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庭时初暖》 第1章 她生的宝宝他不要 “少夫人今天是你的生日,老爷一早联络了少爷,他一定会回来陪你的。”佣人站在时初暖身旁安慰她别太难过。 时初暖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佣人忙碌穿梭的身影,小手轻轻地覆在隆起的孕肚上,低头盯着孕肚,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喜悦的浅笑,一想到即将要回来的老公,眼底很快被愁绪取代。 “张妈,婚礼那天他把我抛弃了,我就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如果他今天不回来,我也不会怪他的。” 她故作坚强,心里非常渴望薄宴庭的出现。 他们结婚八个月,他连结婚典礼都没出现,她的生日对那个男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要是真的在乎她,根本不会在结婚那天闯入化妆室,强行夺走她的第一次。 那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也是他在这段婚姻中留给她的最大的阴影。 小的时候,他明明很关心她,和她相处融洽,为什么长大后,一切就变了呢? 夜幕降临,大腹便便的时初暖在张妈的搀扶下小心翼翼来到庭院,今晚到场的宾客全是薄家的亲朋好友。 大家正沉浸在晚宴的愉快气氛中,台上弹钢琴的女孩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时初暖朝着舞台中央望去,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贴在孕肚上的小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没等到她说话,薄老爷子朝着保镖喊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我看谁敢。” 庭院阴暗的角落传来一道凌厉的低吼。 在灯光的辉映下,男人单手抄着西装裤袋,缓缓走上前,他那张轮廓深邃的俊庞紧紧绷直,浑身透着肃杀的寒意。 时隔八个月,时初暖再见到薄宴庭,她的脚步不断的往后退去,背脊冒出了层层冷汗。 当男人如鹰隼的目光朝着她睨来,她下意识的双手护住隆起的肚子,小心脏害怕到砰砰乱跳,他在化妆室里对她做的事,犹如历历在目的噩梦。 薄宴庭走上舞台,他握住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的手,女孩跟着起身,一脸崇拜的望着他的侧脸,眼里溢满了点点星光。 隔着人群,时初暖无法忽视他们牵手并排站立的画面,在她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时初暖,即时起你不再是我薄宴庭的妻子,签完离婚协议书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薄宴庭面容冷峻的站在台上,握着林悠梦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的迹象。 所有宾客把同情的目光集中在时初暖身上,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还怀着身孕,他怎么如此狠心的说离婚就离婚呢? “薄宴庭,就算你不要我,肚子里的宝宝何错之有?”时初暖强忍着肚子的痛,摇摇欲坠的站在他面对勉强支撑着。 不提宝宝还好,一提宝宝,薄宴庭望向她的目光阴沉沉的,可怖极了。 “错就错在他们在你的肚子里孕育,我根本不愿碰你,要不是老头用悠梦要挟我,你哪有资格替我薄家开枝散叶。”他勾着唇角,眼底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只要是你生的,我一个都不认。” 时初暖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讨厌自己,憎恨自己。从头到尾,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没有想过拆散谁。 关于薄老爷子拿林悠梦威胁薄宴庭这件事,她一概不知情。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种混账东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薄老爷子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儿子简直是来讨债的。 肚子传来的痛让时初暖无法喘息,她小脸苍白的看着舞台上“为爱宣战”的男女,心疼的像被人狠狠撕裂一般。 宝宝有什么错呢?稚子无辜,他居然狠心的连自己的宝宝都不要。 “虎毒不食子,动物都知道舐犊,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时初暖的腰疼得怎么也直不起来,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在往下坠落,“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我倒要看看让宝宝为你的爱情买单得来的幸福,能有多巩固,多长久。” 她气若游丝的将最后的心底话说出口,本想继续硬撑下去无奈身子再也扛不住,两眼一黑,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少夫人,你流血了。”张妈在慌乱中大叫着。 在场的佣人手忙脚乱的在薄老爷子的指挥下把晕过去的时初暖送往医院,一场气氛温馨的生日宴最后潦草收场。 晚风吹过,薄宴庭看到草地上隐约可见的血迹,他回忆着时初暖倒下去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深邃的黑眸慢慢眯起,脸上喜怒难辨。 “宴庭,她说的话什么意思,搞得她很无辜,要知道我们才是受害者。”林悠梦拉扯着男人的衣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薄宴庭沉着脸,黑眸冷冷的睨着她,“你今天话真多。” 第2章 前夫找到她的行踪 五年后,唐人街。 装潢古风的室内坐着一位身段婀娜,穿着旗袍的东方女子,她乌黑透亮的长发完成简单的发髻,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钉,莹润如玉的手指尖细细的摸索着画纸,那双水光潋滟眼眸神情专注的望着手上的画。 她鉴的这幅正是八大山人朱耷的——荷花翠鸟图轴。这幅画看似简单,石头的形状不合常理,给人一种上大下小、头重脚轻的感觉,无独有偶,宽大的荷叶下面,是一根根细长的茎秆,细细品来,荷花好像是从石缝中长出来的,让人难以想象。在这幅作品当中,翠鸟的回眸一望,堪称经典当中的经典。 “舒苒小姐,这幅画你怎么看?”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严肃,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舒苒正是五年前通过故人协助离开薄家的时初暖,当年她在生产时大出血,在生死一线间,她痛下决定,用金蝉脱壳逃离薄家,离开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当时她怀的是三胞胎,当年在医院生产时隐瞒了真相,谎称双胞胎。原本她想带走三个宝宝,可是双胞胎中的小儿子身体实在太羸弱,跟着颠沛流离的她无疑是遭罪。 最后,她带走了三胞胎中的大儿子和幺女,这些年有孩子们陪伴在她身边,治愈了她当年怀孕时以及生育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只是睡不着的夜晚,总会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小儿子,这是她今生最大的亏欠。 “这幅画是假的,朱耷存于明末清初,而你送来的画,绢纸不对,与明代时期的粗糙以及落墨的程度是有出入的。” 时初暖提醒年轻男子关于画的真伪。 鉴定古画无非是一字二画三印章。 年轻男子对着蓝牙耳塞那端的老板恭敬地说道,“boss,我找的鉴宝专家评定送去的那副荷花翠鸟图轴是假的。” “我今晚飞过来再说。”男人低沉的磁性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年轻男子挂断通话后,起身追了出去。 时初暖走到停车场正要拉开车门坐进去,被年轻男子拦下,“我老板今晚会飞过来,舒小姐,你方便继续帮我们鉴宝吗?” “抱歉,你现在耽误我宝贵的私人时间了。”她低眸睨着年轻男子的手臂,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 放学时间到了,她得去幼儿园接孩子们。去的晚了,女儿肯定会哭鼻子,那个小哭包一旦哭起来就要哄很久。 年轻男子一脸尴尬的收回手臂,对着时初暖郑重其事的再次发出邀请,“我老板很有诚意,请舒小姐考虑一下。” “如果时间上允许,我会接这单生意。” 时初暖掏出名片递给年轻男子。 她现在没有资格消极怠工,当年父亲跳楼自杀前留下了十几亿的债务,这些年她靠着爷爷传授的鉴宝技能,陆续替父亲还清了几亿的债务,还有几亿需要继续努力。 日常开销养孩子,养家,她自己省吃俭用,一年到头连件像样衣服都舍不得买,日子过的捉襟见肘。虽然苦,但是三人相依为命倒也快乐。 她总是把添置衣服和面霜的钱省下来给孩子们买营养品,买他们想吃的食物。 身为妈咪,她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他们从小没爹地,她得加倍爱他们。 