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搞钱,只为青楼花魁赎身》 第1章 来活了,断案搞钱 大秦皇朝,泸西县。 清晨,红尘楼别致雅间内,檀香袅袅,纱幔轻柔。 “何公子,我这箫吹得怎样?可有退步?” 几案旁,一娇媚女子玉箫离唇,含情脉脉望着对面榻上小憩的俊逸青年。 何宇缓缓睁开了双眸,起身舒坦伸了个懒腰。 看着对面紫檀几案旁那脸蛋妩媚,左眼角有一颗泪痣的美人儿,嘴角浮现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折扇轻轻怕打手掌,开回走动,摇头晃脑吟了一句,“樱口启玉箫,仙音随风袅!” “笳儿箫技无双,等我赚够了一百金币,定来为你赎身,到时你就可以天天为我吹箫了。” 花魁狐笳儿脸颊一红,想到这公子说的另一种吹箫,眸子中满是羞涩。 她放下手中玉箫,软绵绵扑到何宇身上,葱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在其胸膛画着圆圈,娇滴滴道,“公子,还有多久啊,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红尘楼呆了。” 声音魅然入骨,还带着一缕忧愁,惹人怜惜。 何宇抓住她柔软的小手,郑重道,“不远了不远了,等我再帮我那老爹断几个案子,获取二十金币,一百金币我就筹齐了。” “老爹?就是父亲的意思吗?” 狐笳儿听到这新词汇,小脸愣滞了下,满是疑惑和好奇。 这县令之子时不时会口吐新词,即便她才学渊博,也要猜上一番,才能理解。 有的甚至就听不懂了,需要何宇亲自解释。 就比如那“吹箫”一词。 “哈哈,不愧我的笳儿,果然冰雪聪明!” 何宇哈哈笑了笑,宠爱地轻轻刮了一下狐笳儿的小鼻子,抱着她温软的娇躯,眸光望向半开的轩窗,思绪飘远。 算起来,何宇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五百八十二天了,也接受了县令之子的身份。 身为超越者,他自然获得了系统,不过并不是什么完成任务,就可获得功法宝物的系统。 而是一个很简单的真假话辨别系统,只要与人对谈,可辨别其话是否为真。 起初何宇还是很兴奋的,不过开启一段时间后,他越来越灰心丧气。 因为周边人所说的话,百分之九十都是假的。筷書閣 仆人的阿谀奉承,狐朋狗友的口蜜腹剑,亲人的隐瞒欺瞒,让他失望无比。 索性关闭系统,靠着庸官老爹何大福每月给的两百银币,成天迷醉于青楼酒肆。 直到有一天。 狐笳儿初到红尘楼,何宇一下子便被其才情所吸引。 开启真假话辩解系统对谈,结果惊讶发现,狐笳儿对他很真挚,没有一句假话。 这让何宇心中甚是感动,花重金包了这新晋的花魁半年,不容别人染指。 长时间接触交流后,更是下定决心要为她赎身,不过青楼老鸨要价太高,需一百枚金币。 在这异世的大秦皇朝,一枚金币可抵一百银币,一枚银币又可抵一千铜币。 十枚铜币,便足矣解决穷苦老百姓三四天的温饱。 可见金币有多贵重。 一百金币,何府倒是出得起,不过何大福可不会为何宇花这么一笔冤枉钱。 还说他不务正业,往后每月只给五十枚银币挥霍。 对此,何宇也没什么怨言,打算亲自动作赚钱,为狐笳儿赎身。 奈何这个世界的钱,可不比上世的好赚。 他是文科生,不会炼制香皂香水什么的,也不懂什么经商。 一个月时间,何宇靠着教书以及贩卖原主收集的一些小玩意,只赚了二十枚银币。 还因为吟了一句“两扇红唇夹玉柱,一道清泉入花心”,被书院委婉开除。 记得那天。 书院院长躬着身子苦口婆心道,“何少爷,你乃大才之人,留在此地实在委屈了,你还是去别的学院吧。”(假) 这个假字,便说明了一切。 就当何宇不知该如何时,县里发生了一桩命案,靠着真假话系统相助,成功找出凶手。 此举让县民们惊讶了好一阵。 没想到这县令家的纨绔少爷还有这般本领,直呼是天人附体。 何大福虽然能力不行,平时懒政,不过他还是很想搞好业绩,升官发财的。 见儿子断案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大喜,看到了晋升的希望。 便让何宇帮忙破案,只要成功,一次给他十枚金币。 于是乎,何宇疯狂翻案断案,如今已筹到了八十枚金币,为狐笳儿赎身指日可待。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见何宇发呆,狐笳儿轻轻叫唤了声。 “呃,我当然在想接下来该做的事了!” 何宇邪邪一笑,伸出了魔爪。 狐笳儿立即脸颊羞红,将头埋进了他胸膛之中。 咚咚咚! 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缱绻,“少爷少爷,不好了,林员外被人刺杀身亡了,你快去看看吧。” “林员外?” 雅间内床榻上,压着狐笳儿的何宇顿了下,眉头微皱。 在泸西县,林员外家业大,每次交的税都是其他人的好几倍,那可是何大福的一棵摇钱树啊。 略微思索后,他嘴角上扬。 摸了狐笳儿耸挺的酥胸一把,起身笑道,“笳儿,等我好消息吧,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以为你赎身了。” …… 林员外府中,吵杂一片。 家丁丫鬟们聚在屋檐角落,窃窃私语着。 一间屋子内,有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时而蹙额,时而眉舒目展。 似乎摸索到了案件的一些头绪,正在整理之中。 “老爷,老爷,少爷他来了!” 这时,一名青衣仆人跑了进来,躬身在他身边轻声道。 何大福神色一喜,快步走出房间。 见何宇迎面走来,他轻咳了下,大声道,“宇儿,此案为父已了然于胸。现在考考你,你快去勘查一番,说出想法让我点评点评。”(假) 何宇嘴角抽了抽,知道这父亲好面子,也没当众揭穿他。 环顾了周围环境,问道,“现场没被破坏吧?” 何大福立即拍着胸膛保证,“吾儿放心,绝对没被破坏过。” 何宇轻轻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房间。 第2章 《仆人弑主案》 房间里摆设不多,一张床,一张靠窗的桌子,两张凳子,一个四足香几,以及一个书架。 来到床边,看着平躺在床榻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的林员外,何宇轻皱眉头。 林员外面容平和,而且床铺比较整齐,没有挣扎的痕迹。 额,就像熟睡了一般。 “何大人,何大人啊,我家老爷是被那仆人李五刺杀而亡的,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这时,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在丫鬟陪同下走了过来,站在门口见到何大福,便掩面痛哭,悲痛欲绝。 她甚至还想进来,却被官兵给拦住。 “哦?李夫人可有证据?”何大福上前问道。 虽然他做官碌碌无为,也贪些小财,但并不愚蠢。 妇人停止哭泣,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正要开口时,又有一道年轻婀娜的女子从花园走了过来,抱着双臂娇声道,“昨晚有名夜巡仆人见到李五出现在老爷房间外,他可以作证。” 女子长发髻起,脸蛋红润,长得倒是貌美。 她是林员外的小妾,名为程萍。 林员外正室见她来到,不由得眉头一皱,些许不悦,“你怎么来了?” 程萍身子微曲,做了个礼后,用手帕轻拭了眼角眼泪,“姐姐,老爷对我恩爱有加,如今出事,我怎能不来?” 林夫人轻哼了声,不再理她,朝何大福道,“何大人,昨晚的确有人看到李五出现在老爷门前。而且今天那李五大老早就找借口出去,肯定是心虚,你快派人去抓他啊。” “林夫人,莫要着急,本官自有定夺,你们先行退下吧。” 面对林员外正室的催促,何大福不紧不慢道了句。 然后转身静静望着在屋内左瞅瞅右瞧瞧的何宇,没有打扰,很有耐心的等候。 何宇躬身,仔细查看了下林员外胸口处那把匕首。 材质普通,做工粗糙,值不了几个铜币。 接着他目光转向床边香几,打开香炉盖,看着里面一小段未燃烧完的盘香香末,捻了一撮,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完后又来到半开的窗边,摸了摸靠窗木桌的表面,再探出头盯着地面观望,陷入了沉思。 见他停止勘查,何大福上前连忙问道,“宇儿,可有发现?” 何宇转身摇了摇头,道,“没有,让仵作验尸吧,另外,先抓住那李五进行审问。” 何大福思索了番,沉声朝门外的魁梧捕头喝道,“速去捉拿张三,升堂审问。” …… 泸西县衙外,人群堆积,呢喃细语。 “嘿,你们听说了吗,林员外被李五杀了。” “李五?怎么可能,他平时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怎么会杀人,我才不信呢。” “唉,我们也不信啊,不过若何大福那狗官收了林家礼物,严刑逼供下潦草结案,就无法了。” “唉,李五若是被入狱,他家中年迈的老母怎么办啊?” “也不一定啊,不是还有何少爷在吗,虽然他平时花天酒地,嚣张纨绔,不过断案起来仿若变人,铁面无私,定会查明真相的。” …… 县衙大堂上,案桌后,何大福身着官服正襟危坐,眸子一瞪,威严无比。 使得围观的人群安静起来。 他举起醒木,猛地拍在桌面,“带李五!” 啪嗒啪嗒! 很快,一名老实巴交的麻衣粗布汉子被衙役押了上来。 汉子跪在地面,望了望四周,一脸雾水看着何大福,“大人,草民犯了何错?为何要抓我?” “为何?”何大福眉头一皱,冷哼下官威显露,“哼,大胆刁民,你杀了林员外,还来问本官?” 李五面色一愣,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林员外这么好的人,他怎么死了?” 何大福面色一青,顿时怒喝了起来,“李五,昨夜子时,有人见你曾出现在林员外房前,而通过仵作验尸,也证实了他就在那段时间死亡,你如何解释?” “若不是你所为,今早又为何匆匆逃回县外老家中?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认罪!” 李五壮硕的身躯顿时颤抖不已,连连磕头,“大人,冤枉啊,我昨夜去老爷房间是送盘香的,我早上着急回家,也是因为老母突然生病,大人你明鉴啊。” “哼,还不承认是吧,带人证,证物。” 何大福目光冷峻,拍了拍手。 只见一名衙役带着一名林府仆人从外走了过来,衙役双手还捧着个黑色木托盘。 托盘中,一把带血匕首格外刺眼。 林府仆人一来就直接跪在地上,大声道,“何大人,昨晚我巡夜,在老爷门前的确看到了李五。” 何大福眯着眼,冷笑朝张三道,“你仔细瞧瞧,可认得盘中之物?” 衙役躬身,递上了木托盘。 看着盘中匕首,李五惊讶了,“我丢失的匕首,怎么会在这里?” 啪! 何大福怒了,醒木重重拍在了案桌上,“大胆恶仆,人证物证皆在,还想狡辩。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杖罚二十大板。” …… “我才不相信李五会杀人呢,这狗官铁定是收了林家贿赂,要严刑逼供,实在可恨。” 一时间,围观百姓中,有人小声嘀咕,其他人也轻轻点头附和。 他们虽然怨气冲天,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深知做不了什么,很快声音就沉寂下来。 “冤枉啊,我冤枉啊,大人……” 见衙役冷漠走来,李五急切大呼。 二十大板子,即便他身形魁梧,也承受不住。 “稍等!” 此时,何宇迈步走出,负手朝李五问道,“我问你,你老实回答,之前所言是否都是真的?” 李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咚咚咚连忙磕头,“何公子,你断案如神,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杀林员外。”(真) 何宇嘴角微微上扬,转身问那林府巡夜仆人,“昨晚,你真在林员外房间前看到他了?” 仆人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这何公子反复询问,郑重点头,“是的,何公子,我对天发誓,所言非虚!”(真) 第3章 何兄,你可别跟我抢花魁啊! 何宇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朝何大福道,“父亲,我觉得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先将李五收押吧,给我几天时间,我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何大福愣了下,转而哈哈大笑,“哈哈,说得不错,其实本官也觉得有蹊跷!”(假) “等等,何大人,人证物证皆有,哪有什么蹊跷,这李五定是凶手,你还是赶快定他的罪吧!” 这时,前来旁观的林员外小妾程萍不悦冷哼。 何宇眉头轻挑,盯着她看了一眼,嘴角微撇,“程氏,你如此急切定罪,该不会心中有鬼吧?” 