无攸就已经靠近了。 又是一万两千斤的巨大引力爆发。 刘姓修士这次有了准备,身体下沉,重心下移,对抗这股引力,并且向反方向用尽全力逃遁。 李无攸掌心的星辰虚影数量,瞬间减少十颗。 引力直接锐减到两千斤。 刘姓修士本来用尽全力躲闪,是为了对抗那一万两千斤的引力。 此刻却突然锐减万斤,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看起来就像是自己主动倒飞出去一般。 李无攸伸手朝插在地上的短棍抓去,短棍立刻飞入他手中。 “死!” 李无攸抓住短棍的同时,右脚重重踩地,扭转身体,用尽了全力朝刘姓修士抡去。 刘姓修士下意识就向旁边滚地闪避。 可是万万没想到,李无攸风声大雨点小。 刚飞出手的短棍,又被引力拽了回来。 虚空天陨在他手中,被用出了花,随心所欲,如臂指使。 刘姓修士身上占满泥土,目眦欲裂,心中的怒意在爆发,甚至压过了惧意。 这个小贼,竟敢如此戏耍他!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不当回事。 李无攸的动作虚虚实实,根本捉摸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否则一旦被击中,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李无攸再次甩出了短棍。 这次短棍飞速旋转,好似一方石磨,朝刘姓修士碾压而去。 刘姓修士迅速闪过,同时朝张远宗冲去。 先干掉这个家伙。 只有解放自己的巫鬼印法,才能反败为胜。 本来只是简单地交手两招,试试对手的深浅,可是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简单的两招内,便遭受如此重创? 而且面对的还是筑基境修士。 这要是说出去,普天之下的修士,恐怕没一个会相信。 可是这一幕,却偏偏真实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让他不得不拼命,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李无攸脚下的速度再次加快,迅速靠近张远宗,朝张远宗伸手。 他和刘姓修士的速度几乎相同,张远宗的距离,也相差无几。 虚空天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闯进一丈距离。 强大的引力,瞬间将张远宗朝李无攸的方向摄去。 李无攸左手抓住张远宗的衣领,向短棍的方向扔去。 与此同时,右手握拳,和刘姓修士轰到了一起。 “嘭。” 低沉的拳掌碰撞的声音响起,一圈气浪好似轻风般散开。 李无攸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闷哼一声,右拳不自然地撤回,向后倒退出去。 刘姓修士目光骤然一凝,发现了李无攸的不对劲之处,当即乘胜追击。 操控引力的手段,的确诡异难以捉摸,但李无攸本身的力量,却是短板! 刘姓修士仿佛找到了致胜的机会,要趁着李无攸手里没有兵器,直接靠拳脚功夫将其拿下。 但他并未注意,李无攸眼中的冷芒。 李无攸的速度,甚至慢了些许。 刘姓修士大步向前,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严重伤势。 必须要趁现在这个机会,把对方杀死。 否则他就真正危险了! 就在这时,侧后方传来了破空声。 刘姓修士余光一扫,发现是张远宗扔出来的短棍。 他眼中掠过一丝不屑,甚至都没有避让开。 无他,张远宗因为无法动用太多的力量,扔出来的短棍,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度,都差的要命。 就算砸在身上,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更何况就这准度,哪怕他站在原地,都砸不中。 可就在此时,本在倒退的李无攸,却陡然迎了上来,朝刘姓修士扑来。 刘姓修士大喜过望,这小王八蛋终究还是心性不稳,竟敢在此时和他硬碰硬。 找死! 他巴不得李无攸朝他进攻。 当即拼尽全力朝李无攸扑来。 李无攸一脚重重踩进土里,随后脚下的地面上,十二颗星辰虚影豁然出现。 庞大的引力,瞬间从地面爆发出来。 刘姓修士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无攸身上,哪里又会注意到脚下突然爆发出来的巨大引力? 脚下好像被绊了一跤,直接向前栽倒。 而李无攸则一把抓过从眼前掠过的短棍,用尽全身力气,悍然插了下去。 第26章:月黑风高 “噗嗤。” 精铁短棍干脆利落地贯穿了刘渝狩的胸口。 刘渝狩当场暴毙,死的不能再死。 这种时候要是手下留情,或是留下后患,和找死无异。 刘渝狩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筑基境修士,活生生打死。 他双眼瞪的滚圆,死不瞑目。 张远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李无攸,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形怪物。 这才只是筑基境啊。 哪怕对面的养印境只是用旁门之法突破,而且也只是养印境一阶的修为境界。 但那也是拥有一象之力的养印境修士。 竟然就这么被杀死了? 本以为就算他们二人联手,也只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可万万没想到,战斗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结束。 这还是筑基境吗? 眼前这人,强悍的让人心惊肉跳。 “多谢施主施以援手,敢问施主高姓大名?”张远宗起身,整理好道袍,朝李无攸行礼。 李无攸也有样学样回了一礼,“在下李无攸,奉陆县令之命,前来助张道长一臂之力。” 与此同时,在山门外召集大军的朱涣山,看到刘渝狩惨死的场景,又惊又惧又怒。 这怎么可能!? 两个筑基境修士,怎么可能杀得了养印境修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两个邪门的家伙,既然能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 自己修炼的《巫鬼印身法》,虽然比同伴更强,但终归也只是养印境一阶。 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甚至想要直接离去,不想再在这该死的南山道观耗着。 可这是教中长老的命令,他如果不想死,就只能照做! “来人,来人……” “给我强攻!” “把南山道观彻底烧成灰烬!” 朱涣山大声怒吼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惧意。 他不再吝惜手下兵力的消耗,要靠人命把南山道观堆死。 原来有两个养印境修士联手,靠张远宗一人,注定对他们没什么威胁。 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不知从那里蹦出来的小贼。 危险性急速上涨。 他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手下兵力多死一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大不了攻下铜川县后,少杀一些人,多补充些兵力。 李无攸从刘渝狩的尸体上抽出精铁短棍,下意识就准备往山门外走。 “张道长,咱们再联手把那狗东西弄死,剩下的巫神教叛军就不足为虑。”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张远宗一把拉住,“李施主,别冲动。” 李无攸诧异看过来,“怎么了?” 张远宗摇了摇头,“那束缚术法的《缚灵咒》,我现在已经无力施展。” “养印境修士能否施展术法,战力完全不同,李施主千万不要冲动。” 李无攸回想起刚刚张远宗施展赤色符箓时,乃是以自身的鲜血为媒,凌空画符。 再看张远宗面色惨白如纸,失血过多的模样,只得作罢。 他能杀了刘渝狩,靠的是《虚空天陨》的神秘莫测,以及张远宗束缚书法的《缚灵咒》。 二者缺一不可。 如今《缚灵咒》无法施展,单靠他一人,面对养印境修士,那就太吃亏了。 稳一手。 不能乱莽。 “你们死定了,死定了……”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山门外,朱涣山大声咆哮着,他心中虽然在犯怵,可那是在单独面对张远宗和李无攸时,才会如此。 有上万巫神教大军打底,哪怕是靠人堆,也能把他们全都堆死! 他打定主意,不再轻易出手。 山下的巫神教大军,已经在逐渐向上集结,要对南山道观发动进攻。 哪怕死伤再多,朱涣山也已经不管不顾了。 他要荡平南山道观,将这里彻底夷为平地。 “弓箭手准备!” 此时夜色正浓, 从山脚到山头,再到这条直通南山道观山门的狭长山路,全部都被火光照亮。 朱涣山先在狭长山路,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一个挨着一个。 他高举右手,山路上弓箭手绵延数十丈,即便是山路狭长,也起码聚集了数百人。 每名弓箭手,都配备了一个箭袋,里面插满了箭矢。 “齐射,将箭袋里的箭,全部射空!” 朱涣山重重落下右手。 刹时间,数百根箭矢汇聚在一起,朝山门射来。 张远宗立刻冲到山门前,伸手按在了山门上。 一张张金色符箓从掌心开始,迅速向外蔓延,眨眼间便铺排到了整座山门。 箭矢急射而来,但全都被金色符箓挡下。 金色符箓不断爆发出金色的光华。 一时间,山门上的金光,将方圆百丈照的亮如白昼。 张远宗面色凝重,“两个养印境修士离开山门,山门法阵上的缝隙被补全,我在这里主持法阵,应该可以支撑更长时间。” “但若是巫神教不计伤亡地冲锋,山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李施主,道观后山还有一条路,到时候,你带着顾师伯从那里离开。” 李无攸看着风一吹就要倒,却还在坚守山门的张远宗,开口问道,“那你呢?” 张远宗朝身后的南山道观看去,眼神中满是留恋与怀念,“只要我在,道观就不会亡。” “道观若亡,我自然也不会独活。” 山门外, 弓箭手将箭矢全部射光之后,朱涣山大手一挥,高声怒喝道,“长矛手,列阵!” “准备冲锋!” 他不准备给张远宗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算是用人命堆,也要把南山道观的山门撞碎。 道观里的人,全都得死! 铜川县城和南山道观,他都要! …… 与此同时, 明月高悬, 铜川县城,陈家府邸, 自巫神教叛军来袭,陈家除了一开始没有配合开放粮仓之外,一直都很低调。 并没有像杨家那样,上赶着拍道门弟子的马屁,甚至还会派出族内弟子参与守城。 表现的不说多好,但也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今夜,陈家府邸却和往常大不一样。 府中的长廊庭院里,站满了蒙面黑衣人。 在火光的照耀下,森然而有序。 肃杀之气在陈府蔓延。 陈家族长陈武亮同样一身黑衣,手执长刀,站在了陈府前院。 看着院子里整齐排列的蒙面黑衣人,一挥右手,“你们负责搅乱城中治安,四处放火,吸引守城注意。” “同时截杀前来的官府衙役,决不能让县城安稳下来。” 这一队黑衣人立刻领命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很快又是下一队蒙面黑衣人出现,“你们负责东城门,打开东城门便是大功一件。” 最后一队蒙面黑衣人赶来,“你们随我进攻西城门。” “只要帮助巫神教义军攻下铜川,所有人都有封赏!” “出发!” 第27章:铜川危 南山道观, 第一波巫神教叛军的冲锋,冲到山门前,被金色符箓上散发出的金光击溃。 长矛熔断,叛军重伤,乃至被活活灼烧致死。 狭长山路上,顿时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朱涣山高声喝道,“第二队继续!” “谁的表现足够好,本将军就赐他修炼的机会。” “这一次,本将军要在你们当中,挑选出十个筑基境名额。” “成为筑基境修士,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成为筑基境修士的赏赐,点燃了所有巫神教叛军心中的狂热。 一个个冲锋的更加勇猛,希望用自己的悍不畏死,争取到修炼的机会。 这是在这个混乱时代下,可以翻身的最好机会。 决不能放弃。 张远宗盘坐在山门前,用自己的气血之力,尽可能延长山门法阵的御守时间。 “张道长,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李无攸拎着短棍,走到山门前,看着亲赴后继扑上来的巫神教叛军,开口询问道。 “若只是山门法阵开启,凭借山门法阵可以抵御两日左右。” “如今再加上我的维持,坚持四五日,应该不成问题。” “当前,前提是我还没有倒下……” 话音未落,从他们身后传来了虚浮的脚步声。 “远宗师侄,别忘了还有老朽在,至少可以坚持七八日光景。” 李无攸闻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灰白长发,面色乌青,穿着灰色麻衣的老者,走了过来。 这就是顾思仙的爹? 他心中猜测。 张远宗说道,“顾师伯,您刚刚伤愈,还得修养一段时日。” 顾思仙的爹,名叫顾岭松。 他走到山门前,伸手按在了山门上。 “你们杀了那个给我种下巫鬼印的养印境修士,如今巫鬼印消散,我只是气血有些亏空,不打紧。” 有了顾岭松分担山门法阵的压力,张远宗的消耗直接小了一半。 他从怀中取出药瓶,往嘴里倒了几粒气血丹,原本惨白的脸色,也在逐渐恢复。 “这位李施主,是击杀养印境修士的最大功臣,正在找您?”张远宗向顾岭松介绍李无攸。 “这位小哥认识我?”顾岭松狐疑地看向李无攸。 李无攸耸耸肩,“顾道长的女儿找到我,请我来南山道观救你回去。” 此话一出,顾岭松的面色都变了,看李无攸的眼神不再和善,“你……见到思仙了?” 我不止见到了,她还主动亲了我,还想对我投怀送抱,但被我严词拒绝了。 李无攸心中想着,但表面上却说道,“不错,顾道长女儿救父心切,在城墙上找到了我。” “恰好陆县令也请我来南山道观,所以也就顺便答应了顾道长女儿的请求。” 顾岭松看李无攸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偷或是强盗,充满了不信任。 并非怀疑李无攸是巫神教奸细。 而是但凡是个父亲,都会下意识防范,任何一个靠近自己女儿的男人。 尤其是李无攸这种,俊朗飘逸,充满侵略性的男人。 他知道,李无攸这种人,对女子的吸引力有多大。 生怕自己的女儿没见过世面,被这臭小子勾搭走。 李无攸扯了扯嘴角,顾岭松的眼神,古怪的很,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也不再多解释,索性拎着精铁短棍,转身往登山台阶上走去, “两位道长受累,麻烦你们多坚守些时日。” “待我下山,再来收拾山门外的那帮杂碎。” 见李无攸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踏上登山台阶,往山上的道观走去。 顾岭松看向张远宗,“远宗师侄,这……” 张远宗笑了笑,“师伯,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且当他是在说笑吧。” 顾岭松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师侄,你还真相信,他可以解决山门外的巫神教叛军?” “在今日之前,我还不相信,有筑基境修士,可以在近战中击杀养印境修士,就算是破限修士都不行。” “但我今天见到了。”张远宗指了指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刘渝狩, “这位李施主深不可测,我愿意信他。” 顾岭松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那里是道观重地,你就不怕……?” 