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 1. 雪山 阿娜尔在蒙德的雪山下面的营地已经停留了三天时间了。 如果要说对论文有什么头绪的话，答案是没有。 ……但如果只是顺便发散一下思维，想象雪山的温度和环境如何合理利用又能做到什么，琢磨点一些会被大风纪官拍肩膀的事情，那的确是有的。 对不起，一些来自密大考古系不可控的条件反射。 不过蒙德又不是须弥，脑子不需要连接虚空，稍微放松一下大脑想点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没关系啦。 “还是过来喝碗热汤吧阿娜尔小姐，你的那身衣服在这里还凑合，想要进入雪山的话还是太勉强啦。” 营地的负责人哈里斯先生叫了她一声，少女点点头，重新走回了营地的篝火旁边，她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一碗热汤，感受着手指渐渐回温时的酥麻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如哈里斯所说，她的准备还远远不够——即使她在前往蒙德雪山之前特意购置了保暖轻便的冬装和登山工具，但是很明显，她那属于人类的普通常识并不适用于神治的提瓦特大陆，哪怕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阿娜尔也不得不承认，这片土地，总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颠覆她的惯常认知。 ……比如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蒙德，和明明同在蒙德境内却冷得格外突兀的龙脊雪山，就像是在烤吐司上放了一勺不会融化的冰淇淋球一样奇怪。 神弃之地，恐怖如斯。 “还是需要先去一趟蒙德重新准备准备啊……” 听到了少女的喃喃自语，哈里斯顿时眼睛一亮，一脸欣慰的看着她：“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阿娜尔小姐，虽然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还是很希望你可以换个课题，龙脊雪山太危险啦，不适合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啊，换课题还是不可能的。”阿娜尔顿了顿，慢吞吞地回答道：“其他能写的都写得差不多了，剩下可以试试的就只有一般没什么人敢进也没多少人能写的地方……比如说蒙德的龙脊雪山。” 如果可以的话，阿娜尔当然也不想拿命去卷。 但是已经到了不卷不行的时候了。 少女一脸沉痛的想。 毕业论文——每一个教令院的学生，或者可以广泛点来说，每一个临近毕业季的学生都必须要面临的人生大事。 无论之前几年的学术生活过的多么轻松休闲，有多少关系亲密的同学明明和自己一样乐在其中日常摸鱼摆烂，一旦到了这种时候，这玩意就像考试时学霸临出考场说自己考得超烂的悲伤感慨一样，身边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是叛徒。 阿娜尔本来以为这种糟心的经历她在上辈子的母校密斯卡塔尼克大学体验过一次就好了，但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她不得不在教令院体验了第二次。 ……所以说当年是谁告诉她教令院的教育环境很轻松很简单随随便便水水论文就能完美毕业的？？？ 教令院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智慧的学城，是智慧之神的统治之地，也是水货和天才同时存在的内卷地狱，养父纳菲斯的确对她寄予厚望，但是考虑了一下养父口中惯常爱提的“那些别人家孩子”的可怕存在感，她觉得自己还是避开他们的痕迹比较好。 理论上来说，最合适她的当然是生论派，可单凭她的小师兄提纳里毕业后依旧会更新高质量论文的行为，就足够让阿娜尔选择放弃养父建议并热烈推荐的生论派的阿弥利多学院，毫不犹豫转而选择了因论派的伐护末那学院了。 对不起，但是她是真的很不想听到类似于“这个课题提纳里已经写过了”的发言……想想都觉得可怕。 因论派就因论派吧，不就是考古嘛，不就是历史嘛，不就是在神治的提瓦特大路上到处乱跑去找那些还没被人刨出来的神代古老遗迹写论文吗…… 完、全、没、在、怕、的——！ …… ……是想这么说来着。 阿娜尔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藤箱重新检查了一遍，如今一看这里的准备还是有些太简陋了，虽然提前咨询了来自至冬的同学建议，但是很明显，普通的防寒道具根本抵御不了雪山的寒风。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她在雪山脚下的这三天也不算是毫无收获，龙脊雪山的环境和沙漠之类的地方是截然不同的恶劣，留在本地研究的史蒂文斯先生慷慨分享了他这段时间的资料，同样也证明了阿娜尔的猜想。 雪山这地方，不要说一般的冒险家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了，更深处的地方环境严苛魔物丛生，就连盗宝团都不愿意轻易尝试。 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人来。 没人来就等于没人写，没人写就等于她的论文课题还很安全。 虽然导师们一般不会建议学生们去挑战太过偏僻冷门的内容，但是反正阿娜尔也只是需要过一下自己的毕业论文而已，没考虑更深层次的问题。 不过提到盗宝团，那么除了防寒和登山工具以外，防身的东西也要准备一些。 阿娜尔不是那几位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神之眼的天才前辈，作为一个日常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和枯燥的纸笔文字打交道的柔弱学者，自然难以避免日夜颠倒作息混乱的生活状态，没把自己折腾到营养不良或者熬夜猝死都是上辈子的经验给她打底； 和那位同样自诩只是个文弱的学者但能一个人单挑镀金旅团的前辈学神不一样，她可是真真正正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野外遇到危险如何速战速决并且避免被人盯上一直都是阿娜尔首先考虑的对象。 不过现在应该还不用，因为蒙德比她想象得安全很多。 “如果你要去蒙德城的话，我会建议你和明天上午过来的物资运送车队一起走。” 哈里斯先生把几块冷鲜肉打包好递给她，看阿娜尔一脸茫然的样子，很耐心的补充道：“因为近期的蒙德附近魔物行动比较频繁，本来三天一次的物资运送也变成了现在的五天一次了，你没有什么防身道具也不是擅长处理野外情况的冒险家，还是跟着车队比较安全。” 哈里斯先生，是个好人。 阿娜尔笑眯眯谢过了对方的建议，并顺便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哈里斯先生，您知不知道蒙德哪里卖酒比较出名？” “嗯？一般来说的话，应该就是莱艮芬德家的晨曦酒庄和天使的馈赠了吧？现在的话猫尾酒馆的调酒师也很出名，如果你对现场调酒兴趣不大的话，那么我个人很推荐蒙德特产蒲公英酒。” “是这样的，哈里斯先生。”阿娜尔微笑着补充道，“您看，我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教令院因论派的普通学生，不久之后还要去雪山探险的，所以想要准备些可以暖身的高度数烈酒以防万一，最好是类似至冬的火水那种的？” “火水啊……”哈里斯露出了有些牙酸的表情，“蒙德人喝不惯那个啦，不过我记得晨曦酒庄的曾经和至冬的商人合作过，你去天使的馈赠碰碰运气，说不定呢？” 阿娜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喝不惯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算了，实在不行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自己手动蒸馏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1. 雪山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图书管理员 提瓦特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这里的星空过于明亮，慈悲的神明与人类同行，各类稀奇古怪的魔物与本世界的长生种共存，原本的已知常识被元素力搞的乱七八糟，得益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人类的大脑在三岁之前仍然处于关键发育期根本无法储存记忆的天然限制，阿娜尔的童年时期逃过了常见的早慧的天才设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顶多就只是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孩子”而已。 ……多么悲伤的现实。 好在有些常识性的知识依然是可以通用的，加上因为元素力的参与很多原本非常麻烦的东西一下子变得简单不少——别的姑且不说，至少现在她不用花心思考虑如何□□，火和雷的元素精油按着比例调整一下就可以了。 多么轻松！多么方便！ 方便到令人感动！ 少女摸摸自己箱子里没有被赛诺提前检查拿走的最后几瓶精油，很满足的松了口气。 不枉自己临走前特意用自己此行的目标地成功贿赂了柯莱，如果不是有人帮忙的话，怕不是最后这几瓶也要被赛诺收走…… 说起来那小子也不过就是比自己虚长几岁，却总是习惯以兄长的身份自居。 嘁。 阿娜尔抱着箱子等着今日的车队，百无聊赖地计算着时间。 说到熟人，蒙德这边的熟人也不算少了，丽莎小姐当年是见过的，也算是认识，她摸摸衣兜，里面放着一个精心制作的香料包，明红色的料子，上面歪歪扭扭绣了个简笔画的兔子形象，临行前的柯莱扭扭捏捏多次提醒，希望她可以帮忙转交给蒙德的那位侦察骑士小姐—— “打扰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就是阿娜尔小姐吧？” ——比如说，这位脚步轻快径自向自己走来的骑士小姐。 这倒也符合柯莱之前和她讲述的样子，阿娜尔抬头循声望去，对上一双明亮剔透的琥珀色眼睛，红色的侦察骑士先一步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她大大方方地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您好，蒙德的侦察骑士安柏，向您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您好，我的确是阿娜尔。”她对着面前的侦察骑士点点头，问道：“您认识我？” “噫，和我说得好客气，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用敬语啦，”安柏连连摆手，有点局促地挠了挠脸颊：“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只能说是我单方面认识啦……其实是我提前几天收到了柯莱的信，她在信上特意提过了这件事，希望我可以帮忙关照一下……还有丽莎小姐那里应该也收到了，不过我在蒙德城那里等了好几天都没收到类似的须弥学者进城的消息，以防万一，丽莎小姐建议我直接过来这边看看。” 而且不得不说，柯莱描述人的时候，愈发会抓重点了。 拎着箱子的金发学者，看起来准备很充分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充分，而且大概率是没办法靠着自己从雪山走回蒙德的，倒不是因为环境太危险，纯粹是因为体力完全跟不上…… 顺着这几条线索，再筛选一下近期会前往蒙德的运输车队和冒险家队伍，基本上就能找到这位教令院学生了。 阿娜尔表情淡定，一副你说的没错我全都承认的态度。 对不起，但是她的确就是那个一千米可以跑十分钟的体能废物，不能靠着自己从龙脊雪山走回蒙德城真的非常抱歉。 “啊哈哈哈……还真是辛苦了啊……”安柏挠挠脸颊，对面前的少女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同情，声音也跟着放轻了不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远万里跑到蒙德来写论文，教令院的压力还真是大啊……” 阿娜尔：“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吧……” 大概，没有，吧。 ……说到这个，阿娜尔就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忆一下上辈子辛苦求学的日子，密大的考古系对毕业论文的要求其实远远没有教令院这样流程繁琐，毕竟能有资格进入密大考古系的学生已经是少之又少，专业人少事情多一不小心还容易出点意外情况，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学生可以完成课外作业回去参加毕业答辩，基本上就是走个流程形式就能成功毕业的。 至于教令院的论文嘛……只能说，讨人厌的地方有的时候已经不是论文本身，而是教令院越发恶劣糟糕的学术环境和人情世故了。 安柏没办法对阿娜尔的毕业论文提出太多的建议，但是至少她也知道眼前少女这一身想要单独跑龙脊雪山是完全没可能的，好在临行前的丽莎小姐特意叮嘱过，如果找到了那位须弥来的小学妹，她可以帮忙负责照顾的。 * “——毕竟如果只说和你相关的部分的话，学弟的来信可比柯莱的随口一提详细多了呢，娜娜。” 丽莎·敏兹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乖巧少女，她记忆中的阿娜尔还是个身高只到她胸口的小可爱，现在却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了。 “不必和我客气，我现在和教令院虽然没什么往来，但是帮忙照顾照顾过去认识的小朋友还是没问题的。”丽莎端来蒙德的红茶，看着少女乖乖接过并和自己道谢，金发碧瞳的小美人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抬眼望人的神色倒是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丽莎摸摸她的脑袋，对师弟信上提及的叮嘱事项有些不以为意。 赛诺的提醒内容不少，其中有那么几条哪怕只是草草扫过一眼也记忆深刻的。 比如说，不要让阿娜尔靠近炼金工坊和一切元素提炼的相关产物。 再比如说，不要让她在确定野外存在魔物、盗宝团、元素生物的前提下，独自一人在野外超过一天时间。 还有什么不要允许阿娜尔自己亲自制作防身道具，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给她雇佣冒险家团队同行，所需报酬可以由纳菲斯先生远程报销……诸如此类。 丽莎大致看了看，只觉得自己这位小师弟的过分关照稍稍有些超过应有的界限，不过阿娜尔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神之眼的柔弱女孩子，如果是素论派出身的还差一些，哪怕是妙论派她可能都要担心一下这孩子会不会冷不丁给她制作一些杀伤力难以控制的机械造物，但是只是研究历史的因论派……嗯…… 娜娜一个人出门在外，他那个谨慎又认真的性子会这么担心，倒也不奇怪就是。 丽莎托腮看了一眼阿娜尔，选择在小姑娘的杯里多放了一块糖。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个临时证明让你借阅蒙德图书馆的藏书，你的论文草稿也可以在那里写哦？虽然我对因论派的了解不多，大概没办法在细节上给你太多的指导，但是一般书写格式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赛诺是不是也提过不要让娜娜一个人在图书馆呆太久来着？ 应该是担心这孩子身体熬不住吧。 好心的蒙德图书管理员看了看少女在得到许可后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眼睛，一个手痒没忍住，又摸了摸小姑娘看起来就手感绝佳的脑袋。 嗯，反正她也会在那里工作帮忙盯着点的，问题不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2. 图书管理员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实验 图书馆楼上就是炼金工坊，很方便。 丽莎小姐在这方面展现出了完全区别于赛诺的宽容大度，哪怕是炼金工坊只需要阿娜尔递交申请就可以随意使用，只是在使用之前要记得敲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额外限制。 考虑到不知道赛诺究竟在信里说了多少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细节，阿娜尔没打算做太多事情。她也就只是老老实实借了些历史类相关的书籍翻阅，只是蒙德的图书馆如今只是全盛规模的六分之一，不知是否是巧合，这里面记录历史的部分烧损的最多。 “……哎呀呀，我还以为雪山的部分能记录的不少呢。” 结果事实证明，这一部分的记录简直少得可怜。 丽莎的手指划过《列王与宗室史》的书脊，有些无奈的感慨起来：“不过按着历史上的已知记录，龙脊雪山严格来说的确没有归为蒙德的国土范围内，‘蒙德的僭主们从不修史，也禁止民间历史讽喻诗流传’，本国的历史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有关雪山的故事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啦。 阿娜尔并没觉得哪里奇怪，要知道赤王遗迹被教令院的学者们研究了这么多年，哪怕这样有关赤王的历史都没研究明白，更何况这种几乎毫无传承被隔绝了几千年的神弃之地了。 “没关系。”她有了心理准备也没太担心，比起丽莎稍显忧心的样子，阿娜尔倒是很快就想到了接下来的安排：“如果学姐不介意我用炼金工坊的话，那么能不能顺便教一下我放热瓶的制作方式？” “嗯？完全可以哦，有什么不会或者不理解的地方和学姐说就好，不用太客气的。”丽莎很快就答应了，“不过我记得娜娜好像没怎么接触过素论派的知识吧？因论派的孩子居然也对炼金术有所涉猎么？” “涉猎？倒也称不上吧。”少女露出一抹稍显羞怯的微笑，乖巧回答道：“比起真正素论派的大前辈，我可是连入门都不算的，学姐你也知道的，我这样的学生能在因论派熬到毕业已经很费力啦，至于元素学和地脉学什么的，也只是因为野外考察的需求，所以稍微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辛苦啦辛苦啦，”丽莎摸摸少女的头顶，笑眯眯的安抚了几句，“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学姐现在很清闲哦，下午茶时间也是可以匀出来一半给可爱的学妹做额外辅导的。” “那倒不用啦。” 阿娜尔笑得温顺又可爱。 “啊对了学姐，您喝酒吗？……我是说那种稍微烈一点的类型，比如说‘白兰地’之类的。” * 阿娜尔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者。 不是长生种，没有神之眼，体力甚至连柯莱都可以轻松碾压，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多做些准备也是很正常的。 考虑到雪山的长途旅行，阿娜尔没办法携带太多的衣物，那太消耗体力了，对比而言高浓度的酒精和放热瓶就是最好的取暖方式，前者可以燃烧可以取暖也可以作为简易的消毒道具，后者更是雪山必备的小道具，丽莎都会建议她多拿几个以防万一的程度。 说到这个阿娜尔就非常不理解，教令院那边限制多赛诺管得多也就算了，为什么她来了蒙德还要被间接提醒不要碰炼金道具？ 完全无法理解啊。 少女长吁短叹感慨不已，手边的临时工作也没忘记停下来。 蒸馏酒的过程很麻烦，好在提瓦特这个元素世界让原本非常麻烦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给丽莎学姐留下的白兰地自然是要侧重保存香气和口感，老实说她不太擅长这个，好在蒙德的葡萄酒质量极好，只要买最好的那一种，那么就算她的手艺只有六十分，也能被蒙德美酒的好底子抬到八十分以上。 至于自己要用的，嗯，反正她也只是需要高浓度烈酒防身，又不是为了去雪山上品鉴美酒的，所以买最便宜的就好了。 阿娜尔将最新成果装好，送给学姐的还悉心打上了精致的缎带，只是当她转过身准备继续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一旁用小盒子妥帖装好的一组放热瓶上。 ……说起来，白兰地的燃点是多少来着？ * ——这是没有经手亲自过的素材，所以是正式开始使用之前的必要测试。 已知放热瓶是依据仙灵的变化创造出的模拟道具，关键组成材料之一便是凝结了元素力的烈焰花花蕊； 其次，最近的蒙德城附近魔物运动频繁，已经惊动了雪山脚下的哈里斯先生，说明规模不小，已经到了会影响西风骑士团近期的整体工作安排的程度； 最后，晚上不是魔物的活动时间，也不是丽莎学姐的工作时间。 阿娜尔可以对着星空发誓，自己只是试验最新的道具效果而已。 所以，她只是在这几个晚上的果酒湖附近逛了逛，选中了那么一片不那么起眼的丘丘人营地，把提前用生命之水喂了好几天的水史莱姆放在他们巡逻捕猎的必经之地——该说不说的，被盛赞为生命之水的伟大存在怎么能说不是水的一种呢？ 她只是做个实验而已，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一个人单挑丘丘人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说过很多次了，阿娜尔只是个柔弱无力的普通学者，没办法依靠武力干脆利落地轻松解决一整个营地的魔物，而且哪怕睡下了一部分也还有相当一部分还在巡逻警戒，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把收集来的骗骗花蜜涂抹在附近的日落果上面，并将自己掏空了内核塞进去放热瓶的苹果混着其他几个果子放在地上，然后远远看着巡逻的丘丘人一同带走这几个格外色泽艳丽甜香扑鼻的日落果，兴高采烈地放进了装着水史莱姆的陶盆里…… 在丘丘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爆炸声中，少女单手托腮，看着那冲天火光若有所思。 咿呀—— 效果好像有点好过头了。 阿娜尔心态平和，表情冷静。 和烈火精油不同，放热瓶属于高压密封高温物品的特殊道具，操作不当还是会引起爆炸的，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如果要前往蒙德雪山，除了保暖必备的放热瓶以外，果然还是单纯的烈火精油更安全些。 雷属性的惊雷精油和绝缘药剂也不能带了呢，两个一不小心碰到一起就糟糕了。 金发的少女慢悠悠地从不远处的山坡走了下来，在附近巡逻的西风骑士团赶过来之前，阿娜尔慢条斯理地俯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几片药剂瓶碎片，放入了自己的衣兜里。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3. 实验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没有破绽 得益于在不远处巡逻的西风骑士团，再加上位置本身就是果酒湖附近，除了间接清理了一个丘丘人营地以外，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型爆炸甚至都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是值得庆幸的好事情么？ 也许其他的西风骑士会这么想，但是代理团长从来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毕竟别人姑且不说，骑士团内部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爆炸事故不说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但也的确是已经习惯了类似场面，并且已经被迫锻炼出了相当程度的抗压能力。 比如说，作为炼金术天才阿贝多的助手的砂糖小姐偶尔会出现的实验事故； 再比如说，火花骑士本人，不在禁闭室的时候就是个最大的移动危险源。 琴认认真真调查了事故现场后，表情却没有变得多么轻松。 好消息，和蹦蹦炸弹或者不受控制的炼金实验导致的爆炸现场不同，只是最原始的元素反应，换句话说，的确就只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而已。 现场因为爆炸引起的小型火灾大部分都烧干净了，特意用了元素视野检查后，骑士团也并没有找到神之眼拥有者行动后留下的痕迹，倒是有些史莱姆凝液留存现场，初步推测只是因为负责收集物资的丘丘人把不同元素属性的史莱姆放在一起，一不小心引发了元素反应导致的小型爆炸。 坏消息，则是代理团长个人角度的担忧。 “残留的史莱姆凝液已经褪去了元素相关的活性，所以爆炸事故的起因我们也只是猜测，无法证明这就是真正原因。” 好在这种魔物相关的事项也无需考虑对蒙德城的民众做出什么交代，顶多就是在写事后调查报告的时候会头疼一些，凯亚主动接过了这项工作，可代理团长的表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多少。 “蒙德城外的魔物运动愈发频繁了，”端庄的金发骑士忧心忡忡地叹口气，语气透出几分对未来情况的不安：“换做之前，他们是不会选择在果酒湖这种距离蒙德城特别近的地方建造营地的。” “那这么一看，这次的爆炸是利大于弊呢。”凯亚笑眯眯的搭腔，回头就又安慰起一脸沉重的代理团长了，“行了，你在这儿眉头紧皱也不是什么办法，骑士团近期会抽调人手去城外巡逻的，至少这里面有个好消息不是么？——爆炸的原因不是可莉，这次总不用我提前收拾禁闭室了吧？” “不，这个还是有必要的，”琴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最近蒙德城外魔物行动太过频繁，除了原本的工作之外也需要你多多盯着可莉，让她这段时间不要往城外跑了，当然了，这对于她可能有些难熬，但是姑且让那孩子忍忍吧。” “这个没问题，”凯亚应了下来，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始终不曾发言的丽莎：“说起来，你那里还有一位小客人对吧？我记得是须弥教令院那边来的一位你的小学妹，这段时间她怕是也不能出门了，你记得提醒一下。” 丽莎看起来正在发呆，慢了半拍才应了一声。 “你说娜娜吗？”丽莎慢悠悠的叹口气，不过她一向都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其他人倒也不觉得奇怪，丽莎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是其他时候的话，我这个学姐说话大概还有些底气，但是这个时期大概不会听我的呢。” 凯亚噫了一声：“居然这么不自信啊……情况有那么夸张吗丽莎小姐？” 丽莎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论文死线这种东西，可是连我都很讨厌的呢。” * “……也就是说，我最近最好不要出城的意思？” 阿娜尔从书桌后面抬起头，慢半拍地重复了一遍学姐的意思。 “如果你有自保能力，或者单凭自己可以绕着蒙德城完整跑完一圈，和我证明你能在被魔物袭击的时候成功逃跑，那么我也可以双手赞成你自己一个人出去。” “请不要说这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阿娜尔平静道，“哪怕只是走下来我都要歇个几次呢，您觉得我像是能跑完一圈蒙德还活着回来见学姐的类型吗？” “这种时候我就很奇怪，赛诺能给我写出来那么多有关你的注意事项，但是却没有时间劝说小学妹留在须弥继续学习吗？” “……学姐。” 阿娜尔干脆放下了笔，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想您应该是知道，因论派的热门课题范围无非就是赤王遗迹和须弥历史一类，而在现在的须弥，一个已知的、安全的、确保没有问题的遗址，学者的数量可能比圣金虫还要多……这还不只是因论派的。” 就算教令院自己不愿承认，事实上就是六大学派相辅相成根本无法单独割裂区分对待，一处遗迹完全可以同时涉猎建筑学地脉学语言学符文学天文学……就连生论派都能跟着搀和一脚沙漠地带的生态环境相关问题，在那里取材，就怕最后课题重复的对象甚至都不是本学派的前辈。 丽莎的脸上露出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之色。 “是学姐说错啦，”她幽幽叹息道，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没办法呀，毕竟学姐毕业了好多年了嘛。” 阿娜尔：“……” 啊，来了。 毕业前辈特有的嘲讽。 少女额头青筋一跳，还是耐着性子回以一个乖巧但是敷衍的微笑。 对于学妹的反应，做学姐的明显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啊对了娜娜，”丽莎原本已经准备出去，忽然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屋中继续看书的少女，温声问道：“之前距离事故现场那么近，吓到你了没有？” “吓到？那太夸张了。”阿娜尔轻轻皱了皱眉，无奈道：“学姐忘了吗，类似的事故在教令院可不算少数呢。” 丽莎定定看着她，扬起一抹浅笑。 “说的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娜娜没有神之眼，我都要怀疑这次的丘丘人营地爆炸事件是不是我眼前这个小可爱弄出来的呢。” 丽莎·敏兹微笑着补充道。 阿娜尔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做出什么反应。 高纯度的酒精会在那种规模的元素反应下彻底挥发消失，放热瓶的瓶子碎片没有被爆炸清理掉的她已经带走了，史莱姆的凝液会失去活性，让人无法判断在此之前究竟是哪种元素； 换句话说，她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 元素力留下的痕迹？ 她又没有神之眼，那种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 身为西风骑士团一员的丽莎学姐会多此一问她毫不意外，赛诺的那封信太过详细，只是丽莎学姐就只是这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看起来完全没有继续追问或是点破的打算。 想到这里，阿娜尔反而想要啧一声。 和赛诺斗智斗勇的次数太多了，反射性就想的有点多……不过看起来学姐只是猜到了但是不打算提醒太多，如果不想被西风骑士团列为潜在的危险分子，她最近的确应该安静安静。 有关城外魔物的问题，丽莎看着认真，但最后也只是轻飘飘地提醒了几句，看起来如果她这个学妹不想听话自己偷偷往外跑的话，做学姐的大概率应该也不会管就是。 不过自己现在毕竟是住在人家这里，添了太多麻烦就不好了。 不过倒是没料到连出行也收到了限制啊。 要不然……在魔物活动更频繁之前，先把东西准备好直接去雪山那边好了。 先前反复蒸馏得到的烈酒除了留给丽莎学姐的一部分，最高浓度的都已经实验用掉了，阿娜尔简单计算了一下，余下的金额应该还够她去再买一份葡萄酒用作雪山上的准备，正巧天使的馈赠到了晚上才是营业高峰，给学姐留了张纸条后，阿娜尔便出门，转身去了蒙德最负盛名的酒馆。 她这期间来的次数太多，酒保查尔斯已经和她混了个脸熟。 热情地打了招呼后，他照例从柜子上取下了最高度数的葡萄酒递了过去，“虽然我是这里的酒保，但是贪杯可不是好事情哦，小姐。” 少女只是笑笑，并未解释太多：“我酒量浅，总要锻炼锻炼嘛，要不然的话出门在外喝两口就醉晕过去不就太糟糕了。” 她接过瓶子付了钱，出门的时候与一位身材高挑的红发青年擦肩而过，对方似乎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查尔斯倒是先一步打了招呼，喊了一声：“老爷。” “……她外表年纪可不像是能喝酒的。” 迪卢克应了一声，慢声说道。 “那姑娘是须弥教令院的学者，至少证件年纪上她的确可以喝酒了，”查尔斯好脾气地帮自己眼熟的老顾客解释道：“听说是想去雪山考察，喝酒御寒是个老法子了，最近在我们这儿买了不少好酒呢。” “……哦？” 迪卢克微微转过头，声音平平淡淡。 “可我刚刚走过她旁边的时候，她身上除了草药味道以外可没有什么熟悉的酒味。” “可能只是因为这两天没喝？” 查尔斯随口解释了一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迪卢克想了想，忽然伸手道：“把这段时间的酒水单子给我看看。” 蒙德城外的最新事件他也有所关注，只是和西风骑士团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他的个人习惯。 以及就在刚刚，他看着那位已经和酒保混了个脸熟、身上却毫无酒味的客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爆炸的起因，除了火花骑士、炼金事故、常见的元素反应等等以外，高度数的烈酒也是可以的。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4. 没有破绽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草原核反应 严格来说，赛诺和丽莎的关系只是同门师姐弟，教令院最常见不过的普通前后辈，关系说是亲近倒也没错，却也远远不至于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替另外一位事无巨细的帮忙照顾人的程度。 丽莎没拒绝，纯粹是因为以她个人角度也很喜欢在教令院时期认识的这位小可爱。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须弥那位小师弟的来信措辞才显得格外的认真恳切，只不过习惯于独来独往的大风纪官大概是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信上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可是在丽莎这位学姐看来，里面真正有参考价值的却不见得就有很多呢。 比如说，“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阿娜尔的请求”和“如果判断感觉她想要做的某件事情完全没有什么必要，那么请务必第一时间全力阻止她”这种看起来就自相矛盾的建议，可以说占据了这位师弟来信一多半的内容。 成熟的年长女性闲暇时再次翻出来学弟的来信，认认真真从头看了一遍，还是很想叹气。 这样不行呀，师弟。 丽莎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感慨起来。 委托人照顾女孩子的建议和提示，怎么能有这种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东西呢？ 丽莎毕竟离开了教令院已经很久了，一时间也不好评价他们两个在须弥的相处过程究竟如何，究竟是哪一位日常比较辛苦。 她咬着笔杆想着要如何回信的内容，门口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在听到她说了声进来后，才从门缝后面探出来一个金灿灿的脑袋。 “学姐。”少女最近乖巧得很，在被丽莎有意无意提醒了先前果酒湖附近的魔物营地爆炸事件还有人在研究真正原因后，她连图书馆都不怎么出去了。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丽莎看着少女那双正在谨慎打量自己表情的浅青色眸子，有些无奈地想。 “小可爱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 没办法，阿娜尔再怎么说也是须弥长大的孩子，和天生的蒙德人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丽莎也没打算说太多，阿娜尔弯弯眼睛，对她露出一个又软又乖的微笑：“我这两天晚上大概要出去找些材料，回来的会很晚，可能还会在晚上借用炼金工坊……学姐不介意吧？” 丽莎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帮忙？ 阿娜尔摇了摇头。 “学姐借我一下钥匙，让我晚上能回来就可以啦。” 她这段时间泡在炼金工坊的时间有些太长了，一不小心就花超了不少钱，老实说她带的摩拉不少，蒙德的物价也很便宜，但是架不住实验本身就是个烧钱又费时的漫长过程，所以哪怕阿娜尔小心再小心，仍然一不小心就超过了预算，只能想办法自己弥补一下。 丽莎学姐愿意免费提供食宿和基础的论文辅导她已经很满足了，总不能她缺钱了也和人家要吧。 资金匮乏，这也算是个老问题了，基本上每一个在教令院求学的学者都或多或少面临过类似的困难，可能有极少数的天才能申请到充足的资金，或者干脆就是家境殷实可以独立支撑一个研究课题，很可惜，这里面并没有阿娜尔的名字。 ……但是问题不大！ 眼下身在蒙德，没了教令院繁琐的处处制约和永远能先她一步预知她想干嘛早早做好防备的大风纪官，只是简单搞点日常所用的摩拉，对于阿娜尔来说也算是轻轻松松。 正所谓向着星辰与深渊，冒险家协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所不在，正所谓流水的冒险家铁打的凯瑟琳，内部业务小到帮忙找猫咪送外卖大到秘境探索和深渊冒险，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体系，偶尔也可以为阿娜尔提供一些额外的“便利”。 比如说，冒险家协会会长期收购一些特殊素材，只是门路和常见委托有些区别，价格上也有些不同就是。 类似于丘丘人的面具和箭簇、史莱姆凝液之类的素材，是最常见的需求内容，只是这种东西有能力的冒险家懒得去专门收集，新人冒险家又没本事独自处理大量魔物，所以虽然协会内部一直都有相关的长期委托，但是报酬不多，所以不算是特别热门的内容。 