程萍微怔,心中发虚,低头连忙道,“何公子莫要瞎说,我是担忧你们放过了歹人!”(假) “歹人?哈哈……” 何宇大笑起来,摇头决然道,“三天,三天时间,我定会找出真正凶手。” 程萍沉默了会儿,美眸微眯,冷笑了下,“好,既然何公子认定李五不是凶手,那妾身等候几日又何妨?” “三天?这……也太托大了吧!”筷書閣 衙门外,县民们惊讶后皱眉暗自嘀咕。 何大福见何宇信心满满,想了下用力拍了拍案桌,“将李五收押,退堂!” …… 何宇关闭真假话辨别系统,带着贴身仆人十三离开县衙,笔直往林员外府邸走去。 没办法,这系统有个副作用,开启时间太长了,脑袋会发晕。 如今知道李五不是凶手,以及林府小妾有嫌疑还不够,他还需了解些情况,找到证据,推出行凶过程。 从之前的观察来看,此案有很多疑点。 一是那半开的窗户。 点燃熏香助眠,林员外自然不会打开。 所以那肯定是凶手所为,但凶手为什么要打开窗户呢? 窗户外面和旁边桌子上都没有足迹,显然不是为了逃离。 二是那熏香香味,有些异常。 前段时间何宇经常混迹在青楼,从狐笳儿那里了解了许多熏香的知识。 那未燃烧完的熏香,是紫檀木屑所制,但香味中却多了点点什么东西。 “熏香?” 何宇摸了摸下巴,加快步伐,快速去到林府。 有县令之子的身份,没人敢阻拦。 刚来到发生命案的林员外卧室,就发现熏香炉中空荡荡的。 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被府内丫鬟夏荷打扫,混合尘土以及杂物往外丢了。 即便找到,估计也闻不出里面掺杂着什么了。 这让何宇脸色一黑,责骂了看守的官兵后,找到夏荷,低沉质问道,“谁让你打扫的,你不知道没破案之前里面的东西不许碰吗?” “啊?” 夏荷清秀的小脸一怔,低着头怯怯道,“奴婢不知道啊,是夫人让我打扫的。” “夫人?林府正室?” 何宇狐疑皱起了眉头。 “何公子,的确是我让她打扫的,老爷生前爱干净,如今他走了,我自然要将房屋整理一番,这才擅作主张让看守官兵通融一下的。” 这时,林员外正室走来,其脸色看起来很憔悴,歉意道,“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会影响你断案。” 何宇瞳孔收缩了下,淡淡道,“林夫人节哀,我来此想问一下,林员外可有什么仇家吗?” 林府正室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老爷为人善良,县民皆知,哪有什么仇家?” 何宇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叹道,“好吧,林夫人,可否带我去储放熏香的库房看一下?” 林府正室毫不犹豫先行带路,“何公子请跟我来!” 林府库房中。 何宇来到一个柜架旁,看着摆放整齐的排排小巧盘香,从上面空了两盘的开始拿起,挨个轻轻嗅了嗅。 这些熏香皆无异样。 琢磨了些许,他告辞而去。 走出林府,顿了下,转身向旁边的仆人十三道,“十三啊,你精明能干,本少现在给你个任务,你找借口留在林府,暗中打听一下那林府小妾程萍和李五有什么关系。” “还有,林府正室和程萍的关系又如何?” “若是有所收获,本少赏你十枚铜币!” 十三身着一袭青衫,体格消瘦,他面相虽然普通,但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 听到何宇的话,立马躬身道,“公子哪里话,为你做事是小的福分,不要铜币也行,我这就去!” 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何宇抿了抿嘴。 即便没有开启真假话辨别系统,也知道十三话不由心。 感慨摇了摇头后,何宇快速往红尘楼方向而去。 红尘楼中,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这里,有很多富商子弟以及官家少爷公子齐聚,热闹非凡。 青楼女子们衣襟半敞,宛如蛇精缠绕在他们身边,不停灌酒,不停娇声夸赞,只盼获得青睐。 何宇刚到门口,旁边不远处就有一名摇着折扇的俊郎男子快速走来。 他沉着脸不满道,“何兄啊,自从你断了几个案件后,就不来找我喝酒了。莫不是改邪归正,不愿与我为伍了?” 男子叫任不淮,县丞之子。 在何宇还没断案前,泸西县四大纨绔中的就有他俩。 何宇排第一,任不淮排第二。 可谓人见人骂的存在,当然,那是在背地里。 何宇看了眼任不淮,嘴角缓缓勾起,笑道,“任兄这是哪里话,断案只是我的乐趣,你我情谊,永痕不变。” 任不淮听闻脸色一喜,勾着他肩膀低声道,“不愧是我好兄弟,对了,你是不是听到红尘楼来了个花魁,这才赶来的啊?” “花魁?花魁不是我的笳儿吗?” 何宇一怔,狐疑问道。 任不淮抿着嘴摇了摇头,“何兄啊,你将狐笳儿包下不容别人指染,红尘楼还得做生意,自然要找别的替代啊。” “听说这新来的花魁美若天仙,将在今天晚上露面呢。本少决定了,要在这里坐一天,等她出现。 “若真貌美,学你一样,花重金包下,你可别跟我抢啊。” “额……” 何宇撇了撇嘴,一本正经道,“本少看中笳儿,可不是因为美貌。任兄大可放心,即便那新来的花魁美过笳儿,我也不会跟你抢的。” 任不淮见他信誓旦旦保证,开怀大笑道,“好好好,走,上楼,我请客!” 第4章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酒就不喝了,美人嘛,也不玩了,”何宇邪邪一笑,婉约拒绝,“我还有正事,笳儿还在房中等我呢,任兄自行乐子吧。” “我懂,我懂!” 任不淮淫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你俩了。” 红尘楼一间雅阁之中,何宇推门而入,看见恬静坐在窗边,怅然眺望远方的婀娜背影,柔和一笑,“笳儿,本少来了!” 狐笳儿欣喜回眸,立马起身来到何宇身边,问道,“公子破案了?这么快?” 何宇苦涩摇头,“我又不是神人,哪有这么快,对了,我刚好有事要请教你一下。” “请教?” 狐笳儿脸颊一红,“这请教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何宇顿时一愣,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没好气道,“本少断起案来,一向很正经的。” 狐笳儿揶揄捂嘴娇笑了下,拉着何宇坐下,为他捏肩捶背,问道,“什么事呢,竟然让你都困惑了。” 何宇舒坦哼了声,闭着眼享受起来,“笳儿,我记得之前你曾说过,在熏香中加上一些材料,可令人昏迷,你可还记得?” 狐笳儿手上动作一顿,点了点头,“的确有,以曼陀罗花,闹羊花等研成细末,混入熏香之中,可制作成一种迷香。” “吸过量了,能昏迷半天呢。” “要想解此迷香,需以葛藤花煎水服下。” 她说得很仔细,看着缓缓睁开眼眸,神色逐渐明朗的何宇,好奇问道,“公子问此,莫不是与案件有关?” 何宇抓住她柔软小手,起身笑道,“不错,走,你跟我出去一趟,助我找全所有材料。” “出去?现在?” 狐笳儿娇媚的小脸上顿时一喜,转而又哀愁起来,“公子,可是老鸨她允许吗?” 她自知不是自由身,在没被赎走之前,红尘楼是不会让她离开阁楼半步的。 况且,穿这身风尘衣裳出去,说不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自身倒可以接受,但何宇……他可是县令之子啊! “无妨,你跟我走,我倒要看她敢拦否!” 何宇也不知狐笳儿想了这么多,霸气抓着她的小手,迈步走出房间。 二人刚走到下楼,红尘楼老鸨便快速走来,张开手臂拦住,“何少,你这是?” 何宇目光一斜,轻哼道,“县里发生命案,本少带笳儿出去断案,你要阻拦不成?” 呃…… 老鸨呆愣杵在原地许久,带青楼女子出去断案,这还是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眼珠转了转后,莫名笑了起来,“自然可以,不过何少,你何时为她赎身啊?” “笳儿呆在青楼,又不接别的客人,又不做事,白吃白住,长期这样下去总不好吧。” 何宇嘴角一撇,哼道,“你莫要抱怨,本少的金币也没给少,足够笳儿在红尘楼的开支了。放心,笳儿我定会赎的,要不了多久。” 老鸨顿时一喜,躬身道,“那就好,那就好,何少您慢走。”kuAiδugg 出了红尘楼,行走在石桥上。 落日余晖下,望着杨柳依依,水波粼粼,狐笳儿驻步,站在石栏边闭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甜美的笑容。 何宇看她如此开心,也不急于去药材铺,负手静静站在一旁。 路过行人见到他二人,霎时停步,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何府何少爷吗?怎么带着一个青楼女子四处乱逛啊?这,实在有伤何府名誉。” “就是就是,之前何少爷为民断案,我还以为他不再纨绔了呢,如今看来,本性难移啊。” …… 狐笳儿听闻,瞬间睁开了眼,低着头捏着衣角失落无比。 何宇面色一沉,坚定拉着她的小手朝那些交头接耳张望的人喝到,“本少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再乱嚼舌头,信不信本少叫仆人揍你们一顿?”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县民们头一缩,不敢在此停留,快速离开。 “公子,你这样……值得吗!?” 狐笳儿眸子中泪光点点,甚是感动。 何宇低头柔和看着她,正要说话时,桥边传来一道清脆灵动的声音。 “何宇,何大少,你好威风啊,我听闻姐夫说你为民申冤,还以为从善了呢,如今看来,依旧是个恶胚。” 侧目,只见一个身着青碧衣裙,身姿妙曼的俏丽女子大步走了过来。 她五官精致的脸蛋上,此时冰冷如霜。 上来就一把揪着何宇的耳朵,冷冷道,“走,回家,看我不收拾你!” “小……小姨?” 何宇疼得龇牙咧嘴,脑袋中不停搜索着身前这张脸对应的名字。 最终确定了,她就是继娘的小妹,慕晚晚。 虽然是小姨,但其也只比林立大两岁而已。 原主以前就馋过这小姨身子,多次想要强推。 奈何慕晚晚习过武,身法实在了得,每次原主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你不是去拜师学艺了吗?怎么回来了,快放开本少!” 大庭广众下被一个女子拧着耳朵,何宇脸上挂不住,见不能扳开她手指,只能双手袭向慕晚晚微微隆起的胸脯。 触之柔软,温热一缕缕传递而来。 顿时,两人都呆住了。 “啊~,恶胚!” 三秒后,慕晚晚失声尖叫,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扑通! 何宇只感觉牙齿掉了几颗,身躯腾起,眼一黑就掉进了河流中。 “何公子!” 狐笳儿惊呼了声,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将何宇拖到岸边后,扒开他衣襟,双手边按他胸膛,边嘴对嘴吹气。 这是何宇在床上时教她的,说溺水了这样有用。 “噫……不堪入目,不堪入目,有伤风俗!” 岸上顿时围来一大群人,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低声谩骂。 慕晚晚咬着嘴唇思忖许久,最终脚尖轻点桥面石板,施展轻功飞到柳树下,沉着小脸伸手就要拉开狐笳儿。 “咳咳咳……” 这时,何宇猛咳了起来,吐出几口河水,睁目醒了过来。 见慕晚晚伸手抓向狐笳儿,他眼睛一瞪,起身挡住,怒吼,“慕晚晚,别太过分啊,本少做什么事要你管吗?” 第5章 带着花魁去查案 “你……” 见何宇为了一名青楼女子竟然不顾辈分,朝自己大吼大叫,慕晚晚气得直跺脚。 咬着牙喝道,“我才难得管你呢,去死吧。” 她抬脚,一脚踹倒何宇后,转身扬长而去。 “公子,你没事吧?都怨我,我就不该出来的。” 狐笳儿连忙搀扶起何宇,看到他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着急得团团转的同时,不忘自责。 何宇听闻,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低沉认真道,“什么怨你,这本不是你的错。放心,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本少会为你出头,守护你,保护你的。” “公子~” 狐笳儿眼眶一红,一头扑进何宇怀中,轻声哽咽起来。 所有的委屈全部释放。 何宇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笑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何大少哄人的技术还是一流的,狐笳儿破涕为笑,被逗得噗嗤一下笑起来。 离开他怀抱,红着脸轻哼,“什么小花猫,我才不是呢。” “哈哈……” 瞧狐笳儿可爱中又带着娇羞,别有风情的模样,何宇哈哈大笑起来。 侧目看到石桥上还有人在围观,顿时面色一沉,“还没看够吗?找揍不成?” 这一声大喝吓得众人四处逃窜,不敢惹恶少发飙。 