张远宗看着山门外,争先恐后冲锋的巫神教叛军, “李施主本可以不过来,也不用冒这样的险。” “他来了,就是对南山道观有恩,就算他进了道观重地又有何妨?” “再说,如今的南山道观,连道门金策都已残破,还有什么可丢的呢?” 顾岭松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名义上他是张远宗的师伯,但那也只是借着张远宗师傅的情分。 如今南山道观做主的,是张远宗。 李无攸没有进道观,而是在一处台阶的转弯平台处停了下来,立刻开始练功。 有张远宗和顾思仙她爹联手维持山门法阵,可以坚持至少七天。 他的修为还可以再往上提升几阶。 到时候面对外面那个胖修士,才更有把握。 对其他人而言,短短七八天,根本没什么用处。 但对他而言,足以扭转乾坤。 ……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本来战局已经稳定的铜川县城,突然烽火四起。 四面八方到处都有人在放火,县城中呼喊声大作,惨叫声连连。 陆义居在东城门上被惊动,看向县城内,漆黑的夜幕下,那不断升腾的火光,格外刺眼。 “快派人去救火!” “很可能是巫神教奸细,遇到可疑之人,立刻捉拿归案,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陆义居的脸上布满了森然杀气。 外敌当前,却还有人在县城内作乱,视百姓性命如无物。 这种人渣,他决不能忍! “增加驻守城门的人手,决不能让巫神教奸细浑水摸鱼。” “东西两座城门,全部用火把照明,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靠近。” “靠近者,格杀勿论!” 陆义居的命令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浴血奋战,拼命守城的士兵当中,竟然也有巫神教奸细。 陈家一开始就派出来帮忙守城的人,在关键时候选择了叛变。 东西城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开。 与此同时,陈家的死士,也开始了疯狂的进攻,防止守城士兵,再次关上城门。 “唳……” 尖利的唳啸声划破夜空,一道细长的火光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开,化作一尊人首牛角三目的巫神虚影。 城外早已鸣金收兵的巫神教兵营,第一时间亮起了火光。 大批早已准备好的巫神教叛军,开始向东西城门急速进军。 铜川县城的形势,瞬间急转直下。 陆义居扯着脖子大喊,“快把城门关上!” “所有人准备守城!” “西城门已经顾不上了……廖典史,你立刻带领一支队伍,以东西两城为界,尽快构筑防线。” “我们要防止敌军从西城门攻进来!” “给西城门的守军发信号,坚守城门,一旦城门失守,立刻退守东城。” “组织所有百姓前往东城,不要再顾及财物,保命要紧。” 陆义居握着长刀,身先士卒跃下城墙,双目赤红,好似愤怒的狼王,杀向打开东城门的陈家死士。 “杀……” “叛徒,都该死!” 第28章:拜入南山道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在此时此刻, 无论是对南山道观,还是铜川县城,都变得格外煎熬。 南山道观山门外, 朱涣山为了激发手下士兵的血性,当场强行将一个士兵,提升到了筑基境一阶。 虽然只是筑基境一阶,但对于苦苦挣扎在未入流的士兵而言,不啻于天降恩典。 巫神教叛军彻底杀疯了。 一个个红着眼,向布满了符箓的山门法阵冲锋。 山门法阵上的符箓,消耗速度迅速猛增。 哪怕有张远宗和顾岭松两人联手,也压力巨大。 朱涣山看到了从铜川县方向传来的信号,哈哈大笑,“铜川县已破,你们再也没有任何援军了。” “张远宗,你不是还要苦苦支撑吗?” “待我攻破南山道观,亲自押着你去铜川县城。” “我要你亲眼看看,到底有多少百姓因你而死!” 张远宗的面色一变再变。 铜川县城与此地相隔五十里,但中间仍然还有巫神教大军盘踞。 那传递过来的信号,张远宗也看在了眼里,心中焦急万分。 顾岭松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李无攸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铜川县城真被攻破,我们更应该把那头肥猪弄死,为铜川县报仇!” 张远宗的眼中杀气腾腾,看着山门外的朱涣山,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维持山门法阵上。 李无攸结束了今天的修炼,再加上昨日修炼出来的四十九点混元灵光。 将《古神炼星诀》,修炼到了闻所未闻的筑基境十三阶。 丹田内,十三颗璀璨的紫色星辰,与外界的星空遥相呼应。 外界的星辰之力,被勾动的越来越多,滚滚落下。 经过丹田的本命星辰炼化,化作精纯无比的星元力,从丹田开始,源源不断冲刷着四肢百骸。 这种提升,不单单只是一个部位的提升。 而是从内而外,从血肉到筋骨,乃至内腑、头颅,皆在星元力的淬炼之中。 前所未有的强大。 李无攸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体魄还在增强,力量不断从周身的每一个细胞中涌出。 更让他心神震颤的是,筑基境十三阶,似乎还不是终点。 筑基境还有更高的层次可以攀登! 李无攸体内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这才拎着精铁短棍,从登山台阶上轻松跃下,落到山门前。 隔着山门,看着外面杀红了眼的巫神教叛军。 这条狭长的山路,早已成为了炼狱屠宰场。 洒满了鲜血碎肢,还有一具具尸体,早已被挤下了两边的悬崖。 但他们似乎根本不畏死亡,有成为筑基境修士的饼挂在眼前,让这些巫神教叛军,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巫神教前赴后继进攻的士兵后方,朱涣山对李无攸大声喝道, “你受铜川县令的命令,前来襄助南山道观。” “可现在铜川县城已经被攻破了,那县令的命令自然也无从谈起。” “我给你投降的机会,杀了张远宗还有这个老头,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依然有效!” 朱涣山抛出了橄榄枝,同样也举起了屠刀, “山门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你们必死无疑。” “尽快投降,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考虑个屁!”李无攸拎着精铁短棍,指向朱涣山,“哪有爷爷认孙子当老大的?” “爷爷我今天就加入南山道观了,你能拿爷爷怎么办!?” 张远宗和顾岭松闻言,对李无攸的观感都好了不少。 屹立巅峰时,拥趸无数,但多是虚伪盲从。 只有跌落谷底,才能见证人心。 南山道观如今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被灭门。 李无攸还能坚守,甚至用加入南山道观,来嘲弄巫神教。 这种人,又怎能不让张远宗暖心? 李无攸顺势转过头,问张远宗,“张道长,我能不能加入南山道观?” 此话一出, 张远宗和顾岭松都愣住了。 张远宗眨了眨眼,“李施主,你是认真的?” “这不废话吗?你看我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李无攸摊开手说道, “我自己就是个野路子散修,要是能加入南山道观,那还得算我高攀。” “张道长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这话说出来,可是把张远宗架了起来。 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李施主,以你的天赋,无论哪个道门,都会愿意收你为弟子。” 张远宗很是认真地说道, “但南山道观如今你也看到了,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即便侥幸存续下来,也无法助你突破八品,何必加入南山道观?” “加入道观并非开玩笑,你的名字要写入道门金策,除非道门倾覆,才能另拜他门。” 李无攸对此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我和南山道观有缘,其他道门我还看不上。” 他说到这里,还顺势大声冲着朱涣山嚷嚷道, “更别提这劳什子巫神教了。” 朱涣山被气的哇哇大叫,指挥手底下的士兵,“给我杀!” “第一个冲进山门的,我直接助他修炼到筑基境三阶!” 他虽然暴怒不已,但仍然小心谨慎,没有太过靠近山门。 生怕和刘渝狩一样,被张远宗那诡异的手段阴到。 半晌后,张远宗咬了咬牙,“李施主要是真愿加入,我可以代师收徒。” “在我之前,有一位大师兄,名叫林光祖,但跟随师傅远游,七年未归。” “在我之后,顾师伯之女,已经先你一步拜入道观,当为你的三师姐。” “李施主若是愿意,我便将你的名字写入道门金策,从此你便是南山道观的第四名弟子。” 李无攸本来还想让顾思仙帮自己一把,没想到现在话赶话,还真让自己有拜入南山道观的机会。 哪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当即行礼,“李无攸,拜见二师兄!” 张远宗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点了点头,“如今事急从权,若能撑过这一关,我再为你补录道门金策。” “若此役南山道观倾覆,小师弟便就此离去,拜入其他道门也无不可,道观不会给小师弟拖后腿。” 李无攸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二师兄放心,有我在,南山道观绝不会有事。” 然后突然凑了上来,轻声问道,“二师兄,你那《缚灵咒》能用了不?” 张远宗被李无攸这丝滑的变脸,弄得不禁扯了扯嘴角, “《缚灵咒》已经可以施展,但那巫神教的养印境修士,现在极为小心,根本不靠近山门,我也是有心无力。” 李无攸瞅了一眼朱涣山,“多远距离,《缚灵咒》可以有用?” “借助山门法阵,施法距离可以比肩养印境修士,达到十丈方圆。” “但《缚灵咒》的施展并非瞬息可至,一旦被发觉,依然有可能被躲开。” “所以最好靠近八丈以内,才有必中的把握。” 李无攸点了点头,“明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一旁的顾岭松忍不住开口劝解道,“李小兄弟千万不要冲动。” “毕竟对手可是养印境,还有这么多巫神教叛军,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李无攸极为听人劝,直接往登山台阶上走, “顾师伯放心,师侄我现在就去修炼,保证在山门被攻破前下山,将那敌贼的脑袋拧下来。” 眼见李无攸头也不回地走上登山台阶,顾岭松嘴角微微抽搐,“我是不是白担心了?” “这小子压根就没想现在就动手吧?” 一旁的张远宗脸上,多了笑意,“小师弟倒是颇为率直有趣。” 顾岭松看过来,“远宗师侄真决定了?将此人收入道观?” 张远宗点了点头,“以前的南山道观,传承浩瀚,宝物众多,道门金策依然还能驾驭香火愿力。” “可现在的南山道观,道门计策破损,除了可以录入弟子名姓,证明其身份之外,一无是处。” “道观只有师傅留下的半部《道藏》压箱底,其他一无所有。” “就连我这个名义上的二师兄,连八品养印境都迈不进去。” “这样的南山道观,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呢?空有功法,没有香火愿力,也是无用。” “小师弟既然想拜入南山道观,答应他又何妨?” 第29章:九六至极,《宙渊星爆》 铜川县城, 陆义居在东城门拼杀了整整两个时辰,杀的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不知多少遍,才终于守住了东城门。 “大人,西城门失守了!” “那里巫神教叛军太多,还有筑基境修士,城门被攻破!” “好多巫神教叛军已经进城!” 西城门的传信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汇报道。 陆义居狠狠一咬牙,“立刻构筑防线,指挥百姓撤往东城!” “其余人等,随我去西城,阻挡巫神教叛军,尽可能拖延时间!” “杀。” …… 无论是南山道观还是铜川县城,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城破后的第一日, 南山道观山门法阵上的符箓,便消耗了起码两成。 张远宗和顾岭松靠着丹药,才勉强支撑下来。 而铜川县城, 西城门彻底失守,虽然扑灭了陈家散布在城中的死士,但形势不容乐观,西城的第一条街道迅速被攻陷。 双方进入了残酷的巷战,最普通的民房,也成为了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战场。 …… 第二日, 南山道观, 山门法阵的符箓,总共消耗四成有余。 张远宗坚持了这么久,状态越发低迷,哪怕还有丹药维持,但脸色已经开始泛白。 顾岭松也因消耗过大,咳血不止。 铜川县城, 西城共计五条街道,已经沦陷了三条。 随着涌进城的巫神教叛军越来越多,铜川县守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巫神教叛军如今由一名筑基境九阶修士指挥,可他并未直接上场,而是凭借大军的人数优势,不断消耗蚕食铜川县。 他并不着急,仿佛胜券在握。 哪怕猴王和陆义居不止一次,闯进巫神教叛军的战阵中,想要猎杀那名筑基境九阶修士。 但并没有什么收获,反而好几次,都差点被困在战阵中回不来。 …… 第三日, 南山道观, 山门法阵上的符箓消耗已达六成,若非张远宗以血为朱砂,强行画符修补山门。 此时的山门已经快要崩溃。 顾岭松本就深受重伤,不得不暂时休息。 全靠张远宗一人在苦苦支撑。 可他终究只是一名筑基境修士,而不是神。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如果没有气血丹弥补亏空的气血,他的血早就流干了。 “你到底行不行?”顾岭松顾不得面皮,朝登山台阶上的李无攸问道。 山门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再这么下去,除了等死,没有第二条路! “男人不能说不行!”反观李无攸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虽然这几天没有吃东西,但第一次尝到了丹药,满足了他对仙侠世界丹药的幻想。 吃上一粒辟谷丹,一整天都不觉得肚子饿,而且听说里面有草木精华,可以补充消耗。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颇为满足。 有了丹药,他修炼时就再也不用担心,身体吃不消了。 “再给我争取一天时间!”李无攸对顾岭松和张远宗说道。 说完之后,便又投入了忘我的修炼中。 汗水化作蒸汽,从他的周身毛孔中逸散出来。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一头恐怖凶兽在呼吸,让人不觉心惊肉跳。 李无攸体内的星元力,伴随着修炼,好似源源不绝的河水,流淌在血肉筋骨之中。 让他的身躯变得更加强韧。 身上的肌肉看似没有高高隆起,但却仿佛百炼精铁,坚韧强健,蕴含着堪比陆地猛兽的力量。 尤其是练拳时,肌肉涌动,犹如一条巨蟒蛟龙,凶悍而又狂野。 如此强度的练功,顾岭松看了,差点没被吓死。 这也太夸张了,真不怕把自己练死吗?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新加入南山道观的弟子,的确很强。 不是那种绝对实力上的无敌。 而是看一眼,就有一种直透人心的侵略性与强势。 那丝毫不遮掩的狂野,让他这把老骨头,心惊胆战。 “昨天迈入筑基境十四阶,今天修炼完成,明天一早就开始练功,争取明日中午之前,完成突破!” 李无攸盘坐在地,开始用灵识修炼《猴王棍》。 圆满层次的功法,不仅修炼时间短,而且每一次灵识融入功法秘纹浮雕内,都能有新的感悟。 