在须弥的时候，不少身手不错又没有任务和委托的佣兵旅团也会通过这种方式赚些临时外快，但是对于现在的阿娜尔来说，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生命之水喂史莱姆再加上放热瓶投放魔物营地什么的还是算了，虽然方法简单但是成本太高，蒙德的酒再便宜那也是最出名的酒馆，少女在纸上写写算算，又抽着时间去了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那里转了几圈，问了一下最近的材料价格需求问题。 “如果要达到阿娜尔小姐预期的话，那么我就不太建议一般的素材了，但是难度更高一些的危险魔物，您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只是一两只深渊法师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阿娜尔咬着笔杆，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属于人类的天才也好，魔物也好，元素生命也好，似乎都太过依赖于元素力的使用。 太过沉浸于元素力所赋予的力量，就会无意识忽略一些小细节。 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在野外闲逛的阿娜尔，在一簇凝结水珠的青草旁蹲了下来，慢慢摸了摸有些潮湿的土地，根据地表潮湿程度的区别和附近草本植物的根脉状态，只是判断这只水系深渊法师的行动范围还是没有问题的。 ……该说不说的，这些深渊法师，怎么就这么喜欢无时无刻开着元素力凝结的防盾到处乱飞呢？ 阿娜尔一边感慨，一边将提前准备的高纯度丛林精油喷洒在附近的灌木和草丛之中，为了契合蒙德的地脉情况，她甚至放弃了传统配方，选择了蒙德本地的植物重新改良了一下。 丛林精油除了提高草元素的亲和力外，本身也是适合草木的生长剂，草木提取物不存在太过明显的特殊气味，因为精油易于挥发的特性，现有浓度也不会马上就凝结出草原核，所以这个前期准备的过程会有些慢，至少也需要几天时间。 好在她的耐心一向很好，完全等得起。 * 一片鲜少有人涉足的静谧森林，一只不知何时消失的深渊法师，水与草的自然结合，随风而去的元素反应。 少女捡走了隐藏在草丛中的地脉的新枝装入自己随身携带的藤木箱里，又顺手摘走了旁边的几簇小灯草，她踩着潮湿的枯叶而来，又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脚步轻盈又从容，雨季潮湿的落叶散落在地面上，完美隐藏了来人的行踪。 在她快步离开后，在高处隐匿的红发青年终于翩然落下，迪卢克的目光扫过她刚刚走过的范围，手指捻过一处青草的细叶，陷入了沉思。 水系深渊法师的元素护盾消耗掉了这里绝大部分的高纯度草元素，而森林的根脉带走了丛林精油最后在这里凝结的元素痕迹。 换句话说，这是又一次完美无缺的“意外”。 和之前那次纯粹的“意外爆炸”非常类似的情况，如果真的是和他猜测的一样的话,倒也很好理解为何那位年轻的女士大量购买了葡萄酒，身上却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酒味也没有的原因了。 高纯度的酒精同样也是易燃易爆的危险品，而且比起炸药，挥发快，痕迹小，对于一群习惯工作后来天使的馈赠喝上几杯的西风骑士，当时空气中存在的酒香甚至不足以引起他们的特别注意。 不得不说，很聪明的做法。 老实说，迪卢克对西风骑士团的困扰没有任何兴趣。 ……但他对能给骑士团无意识制造困扰的对象的确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趣。 说起来，那位年轻的女士是不是很喜欢天使馈赠的葡萄酒来着？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5. 草原核反应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打折啦 对于足够聪明的对象，最大的忌讳就是打草惊蛇。 有关蒙德的事情，迪卢克有自己的打算和准备，至少现在他还不打算和西风骑士团分享自己所得的情报，这位异国的旅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姑且不知，不过既然是和丽莎相关的人，那么至少现阶段还是值得信赖的对象。 亲自上门贸然打扰自然是不行的，晨曦酒庄和丽莎·敏兹也没有太多的私下往来，迪卢克在天使的馈赠代班了几天，并未见到查尔斯口中那位“熟客”。 以一个见惯世面的蒙德酒庄老板来说的话，让酒鬼放弃酒馆的可能无非两种，第一种，对方没有钱，第二种，她根本就不爱喝酒。 联想到之前那位学者小姐在野外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收集魔物材料的行为，迪卢克感觉这两种可能都很大。 “最近酒庄那边最新研究的新品应该快送来了，趁着机会多多推广一下吧。”年轻的酒庄老板盯着架子上几瓶不知道当了多久摆设的火水，看得查尔斯不由得开口提醒道：“老爷，蒙德人喝不惯这个。” “的确如此，但是蒙德的旅客也不少，对于外来的客人来说，出门游历的时候欣赏当地特色风味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但是能在闲暇时顺便回忆一下家乡的的味道也不错，”很平静地叮嘱道：“受众总归不是本地人，卖的便宜些试试情况也无妨，下一次和新品一起配合打折看看吧。” * ——天使的馈赠打折力度是很大的。 有多大呢……大概是让阿娜尔这没见过世面的外地人瞳孔地震的程度。 “六折，”少女伸出手指，和好心介绍情况的丽莎学姐一脸呆滞的比划起来，“还能送一小瓶新品葡萄酒。” “没办法，谁让这位年轻的酒庄老爷的确非常有钱呢？这么做买卖也是折腾得起的。” 丽莎笑眯眯的揉揉她的头顶，补充道：“不必太惊讶，酒庄经常会推出新品，酒馆也会经常有一些别出心裁的新尝试，只是这次的打折力度的确不小……啊对了，娜娜之前不是还送了我一瓶自己蒸馏的‘白兰地’？按着你给的配方调制鸡尾酒后的味道的确很不错，我看你后续的食宿费用也不用再给我啦，趁着机会帮学姐再弄一瓶吧？这段时间还是有些乱，等清净下来后，学姐就送你去雪山，如何？”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趁这个打折力度的话自己也能省不少钱。 但是少女很快就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脑袋搭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丽莎小姐，做学姐的一脸无奈，只能哭笑不得地掐了掐她的脸颊，笑道：“行了，知道不会告诉师弟你在这里做了什么的，出门在外有些事情兼顾不得，就算是大风纪官也没办法管到教令院之外的事情吧？” 阿娜尔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呢，”丽莎单手托腮，似笑非笑的戳了戳她的脸颊，“和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靠烈酒御寒暖身，但是你究竟能不能喝酒也是个很大的疑问呢，阿娜尔小姐。” 少女轻咳一声，神色自若。 “只是一口暖暖身子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我还是建议娜娜多带几个放热瓶比较好哦，”丽莎意味深长的提醒道，“真是的……既然你和赛诺都觉得出门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进入明论派呢？本代的大贤者阿扎尔也是明论派出身吧，看看星星，画画星象图，难道不比这满世界乱跑的因论派好得多？” “我不擅长对付星星，学姐。” 阿娜尔笑笑，唇角弧度柔软又乖巧。 和本地人不同，阿娜尔对着提瓦特的星空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心——如果繁星当真映照凡人的宿命，那么岂不是说所有人的一生都是天命注定的不可更改？ 能通过预知提前得到的人生答案，只能是另一种维度上的“已知”。 说的再过分些，比如说“提瓦特的星相学从不存在”也有可能呢。 但是这种话自然是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有些东西，有些认知上的差异，她自己能够理解消化掉就可以了。 教令院的六宗“根源之罪”，如果阿娜尔真的加入了明论派，那么这原初六宗罪她大概第一时间就从头到尾犯上一遍。 虽然但是，阿娜尔在这方面还是很自知之明的。 所以还是不去为好，因论派挺好的，最起码能让她不小心犯忌讳的地方少了很多。 “我看不懂星象图，在我眼里，星星的排列组合很有趣，像是一个正在对我微笑的面具。” 丽莎一怔，对于这个回答有些小小的意外：“面具……？这个说法很有趣，星空相关的知识我了解的不多，但是类似‘面具’的形容，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种东西就像是要求色盲去画画一样啦，”阿娜尔故作无奈地一摊手，“所以翻来覆去选了一遍，还是因论派最适合我。与其去探索未知，不如去寻找那些尚未发现的已知。” “……要如何选择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学姐也只是出于前辈的角度简单的提出一个小建议，纯粹是随口一提，完全可以不做参考的那一种。” 少女便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 只是这城外魔物愈发频繁，她现在就算是想要速战速决快点去雪山也要因为这个原因被迫暂停下所有的计划了。 丽莎学姐还是个绝对不加班的脾气，西风骑士团现在的工作已经不算少了，绝对不存在可以请几天假送她去龙脊雪山的可能。 难道还真的要去冒险家协会雇佣人帮忙吗？ 少女算了算自己现在的存款，迅速放弃了这个打算。 绝对不能让赛诺知道自己的钱都花到了哪里！绝对不行！ “学姐……” “什么？” “城外的那些东西如果能马上消失的话……” “……娜娜，你知道我们的代理团长还在琢磨之前的爆炸事故吧？而且骑士团内部还真的有一位很擅长爆炸的小可爱，如果你一不小心把那孩子牵连进禁闭室了，我敢保证到时候想要查清真相的就不只是我们‘暂时没空研究调查’的代理团长了。” “对不起请您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6. 打折啦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跑掉了 阿娜尔并不是特别喜欢星星。 她幼年时曾在养父的膝上和他一起观看星空，纳菲斯问过她星星的样子，女孩的手指煞有其事划过眉眼，比划出一个弯弯的轮廓，最后她按住嘴角向上提起，露出稍显滑稽夸张的笑容。 “星星的排列很漂亮，像是正在微笑的面具”。 占星术士会说，提瓦特的星空会映照出所有人的命运，阿娜尔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会为此好奇自己的命运么？ 却也不会。 对于阿娜尔来说，这方面的探索必须要到此为止了。 既定的命运，等同于“被神明注视”。 虽然没有神之眼的回应，而且她也并没有期待着这种“注视”；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人类只是玩具，是蝼蚁，是带着恶意愉悦肆意嘲讽玩弄的对象——只不过这样的感慨哪怕只是随口一提，怕不是都要被这里的人当做疯子关起来吧。 所以说啊，老老实实写完自己的毕业论文完成教令院学习的最后一步，然后在附近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清净自在过完这一生，这就是阿娜尔最大的人生目标了。 在这期间，她可以允许忍耐一点小小的波折。 因为新品推出和打折力度不低，天使馈赠的门口此时已经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照理来说黄昏时候才是客流的高峰期，但是这一次门口阿娜尔看见了不少主妇的身影。 阿娜尔想了想，还是上前问了几句。 “打扰了，这位夫人。” 少女脸上挂了乖巧的笑，轻言细语地问道：“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问几个问题？” 她本就生得好，又是年轻姑娘的外表，虽是陌生人但第一眼自然而然先弱了三分警惕性，对方对于突兀搭话的外乡人虽也有些茫然不解，但还是很大方的回应她的问题。 学者小姐打听的问题很简单，顺便旁敲侧击掏出来了一点别的情报。 一是这次打折力度的确非常少见，精打细算的主妇们宁可买了回去放着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 二来则是近期西风骑士团的工作愈发繁重，单单是驱逐魔物这一件事就足够让不少人原本惬意的下班时间一再推迟，正如阿娜尔搭话的这一位，就是想要借此机会一起买些家中爱喝的回去，节省了来回乱跑的时间，可以在家里多休息一会。 虽然阿娜尔不觉得那些人喜欢在酒馆喝酒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没有储备，但是看着面前好心主妇一脸温柔的样子，她也没有必要特意点破这点小细节。 不过为了感谢对方的善意，阿娜尔很痛快地分享了须弥特色的调酒方子，有助于舒缓神经改善睡眠状态，这一行为很快就换来了不少主妇的好感，在她们身边呆了一会，阿娜尔基本上也把天使馈赠的隐藏款挖掘的差不多了。 天使的馈赠居然还真的有几瓶至冬的火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学者小姐迅速打消了自己先前想要自己多买几瓶的打算，当然，这是那几瓶火水也会对外售卖的前提，除此之外，奔狼领的特产钩钩果也是个不错的提议，这种野外出门必备的可以止血解毒的药材她想要储备一些也很正常，就算是丽莎学姐也不会拒绝。 谢绝了几位好心女士的邀请，阿娜尔趁着人流稍小一些时候，推开了酒馆的木门。 屋内觥筹交错笑语连连，门口惯例坐着那位名为六指乔瑟的吟游诗人，大部分细节都和之前几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冲着低价美酒而来的客人已经离开了，留下的便是喜欢慢慢品尝准备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的老客们。 吧台后面不见先前酒保的身影，而是换了位身材高挑姿容俊美的红发青年，对方垂眸，安安静静擦拭着手中的玻璃酒杯，并不如同查尔斯先生那样喜欢时不时地与一旁的酒客闲聊调侃几句。 阿娜尔对于天使的馈赠的红发帅哥毫无兴趣，专注盯着据说是放着火水的架子上，陷入了新的沉思。 ……哪个才是火水哦。 她不抱期待地把目光转向了吧台后面的那位，没办法，比起查尔斯先生的平易近人，这一位看起来就是不知哪里来体验民间疾苦的矜贵贵公子，满身都是生人勿进的疏离气场。 咿呀。 阿娜尔是不知道这屋子里的酒客是怎么做到无视这一位的存在继续该说说该喝喝的，反正她对于这种类型一向不太擅长，换成卡维学长那样的她还有胆子上去蹭杯饮料喝。 但就是这么不抱期待的一转头，她便立刻对上了对方同样平静望过来的目光，那绝对不是酒保寻常的问候，更像是早早做好准备，耐心等待她转头过来主动开口搭话的样子。 阿娜尔：……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脸平静的学者小姐心想。 一种非常熟悉的、但是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也完全不想联想回忆的感觉。 冷静点，阿娜尔。 这里是蒙德不是须弥。 “客人，你在这儿站着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想要点点什么么？” 面前的红发青年很随意地开口一问，但是并没有让阿娜尔感觉到哪里松口气，她想了想，还是短暂将这种奇异的违和感归结于面前青年的气质打扮都和和这处酒馆太过格格不入的原因，于是她重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伸手指着架子模糊圈了一个范围，问道：“那几瓶是至冬的火水吗？ 迪卢克眉头一抬，目光没有什么变化：“的确是，但是这位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到了喝酒年纪。” “我是须弥教令院的学生，并不是本地人，这位先生，而且我的证件年纪是可以饮酒的，”阿娜尔再次拿出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说辞，耐心解释着：“而且我是为了去雪山做准备的，需要一些烈酒放在身边。” “火水的度数很高，并不适合本地人的口味，所以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卖出去。”迪卢克语气平静，“但是按着我的经验，没有喝过酒的喝一口火水就可能晕过去，像是客人说的那样的情况就更要小心了，作为教令院的学者想要前往雪山考察，用火水作为暖身道具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很有可能还没等到目的就因为醉酒原因晕在了原地。” 阿娜尔面不改色：“无妨，我之前也买了不少酒用作锻炼，火水应该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好吧，”迪卢克看了她一眼后就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更多纠缠，“客人稍等，我这就打包。” 阿娜尔稍微松了口气。 红发的青年拿下那几瓶火水装好却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顺手在吧台后面调了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递了过来，说道：“这是赠品，客人，晨曦酒庄的新品调制的最新款式，可以尝尝看。” 阿娜尔盯着杯子，然后略带惋惜的摇摇头：“我回去还有份笔记需要整理，这杯我就不喝啦。” 学者保证头脑清醒拒绝酒精，这的确是毫无破绽的理由。 但是与此同时却会选择火水作为外出旅行的必备品么？ 这种时候又不担心火水会让脑子不清醒了。 迪卢克平静地补充道：“这杯是无酒精饮料，小姐。” “……” 阿娜尔慢慢眨了眨眼睛。 冷静点，阿娜尔。 再说一次，这是蒙德不是须弥，面前站着的这位也不是正在等你狡辩的大风纪官，只是个初次见面对你并不了解的蒙德帅哥。 她想了想，有点谨慎地问道：“这是你们蒙德最新的促销手段吗？比如这一杯里同时存在免费款和付费款，喝完就需要我额外付账，然后趁机推销其他新产品之类的？” 迪卢克：“……” 迪卢克好脾气的回答道：“不会。” 阿娜尔的表情没有任何放松：“但您没有把我买的酒给我，先生。” 迪卢克默不作声地把手边装好的酒瓶递了过去。 “谢谢。”学者小姐很矜持的点点头，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后礼貌的夸了几句味道，然后就拎着刚刚到手的火水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酒馆。 酒馆内的迪卢克盯着吧台上那空空如也的酒杯，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他原本还想看看这位学者小姐是否要坚持自己之前塑造的擅长豪饮的形象，见惯了嗜酒如命的蒙德人，迪卢克比任何人都清楚酒精具有成瘾性，擅饮者很少能拒绝一杯免费赠送的美酒，这杯饮料也算是他的一次小小试探，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会喝酒。 青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稍显迷糊的答案，她不善饮酒，或者说为了保证头脑清醒她可以做到滴酒不沾，而那些先前大量购置的葡萄酒在她手里的确另有用处……这些猜测正在被渐渐证实，迪卢克现在只是需要一点现实辅助证明而已。 结果一个猝不及防，自己反而被对方转移了话题和原本的注意力。 迪卢克盯着门口，脑子里一时间就剩下了一句话。 ——啊，跑掉了。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7. 跑掉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你人还怪好嘞 不知是否是丽莎的错觉，她总感觉小学妹主要的研究内容似乎和她的毕业课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偏差。 倒也不是说她之前就是个多么乖巧听话认真好学的孩子啦……图书管理员小姐摸摸脸颊，有些无奈的感慨起来，但是她毕竟一个人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的，她能在这边提供帮助不代表能有空护送她从蒙德回到须弥，所以对于阿娜尔在炼金工坊鼓捣精油提炼药剂之类的事实真相，丽莎大多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总归那孩子没有动用她的材料，大部分都是自己从冒险家协会或是其他地方亲自采摘收集，四舍五入一下她的确也不算主动帮忙。 至于炼金台的问题……蒙德又不止这一处炼金工坊，不是么。 但是，最近阿娜尔的研究内容好像从原本的历史考察和地脉变化相关变成了一些……更加家常的东西？ * 薄荷，落落莓，处理之后配合一些本地常见的调味料，按着不同的配方比例组合可以变成类似于须弥香辛料一样的东西。 这种便捷且几乎万能的厨房调味很快就让须弥的学者小姐在本地的主妇群中打开了知名度，阿娜尔并没有选择售卖，而是在借着日常采买食材的功夫里，与那些好心的主妇搭话询问，顺便在感谢的阶段与他们交换了这一种小小的方子。 酒馆固然是情报交流的关键地点，但是阿娜尔又不需要真的了解蒙德的风向和西风骑士团的具体工作安排，她这样没什么本事平平无奇的教令院学生，自然还是和这群好心又善谈的夫人们交流比较合适。 聊完一次回去的时候往往还能多带几个西红柿，非常不错。 对于如何打探消息和筛选闲聊之中的关键情报，阿娜尔一直都有自己的方式。 她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对方看起来非富即贵，自己身上还背着先前爆炸意外的隐藏属性，贸然亲自打听不太合适，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和丽莎学姐询问，好在先前大方分享的香料配方和一个足够合格的聆听者身份足够让主妇们接纳她的存在了。 ——晨曦酒庄的主人，莱艮芬德的家主，连带着迪卢克·莱艮芬德大部分的人际关系都在这些聊天之中被透露了个一干二净。 而对于阿娜尔来说，这里面最关键的部分不是那些值钱的名头，而是“前骑兵队长”的身份，以及和现任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牵扯。 ……所以说，她是怎么七拐八拐的又和西风骑士团扯上关系的。 苦苦思索而不得结果的学者小姐算了算自己来了蒙德之后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先前的试手操作根本算不上是恐怖分子袭击，首先她本人毫无杀伤力，其次她针对对象是魔物也不是蒙德城。 怎么会呢。 不应该啊。 阿娜尔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觉得应该是没有毕业论文也没有打工人困扰的贵族老爷日常闲着没事干，等这股子好奇心下去就没事了。 但是要她再去一趟酒馆之类的，那必然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莱艮芬德的贵族老爷的相关情报之外，蒙德城外的情况也有些让阿娜尔好奇；她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地脉紊乱引发的魔物行动混乱，但是活动的频率和规模好像也没办法简单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最直白简单的解释就是背后有人操纵。 不过那就是西风骑士团的事情了，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转了转手中的笔，蒙德夜晚的风是温柔的，少女在露天阳台上感受着区别须弥与沙漠的清爽夜风，目光下意识望向了星空的尽头。 星海璀璨，夜空澄净，只是星象排布扭曲且怪异，万里星空，却不见北落师门。 高悬天空的明星勾连成细细的弧线，像是微笑的面具。 悬在她修长手指间的炭笔微微一转，阿娜尔重新低下头，看见自己先前草稿纸上勾画出的线条杂乱无序，她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张纸扯成了碎片。 少女用力向后靠在椅子上，草稿本直接拍在脸上，好久都没拿开。 ……半个小时后，她面无表情拎起草稿本从椅子上跳起来，哒哒哒跑下楼去：“学姐，学姐你在不在啊学姐？” 她没什么本事，对蒙德也不了解。 只是几句提示而已，比如说这一次的魔物行动可能没那么简单，丘丘人只是前哨，深渊法师出现的频率太过频繁，算上营地位置，突击时间，还有日渐疲惫渐渐出现麻痹状态的西风骑士们，比起简单且常见的魔物作乱，这次的袭击视作某种有组织有规律的前锋军更合适一些。 当然，算出来的这点东西最多也就是个警告和提示，可能对于人才济济的西风骑士团更是多此一举的无用功，如果丽莎学姐选择向上汇报的话，说不定骑士团的聪明人也能连带着把她之前搞爆炸的事情给一起顺出来——毕竟一个外地人在本地悄无声息的搞爆炸还能把自己摘出去，她如果是骑士团的负责人，不请自己过去喝杯茶都说不过去。 但是丽莎听进去了。 她不仅听进去了，还很认真地从头到尾听完，仔细询问了其中几个关键部分，并体贴地掠过了小学妹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这些消息，最后丽莎看着阿娜尔稍显怏怏的样子，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微笑道：“我暂时代表西风骑士团，感谢眼前这位好心人的帮助。” 阿娜尔把脑袋搭在桌子上，声音虚弱地回答道：“不把我关起来或是锁在禁闭室写检讨书就好了。” “小可爱怎么会这么想？如果是琴在这里她的道谢只会更加郑重认真一点……说真的，赛诺管你是不是有点管的太严了？” 丽莎失笑起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刚刚所说的虽然重要，但并不是什么涉及到机密的部分，说到底也是骑士团们日常巡逻就有清理魔物的工作，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人愿意帮忙指出我们的盲点，自然是再感谢不过。” 阿娜尔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是有组织有规模特意针对蒙德的前锋军的话，那么骑士团内很多事情就要重新安排了。” 丽莎的表情带了些歉疚的成分，温声问道：“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时间管你，你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阿娜尔眨眨眼，很痛快地点点头。 “能啊。” 丽莎盯着她，唇角的笑弧却没什么变化。 “真的？” 阿娜尔坐直身子，“雪山的衣物学姐你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精油和火水都已经有了，我顶多会出去找些钩钩果，这个距离不会太远的，我收集到足够的量就会回来，没问题的。” “真的？” “真的真的。”阿娜尔点头如捣蒜，笃定道，“你看我连跑一圈蒙德城都跑不动，就算我想要跑远了也没可能啊。” 这倒是真的。 阿娜尔全身上下，最符合外乡人对须弥学者刻板印象的一部分就是她的体能问题了。 “记得不要跑到找不到你的地方哦？”想到这个，丽莎的表情也有些无奈，“可是有人专门提醒过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野外的，太危险了。” 对此，少女只是会以乖巧又无辜的微笑。 *** 话是这么说的。 人也是这么做的。 毕竟采摘几个钩钩果又能浪费多少时间呢，她的体力就这么点，还得算上走回去的时候需要的时间，总不能走到筋疲力竭就没力气回去，所以阿娜尔在野外独自一人的时候一向都是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毕竟蒙德这样的地方，就连蘑菇都是肉乎乎圆滚滚，无毒无害的可爱品种。 ……而且也不会掉落孢子，更不会成精变成蕈兽。 所以说提瓦特的史莱姆和蕈兽之类的能不能算是神话生物，他们不算的话，深渊法师之类的算么。 不要误会，阿娜尔并不是擅长分心走神的类型，只是她只是高高兴兴出门摘着果子唱着歌，突然就被深渊法师给劫了—— 作为一个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数的、标准体能废物的平平无奇的因论派学生，阿娜尔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不发呆走神，她现在被深渊法师关在笼子里，想干点别的也做不到啊。 “——找到你了，金色的学者小姐。” 阿娜尔抱着膝盖坐在深渊法师早早准备好的笼子里，看着外面漂浮着的这只毛茸茸的深渊法师，听着它用自己特有的那种尖细语调抑扬顿挫地感慨着：“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伤害我们的同胞，毁坏我们的计划，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哇哦。 阿娜尔眨眨眼，在深渊法师充满恶意的注视下，乖乖坐在那里，没有乱动。 身为密斯卡塔尼克大学曾经的学生，她对于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在深渊法准备好自己的威胁之前，学者小姐那双浅青色的眼睛就已经很愉快地弯了起来，语调轻快的问道： “所以是准备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是砍掉我的手脚布置在其他地方，还是挖掉我的内脏放在瓶子里密封？亦或者是放干血液、抽出骨头……” 她没等到回答，只看到面前的深渊法师稍微飘得远了一些，略显警惕地盯着她。 “哎呀，都不是吗？” 阿娜尔托着下巴，微笑起来。 “那你人还怪好的嘞，这位深渊法师……大人？”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身上没有神之眼也没有元素力的波动，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细瘦的手腕，大概连一把训练用的轻弓都拉不开。 “……所以我眼前这位好心又强大的深渊法师阁下，一定是一位特别忠诚、特别负责的法师大人，所以才能这么快地先过你那么多的同僚，立刻抓住我吧？”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东西。” 那只深渊法师的语气低沉且警惕，但是他声音里的强硬掺杂了几分自矜的满足感，很明显，它的确非常满意眼前人类直白的赞叹和夸奖。 “没什么哦，只是单纯想要感慨一下而已。” 阿娜尔浅青色的眸子微微弯着，就连声音都跟着放轻了不少。 “毕竟你看，成功抓住我的只有您呀？我不知道你是要拿我当诱饵还是准备把我切成块，在此之前，好心的法师大人能不能陪我稍稍聊聊天？一点点就好啦，哪怕只是和我聊聊您是怎么成功抓住我的呢？” “……真拿你们这些人类没办法。” 那只深渊法师原本已经飞开了一点，又故作矜持地绕了回来，开口之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 “看在你这么清醒还这么配合的份上，也不是不能陪你说几句。” 少女唇角上扬，轻轻拍了拍手。 “非常感谢您，法师大人。”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8. 你人还怪好嘞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被发现了吧 无论所谓的真相如何，深渊教团盯着她的时间已经已经很久了。 一开始没有人把这比新手冒险家还要脆弱的学者放在眼中，她太普通了，普通得甚至不足以被当做诱饵考虑过。 她很普通，很谨慎，很小心，会精准绕过丘丘人的领地和魔物栖息的范围，再加上她只是个外地人而非什么拥有重要身份的蒙德本地人，所以即使名为阿娜尔的须弥学者数次孤身进入密林、或是行走在无人巡逻的湖畔，深渊教团也没有太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止是西风骑士团，就连深渊教团他们也只是认为，那些都是“意外”。 无论是路边移动迟钝，散发着奇异的醇酒般的香气、于是被丘丘人带回去的水史莱姆； 还是沉淀了太多草元素草木生长郁郁葱葱的无人丛林； 以及那些在雨后清晨的灌木丛下大片出现的鲜美蕈类，对于依靠本能行动的丘丘人来说，它们散发着难以抗拒的气味，拥有自然生命特有的蓬勃活力，毫无疑问，这些色泽明艳气味芬芳的陌生蕈类会被丘丘人第一时间采摘回去制作成食物…… 丘丘人不具备灵性和智能，所以他们也具备思考未来的能力，自然也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非常符合野外的突发尸骨、或者是丘丘人的习性难以避免的特殊“意外”。 只是意外的次数重复了太多，就很难再以“意外”来形容了——至少以深渊教团的角度来说，他们很难忽略这个。 狡猾又卑劣的西风骑士团，因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影响和损失，所以就连报告都懒得写！ “……我们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你，你让我们损失惨重，学者。” 面前的深渊法师慢悠悠地说道。 阿娜尔恍然大悟。 不该贪多把所有的材料全都收集起来的，下次她会注意的。 为她准备的笼子是丘丘人的手笔，粗糙且潦草，只是用砍断的粗木切割拼凑成了一个笼子的形状，阿娜尔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她微微垂着头，声音放得极为谦卑恭顺：“但是您仍然抓住了我，法师大人……孤身一人抓住了我。” “是的。” 深渊法师的声音透出一种自矜且傲慢的愉快之意。 “你太过高看自己，对危险也是毫无防备，学者小姐，聪明，却也愚蠢。” 阿娜尔没有回答，只是顺势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 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就没什么力气，而且又没有神之眼无法动用元素力，捆着她的东西只是野外常见的藤蔓而非浸水的麻绳，笼子的锁粗糙且劣质，看起来更像是野外打劫路人行李留到现在的道具，锁已经生了锈，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精致的工艺。 蒙德真好啊，风也柔软，人也温和，就连深渊法师都比镀金旅团好说话。 少女歪了歪头，对着深渊法师露出一点谦和又柔软的微笑。 “但是请不用担心你现在的安危，学者小姐，”深渊法师故作和善的安抚着，“你还很有用处，我暂时还不会处理掉你……你应该感觉到欣慰和满足才对，毕竟你会是不久之后第一个亲眼目睹我等伟大的计划得以成功的观众，这份殊荣，可不是蒙德那群愚蠢的人类能有的。” 阿娜尔依旧在微笑。 “听起来真厉害呀……” 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落寞，很快又好奇无比的问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您的同伴在哪里呢，法师大人？” “同伴？不不不，学者小姐，我不需要同伴。” 深渊法师很矜持的回答，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狂热：“这种程度的小事，我会让所有人、也让那位尊贵的殿下看见我的实力，无需他人帮手，我自己就绰绰有余。” 嗯，小事。 阿娜尔的脑海中迅速掠过近期观察到的魔物聚集的营地范围和活动数量，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垂下手，摩挲着自己的衣袖。 “……可是，法师大人。” 少女的声音忽然放的极轻，她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抬手拢过自己耳畔长发，轻轻说道：“只有您一位做这么多事情的话，难道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什么？”深渊法师下意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来，来自须弥的学者身上带着某种清新纯净的奇妙香气，它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也许是因为她的声音放得太轻，连带着听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恍惚的感觉：“您以为您在做什么，您以为所谓的‘前锋’代表了什么？” “因为您如此聪慧，如此可靠，独自一人就轻易就破解了我之前留下的谜题，所以他们就将最危险的部分扔给了您，毫不犹豫地让您负责最危险的部分吗？” 她面前的魔物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态度。 “……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法师大人。” 少女依旧无比谦卑地微笑着，她大大方方地对着面前的深渊法师摊开双手，属于学者的手腕细瘦伶仃，被藤蔓勒出显眼且狼狈的斑驳红痕，“您看，我毫无力量可言。” “我无法逃离您的掌控，只是想要苟且偷生，想方设法多活几天而已。” “将我带回去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么？但我可以帮您判断一些事情，毕竟您已经亲自判断过我的脑子还算好用，所以我想我在这方面应该能帮上一些忙……比如说，您的那些所谓的‘同僚’，是真的信任您，希望您可以完成这项无比重要的任务；还是单纯地需要有人来完成‘先锋’的任务……所以，选择了您。” 拥有力量当然是很重要的。 但偶尔也会成为固定视线的障碍物。 