人群退却,夜幕已然降临,岸边的狐笳儿突然哎呀一声,“公子,我们快去做正事吧,那曼陀罗适应性强,不择土壤,在泸西县药铺应该可以找到。” “闹羊花等药材倒是难寻些,也不知县里有没有。” 何宇嘴角微微勾起,抬手敲了敲她额头,“傻瓜,你以为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辨药啊,我是想让你出来散散心。” 道完,他拉着狐笳儿的小手离去。 夜晚,泸西县街道两侧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地面的石板路。 夜晚的县城比白天更为热闹,那些公子少爷不约而同出了府邸,有的去青楼,有的去画舫,有的则是在湖畔吟诗作对,惹得大家闺秀们芳心暗许。 顺着街道在一家家药铺询问,何宇他们总算在一偏僻的药铺找到风干的曼陀罗花。 何宇拿起轻轻嗅了下,顿时眸光一凝。 林员外屋子内那未燃烧完的熏香灰中,有此物存在。 于是他立马要来帐薄,翻看购买记录。 失望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里都没人购买过曼陀罗花。 正当他打算归还帐本时,突然发现闹羊花有人购买,而且购买的人竟然是林府的丫鬟,夏荷。 何宇眼眸微眯,购买闹羊花而不买曼陀罗,这……是不想引人注意吗? 他顿时大喜,拉着狐笳儿去往别的药铺。 果然,经过一番波折,发现夏荷在别的药铺里,也购买了制作迷药的其他药材。 且都是一个药铺买一样。 何宇带着狐笳儿行走在街头,垂目沉思。 夏荷,她有什么杀人动机呢?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敢杀人?会不会是被人指使的呢? 想起林府正室让她打扫房屋的事,何宇眸光闪耀后,又连连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仅凭购买曼陀罗等药材,还不能证明就是夏荷杀了人。” “那林府小妾在县衙时说了假,与她有关吗?……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何宇眉头紧蹙,喃喃嘀咕,“看来得用真假话系统去林府试探一下了!” “公子,公子……” 沉思之中的他被狐笳儿的低柔声给唤醒,扭头茫然问道,“笳儿,你方才说什么?” 狐笳儿捂着小嘴咯咯一笑,“我说我该回去了呢。嘻嘻,公子断案时思索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跟平时的嚣张跋扈天差地别。” 何宇抿嘴,佯装凶狠模样,“好啊,笳儿你竟然敢调侃本少,看我不收拾收拾你。” “啊~” 见何大少伸出魔爪,狐笳儿娇呼了声,带着笑意小跑躲开。 两人在大街上追逐,又是惹得旁人皱眉,“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 “好啦,公子,我该回去了。” 街道花灯下,狐笳儿被何宇一把抱住。 她妩媚推开何宇胸膛,颇为不舍道,“今天是我最开心一天了,公子,以后等你为我赎身,我再跟你出来游玩好了。” 何宇目不转睛看着她,认真道,“既然如此,夜还长,我带你多转转。” 狐笳儿摇了摇头,“不了,若是我长时间不回去,准不定那老鸨会以为你将我拐跑了呢。” 见她态度坚决,何宇也没强硬逼迫,点头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二人携手,宛如一对小情侣般朝红尘楼走去。 红尘楼中,娇声,笑声,喘息声,声声不绝。 何宇刚进门,就见楼上一雅阁中任不淮在向他猛招手。 还大声道,“何兄,这里这里,快过来!” 何宇眉头微皱,看了眼狐笳儿,问道,“笳儿,要同我过去吗?” 狐笳儿微怔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动人心魄的弧度。 一般来说,她们这种女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这何公子很不同,不会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让她很感动。 狐笳儿温顺整理了番何宇皱乱的衣襟,摇头道,“不了,公子你去吧,要玩得开心哦!” 何宇点了点头,将她送回房间后,来到任不淮所在雅阁。 任不淮见狐笳儿没一同前来,有些失望,虽然不能夺死党所爱,但看看赏心悦目也好啊。 狐笳儿毕竟也是昔日红尘楼的花魁,才情双绝的同时,容貌可比此时他身边的胭脂俗粉好看多了。https:/ “任兄,为何一副失落的模样啊?难道看到我不开心吗?” 何宇眯着眼睛打量了任不淮一眼,负手淡淡道。 任不淮一怔,立马笑道,“怎么会?何兄快请坐,等下新晋花魁出场了,你可得助我夺得美人归啊。” 何宇眉头轻挑,“还要我帮吗?在泸西县,除了我,谁还敢跟你抢?” 任不淮苦涩摇头,指着对面一间雅阁道,“任兄忘记了,泸西县还有另外两个纨绔呢,那两人,可不怕我们。” 第6章 新花魁出场 何宇目光望向对面窗户敞开的雅阁,看着里面两道谈笑风生的人影,顿时恍然大悟。 喃喃道,“周子衡和姜云也来了啊,看来这新来的花魁名气还很大嘛。” 周子衡是县慰之子,而姜云是当地帮会帮主的子嗣,平民百姓见了,都要绕着道走。 他们随时表面上不敢动何宇,但也不带谦卑恭维的,甚至还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任不淮叹了口气,道,“唉,那周子衡风流倜傥,才学不俗,搏花魁欢心手段比我可高明多了。” “切!” 何宇撇了撇嘴,“一个花魁而已,哪值得争强。若是想要,直接砸钱,我就不信她不从你。” 任不淮顿时惊讶起来,“何兄,当初你跟我借钱同周子衡争夺狐笳儿时,可不是这般态度啊!” 何宇眉头一皱,看了看任不淮身边的几名青楼女子,淡淡道,“你不懂,笳儿和她们不同。” 任不淮就要反驳时,下面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快看,新花魁林雪烟出来了。” 何宇二人听闻,也来到窗边观望。 只见一条绯红绫罗绸缎从楼顶降落,樱桃花瓣满天飞舞。 一道婀娜身影抓着绫罗飞下,翩翩然宛如天仙。 落到台上时,她身姿婉转,翘着洁白修长的腿,优雅坐在了早已备好的椅子上。 新花魁青丝披肩,一双翦水秋瞳清澈明亮,嘴角还带上一抹浅浅笑意,美艳绝伦。 一张鹅蛋脸上,檀口嫩润,秀眉翠丽,显得格外清纯且乖巧。 她手持琵琶,轻轻一弹,酥骨的声音响起,魅惑人心。 一曲作罢,众人意犹未尽,目光期待的望着台上佳人。 嘶! “何兄,这新花魁出场可是比你家狐笳儿还要惊艳啊,而且容貌也不差。哇哇哇,让本少都忍不住想要抱着疼爱一番了。” “何兄,何大哥,你可要帮我啊!” 任不淮彻底兴奋了,目不转睛盯着林雪烟,双手却紧紧拉着何宇的手臂摇晃。 说实话,何宇也被林雪烟给惊艳到了。 狐笳儿面容妩媚,性情温柔。 而她则是小家碧秀,灵动可人。 可以说是两种不一样的美。 回过神,何宇没好气扒开任不淮的手,道,“任兄莫要激动,且先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再不下手那周子衡就要行动了。” 任不淮急切道后,朝楼下舞台旁的青楼老鸨道,“鸨母,本少愿以五枚金币包雪烟两月。” 他嗓音极大,让所有人都愣怔了。 一时间,何宇有点后悔同他共处一室了,无奈揉了揉脑袋,很头疼。 青楼老鸨一愣,转而捂着嘴咯咯直笑,“任少爷,烟雪卖艺不卖身哦,你若是想听小曲,想同饮,可出钱竞争。” 别说,这老鸨是懂做生意的。 自从何宇包下狐笳儿后,她就觉悟了,以后绝不能再那么做。 若是所有人都花钱包下花魁,那还不得源源不断寻找新的替代品啊。 “什么?意思是不能玩了?既然不能玩,本少还竞争啥?” 任不淮眸子一沉,很不高兴。 旁边,何宇嘴角抽搐,有总想要逃离的冲动。 跟着这死党,太丢人了。 毫无意外,这粗俗的话让楼下的众人低声谩骂。 林雪烟更是眉头紧锁蹙,冷着小脸抬头打量他和何宇。 “任兄,佳人自爱,出淤泥而不染,可望不可亵也!能陪我们喝一杯都不错了,你还想怎样?”筷書閣 这时,对面的周子衡开口。 他含笑摇着扇子朝林雪烟点头示意后,指责任不淮的不是。 还别说,这家伙一句话,就让林雪烟的小脸上多出了一抹柔和笑容。 瞅到这幕的任不淮气炸了,学着何宇方才的话道,“来青楼都是卖肉的,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哼,装什么清高?” “我呸,粗俗,同为四大纨绔,为什么周公子和他的差距这么大呢?” 下方众人破口大骂,鄙视看了任不淮一眼。 想必要不是他父亲是县丞,估计早就冲上去将其暴打一顿了。 周子文眸子微眯了下,依旧笑容可掬,道,“红尘楼有红尘楼的规矩,莫非得不到,任兄与何兄要抢不成?” 此时青楼老鸨也沉了脸,盯着任不淮和何宇道,“周公子说得不错,两位要是找那种的,可以去别的青楼。”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 泸西县的红尘楼只是一所分楼,其背景可是很恐怖的,即便是何大福,也不敢得罪。 坐着也要躺枪? 何宇眉头一皱,明明没说一句话,周子衡却要带上他,可真阴险。 想了些许后,何宇嘴角微微上扬,朝周子衡道,“周兄说的什么话,我们说过要抢了吗?没有吧!” “我任兄只是太过喜爱雪烟而已,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唐突了而已。” “哼!” 周子衡瞅了何宇一眼,阴阳怪气道,“何大公子不去好好断你的案,还有空来此寻乐?若是耽误了,可会让百姓们失望的啊。” 何宇眼眸微微凝了一下,看来这家伙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了。 也难怪,当初争夺狐笳儿时,就让他吃过瘪。 冷笑了下后,何宇也不装了,纨绔本性显露,“要你管吗?我断案又不是为了得到百姓的认可,他们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 “你,你你……” 周子衡气得眉毛倒竖,最后只能甩袖不理。 调整情绪后,他挤出温和的笑容,向林雪烟道,“雪烟姑娘,在下也是好音律之人,刚才听你的曲子,惊为天人。我愿意以重金邀你上楼请教一番,不知可否?” 林雪烟轻轻绾起耳畔垂落的青丝,起身做了个礼,婉拒道,“不好意思啊周公子,雪烟今日身体不舒服,改天吧!” 说完,她瞥了一眼楼上吊儿郎当的何宇后,转身离开。 “何兄,她看你了哎!” 任不淮发现这一幕,捶胸顿足嫉妒道,“为什么啊,为什么花魁都对你有意思啊!” 何宇端着酒杯轻轻摩挲了下,仰头一口灌下,淡淡道,“你没发现她眼神中有鄙视,还有愤怒吗?” 第7章 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呃……有吗?”任不淮疑惑挠了挠头。 这种细微的东西,他的确看不出。 而何宇之所以断案入神,除了有真假话辨别系统帮助外,还靠自身极强的观察能力和灵敏的嗅觉。 要不然也不会闻出那熏香中有别的气味了。 一番玩乐后,林立离开了红尘楼。 此时已经很晚了,他微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头脑中却不停思索着案件的事。 咻! 突然间,一道黑衣身影提着长刀从旁边小巷中冲出,冷漠一刀砍向何宇的脖子。 杀气弥漫,寒芒耀眼。 何宇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彻底清醒。 连忙后退,堪堪躲避这一击。 “我特么,有刺客啊!” 何宇大吼一声,扭头撒丫子就跑,吃奶的力气全都用出来了。 蒙面黑衣人眉头轻皱,脚踏地面跃起,一个鹞子翻身,来到了林立面前。 毫不留情,又是一道劈来。 何宇双眸骇然,就当他以为就此陨落时,一道黑影出现在身前。 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只是身形较矮了些。 她长剑出鞘,剑身一挽,在对面黑衣刺客持刀的右手手腕上划了一下。 黑衣刺客吃痛,手中长刀掉落,眸子阴沉瞪了何宇二人一眼后,捂着手腕快速离去。 何宇身前的黑衣人正要追击,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呼喊声传来,眉头皱了下。 脚尖轻点地面,跃上街道阁楼楼顶,在茫茫月色中消失不见。 呃…… 何宇愣怔后,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女的?她为什么要救我呢?” 方才那身影掠过时,有一阵女子清香,他能嗅到。 啪嗒啪嗒! 这时,街道巡夜的士兵举着火把迅速赶来,见到是何宇后,担忧问道,“何少,你可受伤?” 何宇轻轻摇了摇头,心有余悸,让两名官兵护送他归府。 …… 第二日,天明。 晨光覆盖了整个何府,一片祥和。 哐当! 阁楼房门猛地被推开,何大福担忧的快步走了进来,朝正在丫鬟服侍下更衣的何宇道,“宇儿,听说你昨晚遇刺,可有大碍?” 何宇抿了抿嘴,轻轻挥手将俏丽小丫鬟打发离开后,淡淡道,“我命大,没事!” 