远不是非圆满层次的功法所能比拟。 “最开始我只知道筑基境有九阶,可是后来又得知破限修士的存在。” “九阶之上还有路。” “但现在,我已经修到了筑基境十四阶,这都几次破限了?到底筑基境的极限在哪儿?” 李无攸灵识回归脑海混沌,抓起修炼出来的混元灵光,头也不回地走入星空祖神的传承之中。 大量星光被他吞入体内丹田,隐隐要汇聚到一起,凝练出新的星辰。 李无攸身上的气息瞬间膨胀,很快又收敛起来。 不过丹田中暴涨的星辰之力,还需要修炼《古神炼星诀》,将其淬炼成独属于自己的星元力,才算完成当天所有的修行。 …… 第四日, 铜川县城, 西城全部沦陷,巫神教叛军的数量,是守城士兵的数倍之多。 失去城墙之利,铜川县守军的压力陡增。 陆义居开始命令士兵摧毁东城临街的房屋,构建临时城墙,与巫神教叛军对峙。 战争进行到如此境地,已然进入了最残酷的肉搏阶段。 即便生机渺茫,也绝不能放弃,否则便是将自己和县城百姓的性命,交给巫神教叛军的屠刀。 “所有人配发兵器!”陆义居一身血污,站在东城的房屋上,大声嘶吼道, “前几日,我派出信使寻求南山道观襄助,南山道观的张道长也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回信。” 他手里拿着张远宗的飞鸽传书,增加自己的可信程度, “南山道观如今正在和巫神教叛军主力厮杀,用不了多久,就能解铜川之围!” “大家莫要放弃!” “本官会与诸位……共存亡!” 陆义居拼尽全力,鼓舞着越发低迷的气势。 而与此同时, 南山道观, 山门法阵上的符箓,只剩两成还在苦苦支撑。 张远宗和顾岭松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几近油尽灯枯,才勉强维持山门法阵没有被攻破。 山门外的巫神教叛军,虽然损失惨重,可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不断向山门发起冲锋。 眼看山门就要被攻破,这些叛军就越发疯狂。 李无攸看了一眼,连坐都快要坐不稳的张远宗和顾岭松,往嘴里塞了一颗辟谷丹,继续今天的修炼。 紫金混元塔外的脑海混沌中,一点点混元灵光浮现,散发着瑰丽的光华。 终于, 日头过半, 李无攸将今天的修炼任务全部完成。 同时还修炼了一门被遗弃的小成武功,补齐了最后要晋升的混元灵光。 他没有浪费时间,五十一点混元灵光,立刻全部投入星空祖神传承中。 “噗通!” “噗通!” …… 这一次的突破,和往常截然不同。 李无攸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根本不受控制。 而且每一次跳动,都好像战鼓在擂动,全身的血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都在以一种奇妙的频率震颤。 大汩大汩的星辰之力,从星空祖神的神躯,流淌进他的丹田之中。 “噗通!” “噗通!” …… 每一次心脏跳动,都有黑色的杂质,从四肢百骸的毛孔中被震出。 冥冥之中, 从星空祖神的身躯内,一颗流星陨落,坠入李无攸眉心。 第十五颗星辰,在丹田中瞬间成型。 丹田中,恍似发生了宇宙大爆炸。 十五颗星辰疯狂向外扩张开去,无数星光散落在丹田中,照亮了黑暗的深渊。 《宙渊星爆》! 第二门来自星空祖神的战法,映照在李无攸的脑海里。 此战法和《虚空天陨》同根同源。 目前,皆只能在身周方圆一丈之内有用。 不同的是,《虚空天陨》追求的是极致引力。 而《宙渊星爆》则类似于宇宙大爆炸,形成恐怖斥力。 李无攸的双目,无意识地睁开。 左眼有九颗星辰在缓缓旋转,犹如星系运行。 右眼当中,则是六颗星辰向外扩张,好似宇宙爆炸。 源自星空古神的传承,在李无攸的脑海中回荡。 “九为阳之极,六为阴之极。” “阳之极当为天地中心,引世物归心,故创《虚空天陨》。” “阴之极当为演化之力,推万象轮转,乃悟《宙渊星爆》。” “九六至极,是为阴阳交融,乃成圆满!” …… 李无攸的丹田中,十五颗星辰越发玄妙无常,既在互相吸引,又在相互排斥。 一汩汩星元力,经过引力与斥力的双重淬炼。 仿佛投入了天地磨盘之中,淬炼出来的星元力精纯无比,之后再渗入周身的每一个细胞内。 李无攸心中不禁升起了掌控一切的强大感。 这是骤然提升后的错觉。 看似力量并没有提升太多,仅仅只维持在了一万五千斤巨力。 然而,掌握《虚空天陨》以及《宙渊星爆》后,战力提升了何止一星半点? 仅仅只是稍微思索,便有诸多战斗想法,在脑海中掠过。 “十五阶,九六至极!”李无攸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心神都止不住地摇曳。 看似力量仅有一万五千斤。 但力量层次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不再狂猛暴躁,而是变得刚柔并济。 之前还只是生铁,如今却已然蜕变成了百炼精铁。 并且随着修炼《古神炼星诀》,星元力的蜕变还在继续。 “《宙渊星爆》不知能否抵御养印境的术法……” 李无攸长身而起,伸手将百炼精铁短棍隔空摄来,脚下星辰流转,将他直接向前推动了数丈远。 直到离开地面一丈开外,才因没有借力之处,缓缓飘落。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轻飘飘地飘飞而出,说不出的飘逸。 李无攸终于露面。 张远宗和顾岭松纷纷看了过去。 藏在巫神教叛军后方的朱涣山,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 场中的气氛,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小师弟要不还是从后山走吧。”张远宗如今摇摇欲坠,但还是想办法保全李无攸。 李无攸拎着精铁短棍,大步向前, “二师兄准备好《缚灵咒》。” “接下来交给我!” 山门法阵防外不防内,从内向外走,并不会受到法阵阻拦。 说话间,李无攸越过张远宗和顾岭松,在山门附近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一步跨出了山门。 朝已经冲过来的巫神教叛军,缓缓伸出左手, “《宙渊星爆》!” 第30章:山路厮杀 话音落, 虚空震动。 好似雷霆轰然炸响。 近十名冲进李无攸身周一丈的巫神教叛军,尽皆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顺带还将后方的叛军都撞飞了。 一时间,巫神教叛军的冲锋队伍,人仰马翻,还有好几个,直接飞下了山崖。 仅仅一伸手,便至少镇死十几人,重伤三十有余。 恍如神迹! 山门后方的顾岭松,双目瞬间圆瞪,瞳孔中涌出无尽的震撼。 “这是什么手段!?” “筑基境修士的所有力量,皆源自自身气血只能近战,怎么可能拥有和术法一般无二的力量?”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李无攸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对筑基境的认知。 那小子,竟然有这么强吗? 张远宗之前见识过李无攸的《虚空天陨》,所以还算有心理准备。 可《宙渊星爆》带来的震撼,依然难以言表。 一伸手便震飞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一名筑基境修士所为。 如此强大的冲击感,直冲心灵。 “小师弟,又变强了!” 张远宗轻声呢喃道,眼中升起了名为希望的光, “也许,南山道观真有可能被小师弟救回来!” 狭长的山路上,顿时混乱起来。 李无攸身周一丈方圆,几乎把这条山路堵死了。 只他一人,便能镇守山门,无人可靠近。 一直缩在后方的朱涣山,脸色变了又变,又来了,那诡异莫测的力量。 刘渝狩被杀,除了因为张远宗层出不穷的符咒。 另一方面,就是这个小贼闻所未闻的战法。 一个筑基境修士,不好好近战,偏偏还拥有影响养印境修士行动的诡异手段。 任谁看到,心里都得咯噔一下子。 “长矛手!” 朱涣山往后又走了几步,大声吼道,“掷矛!” “扎死这个小贼,南山道观必破无疑!” 一听不需要冲锋送死,巫神教叛军列阵的速度更快了,上百名长矛手,迅速集结。 在短短两个呼吸间,便将手里的长矛,朝李无攸用力扔了出去。 这每根长矛都有两米长,上百根长矛齐齐抛射而来,风声呼呼,撕扯着空气。 若是落到山门法阵上,至少也能消耗数十张符箓。 寻常盾牌根本挡不住这般势大力沉,而又数量密集的抛射长矛。 可李无攸再次伸出左手, “《宙渊星爆》!” “轰隆……” 无形的气浪,瞬间从他掌心席卷开去。 杀气腾腾汇聚成一片的长矛,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根本无法靠近李无攸的身体。 李无攸感受着《宙渊星爆》产生的斥力空间,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感悟,覆盖的范围从一丈逐渐缩小,维持到一尺方圆。 斥力空间缩小,消耗的星元力随之大幅减少。 但极限状态下的一万五千斤斥力,并未受到影响。 不同的是, 斥力空间越大,给他的反应空间也就越大。 毕竟这些攻击蕴含不小的力道,斥力空间虽强,但也并非牢不可破。 还是需要给自己留一些余量。 不能盲目自信。 印证了《宙渊星爆》的威力之后,李无攸没有再给这帮叛军当活靶子的想法。 啐了口唾沫,拎着精铁短棍,脸上露出了核善的笑意, “乖孙子们,准备好感受爷爷的疼爱吧!” 他大步向前,一个人竟然朝对面成百上千的巫神教叛军冲去! “他只不过一个人而已!” “给我杀!” 朱涣山指挥巫神教叛军向李无攸杀来。 “一个小小的筑基境修士,竟敢一人冲阵,找死!” “谁能砍下他的脑袋,我便提拔他做我副将!” 筑基境修士,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很强。 但人力有穷时,筑基境修士的气血之力远没有到源源不绝的程度,一旦消耗过大,筑基境修士就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朱涣山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靠人海战术,强行堆死李无攸。 在他看来,张远宗和那个老道士早已是强弩之末。 李无攸就是南山道观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杀掉李无攸,南山道观,唾手可得。 他根本没有自己出手的打算。 反正已经死了这么多手下,多死一些也无所谓。 就算放开了让李无攸杀,又能杀多少? 五百? 还是一千? 不只是他,在场除了李无攸之外的所有人,看到李无攸竟敢一个人朝千军万马冲杀过去。 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上!” “快出手杀了这个狂妄的家伙!” 巫神教叛军都兴奋地红着眼,握紧手中武器,朝李无攸扑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巫神教提拔为副将,这可是筑基境九阶修士,才能获得的高位。 他们这些普通士兵,想都不敢想。 正常情况下,这辈子恐怕都没可能。 但现在,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面前。 再不拼命,更待何时? 何况李无攸只是一个人。 只要是人,就能被杀死! 山门之后, 顾岭松急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个小子怎么这么莽撞?” “他只要守在山门前,哪怕气力衰竭,也还有山门法阵庇护。” “现在就这么冲出去,已经超过了山门法阵的覆盖范围,这可怎么办!?” 张远宗看着李无攸一往无前的背影,也是担忧地说道,“事到如今,只有相信小师弟了。” 李无攸焉能不知道朱涣山的想法? 但他的速度不仅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嘭!” “嘭!” …… 李无攸好似一头猛虎冲进了羊群,一根精铁短棍抡起来,磕着即伤,撞到即死。 “想靠人海战术围死我?” “笑话!” 他迈入筑基境十五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虽然极限力量,只停留在了一万五千斤。 但体内星元力,却充沛的不像话。 如果说普通的筑基境九阶修士,体内的气血之力是一个小水池,那么他的星元力,便是一座湖泊。 再加上他修炼《古神炼星诀》,肉身体魄本就远超同侪。 想要把他耗死,除非人数超过一万! 李无攸甚至都不需要施展武功,只需要凭借最基础的力量和速度,便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朱涣山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 星元力更是充足无比。 将自己置身于近身厮杀中,还避免了对方用弓箭或者其他远程攻击覆盖。 这些巫神教叛军,就是最合格的人肉盾牌。 李无攸一脚踹飞一个叛军,那叛军又撞倒了四五个人,方才滚倒在地,没了声息。 他身上的气息越发凶悍狂暴,好似猛虎张开了獠牙,让人望而生畏。 李无攸看向依旧隐藏在后方的朱涣山,一脚踹翻四五个叛军,脚下《风狼步》瞬间发动,速度陡然暴涨。 “《宙渊星爆》。” 对付这些叛军。 无需动用十五颗星辰,仅仅只需要一颗本命星辰虚影,千斤斥力已然足够让他们失去重心摔倒。 这样,便已足够。 李无攸朝朱涣山快速逼近。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朱涣山面色阴沉而又愤怒,他大声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给我杀了他!” “弓箭手,给我放箭!” 这时,旁边的巫神教叛军士兵说道,“将军,不能放啊,他身边到处都是咱们的人。” “放箭会伤到自己人……” “嘭。”朱涣山不想听这种废话,一脚踹翻那个叛军士兵,随手抓起一根长矛,直接朝李无攸扔去。 这根长矛蕴含的力量,远非那些士兵可比,甚至还带起了呼啸的风声,朝李无攸的脑袋飞来。 李无攸大手一挥,掌心三颗星辰虚影乍闪即逝,“《虚空天陨》。” 长矛受到这股引力的影响,改变了方向,被李无攸的手引向了其他方向。 长矛势大力沉,洞穿了四个叛军士兵,方才停了下来。 而李无攸趁势又往前冲出去数丈。 “乖孙儿,你躲什么!?爷爷这就去好好疼爱你!” 他哈哈大笑,视这万千大军如无物。 山门之后, 张远宗和顾岭松目睹李无攸这般气吞山河的豪气,不觉心驰神往。 哪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顾岭松,也从未见过如此豪气干云的场面,心中也不禁为之折服。 “此子将来,不可估量!” 第31章:一战定乾坤 李无攸一人一棍,在叛军阵中勇猛无俦。 《虚空天陨》和《宙渊星爆》两大战法,使用的越发得心应手。 有这成百上千的叛军当他陪练。 让他对星空祖神的两大战法,感悟越发深刻。 身周一丈范围,隐隐成为了他的无敌领域。 变幻不定的引力与斥力,只需稍加控制,便能改变战机。 当初养印境的刘渝狩,都会受到引力的影响,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有引力,更有与之相辅相成一体两面的斥力? 李无攸在战阵中冲杀的越来越快。 一刻钟后,这条一百零八丈长的山路,竟被他硬生生打通了。 地面上鲜血横流,血腥气冲天。 巫神教叛军不知有多少人堵在这里,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地面上一具尸体也没有,全都被扔下了两边的山崖。 只剩下满地的鲜血碎肉,记录着此地的可怕杀戮。 李无攸满身血污,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煞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那些巫神教叛军,被彻底杀的胆寒了。 尤其是顶在前面的叛军士兵,更是吓得双腿直打哆嗦,手里的兵器都拿不稳。 如果不是后路被堵死,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扔掉兵器跑路。 