面前的深渊法师对她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阿娜尔不担心它的态度：它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真诚可贵的同僚情谊，非要说起来的话可能连镀金旅团用摩拉连接起来的感情还要单薄几分，这一点从面前这只法师先前抓住她时透露出的侧重点是立功，而不是为了同僚报仇就能看出来了； 傲慢，孤僻，独来独往，不知是自卑还是自负导致的急功近利，它也许不会完全顺着自己的“建议”行动，但是对于面前这只深渊法师来说，它被哄得正开心，完全顺着人类的意思来不太可能，但是“顺着她说的，总归没什么坏处”。 少女扬起嘴角，笑容是十二分的乖巧。 “——如果您单纯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深入内部调查的话，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但是以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并不建议你亲自前往，这位学者小姐。” 阿娜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那声音很熟悉。 非常熟悉。 就在前不久之前还在好心送她免费鸡尾酒，是格外印象深刻的熟悉。 下一秒，赤红明亮的火光吞没了她面前的一切，映亮了昏黑的天幕，衣袍飞扬之间，黑红相间的大剑卷起飓风，然而还关在笼子里的阿娜尔盯着那单手持起大剑的身影，脑子里第一反应却是卡维学长砸剑后偷偷抖手缓解冲击的狼狈样子。 ……看啊学长，居然真的有能单手砸大剑的家伙诶。 她正发散思维发呆，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双重新望过来的明红色的眼睛，原本就只能坐在笼子里的学者小姐更进一步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贵族老爷。 迪卢克看着她，却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跟踪你是我的问题，我可以和你道歉，”他的声音太过温和，以至于阿娜尔甚至找不到什么地方适合开口，紧跟着迪卢克在笼子前面单膝蹲了下来，很谨慎地伸出一只手问道：“用帮忙么？” “……” 阿娜尔面无表情盯着他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一双手腕熟练地转了几下，原本绕着在手腕上的藤蔓已经落到了地上。 迪卢克默不作声地收回手，看着她伸手摸向耳朵后面捻出一枚掏空的香料壳扔进了草丛里，还帮忙解释了一句：“调整了配方比例的灵酚香，深渊法师随身携带地脉的树枝，这种香料能让它们的意识涣散无法集中精神，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 “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有胆子直接和它说那么多的理由？” 不，严格来说这是已经形成本能的职业习惯。 处理一个很麻烦，但是如果是一窝的话反而问题不大了。 阿娜尔的衣领本来藏着可以开锁的铁丝，但是她看着面前这位好心出手救人的贵族老爷，选择按兵不动。 迪卢克也不着急，但他仍然维持着那个单膝蹲在笼子外面的姿势，很耐心的看着她。 “在你的计划里我应该是不会出现的，学者小姐。” 阿娜尔：“……”的确。 迪卢克：“所以你至少应该有可以独自离开并且保证自己安全的方法，包括如何离开这个笼子。” 阿娜尔：“…………”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待在里面，”迪卢克抬手抚上大剑的剑柄，很好脾气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小姐？” 少女慢慢转开了视线，从衣领摸出了铁丝，在对方的注视中三两下就挑开了笼子上悬挂的老式锁头。 一只带着手套的修长手掌已经先一步拉开了粗糙的笼门，随即掌心轻转，直接停在她面前。 她微微一顿，还是顺从了面前青年的无声好意，搭着对方的手走出了这粗糙的笼子。 “多谢。” “不客气，女士。” 迪卢克抬头看了看时间，却没提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温声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阿娜尔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面前的红发青年。 她没说什么话，对方也没问下去，只是在走到蒙德城门口的时候，迪卢克先一步停下了脚步，对她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希望今晚的一切不会造成困扰，祝您今晚也可以做个好梦，女士。”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9. 被发现了吧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他给的太多了 阿娜尔被迫安静了好几天。 她心如止水，一脸看破红尘，就等着某位或者某几位的西风骑士团开门客客气气请她喝茶，但是几天过去却是什么也没发生，阿娜尔这期间还特意在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呆了好一会，除了一贯温柔有礼的琴团长和其他几位这段时间脸熟的骑士会和她打招呼以外，依旧无事发生。 少女盯着半天没写出一个字的草稿纸，有些烦躁地咬起了笔杆。 说真的，她是真的以为迪卢克会把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转告给西风骑士团的……她也不知道那位好心的贵族老爷究竟听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细节，但从什么也不知道的外人来看她的确是和深渊法师的对话有来有往无比投入…… 不管她当时到底准备做什么，至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无辜的。 但是事实就是，到了现在也没人来打扰她，亦或是只是单纯问起她那天晚上很晚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丽莎学姐在内。 换句话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另一位目击现场的当事人真的就一个字也没说。 “……” 阿娜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天使馈赠的方向。 她其实不去那里大概率也没什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迪卢克既然没在第一时间通知西风骑士团，那基本上就是默认了这件主动权交给了阿娜尔自己。 但是，一般也没有谁家的贵族老爷会大晚上地拎着把重剑到处走的，对吧？ “……唉。” 空荡荡的图书馆传来少女惆怅的叹息声。 * 白天并不是蒙德酒馆的客流高峰期。 阿娜尔推门而入的时间太早，就连六指乔瑟都不在酒馆准备，屋内的椅子被放在桌子上，酒保查尔斯忙忙碌碌整理着吧台后面，他似乎并不意外阿娜尔的出现，很平静地对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阿娜尔小姐。” 查尔斯的语气很温和，仿佛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少女眨眨眼，很自然地拉过吧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收鸡尾酒配方吗？” “嗯……”查尔斯摸摸下巴，“老实说，鸡尾酒主要是猫尾酒馆那边买的比较多，天使的馈赠主要还是负责售卖成品酒，不过您如果有意想卖，我们也是收的。” 阿娜尔从衣兜里掏出先前就准备好的单子递了过去，查尔斯简单看了看和她说了声稍等，随即当着她的面离开了吧台，直接就上了二楼。 阿娜尔：“……” 行吧。 她看着那道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高挑身影，有点自暴自弃的放缓了自己无意识绷紧的肩膀肌肉，已经做好准备后反而没什么压力感，阿娜尔抬头看着径自走入吧台后面的迪卢克，感觉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会太惊讶了。 “想喝些什么，女士？” 少女略显疲惫的竖起手指，也不再特意遮掩了：“一杯树莓气泡水，谢谢。” 迪卢克看了她一眼，眼中多了几分了然的平静：“因为酒精会影响大脑思考能力吗？” 阿娜尔很痛快地点点头。 “那么我就不推荐其他的酒了，以我的经验来看，哪怕是最温和的葡萄酒也会影响大脑活动，” 迪卢克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推到阿娜尔面前的玻璃杯里有着剔透漂亮的渐变色，阿娜尔看着附着在杯壁上的气泡上浮破裂，与细密气泡破裂声一同响起的，是迪卢克平静的叮嘱声：“如果在雪山这样的环境里想要同时保证温度和清醒的大脑，我会建议你放缓上山的速度，多准备一些放热瓶。” “以及……”迪卢克停顿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个‘鸡尾酒’的方子，客人真的准备交给我了？” “是我在须弥教令院求学时自己修改的配方，”须弥学者会借用灵酚香让自己的意识与世界树相连接，与深渊有关的魔物为何会随身携带大地深处的古枝的原因尚且不明，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比人类更容易贴近这个世界的“本质”。 如果不考虑精确性和稳定性，单纯只是想要催发某个特定群体的灵性感知状态的话，那这玩意还是很好弄的。 她现在多多少少也琢磨明白了，面前的迪卢克老爷看明白了自己之前买酒的小动作，看到了自己和深渊法师的交谈，也接到了自己主动上交的配香方子，但是他依然没有提起西风骑士团的部分。 换句话说，他对蒙德有着自己的安排。 想想之前从那些好心的夫人口中换来的有关莱艮芬德家的故事，这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说不定迪卢克对西风骑士团没兴趣的程度大概远在自己之上，要不然也不能把这种事情压到自己手里一声不说。 阿娜尔作为局外人，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什么事情一旦和官方组织扯上联系就会变得非常麻烦，这也是她之前不希望和丽莎学姐透露太多的主要原因。 少女捧着杯子，从杯口上方打量着迪卢克的表情，青年神色平静，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态度，即使与阿娜尔目光相对，也只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这配方很有用，只是毕竟不是本地人喜爱的口味，所以价格上可能不会太高……”迪卢克沉吟一瞬，问道：“初步先定二十万摩拉，如何？” 阿娜尔：“！！！” 迪卢克看见面前少女猛地一抬头，眼神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柔软真诚了许多。 迪卢克：…… 迪卢克：……就这样？ 老实说，这个价钱老实说并不是他的心理底线，完全可以再翻个几倍再说最后定价也不成问题，但是看着眼前那双浅青色的眼睛已经很惬意很满足的弯了起来，高高兴兴点头答应后，他又觉得好像没必要再特意开口，打破这份平和的气氛。 晨曦酒庄与须弥来往仅限于奥摩斯港附近的商业往来，学者……还真的接触不多。 能用火水训练史莱姆，间接摧毁一整个丘丘人营地，用草元素不着痕迹的抹除野外的魔物踪迹，配合熏香和话术蛊惑深渊法师，能自己开锁，也能单独解绑……想必在须弥的时候也是被人认真教导过的。 ……但是能被二十万摩拉哄得开开心心。 迪卢克的思路不由得就有些偏了。 果然女孩子还是富养比较好吧，这样出门在外也不至于因为别人随随便便拿出来二十万摩拉就觉得对方是好人。 不过算了，那不是现在的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现在就希望这位喜欢到处乱跑的学者小姐能在交出这些东西后老老实实地待在蒙德城……想到这里，迪卢克打发时间擦拭酒杯的动作忽然就停顿了一下。 阿娜尔一杯气泡水喝得差不多，正准备找个理由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先前追着这位学者小姐找到的地方，可是连西风骑士团都没找到的隐秘据点。 阿娜尔：“……” 少女没说话，只是身下的转椅微微换了点位置，随时都可以放下杯子马上走人。 迪卢克的目光稍显无奈。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阿娜尔小姐。” 阿娜尔：不，您看起来有很多言外之意，迪卢克老爷。 “我只是觉得我们除了这个方子之外应该还能有些其他的合作内容，”迪卢克看着那双刚刚才回温没多久就已经重新变得警惕又小心的浅青色眼睛，心平气和地竖起一根手指：“合作成功一次，十万摩拉。” 身子已经几乎快要转向门口的阿娜尔默不作声地转了回来。 “这算是第三方协议，不能退钱的哦老板。”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10. 他给的太多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难搞 “有关近期骑士团的野外巡逻情况……” 凯亚在西风骑士团的团长办公室说这话的时候，琴正在和丽莎就“本月的咖啡分量究竟是按杯计算还是按天划分”据理力争。 两位女士被他打断了一场软绵绵的临时争吵，代理团长长期熬夜的疲惫困顿被黑咖啡强行压了下去，但是很明显，黑咖啡对她已经开始变得迟钝的思维状态没有任何帮助：“……抱歉凯亚，你刚刚说什么？” “这已经是我今天重复的第三遍了，代理团长。” 凯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丽莎终于不容拒绝地端走了那杯黑咖啡，琴有些无助，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在好友不赞同的目光中，她还是做了个深呼吸后用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然后才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可靠的左右手露出一抹满含歉意的微笑：“抱歉凯亚……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不，”凯亚盯着琴眼眶下面已经完全无法忽略的青黑，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感觉这并不是需要代理团长来亲自解决的事情，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做某些好心人的乐于助人也完全没问题的。” 比如说什么心地善良的冒险家，再比如说某位好心路过的英雄……总而言之，受灾的对象和之前一样都仅限于魔物，如果不是因为最近的某位传说人物实在是风头太盛，连带着西风骑士团的风评都跟着受到了影响，凯亚也不至于单独把这件事情拎出来提醒。 不过现在看来，不提醒应该也完全没问题。 “毕竟不算是坏事。”丽莎温温柔柔地开口了，“好了，现在先放下你的咖啡杯和文件去好好休息吧，总不能等至冬的使节团来了你也要顶着黑眼圈去见客吧？” 琴叹了口气。 “……那这些工作就先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凯亚？” 骑兵队长耸了耸肩。 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特别是琴这样太过认真勤勉的类型，大到迎接至冬使节小到帮居民抓猫送东西，只要对她开口这位过于负责的代理团长就从来都不会拒绝。 但是凯亚有自己的工作风格，他大致扫了一遍目录和文件就知道，眼下真正着急需要处理的事情其实不多，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在解决完这些之后就能腾出时间来慢慢研究那位“暗夜英雄”近期格外活跃的原因了。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骑兵队长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自然也不是说这里真的出现了什么危险的内鬼，纯粹是因为这几次的“暗夜英雄”出手速度要比西风骑士团快得太多了…… * “在这样下去，就怕未来的蒙德人民在求助的时候第一反应都不是骑士团的各位，而是在危险降临之际祈祷着英雄的出现——” 天使的馈赠内，凯亚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冰块与杯盏发出不规则的清脆碰撞声，他笑眯眯的盯着吧台后面擦拭酒杯的迪卢克，意味深长地感慨起来：“但是这总不能是长久之计，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某个人的身上，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说到底，关键还是西风骑士团的办事效率不是么，”迪卢克眉头也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你们自己的速度跟不上来，还要埋怨别人自己越过你们单独问题吗。” “也别这么说啊，我也是在努力工作的类型嘛。” 凯亚重重叹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骑士团如果都像琴团长那么可靠的话，那么的确也就没有什么‘冒险家’啊，‘暗夜英雄’之类的到处活动了，他们可的确帮了不少忙呢……” 迪卢克慢悠悠地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凯亚盯着他，却没从这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细节或是破绽，他在酒馆坐了好一会了，确定今天晚上的客人都是普通人而不是晨曦酒庄的老熟人们，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没听见任何有用的话，比如说暗夜英雄身边是否多了位可靠的帮手，亦或是出现了什么厉害的新人冒险家。 ……真可惜，什么情报也没有。 凯亚放下了杯子。 “慢走不送。”迪卢克的声音几乎在对方杯盏放下的同一时间就跟着响起，凯亚本来还想再感慨几句你可真是无情无义之类的话，但是想想自己堆积的工作也只能放弃。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事务繁忙的骑兵队长怎么能和清闲自在的酒庄老板作对比。只是摇头晃脑的凯亚正准备离开，眼尾却扫到了一旁酒水单子上最新多出来的一样，立刻眼睛一亮：“出新类型了？” 迪卢克擦拭杯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不过因为凯亚的注意力全在单子上，他的双手又放在吧台后面，所以也没有被人观察到这点小细节，他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久之前收购的新配方……不过风格本地人喝不惯，以后倒是可以给外乡人试试。” 凯亚一脸的兴致勃勃：“再喝不惯还能奇怪到那里去？给我一杯尝尝。” 迪卢克瞥了他一眼，“缺少必备材料，做不了。” 凯亚撇下嘴角，嘁了一声。 但很快的，他就想起另外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除了因为季节限量供应的“午后之死”会因为客观因素定期消失之外，天使的馈赠几乎没有出现过因为配料不全所以无法提供某种类型的情况。 ……除非，这暂时缺少且无法马上补货的材料并不是蒙德本地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以他面前这位莱艮芬德老爷的脾气，是会随随便便就收下带了外地材料配方的鸡尾酒方子的类型么？而且按着他本人的介绍，还是“本地人大多会喝不惯的类型”。 骑兵队长眯起眼睛，露出一点笑弧。 在这里卖过鸡尾酒的方子外地人……消息虽然简陋，但是对于凯亚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但是切忌打草惊蛇。 一切都只是猜测，尚且无法马上下定论，贸然打扰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毕竟眼下一切的起源只是凯亚·亚尔伯里奇的个人猜测和无法遏制的好奇心，若是因此弄出了什么不好收场的笑话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他目前的猜测很简单，也很大胆：简而言之，就是迪卢克因为某些无法拒绝的原因收下了那份在蒙德酒馆卖不了多少钱的鸡尾酒方子，并借此机会和对方达成了某项协议；“暗夜英雄”得到了某些指导和帮助，而被他有意藏起来的这一位也的确帮了他不少的忙。 ……或者说，正是因为对方帮了不少忙，所以迪卢克才会有意遮掩行踪和痕迹。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首先对方就不是个会循规蹈矩的好孩子，要不然就不可能会越过西风骑士团答应迪卢克的要求； 其次，对方如果要想帮迪卢克提前找好狩猎魔物的位置，那么在没有成型组织的帮助下，很多事情就只能自己来了。 一枚摩拉被高高抛起，将一缕清澈的月光折射入星星的眼瞳中。 因为某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必须要经常往外跑、而且经常泡在图书馆里，说不定对蒙德地形和环境都非常了解，并在近期去过天使的馈赠的外乡人……好巧不巧地，他还真的知道那么一位。 好消息是他知道那位到底是谁，也知道她平时大概会在哪里； 坏消息是他这样一位陌生的年轻男性贸然想要靠近的话，怕是还没等问出来自己想要的情报，就先要被丽莎小姐请去喝茶了。 凯亚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那枚光亮的摩拉，单手抓了抓头发。 ……嘶。 难搞。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难搞 免费阅读.[.aishu55.cc] 待客之道 如果要说蒙德城中有谁最了解凯亚·亚尔伯里奇，那么迪卢克要说第二，包括与他共事许久的西风骑士团在内也无人会说第一。 知难而退或是嫌麻烦一类的词从来都不是凯亚的风格，迪卢克很清楚；一时的退让往往代表他会从其他地方琢磨如何入手，他自然是信得过作为代理团长的琴，但也同样明白，西风骑士团的立场摆在那里，注定让很多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详谈。 比如说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再比如说，他现在的临时合作伙伴正在帮他做的一些事情。 总而言之，让凯亚知道太多，至少目前来说是弊大于利。 * “……是说让我小心一点？” 野外一处无人山坡上，阿娜尔暂时停下手中记录的草稿，抽空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迪卢克。 没办法，迪卢克·莱艮芬德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名字都太显眼了偶尔几次去天使的馈赠碰到面还算说得过去，可阿娜尔本身又不是酒鬼，莱艮芬德老爷的主业也不是酒馆调酒师，若是天天跑酒馆就为了见一面，其他人姑且不提，丽莎学姐就要拽着她好好问问了。 索性她现在也没办法开始自己的毕业论文，这群过分活跃的丘丘人和深渊法师倒是成全了她的另外一个研究课题，“丘丘人的社会形态研究”，不过教令院对这方面研究审查极为严苛，课题在最后审核时也没通过，所以一直也就放着了。 学者小姐现在把这落灰不知多久的课题翻出来，作为私人研究打发时间绰绰有余，多了个能往外跑的理由的同时，也方便和迪卢克先生交换一些情报。 她靠着迪卢克可以近距离观察丘丘人和深渊法师；作为交换，行走在暗夜中的独行者能够提前西风骑士团一步拿到自己的情报，两全其美。 阿娜尔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她真正有兴趣的东西可以随意研究，出门考察有钱拿也有人保护，比教令院的时候自由多了。 迪卢克先生是位合格的绅士，这一点表现在他从不多问多余的东西上，无论是她正在写的东西还是需要近距离观察丘丘人和深渊法师的原因，红发的青年从不多问多看，他始终维持一份绅士的体贴和骑士般的可靠，如果不是自己收到的摩拉是真实存在的，阿娜尔好几次都要以为对方和自己并没有这一层情报交换的买卖关系了。 骤然听到对方主动开口提起其他事情，阿娜尔下意识咬了下笔杆，看了看两人身后的位置。 “你挑中的地方和之前一样，还是西风骑士团的死角，我来的时候有检查过，没有人跟着过来，你可以放心。” 迪卢克说完这句后，又很从容地补了一句夸奖：“你的判断一向都是最准确的，阿娜尔小姐。” 他的语气沉稳，眼神平静，平日里不怎么与人开口聊天的矜贵贵公子开口时自然而然就先带上了三分真心实意，以至于这句夸奖听上去就不像是社交环境下的必要客套，阿娜尔咬着笔杆一愣，转头对上那双平淡却明亮的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睛，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真的在夸自己。 学者小姐有些意料之外的受宠若惊。 “……那接下来是需要我暂时不联系您吗？” 阿娜尔想了想，其实并不意外会有这么一场对话。 她的临时老板并不是喜欢循规蹈矩的性子，秩序之外的“英雄”只能是人民的英雄，要么被秩序吸收，要么就要有与秩序本身对抗的决心和勇气。 只不过这是蒙德自己的事情，阿娜尔简单了解一下必要常识就行，没有深究的兴趣。 她收钱办事，分得清自己的主业也副职，有些事情也只是顺手为之，西风骑士团管来管去总不能管她一个毕业季的教令院学生要在哪里进行野外考察吧？ “这又是为什么？”迪卢克有些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因为这里面真正需要小心些的也不是我吧，老板？” 阿娜尔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迪卢克，他并未靠近自己，即使聊天时需要对视目光也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扫过一眼她现在只是草稿的手记。 她的唇角扬起一点，露出一点笑弧：“毕竟真正给西风骑士团造成困扰的是‘暗夜英雄’，我只是个趁着天气晴朗野外考察的普通学者，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正巧这段时间骑士团的巡逻频率也提高了，不考虑休息休息吗？” “不需要。” 迪卢克摇摇头。 “如果全都指望骑士团的话……不，还是不说这个了。”他含糊掠过了某个问题，“比起我，你的的研究素材收集如何了？” “如果你是说凑够一篇论文的话，那么已经够了；但如果说是不是已经满足了我个人的好奇心，那还差得远。” 丘丘人是个很值得研究的东西，拥有自己的语言，文化，基础文明和图腾，也已经具备了简单的社会形态，在提瓦特大陆更是区别于人类只能依靠神之眼的状态，可以运用一些微量的元素力，但是不知为何，千年之前的记录便是如此，千年之后的丘丘人更是没有丝毫发展进化的趋势和痕迹…… 但是很可惜，如今的教令院不可能让她研究这个。 六宗根源之罪的第一条：“其一，人类进化之事”。 身处诸神统治的世界，有些东西的确堪称禁忌，对此，阿娜尔只能说遗憾，世界如此广阔，奈何立于智慧巅峰的那群人类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探索更深处的秘密。 ……要不然毕业后去当个冒险家？ 这个想法在阿娜尔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就被她自己否认了。 还是算了，她这菜鸡体质连个野猪都能给她撞骨折了。 迪卢克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问道：“那么，需要帮忙吗？” “什么？”盘腿坐在草地上的少女扬起脑袋看着身侧的青年，迪卢克顺势低着头看着她，补充道：“我不是教令院的学者，对于须弥教令院的规矩和禁忌完全不懂；加上我现在也只是野外偶遇了某位无助的学者小姐，只是顺手帮个小忙，完全没有问题的。” 阿娜尔眼睛一亮。 “清理魔物本就是举手之劳，需要我帮忙带点什么回来吗？”迪卢克伸手扶住大剑的剑柄，阿娜尔眨巴眨巴眼睛，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丘丘人面具下面长什么样吗？” 迪卢克微微一顿，很平静地回答道：“不可以。” 学者小姐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意料之中的遗憾，这让迪卢克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所以这个表情的意思是她在教令院的时候就想那么干了是吧。 “那，”她期期艾艾地开口，试探着问道：“可以抓一只深渊法师，然后在他面前掀开丘丘人的面具观察它的反应吗？” 迪卢克：“……这个也不可以。” 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立刻写在了阿娜尔的脸上。 “好吧，”她闷闷道，“那就麻烦您看到类似图腾或是文字之类的东西帮我带回来吧，如果碰到了丘丘萨满的卷轴也可以。” “……阿娜尔小姐。”迪卢克放慢了语速，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谨慎的意思：“恕我冒昧，但是你在教令院的时候，也想过这么干么？” “怎么会呢，”少女毫不犹豫地否认道，“那个死牌佬……不是，赛诺压根不让我出门，丘丘人的相关课题在教令院能通过的也很少，所以我之前就是想想。” 迪卢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比较好。” 阿娜尔怏怏叹口气，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她已经开始怀念起去印斯茅斯开课题的密大学长了。 ——密大！她的母校！ 多么自由又开放的学术环境！ 迪卢克看着她稍显落寞的侧脸，有些迟疑。 “嗯？怎么了……啊不用这样看着我的，我没事的迪卢克先生。” 阿娜尔先一步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迟疑，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在意自己，“学者总是会有些想要逾越底线的探索欲，我也不例外；总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按着您之前的说法，用不用我们接下来稍微减少一下见面的次数？” 迪卢克有一瞬间的犹豫。 他想要点头同意，却又下意识想起之前凯亚饶有兴趣的笑容。 西风骑士团可能会将某些事情放在一边不去处理，但是引起凯亚兴趣的事情…… 啧。 以及—— “就算我同意可以减少你我见面次数，但也不代表夜晚活动的魔物会跟着安静下来，”迪卢克有些无奈地说道：“更何况，学者的探索欲如果连教令院的规则都无法束缚的话，那么自由之城也不可能管住你吧？” 阿娜尔眨了眨眼。 “所以？” “如果无法理解，就当是蒙德的待客之道吧，阿娜尔小姐。”迪卢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平静道：“反正跟着你和清理魔物也没什么区别，保护女士也是绅士的义务，请不用放在心上。”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待客之道 免费阅读.[.aishu55.cc] 论文跑题不是很正常么 被否定了要求的阿娜尔并没有感觉到气馁。 没有关系，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只是被心平气和地说了不可以而不是大风纪官的死亡凝视已经是很不错的进步了，加油吧娜娜，这是你个人的一小步，但却是整个因论派的一大步！ 只要在教令院管不着的地方趁机把那些未解之谜研究明白，不久之后的将来自己就可以成功毕业入职编制从此以后升职加薪让艾尔海森给自己打下手当助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阿娜尔的底气不仅因为自己如今身在蒙德。 ——丽莎·敏兹小姐，是一位相当聪慧又敏感的女性。 “提瓦特的人类并不具备运用元素力的能力，但是神之眼却可以让这一切变得轻而易举……” 在某一次的闲谈之中，丽莎如此介绍着，她那姣好而端庄的面容带着一如既往温柔又神秘的微笑，前辈的暗示只是点到为止，但是阿娜尔却微妙地能够理解她的言外之意。 不奇怪么？ 不想提出疑问么？ 如此慷慨地垂下视线，神明难道对此当真一无所求么？ 在智慧的学城，人们尚且知晓要避开严苛的教令，放弃那些禁忌的知识；难道神明随意赐下的神之眼就没有任何的忌讳，无需付出任何代价么？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说的。 丽莎·敏兹不曾有任何表示，包括在了解到她的小学妹正在进行有关丘丘人的研究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她不开口，不反对，不评价，也没有写信给远在教令院的恩师和师弟。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因为教令院老熟人们的请求才答应下来的话，那么现在的丽莎·敏兹对这位拥有过强探索欲的小学妹就多了些预期之外的好奇和期待。 既然如此的话，稍稍帮帮忙也无妨，不是么？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丽莎小姐决意做一个温柔体贴又足够宽容的好学姐—— 直到她发现学妹的毕业论文一个字都没写。 “……” 做学姐的有点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娜娜在蒙德这么久跑了这么多地方也搞了不少事情，是不是没有一件和她的毕业论文有关的？ * “……你在干什么，娜娜？” 因为做学姐的过分宽容，小金毛逐渐放开了最初的拘谨和乖巧，在蒙德混的风生水起，在她的炼金工坊玩得不亦乐乎，那些从丘丘萨满身上扒下来的禁咒绘卷大咧咧的和她的笔记本堆在一起，注意到的时候几乎已经占据了阿娜尔房间三分之二的位置。 于是丽莎不得不站在半个垃圾堆俯视着跪在那里低头认错的学妹，手里还拎着她刚刚写完的几页草稿纸，笑眯眯的伸手去掐学妹软绵绵的脸颊。 “学妹有如此鲜活的求知欲和上进心，做学姐的当真非常高兴……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的毕业论文，而不是这些回去后连课题都不可能过审核的‘小研究’？” 阿娜尔小姐正儿八经的毕业论文一字未动，倒是个人兴趣使然下开小差写的混学分论文连草稿大纲都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丽莎拎起她面前的草稿纸在少女面前晃了晃，难得露出一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也不想我给师弟写回信的时候说你在我这里半个月了毕业论文除了标题一行字以外什么都没写出来吧？” 阿娜尔：…… 我也很想啊学姐。 丽莎：“图书馆你是可以随便进的，你知道不能用‘去不了雪山所以写不出来东西’这种理由糊弄我对吧？现存的文案和记录足够你整理一份大纲出来了。” 阿娜尔：…… 我也不想啊学姐。 毕业论文就是这种东西啦……就算开课题的时候千挑万选感觉这个最好写，但是实际开始写的时候就连研究路边甜甜花开了几个瓣都比写论文好玩多了。 而且怎么能说她一点正事都没干呢！ 阿娜尔盘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期间在蒙德的所作所为：给史莱姆喂火水，给日落果里面塞放热瓶，在深渊法师必经之路撒精油、给“暗夜英雄”提供野外情报…… ……咿呀好像真的没什么是和毕业论文有关的欸。 刚刚支棱起来一点的小金毛又怏怏坐回去了。 丽莎盯着学妹毛茸茸的浅金色发旋，冷酷无情的抖了抖手里的草稿，并拿走了她这段时间无时无刻抱在手里的笔记本，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个，我没收了。” 瞬间扑到她大腿上的少女发出了一种仿佛小动物被暴力拍打脑袋后的痛苦哀鸣。 但是丽莎学姐已经不是最初会被学妹的乖巧表象迷惑的学姐了，到了现在为止，她终于稍稍有点能够理解赛诺当时给她写的那一大堆东西的言外之意，诚然，阿娜尔有不少优点，比如聪明，反应快，动手能力强，哪怕真的让她一个人在野外活动大概也不用真的担心个人安全……但是她的注意力似乎总是容易歪到一些看起来好像很靠谱、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和真正的核心任务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上去。 * ——所以，被学姐拎着一起去上班了。 这一次被下了死命令，图书馆的办公室和所有东西都可以随便用，前提是这几天内基础的论文大纲必须要整理出来，而且休想用教令院常见一句话水三千字的经典方式糊弄这位蔷薇魔女的眼睛，小金毛湿漉漉的浅青色眼睛第一次失去了应有的杀伤力，丽莎小姐临出门前揉乱了学妹的头发，这才很满意地叮嘱了最后一句： “学姐可以允许你思路不顺写不出来，但是我们毕竟也都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学姐也需要对师弟那边负责对不对？所以哦，如果太久写不出来的话，你之前的论文笔记我就要复制一份和下一次送往须弥的信一起出现在大风纪官的书桌上了哦？” 阿娜尔：“……” 嘤。 少女认命地摊开了一页空白的草稿纸，然后她开始琢磨一旁的《古蒙德地理变化与历史研究》究竟是哪一年哪个地方出版的。 十分钟，她开始在纸上画花； 二十分钟，她把封面上的图纹画了一遍； 半小时后，她开始痛心疾首地反思自己。 娜娜啊娜娜，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 你的毕业论文写完了吗，你的绪论动笔了吗，你难道忘了学姐的提醒和艾尔海森那个【哔——】临行前对你的嘲讽了吗？ …… 一小时后，阿娜尔用藏在袖子里的铁丝敲开了图书馆的窗户。 我这不是逃课。 