何大福听此,稍微松了口气,转而眉头一皱,“是谁这么大胆,要行刺于你呢?” 何宇负手走出阁楼,望着园子里在微风中缓缓摇曳的翠竹,眸光悠远。 喃喃自语,“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人看本少不爽吧!” 何大福沉思片刻,道,“对了,晚晚回来了,要不这段时间,我让她保护你吧。” 提起慕晚晚,何宇瞬间来气,果断拒绝,“不要,她不将我打死就算好的了。” “哼,你这飞扬跋扈的恶少死了活该,求我我也不会保护你的。” 这时,慕晚晚扶着一美妇走进院子,不屑朝何宇轻哼。 美妇是何宇的继娘,叫慕微曦。 这两姐妹一人取名清晨,一人取名傍晚,倒是挺有意思的。 慕微曦听到慕晚晚的话,柳眉轻蹙了下,沉着脸呵斥道,“晚晚,休要放肆,宇儿断案入神,可帮助何府挽回了不少名声呢,让你保护他,无可非议。” 慕晚晚被姐姐责骂,立马就不乐意了,摇着她的手娇嗔道,“姐,这恶少经常欺负我,你还要护他作甚,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 “欺负你?” 听到这话,何宇黑起了脸,沉声道,“小姨,话可别乱说,我哪里欺负你了,一直挨打的都是我好不好?” “哼,谁让你以前偷窥我沐浴,活该!”慕晚晚轻哼。 额…… 何大福同慕微曦相视一眼,这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以前的何宇,可谓无法无天,甚至还敢公然调戏继娘,被何大福惩罚后,变得稍微老实了些。 见这两人仿佛冤家一般,见面就吵,何大福头很痛,拉着慕微曦的手快速离去。 顿时院子里,只剩下了何宇同慕晚晚。 两人大眼瞪小眼,冷目相对。 半刻后,各自冷哼一声后,转身分开。 泸西县衙牢狱内,光线昏暗,腐败的气味弥漫,很是刺鼻。 哐! 铁门突兀打开,何宇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李五所在牢房。 李五见到何宇,立马从草床上爬起,激动上前悲呼,“何少爷,小的冤枉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何宇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若想洗脱冤屈,就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一点也不要隐瞒。” “是是是,小的定知无不答。” 李五连连点头,不敢忤逆。 何宇沉默片刻,问道,“你身为林府仆人,为何要携带匕首呢?还有,送熏香这种事,理当由丫鬟去做吧。那晚,你为何去送熏香?而且还是子时。” “那个时候,林员外应该已经睡去,房门也应该已经反锁了吧!” 李五身躯微震,喃喃道,“是这样的何少,我深得林老爷看中,他将送熏香这种事交给了我。” “而那晚,我,我和其他仆人喝醉了,醒来时已经是子时,发现还没送熏香,也怕老爷没有熏香睡不好,就急切到库房拿了一盘熏香过去。” “来到林老爷房前,见烛光未灭,便轻轻敲门,但刚刚碰到,门就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关。” “见老爷安稳躺在床上,没敢打扰。又看到床边香几上已经有燃烧一大半的熏香,想着应该是老爷让别人取了,没多想就吹灭蜡烛,关门离开。” “至于那匕首,是因为我母亲一人在家,经常被恶乞抢夺粮食,我买下打算回家给老母防身的。” “在我离开林府回家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哦? 何宇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你进去时,窗户可打开?” 李五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虽然那是我酒还没全醒,昏昏沉沉的,但是我能肯定,是关着的!” “昏昏沉沉?” 何宇揉了揉脑袋,思索起来。 从他所说的话来看,恐怕李五进去时,林员外就已经昏迷。 至于匕首,应该就是他送迷香那段时间,被人偷走了。 在李五离开林员外房间后,凶手再进入,用匕首杀之。 不过何宇还有一个疑惑,即便夏荷先行送熏香过去,按道理离开后,林员外也会锁上房门睡下的啊。 房门怎么会没锁呢? “哦不,她有可能准备好了解药——葛藤花熬的水,找借口留下,在房间内等林员外昏迷了,再离开。” “只是她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动手呢,而要去偷李五的匕首,进行嫁祸。” 想到这里,何宇眯着眼望向李五,道,“林府丫鬟夏荷你可认识?你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吗?” 李五皱眉,道,“夏荷我倒是认识,不过都没说过几句话,不可能有矛盾的!” 第8章 就差最后一环 “没有吗?看来得去林府一趟了,将就看看十三是否打听了些消息!” 何宇摸着下巴暗自琢磨后,迈步离开牢狱,前往林府。 他要会会夏荷以及林府正室。 林府,庭院座座,花团锦簇。 虽然阳光明媚,但此时府里死气沉沉,相当宁静。 仆人丫鬟们都低着头做各自的事,不敢言论,似乎心事重重。 何宇坐在客厅中,轻抿了口茶水,看了看林府正室和她身后的丫鬟夏荷,真假话辨别系统开启。 慢悠悠道,“林夫人,有人跟我说,是你指示夏荷杀了林员外,你怎么说?” “什么?” 林夫人和夏荷顿时都愣住了。 惊讶过后,林夫人脸色一沉,怒道,“是谁胡说八道,我同老爷恩爱有加,怎会杀害他,又有什么理由杀他呢?望何公子明鉴!”(真) 夏荷也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何少爷明查啊,我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害老爷啊。”(真) 嗯哼? 何宇眉梢挑动了一下,目不转睛盯着夏荷,问道,“林员外对你好吗?那晚,你去过他的房间吗?” 夏荷身躯微颤,不敢抬头,“老爷,老爷对我很好啊(真),那夜,我未曾去过老爷房间(假)。” 何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沉思了片刻,突兀哈哈笑道,“估计是那人对我说了谎,可恶,我这就去教训教训他!” 说完,嘭地一下重重放下杯子,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疑惑的林夫人和夏荷。 林府九曲回廊上,何宇负手垂目行走。 “林员外对夏荷很好,那她有事出于什么,要下迷烟呢?还有,她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帮凶。” “真正的凶手是谁呢?她们又为何要嫁祸给李五呢?” 哎呦! 在他沉思之际,不小心撞到了个低头端着木盘的青衣仆人。 啪! 木盘上盛着的一碗莲子粥掉落地面,洒满了一地。 有的还溅在了何宇衣上。 仆人不满就要大骂,看到是何宇后,身躯颤了下,连忙道,“何少,是小的该死,小的不长眼!” 他右手抓着袖口,上前慌乱帮何宇擦拭衣上那汤渍。 何宇看清仆人面目,顿时愣了一下。 这人是巡夜说见到李五那人,名字叫做陈六。 何宇眉头轻皱,一把抓住其手腕止住,漠然道,“无妨,不用你擦!” 陈六手臂微微颤抖了下,快速抽出,低头道,“少爷宽宏大量,小的要重新盛粥给程夫人,先行告辞!” 说完,他快速离开。 何宇望着他的背影,眸子微凝了凝,大声道,“等等!” 陈六身躯顿颤,转身恭敬道,“何少还有什么事吩咐呢?” 何宇沉吟片刻,道,“林员外遇害那夜,就只有你一个人巡夜吗?” 陈六连忙摇手,“自然不是,我们是分区域巡夜的,我负责老爷所在区域。” “哦?” 何宇沉思后,继续问道,“那夜你只看到李五,没有见到别的人?” 陈六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对的,由于他深受老爷信任,当时我还以为是老爷深夜找他谈话了,就没多问。” 何宇琢磨片刻后,挥手道,“下去吧!” 陈六如释重负,恭敬拜后,匆匆离开了。 林府一间院子内,何宇找到了正在和丫鬟说说笑笑的十三。 十三有协助断案为理由,倒是可以在里面乱逛。 他见到何宇,顿时脸色一喜,快速上前就要说什么。 何宇抬手阻止,将他拖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负手道,“说吧,都打探到了什么?” 十三左右瞅了瞅,确定没有人后,轻声道,“少爷果然神人也,那程萍和李五的确有些恩怨。” “据小道消息,程萍为人放荡,经常和下人私混,还勾引过李五。但李五憨厚老实,拒绝了,还将此事告诉了林员外。” “林员外一怒之下,将程氏锁在阁楼,不准她外出,同时对李五更加信任了。” 林立听闻,眼眸微眯了下,喃喃道,“难怪她如此希望赶快定李五的罪啊!” 十三顿了后,嘿嘿悄悄道,“公子,那陈萍虽然被关在阁楼,但是依旧不老实。听一丫鬟说,她深夜路过阁楼时,经常听到里面娇喘连绵呢。” “如今林员外出事,程萍总算能出楼了,估计以后又会同下人……嘿嘿!” 嗯哼? 何宇瞧他一脸淫邪的笑容,顿时脸一沉,“就这?还有没有别的?” 程萍目前来看,只和李五有恩怨,同林员外被刺没有关系,他可不想听这些。 十三一怔,立马道,“有有有,还有!” “夏荷同室的丫鬟偷偷告诉我,林员外事发那晚,夏荷曾出去如厕过,一去就是一个时辰。” “而且她前段时间还莫名其妙买了葛藤花,房间柜箱里,至今都还有一些呢。” 听闻,何宇眸光闪耀,这就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断。 十三见少爷沉默,又继续道,“少爷,你让我查的李夫人和程氏关系我也查到了。” “她们两人都争先恐后,想给林员外生个一二半女,所以是敌对关系。” 敌对?子女? 何宇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有像是什么也没抓到。 似乎只差一点,就可以让真相浮出水面。 他沉思片刻,凝重道,“你现在暗中打听一下,夏荷除了林夫人外,最近还同谁走得近些。” “若你真能调查出什么,这案子,应该就能破了,给你计大功!” 十三听闻,顿时严肃起来,“少爷放心,小的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遣退十三,何宇迈步走出小院,出了林府。 何府,一庭院里,慕晚晚手持长剑,身若游蛇,翩翩起舞。 院子中树木落叶纷纷而下,她身影穿梭其中,宛如仙子。 何宇从旁边小道路过,看了一眼后,突然想到昨夜被刺一事。 “是谁想杀我呢?周子衡?那救我的蒙面女子又是谁呢? 他沉思片刻,突然间眼睛一亮,“不对,有可能不是周子衡。” 仔细想了想后,何宇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了,目前就差一环了,十三,别让我失望啊!” 第9章 错错错,是我的错 唰! 突兀间,一柄冰凉的长剑架在何宇脖子上,慕晚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旁边,小脸冰冷如霜,“你这恶少笑什么,是在嘲讽我吗?” “我……” 何宇喜悦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抬手扒开剑身,沉着脸道,“嘲讽你,本少才没那个闲心。” 道完看都不看慕晚晚一眼,转身就走。 “可恶,我好歹也是你小姨,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慕晚晚气极,一脚踹向何宇后背,将他踹到后扭头扬长而去。 “马德,是可忍孰不可忍,劳资xxoo了你!” 何宇怒火中烧,迅速从地面爬起,飞扑向前方那道婀娜倩影。 “xxoo?” 慕晚晚听到声音,疑惑刚转身,瞬间就被扑倒了。 浓烈的男子气息传来,见何宇骑在她身上,双手还扒开她衣襟摸了进来,慕晚晚顿时一愣。 万万没想到这恶少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啊”一声尖叫后,又一脚踢飞何宇。 快速起身整理好衣裳后,怒着小脸捡起掉落的长剑,杀气腾腾冲了过来。 何宇骇然,看这架势,这小姨是要动真格了。 于是想也不想迅速爬起,撒丫子就跑。 刚跑到院子门边,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何大福和慕微曦,顿时大喜。 急忙躬身躲在慕微曦身后,大声道,“继娘,快阻止你妹妹吧,她疯了!” 慕微曦见何宇的双手紧紧贴在她的腰肢上,顿时柳眉一皱。 刚要开口,就听到慕晚晚愤怒的声音传来,“恶少,我要杀了你!” 声音冷漠无情,还真像疯了一般。 见慕晚晚提剑冲来,慕微曦立即大声娇喝道,“晚晚,你在干什么,赶快给我住手。” “姐!” 慕晚晚顿时一愣,看了看躲在慕微曦身后的何宇,气得牙痒痒的,大声道,“他他他,轻薄我,我要杀了他!” 轻薄? 慕微曦和何大福顿时就愣住了,古怪的看向何宇。 