坐进车里,时初暖发动引擎,车子驶出了地下停车场,朝着幼儿园的方向奔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靠在幼儿园的停车场,她推开车门下车,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牢牢牵着穿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另一只小手也没闲着,饼干把她q弹粉嫩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模样看上去特别的萌。 “妈咪。”小男孩眼尖,率先看到了时初暖朝着他们走来。 小女孩一听妈咪,她赶紧丢开手里吃了半块的小饼干,也跟着哥哥往前跑。 “慢点,别摔了。”她蹲下来,张开双臂打算接住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孩子们。 两个小宝贝扑进时初暖怀里,一人一边搂住她的脖子。 “妈咪,你今天来的有点晚哦。”轩宝歪着小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眼瞳深深地凝望着她。 儿子越长大越像那个无情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不苟言笑,儿子就像是温暖的小太阳。 时初暖低头,亲了亲他肥嘟嘟的脸庞,“抱歉,妈咪保证下次不迟到好吗?” 没等到轩宝回答,另外一边的女宝,小葵不答应了,“妈咪,我也要亲亲,你不可以只亲哥哥哒。” 听到女儿软糯的撒娇声,时初暖心里堆积的疲倦瞬间一扫而空。 “好,妈咪也亲亲你。”她低头,轻轻亲吻女儿软糯唧唧的脸蛋。 轩宝搂着时初暖的脖子,他看妹妹撒娇,伸手帮她把下滑的书包带子拉上,“妹妹中途想上厕所,但妈咪迟迟不出现,我只好让一个陌生姐姐陪着她去,等待中我脑补了好多被人贩子抓走的画面,搞得我差点也尿了裤子呢。” 听完儿子的投诉,时初暖这才意识到,她的迟到引发了女儿上厕所没人陪同,聪明有责任心的儿子为了保护妹妹费尽心思。 她自责的搂住两个小宝贝,“妈咪知错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晚一人奖励一只照烧鸡腿怎么样?” 原本还在紧张的轩宝,听到鸡腿二字,咂咂嘴,没再说话,反倒是小葵兴奋的拍着双手欢呼道,“耶!妈咪最好了,小葵最爱妈咪了。” 轩宝不戳破妹妹的小心思,她明明最爱的就是吃吃吃。 “那走吧!小王子殿下,小公主殿下。” 第3章 他要反复折磨她 时初暖开着车披星戴月的载着孩子们回到家,她把车子停到车库,国外的夜晚非常不安全,随时会遭遇突发性的危险。 进了地下车库,卷帘门关上后,她这才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后座的两个小朋友,哥哥轩宝带着妹妹小葵艰难地下了车。 两人各自拎着一袋果蔬往前走,望着孩子们的小小身影,时初暖倍感幸福。 他们走进厨房,她着手准备晚餐,“妈咪先做饭,轩宝带小葵去洗手手。不要看电视哦,先做作业,待会儿我来检查。” 轩宝牵着妹妹的小手,拍拍胸口做出保证,“妈咪放心,包在轩宝身上。” 小葵牵着哥哥的小手,一步一回头,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咪,她舍不得离开。 看妹妹亦步亦趋,轩宝看了直摇头,妹妹又馋了。 厨房里,时初暖卷起衣袖准备一家人的晚餐,曾经的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自从带着萌宝逃跑,她学会了照顾孩子,以及一日三餐的烹煮。生活虽苦,倒也难不倒她。 她准备好晚餐端到餐厅,轩宝拉过椅子先安顿妹妹就座,他跑到厨房拿碗筷,从小他就会主动帮忙分担家务,是个会心疼妈咪的小暖男。 “谢谢哥哥。”小葵捧着自己的小兔子饭碗,对着轩宝笑眯眯地道谢。 轩宝安静地坐到座位上,时初暖帮他们盛饭,又把照烧鸡腿放到他们的碗里。 闻着香喷喷的鸡腿小葵的口水差点流到了桌上,手握筷子埋头开吃,只有懂事的轩宝盯着妈咪的饭碗,夹起切开的一块最大的鸡腿肉放到她碗里,“妈咪,你也吃。” 她盯着碗中的鸡腿肉,眼圈变得温热,那张小小的脸明明长得很酷似那个男人,但他比那个男人懂得疼人。 “乖。”时初暖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 正吃的香喷喷的小葵,也学哥哥赶紧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到时初暖的碗里,“妈咪,吃。” 时初暖被吃货女儿暖到了,她很护食,愿意分享食物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谢谢小葵宝贝。” 圆圆的一张小餐桌,三个人围着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晚餐。 吃过晚餐,夜里时初暖帮孩子们洗完澡,哄睡后,她独自待在工作室。 除了鉴宝鉴字画,修复古董文物,她还会字画装裱。 有位熟客送了受潮的画要她装裱,明天得交给对方。交完后,等拍卖行用仪器和专业人士鉴定完出了结果,才能把款项打给她。中间会耽误几天,最近很缺钱,她得熬夜完成。 她的这间工作室比较有讲究,室内宽敞明亮,清洁整齐,温度与湿度适中。内设有挣墙,案台,晾架,拷贝桌,人字梯,排笔,棕刷,裁剪刀,界尺和切板,锥针和镊子,启子等等。 