少女一脸严肃的想着。 我只是不习惯九点之后还在图书馆呆着，特别是这里还没有看门狗。 只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单纯因为一个人呆没有安全感，嗯。 不得不说，图书馆二楼的高度对于一只柔弱无力的学者来说稍显吃力，阿娜尔小心翼翼扶着窗户的把手左右观看，不远处倒是有一个缓台可以让她借力缓冲跳下去，但是，还是那个最古老的问题——她要是能有本事跳到那里去，那么她就可以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首先说明我无意打扰，这位小姐，但是你要跳下去吗？” 只是探出半个身子跃跃欲试的阿娜尔闻声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她看到了人间的星星。 无论是对方体贴温和的笑容也好，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也好，那张端正又俊俏的面庞也好，似乎都抵不过对方微微弯起的眼中闪烁的星芒对她的吸引力，阿娜尔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半个身子悬在图书馆窗户的围栏外面，而正在与自己说话的这位…… 这是站在了房顶上？ …… ………… 学者小姐脸上那点掺杂了恍惚的柔软好奇瞬间烟消云散，变得面无表情。 真好啊，这群可以爬房顶站高处绕城跑两圈都脸不红气不喘的体能怪物们。 啧。 “虽然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的图书馆还不在关门时间，所以可以排除有人被不小心关在里面的可能性……”凯亚挠挠脸颊，对着不远处一脸沉默的少女试探着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小心地伸出手，温声道：“但是帮助一位淑女从封锁之地逃离出去，似乎也可以符合蒙德一贯提倡的骑士精神，如果小姐你是‘不小心’被关在了这里面，我可以帮忙。” 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提议。 但是阿娜尔瞥见他衣服上属于西风骑士团的图案和衣摆上坠着的神之眼，想了想，默不作声地就想缩回去。 “——丽莎小姐今天晚上会和代理团长一起出门检查摘星崖那边的地脉问题，最快也需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顺带一提，我可以不告诉她有人翘了图书馆窗户的锁想要偷偷离开哦？” 凯亚单手托腮笑意盈盈，在学者小姐只留给他一个浅金色的后脑勺时笑眯眯地补充道。 …… 下一秒，原本已经藏回图书馆的小金毛慢吞吞地重新转回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论文跑题不是很正常么 免费阅读.[.aishu55.cc] 场外援助 ——放弃在沙漠和那些已经不知道被人研究了多少次的遗迹打交道，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做的最符合你脑子的一个决定。 嗯，那么看起来我应该也不用给你预留调阅档案的申请表的特批通道了，很高兴学妹终于放弃了产出学术垃圾的想法，虽然我对你的毕业论文的质量同样不抱任何期待。 ——我没有任何讽刺你的意思，只是在强调客观事实。 “……在这方面，我还以为学妹的自我认知会比我更清晰一点。” 临行之前，惯例送还借阅档案并完成最后归还的登记记录，负责档案相关的年轻书记官纡尊降贵的从桌子后面抬眼瞥了她一下，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阿娜尔已经记不住自己当时的回答了，但她还记得当时的书记官那双漂亮剔透的翠色眼睛，她当时一定露出了非常扭曲且可怕的表情，不然艾尔海森不能在停顿一瞬后转过头去，又额外补充了一句新的。 “如果学妹在离开教令院后还是想要继续做跟在风纪官身后的‘乖孩子’，那么你也可以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过。” …… ……所以艾尔海森那家伙是怎么有胆子在说完之后和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当我什么也没说过的”？ 但是不管艾尔海森当时的言外之意究竟是什么，至少还在教令院的的时候阿娜尔肯定是没有胆子直接撬开图书馆二楼的窗户试图逃课的。 出手帮忙的好心人的动作很体贴也很小心，和第一眼给人印象稍显轻浮风流的感觉不太一样，自我介绍为凯亚·亚尔伯里奇的年轻骑士只是帮着她从二楼跳下来而已，拥有着少见漂亮的星星眼睛的西风骑士没有多做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虽然这大晚上的会出现在图书馆这种地方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阿娜尔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 这名字她又不陌生，不久之前还被某位有钱老爷认真提醒过的。 ……所以，真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被骑兵队长帮忙从窗户的护栏上拎下来的小金毛耷拉着脑袋，幽幽问道：“虽然这话听着很奇怪，但是你是冲我来的么？” 凯亚轻咳一声，他还记得左右看看没有别人，也不会有第三个人误会此刻的谈话，这才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哎呀，看起来这位学者小姐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学者小姐的表情看起来更悲伤了。 ……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天的，对吧。 阿娜尔一脸沉痛的想道。 这么快吗，这么快她就要收到蒙德的遣返书了吗！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眼见着学者小姐离开了图书馆后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样子，反而在瞥了他一眼后郁郁转过头去一副“你说吧我都接受的”的消极态度，凯亚多多少少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位在教令院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又干了多少次类似的事情才会有这种熟练过头的反应。 蒙德的骑兵队长挠挠脸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阿娜尔的肩膀，故作无奈地反问道：“这位小姐，我可是顶着会被丽莎小姐电一电的威胁帮你逃出了图书馆，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露出了这种我好像是坏人一样的表情？” “……”阿娜尔转过头，茫然问道：“你不是来给我送遣返信的？” 凯亚看起来好像被她梗了一下，只是神色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一种哭笑不得。 “会说这种话，也就是说你也承认知道某些事情的‘真实起因’，对吧。” “……” 阿娜尔不说话了。 迪卢克不上报是因为他本身就对西风骑士团的信任度不高，但是这位骑兵队长煞有其事绕了一大圈，单独跑来问自己的原因…… “别这么担心嘛，”凯亚笑眯眯的说道，“你看，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而现在我帮你从图书馆出来，换句话说你手上也有了我的把柄……我们两个现在难道不算是扯平了么？看在这个份上，介意聊聊么？” “……聊什么？” 凯亚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那只印刻了星星的漂亮眼睛里明显染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他放缓语速，慢悠悠地说道：“首先需要和你强调一点，阿娜尔小姐，我和莱艮芬德老爷的关系你大概也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会特意跑到他面前去说什么多余的话，当然如果你能愿意帮我在他面前遮挡一下，自然也就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找你，嗯……”虽然一开始的理由很复杂，这里面也有因为迪卢克的遮掩和间接引起的好奇心，但是这种实话肯定是不能直说的，凯亚挠挠脸颊，不远处就是学者小姐耐心等待他回答的浅青色眼睛，他笑了笑，然后才给了一个稍显模糊的答案：“——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虽然的确是自己临时决定的……但是也没人说迪卢克老爷选中的合作伙伴，他不能顺便再交个朋友，对吧。 阿娜尔：“……” 阿娜尔：“？” “我不讨厌聪明人，也不讨厌交朋友，”凯亚·亚尔伯里奇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脸，耐心解释道，“我相信我面前的这位学者小姐对蒙德毫无恶意，无论是因为那些熟悉的亲友的信任还是出于我个人的判断，至少远远还不至于到了需要西风骑士团给你写遣返信的程度；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讲，你也的确给我们代理团长增加了一点额外的工作量。” “——也就是说，如果阿娜尔下一次出门之前可以给我一个小小的提示，让我这个不得不帮代理团长处理工作的可怜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何况骑兵队长的确有一点自己小小的私心。 愚人众再度造访蒙德，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但是从之前几次合作来看，估计这一次也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画面。 这种时候，就不要吝啬一些规则之外的小手段了。 少女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你需要我提前告诉你，我的去向？” “可以么？” 没什么不可以，合情合理，听起来完全没问题。 “而且我和迪卢克的做事风格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要不然我们两个也不至于从神之眼的属性开始就合不来，”凯亚打了个响指，笑意盈盈的补了一句：“和迪卢克老爷的合作限制很多吧，丽莎小姐看起来也是希望你可以乖乖听话的样子，怎么样朋友，需要一点额外帮助吗？保证是在规则允许之内的那一种。” 小金毛瞬间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了。 “要！”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场外援助 免费阅读.[.aishu55.cc] 孩子想要个新玩具怎么了 实话实说的话，凯亚对这位须弥来的客人有很多种猜测。 靠谱的不靠谱的，合理的不合理的，总归是天马行空想了不少，但是实际接触下来却发现自己先前的猜测大多还是有些不太礼貌了——不知该说是在教令院呆的太久还是丽莎小姐的这个临时监督人做的太好，以至于这位阿娜尔小姐非但没有对他展现出什么疏离客气的距离感，反而很快就允许了他的有意、甚至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刻意的亲近。 来自须弥的学者小姐似乎仍保留着象牙塔里的那一份不谙世事的温顺和单纯，只是几句话的交流就轻而易举地能对着他放下警惕。 而从凯亚的角度来看来看，这位除了在野外活动时候采用的小手段稍微激进了一些，对她已经认可的对象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乖巧，聪明，脑子反应也快……且手感很好。 毕竟不能真的把人家姑娘偷偷摸摸带出来后还让她夜不归宿，蒙德的骑兵队长只是带着自己的新队友在夜晚的蒙德城外面小范围的晃了晃透透气就把她送回去了，当然还得是从窗户回去，只是凯亚队长帮忙扶一把的时候没忍住，顺手拍了拍对方的头顶，趁机摸一把那头仿佛晨曦第一缕阳光般明媚的浅金色头发。 小金毛有些茫然，有些狐疑，她眨着那双浅青色的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凯亚，最后还是默许了这位只是刚刚熟悉的骑兵队长冷不丁摸了一把自己头顶的小动作。 ……然后凯亚忍不住就又揉了一把。 怪好说话的。 凯亚想。 难怪迪卢克那么容易就让她同意帮忙了。 不过说到迪卢克的话，就很难不提起“暗夜英雄”这个称呼，这位蒙德的热门话题人物虽然仍然保持着活跃，但是很明显没有和之前那种仿佛和西风骑士团对着干的感觉了。 如果是骑兵队长来评价，那么凯亚大概会说“真可惜啊，如果那位暗夜英雄再努力努力的话，西风骑士团说不定真的就无事可做了”； 可如果说是凯亚·亚尔伯里奇来说这件事的话，他的关注点就只有一个。 *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精准地绕开了西风骑士团的巡逻范围，给你的另外一位‘朋友’提供了那些额外帮助的？” “换位思考一下就行了吧？蒙德这种地方的地脉勘测情况更新频率是很勤快也很精准的，大致了解，想想‘如果是我的话想要集中进攻蒙德从哪种地方入手比较方便’，这种基本上可以猜对七八分；” 阿娜尔顿了顿，她也许是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有那么一些超出限制，但是现在收回话已经来不及了，咬着笔杆看了一眼坐在窗户旁边和她聊天的凯亚，见对方神色淡定一脸耐心听讲的样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下去： “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先生们大多已经习惯了现有的巡逻路线，即使是说是扩大范围本质也是之前规定好的地方，如果是智能低下的丘丘人的话，那么这的确是没问题的，不过深渊法师的智力明显与正常人类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其中相当一部分承担的是‘智囊’‘军师’一类的身份，用老套路去对付他们，自然是会出现很多漏网之鱼的。” 这倒是个意外的结论。 凯亚摸摸鼻子，总感觉自己还能听到点别的有用的东西。 “所以这也是我很好奇的一个地方，”也许是因为说起了自己真心感兴趣的部分，阿娜尔的表情明显变得鲜活了许多： “丘丘人和深渊法师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严格来说深渊法师如果能运用军事技巧，说明他们本身的文明是成型且成熟的，但是和他们紧密相连的丘丘人又明显不具备诞生基础文明的智能，所以深渊法师究竟是来自哪里，这里面也可以开展一些更进一步的研究，比如说他们和提瓦特的关系，和人类本身的关系，以及他们的文明和七国现存文明之间的关系……”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学者小姐的描述，凯亚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唇角的弧度稍显僵硬，当那双浅青色的眼睛随之望过来的时候，那点僵硬立刻被恰到好处的修饰成了无法理解的微妙尴尬和些许局促的为难。 骑兵队长挠挠脸颊，合起双手，小小声地请求道：“非常抱歉……但是你说的这些都太晦涩了，听起来实在是很头疼，所以亲爱的阿娜尔老师，能不能说点我方便理解的东西？” 少女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她手中的笔杆轻轻一晃，目光已经从他的脸上掠了过去。 “……好吧，说点别的。” 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消极了许多，这让凯亚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愧疚感，像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扒拉走了小金毛正在兴致勃勃炫耀的玩具，自认为自己人缘不错还算会说话的骑兵队长轻咳一声，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过如果你是说这个的话，那么现在的蒙德大概没几个人会配合你的‘考察活动’，深渊毕竟不是个可以随便讨论的话题，你懂的。” “不过我倒是有些别的方向可以提供给你。”凯亚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补充道，“以及像我们之前说的，‘规则漏洞’。” 原本已经把脑袋转过去的小姑娘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骑兵队长的后续发言。 “不久之后，至冬的愚人众会前往拜访蒙德的西风骑士团，我是不知道他们在须弥的行事风格啦，不过我想你大概也猜得到？” 少女眯起眼睛：“这就是你说的规则漏洞？” 比起费尽心思设计意外，不如干脆点直接把锅扔给愚人众是吧。 “为了保证两国之间的友谊，骑士团无权干涉至冬愚人众的行动，”凯亚耸耸肩，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但是愚人众的行事风格……嗯，总归是和‘温和’靠不上边的。” 说的够委婉的。 “毕竟你看起来的确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不是么？” 凯亚·亚尔伯里奇微笑着补充道。 “和深渊有关的东西太敏感了，丽莎小姐肯定是不可能同意的，我想教令院大概率也不会同意你，但是我就不一样啦——” 因为一开始就说了，是一起研究规则漏洞的队友嘛。 “……凯亚先生，这是想靠我来整理愚人众在蒙德的野外活动吧？” “哎呀，被发现了嘛？” 对方不急不缓，反而笑吟吟地点点头：“这种事情西风骑士做不了，我也不方便有太明显的动作，怎么样？我不强求你做到什么地步，倒是我的把柄你又多了一个可以捏在手里——其他的姑且不说，这种事情如果捅出来的话，无论是西风骑士团还是愚人众都不太好交代呢。” 倒是阿娜尔，完全可以因为她的须弥教令院的学生身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诶。 小金毛眨巴眨巴眼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她小小声地问道：“但是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能不能顺便从他们那里拿点东西回来让我琢磨一下？保证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他们的研究资料和笔记手札什么的我都不会要的！” 她的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声音放得软绵绵的，视线放低伏在桌子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凯亚想了想，琢磨着她都承诺到了这个地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还是需要确定一下，你想从愚人众那里拿到什么？” 阿娜尔飞快翻开自己手边的一本笔记，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不少照片，她拎起本子指着其中一页，一脸期待的看着凯亚。 “这个，弄一个这个就行，废弃不用的也完全没问题。” 凯亚：“……” 骑兵队长看着那常常在愚人众先遣游击队中看到的武器，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虽然弄一把火铳回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而且人家毕竟也同意帮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忙…… 此时，小金毛还举着手里的笔记，眨巴着一双清澈又明亮的浅青色眼睛，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凯亚：…… 凯亚：………… ——嘶。 骑兵队长的舌尖抵了抵有些发僵的口腔内侧的软肉，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 “……我试试。” ……如果把弹匣的部分提前拆下来的话，弄一个回来也没问题……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孩子想要个新玩具怎么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早在她还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就读的时候，导师就告诉过他的学生们，身为考古系的学生，真正具备价值的往往不是学校的课堂上要求必须达标的那一部分，而是你们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那些能马上拿来用的知识和技巧。 阿娜尔深以为然。 母校的图书馆包罗万象，除了极少一部分具有特殊属性的禁书是被图书馆馆长亲自看管的，其他大部分只需要凭借学生证明就可以直接借阅。 阿娜尔还记得自己当年的学长热情推荐了世界军械大全和一系列相关；而其余几位塞勒姆本地出身的学姐对此却嗤之以鼻，告诉她与其去背李·恩菲尔德的图纸，不如想办法去拔两颗图书馆看门犬的狗牙当护身符。 阿娜尔是个成年人了。 所以她选择全都要。 虽然临到最后她也没成功拔到看门犬的狗牙，倒是搭进去不少狗粮罐头狗玩具，狗牙没找到机会，撸狗的时候刷下来的狗毛倒是够扎个毛毡的。 提瓦特没有伟大的李·恩菲尔德□□，只有技术不明且同样混入元素力量的至冬火铳； 蒙德的图书馆也没有万能的看门狗，只有和自己一字未动的毕业论文一起苦守空房的孤独小金毛。 唉。 “别那么难过啦。”据说是赶在丽莎小姐回来之前给她送礼物的骑兵队长把东西交给她的时候，照例很顺手地摸摸她的头顶，柔声细语的安慰道：“你看是不是你要的这个？” 她的新队友居然真的给她搞来了至冬愚人众先遣队的火铳，只是去掉了最关键的弹夹和元素反应的相关装置，送到阿娜尔手上的时候就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而且还有点沉。 阿娜尔抱着凯亚处理过才交给她的火铳研究了一会，只觉得小孩子的玩具水枪都比这个好用——毕竟人家还能滋水。 但是问题不大，只是一些细节有所区别，找到合适的工匠改造一下就行了，后面凑合凑合也能用。 阿娜尔把这把空壳的火铳拆开后又组装起来，虽然一开始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生疏，但很快就渐渐回归了令她欣慰的流畅，这个拆卸重组的过程是让阿娜尔找回了一点熟悉的安全感……该说不说的，这玩意可比元素精油和放热瓶好用多了。 ——在人类不被神明眷顾偏爱的世界里，这就是唯一可以亲自握住的力量。 重装几次找了找手感后，她最后拆开了这把火铳，认认真真地把拆开的部分放进了自己本就不大的小箱子，这才松了口气。 凯亚没有离开，而是单手托腮坐在窗户旁边，一来是帮忙盯着外面的动静，二来也是找了个好地方可以全程看着她的动作。 学者小姐的动手能力有些超出预期，他原来觉得摘掉弹夹和元素反应的装置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他的想法好像有点太天真。 但是，无论是之前的意外还是现在被她小心收起来的火铳，本质都是为了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这话可能有些冒昧，阿娜尔小姐……”凯亚顿了顿，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已经确定自己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不打算雇佣雇佣兵或者找些可靠的朋友一起去吗？” 啊，这真是个好问题。 “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我应该是那种很不适合和其他人一起合作课题的类型。” 她慢吞吞地回答道。 “阿卡姆出身的孩子从来不会被命运真心眷顾，用我老家的话来说，‘命运偶尔的偏爱，往往代表着后面藏着一个更加致命的玩笑’。” “阿卡姆？” “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地方，提瓦特的地图上找不到的那一种，”阿娜尔微笑着回答，“我是须弥人，但也是被爸爸收养的孩子。” “……啊，抱歉。” 阿娜尔摇摇头，她合上了自己的箱子，确定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破绽，她上手拎了拎，感觉重量上大概和之前区别不大。 只是如果后面改装后可能重量会有区别，到时候大概还要腾出去一些地方…… 凯亚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的身世上停留多久，反而是学者小姐拎着箱子比比划划的样子太好玩了，也太熟悉了，这让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偷偷摸摸想要瞒着家里人做点什么的时候总会有些欲盖弥彰的小动作。 小金毛无比专注地扒拉着自己的箱子，那么一个小藤箱，排除必备的日常必用品和摩拉以外，想要挤出来一把火铳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勉强，如果还要兼顾重量问题的话，那么也不难猜测为什么她现在一副愁眉苦脸的可怜样子。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唇角正在上扬，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一贯清朗的声线里已经带了柔软的笑音：“你在干什么，阿娜尔小姐？”这次凯亚没等阿娜尔反应过来，已经意味深长地又补了一句：“……顺带提醒一句，一般会关注你箱子重量的人肯定也会亲自打开检查一下吧？” “不会的，里面装了我的个人衣物，赛诺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反驳脱口而出的时候阿娜尔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她微微一顿，慢吞吞地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凯亚。 有着漂亮星星眼睛的俊俏青年屈膝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但是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检查，不代表他不能找其他值得信任的女性来帮忙检查吧？” 凯亚·亚尔伯里奇补了一句。 阿娜尔：“……” 阿娜尔：“……你说得对。” 能如此迅速且流畅的说出这种话说明这位小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凯亚的注视中，神态原本还算得上平静的队友望向自己的目光忽然略有些变化，多了些警惕和狐疑，他依旧只是笑而不语，没做任何解释。 刚刚才有些混熟的小金毛很谨慎地拉开了距离，凯亚看着她，感觉自己先前靠火铳和无数套近乎的好话积累出来的好感度正在迅速下降，正在及格的红线附近岌岌可危的摆动着。 俗话说的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些套路用第二遍就容易被察觉到了，上一次是帮忙愚人众相关的问题，这一次又是在琢磨什么了？ 阿娜尔很是严肃的看着凯亚：“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 “你这个态度可真是让人伤心啊，阿娜尔小姐。”凯亚耸耸肩，故作无奈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呢，而且你不是在担心箱子的重量问题吗？与其琢磨如何放在箱子里，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把其中一部分放在身上随身携带呢？” 阿娜尔迟疑了一会。 放在身上肯定就是要增加负重的，她的野外活动也会变得麻烦许多……虽然大概，能走两千米和能走一千米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要帮忙吗？” 阿娜尔眨了眨眼睛。 “比如？” 凯亚眸子一弯，尚未开口眼中笑意便已经浓了三分。 “穿戴铠甲且保持整洁光亮是西风骑士的硬性要求，我可以带你观察一下西风骑士团的工作状态让你可以理解一下他们是如何携带武器并可以随意行动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见阿娜尔小姐乖乖听着自己说话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这才说完了后面的话：“而且也可以顺便让你观察一下愚人众的行动状态，毕竟火铳就是从他们那里拿来的，肯定也有专门的整理方式。” 理由和上次一样，至少听起来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绽。 阿娜尔一脸怀疑：“为什么帮我这么多？” “很奇怪吗？” 凯亚对着她眨眨眼睛，声音听起来无辜极了：“风神在上，蒙德一向都是自由又开放的风格，我身为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热情好客乐于助人一点，这应该也很正常吧？” 阿娜尔想了想须弥的官职人员，感觉这很不正常。 但是这里是蒙德，好像又变得很正常了。 所以应该没问题。 ……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应该是没问题的 免费阅读.[.aishu55.cc] 警惕蒙德仙人跳 阿娜尔觉得有没有问题，这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并不重要。 “……想要出去当然没有问题，”终于自城外回来的丽莎学姐微笑着回答了小学妹的疑问，“只不过娜娜，你的论文有头绪了？绪论写完了吗？大纲整理好了吗？和雪山相关的文献资料都已经至少看过一遍了吗？” 在丽莎温柔又不失强硬的微笑注视中，有着漂亮金色头发的小学妹同样板正了表情，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孩子之前真的就是在玩是吧。 丽莎抿了抿嘴唇，但也没办法因为这个生气。 教令院的气氛有多压抑她是清楚的，这孩子在贤者身边长大，自小到大又是被赛诺一直盯着的，没长成须弥教令院那种常见的性子刻板又讨厌的学者已经很不容易了，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她是娜娜的学姐，也是个传统的蒙德人，在风的土地上让这孩子过于拘谨，那不是太扫兴了么。 至于毕业论文这种东西……反正教令院的毕业论文也就那么回事。 于是丽莎在对方一脸茫然的注视中很顺手地搓了搓小金毛毫无防备的脑袋和脸颊，这才松了口气，放松了原本有些绷紧的肩膀弧度。 “……好吧。” 丽莎维持着那个双手捧着阿娜尔脸颊的动作，温声细语的补充道：“学姐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娜娜心里有数自然是最好的……正巧我和代理团长刚刚检查过城外的地脉，娜娜有哪里是想去的吗，学姐可以带你去哦。” “嗯？那倒不用了，你们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说可以帮这个忙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出城，近阶段就是在蒙德城逛逛，我看到至冬的使节团已经来了，现在出城会有点麻烦吧。” “……” 丽莎脸上笑容不变：“……娜娜，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凯亚？” “我是个外地人，学姐，还是那种非常显眼的外地人。”少女一脸诚恳地回答道，“这应该不奇怪吧。” “真的吗？”丽莎捏住小金毛学妹柔软白皙的脸颊肉，笑眯眯的捏住，然后往两边拉扯：“真的没有骗学姐吗？比如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又趁机干了点什么吗？” “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去主动联系西风骑士团啊……”阿娜尔被扯得眼泪汪汪，呜呜咽咽：“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我比你还不想让他们知道嘛……” ……说的很有道理。 丽莎搓了搓被掐得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小金毛的脸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神色稍显怅然。 “学姐很不想看到这一步呢。” 阿娜尔：“？” “简单和你介绍一下吧，蒙德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先生，是个被许多人称为‘最值得托付外孙女的男人’。” 在丽莎满含深意的注视中，来自须弥教令院的小金毛一脸茫然。 “学姐，你和我介绍这个做什么？” 丽莎依旧在微笑。 “……娜娜，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吗？” “好看啊。”少女满眼不解，但还是在乖乖回答问题。 她的审美始终没有问题，比如说哪怕艾尔海森生了那么一张嘴，她也不否认那是个超一流水准的完美帅哥。 但是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那你觉得，你在蒙德城这么久，谁长得最好看？” 阿娜尔的表情又变得茫然了，但很快，她的茫然就变成了一种掺杂着谨慎的小心翼翼：“……这个问题和我接下来是否能出门，或者说出门的时间长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本来是有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说起来娜娜，你知道蒙德的骑兵队长对于教令院所知不多，他虽然在骑士团内也算得上是个称职有靠谱的对象，但是对你的毕业论文其实也提供不了太多的有用指导吧？” “！！！” 刚刚还一脸懵懂的小金毛立刻严肃起来了。 丽莎的眼中多了一种放松的欣慰，她摸摸小学妹的脸颊，声音语调又恢复了一贯的轻言细语的温柔：“没事了没事了，去玩吧。” * 在蒙德城里闲逛自然和之前她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到处乱跑的情况不同，而且先前说的是陪须弥来的客人一起了解一下西风骑士团，如此一来，凯亚再怎么自信也没觉得自己带着人家还能瞒过所有人的视线。 索性不如直接一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凯亚·亚尔伯里奇这段时间并未去找人，而是正常地在街上巡逻处理一些琐碎事务，按着之前约定好的那样，等到阿娜尔小姐有空出来的时候，很方便就能直接找到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搭话就行了，骑兵队长本来也是个亲切又善谈的角色，无论是谁像谁搭话都没什么违和感……只是凯亚队长在街上守株待兔好几天，都没看到绿眼睛的学者小姐的纤细身影。 ……这是被丽莎给扣住了？ 不对啊，阿娜尔小姐不是说丽莎给她的硬性要求都写得差不多了吗。 而且看之前的样子也不像是对自己的建议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凯亚摸摸下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要不然，去看看？ 不不，现在自己亲自过去未免有些太显眼了。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子里的那一刻就立刻被凯亚自己摇头否认掉了。 而且也没什么正当理由，他现在就算去了也没办法和丽莎小姐解释自己会出现的原因：是日常巡逻，还是收集情报，或者说单纯只是想去那边看看？ 好像哪个理由都不太合适啊。 和心思缜密的老熟人相处就是这点不好，行动里偶尔有一点违和之处都会被立刻察觉到。 “明明是图书馆这种理论上谁都可以去的地方呢……” 身侧与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年轻骑士小心翼翼打量着凯亚喜怒难测的侧脸，鼓足勇气问道：“队长，如果你想要去图书馆的话，现在还没到关门时间哦？” “嗯？”凯亚看起来像是愣了一下，他的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我就是随便说说啦，上一次借书忘了时间，我可不想短时间内第二次惹丽莎小姐生气。” 这个话题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共鸣，见年轻的队员心有戚戚地跟着点点头，凯亚也就很自然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神色如常地往前走去，眼尾余光若无其事地扫过了身后的位置，人来人往之间，并没有见到某个熟悉的浅金色身影。 看起来，学者小姐今天也没有成功跑出来呢。 这么想着的骑兵队长，却被不远处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站着的距离有些远，但也能看得清那是至冬愚人众先一步到达此处的使节团和一名穿着须弥教令院校服的年轻姑娘的单方面争吵，他们聚集在铁匠铺的门口，动作和气势都很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看铁匠瓦格纳先生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明显他是更加偏向那位金色头发的姑娘更多一些……只是毕竟只是个铁匠，也没办法真的做些什么。 