何宇眉头挑了挑,侧出头颅道,“小姨,说话可要讲证据啊,你怎么证明我轻薄了你呢?” “啊~你这恶胚,我杀了你!” 慕晚晚快要被逼疯了,持剑就要动手。 “够了,宇儿说得没错,况且你武功这么好,他如何能轻薄你,莫要无理取闹!” 慕微曦动人的小脸微怒,大声呵斥。 “姐姐,你……” 看到亲姐姐如此维护那恶少,慕晚晚眼眶一红,泪花点点,“你又护着他,我,我不理你们了,我这就走!” “呜呜呜!” 她丢下剑,抹着眼泪转身小跑离去,背影看起来很凄凉无助。 “呃!” 何大福沉思了番,黑着脸对何宇大喝,“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不相信晚晚会无缘无故要杀你,你还不赶快去道歉?” 这何大福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何宇眉头一皱,双手脱离慕微曦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哼道,“不去,又不是我的错,为何要道歉?” “你你你!” 何大福气得浑身颤抖,刚要动手,却又止住了。 这儿子能帮他断案,可不能惹他不快。 想了想,哼道,“五枚金币,去还是不去!” 何宇愣了下,“当真?说好的啊,五枚,不可言而无信!” 道完,他想也不想就朝慕晚晚离开的方向追去。 见何宇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慕微曦苦笑摇了摇头,“相公,宇儿和你一样,都贪财啊!” 话说起来虽然难听,但何大福知道她没这个意思。 望着何宇的背影,他得意笑道,“我总算能拿捏住他了?既然打不得,那就用钱砸!” …… 何府,一女子阁楼里,慕晚晚眼眶红通通的,边收拾行李边哽咽着。 倒不是被何宇气哭,而是姐姐的态度让她感到很委屈。 从小到大,她们姐妹相依为命,慕微曦平时对她宠溺有加,如今怎么会为了一个纨绔而吼自己呢? 她着实想不通! 咚咚咚…… 突兀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慕晚晚一愣,抹去眼角的泪水,道,“谁啊!” 门外,何宇深吸了一口气,暗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五枚金币,劳资道歉又何妨?” 他揉着喉咙轻咳了下,努力让声音好听些,“小姨,是我,我来给你道歉了!” 房中,慕晚晚怔了怔,转而抓着枕头怒砸向木门,“滚,我不想见到你。” 何宇脸色一沉,但想到五枚金币,还是温言细语道,“小姨,都是我的错,我这就为你唱一首歌赔罪吧。” “咳咳,” 他清理了下嗓子,唱道,“错错错,是我的错,要打要骂你随意就好……” 女子闺房中,慕晚晚听着听着“噗呲”一下笑了起来,美艳动人。 她被这恶少搞怪的声音给逗乐了。 不过很快就收回笑容,喃喃道,“不不不,我不能原谅他,哼,就让他唱一天吧!” “心里有什么就坦白的说……” 何宇唱了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快要沙哑了,听见房间里还是没动静,额头微蹙了下。 咬了咬牙,怒道,“马德,这五枚金币太难赚了,算了算了,没有我家笳儿好哄,不唱了!” “走了?” 闺房里,慕晚晚听到没有了歌声,竟然有一丝失落。 上前刚打开房门,何宇便冲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清香弥漫的闺房中,林立望着小脸冰冷的慕晚晚,嬉皮笑脸道,“小姨啊,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 “哼!”慕晚晚抱着手臂,头一撇,轻哼了声,“你这恶胚总是作弄我,我才不会原谅你呢!” 何大少见她没有动手,知道其怒气已经消了,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笑道,“好好好,那我以后不捉摸你了,你别离开好不好?” 慕晚晚微愣,噘了噘嘴,“我才不离开呢,离开了你估计又打我姐姐的主意了,我要留下来保护她。” 听到这话,何宇顿时不乐意了,“本少有那么不堪吗?连继娘也不放过?” 慕晚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认真道,“有!” “你……” 两人又冷目相对,不欢而散。 好在慕晚晚没有离开,何大福给了何宇五枚金币,那歌算是没白唱。 第10章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日沉,何宇刚回到自己的阁楼,突兀拍了拍额头,“被那小姨这么一闹,倒是打乱了我的思绪。” “十三……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查吧!” 他想了想,快速离开何府。 再次去到林府,找到管家要来下人的名册。 名册上记录得很清楚,不仅连职位,原名,甚至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都详细刻落。 何宇找到夏荷的名字,只见上方写着。 夏荷,林夫人贴身丫鬟 原名:赵小荷,家住泸西县水泽乡,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哥哥。 何宇眸光微微闪烁了番,继续往下翻看。 …… 陈六,巡夜仆人 原名:程青,家住泸西县普云乡,败落家族,家中有一年迈父亲。 …… 王七,厨房厨丁 原名:吴同,家住泸西县水泽乡,父母早逝,家中并无亲人。 何宇摸着下巴想了想,朝旁边管家问道,“这名册上记录的可都是真的?” 管家一愣,急忙道,“何少,我们毕竟不是官府,无法调查真伪。” “这些都是下人们进来时,从他们照身贴上登记的,至于照身贴是否作假,就不知道了。” 照身帖,是一种竹制的牌子,上面刻着持有者的姓名,还有一些信息,和前世的身份证很像。 只不过这照身贴更容易造假,要想知道真伪,就得去官府查看户籍记录。 何宇眼眸微眯了下,突然莫名奇妙问了句,“林府是不是不允许有亲缘关系的下人一同进来?” 管家顿时诧异了,“何少你怎么知道的?老爷曾说,同亲缘关系的在府中,指不定会拉帮结派,所以才定了这规矩。” 何宇缓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林员外事发至今,林府中可有谁离开?” 管家沉思了番,道,“李五啊,李五在第二天早上就找借口就回家了。” 哦? 何宇轻敛眉头,沉声道,“仔细想想,还有谁?出去做事还没回来的也算!” 见这少爷不悦,林府管家身躯颤了下,捏着手徘徊了起来,突兀间想到了什么。 顿步道,“我想起来了,程夫人说她胭脂没了,需要去隔壁县购买上好的,于是遣派几名仆人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这就去找出行记录。” 他说完在柜架翻找出了一卷竹简,双手呈递了上来。 何宇打开看了眼后,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现在就差收集证据了,希望能找到些什么吧。” 嘀咕完,他起身大步离去。 来到林员外房间前,瞅了眼看守的两名衙役,道,“别守了,去县衙叫许武捕头带一些人过来。” “是!” 虽然何宇没有官职,但是他在泸西县的名头可是无人不晓。 纨绔,恶少,神探,县令之子,青楼常客…… 这么多标签,让人不爽的同时又心存敬畏。 没多久,一名高大魁梧,满脸刚毅的汉子带着一群捕快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何宇,浓眉下的大眼中有一抹抹不屑。 许武虽然认同何宇的断案能力,但对于其平时作风,实在不敢恭维。 何宇自然能察觉到他眼中的异样,也不在乎,道,“许捕头,你带一些人捉拿陈六,其余的跟我搜查房间。” 许武点头,抬手点了点,“你你你,跟我走,其他人保护少爷!” 唰! 刹那间,看到此幕的林府仆人们瑟瑟发抖,议论纷纷起来。 “这才两天,莫非何少就查出真凶了?真凶就在府中?” “看这架势,应该是的,只是凶手是谁呢?” …… 丫鬟夏荷房间中,何宇打开柜子,发现那葛藤花不见了。 眉头轻皱,瞥了不远处紧张兮兮的她一眼,嘀咕道,“也销毁了吗?不过太晚了,我已经全知道了。” 让人留下看住她,何宇去到陈六的房间。 此时的陈六已经被控制住,许武在其房屋中找到了一套黑衣,上前由衷敬佩道,“少爷果真神人,这下人不仅有武功,还暗藏黑衣,定是那凶手!” 巡夜仆人陈六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就是凶手,要杀要剐随便。” 何宇轻蔑的笑了下,吩咐道,“先带下去吧!” …… 林府厨房内,角落有一小黑罐,罐中虽然空无一物,但打开闻了下,里面还有葛藤的味道。 何宇想也不想,让人带走后,继续前往下一地。 女子阁楼房间内。 程萍见到何宇带着人在肆意翻找东西,脸色一沉,大声道,“何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我是凶手不成?” “若是找不出什么,我可就……可就……” “可就什么?”何宇侧头看着她,“派人杀我?” 程萍娇躯顿时一颤,连忙道,“何少瞎说什么,妾身怎敢那样?” 何宇轻哼了声,转身离开。 在程萍房间中,还真没找到什么。 不过在下人房间,厨丁王七的床铺下倒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是一件雕刻着牡丹花的红色肚兜,还有一包蒙汗药。 何宇拿着肚兜轻轻嗅了下,暗自点头。 嗯,是熟女的味道。 “啧啧啧,竟然玩得这么刺激。” 他轻轻道后,走出房间。 这时十三跑了过来,其看了看旁边的衙役,欲言又止。 何宇淡淡道,“有话直说!” 十三连忙道,“少爷,我问过,最近夏荷没有接触别的下人。不过和她同室的丫鬟小鱼说,她前段时日深夜会起身,不知是如厕还是干啥!” 何宇垂目想了想,挥袖道,“知道了,走吧。” “走?不查了?”十三顿时一愣,那他这任务算完成还是没完成? 何宇走出林府,低声跟旁边的许武说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何府内,餐桌上。 慕晚晚抱着手臂,瞧着何宇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满脸不悦。 玉腿抬起,从桌下踢了过去。 想解今日袭胸之恨。 然而何宇似乎有所察觉,双腿一夹,桀桀地笑着。 “你,放开!” 慕晚晚小脸一冷,拍着桌子怒吼。 何大福同慕微曦怔了下,眉头紧锁,不知这两人又怎么了。 “小姨,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少奉劝你,以后还是别耍这些小把戏了。” 何宇轻哼一声,刚刚放开,慕晚晚脚尖就蹬了过来…… “我……!” 何宇吓了一跳,身躯连忙后撤,同板凳摔得个人仰马翻。 还好距离差一点,否则就断子绝孙了。 他倏然起身,指着低着头吃饭,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慕晚晚大声道,“慕晚晚,别欺人太甚。” 慕晚晚美眸一抬,嘴角微微勾起,“何大少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了好了,你俩消停一点,吃个饭都这么不安宁!” 慕微曦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目前这二人,她责怪谁都不好。 何宇瞪了慕晚晚一眼,甩袖离开,“本少不吃了。对了,何大福,明日升堂!” “升堂,你查出真凶了?” 何大福惊讶,转而面色一沉,“他,他方才叫我什么?逆子……啊!” 第11章 让我再装一会儿 第二天,天明。 咚咚咚!击鼓升堂。 县衙外,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听说要重审林员外一案,众人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李五的老母亲,也在别人搀扶下,来到了门前。 林府正室自然不会缺席,她等待一个结果,那样才可以让林老爷入土为安。 慕晚晚昨夜听说要升堂,就好奇得很,想瞧瞧被县民夸赞“断案高明”的何大少能有多神奇,故而也跟着过来。 “带李五,程萍,丫鬟夏荷,巡夜仆人陈六上堂。” 何大福升了堂后,何宇大声向衙役命令道。 没过多久,四人便被带到了堂中。 程萍跪在地面,满是不悦,“何大人,杀我家老爷的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为何要扣押我等?” 何大福冷哼了声,抱起手臂,头一撇,不答。 意思很明显,本官今天不是主角。 真假话辩解系统开启,何宇缓步走到四人对面,目光炯炯盯着夏荷,“林员外被杀那晚,子时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夏荷身躯微颤了下,望着地面不敢抬头,“我,服侍夫人休息后,就返回房间休息啊,什么也没做(假)。” “哦?