灯光下,时初暖穿着工作衣,扎着头发神情专注的处理工作。 街道外传来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惊扰中她抬头望向窗外,天快亮了,天空中坠兔收光。她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六点。 想起今天要上学的儿子和女儿,她把客人的画装进锦盒,起身离开工作室,出去后锁上门前往厨房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时初暖开车送孩子们上学。两个小朋友给了她一个亲亲才依依不舍地进了校门。 目送儿子女儿走远后,她坐进车里,正要开车离开,手机响起了铃声,“喂,我是舒苒。” “舒苒小姐,是我,现在方便见一面吗?”打电话过来的是昨天那位年轻男子。 她盯着副驾座上的锦盒,距离与客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去洽谈这笔生意倒也不费时。 “方便,你把地址告诉我。” 时初暖决定赴约。 开车抵达约定的咖啡厅,下车前,她感觉喉咙不是很舒服,有几声咳嗽,大概是昨晚熬夜的缘故。她在车上找到了上次给孩子买咳嗽药时送的口罩,戴上后她推开车门下车。 年轻男人见到时初暖,他急忙迎上前,“舒苒小姐,你这是……” “昨晚熬夜喉咙不舒服,有几声咳嗽,所以戴了口罩。”时初暖实话实说。 他们正在交谈时,前方走来一位身穿嫩黄色连身裙,脚踩七寸高跟鞋,拿着香奈儿手包的女人。 当时初暖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她的眼瞳里闪过惊慌,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要不是戴着口罩,她恐怕会被落荒而逃。 眼前的女人居然是那个小三林悠梦。 “舒苒小姐,我和你介绍,这位是薄太太。”年轻男子向时初暖做着介绍。 薄太太? 薄宴庭他怎么敢结婚?当年他们母子三人一尸三命,他居然还有心情娶林悠梦这小三。 果然是绝情绝义的渣男。 既然林悠梦在这里,那他是不是也在? 一想到五年前的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曾是他们伟大爱情下的牺牲品和踏脚石,她心里止不住想破口大骂。 “你就是鉴定荷花翠鸟图轴的鉴画师?”林悠梦满脸愠怒,就差伸手去抓时初暖的脸。 她听出林悠梦是来找茬的,就算再缺钱,薄家和这个小三的生意她不做。 “你们另请高明,这幅画我不鉴了。” 时初暖拎着包转身就走。 年轻男子想追出去,林悠梦怒瞪着时初暖出去的背影大声怒喊,“乡巴佬,你一脸穷酸相还学大师鉴宝,我看你就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这幅墨宝是她从某家名号响亮的拍卖行拍得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薄老爷子下个月就要过生日,她想着借花献佛,没想到半途居然杀出个程咬金,还惊动了薄宴庭亲自飞过来。 被骂骗子,拎着包的时初暖转身面朝林悠梦,那双漂亮的杏眼覆上了寒芒,“井底之蛙也配谈鉴宝?贱人就是矫情。” 骂小三一句贱人算是轻的,要不是怕被薄宴庭发现她的存在,今天非和林悠梦斗到底。 可惜,她还需要保护两个宝宝,没有必要和林悠梦纠缠到底,免得惹来一身腥臊。 反击后,时初暖心情爽利的走出咖啡厅,拎着小包回到车上,车门一关上,她靠着车座,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下次再见林悠梦,她一定要撕了贱小三。 第4章 还逃吗 坐在车里的时初暖想到当年时家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时,是世交薄家伸出的援手。薄老爷子从未落井下石,甚至雪中送炭。更是一手撮合了薄宴庭和她结婚的事。当初她是为了报答薄家的恩情,加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感情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只不过,她从来不知道薄宴庭早已心有所属。 如果知道他另有所爱,她不会嫁给他,拆散别人的事她绝对不做。哪怕再喜欢,也没有必要。 那段错误的婚姻,让她和宝宝们差点命丧手术台,万幸她带着宝宝出逃了,五年后她依旧无法原谅那个薄情寡义的坏男人。 想到林悠梦的出现,时初暖害怕与薄宴庭不期而遇,连忙收拾好凌乱的心情,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打算去幼儿园接一双儿女。 她得赶在薄宴庭之前把他们藏起来,这辈子,他们之间不见面是对彼此保留的最后体面。 林悠梦目送时初暖离开咖啡厅,怒不可遏地盯着她离去的身影,冲着一旁的年轻男子发问,“给我这个女骗子的所有资料,胆敢骂我,我要她付出代价。” 年轻男子不敢造次,毕竟鉴宝这件事是他着手处理的,中途生出来的这一切都与他脱离不了干系。 “薄太太,我马上把她的资料整理好拿给你。” 年轻男子不敢敷衍林悠梦,决定交出时初暖的底细。 从咖啡厅回来的林悠梦,走进别墅,她带着一肚子的委屈,红着眼眶来到书房。 书桌前,男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浑身透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矜贵,气场强大到,原本想扯开嗓门哭个两嗓子来博同情的林悠梦,一下子改变了作战的策略。 薄宴庭的黑眸冷冷地睨着前方,薄唇紧抿,眸底一片冰寒。 “宴庭,我刚才去找那个鉴宝师了,她不但不吸取教训,还把我骂了一顿。”林悠梦垂头,抬手擦了擦眼角,“你把拍卖的任务交给我,这次我真的没有搞砸,林家一向涉猎艺术圈,我从小受我爷爷的熏陶,古董字画和一些寻常可见的古玩玉器岂会看走眼呢?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来讹钱的,是个不学无术的女骗子。”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听完她的一番话,剑眉不悦地拧了拧,单手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孙阳的号码,“让那个办事不力的饭桶滚进来见我。” 孙阳正在楼下,接到薄宴庭的电话,抬头瞟了一眼年轻男子,目光充满了同情。 “是,总裁。”他挂了电话,板着脸对年轻男子交代一句,“总裁要你上去,说话注意分寸。” “谢谢孙特助提点。”男人缩了缩脖子,带着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往前走。 他再来之前已经准备好时初暖的个人资料,上面连照片都备有。 迈上台阶,站在走廊,年轻男子被站在对面的薄星辞小朋友吓到了,明明是五岁大的孩童,眼神却和他爹地薄宴庭一样具备威慑力。 “出去。”他冲着年轻男子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年轻男子不敢上前一步,尝试着开口说话,孙阳听到动静想到了小祖宗,“糟了,小少爷不喜欢陌生人。” 薄星辞冷着小脸,小手里好似捏着什么,等年轻男子凑近一看,居然是一件兽面白玉佩,白玉表面好似镀着一层温润的光,看似年代久远,上面的红色配绳已经褪了色,看得出时间磨砺的痕迹。 小家伙手里把玩的兽面白玉佩有价无市,这古玩他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一定是小少爷吧?我来找薄太太,她要的鉴定师资料我拿来了。”年轻男子态度诚恳地表明来意。 薄太太三个字让薄星辞原本绷紧的小脸变得更加难看,气呼呼地迈开小短腿小跑上前,伸手夺过年轻男子手里的文件夹,一转身用力的往二楼的窗口丢去。庭院正中央有少女雕像的喷泉池,文件稳稳当当地掉落在池中,水花四溅。 等孙阳跑到二楼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急忙走上前拉开薄星辞和年轻男子的距离,“你退后,别靠近小少爷。” 完了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瓶子,在空气中喷了几下,男人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顿时明白是消毒水。 薄星辞看到孙阳上楼,他朝着书房跑去,林悠梦看到小团子从身旁经过,想抱他,他一溜烟地跑到薄宴庭面前,小手拉扯着他的西装裤管。 这五年,他独自抚育儿子,把所有的耐性都给了曾经扬言不要的小家伙。 “谁又惹你了?”薄宴庭挪开椅子,大手一提把儿子放在双腿上。 薄星辞不善言辞,二话不说搂着男人的脖子陷入了沉默。 儿子的性格有缺陷,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所以没少找心理咨询师进行诊疗,可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久而久之,他让那群饭桶彻底滚出了儿子的世界。 林悠梦想到薄星辞可能不高兴的原因,开口打破了沉默,“宴庭,也许是那个人送资料过来了。” 薄宴庭一听家里闯入了陌生人,他英俊的俊庞如覆冰霜。 “孙阳。”他冷眸睨着敞开的书房大门。 孙阳闻讯赶来,“总裁。” “有陌生人碰到小辞了?” 薄宴庭磁性的嗓音凌厉地反问道,很明显他生气了。 星辞小少爷不喜欢陌生人以及碰触,这些事是总裁再三交代的,他身为助理,没记住确实不应该。 “总裁,确实来了个陌生人,我没照顾好小少爷,我该罚。”孙阳识趣地主动承认错误,以免对面的男人怒火冲天。 自从夫人五年前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他们家总裁的脾气日渐阴戾,后期更是偏执成狂。 以至于这五年来,林小姐如论怎么好说歹说都没能让总裁娶她进门,到至今为止他们的关系仍旧不如林小姐想象中的圆满。 “认错倒快,这季度奖金全扣。”薄宴庭阴郁的冷眸恶狠狠地瞪着孙阳,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一个血窟窿。 