那名金发的姑娘看着瓦格纳先生摇头说了些什么，她手中拎着的几张纸，远远看着图案模糊不清，大致猜测应当是一些零件的图样。 几名西风骑士还在迟疑如何过去如何开口才最合理的时候，眼尾已经掠过暗蓝色的飘扬发尾，蒙德的骑兵队长笑意清浅，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按住了阿娜尔已经抬起一半的手腕，又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几位。” 骑兵队长好脾气的笑着，倒也没办法让人立刻挑出什么毛病来：“大老远就看到你们吵架，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什么问题。” 为首的愚人众士兵着凯亚·亚尔伯里奇的打扮也认出了他的身份，只好耐着性子回答道：“我们的先遣队丢了一些武器，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和蒙德交涉的大事，但是好巧不巧地看到这位……须弥学者，手中的图纸很眼熟，以防万一，我们想要借来看看而已。” 凯亚依旧微笑着没说话。 比起愚人众先遣队失踪的武器和他们此刻好奇的图纸，他比较在意身后的目光温度正在逐渐降低这件事。 好不容易才混熟的小金毛柔软温和的眼神正在渐渐恢复那个刚刚见面时充满警惕和疏离感的学者小姐的样子，如果他不能很快解决这件事并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的话，那么学者小姐看着他的眼神估计很快就要变得比瓦格纳先生的铁块还要冷了。 ……嘶。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警惕蒙德仙人跳 免费阅读.[.aishu55.cc] 小金毛不会觉得是你的错 “图纸这种东西毕竟涉及到了很多细节问题，一边是至冬的客人，一边是须弥教令院的学者，无论倾向哪一边都不合适，不如这样吧；几位若是没什么事情，不妨到骑士团的总部来坐坐？我们也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可以帮忙分辨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不了。” 西风骑士团的突然介入让几名愚人众的士兵选择了回避，其中几人的目光看向被凯亚挡在身后的身影，目光稍有几分迟疑，但还是没有当着凯亚的面继续纠缠下去，“非常抱歉了，因为武器丢失不算小事，手下新人太过着急，行动上多多少少有些不知分寸……牵扯到了别人并非我们的本意，这里面的具体情况，我们会重新调查清楚的。” 凯亚陪着附和了几句，见那几名愚人众转身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多嘴一句吧，凯亚先生，我倒是觉得那几位是冲着这位小姐手中的图纸来的。” 一旁沉默不语的瓦格纳先生忽然插口道，神情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 “哪里有人隔着一段距离扫了一眼就说那是他们的东西，要知道猫尾酒馆的猫跑丢了还会对对花色呢。” 凯亚当然也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阿娜尔的确是无辜的。 毕竟某种意义上他才是罪魁祸首嘛。 眼下这件事情面前算是糊弄过去了，不幸中的万幸，身后的学者小姐没有在自己出现而且对方选择退让的时候得理不饶人下去，而是安安静静保持到了现在。 凯亚挠挠脸颊轻轻松了口气，他重新看向阿娜尔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一贯的笑脸：“这可真是抱歉了……” 阿娜尔站在那里，表情到也称不上是显而易见的生气或是喜怒莫测。 她只是收起了手中的图纸，客客气气地和瓦格纳先生说了声抱歉后，然后在凯亚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扯了扯他的衣袖，平静道：“换个地方说吧？” 凯亚·亚尔伯里奇倏然一怔，心里此时涌现出的感情完全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于是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骑士继续巡逻，自己则顺着对方的力度和她换了个地方继续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是我牵连了你会生我的气呢，阿娜尔小姐。”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换了个无人的偏僻地方聊天的阿娜尔的情绪依旧很稳定，眼神也很平静，看起来并不是因为之前人来人往所以刻意遮掩自己的情绪：“说到底是因为我和你要了火铳所以凯亚队长才会去吧？那么接下来愚人众就算真的怀疑到了我头上也很正常，毕竟某种意义上我也的确不算是无辜的。” 她顿了顿，然后才把话题转了回来：“这个不是我想和你说的重点，我想问一下西风骑士团能确定愚人众的动向吗？当然，如果这属于涉密范围，可以当我没问。” “这倒不是什么需要额外隐瞒的部分，”凯亚耸耸肩，答得很是痛快：“毕竟愚人众大部分都是心高气傲的类型，这次来访的执行官也是类似的性子，与其说是西风骑士团不好对外透露他们的动向，不如说是愚人众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想去哪里都是随心所欲。” “怎么，有什么问题？” 阿娜尔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图纸，沉吟一瞬后，还是乖乖回答道：“严格来说，只是我的一点猜测。” 她不否认自己想要改造一把自己能用的枪。 只是机械是非常敏感的，她平日里拎着这玩意也没什么用，主要还是在雪山上以防万一，所以有关火铳的改造她首先就是要考虑到雪山极端气温下的影响；为此很多细节都有所调整，再加上元素相关反应的技术愚人众并未对外公开，所以阿娜尔干脆也就彻底放弃了靠自己完整复刻正牌的火铳。 ……虽然那玩意自带火属性的元素护盾，雪山还能兼顾一下保暖效果，看起来真的比普通款好用多了。 ——最后折腾下来的结果就是，她手中改造零件的图纸和愚人众原版的区别很大，理论上他们拿到手也没什么用处。 “但也不是全无用处啦……”阿娜尔有些迟疑的补充道，“比如说这个版本的可以在极寒环境下使用，也无需使用元素反应装置……” 毕竟参考的是李·恩菲尔德，实战中射速最快的旋转后拉式枪机步\\枪之一，和原本依靠元素反应装置、至少在理论上可以实现无限火力的火铳作对比，它对于子弹的依赖性还是很高的。 但是蒙德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其实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这个，他们使用现在的武器装备已经绰绰有余了；但如果环境换成龙脊雪山这类极端环境的话，那就还是很有用的……吧。 “……” 凯亚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慨一下小金毛这远远超过自己想象的实际操作能力，还是先谢谢她借由这一点蛛丝马迹察觉到愚人众可能对龙脊雪山方面也有些额外的小心思。 凯亚：“我说……阿娜尔小姐……” 凯亚：“这种改良后的火铳，你还会用么……？” 阿娜尔答得也很乖巧：“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怎么做，也没有实际动手操作过。” 妙论派倒是有不少擅长机械的学长学姐愿意抽空帮这个忙，但是大部分不是忙其他课题把她给忘了就是做出来的用不上，毕竟都只是随手帮忙不好要求太多，所以她还真不知道结果如何。 凯亚本来想从对方的脸上找找破绽，可小金毛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情看起来真诚极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绝对不是期待他会去做什么，有的只是一种温顺且平静的信任，仿佛他接下来做出什么判断她都可以接受似的；就像愚人众武器的问题，自己先他一步认了错，乖乖和他分摊了这次失误的影响。 只是那把火铳先前是她开口讨要没错，但是她好像也忘了，如果不是她面前这位骑兵队长主动邀请，她大概也不会琢磨。 骑兵队长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偶尔——只是偶尔的情况——他也会有些担心自己的好奇心是不是会给自己引来一些预期之外的麻烦。 阿娜尔的重点还在其他地方，完全没注意到骑兵队长的表情细节：“所以龙脊雪山那边，骑士团会派人处理吗？” 凯亚：“……” 凯亚：“会。” 小金毛立刻就高兴起来了。 ……哎呀，这就没办法了。 忽然就给自己加了个重要工作的骑兵队长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于公，让愚人众太过深入龙脊雪山，对于西风骑士团的立场来说的确不合适； 于私，让一位女士失望，这可不是骑士该做的事情。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放心吧。” 鬼使神差之间，他听到了自己放缓语速的温和回答声。 这可能有点麻烦。 凯亚心想。 不，应该说是肉眼可见的麻烦。 可看着那双明亮的绿眼睛，骑兵队长忽然就觉得……至少比起处理蒙德日常无穷无尽的琐事杂务、或者是耐着性子和愚人众打交道，至少这一次的工作他有心理准备，做起来大概也不会觉得讨厌。 * ——凯亚·亚尔伯里奇忽然就忙起来了。 从他个人角度来说这大概称不上是件好事，但也不能说完全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当丽莎小姐今天第三次不经意从他面前经过，女士身上的敌意正在肉眼可见的消失。 凯亚沉思许久，没有头绪。 他这是什么时候又惹到了这位小姐？ 近期没有借书，没有给她的工作造成困扰，至于某个现在应该在图书馆继续和论文死战的小金毛现在正在全力准备去雪山没空搭理自己，所以这边理论上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 凯亚：…… 凯亚：……等等。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和路过的西风骑士闲聊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丽莎小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个反应，是小金毛又跑了？ 丽莎小姐该不会觉得是自己干的吧…… 骑兵队长双手交叠置于下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主动上去和丽莎小姐搭话，非常危险。 但是感性告诉他，你应该知道那只看起来乖巧温顺实则有些过分活泼的小金毛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有胆子到处乱跑的吧？ 比如说，一些骑兵队长亲自给出的承诺； 再比如说，一把他亲自送出去的、应该是只有一个空壳完全用不了的废弃火铳。 ……冷静点，凯亚·亚尔伯里奇。 阿娜尔小姐理论上只是个柔弱的学者，而且她也说了，她没实际操作过改造后的火铳。 很明显，这点自我安慰并没有让凯亚队长冷静下来，他越盘点、越回忆细节就越觉得不安，毕竟阿娜尔没有神之眼，但也没耽误她先前展现出来的杀伤力比有神之眼的还可怕。 凯亚重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进去文件上哪怕一个字了。 …… ………… 片刻的沉默之后，骑兵队长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 为了蒙德的和平。 为了提瓦特的稳定。 为了丽莎小姐的目光不要有意无意地总是放到自己身上——！ 至于为什么小金毛丢了丽莎小姐不打算亲自去找回来……凯亚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可莉每次闯祸之后，最喜欢的永远是帮她处理问题安慰她的凯亚哥哥；至于亲自出面教训孩子把她关禁闭室的琴团长，可莉喜欢归喜欢，但相对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凯亚重重的叹口气。 行吧。 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小金毛不会觉得是你的错 免费阅读.[.aishu55.cc] 互帮互助 虽然但是，在找人这方面几乎从未失手的骑兵队长并没有成功找到的金色身影。 他看着目前已经在地图上圈出来的没有找到人的地方，具体区域并不大，但是再远一些可就不是阿娜尔之前的习惯活动范围了。 ……哎呀，这可不在他的预期内。 凯亚挑了挑眉，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习惯了可以第一时间推测出对方的去向，冷不丁找不到人还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和不适应，凯亚挠挠头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亲自去看看吧。” “那可真是有劳骑兵队长了，我毕竟只是学姐不是亲姐姐，就算是出于担心，但是干涉太多总归不太合适呢。”丽莎小姐在凯亚略显无奈的目光中笑眯眯的补充道，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你打算怎么着？” “蒙德不是有句老话么？” 凯亚调整了一下自己佩剑的位置，耸耸肩回答道。 “——听凭风引。” * 来自须弥的学者小姐意外的很喜欢蒙德的风。 柔软，温和，带着区别于须弥带着香辛料和雨林气息的味道，只是这里的平原太多，视野相对太过空旷，拉动枪栓的时候总会担心惊扰远处的猎物，不过李·恩菲尔德的射程足够，所以在简单熟悉过手感之后，阿娜尔开始试探着将目标定在了那些沉睡的遗迹守卫上。 当然了，她有记得只打关节位置和最重要的机械核心，毕竟自己这一次的重点就只是练习一下射击技巧不至于引发额外的伤亡，现在所用的子弹只是瓦格纳先生用多余的废弃材料帮忙做了一些，不多，用作练手倒是足够了。 至少现在暂时不能琢磨丘丘人和深渊法师了。 少女有些遗憾地想。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确很好用。 阿娜尔将手指放在自己的改造火铳上面，感受着木质部分温润细腻的手感，她在风中捕捉着那一缕极为浅淡的火药味道，有些熟悉，有些怀念，也有些令人遗憾的陌生。 在须弥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比如她手上现在握着的这个。 有的时候是教令院的教令院不允许，有的时候是爸爸出于担心不允许，但更多的时候是赛诺看一眼然后就表示不行—— “如果你能真的愿意听话一点就好了。” 她的青梅竹马总是这么说。 可阿娜尔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撇撇嘴，她明明已经足够老实，日常那么多事情不是都已经在乖乖顺着大风纪官的意思来了吗？还有，什么叫“真的愿意听话”啊……总归结果来说没问题难道不就可以了吗？ 她看着头顶星空万里忽然懒得动弹，于是干脆两手一摊，慢慢躺在了这片柔软的草地上。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土地，陌生的气候…… 还有陌生的星星。 在异国他乡的话，那么“想家”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不过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可以想什么呢。 星空无法为她指引归家的路。 记忆中引路的明星在她的视野中勾成了仿佛嗤笑般的弧度，扰乱她所有的思路。 金发的少女躺了一会后从地上重新坐了起来，柔风吹起她浅金色的长发，她拢拢有些遮挡视线的碎发，却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匆匆靠近，来人似乎非常焦急，却又在一个距离慢慢换了下来，变得迟疑了许多。 声音陌生，直觉上也不像是她熟悉的那些蒙德朋友。 阿娜尔的手指从火铳上面滑到了扳机的位置上，她维持着那个坐着的姿势，李·恩菲尔德的射程很远，弹夹里大概还有四枚子弹，加上后端闭锁的旋转后拉式枪机，她可以保证在三十秒内就用掉这四枚子弹。 在过分依赖元素力的神治世界里，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隐藏优势之一。 那脚步声迟疑着，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紧跟着响起的就是小女孩娇软清脆的声线：“你忽然跑得这么快是做什么，是看到了什么吗……唔……” 视野相对位于高处的阿娜尔也跟着看清了这位陌生人，衣着奇怪的金发少年，单纯打扮来说不像是符合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的风格； 以及，少年的身边还飘着白色的……这该怎么叫，精灵，浮游灵？ 阿娜尔面无表情地和那白色的小家伙对视许久，直到把对方盯得神情惶恐下意识躲到了少年身后怯怯看着她，并确定自己看了这么久没有陷入类似于临时疯狂或是理智缺失的特殊状态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提瓦特乱七八糟的生物特别多，看见之后人类不会发狂或者是精神失常，这件事阿娜尔大概过去多久都不会习惯。 少年看着她，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他比划了几下后就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白色的小家伙，阿娜尔没感觉到对方的敌意，索性跟着蹲下来，看着他们两个比比划划。 “……哑巴？” 小精灵一愣，正做琢磨着如何解释“异世界的旅行者因为不会说提瓦特通用语，其他世界的语言也没办法说所以只能暂时当个哑巴”，身后的金发少年忽然戳了戳她，小精灵下意识一回头错过了回答问题的第一时间，然后就看着旅行者很淡定的指着自己的喉咙比比划划，然后又对着那边的金发少女点点头，承认了。 阿娜尔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派蒙一脸呆滞。 ……这也行？ 不然呢？ 旅行者转头，无比坦然地用目光回答派蒙的疑问。 派蒙：…… 她眼睁睁看着那名少女的目光从警惕变得同情，然后又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们，而旅行者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满脸都是状况之外的无辜懵懂。 原来还能这么干的吗——！ 不等派蒙反应过来，空已经用目光示意派蒙代替自己说话，毕竟他现在是个哑巴没办法开口，小精灵左右看看，只好乖乖上了。 “……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小精灵老老实实地代替不会说话的旅行者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熟悉环境的同时顺便找找人，可能因为旅行者远远看着你的发色很像我们要找的那一位，所以才一不小心打扰你了，对不起哦。” “不不不，这没什么的。” 阿娜尔笑眯眯的摇摇头，她看着金发的旅行者，少年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着，许是少女看着他的时间有些太长了，他有些迟疑，然后露出一个大概称得上是在释放善意的温和微笑。 少女歪头想了想，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没过一会，她翻出来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折叠刀，简易放大镜，打火石，火绒，还有两三瓶简易止血剂……东西不少但是都不怎么占地方，她简单盘点了一下，一股脑的递给了这位金色的异乡人。 多亏了提纳里小师兄的日常提醒和柯莱的补充说明，她对于这类帮助过路人的行动做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就是没有地方可以报销，好在东西不贵，不至于太心疼。 金发的少年捧着这堆意料之外的小玩意，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少女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那双浅青色的眼睛满是柔软且纯粹的善意，她像是生怕面前的少年不好接手，还顺手拢着他的手指把这些东西握好，认认真真地叮嘱道：“你既然是个哑巴，很多事情做起来大概很不方便，看你身上什么也没有，送你一部分就当是同为异乡人的互帮互助了，正好我身上也可以腾腾地方，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的。” 少年盯着掌心的一堆小东西，他沉默许久后才有了动作。 他没有做什么拉扯或是拒绝的动作，正当阿娜尔准备收回手，金发的俊秀少年忽然就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十足灿烂的笑脸。 多谢你。 他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有些做了个道谢的生涩口型，并没有没有发出声音。 “好啦，”阿娜尔收回手，耐心回答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哦。” 空微笑着点点头。 金色的旅行者和他的伙伴目送着那名身着青色长裙的少女拿上自己的东西渐行渐远，派蒙迟疑许久，才拍了拍旅行者的肩膀，小小声地问道：“旅行者，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空转过头，很平静地问道：“你指什么？” 派蒙一愣：“通用语你这不是已经能说的很流畅了嘛！” “一点适当的示弱是很有用的，特别是像是之前这位，一看就是很容易拉近距离很好说话的类型，但我要是贸然开口的话反而容易起反效果，不如直接当个哑巴。”空耐心解释道，他低头看着一手的小玩意，忍不住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换了话题：“不过多亏了心软的好心人，我们有火绒了，今天应该不用到处找地方想办法点火，怎么样，想吃烤鱼吗？” 派蒙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今天可以吃烤鱼吗，要吃要吃！我要两条！”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互帮互助 免费阅读.[.aishu55.cc] 警惕蒙德冰火人 提纳里小师兄曾经说过，助人为乐本身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至少比留在教令院有意思多了”。 阿娜尔对此深以为然。 偶尔一次施与援手让须弥的学者小姐意外的心情不错，赠送礼物的过程也让阿娜尔找回了一点复习野外生存技巧的快乐，虽然因为这种小事就高兴好一会很奇怪，但是蒙德、乃至于提瓦特的本地人大概很难理解她的这种心情。 哎呀，提瓦特再怎么说也是元素力主导的世界，很多引以为傲的特殊生存小技巧会在元素力的存在下变得非常鸡肋，刚刚分享了那些小东西，少女从中感受到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另一个普通人分享技巧的单纯快乐。 不过这种快乐，在大多数人看起来其实很奇怪吧。 阿娜尔高高兴兴哼着歌往回走，她这一次跑得有些远了，回去的时间也太晚了些，目前铳里只剩下四枚子弹用作防身，学者小姐算的可好了：她这一趟过来，作为常见的商路，左右都没什么魔物，日常也有西风骑士团的定期巡逻；她就算没碰上回城的商贸车队，单纯靠自己走回去也完全没问题。 ……是这么想着来着。 少女仰头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星河璀璨，没过一会就是雷鸣轰隆狂风暴雨，她在“树下不能躲雨这难道不是常识嘛”和“这他妈都提瓦特了你讲什么普通人类的常识”之间徘徊了不到三秒，当机立断地站到了风起地那棵最出名的大树下。 这雷电再怎么打，总不能打这棵树吧？ 讲讲提瓦特基本法吧，这棵树的主人可是上去天空岛的，就算是阴天打雷，但是躲到这里了多少也能给点面子吧？ 阿娜尔嘀咕了几句，终于把目光从天空转到自己手里的改造火铳上，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当机立断地在巨树的根系旁边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飞快拆了自己的火铳后又认真刨了个坑，准备把最关键的零件和子弹埋在这里藏好，留着空枪壳回去以防万一。 * ——简单来说，就和小狗崽偷偷摸摸藏宝贝一模一样。 凯亚·亚尔伯里奇在不远处蹲着，单手托腮看着不远处的小金毛刨坑……啊不是，是阿娜尔小姐偷偷摸摸的藏匿赃物，感觉与其说是亲眼目睹她搞事后收拾现场的无奈，不如说是有些意外的哭笑不得—— 当然，还有些额外的恶趣味。 他只是一时坏心眼才会在心里偷偷摸摸称呼小金毛的，但是不要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加深他这种坏人的主观刻板印象啊。 说实话，凯亚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总归有神之眼护身又是日常风餐露宿的骑兵队长，这么一点轻飘飘软绵绵的夜雨顶多也就是打湿外套的程度，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但是…… 凯亚看着湿漉漉的小金毛整理好现场后又洗干净手上的泥土这才松了口气，看表情和目光方向好像是在琢磨着要不要顶着雨回去，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凯亚甚至已经在思考在哪里偶遇才不会让她太过尴尬了——但是无论是凯亚还是她自己都明显高估了她的体质，教令院的校服早早就湿透了，她刚走出几步就打了个喷嚏。 凯亚：“……” 应该不能吧。 少女一脸若无其事，但是还没等她故作平静地走出几步，就见那金灿灿的脑袋用力一点，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凯亚：“…………” 有那么一瞬间，他左手的尺骨仿佛又生出了被电击后的酥麻幻痛。 * ——失策了。 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的阿娜尔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掌心的温度触碰到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臂后才惊觉自己体温已经降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地步，阿娜尔露出一点怅然的表情。 生平第一次，她开始怀念沙漠稳定的干燥天气。 少女将手合起放在手边吹了吹，在心里计算着是一咬牙淋雨跑回去，还是就近找个避雨的地方熬一晚上……虽然大概率明天也会感冒，但是应急手段也不是没有，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沉思时间不过一瞬，身侧却忽然靠近了陌生的温度，头顶亦是罩上了一片阴影。 阿娜尔一怔，下意识抬起头，只是这一眼不曾看见天空，眼中映入的是雪白绒羽装饰的衣领。 骑兵队长的身量较她高出了许多，掀起外套挡在头顶时却也无可避免地只能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站的有些近，抱歉……姑且说声失礼了。” 凯亚笑吟吟的补了一句，而阿娜尔还盯着头顶上方的衣服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乖乖点了点头。 只是比起想象中的干燥温暖，站在自己身后的青年体温同样是偏冷的。 也许是同样淋了雨的关系，也许是因为那枚冰寒的神之眼的关系。 阿娜尔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只是一张嘴，又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凯亚笑眯眯的也不着急，却不动声色地将头顶的衣服向着少女的方向挪了挪。 她侧身站在自己面前，此刻斜风细雨，骑兵队长稍微换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挡住了一点额外的冷风雨水。女孩因为刚刚那几个猝不及防的喷嚏此刻只能低着头捂着脸，然后对他闷闷点头，那头平日里看着手感绝佳的浅金色长发此刻早已被雨水浸透，滴滴答答地落下细密的水珠。 凯亚只看了一眼她的情况就飞快挪开了视线，他将目光望向蒙德城的方向，只低头在她耳边笑着小声提醒道：“距离有些远，跑回去的体力还有嘛？” 站在他眼皮子下面的湿漉漉的小金毛很乖的点了点头。 于是凯亚笑笑，撑起衣领的手指轻轻一划，已经透湿的外衣立刻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这让衣服的重量有些加重，但是至少不会有新的雨水透过衣服落下来了。 阿娜尔听见兴致勃勃的轻笑声。 “那么……预备——” 她的眼尾扫见撑起的手臂，小臂的肌肉线条紧绷且流畅，身后另一个人的呼吸频率近在咫尺，也许是雨水带走了人类的温度，凯亚分明就站在那里，她却没有什么被侵犯个人距离的不适感，少女的目光随着对方的指令一起看向蒙德主城的方向，她放下思考的习惯，安静等候对方最后的命令。 “跑！” ——这是个稍显陌生的新奇体验。 阿娜尔确定自己已经是在尽力奔跑了，可头顶的衣服始终没有挪开太远的距离，对方分明就是在游刃有余地配合着自己的速度。 她能感觉到细微的冰霜和微冷的空气，细微薄弱的冰的元素力始终环绕在她的身侧，那些冰冷的、沉重的、掠夺体温的雨水，在贴近身侧的前一秒就已经被冰霜阻隔转化成了一层细密的冰雾。 蒙德主城有着风神的庇佑从不下雨，而也许是见惯了匆忙躲雨的行人，门口守卫巡逻的西风骑士看到这对少狼狈的组合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当然，也许是因为凯亚临到蒙德大桥附近后就收回了自己的外套，并大大方方对着上前来的西风骑士露出笑容的关系。 他看起来太坦荡也太从容，而另一位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怎么看怎么可怜，除了马上让她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完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叮嘱。 至于骑兵队长为什么会亲自护送回来……考虑到凯亚·亚尔伯里奇一贯的好人缘，他们一致认为凯亚队长是个好人的关系。 但是不得不说，凯亚的主动开口吸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阿娜尔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现在非常需要一杯热可可。 正巧，凯亚也是这么想的。 他脸上此刻的轻松绝对不是作假，虽然小金毛看起来非常可怜，但是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加上自己完美完成了丽莎小姐的任务不说也没拉低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度，凯亚此时的心情意外可以称得上相当不错：“好在主城不会下雨，但是这两个地方的温差也是有的，丽莎小姐很担心你，回去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 凯亚的声音在那道红色的身影靠近的同时戛然而止。 那赤红的、沉稳的、温暖的、携带着火元素神之眼的年轻酒庄老爷循声而来的那一秒，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凯亚：“……” 凯亚：“啊，等——” 阿娜尔被雨淋了半天脑子还是木的，某个干燥温暖的移动恒温体稍一靠近她就下意识靠了过去，只是正巧路过后想来看一眼的迪卢克微微一怔，已经是下意识催动火元素，调高了自己身边的温度。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少女苍白的脸颊为此回温，倒是原本就有些发抖的单薄身躯瞬间打了个哆嗦，本来还想要不要顺便帮忙烤烤衣服的迪卢克就看着湿漉漉的小金毛在他面前缓缓抬起头—— 然后当着他的面，重重打了个喷嚏。 迪卢克：“……” 他有些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猝不及防被再度降温的阿娜尔又打了个喷嚏。 迪卢克：“…………” 啊。 一旁阻止不及的凯亚已经默默捂住了脸。 ——这下全完了。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警惕蒙德冰火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san check 通常来说——我们必须要强调的一个前提是，通常来说，淋了雨受了凉，感冒是很正常的，但是一晚上过去直接烧到半昏迷的状态，完全就是完全起不来的程度……这就有些超出预期了。 “那么这也算是一次宝贵的经验教训了，告诉西风骑士团另外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普通人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野外跑了一天，筋疲力竭的时候又猝不及防淋了一路的雨……” 丽莎·敏兹的话只说了一半，她抱着手臂看着面前的一脸讪讪的骑兵队长，最后也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行了，你也不必这副表情看着我，你和迪卢克老爷都是一番好心，那孩子自己都没说什么，我这个做学姐的总不能替她埋怨你们吧？” 凯亚一怔：“没说么？” “她只和我主动承认了自己到处乱跑的错误，说淋雨是她自己跑得太远又没办法马上赶回来才被淋了那么久的，‘如果不是凯亚先生帮忙，我还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至于另外一位嘛，‘他看起来好暖和，我没忍住’。” 凯亚眨眨眼睛，忍不住挠了挠脸颊。 “……她真这么说的？” 丽莎耸耸肩，“就这么说的。” “何况娜娜自己应该也没有注意这方面的意识，”说到这个，丽莎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说起来，我那师弟来信内容虽然详细，但是唯独没说过娜娜生病了要怎么办——” 换句话说，小姑娘在须弥的时候被照顾的很好，始终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她不说这个倒还好，提起之后，凯亚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更愧疚了：“抱歉……那现在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如果没有新问题的话，我本来是想请骑兵队长帮忙送个信去须弥那边的，毕竟现在的娜娜这个样子，我这几天大概都要在家了，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丽莎无奈道，“但是你也看到了，最近的蒙德……没有那么太平。” 凯亚若有所思：“是说龙灾，是吧。” 丽莎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发突然，不少村庄和田地都受了灾，而原本通往须弥的几条常用商路都因此受了影响，虽然很遗憾……但是估计阿娜尔毕业论文的立题申请也送不过去了。 ——非常悲伤的故事。 丽莎原来还想给须弥去封信，慰问一下恩师的同时顺便问问师弟，病中的小学妹之前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的特效药之类的，不过既然已经这个情况了，就只能让小学妹入乡随俗，老老实实喝蒙德的药汤了。 同为教令院的学生，做学姐的自然知道比起此刻的发烧对于阿娜尔来说真正可怕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骑兵队长似乎还在因为小学妹被折腾发烧所以有些良心隐隐作痛的样子，索性将自己之前好奇但是始终懒得去收集的几样材料和药草单子一同列了出来递了过去。 打发走了骑兵队长后，丽莎这才回屋检查了一下那个把自己成功折腾到发高烧的小金毛。 小姑娘昏昏沉沉的睡着，高温烧得颧骨通红眼泪汪汪，瞧着就是让人撑不住生气忍不住心疼的样子，一旁放在桌上的药已经乖乖喝完了，但是丽莎摸摸她的额头，还是皱眉。 “……没退烧呢。” 阿娜尔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哦学姐，我生病退烧很难的。” “听起来也不像是没生过病呀，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丽莎索性直接坐在她的床边，将已经融化的冰袋拿下来换了个新的，温声问道：“娜娜，学姐没办法一直照顾你的，所以至少别让我们太担心，好么？” 少女的眼神有些病中特有的茫然和恍惚，但她看着坐在床边有些模糊的影子，还是很乖巧的点点头，说了声好。 听话一些吧，阿娜尔。 不要胡闹了，阿娜尔。 “……你知道理由的，这些话不能再说了，小娜。” 【所以，你要做大风纪官身后听话的‘好孩子’到什么时候？】 她也不是主观想要当好孩子的。 但是抄全套教令实在是太痛苦了，真的——她至今也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大风纪官是怎么挤出来时间盯着她把那玩意一字一字的亲手抄完的。 