太可怕了。 眼前这个拎着一根短棍的人,真的只是筑基境修士吗? 为什么会这么强? 他体内的气血之力是无穷无尽的吗? 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啪嗒。” “啪嗒。” …… 李无攸踩踏着鲜血,继续向前走去,身上的气势越发狂野,好像这里不是战场,而是自己的领地猎场。 而他,就是在巡视领地猎物的凶虎。 往嘴里扔了两粒气血丹。 丹田中,十五颗本命星辰,好似天体般运转,催动着无形的伟力。 气血丹被天体星辰碾碎,化作精纯的星元力,从丹田流向四肢百骸,缓解着身体的疲累。 “乖孙儿,这时候你还想让手底下的人送死吗?” “我要是你的兵,早特娘的造反了!” “自古兵对兵,将对将,你这孙子骨头软,白白让手底下人送死,哪里还配得上一军之将?” 李无攸仅仅只是一个人,却压得对面的千军万马不敢前进一步。 他握着手里的精铁短棍,指向叛军后方的朱涣山, “堂堂养印境修士,却害怕我一个筑基境修士。” “乖孙儿,你是在畏惧爷爷的威严吗?” “有你这样的孙子,爷爷我很不高兴!” “上前来,爷爷教你最后一课,什么叫男人的血性!” 朱涣山面色阴沉不定,他冲着身边的士兵大声怒骂,“一群废物!” “连一个筑基境修士都拿不下,快给本将军列阵!” “这个小贼已经油尽灯枯,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快给我杀!” 可任由他喊的再凶,站在最前面,和李无攸面对面的叛军士兵,哪一个敢冲? 上去就是死。 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自己也许就是捡漏的那一个。 可现在,对方一个人,却杀穿了一条路。 这样的震慑之下,谁敢再上前? 李无攸看着这些叛军士兵眼中的畏惧,不禁哈哈大笑, “乖孙儿,既然你不敢过来,那爷爷就亲自去教你。” “这最后一课,你逃不掉!” 话音未落,李无攸再次扑向了敌阵。 朱涣山暴怒不已,看向李无攸的眼神里,满是怒火与忌惮。 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养印境修士,竟然会畏惧和一个筑基境修士交手。 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继续后退了。 军心被打散,再这么下去,哗变可不是开玩笑! 哪怕是他,也要受到教中长老非人的折磨。 “杀!” 朱涣山抓起一根长矛,怒吼着朝李无攸冲了过去。 “不过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给本将军死来!” 两个人好似陆地上的凶兽,以远超普通人的急速,轰然碰撞到了一起。 就连大地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李无攸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单手一招《虚空天陨》,将朱涣山势大力沉的长矛,引向了地面。 哪怕对方的力量达到两万斤,但这般猝不及防的引力,根本无法躲避。 只需要稍微偏离一点方向,剩下的便可以借助对方那巨大的惯性完成。 朱涣山的长矛深深扎进山石中,李无攸顺势就是一棍子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咔嚓。” 清晰入耳的骨裂声响起。 李无攸脚下星辰虚影再现。 《宙渊星爆》! 强大的斥力直接作用到自己身上,躲开了朱涣山血肉中冲出了鬼脸。 三招,快如闪电。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一触及分。 但朱涣山却已经吃了不小的亏。 他的血肉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张张鬼脸,朝李无攸张开黑洞洞的狰狞嘴巴,仿佛要将李无攸一口一口撕成碎片。 “该死,该死……” “我要把你炼成我身上的巫鬼!” 朱涣山裂开的左肩上,一张张巫鬼脸修补着伤势。 养印境修士的手段,已经开始逐渐脱离人的范畴。 只要没有立刻受到重创,都能利用印法恢复。 朱涣山脸上,似乎都有巫鬼在攒动,他一抖手中长矛,直接崩碎了山石,然后朝李无攸大步冲来。 “嘭。” “嘭。” …… 两个战场的非人存在,再次碰撞到了一起。 附近的巫神教叛军纷纷散开,生怕被卷入其中。 朱涣山受到巫鬼的影响,战斗起来越发疯狂,完全就像是一头失了神智的蛮象。 一招一式充斥着恐怖的力道,恨不得把李无攸撕扯成碎片。 反观李无攸,力量同样强悍,可五千斤的差距,让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但借助《虚空天陨》和《宙渊星爆》两大战法,却也迎刃有余。 他就像是一头兼具力量和速度的猛虎,在与蛮象缠斗。 不断在蛮象的身上增添新的伤口。 但蛮象除了横冲直撞,却连猛虎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朱涣山怒吼连连,身上的巫鬼越来越疯狂,几乎快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这些巫鬼不断往李无攸身上扑来。 但李无攸身体表面一尺范围之内,始终都有斥力在笼罩,阻挡巫鬼的侵袭。 哪怕是养印境的术法,也会受到《虚空天陨》和《宙渊星爆》的影响。 面对一个发了狂的养印境修士,李无攸的压力山大。 哪怕是面对成百上千的大军围攻,也远不及现在。 如此高压之下,让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对战法的运用和理解,也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提升。 朱涣山好似陷入了一汪泥潭中,明明随意一击都能让李无攸全力以赴。 可是偏偏很难伤到对方。 逃又逃不掉,只能不断发泄着自己的力量。 两人交手了上百招,却依然不分胜负。 朱涣山看似占尽了上风,但偏偏伤痕累累。 李无攸被打的到处乱窜,却始终活蹦乱跳,招招凶狠。 “该死!” “我要你死!” 朱涣山的双眼里,有巫鬼在咆哮,他的体型膨胀了一圈,两米多高,一米多宽,活脱脱一头人形蛮象。 他一矛横扫,风声呼啸,石头直接被扫成了碎块。 李无攸终于找到破绽,不退反进,矮身前欺,左手上抬, 《宙渊星爆》! 一万五千斤的斥力瞬间爆发。 长矛横扫的轨迹,顿时上扬。 与此同时,右手一棍子捅出去,短棍上星辰虚影乍闪即逝。 《虚空天陨》! 狂暴引力再现。 短棍的速度本就极快,再加上上万斤的引力爆发。 几乎在瞬间,便捅在了朱涣山的腰间。 “噗嗤。” 精铁短棍狠狠穿透朱涣山的血肉,扎了进去。 “吼!” 朱涣山双手抱拳,悍然下砸。 李无攸抽出精铁短棍,就地一滚,身上斥力爆发,堪堪躲开朱涣山那几乎能把蛮象砸死的一拳。 “呼……”李无攸站起身,长舒一口气,终于破防了。 引力和斥力虽然强大,但力量终究比不上对方。 硬碰硬很容易吃亏,还很有可能被直接锤死。 所以战斗中,他只能依靠两大战法,从侧面影响朱涣山的重心和出手轨迹。 类似于太极的四两拨千斤。 腰部被洞穿,让朱涣山彻底疯狂,此时的他彻底失去了神智,咆哮着朝李无攸扑来。 李无攸也是毫不畏惧,再次和朱涣山缠斗在一起。 战斗变得越发惨烈。 李无攸催动《虚空天陨》,引力忽大忽小,朱涣山对力量的控制粗糙无比,只知道使用蛮力,稍不注意就会被影响,失去重心。 再加上李无攸时不时动用《宙渊星爆》,更是让朱涣山暴跳如雷。 李无攸的每一次进攻,都盯准了朱涣山腰间的伤势。 数十招后,李无攸终于再次抓住机会,一掌按在了朱涣山的伤口上,眼中厉芒一闪, “《宙渊星爆》!” “噗嗤。” “嘶啦。” …… 朱涣山腰间的伤口瞬间被撕裂,一万五千斤的斥力,骤然在他伤口内爆发。 只听“嘭”的一声。 现场一片死寂。 周围的巫神教叛军,全都傻眼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们看向缓缓直起身的李无攸,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只见朱涣山从腰部,直接炸碎成了两截。 血肉横飞,内脏粉碎,像是下起了一场血雨。 哪怕养印境修士的生命力再强,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无攸扛着精铁短棍,踩在朱涣山的尸体上,环视周围的巫神教叛军,宛如沐浴鲜血的山林之王。 凶狂的野性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 “所有人放下武器!” “滚!” 第32章:扭转战局 龙首南山上,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 终于有犹豫不决的叛军士兵,扔掉了手里的兵器。 “咣当……” 有人带头,扔掉兵器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的李无攸凶焰滔天,有他在,没人敢在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这些巫神教叛军士兵,都下意识躲开了李无攸的视线。 心中充斥着难以言明的恐惧。 他们想跑,但又不敢。 这么多天不计生死的冲击山门。 他们本就已经死伤了大半。 今日又被李无攸冲杀了好一阵。 这些叛军士兵的心气,彻底被击碎了。 朱涣山的尸体,现在还在李无攸的脚下,汩汩流着血。 谁敢在这时候冒刺? 靠近李无攸的叛军士兵,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李无攸拧断脖子。 沉默。 让时间变得无比煎熬。 距离较远的叛军士兵,还想着能不能找机会逃跑。 但距离较近的人,早已在心里默默祈求神明保佑。 他们要是敢动,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李无攸,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压得三千多名巫神教叛军,抬不起头来。 山门法阵后, 张远宗和顾岭松,眼见李无攸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在万军丛中,斩杀了一尊养印境修士。 皆是心神摇曳,难以置信。 张远宗看李无攸的表现,心中更多的是赞叹,“不愧是小师弟,竟真的救道观于水火。” 顾岭松目光震颤,“好一尊凶神!” 李无攸的表现,太强势了! 以筑基境之身,在万军丛中冲杀,本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叹了。 可若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逆伐养印境修士。 传出去都没人相信。 可这偏偏就在他们眼巴前儿发生了。 堪称是惊世骇俗! —————— 铜川县城, 此时的县城,早已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铜川守军和巫神教叛军,隔着中街,开始了残酷的拉锯战。 所有守城用的弓箭、火油、金水……都被搬到了前线。 陆义居身先士卒,恨不能多生两条手臂用来杀敌。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一双眼睛通红,身上血腥气冲天,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双方在这里,已经牵扯了数十个来回。 巫神教叛军的进攻,刚刚才被打退,铜川守军难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猴王抱着坑坑洼洼的精铁长棍,靠在断壁残垣上,静静调息。 顾思仙也恢复了原先不起眼的模样,为前线运送口粮,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她看向南方,眼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也不知道那个坏蛋登徒子,有没有见到爹。 廖典史正在汇报战况, “幸亏大人提前有了准备,在东城布下了几条暗道,这才能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东城防线就要被攻破了。” 陆义居忧心忡忡地看向西城方向,“他们下次就会有所防备了。” “继续挖暗道。” “哪怕东城防线沦陷,我们也要把他们拖死在这里。” “一定要给后方的老百姓,多争取时间。” “是。”廖典史立刻带着人下去了。 陆义居问身旁的主簿,“百姓们情况怎么样?” 主簿答道,“除了极少部分人颇有微词之外,绝大部分百姓同心共力,要和巫神教叛军决一死战。” “眼下,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了啊。”陆义居轻叹一声,“只能祈祷军民同心,击败叛军了。” 主簿想了想低声询问道,“大人,您说的那个南山道观……?” 陆义居摇了摇头,“那里有两个养印境修士,还有上万巫神教叛军围山。” “南山道观能坚持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更何况是冲破重围,前来解救铜川县城?” “当初,我派人过去,也只是想搏一线生机罢了。” “眼下这个时候,除非出现一尊养印境修士,才有可能力挽狂澜。” “否则……” 虽然早有预料,但主簿的眼中却不免浮现一抹悲凉。 铜川县,真的要守不住了…… 巫神教叛军,仅仅只退回去不到半个时辰,新一轮的进攻,便又开始了。 陆义居振奋精神,抓起长刀,振臂高呼, “杀!” 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战争的残酷,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陆义居和猴王二人,冲杀在最前面,所过之处,叛军士兵伤的伤,死的死。 但他们终究只是两个筑基境修士,很快就被大量的巫神教叛军围上了。 铜川守军的劣势越来越大。 巫神教叛军,根本没有什么计谋,完全就是靠着数倍于铜川守军的人,强行碾压上来。 半个时辰后, 陆义居和猴王终于联手从战阵中挣脱出来。 虽然杀了数百名叛军,但也再次负了伤。 东城防线,几乎沦陷。 “杀!” “杀!” …… 防线上,哪怕廖典史的嗓子都喊哑了,也依然无济于事。 又半个时辰, 东城防线彻底沦陷。 所有挖出来的暗道,也都被巫神教用人填满了。 “进攻!” “进攻!” 巫神教叛军的进攻战鼓,疯狂擂动。 哪怕临近傍晚,但依然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反而更像是要一鼓作气拿下铜川县城的样子。 更加残酷的巷战爆发了。 铜川守军化整为零,进入了东城的民房之内,要尽可能拖延巫神教叛军进攻的势头。 陆义居在混乱中一把抓过廖典史,“你带一队人,等我命令准备开东城门。” “啊?”廖典史顿时瞪大了眼睛。 “巫神教叛军在东城门部署的兵力,不算太多。” “到时候我会请猴王出手,争取打开一个缺口,你到时候带着百姓们先走!” “能逃走几个是几个!” 廖典史反手抓住陆义居的手腕,急声问道,“大人,那你怎么办?” 陆义居眼中布满了决绝,“本官,将与县城,共存亡!” “大人,万万不可啊!”廖典史大声道,“让下官继续守城,大人带着百姓们离开!” 陆义居一把推开廖典史,喝道,“这是本官的命令!” 说罢,扔掉手里满是豁口的长刀,重新抽出一把,再次冲杀上去。 日头还在一点点西移, 巫神教叛军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 巫神教几乎把所有人都压了上去,势要在今日彻底攻陷铜川县城。 东城正在一点点被蚕食。 陆义居头发散乱,全身浴血,杀退数十人的围攻之后,冲着廖典史怒声喝道, “快走!” 廖典史恨恨咬牙,最后大手一挥,带走了一队人。 猴王也跟着离开了。 只要能在东城门打开一道缺口。 他也会直接遁走。 能坚守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称得上是义薄云天了。 “杀啊……” 铜川县城内,喊杀声震天。 廖典史和猴王,带着一队人马,打开东城门,准备冲出去。 可是还没冲出去多远。 就被一名筑基境修士,带着数千人拦住了去路。 “想跑!?” “来人,给我杀!” “一个不留!” 这筑基境修士,正是这支巫神教叛军,硕果仅存的筑基九阶修士。 没想到竟一直守在这里。 猴王历经数日苦战,身上早已受了不知多少伤。 如今再碰上以逸待劳的同境界修士,哪里还是其对手? 交手百招之后,就觉体力不支,只能后退。 刚刚打开的东城门,不得不再次关上。 战局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东城的巷战,也难以形成有效的牵制。 战斗到现在这个时候,铜川守军的数量锐减,又怎么会是巫神教叛军的对手? 东城的防线不断向后压缩。 数万老弱病残几乎挤到了一起,惊慌失措地看向步步紧逼的巫神教叛军,脸上布满了惊恐。 死亡的阴云,厚重如山,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所有人都知道, 铜川县败了! 再也没有反抗的可能。 就在这时, 巫神教叛军的进攻势头,反而停了下来。 “陆县令!” “只要你现在自裁,巫神教保证不杀平民!” 正面进攻的巫神教叛军中,一个军师模样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冲陆义居说道。 刹时间, 战场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几乎看不出人样的陆义居。 眼神复杂。 陆义居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污,竟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他大声反问道, “此话当真?” 那军师同样高声回道,“自然当真,我以巫神立誓,若有违誓言,经脉寸断,永不成修士!” 陆义居拔出插在地上的刀,当即就要往前走。 却被廖典史还有几名铜川守军拦住了,“大人,万万不可啊!” “大人,巫神教毫无道义可言,您又怎能相信这等小人之言?” 廖典史急忙想要夺过陆义居手中的刀,但却被陆义居用巧劲震飞了出去,“你们不用多说了……” “以我一人之命,换数万百姓之命,是陆某的荣幸!” “诸位,后会无期。” 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守护至今的百姓,扬起手中长刀,往脖子上抹去。 就在这时,一根精铁短棍破空而来,直接砸断了他手里的长刀,径直没入地底。 一道充斥着猛虎下山般的强势声音,响彻四方, “巫神教贼首已然伏诛,所有叛军再不投降,杀无赦!” 第33章:铜川解围 那声音霸道无敌,好似神兵天降。 在这一片死寂的战场,格外震人心魄。 “轰……” 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从东城门城墙上一跃而下。 狠狠砸在了陆义居的身前。 地面上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那身影修长狂野,好似一头人形猎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凶悍之气。 他一手拎着半截尸身,一手提着还在滴血的脑袋。 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凶神,一人便横断了整个战场。 陆义居的眼神,先是错愕,紧接着便是难以言表的惊喜。 是他! 他回来了! 李无攸转过头,朝陆义居点了点头,随后朝对面的巫神教叛军走去。 先将手中的脑袋扔了出去。 那脑袋新鲜无比,还有鲜血滚落。 “城外的筑基九阶修士在这儿。” 然后又将手里的半截尸身扔到那军师面前, “两个养印境将军,姓朱的我带来了,姓刘的那个,死了好几天,不方便带过来。” 李无攸抽出腰间的两根精铁短棍,扛在肩头,丝毫没有因为面对数万巫神教叛军而有所收敛,反而越发张狂。 “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爷爷我受累,再杀一通。” “要么,现在就滚蛋!” 偌大的战场,陷入了难以置信的安静当中。 陆义居、猴王,这些熟悉李无攸的人,全都呆呆地看着李无攸的背影。 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那些战战兢兢的铜川县百姓,面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但也还有些紧张。 生怕这个从天而降的救兵,没办法拦住那些巫神教叛军。 但好歹已经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反观那些巫神教叛军,此刻却被惊骇笼罩。 为首的军师面色变得煞白,看着滚落在他面前的脑袋和半截尸身,眼神里布满了骇然。 朱将军,真的死了! 铜川县外仅剩的筑基境修士,也死了! 怎么会这样!? 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养印境修士不成? 可在这小小的铜川县,怎么可能有养印境修士? 简直匪夷所思。 而其他巫神教叛军,看到朱涣山的尸身,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经历了短暂的沉寂后,嗡嗡的议论声,迅速蔓延开来。 巫神教叛军的心,乱了。 朱将军身死。 刘将军也极有可能身死。 他们的主心骨全都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本几乎就要拿下铜川县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 转而军心开始动摇。 良久, 叛军军师声音沙哑地说道,“即便将军身死,副将阵亡。” “但现在,铜川守军已无再战之力,光凭你一人,就想让我等退却,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光是一轮箭雨,你都得死在这里。” “筑基境修士,左右不了一场战争!” 他依旧维持刚刚的强势,“我的条件不变。” “只要陆县令自裁,我巫神教义军,绝不会动铜川百姓,一分一毫……”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特娘的。”李无攸啐了口唾沫,“爷爷我算是明白了,要是不亲手把你们打疼了,你们不知道低头。” 他甩了甩手中的精铁短棍,“也好,反正我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就用你们的血,洗洗手!” 说罢,便一个人拎着短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朝巫神教叛军冲去。 “放箭!” 军师目露冷意,用力挥下右手。 一时间,不断有箭矢朝李无攸激射而来。 陆义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李无攸这小子糊涂啊。 仗不是这么打的啊。 就算你真的杀了养印境修士,但毕竟只是血肉之躯。 面对这样的战阵冲杀,也还是会被乱箭射死。 这么莽冲,可不行啊。 那些巫神教叛军,也是面露冷意。 一个人就敢向大军冲锋? 这是在找死! 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就算你是筑基境修士,也必死无疑! 本以为李无攸虽然是筑基境修士,但面对箭矢,总要闪躲。 可现实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李无攸竟然不闪不避。 那些急射而出的箭矢,在距离李无攸身周一尺范围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磕飞。 本以为可以造成巨大杀伤,甚至可能直接杀死对方的弓箭,竟然毫无用处可言。 “这……这怎么可能!?” 陆义居猴王等人,立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而一众巫神教叛军,同样如此。 在众人惊惧之时,李无攸拎着精铁短棍,冲进了巫神教叛军阵中。 “杀!” “杀!” ……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响起。 巫神教叛军的战阵,顿时乱了起来。 不断有叛军士兵,朝李无攸冲杀过去。 可李无攸却直奔那隐入战阵后方的军师而去。 所过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些胆敢围堵的叛军士兵,非死即伤。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躲入军阵中的巫神教叛军军师,就在满目的惊恐中,被李无攸一把抓住脖子, “孙贼,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李无攸满身血污,像极了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充斥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战栗感。 眼见军师被抓,围攻过来的巫神教叛军,都下意识停下了冲上来的脚步。 混乱的战局,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李无攸,心神震颤不已。 “这家伙……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远超筑基境九阶……说是养印境都不为过!” 陆义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李无攸以一己之力,横推巫神教叛军。 一个筑基境修士,就有如此战力,简直闻所未闻! 被抓住的叛军军师,挣扎着说道,“饶……饶命……” 李无攸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只是这份和善,落在叛军军师眼中,不啻于恶鬼的微笑,让他心神几近崩溃。 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下,叛军军师竟然……尿了。 “啧啧啧……”李无攸嫌弃地一把将其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低头俯视着已经被惊惧淹没的叛军军师, “那就麻烦你,命令这些家伙撤退吧。” “毕竟……杀人也有点累,你说呢?” 叛军军师肝胆俱裂,生怕被李无攸一脚跺死,顾不得此时的狼狈与不堪,连忙急声道, “撤……撤退!” 第34章:“恩将仇报”陆义居 淅淅沥沥的秋雨,不知何时,飘洒在天地间, 巫神教叛军,终于撤退了。 整座铜川县城,都陷入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之中。 迎着秋雨,高声欢呼。 一道道目光,落到了站在城墙的李无攸和陆义居身上。 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巫神教叛军,陆义居郑重其事地朝李无攸抱拳行礼道, “多谢李兄……” 李无攸赶忙阻止陆义居行礼,“李某还是戴罪之身,当不起县老爷这般称呼,咱也别来这些虚的。”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就行。” “之前咱们就说好的,这是交易。” 陆义居正色道,“交易归交易,但这份情,陆某不能忘。” “我得先去南山道观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还请县老爷准假。”李无攸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准,当然准。”陆义居点了点头,“不过这两天你得先留在县城。” “干啥?”李无攸诧异问道。 “有重要事情,缺不得李兄……” “嘶……县老爷,您直接叫我名就成,喊我李兄,总觉得瘆得慌,感觉要坑我……” …… 次日, 秋雨绵绵, 一整夜的雨水,清洗掉了城里遍布的血腥气,但也多了一丝清冷。 战争结束并不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 反而意味着新的开始。 铜川县城在这场仗下,变成了一片废墟,还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战后重建。 不过,今天,县老爷陆义居却召集了所有铜川县百姓,在县衙门口聚集。 “县太爷突然召集我们,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知,过去看了就知道。” “想来应当有重要之事。” …… 怀揣着疑惑,一众百姓陆续聚集到了县衙前的街道上。 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油布伞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好似在雨中上演着让人心神安静的乐曲。 “今日,请大家过来,只为一件事!”今天的陆义居换上了官服, 衙役手执水火棍分列两排,格外正式肃穆。 待人声逐渐减弱,陆义居拿出一册卷宗,高声道, “今恰逢初秋,乃是本县重刑犯最终判决之日,本官想请诸位做个见证。” 他翻开卷宗, “陈蛮牛,重刑狱囚犯,曾因街头斗殴,失手打伤陈家家丁,被关重刑狱,判处监禁二十年。” 读到第一个重刑犯的时候,聚拢过来的铜川百姓,就不禁开始互相议论纷纷, “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准备秋后算账吗?” “看样子有点像啊……” 陆义居读完陈蛮牛的罪行后,继续读下一个重刑犯的罪行, “齐二狗,重刑狱囚犯,因其妻女受人欺辱,含恨杀人,被关重刑狱,秋后问斩。” …… 所有重刑犯,至少都是监禁二十年,还有几十个重刑犯,被判了秋后问斩。 人群每听到一个重刑犯的罪行,都爆发出阵阵的议论。 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按照陆义居诵读的罪行,这样的判决,没有丝毫问题。 陆义居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李无攸,龙蛇帮匪首……” 仅仅只是这几个字,就让现场哗然一片。 “龙蛇帮匪首!?” “这样的人渣,就该千刀万剐!” “龙蛇帮当初害了我们多少人?不止一次在城里杀人劫掠,龙蛇帮匪首就该剥皮抽筋点天灯。” 铜川百姓们,只知李无攸拯救铜川县于危难,但并不知李无攸之名。 当听到龙蛇帮匪首这五个字后,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秋雨之下, 冷冽的肃杀之气变得越发浓重。 那些被聚集起来,幸存的重刑犯们,渐渐地心里开始不安。 “县老爷这是想干什么?” “当众处刑吗?” “当初不是说好,要给我们一条生路的吗?” …… 陆义居放下卷宗,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继续说道, “后经查明,李无攸乃前任县令之替罪羔羊,本身并无罪过。” “但因彼时尚无判决,一直关于大牢之中。” “后因狱中之事,判处监禁十年。” 那些议论的百姓们闻言,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前任县令的荒唐无道,他们早就一清二楚。 听到偌大的龙蛇帮,其匪首竟然只是推出来的傀儡,更是惊呼不已。 陆义居顿了顿,重新拿起另一侧卷宗, “接下来,由本官宣读这些重刑犯,守城之表现。” “陈蛮牛,驻守西城门,杀敌一百二十七人,重伤六处,轻伤不计其数。”