真的吗?带夏荷同室丫鬟,小鱼!”何宇冷冽一笑,猛喝了声。 丫鬟小鱼来到,立马跪在了地面,恭敬一拜,“婢女小鱼见过少爷,拜见大人。” 何宇很满意这态度,点了点头,“起来说话,小鱼,本少问你,那晚夏荷服侍好林夫人,回到寝室后,真的就休息了吗,中途没有离开?” 小鱼一怔,摇头道,“不,她出去过,说是去如厕,但是一去就是一个时辰。(真)” 何宇嘴角微撇,目光锁定夏荷,“你如何解释?” 看着何大少那冰冷的目光,夏荷内心慌乱不已,唯唯诺诺,“我,我拉肚子了,这才如此久(假),而且我回来时也未到子时啊,那时老爷还没遇害呢。(真)” “一派胡言,拉肚子会一个时辰未归吗?况且本少可没说你杀了林员外,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何宇眸子微沉,在古代,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这么蹲,腿估计都要断了吧! 他轻哼了声,转而朝堂中站在旁边的衙役道,“将证物呈上。” 衙役听闻,连忙躬着身,双手托着颇大的木盘走了过来。 木盘上放有几本账本,以及一个小黑罐。 何宇从木盘中拿出一本本药铺账本,打开向县民们展示了番后,朗朗道,“诸位,这是夏荷购买曼陀罗花等药材的记录,而那罐子,曾熬过葛藤花。” “曼陀罗,闹羊花等研磨成粉,加在檀木熏香中可成迷香,燃烧后嗅上过多会致人昏迷。至于解药,就是葛藤花用水煎熬的汤。” “夏荷就是趁李五酒醉之际,先去熬制了解药,再去到林员外房间,找理由点上带来的盘香,再以捶腿为理由,等他昏迷后再离开。”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老爷被刺后还安详的躺在床上,没有挣扎,也没倒在地上的原因。” 何大福听闻,顿时皱了皱眉,疑惑问道,“你说他没杀人,那干嘛要迷晕林员外呢!?” 何宇叹了口气,“因为林员外对她很好,她不想亲自动手,只是做了帮凶。迷晕林员外,剩下的就交给别人了。” “什么?” 何大福眼睛一瞪,目光在堂中跪着的四人身上扫了扫,盯着被捆着的巡夜仆人陈六,“难不成是他?” 陈六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然,抬头大声道,“不错,就是我杀的,我认了!” 哗! 霎时,围观的人群沸腾起来,皆指着陈六大骂。 李府夫人更是差点晕了过去,还好有丫鬟扶着。 她回过神,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老爷,老爷对你们这些仆人,可是一点也不差啊。” “没有为什么,就嫉妒他有钱!” 陈六头一撇,哼道。 何宇无奈抬手,止住外围喧闹的声音,高声道,“静一静,凶手并不是他!” “啥?”何大福彻底傻眼了,“不是他,你为什么要抓住他呢?” 不仅是他,慕晚晚等人也疑惑不解。 何宇面色微沉,道,“因为他行刺本少,被救我的蒙面人划伤右手手腕!” 说完,他来到陈六身前蹲下,一把抓住他右手,拉开衣袖。 只见其右手腕上,果然包扎着白色布带,布带上还有鲜血。 “当初在林府走廊,陈六无意将莲子粥洒在我身上,他慌乱擦拭,被我抓着其右腕阻止。 “那时,他身躯颤抖,极速抽出了手。” “我本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如此,后来仔细想了下,害怕敬畏的话,他是不会极速抽开,显示是太疼了!” “你你你……” 陈六看着风轻云淡讲述的何宇,心中一阵恐惧。 谁特么说这是个纨绔的,明明是个心事缜密的家伙。 何大福听闻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道,“来人啊,将陈六给我关进大牢!” “等等!” 何宇阻止住了他,看着双眸有些六神无主的程萍,玩味道,“还有幕后指使者没抓住呢,对吧,大美人。” “啊!?” 程萍回过神,立马低着头,不敢看向何宇,弱弱道,“我,我怎么知道(假)。” 哼! 何宇倏然起身,负手来回走动,“杀害林员外的不是夏荷,也不是陈六,更不是李五。而是厨丁王七,哦不,应该叫李同吧!” 说完,他停住脚步,一双明亮的眸子落在夏荷身上。 听到这话,夏荷浑身极速颤抖,立马瘫倒在地,眼中一片死灰。 而旁边跪在地面的李五则一愣,恍然道,“竟然是他,对了,当初就是他拉着我喝酒的。” 何大福等人彻底迷糊了,他揉了揉脑袋,无奈苦笑道,“我的好孩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吧。” 何宇翻了个白眼,心想劳资都还没装够呢,这么急干嘛? 整理了袖子,颇为感慨道,“也罢,本少这就给你们讲解讲解。” 第12章 你不是人 “昨天我让人去水泽乡查过,王七,本名李同,也就是夏荷李小荷的亲哥哥。他入林府时,照身贴的姓氏做了假,是因为林府不收同亲缘者。” “王七入府不久,就同程萍勾搭上了,夜夜笙歌。” “但程萍不知足,还去引诱身材魁梧的李五。奈何吃了瘪,反被李五举报,关进阁楼不许出来。” “程萍被关进阁楼后,王七心急如焚,偷偷去找她,缠绵后,还密谋策划杀了林员外,嫁祸给李五。” “拿定主意后,王七深夜找亲妹妹夏荷谈话,不断说服她帮忙。这也是小鱼深夜迷迷糊糊中,经常见到夏荷出去的原因。” “想必夏荷当时是很纠结的,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对她很好的林员外。” “奈何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亲情这边,做了帮凶。” “答应兄长后,夏荷便去购买曼陀罗等迷烟所需之物,为了不被药铺老板看出端倪,她选择每家买一样。” “回来后制作成熏香,然后在李五迷醉时,给林员外送去。” 何宇说到这里,目光看向李五,问道,“当初你去库房取熏香,原本满满的架位上,是不是空了两盘?” 李五一愣,“是啊,以前的用完了,后面才补满的呢,那排熏香架是老爷专用的,我记得事发前的确只用了两盘,这有什么吗?” 何宇感慨地轻摇了摇头,道,“你带着熏香过去,发现林员外卧室有一盘,难道就没想过它不是货架上的吗?也就是说,那熏香不属于库房!” 李五顿时就呆住了,他当时还真没想过。 若是早明悟,林老爷估计就不会死了吧。 一时间,李五很是自责,磕着头痛哭道,“老爷,是我害了你啊!” 何宇不管他,拿起衙役托盘上的一包东西扬了扬,向众人道,“王七先邀请李五喝酒,在他杯子中下了一点蒙汗药,控制好其沉睡的时间,同时也偷了李五的匕首。” “也因为如此,我才能在他床铺底下找到这剩余的蒙汗药。” “待夏荷迷晕林老爷,李五醒来去送熏香返回,以及陈六去别地巡视后,王七悄悄打开没反锁的门,走了进去,一刀扎在昏迷的林员外胸口。” “嗅到满屋子的味道,王七本想带走熏香,但想着迷香制作是失传的,而且已快要燃烧殆尽,便只打开窗户透风,让香味散去。” “留着盘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认为,深夜李五借助送熏香为由,让林员外开门,从而刺杀。” “他万万想不到,那迷香竟然熄灭了,还留下了一小节。而本少天生嗅觉灵敏,能从中闻到不同的同时,也知道迷香制作的药材。” 何宇嘴角微扬,瞥了夏荷一眼,道,“若你哥哥带走熏香,再细心一点,从库房将李五放置原位的也带走,估计本少还要多查一些时间,才能锁定你呢。” 啪! 何宇刚说完,何大福就猛拍桌子,“本官也是这么猜想的,来人啊,将他们都压下去。” “等等,这些都是你的推测,你怎么肯定就是我和他密谋策划的呢?我虽然恨李五,但不至于害老爷吧?” 程萍突然娇吼一声,质问起何宇。 何宇听闻,嘿嘿一笑。 手伸进怀中,从中掏出一雕镂有牡丹花纹的红肚兜,陶醉的轻轻嗅了下。 邪笑道,“程夫人,这个你该不会不认识吧,本少从中可嗅到你身上的香味呢。” “该死!” 看见那何大少邪邪地把玩着她的贴身之物,程萍脸又羞又愤,“那王七竟然偷了我肚兜!” “哈哈,” 何宇仰天长笑,道,“程夫人不是还想要谋杀林员外的理由吗?本少这就给你一个理由。” “因为你怀上了王七的孩子,想杀了林员外,从而谎称孩子是李员外的,继承林家家业!” 啪! 程萍身躯一颤,彻底瘫软倒在了地上,“你,你怎么知道的?” 何宇瞥了下她,道,“因为你太心急了,肚子都还没大,尽然让你旧侍陈六熬莲子粥安胎!”httpδ:/m.kuAisugg.nět 听到这话,陈六宛如见了鬼,惊恐的看向何宇,“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程家旧侍的?” 这事,只有他和程萍知晓啊,而且下人名册上,他的身份信息全部造了假的啊,怎会如此? 何宇抿嘴轻哼,“怪你太忠心,竟然在伪造的照身贴上用程姓。” “从你被许武抓住就急忙揽下杀人之罪,我就认定你和程萍关系不俗。于是派人去调查程家,还真查出了端倪!” 这异世大秦,建立了户籍相伍制度,不论男女,出生后都要列名户籍,死后除名。 这程萍家族属于泸西县,虽然落魄了,但只要仔细查询,官府不难查到其有旧侍残存。 从而推测出,能甘愿赴死的,只有这等人了。 “你你……你不是人!” 陈六挣扎着大吼,他是彻底恐惧了。 眼前这何大少,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可怕至极。 “大人,王七抓到了!” 这时,门外许武拧着一个面容俊郎的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男子,夏荷立马起身扑了过去,“哥!” 然而被不懂怜香惜玉的许武一脚踢飞,砸在柱子上,口吐鲜血软绵绵倒下。 “妹妹!” 王七见妹妹一动不动,立马着急挣扎,奈何却逃不出许武的手掌心。 这一声“妹妹”,也宣布了此案落下帷幕。 何宇关闭真假话系统,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朝何大福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大人,饶命啊,我怀有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啊!” 程萍身躯颤抖,连连磕头,头都被磕出了血迹。 大秦重刑,刑罚有膑(剜去膝盖),刖(锯脚),宫,榜掠,腰斩,枭首,弃市,戳尸,坑死,凿颠,抽胁,镬烹,车裂,夷三族等。 一想起就让人不寒而栗,她一个女子,又怎能不惧? “哼!” 何大福冷哼一声,“先将这些人都关进大牢,退堂!” 何宇瞧他这模样,眉头轻挑了下,心想这家伙不会又想从死犯身上捞点什么吧? 还别说,之前他破的许多案,何大福真从一些死犯口中,得到了他们私藏钱财的地点。 发了一笔横财。 但何大福这厮获得后,就翻脸不认人了。酷刑依旧,没有遵守诺言放了他们。 第13章 红尘楼,缱绻缠绵。我要搞钱! 何宇揉了揉发晕的脑袋,不再理会这些,毕竟他又不是正义之士。 断案,只为狐笳儿赎身。 想到狐笳儿,他心中顿时就酥痒起来,“才一两天没见我的美人儿,心中甚是难耐,哈哈,今天过去,定要大战三百回合!” 慕晚晚见何宇淫荡地快速跑出县衙,沉脸敛眉,冷漠轻哼了声。 不用想,这恶少定又去那青楼鬼混了。 刚刚还挺刮目相看的惊讶,立即一扫而空。 晌午时分,骄阳似火,酷暑难当。 泸西县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们坐在摊旁,边摇着蒲扇边吆喝,希冀顾客光临。 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繁荣祥和,但有明就有暗,谁能知道,暗中又有多少波诡云谲呢? 红尘楼中,雅阁内。 何宇惬意地躺在凉簟上,听着狐笳儿悠扬的箫声,满脸陶醉。 箫声停歇,他意犹未尽,缓缓睁开双眸坐起。 瞅着那五官魅然,满目秋波的女子,邪笑道,“笳儿,真正的箫也吹好了,是不是该换另一种了?” “讨厌,现在还大白天呢!” 狐笳儿娇嗔瞪了何宇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移动莲步款款而来。 欲迎还拒的模样让人想入非非。 何大少气血翻涌,一把拉过她柔软小手,揽着水蛇腰肢,倒在了床榻上。 桀桀笑道,“白天又怎样,不影响,谁还敢闯进来不成?” 狐笳儿满面娇羞,紧紧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望君,恣意怜!” 罗带轻分,霓裳褪却。 冰肌玉骨晃人眼,圆挺胸雪姣羞颜。游龙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敛眉。 一曲仙音罢,曲终意未绝。 狐笳儿眉黛含春羞,娇弱躺在何宇胸膛上,喃喃道,“公子,像我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顾言论,也要为我赎身呢?” 