阿娜尔打了个哆嗦，也说不好是因为高烧还是什么，她试探着伸手扯了扯学姐的衣袖，小声说道：“这件事学姐能不能不告诉赛诺？” 丽莎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 “……娜娜。” 学姐的表情很严肃，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阿娜尔想了想，觉得先听好消息给自己打个底比较好，于是她选择了好消息：“先听好的吧。” 丽莎神色不变：“好消息就是，我可以和你保证，这段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赛诺都不会知道。” “坏消息呢。” 丽莎：“……坏消息是，不仅是赛诺收不到你的消息，蒙德最近的龙灾影响范围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夸张，许多地方都受到了影响；简单点来说，就是大概你的导师这期间也收不到你的毕业论文立题申请了。” 阿娜尔：“……”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类似于世界末日马上到来、但是她第二天还需要上学所以今天晚上还是需要写作业一样的恐怖发言。 学姐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还好吗，学妹？” 小金毛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平，长久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然后她在学姐注视中，颤抖着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非常痛苦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团。 她不太好！ “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一团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丽莎笑眯眯的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琢磨着小学妹这么折腾一会出汗程度也该差不多了，这才上手从被子团里面扒拉出来阿娜尔的脑袋，又替她顺手拢拢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 “没办法，龙灾可不是一般人能解决得了的问题，更何况这世界上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面对这种事情，无能为力才是常态吧。” 丽莎·敏兹笑着安慰道，“蒙德本地人习惯说的一句话是‘听凭风引’，你如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要去风神像下面祷告试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算是求个心安嘛。” 不知为何，少女似乎慢了半拍后才理解了丽莎的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弧，小小声地说道：“……蒙德的神，也会听须弥人的请求吗？” 在担心呢。 是因为须弥和蒙德信仰的神明不同所以才迟疑吗？ “蒙德的风可以包容所有的气息，包括来自须弥的‘香气’。” 丽莎摸了摸她的额头，顺便还开了个玩笑。 “而且娜娜之前不是已经被蒙德的雨淋透了吗？四舍五入一下，你现在也算是有了蒙德的气味了吧。” 啊，说的也是。 阿娜尔怔怔想着，她此时的反应有些慢，好在丽莎将其理解为病中的迟钝并未放在心上，最后检查了一遍小学妹的状态后，学姐便不打算继续打扰她的休息。 * 阿娜尔很久没有发烧了。 在诸多病痛之中，她尤其讨厌发烧：思维迟钝，意识模糊，理智会被生理性的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点点，充斥在大脑中的更多是不可控制的胡思乱想—— 是的，胡思乱想。 阿娜尔的房间位置很好，她只需要稍稍扭过头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要看看吗？ 看看吧。 当丽莎关上房门并体贴地为她闭上灯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窗外的星空是唯一的光源。 冰冷的月光将窗户的漆黑暗影投射在床榻之上，她的这个角度本来可以看到蒙德的广场和熙攘的人群，蒙德是自由与美酒的城邦，夜晚同样是繁华热闹的景象，可她此刻躺在这里，就只能看到那片混乱的星空。 星星闪烁不定，斑驳闪烁的星芒在她眼底形成了固定的图案，她试图去从星象之中寻找其他的图案，哪怕是虚假的，混乱的，模糊不清的。 …… 做不到。 风神像在窗户的另一边，可阿娜尔如果想要按着丽莎学姐的指导起来去向蒙德风神祷告寻求片刻的心安，就必须要先从床上起来，顺着窗外这一缕光的指引去寻找神像的方向。 她挪不开眼，转不开视线。 那些星星占据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性，仿佛带着某种诡异而奇异的魔力让她无法去思考某个固有印象之外的东西；祂们勾连成仿佛幼童涂鸦般的扭曲又奇异的上扬弧度，最后落在她眼中的，就只剩下了一个“概念”。 它们在微笑。 ——或者说，祂在微笑。 …… ——可是你要去想祂是在对你微笑吗？ 在这神明慈悲爱人仿佛童话般美好的奇幻世界里，去猜测星空之上的某一位唯独在对自己微笑……像是在观察自己这个被迫隐藏自己的“异类”，像是在欣赏她这唯一的不信神明者在诸神信徒的国度里的一举一动。 阿娜尔没有动，但她也没有挪开自己的视线。 无法质疑。 无法思考。 也无法开口寻求帮助。 因为在提瓦特，“神明爱人”才是最不容否认的常识与真理。 不知过了多久，阿娜尔终于收回了自己望向星空的目光。 少女闭上眼，慢慢叹了口气。 ……所以说，她讨厌发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san check 免费阅读.[.aishu55.cc] 他就是试试 许是汤药中镇定安神的部分终于起了效用，后半夜的阿娜尔不知道自己何时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只是也许是窗外星空太过明亮，她的这一夜睡得不算是特别安稳。 好消息是没做什么糟糕的噩梦，坏消息是早上起来以后看到了桌子上已经收进信封里的论文的立题申请书，感觉还不如做个噩梦。 ……虽然但是，有些现实，逃避一下也是可以的。 蒙德的主城被神明庇护，从来都不会下雨，阿娜尔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窗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很适合出门闲逛的好天气。 要不要出门走走呢。 算得上大病初愈的少女脸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如果只是在城中走走晒晒太阳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现在的确是没什么事情可做，阿娜尔转头看向了窗外另一个方向的风神像，也许是因为最近龙灾的影响太大了，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不少人聚集在神像之下，人群在广场上驻留许久，数量远比之前偶尔路过广场的时候要多了不少。 想来应该是在同蒙德的风神祷告，祈求神明的帮助的吧。 阿娜尔迟疑了一会，还是换了身衣服后和丽莎学姐说了一声准备出门了。 反正学姐也说了，“可以去风神像下面试试看嘛”。 ……虽然她对向神明祷告这种事情一向没什么热情就是了。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好在蒙德不愧是自由又包容的城市，她一声须弥风格的装束即使站在主城的风神像下也没有引来太多的额外关注，外乡人同本地的神明祈祷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阿娜尔在风神像下站了一会，听到的大多是类似于“巴巴托斯大人保佑家里的生意不受影响”“风神庇佑，希望外出工作的家人不要被牵连”之类的开头，还有的便是些义愤填膺地希望神明现身，亲自惩罚制造灾害的魔龙之类的。 她就只是安静地听着。 “不打算自己说点什么吗？我记得蒙德对外的不少商路都被迫封锁了，你是教令院的学生，肯定也受到了不少影响吧。” 迪卢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的时候，少女脸上的诧异都要比刚刚凝视神像的样子鲜活几分：“迪卢克老爷？” “叫我迪卢克就好。”红发的青年站在那里，先是摇头否认了她太过客气的叫法，这才继续温声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之前发烧和我也有关系，只不过冒昧上门打扰不太合适，现在看你状态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记忆中活蹦乱跳的小金毛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恹恹的有气无力，那双浅青色的眼睛也没什么光彩，迪卢克回忆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少数和她有关的画面，只觉得她被深渊法师抓起来的时候都比现在活泼许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阿娜尔眨眨眼，表情却是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的受宠若惊。 “这应该用不着吧……”她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浅青色的眼睛也顿时染上一层有些错愕的茫然。 “但是你生病这件事情的确和我有关，”迪卢克很平静地补充道，如果只是冰元素的话，那么习惯了寒冷的身体反而不会太难熬，关键就在于这温度骤然升高忽冷忽热的反应——迪卢克没有将问题归结到女士身上的习惯，而且他也不觉得这种小事有什么推脱的必要。 “如果阿娜尔小姐是觉得和我说不太方便的话，那么我会让酒庄的女仆来询问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不用客气，尽管开口就好。” “嗯……” 也许是病中的关系，生理上的病痛削弱了她更加理性镇定的一面，她思考的速度明显比之前的健康状态慢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那双眼睛才重新落在他的身上，有些为难地说道：“除了现在的论文立题申请送不去教令院，我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件事的话，现在我的确也是无能为力。” 迪卢克抱着手臂想了想，倒是给了一个和丽莎差不多的答案：“不如试试和风神祷告？” 阿娜尔眨眨眼，下意识地回答道：“可我觉得比起和神明祷告半天，不如和迪卢克先生的简单说几句呢。” 迪卢克动作一顿，比先前慢了半拍。 他维持着一种客气且礼貌的语气，慢慢说道：“但是我可没有能处理风魔龙让你的论文立题申请马上送去须弥的能力，阿娜尔小姐。” “……我也不需要神明的帮助，那太奢侈了。” 神明的慷慨慈悲对他的信徒来说当然是好事情，但是如果始终不需要人类去付出代价的话，那么阿娜尔会感觉到本能的恐惧。 所以少女摇了摇头。 她没有看着神像，就只是在注视着迪卢克的眼睛。 “所以和迪卢克先生说一说就足够了。” 迪卢克盯着她一会，若有所思。 红发的青年眼尾扫过不远处被无数人虔诚祷告着的风神像，又看了看面前的这双写满了请求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学者小姐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比看着风神要真诚多了。 ……嗯。 有点意外。 迪卢克眉头微微一抬，不动声色。 但同时也意外的没有很讨厌就是了。 “好吧。” 迪卢克很温和的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思说道：“那就先这样，但是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我说，这样可以么？” 阿娜尔很温顺的点了点头，她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动过，目光像是有意的避开了高大的风神像，迪卢克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话题打破这种奇怪的安静，或者干脆就是和之前几次一样，说声告辞然后离开…… 但是他的目光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阿娜尔的脸颊上，很久没有挪开。 少女依旧没有看着风神像，她的目光坦然迎上迪卢克的注视，很耐心的等着他的反应。 别这么看着我比较好，迪卢克下意识地想道。 毕竟他可没有本事解决她的论文……也没有能力解决和论文有关的其它问题。 而且她刚刚已经拒绝过自己的帮助了，凯亚那家伙被丽莎支出去帮忙收集药物，有丽莎的照顾自然不需要再额外找大夫，所以在这方面他没什么好帮忙的地方。 ——但是她坐在这儿，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自己，连神像都没有多看一眼。 没过一会，迪卢克忽然抬手摘下自己的手套，走近一步，说了声“失礼了，小姐”。 坐在椅子上的阿娜尔没有动，乖乖看着对方拉近距离，伸手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她闻到了一点带着皮革和葡萄的清爽甜香混合的陌生气味，干燥且温暖，掌温比她的额头温度还高了一些，触碰的动作点到为止，只是指根粗糙厚茧不经意划过额头细腻的肌肤，让她在那只手离开之后忍不住重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额前碎发。 “……你还在发烧，阿娜尔小姐。” “但我的状态还可以，”学者小姐很温顺的回答道，她的眼睛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奇怪的骄傲。 阿娜尔自觉没有说错话，因为她的眼前没有奇怪的图面，脑海里没有想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理智清醒且完整，所以的确还可以。 “而且我在这里坐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风神显现展露神迹，说明我只是有些发烧，回去吃个药明天估计就快好了。” 迪卢克：“……” 我之前说过失礼了，他很平静地想道。 于是迪卢克第二次伸手按上对方的额头，这一次的停留时间稍微长了几秒，火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总是比普通人的体温略高一些，而此刻对方额头的温度如果是连自己都觉得“温暖”的程度的话—— 很好，的确还在发烧。 迪卢克无比确定。 而且病得不轻。 “……阿娜尔小姐。” “什么？” “如果你的状态还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迪卢克其实是尝试转移话题的意思多过邀请他帮忙的本意。 毕竟他也不能真的看着一位病中的女士在这儿坐上半天……而且还是毫无自觉的那一种。 但是阿娜尔刚刚才认真拒绝了自己的帮助，现在重新提出来大概率也是会被拒绝的……于是迪卢克犹豫了一会，换了一种方法。 老实说，迪卢克不抱太多期待，毕竟上一次他的试探结果只得到了一个慌张跑走的背影，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愿意听自己的话，顶多就是因为先前那次她下意识靠近想拿自己取暖的行为给了他一点微薄的信心。 而且说句实在话，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可阿娜尔像是没怎么思考就已经缓缓站了起来，跟上了迪卢克的旁边。 “可以呀。” 她点点头，慢慢问道,“需要我帮忙做什么？……不过现在的状态不是特别好，单纯只是帮忙整理一些线索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迪卢克：“……” 青年明红色的眼睛里有些意外的受宠若惊。 ……居然真的愿意跟过来啊。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他就是试试 免费阅读.[.aishu55.cc] 小孩子闹脾气 阿娜尔看起来像是没怎么思考的样子。 而当迪卢克把她带进天使的馈赠，让她在角落处的椅子上坐下来后也只是一声不吭的乖乖照做，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的确没怎么动脑子。 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她归类为可以信赖的熟人的关系，所以才没怎么思考就跟着过来了吧。 ……不得不说，诚惶诚恐。 蒙德城的红发绅士脸上带了些欣慰的感慨。 这种明明只是日常不抱期待的关心慰问一下，忽然发现对方已经可以信赖自己、距离近到可以观察对方头顶毛茸茸金灿灿的发旋的感觉，意外地可以说非常不错。 很明显，比起初见时的警惕小心，已经混熟的小金毛要好交流的多。 小金毛不会怀疑迪卢克老爷的意思，小金毛只会招招手就跟着走。 他和酒保查尔斯先生叮嘱了几句后，便自己挽起了衣袖开始准备些什么。 因为龙灾的影响，酒馆的客人不少，但是气氛远远没有之前那样轻松自在了许多。 不少人脸上满是愁云惨雾，除了那些酒馆常见的老熟人以外，也有不少明显是外地人被迫驻留蒙德城，在这里唉声叹气借酒浇愁的。 阿娜尔被安置在了二楼靠近窗户处一个最清净的位置，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大概慢了八拍才反应过来迪卢克老爷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让她可以在一个更加安全清净的地方呆着，而不是在广场上漫无目的的吹风。 于是她从努力思考立刻转成放弃思考的状态，没一会迪卢克亲自拎着热气腾腾的酒壶和杯子走了过来，区别于酒馆其他人常见的木质啤酒杯和玻璃杯，放在阿娜尔面前的这一套明显就要精致小巧许多。 阿娜尔闻到了一种温暖而甜蜜的红酒香气。 “……热红酒？” 话说这种连下酒菜都没有地方准备的酒馆他在哪里弄来的热红酒……哦对了他是火系的神之眼。 迪卢克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红酒放在她面前，叮嘱道：“放心吧，这种热红酒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是晨曦酒庄的特制秘方，等你喝完这个后我送你回去，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阿娜尔捧着杯子，慢吞吞地点点头。 “……这个多少钱？” “就当是你之前帮忙的酬劳就可以了，算在我账上就好了。”迪卢克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阿娜尔的侧脸，小金毛刚刚和他还算是神色自若对答如流，这会大概是因为彻底放松了自己的神经，连眼神都跟着放空了许多。 迪卢克顺着她的目光了过去，是几桌聊天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在抱怨龙灾的影响，本地人提起风神巴巴托斯的庇佑和神明的制裁，极少数了解四风守护的，则在说着什么“背叛了使命”之类的。 在嘈杂的交谈声中，吟游诗人的琴弦有一搭没一搭的弹奏着，只是眼下的情况鲜少有人有耐心欣赏诗人轻柔悦耳的歌声，那青色的诗人今日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明明弹得一手好琴，大部分人却仍然吝啬花费摩拉——即使他讨要的报酬不过是一杯蒙德的经典特产蒲公英酒罢了。 迪卢克对这些兴趣不大，他收回视线时看着阿娜尔手上只是小口抿了一小部分的热红酒，忽然突发奇想问道：“如果你原定的论文申请书没送出去的话，要不要顺便把论文题目改成风龙相关的？文献材料之类的图书馆估计就有，题目应该也不会雷同，相对应该好写很多吧？而且也不用跑到雪山那么远的地方。” “……” 阿娜尔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然后她摇了摇头。 “风魔龙——嗯，姑且先这么叫吧——它的存在时间不一定能持续到我写完一篇论文吧？” “怎么，”迪卢克难得有些兴趣，“目前为止对风魔龙的评价可没有什么正面的，你是觉得西风骑士团会出手，还是风神庇佑蒙德，会亲自现身解决问题？” “都不是。” 阿娜尔否认道。 “虽然现在蒙德把风龙制造的问题称之为龙灾……但是这种程度与其说是‘灾难’，不如说是在引起注意吧？” 迪卢克沉默了一会，选择先无视那些风魔龙直接间接造成的损失，而是平静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之前背过蒙德地图，”阿娜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刚刚在广场的时候听了一会，楼下酒馆的商人也不少，结合他们损失的地点和西风骑士诉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人流密集的商路和相对繁荣的村庄……换句话说，是很惹人注目的地方。” 迪卢克抱着手臂，慢慢强调道：“但是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是‘风魔龙正在报复遗忘了它的人类’。” 阿娜尔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妙的恍惚。 但很快的，她那双浅青色的眼睛就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宽容和冷淡，然后她微微笑起来，很温和的反问道：“……蒙德人会将这种程度的问题视作‘报复’的吗？” 迪卢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很诚恳的反问道：“怎么，不觉得吗？” “嗯……”阿娜尔皱起眉，她想了好一会，然后才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龙本身是一种实力远超于人类的元素生物吧？按着蒙德人的说法，除非是国家级的顶尖实力亲自出手，否则就只能希望神明亲自解决龙灾了，不是嘛？” “的确如此。” 迪卢克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于是阿娜尔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 “您看，毕竟是拥有神之眼的人类都会天然看低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的，”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眼神与其说是一种纯然的疑惑，不如说是一种平静的反问。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龙种的实力和它迄今为止展现出来的知能——” “他看待人类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和人类看待‘虫子’是一样的吗？” 人会在走路的时候，会去额外在意虫子的死活吗？ 当然不会。 ——那为什么要指望拥有更强大的龙会呢？ “……” 迪卢克倏然一怔。 “但是风龙挑选的地方一直都是人群集聚和繁荣的商路一类的地方吧？换个说法，就像是在努力引起人注意一样的小孩子行动。” 迪卢克心平气和地补充道：“没有人会把那种程度的灾难当做小孩子闹脾气的，阿娜尔小姐。” 少女看着他，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可是迄今为止的风龙闹出来的问题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在闹脾气的程度。”她的表情很诚恳，诚恳的让迪卢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请不用问我后续或者我在想什么，您不会想知道我眼中‘不是小孩子闹脾气’的灾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说，风龙闹脾气的时间不会持续很久的，我也没办法单独为了这个写篇论文。” 她小口啜饮着杯中温度正好的热红酒，迪卢克很无奈的发现她已经很自然地将龙灾转化为了“闹脾气”这种听起来就非常没有杀伤力的形容词，只能听着阿娜尔用最平淡自然地语调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不必像是你们蒙德人之前说的打打杀杀，搞懂它想要什么给他就好了。” “如果它想要蒙德消失呢？” 阿娜尔一脸真诚地回答道：“那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儿聊天了，迪卢克老爷。” 迄今为止，她都没从风龙身上感觉到什么真正令她恐惧的威胁感，倒不如说对方如果具备高等知能的话，不得不说那风龙的潜在道德感还真的蛮高的，闹脾气闹成这样都没造成什么大规模伤亡…… “——哎呀，在讨论风魔龙有关的事情吗？” 在她思考的功夫里，那位并未收获多少摩拉和奖励的吟游诗人不知何时已经踏上了二楼的脚步，青色的诗人敏锐捕捉到了某个特殊的关键词，已经唇角带笑脚步轻盈的靠近了过来。 “如果是想要讲述某些古老的故事，那么诗人传承下来的诗歌里可有不少素材可用呢，请问这位小姐需要帮助吗？” 对方的笑容温顺又可爱，有种恰到好处的亲昵感，只是比起那位神色冷淡的迪卢克老爷，吟游诗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有些脑子放空的阿娜尔。 “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酬劳很好说的，对我来说一杯美酒已经绰绰有余，当然，如果您桌上的这瓶热红酒如果愿意分我一杯尝一尝，那就就最好不过啦。” “没有在说古老的故事，”阿娜尔温声回答，并没有拒绝这位诗人的靠近，蒙德吟游诗人的确也是个不错的移动素材库，有机会的话也可以问问他们有关雪山的传说。 “但是的确是在说有关风龙的事情。” “的确，最近风魔龙的问题让不少蒙德人连听我唱完一首歌的耐心都没有了，”自称温迪的少年人摸了摸下巴，兴致勃勃的看向了阿娜尔：“本地人的抱怨可不适合写成传唱的诗歌，倒是这位异乡的客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阿娜尔一脸平静的回答道：“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行为要什么想法，单独为它开个论文立题都没必要的程度。” 温迪：“……” 温迪：“……诶？” 小孩子？闹脾气？谁啊？ 特瓦林吗？？？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小孩子闹脾气 免费阅读.[.aishu55.cc] 错乱 “嗯……” “特瓦林只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这种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超出习惯性认知，一条龙，一条卷起风暴对人类满怀愤怒的龙，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掠过去了。 多年不见，须弥的学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温迪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但他摸摸下巴，很快就跟着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表情。 “……小孩子吗？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呢。”他笑得不动声色，声音却依旧平静，诗人看向面前的少女，满眼都是纯粹且温和的好奇心，“不过不愧是须弥的学者啊，这可不是现在的蒙德人会说的话……不过听习惯了风魔龙的评价和那些抱怨的内容，这种解释也很有趣呢。” 不，不如说非常有趣，让他忽然很想当着特瓦林的面亲自重复一遍。 会生气吧，肯定会的吧。 只是这次和自己生气吵架的话就是不知道到底会是因为什么原因了……风神兴致勃勃地想。 但是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可以重新拉进双方距离的好方法？ 特瓦林现在的情况的确很特殊嘛，单单是靠近都很麻烦——万一自己用这种理由当着面替他解释，说不准特瓦林真的能冲回来和自己吵架也说不定呢。 “总而言之，感谢这位学者小姐提供的新思路，”温迪转回话头，笑眯眯地对着阿娜尔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以此为灵感写一首新的诗歌？特瓦林毕竟也是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如果我这小小的吟游诗人能换一种角度解读风魔龙的行为，用诗歌的方式告诉蒙德民众这个故事的另一面，说不定也能提前化解一部分双方之间的误会呢？” “……” 阿娜尔没有立刻回答。 她捧着自己的杯子看着面前笑容清爽的少年诗人，手指早就已经感觉不到热红酒传递而来的温度，所以少女只是抿着嘴唇，有些神经质地反复摩挲着杯子的边缘。 好在她本就还在发烧，单纯看脸色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特瓦林？” “特瓦林是风魔龙的名字，因为我个人的问题，比起所谓的魔龙，我还是更喜欢这个称呼。”诗人很贴心的帮忙解释道，但阿娜尔注意到他的唇角带笑，在提起某个本该被遗忘的名字时，眉眼间却挂着一点细微且柔软的骄傲。 阿娜尔见过很多人，也很擅长去从细节判断很多人的真实一面——至少她曾经很擅长。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门技巧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生疏。 面前的少年诗人——姑且先这么称呼他吧——无论原因如何，他和他口中的风龙特瓦林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而且和蒙德现在满含恶意和警惕的态度不同，他对待风龙的态度至少是处于一个平等且可彼此平视的关系，不是仰视，不是敬畏，也没有任何崇拜的意思，他的口吻态度亲昵且熟稔。 谁会用这样的语气，用一个连文献里都鲜少提及的名字，去称呼一条已经在蒙德消失了几百年、如今还是以灾厄的姿态回归现身的龙呢……？ “……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阿娜尔慢慢说道。 少年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是的，很喜欢。” 少年姿态的清秀诗人，在提起特瓦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看上去是温柔的，平静的，却也自豪的。 阿娜尔看着他，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沉默。 “这段时间，我走过蒙德的很多地方。” 她忽然也跟着露出一点微笑，只是比起之前面对迪卢克时候的温顺柔软，此刻的微笑倒是让一旁始终沉默的青年想起了最初那个客气却也十足谨慎的笑容： “四风守护的庙宇荒废已久，有关蒙德历史记录的文献资料大部分也都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落灰……温迪看起来明明很年轻呢，这么古老的东西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温迪耸耸肩，神色无奈的解释道：“没办法，我毕竟还是个吟游诗人，能讲的故事虽然多，但是听众也不会喜欢一个故事翻来覆去地讲，为了多换点报酬，就只能从那些无人知晓的故事入手啦。” 阿娜尔眨眨眼睛，很平静的点点头。 温迪一脸无辜，小小声的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少女心平气和地摇摇头，很从容地回答说：“理由充分，解释的很完美。” 诗人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 “……嗯？” 理由？ 这个说法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奇怪？ 但是学者小姐似乎无意解释太多，她看起来想要起身，目光却落在了桌子上只喝了一小杯的热红酒上，视线随即转向一旁的迪卢克。 红发的青年神色平和，很淡定地回答道：“这瓶酒本就是请你的，你想如何处理自然随你。” 于是阿娜尔把酒瓶冲着温迪推了推，除了自己的杯子还捏在手里，其余的看起来准备全都给面前的吟游诗人：“都送你吧。” 少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无比的表情：“全部吗！？” “嗯嗯，全都给你。” 阿娜尔的唇角带着柔软的笑容，她将自己杯中最后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随即就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喝太多了容易变得不清醒，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温迪有些怔愣，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位学者小姐……似乎是有些想要避开他的意思？ 他倒是有过被人像是驱逐松鼠一样嘘声劝退的经验，作为吟游诗人也经常遇到听众没有兴趣转身就走的尴尬情况。 但是这次应该不算吧……他还以为自己和她聊得还算投机？ 少年眨眨眼，挠了挠脸颊，难得露出几分苦恼之色。 他这是……被嫌弃了？ “那倒不是。”阿娜尔冷不丁开口倒是让温迪吓了一跳，他摸摸胸口，愣愣道：“我刚刚的抱怨应该没说出口吧？” “当然没有，只是很容易看出来而已。” 阿娜尔从容回答。 “无须在意细节，只是我在学校锻炼的一点观察小技巧而已。” 她的眼睛和温迪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忽然就跟着露出一个极为温和的笑。 就是这个足够乖巧却又有些微妙地不符合气氛的微笑，让温迪有些不确定了。 自己应该没有被讨厌吧？ ……应该没有吧？？？ * 和高高在上的风龙可以保持平等的、对龙满怀骄傲和喜爱的，并且认真呵护着蒙德人民的内心，试图寻求双方平衡的……“诗人”。 ——即使知道这并非对方的本意，可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险些就要笑不出来了。 须弥的神明情况特殊，再加上她对于虚空系统的依赖性远远低于其他须弥人，所以阿娜尔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其实都没有太多神明治世的实感，教令院的课业足够让她遗忘很多东西。 当然了，她也能理解提瓦特的神明的确都是拥有着宽容爱人的本质，无论是须弥的树王还是蒙德的风神——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是很想回忆之前的经历。 少女双手掩面，长长地叹息一声。 反射性冲回图书馆的阿娜尔一股脑地翻出了记忆中所有有关蒙德黑暗贵族统治时期的文献材料和所有有关的历史小说，上面记录了风神巴巴托斯的功绩伟业，几乎所有提起有关风神的书籍都在称赞这是一位多么温柔又伟大的神明。 阿娜尔草草翻阅了一圈，她坐在歌颂神明的诗文和赞歌之中，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是我的问题。 她反反复复地提醒自己。 这不是蒙德的问题，这不是风神的问题，这不是人类理解的问题。 ……这只是我的问题。 在无数堆砌在她脚边或新或旧的图书中，阿娜尔拎起了一本《与神性同行》的书放在手中，在无数称颂神明伟业的故事中，唯独这一本的封面序言引起了她的注意：“你有没有思考过，假如没有了神，我们的生活会怎样？” 少女抚摸着书皮，慢慢吐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 好在即使是与神同行千年的世界，人类依然保留着自己独立思考的本能。 她随手翻开第一页，目光却凝在了第一页的文字上。 ……严格来说，她的大脑还不算特别清醒。 阿娜尔心想。 她总是需要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的。 正因如此，熟悉的提瓦特通用语才会在她眼前变得恍惚到难以辨认，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提瓦特的语言就已经扭曲转化成她更加熟悉的某种古老且晦涩的文字，那一页上本来印满的序言忽然就变成了肮脏难看的墨点，唯独一行话藏匿在脏污之中，明明白白清晰可见：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 在诡秘的万古中即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 阿娜尔：“……” “啪”得一声，少女用力拍上了封面。 她维持着那个按着封面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沉默了好一会。 然后阿娜尔转头看向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默不作声地对着外面做了一个不属于提瓦特的国际友好手势，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杀气腾腾地重新翻开了手里的书。 