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嘈杂声不断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刘阿意,驻守西城门,杀敌二十三人,战死城墙。” “齐二狗,驻守西城门,杀敌三十六人,左臂被斩,左腿断裂。” …… “李无攸,驻守西城门,杀敌不计其数,斩巫神教将军、副将,挽救铜川县于水火。” 现场彻底安静了,那些原本咬牙切齿的百姓,一下子呆愣当场,不知该说什么。 陆义居放下卷宗,大手一挥,从衙门里,走出数百弓箭手,将仅剩的几十名重刑犯团团围住。 他高声道, “今天,本官便要当众惩处这些重刑犯!”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这些重刑犯……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弓箭手,准备!” 陆义居根本不给所有人思考的机会,直接举起手,就要把所有重刑犯全部射杀。 杀气瞬间在秋雨中弥漫开来。 被围住的重刑犯们,面色陡然间变得惨白。 哪怕是全盛时候,面对数百弓箭手齐射,也根本活不下来。 更何况他们在守城战中,受了不少伤。 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即便是猴王,至少也是重伤的代价。 在场众人当中,除了勇猛无敌的李无攸,无人可以逃脱。 陈蛮牛惊得瞳孔猛缩,下意识往李无攸身边靠。 其他重刑犯也都慌得不行。 “怎么会这样?” “当初不是说好的,只要我们杀敌守城,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卸磨杀驴,这是卸磨杀驴!” “该死,果然不能相信这些脏心的官老爷。” …… 他们现在连跑都跑不掉。 只能站在这里等死,眼中弥漫上一股绝望。 就连猴王都皱起了眉头,随时准备暴起突围,这种时候,决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唯独李无攸,隐隐察觉到什么,暗道一声要遭。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只要陆义居的手落下,在场的重刑犯,就会被箭雨射成刺猬。 陆义居的手即将落下,口中也喊出了声音,“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大人,能不能饶他们一命!?” 紧接着又有几道声音,从人群中接连传来, “是啊,他们杀了那么多敌人,守住了铜川县城,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他们不仅没有趁机作乱,还在拼死守城,至少说明他们还有悔改之心,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很快,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多。 “请大人从轻发落。” “请大人从轻发落。” …… 这些求情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好似滚滚风雷在县城回荡。 那些被围住的重刑犯们,面面相觑,不少人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 他们从来都没想过,城中百姓,竟会为他们求情。 唯独李无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接近现实。 陆义居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但仍旧义正言辞道,“法不容情,功过又怎能相抵?” 很快,就有人反驳道, “大人,自古以来都有将功赎罪一说,怎么到了大人口中却不行了呢?” “巫神教叛军攻城,是他们拼死守城,救了我们的命。” “大人,一定要从轻发落,给他们从头再来的机会啊……” …… 陆义居似乎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纠结之中,面色不断变幻。 “噗通!” 就在这时,一个百姓跪在了雨水中,“大人,我只知道,是陈蛮牛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恳请大人开恩!” 有一就有二。 不断有百姓跪在雨地里,“恳请大人开恩呐……” “那些重刑犯即便真的有罪,但也为了守城负伤乃至身死,大人如此翻脸无情,只会让世人寒心哪。” “李无攸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全城百姓,难道还不能功过相抵吗?” “是啊,巫神教叛军的将军,副将,都是他一人斩杀,如此功劳,就算直接放出监牢,又有何不可?” “以他的实力,不管我们死活,早就可以逍遥远走,何必来拯救我等性命?” …… 雨地里,跪下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连成了一片, “恳请大人开恩……” 直到此时,陆义居才终于咬咬牙,仿佛经历了诸多犹豫, 挥散了那些已经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高声道, “既然大家都在为这些人求情。” “那么,本官便依各位请求,哪怕以后有朝廷问罪,本官一力担之!” “秋后问斩之人,改为监禁三十年。” “监禁之人,刑期减少八年。” “诸位可认同?” “大人英明!” 百姓们在雨地中高呼。 那些提心吊胆的重刑犯们,则是涕泪纵横向周围的百姓道谢。 唯独李无攸一人,咬牙切齿地看着陆义居。 恨不能揪着他的脖子破口大骂,“恩将仇报!不当人子!” 第35章:道门金策与香火愿力 李无攸对陆义居的恩将仇报大为不满。 明明自己帮了他那么大一忙,事先也说好了要求。 结果呢? 只能用忘恩负义来形容。 “不愧是县老爷,李某深感佩服。” 在铜川县城又逗留了数日,去南山道观前,李无攸朝陆义居抱了抱拳,不咸不淡地说道, “只希望县老爷别忘了答应我的圆满杂术。” 陆义居点了点头,保证道,“李兄放心,七门圆满层次的杂术,一定给你找到。” “等你从南山道观回来,就派人教你。” 李无攸扯了扯嘴角,最终没有把破口大骂付诸于实践,而是拱了拱手便朝南山道观而去。 目送李无攸离去,陆义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耸了耸肩挑了挑眉头,“总算让你吃瘪了一次……舒坦。” …… 这还是李无攸第一次走进南山道观之内。 斑驳庭院,青瓦白墙,树木葱葱,清泉溪流,瀑布深潭。 虽处初秋,却无半点枯败之感。 南山道观和这片山林,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张远宗亲自带着李无攸,行走在山间小路上。 只不过,南山道观并无什么人烟。 与其说是道观,反倒更像是一座私人山林宅院。 “每日早课,便是打扫仙祖殿。” 张远宗对李无攸介绍道,“小师弟在南山道观的时候,万不可懈怠。” 李无攸点头应道,“师弟知道了。” “平日里的修炼,并无固定位置,小师弟可凭自己心意,选择修炼之地。” 张远宗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相貌清秀,随意扎着发髻,插上木簪。 行走间,宽大的蓝色道袍,衣带款款,古韵盎然, “至于饭食,平日里我一人居于此地,只服用辟谷丹。” “不过如今,三师妹和小师弟来到这里,若想用饭,可以生火做饭。” “住的厢房和庖厨都在后山,我已经收拾出来了。” 张远宗说话不急不缓,领着李无攸在道观内行走, “待会儿,我先为你们造册入门,传授功法。” “之后,再去后山。” 说话间,二人走过一条蜿蜒的林间石阶,走入前山庭院。 仙祖殿便在其中。 在这里,李无攸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顾思仙。 顾思仙看到李无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李无攸一瞪眼,像是赌着气,不让自己在李无攸面前露怯。 此时的她,恢复了自己最初的样貌,瓜子脸,玲珑翘鼻,线条柔美,肌肤好似羊脂白玉一般,娇嫩雨润。 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好似林间小鹿,青春灵动。 穿着宽大的蓝色道袍,扎着发髻,足足有一米七的个子,袖长窈窕,亭亭玉立。 李无攸挑了挑眉头,目光在顾思仙的唇上掠过,笑着抱拳行礼道, “李无攸见过三师姐。” 张远宗笑道,“三师妹与小师弟之前已经见过,颇有缘分,往后可要相互提携,顾念师门之谊。” 他继续往前走,“你们随我来。” 李无攸跟在后面,路过顾思仙身边,顾思仙也跟着张远宗,往仙祖殿走去。 她鼓足勇气,一脚踩在李无攸的脚上, “小师弟,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一脚对李无攸而言,可谓是软弱无力,毫无杀伤力可言。 见顾思仙对自己又怕又气又想找回场子的模样,李无攸忍不住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笑着回道, “师姐放心,师弟一定好好向师姐请教。” 顾思仙再次加重自己脚上的力道,扭过头朝李无攸一瞪眼,轻哼了一声,然后加快脚步,跟上张远宗。 三人来到仙祖殿。 张远宗率先向仙祖伏羲像行礼。 李无攸也有样学样,行了一礼。 而后,张远宗从供奉桌案上,取下一本青底金边的厚重书册。 书册之上,一个古老篆字——南,龙飞凤舞烙印其上,流淌着丝丝玄妙道韵。 “这便是我南山道观的道门金策。” “只需将你们的名字收录其中,从此,你们便将是南山道观弟子,非道观破灭,不得拜入他门。” 张远宗翻开道门金策封面,“滴入鲜血即可。” “师妹先来。” 顾思仙上前一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道门金策上。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空白书页上,竟出现了一抹虚影,赫然是顾思仙的名讳。 “小师弟该你了。” 李无攸有样学样,咬破手指,滴上鲜血。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道门金策上。 不料,李无攸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悠扬厚重的钟声。 伴随着钟声震荡,紫金混元塔内,一直无法开启传承的乾坤道祖虚影,竟隐隐有要睁开双眼的迹象。 刹时间,斗转星移,时空倒转。 仿佛宇宙在刹那间流淌了亿万年,无数世界在其中隐现,好似泡沫般,出现然后破灭。 时间在此时,变得流转不定。 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又像是才过去刹那。 “小师弟怎么了?为何出神?”张远宗的声音,将李无攸唤醒。 李无攸回过神来,暗道一声可惜,乾坤道祖的传承,仅仅只是出现异动,依然没有开启, “没什么,师弟只是刚刚想到,道门金策可以进行香火洗礼,这才有些愣神。” 张远宗面上露出些许唏嘘,“这也是我不愿收你们入门的原因。” 他将南山道观的道门金策,恭恭敬敬放回了供奉桌案上,然后示意二人坐上蒲团, “南山道观的道门金策有损。” “我虽可以传授你们正印法,却无法为你们进行香火洗礼,助你们迈入八品养印境。” “委实有点耽误你们……” “我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将修行之法传授给你们,好让你们有立身之本。” 张远宗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神舒缓的力量, “在此之前,我先为你们讲讲如今的这方世界。” 李无攸老老实实盘坐在蒲团上,目露期待之色。 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了数月,但这个仙侠世界,仅仅只看到冰山一角。 尤其是修行一道,更是知之甚少。 张远宗要讲的东西,正是他急需知道的。 “首先,便是道门。” 张远宗不紧不慢道,“道门分四品,一品仙门,二品郡宗,三品县山,四品不入流。” “从道门的名称上,便能看出其品级。” “品级越高,其道门金策能够积累驱使的香火愿力便越强,其门下弟子的修行,自然也就更加轻松。” “一品仙门掌控一州之地的香火,二品郡宗则是控制一郡之地,三品县山可收获一县之香火。” “而不入流……现在的南山道观,便是在这个层次,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道门,因为虽有道门金策,却无收获香火愿力之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这,便又不得不提到现在的修行之路。” “九品筑基,修炼气血元脉,打熬肉身体魄,气血元脉好似大树的根脉,乃是修行根基所在。” “八品养印境,顾名思义,便是要在气血元脉中,蕴养气血卦印。” “首先以气血凝练阴阳卦爻,再由阴阳卦爻组成卦印。” “这便需要六十四门正印法,否则即便知晓阴阳卦爻的排列组合,也无济于事。” “因为一个卦印看似只有六爻,但六爻之间的联系千变万化,阴爻阳爻之间的融合,一步之差便有可能让人身死道消。” “一些修士,苦于没有正印法,所以只能自己摸索,形成了似是而非的卦印,这便是八百旁门的由来。” “旁门之法一切都需要自己领悟完善,有的旁门之法堪比正印法,但有的却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把自己练死。” “按理说,旁门之法的绝巅,同样也能达到一品,但从古至今,也没听说有人能将旁门之法完善到如此境界。” “真有此等人物,那便是堪比仙祖的存在了。” “一般修炼旁门,六品便是极限,越往上越危险,极有可能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张远宗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过师妹师弟无需担心,南山道观虽已破败,但却有三门正印法,足够你们修行之用。” 李无攸闻言,不禁心头一震。 南山道观的底蕴,还真不是开玩笑。 本以为有一门正印法也就差不多了,想不到竟然拥有三门。 当真不可小觑。 张远宗继续说道, “都说正印法乃是修行根本,足以支撑一座道门,此话倒也不错。” “但除了正印法之外,还需要一样东西,那便是香火愿力。” “八品养印境,首先要用气血元脉凝练阴阳卦爻,再用道门金策进行香火洗礼,可以助修士顺利迈过这个阶段。” “如果没有香火洗礼,修士想要靠自己凝练出阴阳卦爻,难如登天,一万名修士中最多只有一人。” “这样的修士,称之为道灵之体,乃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天才。” “这也是道门金策最珍贵之处。” “有了道门金策,任何一个筑基九阶修士,只要掌握正印法,便能顺利迈入八品养印境。” “可若是没了道门金策,便只能停驻在筑基境,再难往上提升。” “而且有香火愿力的帮助,往后的修炼也会轻松不少。” 张远宗的面色之中带着些许叹息, “你们也应该了解,南山道观目前的困境了。” “虽有道门金策,但却有名无实,只能在筑基境中沉沦。” 李无攸心头微动,没想到此方世界的修行之路,竟会如此复杂, “这道门金策以及香火愿力,岂不就是套在众修士脖子上的枷锁?” “只有加入道门,才能继续修炼,要不然只能做个凡人。” 一旁的顾思仙接口道,“所以这个天下看似朝廷掌管俗世,但实际上却是道门掌控一切。” “若非道门还需朝廷进行名义上的册封,天下早就被道门瓜分干净了,哪里还有朝廷什么事?” 张远宗点了点头,“世事如此,南山道观如今沦落到不入流之境,我等也只能独善其身。” “若他日能有力量改变现状,还望师妹师弟能够以自身所学,兼济天下。” “这也是师父时常教导我的。” “接下来,我便代替师父传授你们修行之法。” 