何宇眉头微挑,抚摸着她细腻雪白香肩,道,“笳儿何出此言,你初次及后往皆是我,又不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算起来,你也只算青楼座客,切不可同她人比较。” “可是,我终究是青楼女子身份啊,以后若跟你在一起,你名声会不好的!” 狐笳儿惆怅呢喃,时时不为何宇着想。 听闻,何宇内心很是温暖,将怀中美人抱得更紧了。 他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带给他温暖的人就是这青楼花魁,如何能不爱? 嘴角带笑,狷狂道,“功名富贵,本少可不在乎,只在乎你!” “公子~” 狐笳儿美眸中雾水翻涌,欲语还休。 何宇用嘴堵住了她的话,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许久,何宇起身,穿戴好衣裳。 朝床上被折腾起不来的狐笳儿笑了下,道,“笳儿好好休息,如今我已筹了九十五金币,只差五枚了。你稍等几日,我这就去弄齐,为你赎身!” 他想着只差五枚了,再等下一个案子不知要到何时,还不如想其他方法搞来。 何宇内心是希望狐笳儿能赶快离开青楼,去外面看看美好山河。 那样,就不会深锁楼阁,天天忧闷。 这次的弄并不是借,何宇上世经历过借钱被人拒绝的难堪,不想体会那种感觉。 虽然死党任不淮对兄弟从不吝啬,且之前跟他借来包下狐笳儿的,也已经还上。 但如今再开口讨五枚金币,且不说其有没有,何宇心中是不愿的。 狐笳儿侧身慵懒地躺在床上,单手托腮,望着何大少火急火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我等你!” …… 任府,府门高大,烫金大字耀眼。 何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远处走来。 看守大门的任家家丁瞧见,立马小跑了过去,低头哈腰道,“何少是找我家少爷的吗?快快跟我来!” 何宇点了点头后,跟随家丁进入任府, 不一会儿,就到了墙壁绿藤缠绕的别致小院门前。 听到里面一阵阵的男女嬉闹声,家丁骤然停步,转身恭敬道,“何少,我家少爷就在里面玩乐,小的不好打扰,你自己进去吧!” “玩乐?嘶,这里面声音,怎么感觉好淫荡。” 何宇神色玩味,挥手让家丁离开后,抬腿走了进去。 刚踏入,就见前方不远处任不淮黑巾蒙住双眼,在胡乱扑捉周边嬉笑着穿梭的几名小丫鬟。 听到何宇的脚步声,他顿了下,立马邪笑飞扑了过来,“小美人,看本少抓不抓住你!” 何宇眉头一皱,连忙侧身避开。 啪嗒! “哎呦~”任不淮直接上演了个狗啃泥,摔到在地哼哼唧唧。 “啊,少爷!” 水灵灵的丫鬟们慌乱不已,连忙上前搀扶起他。 “可恶,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躲本少?你,你死定了!” 任不淮大怒扯开眼上黑巾,破口大骂。 当看到前方何宇抱着手臂玩味邪笑时,他愣了片刻。 回过神立即大喜,“何兄,稀客稀客啊!你可是好久没来我府里了,今天我们一定要玩个尽兴。” 任不淮说完,见身边丫鬟们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悦轻哼,“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招呼我兄弟?” 何宇苦笑抬手止住,道,“不了不了,任兄,我此次前来,是带你搞钱的。” “啥?搞钱?” 任不淮听闻眼眸瞬间一亮,“何兄,怎么搞?我这个月的银两也花完了,才窝在家里没去青楼,哎,好难受啊!” 何宇瞅了丫鬟们一眼,负手冷漠道,“我和你家少爷谈话,你们退下吧。” 丫鬟们身躯微颤,不敢忤逆这四大纨绔之首,做了个礼后快速离开。 待丫鬟们离去,何宇脸色一变,冷邪道,“嘿嘿,我们弄周子衡如何,那小子总想阴我,从他那里搞点钱不过分吧?” “过分?不不不,一点也不过分,我早就想弄他了,你说怎么弄?” 提起周子衡,任不淮顿时就来气了。 当初在新花魁林雪烟面前,那厮让他出尽了洋相,现在想想,怒火难消。 第14章 今晚你睡大街吧 何宇迈步去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不当外人,自行倒了杯茶水轻抿,抬眸看了眼跟来坐在对面的任不淮。 淡淡道,“那周子衡一见美人就装作翩翩公子,谈其欢心,得手玩弄之后又抛弃,我们或许可以借助这一点。” “想必你也听说过,泸西县书香门第世家花家,有个从未出阁的才女花凝萱,传闻其美若天仙,县里所有公子少爷都想见之一面。” “我们可以以她的名义暗自写封书信给周子衡,约他夜晚沁心湖小亭单独一见,而后敲闷棍绑架,再向周府敲诈。” “敲诈?……嘶,好刺激!” 任不淮眸光一亮,转而皱起眉头来,“他是县慰之子,何兄就认定他不会带护卫过去?” “况且,花凝萱突然找从未谋面的人单独一谈,这也太假了吧?还有,万一那书信周子衡看出了端倪,我们岂不是白折腾了?” 见任不淮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何宇些许惊讶。 看来,这死党还算是有头脑的嘛。 略微诧异后,继而抿嘴笑道,“周子衡那厮自恃才华横溢,常以征服美人为乐。只要在书信中表明花凝萱听闻他的一些吟诗作赋事迹,仰慕故约一叙即可。” “有传闻中的美人相邀,周子衡纵使怀疑,也会去一探真假的。” “至于书信笔迹,那才女花凝萱外人都只闻其名,字迹什么的都无可知晓,写得好看秀丽,周子衡也看不出什么。” 何宇道后停顿了下,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了敲石桌桌面,眸光悠悠。 “护卫嘛,他定然会带。” “不过沁心亭建立在沁心湖中央,他若张目明胆让护卫跟随进入,万一是真,就不是单独见面畅谈了,会惹得花凝萱不悦。” 何宇倏然起身负手,目光眺望天边。 “所以本少敢肯定,周子衡定会让护卫隐藏在湖边。” “由于沁心湖上的亭子四周设置有纱帘,夜晚即便有烛光,也只能看到影子。” “而我们需要先找个会谈琴,身形消瘦,身手好且会水性的仆人在里面,伪装成女子,从而打下周子衡顾虑。” “另外,亭子中还要再躺着一人。” “待周子衡进入其中,谈琴者吹灭蜡烛,电光火石打晕他,拖到亭旁备好的小船上,让人快速带走。” “而后里面的两人要快速点燃蜡烛,一人装作周子衡在其中的影子,一人继续奏琴。” “周家护卫看到烛光熄灭,定然会迈步跑来,但蜡烛燃起,而里面又有两道人影。想必他们会停顿下来,思考是不是烛光无意熄灭还是什么原因。” “毕竟这是周子衡的幽会,他们若是打扰了,肯定会被惩罚的。” “亭子里的两人只需拖延时间,待小船靠岸,就熄灭蜡烛,跳进湖中逃离。那时即便周家护卫反应过来再追,也来不及了。” 何宇一口气说完,听的任不淮一愣一愣的。 最后竖起了个大拇指,“何兄高明!” 何宇微微笑了下,“只要不出意外,是有很大概率绑架成功的。” 其实他也想过硬来,不过那样需要高手,抵抗那些护卫。 但高手可不好找啊,而且还要花一笔钱雇佣,现在的何宇和任不淮,可都穷得一逼。 “好,就这么做。天色尚早,我这就去挑选仆人,明晚就行动。” 任不淮猛拍了下手掌,兴奋地跑了出去。 绑架民女的事他倒是做过,不过绑架这种权贵公子,还是第一次,想想都刺激。 何宇出了主意后,便迈步离开。 游玩一番,回到何府时,已经日落西山。 晚霞妖艳,宛如一道道薄绡彩带在盘桓,不舍得离开。 落日余晖慵懒洒在府邸大门以及墙壁上,很祥和,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何府守门的家丁见到何宇,立即恭敬躬身,打开大门道,“少爷请!” 何宇点头,还没踏进门槛,就见十三抱头鼠窜跑了过来。 顿时一愣,皱眉狐疑问道,“怎么了?” 十三见到何大少,刹那间就有了主心骨,跪在地面抱住他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道,“少爷,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没招惹慕小姐啊,她见我就打,小的——委屈啊!” “慕晚晚?” 何宇听闻脸色一黑,不知道那小妞又发了什么疯。 不过其武功了得,且背后还有个姐姐撑腰,在何府就是恶霸一般的存在。 十三诉苦,估计也没多大用啊,他又不能处置那刁蛮不讲理的小姨。https:/ “呦!何大少还知道日落而归啊,我还以为你陷入温柔乡,不回来了呢。” 慕晚晚身着一袭淡蓝纱裙,高傲抱着手臂从府内走出,挡在门前。 她斜眼看了看何宇,然后朝十三哼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十三,你偷看丫鬟沐浴,今天你就休想进何府了,在外好好反思反思吧!” “啊……那我去哪里啊?” 十三身躯极速颤抖,连忙拽了拽何宇衣袖,“少爷,我错了,你快跟慕小姐求求情吧!” “你还真偷窥了?” 何宇脸色难看,立即撇头冷哼道,“活该,今晚,你睡大街吧!” 说完迈步踏上台阶,大步走向府邸大门。 然而慕晚晚娇躯挪动,张开双臂挡住了他,噘着嘴道,“你今晚也不能进。” 何宇剑眉一挑,沉声道,“为何?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进?小姨,你可没那权利阻挡本少。” 慕晚晚不屑抿嘴,抬首挺起微隆的胸脯,“姐夫已经将何府治安交于我管,整治府里的乌烟瘴气,我有权处罚何府所有犯错的人。” “什么?”何宇一怔,嘴角抽搐不已,垂目思量何大福是不是疯了,还是这小妞缠着他索要的权利。 沉思片刻,瞅了瞅慕晚晚那沉鱼之貌,淡淡道,“小姨,话说我也没犯什么家规吧,你拦我做甚?” “为何!?” 慕晚晚颦蹙双眉,小脸上满是不喜,气呼呼道,“你一去青楼就是大半天,还说没犯错?” 听此,何宇撇嘴冷笑了起来,“你只管治安,去不去青楼是我的自由,你可管不着,况且本少花的是自己赚的钱,又没偷人害人,有何不妥?” “哼,给我让开!” 他冷哼挥袖,上前扒开慕晚晚的手臂,大步走了进去。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慕晚晚气得酥胸起起伏伏,直跺了跺脚后,葱白手指指着何宇背影怒喝。 然而何宇置若罔闻,负手离去。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慕晚晚抓狂,大有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见此,旁边家丁们噤若寒蝉,身躯颤颤发抖,低着头望着脚尖,不敢说话。 第15章 小姨不死心,总想搞本少 嘶! 十三跪在地面上,看见少爷大摇大摆进去了,立马朝慕晚晚磕头求情,“晚晚小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你就让我进去吧。” “整整一个夜晚,你,你让我去哪啊?” 慕晚晚本就在气头上,听到他的悲呼更加心烦意乱,转身大骂,“爱去哪就去哪?反正今天你休想进何府。” 道完冷哼挥袖离去。 但刚走一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回头。 笑颜若娇花,变脸速度堪比何大少。 她抬手捂唇轻咳了下,道,“罢了,本小姐心善,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将功抵过,同时,还可以获得十五枚铜币!” 十三听闻顿时一喜,连忙拍了拍胸膛,“小姐请说,小的定完成任务。” 慕晚晚款款来到跪在地上的十三身边,俯身在其耳侧轻声嘀咕了几句。 “啥!?” 十三身躯倏然一颤,面容惊骇无比,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那样事后,少爷还不将我打死?” 慕晚晚眼眸微眯,甩袖背着小手哼道,“如今我可是深得姐夫信任,掌管府内治安,他还能像以前胡作非为不成?十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要想清楚!” 十三沉默了,望着地面思忖了好些许。 最后咬了咬牙,郑重道,“小姐放心,小的定不负你所望。” … 日落,何府中。 何宇踏进所住小院,步过抄手游廊,刚到别致阁楼前,就听到十三的声音传来,“少爷少爷,等等我!” 何宇驻步,转身盯着他打量了些许,皱眉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慕晚晚饶过你了?” 十三微怔,立即顿足捶胸叹息,“唉,她虽然饶过了我,但也扣了我一些钱!” 说到这里,其满脸沉重,低声问道,“少爷,那慕晚晚欺人太甚,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不生气吗?” 何宇颦眉,狐疑打量了下十三。 自然不相信慕晚晚会这么轻易饶人,若真是,那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沉思些许,负手仰天望着深邃夜空,长叹,“想啊,但她会武功,身后又有慕微曦,我有心无力啊。” “嘿嘿,少爷,我倒是有一办法,可解你心头之闷!” 