孙阳肉疼不翼而飞的奖金,大气不敢出地继续说道,“总裁,我让他现在就走。” 候在走廊上的年轻男子听到书房里的动静,他不敢造次,巍颤颤地在原地待命。 “让他滚进来。” 年轻男子听到薄宴庭阴沉的磁性嗓音,低着头走进书房。 纸张资料没有了,他掏出手机双手递上前,低着头颅请示道,“boss,以上就是那个鉴宝师的资料。” 单手抱着儿子,薄宴庭接过男人的手机,当他凌厉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女人的五官吸引了他的注意,俊庞瞬间黑如锅底。 像,太像了。 那个本该死的人,居然五年后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 第5章 你的嘴比你身体诚实 舒苒? 时初暖别以为你改了名字我就认不出你,你想逃?想得美。 林悠梦见薄宴庭久未出声,她又开始加油添醋,“宴庭,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你千万别相信她有什么鉴宝能力。” 没错,时初暖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把我薄宴庭玩弄于股掌之间,将我耍得团团转,你好样的。 “孙阳,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他坐在皮椅上犹如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把手机丢给了助理。 “总裁放心,我马上派人过去。”孙阳拿到手机并没有看清楚要抓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直到走出书房才仔细看清楚屏幕里显示的照片,他不敢置信地长大了嘴,这不是五年前死掉的总裁夫人吗? 难怪,刚才总裁的脸色如此难看,看样子他也发现了夫人还活着这件事。 可是夫人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这五年不回薄家呢? 带着满腹疑问,孙阳匆忙下楼,带上保镖,前往时初暖住的地方。 此时的时初暖带着两个孩子前往好友家,当年正是好友伸出援手,她才能侥幸逃过一劫,并且在好友的掩护下,彻底离开薄宴庭那个无情无义的渣男。如今渣男来了,她得把两个小宝贝妥善藏好,不被他发现。 他们在一栋别墅前下了车,佣人打开铁门,时初暖牵着轩宝和小葵轻车熟路地往庭院走去。 走进别墅,沈棠看到时初暖以及本该上学的两个小朋友,她迎上前,满脸担心地望着好友,“怎么了?来的这么着急。” “棠棠,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了。” 时初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害怕到连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沈棠没有过问,她看着乖巧的轩宝,和软萌的小葵,心软得一塌糊涂,“别怕,我先帮你带着宝宝们。” “棠棠,谢谢你。” 时初暖红着眼眶和好友道谢。 轩宝牵着妹妹的小手,他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个大人的聊天内容,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妈咪可能遇见了棘手的事,不得不把他们兄妹俩交给棠棠阿姨照顾。 沈棠低眸望着轩宝和小葵,又抬头望着时初暖,“你安心去忙,我这里有很多人照顾他们。” 时初暖点了点头,她蹲下来抱住儿子和女儿,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 “轩宝,小葵,你们要乖,要听棠棠阿姨的话,妈咪有要事处理,等解决了再来接你们回家好吗?”她不敢告诉孩子们真话,他们的爹地找过来了。 这五年她习惯了没有薄宴庭的日子,可是两个宝贝是她生命里的全部,是不能失去的依靠和精神寄托。 小葵两眼泪汪汪地扑进时初暖的怀里,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狗,在她怀里蹭啊蹭,“妈咪,囡囡以后少吃点,你别不要囡囡好不好?” 轩宝听完妹妹的话,眼圈也有些泛红。 女儿的多愁善感,让时初暖心怀内疚。 “小傻瓜,妈咪真的有事。”她亲吻女儿嫩呼呼的脸颊,双手捧着女儿的小脸,“你和哥哥这么乖又这么可爱,妈咪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别胡思乱想,等妈咪解决完手里的事,给你做鲜肉水煎包,还有燕皮小馄饨怎么样?” 小葵体内的吃货的属性一下子被时初暖拿捏得死死的,她咂咂嘴,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好,那我等着妈咪。” 女儿到底还小,很容易满足,这一点让她觉得十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