第36章:半部《道藏》,浩瀚传承 南阳郡, 火灵宗内门, 火焰山, 一名身穿赤红色道袍的男子,从修炼中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洞府墙壁上竟有一根道冥香在燃烧, 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和薄怒,“王轩死了?” “小小的铜川县,竟然有人敢对我火灵宗弟子出手?” 这面墙壁上,道冥香整整摆了三排,数百根,代表王轩的那根道冥香,只不过在最下面一排的最角落。 男子目光在第二排道冥香上掠过,最终挑选出其中一根, “陈岩,来见我。” …… 南山道观, 前山庭院仙祖殿, 张远宗伸手探入腰间香囊,在李无攸吃惊的目光中,取出一本足足有二三十里厘米厚的大部头古籍。 不是他少见多怪,而是实在过于吸引眼球。 就好像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一样,明显不是凡俗所能为。 “这是百宝囊,里面可以装不少东西。” 张远宗解释道,“待师弟师妹将本门功法修炼入门后,我会教你们如何使用。” 他单手捏印,按在古籍之上,一丝一缕的血金色光华,好似游龙一般,在封面上流淌。 一片光影缓缓升腾而起,将古籍中的内容,平铺在李无攸和顾思仙眼前。 说不出的飘逸梦幻。 “这便是南山道观的真正根基所在。” “非本门弟子之气血,无法打开。” 张远宗手掌翻动,两个大字悄然流转。 《道藏》! “听师父说,曾经的南山道观,最鼎盛时,万仙来朝,门中典籍浩如烟海,神通术法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随着南山道观从云端陨落,一切繁荣皆归尘土,只有《道藏》依旧留存。” “师父曾说,完整的《道藏》,收录了全部六十四门正印法,是最接近仙祖《八脉仙法》的典籍。” “只是随着繁华陨落,《道藏》被拆分,一页又一页《道藏》,不知流落何方。” 张远宗的话,仿佛在陈述某段尘封已久的历史,话语中流转着难以想象的厚重与浩瀚, “你们眼前的这半部《道藏》,是前辈先贤拼尽全力,死伤无数,才保存下来的。” “所以你们从《道藏》中学到的任何符咒术法,都不得传授外人,一旦违背,道门金策会收回你们的一切……” 李无攸和顾思仙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撼之色。 一座不入流的南山道观,当真有如此恢弘强盛的过往吗? 张远宗眼看这二人的小动作,微笑道,“我在最开始跟随师父修行的时候,也怀疑过。” “师父说,这也是他的师父告诉他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谁也无法验证。” “毕竟那段尘封的过往,无人可以窥探。” “不过,这半部《道藏》上的内容,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这确是门规无疑!” “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顾思仙点了点头,脆生生说道,“二师兄放心,我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张远宗手中印诀变幻,光影上的内容也随之悄然变化, “本门传承,可分为筑基法、符咒、炼丹法、阵法,以及正印法。” “其中,尤以筑基法与符咒最为繁复,最成体系,正印法最完整无漏。” 张远宗大手一挥,半部《道藏》上的光影迅速流转,犹如一张画卷彻底铺排开来, “筑基法又可分为,内功、拳法、剑法、身法。” “其中内功十五门,拳法三十七门,剑法十八门,身法九门。” “师父老人家耗费数年光景,为我们排列出了最稳妥的筑基功法。” 直到此时,李无攸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才是道门传承。 完全不是自己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学过来的杂术可比。 “筑基内功修炼《三清长生功》,配合《坐炼咒》。” “拳法主修《五岳拳》,配合《召五岳咒》。” “身法主修《逍遥游》,配合《飞罡神咒》。” “剑法主修《天师紫霄剑法》,配合《紫气咒》;或是《七星剑法》,配合《七星咒》。” “另外若是还觉得不够,可再修《三十六路天罡剑诀》和《七十二路地煞剑诀》,此这两大剑法,可为后面的阵法一道,打下根基。” 张远宗每说出一种功法,半部《道藏》上的光影,便会流淌出对应的功法内容,同时还有一道道人影在修炼此功法。 李无攸已经不知道自己震撼了多少次。 颇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只能说,南山道观的功法传承,实在太奢侈了。 无论是猴王,还是陆义居,亦或是火灵宗的那个王轩,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谁修炼功法的时候,还搭配咒诀的。 就好像之前修炼的功法,是一家小镇酒楼的招牌菜,吃了觉得还可以。 结果突然来了一位宫廷御厨,精心做出一道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名菜。 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大的离谱。 太诱人了。 李无攸看着眼前的这些功法,就好像在看一个个绝世美人,恨不得一股脑全学了去。 张远宗解释道, “《三清长生功》看似普通,但却最是中正平和,符合道家养生固气之法,可修炼出十二条气血元脉。” 李无攸又一次被震住了。 破限修士是连道门都要重视的天才,光是修炼到十阶就已经难如登天了。 结果二师兄却说,只要修炼这门功法,就能修到十二条气血元脉。 这算什么啊? 别人拼了命才能修炼到的层次,结果却只是南山道观的基础。 自己如果不是有祖神传承,恐怕连筑基境十阶都不敢想。 更遑论是十二阶? “普天之下,九品筑基境主修气血元脉。气血元脉者,贯通血肉筋骨,五脏六腑,直入识海,乃修行之根基。” “《三清长生功》可修炼出十二条气血元脉,使根基浑厚无比,乃天底下一等一的筑基功法。” “小师弟在筑基境已经走了很远,但也可以修行,互为对照。” “师妹之前的功法,可以直接换成《三清长生功》。” 张远宗说完《三清长生功》,又开始介绍拳法, “《五岳拳》配合《召五岳咒》,同修五行,淬炼五脏,可以最大化发挥出自身的浑厚气血。” “而且蕴养五行,使自身五行不缺,为后面修炼正印法提供五行支撑。” “练到极致,好似拳中藏五岳,势大力沉,恢弘如推山,威势如山崩。”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多解释了一句, “世人常说三千杂术,八百旁门,六十四门正印。” “杂术看似最弱,但实则在任何境界都可施展,九品可用,一品仍可用。” “同样一门杂术,九品施展,可力敌巨蟒蛮牛,一品施展,却能搬山填海,划江为陆。” “所以,杂术可以称之为战法,乃是护道之术。” “只不过修为越高,这种近身战法使用的越少,修士会逐渐开始施展符咒、爻术、印法、五行术法……” “但切不可认为杂术无用。” 李无攸点了点头,只有垃圾修士,没有垃圾战法。 “接下来便是身法,《逍遥游》暗合周天之数,只要熟练掌握其中的步法,天下身法皆可从中窥探出一二。” “相传修炼到极致,可如传说中的鲲鹏一般,乘风而起九万里。” 张远宗将身法和剑法,一起挑选出来, “至于剑法,我并不擅长,师妹师弟若是想学,可以自行修炼。” “师父也说过,筑基法中,一定要修炼的,其一《三清长生功》,其二《逍遥游》,其余功法全看各人天赋,不做强制要求。” “我也只是在此基础上,多学了《五岳拳》,剩下的主要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符咒一道上。” 张远宗变幻手印,半部《道藏》上的光影瞬间大变。 刹时间,一整座院子都被光影铺满了。 李无攸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满院子的光影,连呼吸都在颤抖。 顾思仙也是如此,睁大了清澈灵动的小鹿眼,嘴巴也忍不住张开。 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令人发指,真正可以用浩如烟海来形容。 “这就是半部《道藏》中,数量最多的符咒。” 张远宗颇有一种沉醉于此的感觉, “相传,在最古老的年代,符咒直接沟通天地万灵,可以直接修炼,乃是不弱于《八脉仙法》的修仙法门。” “但随着时间流逝,符咒一道日渐萧条,演变成了现在这般,类似于杂术的战法,护身之术。” “但符咒相比起一般杂术的优势极大,到八品养印境后,既可远攻也可近战,手段千变万化,威能也极其可观。” “相传符咒乃是天地之术,只是如今的修士无法完全发挥其威能。” 他在数量繁多的符咒中选出几种,说道, “这些符咒实在过于繁复,一旦陷入其中,很容易影响正统修行之路,所以师父挑选出了一部分。” “南山道观门下,必须要学的符咒,其一《金光咒》,此咒攻守兼备,远攻近战皆可,玄妙无穷。” “其二,《坐炼咒》,此咒乃是修行符咒,配合《三清长生功》,乃修行根本。” “其三《卓剑咒》,此乃进攻妙法,护道之咒,攻伐之力强大,还在《金光咒》之上。” “另外还有三大顶级密咒,非绝顶之人,无法修成。” 张远宗指尖再点,又是数道符咒出现在李无攸与顾思仙面前, “顶级密咒其一,《大金光神咒》,与《金光咒》同宗同源,但威能暴涨三倍不止。此咒追本溯源,可见先天八卦中的乾卦一脉。” “其二,《五雷总摄咒》,引动天地五雷,极致攻伐。此咒追本溯源,可见先天八卦中的震卦一脉。” “其三,《八卦罡咒》,此咒可召唤八卦神明,天地五行八卦,皆在掌握,非仙人不可施展。” 张远宗语气平淡,可是说出的内容,却堪称惊世骇俗。 若是传到人间,不知要引来多大的纷争与动荡。 三大顶级密咒,一个比一个恐怖。 一个比一个可怕。 难以想象,这些密咒到底是否真能修成,亦或只是南山道观的妄想之言。 但光凭张远宗的这番话,便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些符咒中,我最擅长的便是《金光咒》,小师弟也见过。” “九品筑基境,攻伐手段,都是近战为主,到了八品养印境,才能远距离施法。” “我可以借助山门法阵,远距离施展符咒,也是因为对《金光咒》较为熟悉的缘故。” “至于《大金光神咒》,还在参悟阶段,需要时间。” 张远宗并没有在符咒上太过详细阐述, “平时你们修炼结束之后,若还有时间,可以到我这里来学其他合适的符咒。” “至于炼丹法和阵法。” “半部《道藏》中讲述的并不算多。” “修炼炼丹法,需要先学《道医经》,之后再学《丹霞经》,但这些只有炼丹手法,丹方少之又少,只有辟谷丹、气血丹两种丹药。” “阵法的话,完整留存的并不算多,可作为闲暇时间的调剂。” “共有《两仪阵》、《五行阵》、《天罡阵》、《地煞阵》,以及《玄甲阵》五大阵法。” 虽然听着并不算多,但李无攸还是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其他道门他不知道,不过仅限于现在听到的这些,他便有种能撑起一个顶尖道门的错觉。 尤其是那些符咒,简直超出想象。 多的离谱! 张远宗给李无攸和顾思仙二人,一点消化时间,接着双手按在了半部《道藏》上。 四门正印法,仿佛破开了迷雾,展现在李无攸和顾思仙眼前。 分别是《震乾雷天印》、《离巽火风印》、《坤巽地风印》,以及《乾离天火印》。 “正印法,并非单纯的功法口诀。” “还包括阴阳卦爻凝练之法,融合成卦印的法门,还有六爻术法,印身战法,以及后天印法。” “绝大部分流传在外的正印法,仅仅只是功法口诀。” “稍微好一些的,还会有阴阳卦爻凝练法,融合成印之法。” “但剩下的六爻术法,印身战法,以及后天印法,都需要自己参悟。” “半部《道藏》中留存下来的四门正印法,都是完整无缺的正印法,只需对照修炼,便不会有任何纰漏。” “只是因为道门金策无法驱使香火,所以才困在了养印境的门槛之上。” 张远宗说完这些,李无攸直接愣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正印法,陆义居当初还教过他一门《兑离泽火印》。 关键是,对照张远宗所言,陆义居教他的《兑离泽火印》,仅仅只有功法口诀。 其他什么都没有。 相比起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完整正印法,简直是云壤之别。 特奶奶的,又被那个狗东西骗了。 回去非要找他麻烦不可! 李无攸心中暗恨恨想着。 一旁的顾思仙开口询问道,“二师兄,这六爻之术、印身战法、后天印法又是什么?” 张远宗点了点头,解释道, “仙祖创立先天八卦,每一卦有三爻。” “而后先天演化后天,两两卦象组合,形成后天六十四卦。” “六十四门正印法,便脱胎自这六十四卦。” “每一门卦印,皆有六爻。” “看似只分为阴爻和阳爻,但在不同的卦印中,阴爻和阳爻代表的意义也都完全不同。” 他从四门正印法中选出一门, “就以这《坤巽地风印》为例。” “其第一爻,也就是初爻,为阴。” “爻辞为,允升,大吉。” “此乃大吉爻术,可对自己或己方修士施展,短时间内提升战力。” “再比如第三爻,为阳爻。” “爻辞为,升虚邑。” “可以施展出的爻术,根据自身领悟,也会完全不同。” 张远宗指着《道藏》上的内容, “比如有一位先贤,领悟为‘升虚邑,无所疑也’,意为没有任何阻碍,上升的十分顺利。” “这也是一个大吉爻术,可以提升修士的战力和速度。” “但也有一位先辈,没有引申,而是直接理解为字面意思。” “升虚邑,便是升起的城池。” “他施展出的爻术,便是直接召唤出一座城池虚影,镇压敌人。” 李无攸看着上面的介绍和修行之法,心神震撼,难以言表。 这……不就是将《易经》,完全变成了修仙之法吗? 简直不可想象! 张远宗继续说道,“一个卦印有六爻,每一爻都需要参悟,进而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爻术。” “这,也就是六爻术法!” “看似只有六种,但实则也是千变万化,全凭自身参悟。” 李无攸询问道,“二师兄,这六爻术法还有印身战法这些,是八品就能开始修炼了吗?” 张远宗摇了摇头,“正印法浩瀚无垠,威能无法想象,而养印境才只是开始,只能够施展六爻术法。” 他详细解释道,“六十四门正印法,乃天下正宗。” “九品筑基,八品养印,七品法印,六品印宫,五品司灵,四品天人,三品道域,二品归宗,一品天脉。” “九品筑基境修炼气血元脉,乃修行根基。” “八品则是在气血元脉中蕴养卦印,此境界可以施展符咒、六爻术法,可以远距离施法。” “而到了七品法印境,将气血卦印凝练成本命法印,由虚转实,威能倍增,到此时,才能承受后天印法的强大威能。” “六品印宫境,则是以法印为核心,开辟体内印宫,该境界身躯体魄会急速提升,这时才能承受印身战法的力量。” “至于五品司灵境,为兄也不是很清楚,听师父曾经说过,该境界可以施展五行术法,接天地之力,非人力所能及……” “修行之路浩渺无垠,只有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能走上巅峰。” “今日,我便先代替师父,传授你们《三清长生功》……” 说话间,张远宗挥散了其他光影,只留下一门筑基功法,开始为李无攸和顾思仙详细讲解。 …… 就在此时, 比放在供奉桌案上的道门金策,突然开始震颤起来。 一丝一缕的金色光辉,从道门金策上升起,化为七个金色篆字。 三人的注意力立时就被吸引过来。 这七个篆字无比清晰。 张远宗看到之后,眉眼立马微微皱了起来。 “镇南府道门大比!” 第37章:红尘香,道门大比 金色光华还在流转,最终化作一根寸许金香。 “红尘香。” 张远宗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凝重,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 “二师兄,这镇南府道门大比,和这红尘香有何关系?”李无攸察觉到了张远宗的心神不稳,开口问道。 张远宗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仅有寸许长的人间红尘香,说道, “大夏共分九府,这九府看似由朝廷掌控,但实则是由九大一品仙门控制。” “九大仙门每隔十年,便会梳理一次辖下香火,重新划定香火区域,册封道门金策。” “有些道门实力不济,那么便要降低品级,乃至踢出道门行列。” “还有些道门实力增强,也可以扩大收取香火的地盘。” “另外就是给不入流道门机会,冲破枷锁,拥有驾驭香火的力量。” 