很好，恢复了。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错乱 免费阅读.[.aishu55.cc] 他克你 其实有关那临时幻觉般突兀显现的亡者与死亡的短暂论述，阿娜尔是知道祂来自于哪里的。 ……嗯，虽然理论上那本书不该存在提瓦特就是了，镇定下来的阿娜尔重新检查了身边的书籍并大致翻了一遍蒙德图书馆的目录索引，确信不但没有那本最古老的魔典《死灵之书》，就连有关魔法的部分也都是和提瓦特元素力息息相关的； 加上她还在教令院的时候和知论派和合作过几次课题，早早就已经确定过提瓦特的语言学和符文学并不包括她知晓的那一部分，理论上来说，刚刚好像真的就只是幻觉而已。 ——但是那些熟悉的、且明确不属于提瓦特的文字，真的是幻觉么？ 是么，不是么？ 如果要问阿娜尔的主观判断，她会说不是； 可她也知道，有些东西——至少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能是“幻觉”。 现在想那么多没有用啦，阿娜尔心平气和地想。 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顶多就是雪山古国之类的遗迹存在着这个世界本源的秘密，破译了古国的历史就等于触碰了这个世界原初的禁忌—— 然后呢，然后又会如何呢？ 所谓的惩罚最坏不过就是直面恐惧、迎接毁灭，等待死亡，她可能会死，可能会被彻底剥夺身为人类的尊严，人类的意志的确伟大且强韧，可偏偏这份“伟大的坚持”在真正的“世界”与“真相”面前渺小得毫无意义。 于是阿娜尔静坐了几秒后重新站了起来，她将被自己一股脑抽出来的各类图书依次送回远处，这才拍拍双手，准备先回家睡一觉再说。 而且她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是幻觉是真是假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了。 当然，这个问题的关键也不会是酒馆碰到的吟游诗人疑似就是蒙德风神巴巴托斯本人、更不会是她的视觉范围内除了乱糟糟的星象之外又出现了《死灵之书》的相关内容。 她一个须弥教令院的学生，蒙德的风神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阿娜尔举着自己无处可送的毕业论文的立题申请，用力闭了闭眼精。 ……她现在真正需要直面的恐惧本身是他妈的这玩意才对啊。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毕竟哪怕风龙毁灭蒙德，她这个须弥教令院的学生也得老老实实回去交论文。 少女怀揣着对自己论文不过再次延毕的恐惧躺回床上，于是，今夜的噩梦成功从混乱无序的星象图变成了导师欲言又止的面容和他手中那份被递回来的论文稿，并被告知龙脊雪山相关的全部研究都已经被归为禁忌。 阿娜尔大惊失色。 禁忌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毕业论文才是头等大事，于是她无比惊恐地立刻询问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补救的方法？ 导师说有还是有的，相对而言古文字学这一部分影响不大，倒是可以让你顺便蹭一下其他人的课题，于是阿娜尔顺着导师手指的方向一抬头，就见到书记官艾尔海森抱着手臂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对她摆了摆手。 “……” 阿娜尔一下子就吓醒了。 这个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就好像她当年因为沉迷塞勒姆女巫历史相关，所以到处搜集魔法书和看起来就很神叨叨的旧书，结果就在她费尽力气破译了其中一本古希腊文的残卷的时候，发现这玩意好巧不巧地就是传说中的死灵之书一样。 虽然这个对比挺不礼貌的，但是单纯从主观角度来说，两者对她造成的精神冲击力倒是没什么区别。 ……阿娜尔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金毛维持着那个坐在床上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想，就算龙脊雪山真的要在未来被列为禁忌，那么也得是在她的毕业论文通过她成功从教令院毕业之后再说！ 什么龙灾，什么风魔龙，什么显现本身的风神巴巴托斯—— *** 用了两天把自己调养回健康状态的阿娜尔拿着自己的全部可用资金交给了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 委托内容也很简单，能把她平安送去龙脊雪山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陪她到一直离开，能保证她这一路上的安全就足够，可以陪她在雪山考察当然最好，做不到也不强求。 论文立题送不去教令院也来不及了…… 阿娜尔咬着指节，咬咬牙，准备先不说别的，上了山看看再说。 大不了她在山上多待一阵子，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后续的论文题目如何更改吧。 自然，这一趟去了以后也没打算原路返回，雪山的南边就是璃月的河岸平原，如果不出意外她也会从那里离开，然后直接从璃月港乘船返回须弥。 只是现在的这个时间段太过特殊，阿娜尔挂出去的委托虽然报酬丰厚但却没有几位冒险家愿意尝试，即使有人表示愿意接下委托，也都是或是直接或是委婉的表示需要在西风骑士团解决了龙灾影响之后才行。 那还不如我自己去了。 须弥的学者小姐客客气气婉拒了这些冒险家，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再去找一趟瓦格纳先生，用些非常规手段自己过去的时候……凯瑟琳小姐就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有人愿意接委托了。 “但是对方很缺摩拉，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希望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曙光的小金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想着只要能满足自己前往雪山的要求，那么提前支付一部分摩拉完全不算事情。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那位接下委托的冒险家顺着凯瑟琳的指引来到猎鹿人餐馆找她，非常客气的学者小姐甚至提前点好了餐点准备迎接自己接下来的合作伙伴，远远便听到了某个似乎非常耳熟的稚嫩声线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果然，单纯靠路上捡到的这些东西卖钱也换不来多少摩拉，好在冒险家协会的委托给的酬劳足够丰厚，今天这一单可是十万摩拉呢，我今天可不可以多点一份蜜酱胡萝卜煎肉呀？” ……很熟悉。 非常熟悉的声音。 阿娜尔若有所思的抬头循声望去，金色的俊俏少年和他白色的小精灵旅伴正巧走过台阶来到她的面前，旅者先一步反应过来抬眼看了过来，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派蒙：“……啊。” 派蒙：“……啊！！！” ……有那么一瞬间，阿娜尔从这一脸怔愣的少年身上想起了很多关联词。 野外的误会，金发的少年，一时好心送出去的小礼物； 然后就是淋雨发烧，星空的幻象，奇怪的吟游诗人，书本上显现的文字…… 阿娜尔：“……” 阿娜尔：“…………” ——嘶。 少女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不，怎么能开始想是不是他克我这么不礼貌的问题呢，不能因为间接引起了后续那么多问题就觉得和他有关，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嫌弃人家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阿娜尔！ 而且感觉这么想的话某位书记官独一无二被讨厌的地位也变得好容易被撼动了，这不行。 空先一步停下了略显尴尬的对视，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主动打了招呼：“你好，还有，之前要谢谢你。” 少年的声音清朗又温柔，配合他的外表实在是很难让人心生恶感。 阿娜尔眨眨眼，表情看起来却没有多惊讶的样子。 “之前没开口说话让你以为我是个哑巴这件事，我需要和你道歉，”空坐下来后老老实实的解释道，“不过我当时说的并不是提瓦特本地的语言，那段时间还是派蒙在陪我训练通用语，语言的问题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只能暂时让你理解为我不会说话了，抱歉。” 阿娜尔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方便的地方，没什么的。” 空的眼神看起来一瞬间就放松了不少。 “除此之外也要多谢你，送的东西都很有用。” “客套话就免了吧，”阿娜尔感觉还是自己先想歪了人家不太礼貌，只是比起预期中熟悉路况的冒险家，面前的少年估计现在对蒙德情况的了解还不如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就变多了呢。 少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总之，如果是你的话原定委托也没办法着急起来了，既然如此就先陪我去一趟风起地吧。” 派蒙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我们不是要去龙脊雪山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以防万一，我准备先去一趟风起地把我之前埋在那里的东西拿回来。”阿娜尔很温和的解释道，“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东西，只是我之前拆下来的火铳零件埋在了那里，还蛮好找的，你们陪我去龙脊雪山，虽然是我的委托没错，但是两位应该也不想带着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吧？” 空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埋在风起地了啊。 还是零件。 …… ……等等。 他想了想自己刚刚为了凑旅费，和派蒙卖掉的那些路上捡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默。 应该没有那么巧…… 吧。 为您提供大神 阿噗噜 的《[原神]一切都是为了论文毕业》最快更新 他克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6 结果正确就没有问题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 在野外生活的捉襟见肘的旅行者,已经锻炼出了在见到箱子就扒的本能行动，而无论是他还是看起来还有些良心的纯白小精灵，通常是在这种时候不会想太久之后的事情的。 没办法,初来乍到，金色的旅行者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两手空空,野外生火其实没那么轻松,大部分时间门都还是靠打劫丘丘人的营地或者哪位冒险家里留下来的简易帐篷凑合用用,如果不是好心的学者小姐之前送了火绒和打火石一类的野外生存道具，空和派蒙大概率还要因为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继续生啃箱子里翻出来的卷心菜和胡萝卜。 虽然宝箱里面开不出来好东西很遗憾,但是在这个时期,不得不说卷心菜和胡萝卜都还可以算是好东西呢……但是土豆和小麦就不行，那玩意不适合生吃。 这一路上的风景很好,但是一些现实问题也是必须要考虑的,金发的少年从一开始的迟疑不安发展到后面见到箱子和松软的土坑就反射性地想要翻翻，前后好像也没浪费多久的时间门。 人总是要吃饭的，就算他可以忍耐，也扛不住小精灵饿肚子时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 派蒙对提瓦特很熟悉,有她作为指引,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观看,经常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搜到冒险家和游医们随处遗落的道具，古旧的金杯被冒险家们从不知何处的遗迹里翻出来，文字和图案都已经被漫长的风吹雨淋磨损了绝大部分的痕迹,已经破旧到拿来盛水都要担心会不会漏水的古旧金杯,倒是可以在主城交换一些必要的摩拉。 这些东西随便乱放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会被提瓦特本地的学者或者考古学家到处追杀吗？ 空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从角落里翻出遗留在此的冒险家金杯,派蒙倒是很坦然的摇摇头，回答说没关系的，因为大家都这样。 ……大概,最初的良心就是在这种地方一点点被磨损掉的吧。 所以说，谁能料到问题居然会出在了这里呢…… 空对着阿娜尔，脸上的笑容至少还算得上温和淡定，看表情也完全没有任何破绽，至于派蒙懵懵懂懂完全没有联想到他们之前的某些行为。 阿娜尔点了不少蒙德的特色美食，不久之前才被渔人吐司馋得直流口水的小精灵终于有机会饱餐一顿，暂时没空用脑子思考问题。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情，空将目光从派蒙的身上收回来时想道。 至少他可以先不用担心派蒙会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这小东西没什么心眼，骗小孩子水准的粗糙套话对她都能轻松成功，如果在这种时候一不小心和对方说错了话可就麻烦了。 “先前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我不是蒙德本地人，是须弥教令院的学生，叫我阿娜尔就好。” “我是空，这是派蒙。” 少年对她点点头。 思前想后好一会，决定还是先去风起地看看情况再说，因为旅者的心中还带着些许缥缈的期待：万一呢，万一被他翻过的地方正好就没有她之前藏起来的呢？ * 很遗憾。 万一是不存在的。 当金发的外乡人连路过的丘丘人木箱也会毫不犹豫地打碎搜刮一遍的时候，就算是蒙德的风神也很难保护一个路边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土坑。 风起地的“英雄的象征”之下，阿娜尔看着盘根错节树根底部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小坑，长久地陷入了沉默。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啊。 旅者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笑容端庄举止优雅的学者小姐挖开了那个让他无比胆战心惊的土坑，表情从疑惑到怔愣最后转为了某种喜怒难测的面无表情，她拢着裙摆在土坑旁边用干净的手背托着下巴，忽然伸手捻起一撮松软的沙土搓了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 他轻咳一声，趁着阿娜尔还没回头迅速压住了派蒙疑惑的询问声，确保身边万无一失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小小声地问道：“是很贵重的东西么？” “那倒还不至于。” 阿娜尔沉沉说道，“单纯原料来说很便宜，而且只要有图纸，一般可以独立开铁匠铺子的匠人都可以做，再不然也可以加点钱让炼金术士出手很快就能做出一套，所以单纯本身价值来说，不算贵。” 空正准备松口气，便又听得阿娜尔幽幽补充道：“……主要还是在于磨合和调试的过程，而且图纸的性质很特殊，愚人众现在在蒙德的主城可是活跃得很，我不好拿出来做第二次。” 空：“……” 换句话说，也就是绝版的意思吧。 少女浅青色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面前的土坑，神情专注到了令空开始有些毛骨悚然的地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终于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旅者，只是眸光冷沉，看得少年后颈隐隐发凉。 “你可以去掉那些多余的怀疑，年轻的旅行者。” 即使用着这样的表情说话，她的声音甚至还是温柔的。 阿娜尔是在看着空，但是同时也像是在透过面前的少年看着什么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可悲亡灵。 “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麻烦。” 阿娜尔从随身小兜里翻出几瓶不同颜色的特制元素精油放在旁边，透明的瓶子里面不同颜色的精油有着不同程度的共鸣反应，阿娜尔的目光从瓶子上掠过，面无表情地说道： “残留的元素很混乱，单纯依靠元素反应排除筛选对象有点麻烦。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附近还在下雨，但是这里元素痕迹的保留仍然很完整，说明对方是雨后很久才找到了这里，所以土坑下面的土壤相对干燥松软，并没有被雨水淋湿； 同时，残留的元素反应依旧较强，要么是对方离开的时间门不长，要么是对方对元素亲和力够强保留时间门够长——” 空安静听着对方慢条斯理地分析，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聆听死亡降临之前的温柔颂歌。 少女的声音温柔悦耳，但是她说得越多，他距离死之颂歌的结尾也就越近。 阿娜尔拍了拍手上的土，对着空微笑起来。 “风龙还未离去，无法确定他会在哪里行动，所以首先最常见的盗宝团不会在这个时期在蒙德地面上活动，可以把他们排除掉；其次就是同样会使用元素武器的愚人众，但这个时期就算是愚人众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在风起地肆意活动，对他们在蒙德的计划没有任何好处。” 派蒙还有些状况之外：“计划，什么计划？” “你们和琴团长他们的关系蛮不错的吧？那应该知道愚人众想要代替西风骑士团解决风龙的事情，” 只不过听丽莎的说法，西风骑士团目前似乎只注意到了了愚人众正在觊觎风神眷属的力量。 怎么说呢，阿娜尔已经在强制自己习惯提瓦特的本地人第一时间门总是容易这种超自然的东西上，但是偶尔也希望他们能沉淀下来想想人类之间门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政治斗争。 这个世界没有马基雅维利写君主论真的太悲伤了。 嗯，虽然她这个须弥人某种意义上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就是……毕竟在现任大贤者阿扎尔的促进之下，现在教令院和至冬那边的合作项目还真的蛮多的。 “……总之，愚人众真心想求的大概率不止风龙的力量，他们在主城那边再怎么紧迫逼人都只能说是外交手段，虽然讨厌但是不算违反规矩，但先遣队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四处乱跑的，在风起地这种重要地方活动落人口舌的，所以就算他们的嫌疑很大，但是可以排除。” “那就只剩下了丘丘人和深渊法师一类的了啊……” 空故作镇定地补充道。 当然，还有路过且手欠的金发旅行者。 先前他故意表示自己是个哑巴这件事其实定位较为微妙，初次见面保持警惕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的确不会通用语所以某种角度上当时的情况也算是有情可原，但是这件事情就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被学者小姐发现是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诅咒的罪魁祸首，那么可就不是一两句道歉可以解决的了。 更何况我错过了最佳的道歉时间门。 空心平气和地想。 他在提瓦特遇到的人不算少，可这点萍水相逢时毫不吝啬的纯粹善意，至少空并不想因为这样滑稽的理由而被迫浪费。 ……而且这还有个委托挂着呢，错过这一单的委托人，鬼知道谁还能给出这么丰厚的酬劳。 ——他已经不想再生啃卷心菜了！！！ 当空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解决问题的时候，阿娜尔慢慢低下了头。 顺着金发旅者给出的思路，她左思右想细细盘点，然后发现……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问题不大。” 学者眯起眼睛，目光已经望向了某一处丘丘人齐聚的方向。 “卜筮虽然很麻烦，但是这种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用用看。” 只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有关理智的代价，但是对于一个日常看星星都像是在看歌剧的小丑面具笑脸的人来说，她真正需要面对的问题估计也就是这个笑脸的清晰度，还属于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前身就是塞勒姆学院，这学校在存在期间门学员稀少名不见经传，但是小镇本身倒是因为历史上“塞勒姆女巫审判案”而变得相当出名。 首先，没有一个密大考古系的学生能拒绝神秘学； 其次，没有一个沉迷神秘学的学生能拒绝一位拥有正统传承的塞勒姆出身的温柔学姐。 占卜，算命，塔罗牌……这些东西可都是女巫们入门级别的小技巧。 空不动声色。 “……你的卜筮，准么？” 阿娜尔转过头，对他露出微笑。 “还行，属于够用的程度。” 而这句话听在空的耳朵里就好像是用提瓦特通用语说出来的“你已经死了”。 “虽然说原来的委托是希望你陪我去龙脊雪山，但是现在可以加一条陪我调查深渊法师吗？”阿娜尔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可以加钱。” 很好。 我现在需要解释道歉的对象不仅是个会给初次见面的外乡人送礼物的好人，还是我现阶段能找到的最大方的委托人。 “我对深渊法师的计划没什么兴趣，我只需要确定他们是不是拿走了我的东西就行。” 空：“……等等。” 空：“你该不会准备自己去吧？” 他现在对神之眼的影响范围还不是特别清楚，但至少也能看出来面前的少女哪怕在普通人的范围里也绝对算不上体能优越的类型。 “听着，朋友，”阿娜尔转过头，对着空露出一个十足灿烂的微笑：“无论是谁，都他妈会有落单的时候。”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另一种说法的“你已经死了”。 “好的。” 空听到了自己足够冷静的回音，随着委托人的怒气逐渐转变成实质化和某个看起来的确可以完美执行的计划，他适合道歉的时机也随之像是兜子里的摩拉一样迅速变成了某种记忆中的确存在但是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听我说阿娜尔，你不要慌张，也不要轻举妄动。” 少女瞬间门敛起脸上冰冷却过分灿烂的微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这应该算是我的委托范围内，”旅者以一种连派蒙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的冷静口吻回答道：“你之前的委托内容是让我陪你去龙脊雪山，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在此之前的准备都算是委托之内。” 阿娜尔的目光没有从他的脸上转开，依旧带着某种微妙的审视和警惕。 空的表情依旧无比镇定：“把零件的大致样子帮我画一遍吧，我来帮你找，你在蒙德城等我就行了。” 阿娜尔没说话，但是她的眉头动了一下。 “蒙德很大，特别大。”学者小姐的语速缓慢且平稳，她这种四平八稳的调子却听得旅行者的心脏开始不规律地疯狂跳动起来，“……而我的委托很着急，我自己来尚且需要时间门推算和寻找线索，可听你这个意思，就像是已经知道该去哪里找了一样。” 空：“……” “……真厉害啊，”阿娜尔忽然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弧，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旅行者居然现在就已经有了相关头绪，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了吗？” “当然不是。” 少年听见自己从容且镇定地回答。 “其实是这样的，先前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也有委托过我另外一个任务，老实说，那个任务难度不比你的这个委托简单到哪里去，好在都是找东西，请不必担心，我很擅长这种事情。” 少女微微蹙眉，她看起来短暂放下了自己的愤怒，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了西风骑士团的上面，公事和私事，不知何时就会重新出现的风魔龙和她私自改造火铳的零件，两边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阿娜尔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为难。 “这样合适么？我丢掉的的东西和西风骑士团希望你帮忙找的肯定不是一种类型吧？” “可是接下委托的不都是我么？” 旅者如此回答。 “细说起来的话，我一个人的理由其实也算是充分，之前帮助西风骑士团处理四风守护的遗迹问题已经和他们打过交道了，阿娜尔如果要跟着我反而会容易被我牵连，索性一个问题也是处理，两个问题也是处理，干脆一起做了吧。” 阿娜尔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蒙德城等我消息就好，我把这附近的深渊教团清理一遍肯定会有些线索的。” 少年淡定答道。 阿娜尔：“……诶？” 空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少女的脸上挪开，见她眉宇间门的阴沉怒意渐渐散去转为某种暂时无法理解现状的温顺茫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阿娜尔愣愣道：“还能用这种方法解决吗？” 空只是回以微笑。 他疯狂跳动的心脏终于在此刻重归平静，并不是怦然心动，而是死里逃生。 “但也没人说不能吧？” 已经打劫过附近全部丘丘人营地、连箱子里会有几个卷心菜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旅行者带着某种从容不迫的淡定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把深渊法师全都打一遍不一定就能拿回零件，但是不把深渊法师全都打一遍肯定没有理由可以“拿回”零件。 迪卢克先生之前的态度也表示过深渊教团不是什么好东西，西风骑士团正巧也在希望他可以帮忙处理风龙的问题，本来旅行者的打算是在寻找风龙泪滴的同时顺手做个委托存些摩拉，眼下两件事情可以二合一，也算是个让人可以松口气的伟大巧合。 少年流露出一点恰好好处的安慰表情，小心拍了拍阿娜尔的肩膀，温声细语的补充说道：“别担心，这笔钱可以算在之前的报酬里，不用单独计算的。” 学者小姐看着他，终于恢复了之前更加熟悉无害的平静，对他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空又问了些细节上的问题，并主动提出送阿娜尔回去，在确定少女的确已经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后，这才转身藏进某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很用力地长舒一口气。 派蒙先前被捂住嘴后就自发自觉地保持禁言状态，后面也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开口的时间门，直到现在她才小小声地开口：“旅行者，我们之前卖掉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不会就是……” “去掉‘该不会’吧，派蒙。”空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头沉声回答道，他的心脏还在因为刚刚的高压气场而隐隐作痛，老实说阿娜尔的实力肉眼可见，但是他总觉得她在表示想要去问问深渊法师的时候，绝对是认真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派蒙话音刚落，就看着旅行者忽然蹲下来摸遍全身搜出了他们现在有的所有摩拉，小精灵愣愣看着，在空开始查他们现在有多少钱的时候忽然噫了一声：“你该不会想重新买回来吧？我们只需要偷偷把阿娜尔被我们不小心卖掉的东西拿回来就可以了吧？” 空却摇了摇头。 “单独买某一样会太奇怪，还容易被人发现问题，换成恶劣一点的商人很容易直接坐地起价，”空算了算自己现有的摩拉已经做好了准备，“好在现在的蒙德因为风魔龙的影响很多工作都搁置了，估计我们之前卖掉的还来得及找回来……现在只需要把我们之前卖掉的全部重新买回来就可以了。” 派蒙在空中转了个圈，最后也只是怏怏答应了旅行者的要求。 “好吧，毕竟是我们做错了事情，怎么办还是你说了算……”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你之前说要找一遍附近全部的深渊法师和丘丘人营地，还作数吗？” “自然还是做数的。” 空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要不然我们要拿什么理由回答阿娜尔，‘为什么能这么快的找回来她的零件呀’？琴团长的委托也是要做的，深渊教团迟早也要和他们打一架的，总归这个过程是完整的，结果也是正确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精灵一脸呆滞。 ……还能这么干？ 心性品质都如同外表一般纯粹纯白的小精灵愣愣点点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她说不出来。 *** 总而言之，委托好歹算是有人愿意接了。 蒙德本就是一个适合放松的地方，即使风龙给市民造成的困扰还未消失，但是在酒香肆意的城镇中，蒙德人依旧擅长如何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街上的铺子调整了开门的时间门，阿娜尔就将自己的余下时间门全部交给了图书馆。 她现在算得上无所事事，偶尔闲暇时间门在街上闲逛也很难看到之前那样三五聚在一起的主妇们，天使的馈赠就在花店后面的拐角，少女的脚步偶有几次想要靠近，却往往连花店门口都没走过去就转身离开了。 感觉很容易碰到某位青色的诗人，所以还是算了吧。 无论是蒙德相关的历史记录，还是当日那次意料之外的交谈，风神都绝对称得上是一位温和体贴且擅长与人为善的神明。 可惜阿娜尔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第一她不想要自己不舒服，第二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不小心展现出警惕和疏离让那位风神感觉到不舒服，所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竭力避开可能见面的一切地点。 风中传来塞西莉亚的花香，阿娜尔低头看了一眼花店门口就放在自己面前的几盆塞西莉亚花，原本还在门口悠哉欣赏鲜花的小金毛立刻毫不犹豫地转头就冲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她这个动作其实也不算多么突兀，就是让不远处高处站着的吟游诗人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苦恼表情。 温迪按住拨动柔风的琴弦，煞有其事地叹口气。 “……感觉她不是很想见我呢。” “真可惜呀，本来还想借机会和她说声谢谢，毕竟某种意义上她也算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诗人挠挠脑袋，故作苦恼的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旅行者。 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中，温迪已经露出了足够灿烂的笑脸：“怎么样我的朋友？要不要顺手帮我一个小忙？” 小精灵无比冷酷的指出了某个残酷现实：“可她看起来已经猜到了是你搞的鬼，却连看你一眼都不想看诶。” “哎呀~” 温迪哼唧一声，露出个软绵绵的笑脸。 “不要在意这点细节嘛。” “也许因为阿娜尔是须弥人的关系，对蒙德的风神没什么兴趣也说不定呢？” 派蒙一脸严肃的做着总结。 这话让温迪轻笑出声，也跟着点了点头：“这么说好像也说得通？但是蒙德的风会眷顾每一位踏足这片土地的朋友，这次只是一位诗人想要送出一朵塞西莉亚花的感谢赠礼，我想这和她是否信仰蒙德风神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可以帮忙，”派蒙点头应下，又疑惑问道：“不过你说的帮忙是什么啊……该不会是说我们之前在摘星崖上你一直在说‘特瓦林还是个孩子不要欺负他’、结果弄得特瓦林反而更生气了差点没当场打起来的事情吗？” 本来摘星崖上的气氛好好的，就连琴团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是神明与眷属再度重逢时却不得不刀剑相对的悲伤画面，可这卖唱的接连几句“特瓦林他还是个孩子”、“你说气话我不信”、“他还在和我说话他心里有我”……成功让现场气氛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温迪笑嘻嘻地点点头：“是呀是呀，怎么样，虽然过程有点小小的波折，但至少我们的确和特瓦林说上话了对吧？而且你看他当时的反应……那么鲜活又热烈！连深渊法师的蛊惑都懒得搭理始终在和我说话，所以都说了，特瓦林还是个孩子，只是在和我们闹脾气——你看吧，他最后都没有打我，他心里有我。” 小精灵神色一哽，目光立刻转向了一旁的旅行者：“这话我不会接了，你来吧。” 旅行者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温迪却又笑笑，放缓了自己的语调：“开玩笑的，一朵花而已，风就能帮忙吹到她的窗台上了，毕竟你还有另外的东西要给她吧？把风神的祝福送给来自须弥的学者，我想她也不会很高兴的。” 空摸摸自己费尽心思才找回来的东西，也跟着长长叹口气。 就这么几个小东西，成功花掉了他这段时间门好容易才存下来的全部摩拉。 好在派蒙吃什么都行，烤卷心菜和生吃西红柿也完全可以填饱肚子，此时风中吹来的塞西莉亚花的清冽香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门悉数散去，只留下属于蒙德街头更加熟悉的甘醇酒香。 * 一朵纯白的塞西莉亚花飘飘荡荡，随风落在了少女摆放在阳台上的小桌上。 阿娜尔并未仔细关注窗外的情况，这里的风声总是温柔且安静的，不会如同沙漠的夜风一样吹得人心神震颤，所以当她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拿放在阳台小桌上的笔记本时，才终于注意到了那朵开得正好的塞西莉亚。 ……我应该没有一个条件反射就手贱揪掉花店门口放着的花吧？ 阿娜尔有些迟疑地想。 她看着那朵花许久，也不知道是蒙德的那一缕风给她吹来了千里之外摘星崖上才会盛开的花朵，但最后少女还是仔细抚平了柔白的花瓣，将它小心夹在了笔记的其中一页。 风神的祝福太过奢侈了，但如果只是一位吟游诗人表达感谢的赠礼，那么她应该还可以试着接受。 “——阿娜尔！” 在她思考的功夫，侦察骑士活泼欢快的声线忽然从楼下响起，阿娜尔一怔下意识探头看去，就见红色的骑士小姐高高兴兴地冲她挥着双手，毫不吝啬地对她露出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你在家啊，正好~”还不等阿娜尔说“稍等一下我去下楼开门”，安柏就已经借由一边的缓台跳上了她所在的阳台，柔弱的学者小姐用了大概一秒时间门思考自由的蒙德人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走正门找人，然后她看了看自己还没放下来的笔记本，觉得这个问题大概毫无意义。 毕竟他们的神也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安柏不知道阿娜尔的心理变化，开门见山地直接拿出来一个袋子递了过去：“呐，这是旅行者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记得这次要好好保管哦。” 她接过袋子大质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娜尔想了想将袋子放在自己身后，这才问道：“他自己不给我吗？” “我也是路上遇到了他，不过旅行者说自己很累了实在走不动了，但是因为你很着急要这个的样子，所以托我先帮你送过来。” 安柏挠挠脑袋，神情还有几分奇怪的不解。 “我听说他之前因为某些事情几乎把整个蒙德翻了一遍，琴团长也说这次风魔龙的问题多亏了荣誉骑士的帮忙，这个时间门急急忙忙找到我要我帮忙给你送过来，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很累吧？” 阿娜尔微微一怔。 “……我知道了。” “不过说起来，我感觉也有必要和你单独说一声呢，”安柏有些局促，也有些意外的扭扭捏捏：“你看，你大老远地从须弥来到蒙德，我作为柯莱的朋友非但没有怎么帮到你，反而还因为风魔龙的关系给你间门接添了不少麻烦……” 阿娜尔哭笑不得：“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灾难，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安柏来和我道歉吧？” “不行不行，很有必要的！”