李无攸问道,“若不入流道门,还是无法冲破桎梏,又该如何?” 张远宗指了指那根红尘香,“那就只能等下一个十年。” “如果人间红尘香彻底消失,那么这个不入流道门,也将彻底失去资格。” “摧毁山门,收割传承,彻底烟消云散。” 此话一出,李无攸心头一跳,看了一眼短到不能再短的红尘香,不无担忧地问道, “咱们这根红尘香,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一旁的顾思仙也是满脸忧色。 刚刚才拜入山门,亲眼目睹南山道观堪称惊人的传承,才有一点归属感,结果却要面临山门被革除,传承被收割的局面。 这谁受得了? 张远宗没有隐瞒,“估计这一次很可能就要没了。” “师父和大师兄数年之前云游未归,便是为了寻求突破之法,只是没想到,十年之期这么快就到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李无攸不由得急了。 南山道观要没!? 这怎么行!? 不说这位便宜二师兄对他还不错,传授功法毫无保留。 光是那半部《道藏》,就足以让他疯狂了。 四门完整无缺的正印法,要是不学会,死了都能抽自己两巴掌。 和那忘恩负义的陆义居一对比,这四门正印法,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更别提还有那么一堆数不清的符咒,这要是学会了,还能收获一大笔颇为可观的混元灵光。 南山道观决不能有事!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再具体一点,半部《道藏》,谁特么都别跟老子抢! 张远宗笑着说道,“师妹师弟不必担心。” “道门大比虽然已经开始,但暂时还没那么快烧到我们这里。” “镇南府辖下十八郡三百六十县。” “不入流道门,没有一千也就八百,咱们南山道观就算被盯上,旁人想要来,也得花些时间。” “在此期间,我会尽力传授你们功法,等有人来闯山门,师妹师弟可先行离去,避免祸事。” “那二师兄你呢?”李无攸问道。 张远宗看着那尊几乎挨到屋顶的仙祖伏羲像,“我打小就在南山道观长大,这里就是我的一切。” “师父和大师兄远游,那我就必须要守住这里。” “若是守不住,便随山门一同消散便是。” 李无攸一听就急了。 这哪成啊? 这么短时间,那么多功法,怎么可能学得完? 但凡漏学一门,都能把他心疼死。 尤其是那四门正印法,这里谁都没学过,没办法靠紫金混元塔快速修成。 只能自己花大量时间去修炼。 怎么能在这时候出事? “二师兄,看你这话说的。”李无攸连忙道,“我既然已经拜入南山道观,自然也要贡献一份力量。” “怎么可能一遇到祸事,就往后躲?” 顾思仙也紧跟着点头,“对,我也是南山道观的一份子,我也可以出力!” 张远宗和李无攸闻言,下意识看过去,眼神惊人的一致。 大致意思就是,你能出什么力? 手无缚鸡之力? 李无攸问道,“二师兄,要不你先说说这道门大比是个什么章程?也好让师弟我有点心理准备。” 张远宗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小师弟,还是那么的忠肝义胆,急公好义。 “九大仙门主持的道门大比各不相同,但宗旨基本相同,那便是以实力论输赢。” “掌控镇南府的南离仙门,其主持的道门大比,大致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名为焚香。专为不入流道门准备,给不入流道门一个闯龙门的机会。” “焚香,顾名思义,就是点燃红尘香。” “红尘香长至三寸,便可点燃。” “所以,焚香阶段,便是要掠夺其他道门的红尘香。” “不入流道门之间,会开始互相闯山门,只要获胜便能掠夺一部分红尘香。” 李无攸问道,“可有时间限制?” “大体在两个月左右。”张远宗道,“点燃红尘香的道门,就可以进入第二阶段。” “失去全部红尘香直接出局,如果还有剩余但还没点燃,就只能留待下一个十年再争取了。” “闯山门是个什么闯法?可有什么限制?”李无攸再问。 张远宗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并无限制,全凭各自实力。” 李无攸眨了眨眼睛,这剧本有点不对劲啊,难道不应该是同境界征伐,然后自己一路横推过去吗? 怎么一点限制都没有? “不入流道门的实力,应该和咱们差不多吧?毕竟都无法进行香火洗礼,自然也就入不了八品。” 李无攸心里还是存了点念想。 张远宗笑着摇头,“只要有一门正印法,哪怕不是圆满无缺,仅仅只有一篇功法口诀,便可以开创一座不入流道门。” “看似简单,但不入流道门里,却不仅仅只有筑基境。” “有些不入流道门会选择用旁门之法破境,迈入八品,甚至七品都有可能。” “等在道门大比中,成功得到一块香火地盘,再自废修为重新修炼。” 李无攸惊了,“还能这么搞?这可是整整十年啊,一旦失败,岂不是彻底没了前路?” “从不入流到三品县山道门,本身就是鱼跃龙门。”张远宗理所当然道, “值得一代人,乃至数代人为之奋斗牺牲。” “另外除了修炼旁门之外,还有些不入流道门,会花费巨大代价,去找入了品级的道门,换取一次香火洗礼的机会。” “只要能侥幸成功,也能继续往后修炼。” 李无攸算是服了,这帮家伙是什么法子都能想,“这样岂不是在资敌?” “那些入品道门,就不担心会培养出敌人?” 张远宗解释道, “这个代价极大,而且也只有一次香火洗礼的机会,成不成功还是两说。” “从县山到郡宗,再到仙门,每一年都要层层上缴至少七成香火。” “这已经很夸张了,但不入流道门的代价,更加夸张。” “通常会拿出自己的正印法传承,而且一旦成为入品道门,还会献出自己未来十年的全部香火。” “你说那些入品道门会不会答应?” 李无攸不禁咋舌,这帮家伙真是疯了。 即便赌赢了,也是伤筋动骨。 十年用不了香火,换句话说,就算成功入了品级,也要等到下次道门大比,继续占据一块香火区域,才能开始回本。 如果赌输了,那就是直接把自己的根都撅了。 连传承正印法都得交出去。 真正的一把定输赢! “所以,咱们很可能会面对八品养印境,乃至七品法印境的修士?”李无攸看向张远宗。 张远宗点了点头,“这是最坏的情况,八品养印境极有可能,但七品法印境极其罕见。” “每年鱼跃龙门成功的不入流道门,更是少之又少。” “能保住自己的红尘香,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罢。”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 “道门大比先放到一边,万不能影响修行。” “我先教你们《三清长生功》……” 第38章:第一次豢养天骄的念头 《三清长生功》,南山道观中,最顶级专注于打熬气血的功法。 李无攸之前学的武功杂术,与之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虽然只是筑基功法,但却与正印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可以这么说, 张远宗提到的所有必修功法,从筑基法开始,便都是在为正印法做准备。 如果不是香火洗礼挡住了继续前进的路。 李无攸甚至都不敢想象,张远宗如今会是什么境界。 真要是那样的话,南山道观又得强大到什么程度? 自己估计连山门都进不来。 更别提拜入南山道观了。 张远宗今天主要讲解《三清长生功》和《坐炼咒》。 这是南山传承的基础。 二者配合,无论是修炼速度,还是修炼出来的气血元脉,都达到一种让普通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半日之后, 紫金混元塔外,张远宗的功法虚影悄然出现。 他没有浪费时间,灵识回归脑海混沌,与功法虚影正面碰撞。 《三清长生功》和《坐炼咒》,只是修炼功法,所以李无攸没有见识到张远宗最拿手的符咒,轻松将其拿下。 《三清长生功》与《坐炼咒》,两相结合,竟形成了一幅全新的秘纹浮雕。 圆满层次的《三清长生功》与《坐炼咒》感悟,无声无息间被李无攸吸收。 而且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脑海混沌中,赫然出现了整整二十点混元灵光。 这比他圆满《猴王棍》,足足多出了十五点! 《三清长生功》和《坐炼咒》,定然已经超脱了杂术的范畴! 李无攸想到了什么,心开始噗通噗通狂跳,看张远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美人! 我滴个乖乖,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修炼加速器吗? 一个拥有绝佳修炼天赋的天才,而且还身负惊人完善的传承。 张远宗在他眼里,瞬间变成了一头可以薅很多很多羊毛的大肥羊! 这要是再多来几门这种更高级别的功法,原先那些垃圾杂术,完全可以全都扔了,节省出来的时间,用来修炼祖神功法不香吗? 仅仅只是筑基法,修炼出来的混元灵光就比普通杂术多的多,那些浩如烟海的符咒呢? 正印法呢? 李无攸现在恨不得立刻把张远宗榨干了。 再发散一下,一个张远宗都这样了,其他道门肯定也有这种天骄。 要是多养这么几头“大肥羊”,自己还不得立马原地起飞? 什么八品养印境,七品法印境? 就算来个一品天脉境,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旁刚刚开始尝试修炼的顾思仙,注意到李无攸的眼神,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浑身一阵恶寒,立马往旁边挪了挪。 张远宗也受不了李无攸“灼热”的目光,面色有些僵硬,“小师弟有什么疑问吗?” 李无攸回过神,擦了擦嘴角,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被功法里的玄妙震撼到了,所以有点出神。” 张远宗笑的有点干,小师弟擦嘴角那动作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他怎么有种被猛虎盯上的错觉? 但是很快,张远宗就被李无攸惊人的修炼速度惊呆了。 明明才只是讲解了一遍。 李无攸和顾思仙都是第一次修炼。 可李无攸身上,竟然就已经出现了《三清长生功》特有的三清元力。 这是什么天赋? 顾思仙也是美目圆睁,晶莹红润的小嘴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开。 确定咱们修炼的是同一门功法吗?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李长安的灵识融入秘纹浮雕,《三清长生功》和《坐炼咒》圆满融合的玄妙,在体内氤氲涤荡。 除了星元力和剑元力之外,他的身体里出现了第三种力量。 这是其他杂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血肉中涌动着最原始的气血之力,这些气血之力在功法的催动下,不断膨胀收缩,好似一根根丝线,开始融合。 原来……这就是气血元脉! 李无攸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气血元力。 区别于星元力和剑元力。 星元力乃是吞噬星辰之力修炼而成,既有星辰的厚重,又有星空的浩瀚缥缈。 剑元力则相对更加内敛,锋芒蜷缩在脊柱剑骨中,首先淬炼脊柱,而后再向外蔓延。 但若是要爆发开来,锋芒毕露,会给人一种万年寒冰的肃杀之感,整体偏向于冰冷。 但气血元力,因淬炼气血而来,所以充斥着火焰般的炙热,更加奔腾狂放。 气血元力出现,而后开始凝结,在血肉中出现气血元脉的雏形,并且一点点向内延伸。 李无攸心有所感。 星元力对应星空祖神,剑元力对应苍天剑祖。 如今气血元力能够出现。 那是不是意味着,之前有异动,但还没有完全开启的乾坤道祖传承,与现在的主流修炼体系一致? 嘶…… 如今的修炼体系,乃是仙祖伏羲所创。 那乾坤道祖又是谁? 算了,不能多想。 现在连这三大祖神什么名讳都不知道,乾坤道祖的传承都还没开启。 胡思乱想毫无意义。 面对这种大神级存在,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在筑基境打滚的小垃圾,想那么多干什么? 老老实实修炼变强,才是王道! 之前每天可以修炼出四十九点混元灵光,现在又加一门圆满层次的《三清长生功》和《坐炼咒》。 一天足足能获得六十九点混元灵光。 只不过这样的话,修炼祖神功法的时间就不够了。 看似混元灵光,可以让自己快速突破。 但祖神功法的修炼,却是吸收祖神传承,熬练自身力量,增强修行底蕴的过程,同样不可或缺。 甚至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之前为了对付巫神教那两个养印境修士,他两天突破一阶,虽然成功迈入筑基境十五阶,但却有一种力量虚浮,掌控晦涩之感。 这说明快速突破并不可取,必须要将传承的力量全部掌握,再继续突破,才是王道。 现在还只是力量虚浮不稳,掌控晦涩。 以后每一阶突破的传承更强,自己要是接不住,难保不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所以祖神功法的修炼时间决不能压缩,甚至还得加长。 一门祖神功法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现在是四个时辰,以后再加上乾坤道祖的功法,就是六个时辰。 自己睡觉的时间就算压缩到两个时辰,哪怕不吃不喝,修炼这些功法的时间,也依然不太够。 还得继续精简。 必须要优中取优,最好把杂术都换成南山道观的筑基法。 最起码也得是圆满杂术。 那些小成杂术,对他而言,已经等同于鸡肋。 …… “小师弟掌握的很快,小师妹也已经入门,今日多修炼巩固,明日我再教你们《五岳拳》和《召五岳咒》。” 张远宗的话,打断了李无攸的沉思,“我先带你们去后山。” 李无攸睁开双眼站起身,一旁的顾思仙也紧跟着起身,跟着张远宗走上郁郁葱葱的竹林小道,往后山走去。 如果说前山更像是山林宅院,依旧还停留在人间山景的话。 那么后山,就更像是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境之地。 竹林小道一路往上,云雾如丝绸,缠绕山间。 山石嶙峋,还有一道白玉瀑布,从山上垂落,水汽飞舞,沁人心脾,好似洗去了俗世红尘。 一直走到后山顶,才看到简简单单的几座小木屋。 好似仙家超脱凡尘的闭关之地。 “师弟师妹,你们看看满不满意,也可以自己再改建。” 张远宗道袍款款,走在前面,“庖厨已经收拾妥当,你们若是想生火做饭,还得去县城买点米面油粮。” “能吃肉吗?”李无攸下意识问道。 “能。”张远宗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顾思仙撇了撇嘴,“就知道吃。” 李无攸呵呵一笑,“有种以后有肉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顾思仙寸步不让,努力竖立自己身为师姐的威严,决不能再被小师弟吓住。 真不知道二师兄为什么要收这种坏蛋进山门…… 张远宗笑着摇摇头,这师弟师妹两个,还真像是对冤家。 “修炼的地方,你们可随意选择,前山原本是为了有人来敬香修建的,但如今也几乎没有人烟。” “后山更是幽静,你们没拜入山门之前,这里常年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沐浴的话,可以自己打水,后山腰的那一汪清泉水,或是山脚下的深潭,都是取水之地……” 张远宗事无巨细地说着。 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被捡回来的时候,师父和大师兄带着自己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如今自己又在告诉师妹和师弟。 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仿佛跨越时空的感觉,在心间酝酿。 师父、师兄,我会一直守着这里,等你们回来。 咱们山门,有新的师妹和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