安柏却一脸严肃的摇头否认道，“我再怎么说也是西风骑士团的一员，守护人民本身就是我的义务，你在蒙德过得不好，我肯定也有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消极，低着头闷闷道：“你来了蒙德这么久，之前忙里忙外的连凯亚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一直都没帮上什么忙，可柯莱又说这本就是你论文前期准备的一部分，让我不必在意……” 阿娜尔：“……”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名字。 “等等，”她强自镇定，缓声问道：“……柯莱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个了？” “嗯？”安柏抬起头，一脸茫然：“很久之前了吧……？那个时候的信还能送去须弥，当时你在忙论文有关的事情天天晚上跑出城，凯亚当时倒是说过不用在意，因为他会管的。” “但那家伙我有点信不过啦！”侦察骑士露出一抹极明亮的笑容，高高兴兴地补充道：“而且柯莱之前信上也说了不少说你身体不好之类的话，所以我在那次的回信里就顺口问了一句以防万一，你也知道最近和须弥的通信很麻烦，所以这次回信蛮晚的，好在没耽误什么事情，还不错啦。” 阿娜尔默不作声地压了压心脏的位置。 ……千算万算，居然在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柯莱知道了，那么就等于提纳里小师兄也知道了； 小师兄知道了…… 阿娜尔：“……” “……所以，信上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转述给我的吗？” “哦，有啊。”安柏很干脆地点点头，坦然回道：“柯莱说你在蒙德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多保重。” 阿娜尔：“…………” 嘤。 * 当天晚上，同样拿着师弟回信的丽莎敲了敲小学妹的门，门没锁也没回应，她又敲了敲推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只裹着被子在床上对着月亮发呆的小金毛。 丽莎：“……” 丽莎：“你在干什么呢，娜娜？” “……学姐，”少女的声音恍惚且缥缈，她将自己团成一团，只露出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丽莎：“我可以在蒙德多待一阵子吗？” 丽莎想了想师弟在信上写的“最近须弥有些意外事件需要处理，情况特殊很难抽身，麻烦学姐让小娜在蒙德多待一段时间门，事情解决后我会去亲自接她回来”； 然后她又看了看面前满眼祈求看着自己的小金毛。 “可以哦~” 丽莎微笑着回答。 说真的，她开始好奇她那位师弟到底是怎么养他的青梅竹马了。 能把小金毛养成这样……总不能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在饭桌上讲冷笑话吧？：，，. 27 戏剧性 如果她真的是这场戏剧的主角就…… 其实赛诺如果只是在饭桌上讲冷笑话,阿娜尔反而不会这么反应强烈。 在丽莎学姐以开玩笑的方式随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少女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否认了学姐这个多少带了些戏谑的猜测：“那是两回事啦。” 丽莎一怔，却也只是歪歪脑袋,顺着她的话头笑眯眯地顺势问道：“哎呀，娜娜该不会还蛮喜欢赛诺的冷笑话吧？” 阿娜尔以一个扭曲且嫌弃的表情回答了丽莎学姐的调侃。 太可怕了学姐。 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可怕了。 “之前的反应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丽莎屈指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看她呜咽一声小声喊痛,这才柔声笑问道：“怎么，该不会就连娜娜也像其他人一样，很害怕教令院的大风纪官？” “这种问题的答案怎么样都好吧。” 阿娜尔嘀咕着。 “非要说的话……其实就是习惯了？” “诶——” 丽莎弯着眼睛，魔女小姐摸着下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说怎么这么害怕呢，原来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啊……？” “老实说，赛诺那种方法在我看来是有些不太合适的,特别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出门在外很多问题其实有必要稍稍放宽一些,可我那位师弟该说是太过认真负责还是什么呢,有一部分要求我感觉……嗯,只能说,不太适合在蒙德的娜娜。” 丽莎有些委婉的提起这件事,见少女一脸淡定便也只是笑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微笑着说道：“不过既然小可爱自己很清楚,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阿娜尔眨了眨眼。 “赛诺很好啊,至少我自己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很明白他在做什么，我们两个心里有数的,学姐不必担心太多。” 少女轻笑起来。 非要细究起来个中缘由，原因可能会有很多：比如说本来就比她年纪大一点总是习惯性以兄长的身份自居，这个不许那个不让； 再比如说赛诺从小到大都的确非常擅长、也非常适合作为那个说教的角色，小时候的印象就是兄长姿态的理直气壮，总是会说你还小你不懂，而等到他们都长大一些后的理由也没好到哪里去，往往就是一句简单粗暴的你也不想在风纪官的办公室和我见面吧？ 谢谢，但是她真的不想。 但如果要说根本原因的话，大概仅仅因为赛诺是个好人。 ——认真的，诚恳的，一丝不苟的，足够真诚的。 阿娜尔从来都不讨厌好人，更不讨厌赛诺。 大风纪官永远正直且正确。 “主要是大风纪官给我定下来的规矩太多了嘛……”她晃晃脑袋，看起来有些敷衍的苦恼：“学姐你也知道赛诺认真起来有多难搞，所以这种事情听还是不听都很麻烦。” 听了，总觉得处处掣肘，事事不方便； 不听的话倒也可以，反正也就是听到赛诺可能回来的消息后条件反射会哆嗦一下罢了。 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好孩子。 唯独这一点，大概赛诺比她自己更清楚，所以他一直在做的，说白了也就是让阿娜尔如何学会做一个“好孩子”。 哪怕就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但说白了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在乎一个人的本心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呢？ 她做一辈子的乖小孩，自然也就是个真正的乖孩子了。 ……所以说，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就是这点不好啊。 双方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被对方提前察觉到细节和破绽，赛诺一抬头她就知道他想出什么牌，自己抄书的时候字迹稍微潦草点他都能猜到她在出什么神…… ——以及，在她无意识长久凝望星空的时候，提醒她去做些别的事情。 不说，不听，不碰，不看。 阿娜尔很清楚赛诺如果真的来了蒙德，那么大致走一圈就能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而阿娜尔自己也能猜到这位青梅竹马在那之后的反应——她在蒙德确实有些太放纵了，对比须弥也的确是稍微放开了一些，现在得知远在须弥的青梅竹马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所以会条件反射的打哆嗦也在所难免吧？ 丽莎眉头一挑。 “那你要等赛诺过来和你一起走吗？学姐这里倒是没关系哦？晚上回家有一盏灯等着我，有人主动打扫房间，帮忙留一份可口的晚餐，一些原本只能看看的甜品和也有了可以分享的对象……单纯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很欢迎娜娜在我这里继续住下去的。” 小金毛的脑袋立刻摇成拨浪鼓。 “该跑还是要跑的。” 阿娜尔老老实实地和学姐坦然承认自己一点也不老实的真实心思。 丽莎抱着手臂，一脸无奈。 但是真可惜，在蒙德有些过于放飞自我的小金毛现在就剩了这么丁点大小的良心，赛诺的方法好是好，但是效率相对也太低了一些。 “做个乖孩子”对于阿娜尔来说从来都是客观环境要求下的正确选择，因为她所处的社会环境需要一个聪明且温和的好学生，因为她的父亲和身边的所有人都期待她可以这样做，因为连她自己都很清楚，这样才是大势所趋下的“正确的选择”。 但是乖小孩不会离开须弥，没办法走入雪山，拿不起火铳，也不会现在在明知道赛诺会来接她的第一反应是尽快解决自己手上所有尚未解决的疑问。 按部就班的毕业，然后找一份清净且足够安稳的工作，在教令院旁边定居，帮爸爸养老，领一份足够生活的薪水，安然度过自己悠哉的下半生。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阿娜尔规划之内的结局，也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期待可以得到的结局。 “……可是雪山就在那里诶，学姐。” 阿娜尔的眼睛带着欢快的笑意，她抬手指着龙脊雪山的方向，声音中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热血沸腾兴致勃勃，她没有试图让丽莎·敏兹被她的情绪感染，就只是在平淡地描述着某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雪山就在那里，无人知晓的秘密就在那里。” “我当然知道有无数的冒险家想要解读那里的秘密，可是他们的解读不是属于我的答案——如果是丽莎学姐的话，应该能明白才对吧？” 丽莎的表情有些微妙的怔愣，那双浅青色的眼睛忽然就变得近在咫尺，少女的手指虚虚点着这位天才前辈胸前用作装饰的神之眼，脸上扬起的笑容是一种近乎可以用蛊惑来形容的奇异温驯。 她没有坚持解释自己的话，而是在顺着丽莎·敏兹的心去思考，也在顺着这份思考的方向去解读她自己的行动。 丽莎·敏兹是那个对神之眼存有疑问的人。 ……她也是那个对神恩背后的“真相”心生恐惧的人。 而此刻的阿娜尔手指点着神之眼，目光却看向丽莎自己的眼睛。 “有关神之眼的理解那么多，拥有神之眼的人那么多……又有谁真正能给出学姐真正想要的那个‘正确答案’呢？” “我也只是想要一个我真心认可的答案而已，学姐。” 丽莎回望着少女的眼睛，缓缓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大风纪官’需要这么盯着你了。” 丽莎·敏兹若有所思。 “很敏锐的观察力，小学妹。”她慢慢长舒一口气，却意外的没有感受到什么被威胁或是引导的压力，面前的少女依然是柔软又无害的样子，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能察觉到对方有意引导自己的思路，可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不觉得这孩子是具有威胁性的。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阿娜尔的身上依然保留着那种类似幼犬一般温驯且纯粹的柔软善意。 少女回以一个足够乖巧的笑。 “我心理学和人类学都学得很好。” “哎呀，现在的因论派连这些都开始教了吗？” “须弥从来都不缺学者，丽莎学姐，”阿娜尔轻描淡写地掠过了这个问题，“您猜猜为什么赛诺会盯我盯得那么紧？” 显而易见，是一个模棱两可，缺少核心的回答。 但是丽莎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学姐是素论派出身，估计没办法帮忙解决小学妹的问题呢。” 丽莎·敏兹露出沉思的表情，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还是说，娜娜想要研究一些教令院不允许讨论的问题吗？” “别说的那么夸张，学姐。” 阿娜尔轻飘飘地回答道。 “毕业论文的立题申请还没送过去，我没下笔之前谁也不知道我最后的论文题目到底是什么，在此之前都只是收集素材和必要的学术考察，哪怕是大贤者亲自来也挑不出来我的毛病。” “……其他的问题姑且不提，我算是看出来赛诺不在的后果了。” 阿娜尔眨眨眼，一脸无辜。 “……这也只是一个尝试而已，学姐。” 一次只要她不说，不做，不解释，那么就没有人能理解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测试”。 她感觉自己被注视着，却没有得到神恩象征的神之眼。 提瓦特渴求神之眼的疯子不在少数，但是阿娜尔想要借此机会进行另外一个测试。 有关星空，有关幻象，这一切究竟是一位可怜虫因为没有得到神之眼产生的疯狂幻想，还是一场被更高位者刻意营造出的孤独又荒唐的现实舞台，以她为中心塑造的一场荒唐戏剧？ 如果是前者，那么阿娜尔只能深表遗憾。 但如果是后者，她想要试一试，试一试对方的期待，试一试对方的底线，试一试祂究竟在期待着自己带来一场什么样的剧目。 当她如此思考，阿娜尔甚至可以感觉到来自胸腔深处的颤动。 砰咚，砰咚，砰咚。 沉稳的，平缓的，有力的。 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她的心跳甚至没有半点变化。 既然如此的话，是后者就最好了。 她微笑着想道。 因为主角就算死了也只会在故事的最后死去嘛。：，m..，. 28 来玩游戏吧 要记得遵守游戏规则哦 仿佛就是从那一日的交谈之后开始, 丽莎·敏兹就不再过问有关阿娜尔的学业问题了。 图书管理员小姐借此机会恢复了自己清闲悠哉的下午茶时间，和小学妹聊天交流学术问题自然也是很有趣的，可身为一个蒙德人, 当然还是进行一些完全不费脑子的简单休息比较合适。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小学妹没人盯着的话是不是又到处乱跑搞事情、亦或是沉浸在某些额外的私人研究上，完全忘了自己的正经事。 原本按理来说,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凯亚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意开口提醒某一位、亦或是单独对某件事情上心的必要—— 可是当阿娜尔大大方方走进铁匠铺子, 和瓦格纳先生相谈甚欢、聊天时间明显超过了十分钟, 并在最后拿出了一袋子摩拉递过去的时候, 他就感觉大事不妙了。 ……她在这地方花这么多钱是不是又想干点什么了？ 这是凯亚的第一想法。 这小丫头又是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凯亚的第二个想法。 蒙德附近哪里又出现了原因不明的特殊意外吗？还是暗夜英雄又开始和西风骑士团暗地里对着干了？ 不应该啊。 凯亚陷入了沉思。 自己最近一直在帮代理团长忙碌有关至冬愚人众的问题，但是这种事情照理来说不该错过他的视线范围才对。 “——凯亚队长。” 青年正蹙眉思索的时候，一双浅青色的眼睛忽然映入眼帘，明明刚刚还在铁匠铺子聊天的少女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阿娜尔微微侧着身子看着坐在椅子上倏然怔住的骑兵队长, 胸前一缕长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一晃，像是一抹触手可及的柔软阳光。 “您好像刚刚看到我后就在想着什么, 是在琢磨我想干什么吗？” 她神色淡淡的指出这一点，凯亚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愧疚和心虚之色，那只印有星星的眼睛无比无辜的轻轻一眨, 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温和笑音：“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小姐……主动提起这件事, 你这算是‘自投罗网’了吗？” 阿娜尔的眉头微微一挑。 “当然不算。” 少女扬起唇角, 露出一个相对有些意料之外的笑容。 “来玩个游戏吗, 凯亚先生？” 青年歪着头想了想，索性自己也是出来散心的，直接询问她想要干什么大概率得不到答案，不如顺着她的心思来, 于是凯亚很痛快地点点头，好脾气的问道：“好啊，想要玩什么？” “剪刀石头布的游戏罢了，来几局就好，没赌注的那一种，如何？”阿娜尔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女孩的骨架纤细，是须弥雨林养出来的细嫩白皙，放在一起时和凯亚的深色肌肤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好吧。”凯亚点点头，“不过输了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没有意思，不如这样吧，谁赢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至于给出的答案是真是假……我们自由心证，如何？” “好呀。” 女孩很温顺的同意了，她听着凯亚数了一二，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她出了剪刀，对方则是石头。 好耶，赢了。 凯亚维持着那个姿势有些炫耀的晃了晃手，笑眯眯地问道：“第一个问题：阿娜尔小姐最近有联系其他人吗？” “如果你是指迪卢克先生，那么没有。” 凯亚看着少女平静且温和的眼睛，笑着没说话。 “我可以相信你吗，阿娜尔小姐？” 阿娜尔只是晃晃手，摇摇头说道：“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凯亚先生。” 好吧，喜欢遵循游戏规则的女孩。 凯亚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乖乖伸出了手。 这一次还是他赢了，于是女孩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至少在游戏期间，我不会撒谎。” 凯亚若有所思。 下一局的胜利属于阿娜尔，少女没有抬头，她的目光停留在凯亚·亚尔伯里奇修长的手掌上，好一会才抬起头，慢吞吞地问道：“凯亚先生是莱艮芬德家的养子，也不是本地人对吧？” 凯亚只是回以一个完美无缺且毫无破绽的微笑。 “是。” “那么，我在接下来的游戏回合不会再问有关凯亚先生自己私人的问题。” 阿娜尔垂下眼睫，语气平淡的叙述着。 凯亚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露出一个稍显遗憾的表情。 “真可惜。” 他摆摆手，故作无辜：“机会难得，阿娜尔不打算多了解一下我吗？……哎呀呀，我还以为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很亲近的类型了呢。” “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凯亚先生要把这当做游戏胜利的询问机会吗？” 意料之外的，阿娜尔却这样问他。 凯亚微微蹙眉，他有一种节奏正在被对方掌握的奇妙违和感。 仿佛所有自然交流的一问一答失去了原本的随心所欲，只要他们还延续这个小小的游戏，那么所有的问答句式都会被归纳到游戏的范围内——答案的真假固然是自由心证，可是否要做那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以及是否要相信对方也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这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而到了这一刻，阿娜尔依旧在等着他的回答。 “……当然不。” 凯亚这一次迟疑了一会后，才慢慢回答道。 于是阿娜尔微笑起来，好像真的就仅仅因为凯亚·亚尔伯里奇在遵守她的游戏规则而高兴着，女孩兴致勃勃地稍微举起自己的手臂，那是下一轮游戏准备开始的预备姿势。 ——她并不是在单纯询问自己是否要遵守游戏规则来得到答案。 这仿佛像是一种试探，一种触碰，一种缓慢且隐秘尝试着他忍耐底线的过程，但是这种混合着游戏的冒犯严格来说并不会多么惹人反感，至少对于凯亚来说，少女的体温和他真正底线程度还有相当的距离。 而且凯亚依旧坐在长椅上。 维持着一个相对悠闲自在的姿势，而那个站在自己面前，迁就着俯身和自己玩着小游戏、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是阿娜尔。 他坐着，等着阿娜尔凑过来，而少女规规矩矩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他来配合自己的游戏。 ……她甚至还在遵守自己之前那个“不去询问他私人问题”的自我约束。 仿佛一切仍然在尊重他的意愿。 只要他愿意开口放弃这个游戏，那么离开的就只是阿娜尔。 凯亚配合着伸出手。 一、二、，抬手落下。 好巧不巧地，这一次的胜利者依旧是他。 阿娜尔照例等待着他的提问，这种自始至终完全没有任何区别的耐心等待反而让胜利者生出了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细微焦躁，失败者没有因为自己的连败而生出焦躁，反而是胜利者有了些微妙的违和感。 他好像有很多问题可以问，可在最后决定到底要提出什么问题上，他却有些罕见地犹豫了。 大概过了几秒后，凯亚才平静问道： “……你在做什么，阿娜尔？” 少女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足够乖巧的微笑：“我在‘玩游戏’，凯亚先生。” 她的眼睛像是在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因为阿娜尔是那个比凯亚更愿意尊重自己游戏规则的人，所以她只是看着面前的青年，而不是和他之前几次一样，若无其事地将游戏奖励之外的第二个问题脱口而出。 ……不。 凯亚慢慢做了个深呼吸，并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个游戏，只是个双方都默契地不会去确定答案真假的小游戏，过程简单，结果模糊，究竟是谁在从始至终乖巧遵循游戏规则，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游戏依旧在进行着，凯亚赢多输少，他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在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儿童游戏上了，随口问了几个日常的问题敷衍过去，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合理结束这场游戏了。 偶然一个愣神的功夫，阿娜尔伸出的“剪刀”已经对着他的“布”。 输了。 “我要提问了，凯亚先生。” 这是她的问题吗……啊，不对，这是个陈述句。 察觉到自己的思路已经习惯性带入了游戏规则的凯亚清了清嗓子，找回了一点分散的精神。 阿娜尔手指并起立在唇边，她忽然微微弯下腰直视着凯亚·亚尔伯里奇的眼睛，唇角的弧度是平缓的，眼神是平淡的。 “我的问题是：如果我下一局会出布的话，你相信吗？” 凯亚一怔，随即就是一阵荒谬的错愕感。 “……什么？” 可在他的疑问得到答案之前，阿娜尔已经再一次抬起了手臂，做出了那个预备的姿势。 凯亚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臂，却又感觉到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吧。 毕竟他只是在配合着玩一个小游戏。 他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只是手指伸到一半，鬼使神差地改成了“石头”。 阿娜尔坦然地张开五指，是“布”的姿势。 青年倏然沉默了。 “依旧是我的提问局，凯亚先生。” 少女温声细语的说道。 ……毫无破绽，你说的依旧是个陈述句，阿娜尔小姐。 凯亚舔了舔嘴唇，倏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兴致勃勃。 他的拳头还未松开，指尖用力抵着掌心，有些细密且紧绷的痉挛痛感。 “这一次的问题也很简单。”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 “如果我今天晚上会带着改造后的火铳出现在低语森林附近，你会相信吗？” 哇哦。 ……哇哦。 就在这一秒，凯亚甚至想要脱离游戏之外，单独为她鼓鼓掌了。 可他还在游戏之中，或者说，至少阿娜尔看起来还在游戏中……所以骑兵队长思索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这可不是简单的石头剪刀布的儿童游戏了。 他可以相信，阿娜尔也可以说完以后不会出现在森林附近； 他也可以不相信，阿娜尔也可以继续遵守自己的游戏规则，出现在她现在提到的地方。 毕竟她的确比他更加遵守游戏规则。 凯亚是那个清楚阿娜尔能力的人。 她现在和自己说这种话，是在暗示她准备有所行动了么？ ——所以要如何选择呢，要相信哪一边呢，凯亚先生？ 凯亚定定看着那双浅青色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初见时没有任何变化。 是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还是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看着面前情绪平和的姑娘，忽然就笑了起来。 “……会。” 阿娜尔歪歪头，对于这个回答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将手放下背到身后的时候，凯亚还有些奇妙的遗憾。 “不继续玩了吗，阿娜尔小姐？” “哦，当然。” 她慢吞吞地回答。 “游戏结束了，凯亚先生。” 29 黑吃黑 他是不是正在围观什么相当糟糕…… 凯亚·亚尔伯里奇绝对不是那个会老老实实听从引导的类型。 他会相信人, 但是不会完全相信人； 他愿意接受一部分的情报，但是究竟怀抱多少信任，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所以, 凯亚也是那个会在游戏里接受游戏内答案皆为真实的规则，同时和阿娜尔轻描淡写地强调给出的答案真假需要自由心证的那个人。 “换句话说，就是哪怕你和他互相交换彼此的秘密, 你已经得到了他的保证，但是你只能保证他的话有一半的可信度。” 派蒙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实说她还有很多没能理解的地方，但看着阿娜尔的笑容，她也只是呐呐点了点头。 感觉完全没有听懂……而且好像是那种解释了自己也听不懂的类型啊。 派蒙挠挠脑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思考。 就在不久之前，这位花了大价钱让他们陪同前往龙脊雪山的委托人忽然临时换了内容，要求他们在某个时间前往低语森林。 “不需要做什么额外的事情, 只需要在那附近找到凯亚队长就可以了, 如果我的猜错没有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某个方便行动的地方, 可以第一时间前往低语森林，也可以马上抽身离开； 以蒙德城作为起始点的话, 符合要求的地方不多, 我等一下会帮你们圈定一下位置，以旅行者的速度来看, 应该还是蛮好找的。” 这要求不难, 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倒是派蒙没什么心理准备，一脸好奇地直接就问了句为什么。 少女皱皱眉, 思考如何回答才是最合适的。 “嗯，派蒙就当是我和他玩游戏的时候做的一个单方面约定吧，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 细数一下, 先前几次“意外”因为控制得当，所以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引起过太大的动静，倒不如说当时暗夜英雄的频繁活动吸走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之后的蒙德又有龙灾肆虐，阿娜尔当时搞出来的小麻烦，根本就不值一提。 简而言之，知晓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本就寥寥无几，丽莎学姐的态度很明显，就差没有明说自己已经不会再干涉她的行动；而凯亚借着游戏大抵可以猜到七八分，但是考虑到他那个说一半藏一半的性子，大概率这件事是不会和迪卢克提前说一句的。 “只是去低语森林和陪你去龙脊雪山，这两个委托的难度天上地下诶，”派蒙忧心忡忡，小小声地问道：“我就是问一下哦……那个，之前说好的委托报酬会跟着变化吗？” 阿娜尔闻言一怔，随即失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 她笑着回答，见小精灵一副良心不安的样子，她便也就跟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说起来，我现在也的确有一批材料急用，单独购买的话需要时间才能凑到，如果不介意的话，两位路上如果收集到了丘丘人面具和丘丘萨满的禁咒绘卷……” 少女话音未落，空已经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堆，默不作声地放在了桌子上。 丘丘人的面具，萨满的禁咒绘卷，深渊法师随身携带的地脉旧枝……只有她想不到，没有旅行者的背包里找不到。 阿娜尔：“……” 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用摩拉和代工从冒险家协会那里换各种实验材料的学者小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旅行者的背包里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呢。 “这些东西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一部分。”空转头看着她，声音很温和，也很冷静：“不要额外的报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阿娜尔的手指点点下巴，却是意外地轻笑一声。 “我猜猜看吧，你是不是想问我，我这么大费周章地让凯亚去低语森林，到底要准备做什么？” “我在蒙德城的时间不长，和凯亚的交流其实也不算很多，但我也知道他愿意信任你，阿娜尔小姐。”空对她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些柔软的歉意，“如果我这么问会冒犯到你的话，那么我会道歉，但是以我对凯亚的印象，如果你有什么要求需要他帮忙的，我想他会答应的。” 当然了。 “凯亚是会帮忙的，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阿娜尔耸耸肩，故作无奈：“但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总是不方便到处乱跑吧？我想这一点，荣誉骑士阁下应该深有同感？” 空愣了一下。 说起来，之前因为特瓦林的问题，琴也特意和他们解释过，因为愚人众带来的外交压力，所以身为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很多事情都不能表现出她的个人意愿。 所以现在凯亚也是一样的情况么？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阿娜尔，没有说话。 “我来蒙德只是为了我的毕业论文，至于这论文要怎么写，写什么，考虑到之前的风魔龙制造的麻烦间接让我的论文立题申请送不出去，所以现在哪怕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比较好。” 少年温声问道：“之前不是还说要去龙脊雪山？” “当然，雪山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教令院的规矩比雪山可以拿出来的论文立题还要多，”阿娜尔摇摇头，“所以呢，与其我在这里慢慢摸索熬时间等着一次又一次的论文立题审核，不如我提前一步做好准备，先把‘不可以写的部分’全部搞清楚，余下的不就没问题了。” 空摸摸下巴，稍微有些明白过来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可以写，所以先研究什么不能写……”派蒙挠挠脑袋，一头雾水地反问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很简单啊，”阿娜尔一摊手，无辜回答道：“我这么解释一下吧，最可怕的违法者有的时候不是目无法纪的疯子，而是能熟读所有律法的聪明人，能明白吗？” “这是个好危险的比喻哦……” 派蒙噫了一声，空看了一眼满眼不安之色的小精灵，顺便帮忙解释了一句：“因为聪明人可以比任何人都清楚律法之间的漏洞，所以才是最可怕的，对吧？” 阿娜尔打了个响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聪明。” “可我还是不懂，这和我们要去低语森林找凯亚有什么关系。” 派蒙举起手，老老实实地提问。 阿娜尔挑了下眉头，她看着的的确确是对答案懵懵懂懂的小精灵，这一次眼底的无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只是当少女转头看向旅行者，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理方法来终止自己旅伴稍微有些不合时宜的天真好奇心时，空却也跟着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故作乖巧的看着她。 阿娜尔：“……” “拜托你啦，阿娜尔老师。”空扬起嘴角，笑得温良无害：“答案解释清楚了我们才能保证不拖委托人的后腿嘛~” 阿娜尔：“…………” 她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才找他帮忙的来着？ 哦对她之前花钱了。 “……之前就发现了愚人众先遣部队有部分去了雪山那边，我总不能奢求一群脑子里只有任务的莽夫能理解文物和遗迹的价值——但是愚人众又不会听蒙德的劝阻，凯亚队长如果站我这边帮我的忙，无论真相如何，以蒙德如今在外交方面表现出的弱势，他们很容易陷入被动。” 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你准备找个理由调走凯亚，自己去解决那些愚人众。” 同时因为凯亚的疑心病和森林的位置，他可以很快赶回蒙德城以防万一，至于自己为什么也要去一趟森林那边……大概率是因为孤身一人的骑兵队长还是有些势单力薄，说不准会不会被泼一层“不作为”的脏水在身上，既然如此，多个人证帮忙证明一下西风骑士团的立场正直且无辜，还是很有必要的。 少年张了张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如果只是一般的学术调查，需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首先，我要做的不是解决愚人众。” 小金毛很耐心的强调起来。 “我只是对他们的任务目标收集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动用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过程又是这么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能在最后对外公开的学术研究……”阿娜尔顿了顿，又说，“至少不会是可以在教令院公开的研究内容。” 派蒙做恍然大悟状。 “这就是黑吃黑吧，旅行者？” 少年心有戚戚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话，”阿娜尔双手抱臂，满眼严肃：“我顶多就是带着火铳吓吓人，又不会真的杀人放火，那才是真的违法犯罪吧？其他的姑且不说，我一个柔弱无力的普通学者，处理现场很麻烦的。” “一般单独不会强调处理现场很麻烦的，阿娜尔。”空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在少女略带不满的注视中，他揉了揉手腕，慢慢吐出一口气，“好了，帮人帮到底，除了这些材料和去一趟森林找凯亚，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我有这些就足够了。” 阿娜尔摇摇头。 “不过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嗯……来，帮忙把这些面具砸坏。” 空眨了眨眼。 “……砸坏？” “对，砸坏。”少女微笑着比划起来，“比如说那种类似于撞击后造成的碎裂感，位置可以在额头之类的地方，或者单纯的出现裂纹也可以，我需要他们是破碎的，但是可以看出来完全的样子……哎呀，不会吗？没关系，放着我来就可以了。” 旅者沉思一瞬，很谨慎地收回手。 然后他看着阿娜尔举起了火铳的枪托，对着其中一个污秽面具比划了半天，一脸淡定的用力砸了下去。 ……火铳砸出来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看着面具上散开的裂纹，旅行者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这件事。 “……” 说真的，他是不是正在围观什么相当糟糕的犯罪现场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