十三搓着手狡黠一笑,笑容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哦?” 何宇眸光微凝,抿嘴轻笑,“说说看!” 十三四处瞅了瞅,见没有人后,悄声道,“少爷,何府后院那废宅你想必也知晓吧,其内杂草丛生,树木阴郁,凉风阵阵。” “据说很久以前经常闹鬼,还吊死了婢女,老爷这才封锁大门,并建了高高的围墙,不许人靠近。” 何宇听闻,眸光晃动。 那宅院他倒是知晓,原主很小的时候曾去过那边游玩,但还没靠近,就被何大福发现了。 罕见的大发雷霆,警告他以后别去那里,否则严惩。 从此以后,就再没去过。 想想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整个何府,就那高大围墙内的宅院,他没探索过。 何宇沉思着摸了摸下巴,瞅了十三一眼,道,“继续!” 提起凶险的废弃宅院,十三只感觉身边阴风环绕,缩了缩头后顶着头皮道: “少爷可以约慕晚晚到宅院门外,就说要当面认错。而小的则是去禀告老爷,说慕晚晚仗着权势,强行让你跟她探寻诡宅。” “想必老爷定会大怒,过去看到你俩都在,绝对会处罚她这教唆者的。” “啧啧……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何宇瞄了十三几眼,嘴角微微勾起了道弧度。 即便没有开启真假话辨别系统,也能确定,这家伙已和慕晚晚串通好了,想陷害自己,受严厉惩罚。 如此拙劣,不可行的计谋,可骗不了他。 首先,选择在废弃宅院院门前认错,那样慕晚晚就不会怀疑吗? 若她真去了,那么只能说其胸不大,且无脑。 其次,以何宇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怎会轻易被慕晚晚震慑,同去探险? 到头来只会让何大福觉得,是他自己想去的,没有人逼迫。 何宇敢肯定,若是依十三所说而行,估计在那里等候半天,最后等到的会是何大福和反咬一口的慕晚晚。 受处罚的,也只能是他。 “这小姨依旧不死心啊,一直想玩弄本少。既然如此,那就看谁弄谁了!” 何宇嘀咕后,脸色大喜拍了拍十三肩膀,笑道,“不错不错,这计划天衣无缝!” “就如此,我马上写一封认错信,你先带给慕晚晚,而后再去禀告老爷。” 十三怔了怔,看着转身进入楼内的少爷,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很快,何宇就撰写好了一封信,交到十三手中,催促道,“快去吧,我等下就去废宅那边等候!” 十三握着信封,神色些许复杂。 少爷虽然飞扬跋扈,但对他还算挺好,没有打骂过。即便这归功于他拍马屁的功劳,但陷害少爷,心中还是有些内疚的。 不过一想到慕晚晚如今的地位,以及承诺的铜币,这些内疚顷刻间消失全无。 他不做多想,快速离开。 何宇望着十三离开的背影,撇嘴轻笑了下。 慕晚晚别院,院门外。 十三疾步而来,见到慕晚晚负手站立等候,大喜躬身递上信封,道,“小姐,办妥了,少爷他听从那计划了。” “哦?不错不错,你可以退下了。” 慕晚晚美眸微光闪耀,抓着信封看都不看一眼,胡乱塞进粉红色罗带中,立即往何大福院子走去。 何府某阁楼中,灯火辉煌。 “什么?那逆子打算去废宅探险?”https:/ 何大福眸子一瞪,满脸怒容拍桌而起,声音震耳发聩。 吓得慕晚晚和慕微曦两姐妹一愣,花颜惊诧万分。 这还是第一次见何大福发这么大的火,让她们有些不适应。 也更好奇那诡宅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 慕晚晚深吸了一口气,依照姐夫这架势,何宇估计要被鞭打,而后禁止出行一段时间。 她沉默了番,想着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念头刚起,很快就被掐灭了,心内轻哼,“那家伙总是欺负我,让他禁足反思也不错,省得又去找那狐狸精鬼混。” 于是对何大福肯定地道,“是的姐夫,你赶快跟我走吧,阻止他进入凶宅!” 第16章 何府废宅有鬼影 “他反了不成,走!” 何大福怒喝挥袖,率先迈步,急冲冲走出阁楼。 似乎很害怕何宇进入那废宅之内! 何府后院外围,围墙高耸,藤蔓遍布。 在皎洁月光下,青幽幽一片。 墙上有一扇大铁门,铁门上了一把大锁,经过风雪洗礼,如今已锈迹斑斑。 门外小道上,尘埃、腐叶朽枝厚厚一层。 显然这里许久没人来了。 啪嗒啪嗒,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扰乱了此地静谧的氛围。 何大福带着慕晚晚慕微曦,以及一些提着灯笼的仆人前来。 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他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悦。 慕晚晚见此,顿时就疑惑了。 这围墙这么高,何大少肯定是翻不进去的,而且大门深锁,没有撬开的痕迹。 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十三出卖了她。 想到这里,慕晚晚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嘀咕,“狗奴才,你等着!” “人呢?晚晚,你该不会骗我吧?” 这时何大福面色一沉,质问起来。 慕晚晚大眼珠来回转了转,连忙道,“姐夫,我怎么会骗你呢?是十三,一切都是十三告诉我的!” “啧啧啧,小姨,你可真会编啊!” 突兀间,何宇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何大少负手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怯怯懦懦的十三。 十三眸子快速转动,大声道,“老爷,是慕小姐,慕小姐想将少爷骗到这里,引你来看到,从而处罚!” 没错,十三又背叛了。 方才他离开别院,沿路返回想看何宇去了废宅没有。 万万没想到何大少优哉游哉的在阁楼喝着茶,还说什么不急不急,等老爷和慕晚晚去了再去。 刹那间,十三就知道少爷发现了端倪,连忙跪地求饶,说要将功补过。 “晚晚?真是这样的吗?” 何大福还没说话,慕微曦便脸色一沉,低喝问询。 慕晚晚狠狠瞪了十三一眼,道,“他胡说八道,明明是这狗奴才送信给我,还说何宇怕节外生枝,想以认错为由,相约我来废宅,商量进去探险。” “不信,我这里还有信呢!” 慕晚晚得意洋洋从粉红罗带中抽出信,递给了何大福。 见此,十三顿时一愣。 没想到这慕晚晚胡编乱造的本领这么强,刚想解释,却被何宇阻止了。 何大福拿着信封把玩了下,意味深长看了眼镇定自若的何宇,眉头皱了皱。 也没有打开,淡淡道,“既然都没有进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切记,任何人都不能来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为什么啊,姐夫,那信……” 慕晚晚还想说什么,就被慕微曦一把拉住,懊恼瞪了其两眼后,连忙接过何大福手中的信。 她知道,何大福这是给双方台阶下,再不识趣了就不好了。 何宇眯着眼打量了下何大福,顿时觉得这家伙城府很深,完全不像百姓所说的庸官。 只是,他为何不让接近这废宅呢,莫非里面,有天大的秘密不成? 呼,呼!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袭而来,地面上枯叶纷纷扬扬,四处飘散。 宅院内,竟然想起了“呜呜呜”的惊悚女子哭泣声,让众人不寒而栗。 “那,那高墙上,有道人影!” 十三啪嗒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恐指着两丈多高的围墙顶部,身躯像是在筛糠,不停抖动。 “人影?” 所有人怔了下,抬头望去。 唰!还真有一道白影闪过,跃进宅院消失不见。 “这,这是鬼吗?” 慕晚晚和慕微曦都吓了一大跳,两姐妹相互抱紧,娇躯颤颤巍巍。 “走,快走,冤魂动怒,此地不可久待!” 何大福突兀大喝,仆人们连忙拥护着他以及慕晚晚慕微曦退离。 去到不远处,发现何宇还停留原地观望,他脸色一怒,“宇儿,你在作甚?赶快跟上!” 何宇回眸瞅了他一眼,想了想也没违背,迈步跟了过去。 …深夜! 何府一间别院阁楼内,慕晚晚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坐在床上,不满对身边的慕微曦抱怨,“姐姐,你为何拦住我啊,为何不让姐夫看那信?” 慕微曦恨铁不成钢敲了敲她洁白的额头,道,“你没见宇儿镇定自若,毫无慌乱的模样吗?想必这信,已经动了手脚!” 说着取出信封,打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小姨,那废宅诡异,无论你怎么逼迫本少,本少也不会去的,我劝你也不要去!” 慕微曦叹着气无奈摇了摇头,将信递给了慕晚晚,道,“你自己看吧!” “唉,晚晚,你是斗不过宇儿的,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不要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啊!” 慕晚晚接过信看了后,顿时气得牙痒痒的,几抓撕碎,“定是那十三,出卖了我,告诉他我的计划。” 一夜过去,阳光初透,从树叶缝隙里穿过,在雕刻有图案的朱红大门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光斑。 晨风吹拂,轻轻晃动着。 何宇早早起身,刚走出院子,就见不远处慕晚晚正提着鞭子,一鞭又一鞭抽打跪在地上的十三。 微微愣了后,迈步走了过去。 慕晚晚见何宇来到,停住手,瞥了他一眼,“怎么?何大少莫非不忍心你这狗腿子受罪?” 何宇撇嘴一笑,“怎会,小姨继续,帮本少好好教训他,让他长点记性!” 道完,挥袖大笑离去。 “少爷,你就这样抛弃我了啊?我……” 地上,十三欲哭无泪,后悔万分。 同时得罪了这何府里的两个恶魔,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慕晚晚见何宇竟然没动怒,也没阻止自己,诧异杵在原地,“可恶,他为什么不生气?” “我怎么找理由动手呢?” 恶少不在,她也没有了继续鞭打十三的闲心。 骄哼一声,背着小手离开。 …… 何宇离开何府,没有去红尘楼找狐笳儿,而是直往任府走去。 任不淮已经挑好人选,就只等夜晚降临,绑架那周子衡了。 时光荏苒,夜幕降临! 周府外,远处街道旁,一家酒楼雅间里。 何宇同任不淮对坐而饮,目光时不时瞅向周府大门外的那辆马车。 马车很高大,装饰精美,马匹脖子上还挂着马铃,轻轻一晃,发出叮叮当的清脆声音。筷書閣 “何兄,你说周子衡会带几名护卫跟随呢?”任不淮轻抿了口美酒,笑着问道。 第17章 《血腥车厢,头颅悬挂案》 何宇目光离开周府,看了任不淮一眼,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敢打赌,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哦?这是为何?” 任不淮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下,蹙眉疑惑不已。 周府侍卫颇多,貌似不差人吧。 何宇笑了笑,“沁心湖湖畔大石树木稀疏,带的护卫多了,可不好隐藏,他只需挑选几名身手好的跟随就行。” “原来如此!” 任不淮恍然大悟,瞅了瞅这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嘀咕道,“何兄,你以前可没这么聪明啊,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给我也来一颗呗。” 何宇抿嘴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突然间何府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两人疑惑望去,只见周府门口,有一老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正被周家几名家丁拳打脚踢。 而周府侧边光线黯然处,听闻哀嚎声的马夫下了马车,来到一旁观望。 抱着双臂,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这时,周子衡从府内走了出来,瞅了眼老妪后,对家丁指指划划说了些什么。 接着甩了甩袖,在瘦小马夫点头哈腰相迎下,登车扒开门帘走了进去。 马夫不敢怠慢,上车驱马快速而行。 周子衡前脚刚走,一名魁梧护卫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跟随,距离不过十米。 “嘶,他竟然只带了一个,何兄果然高明啊!” 见此,任不淮是彻底佩服了,敬了何宇一杯,“如今,我们就在此等候仆人们的佳音了。” “哼,这回,可要狠狠敲诈周府一笔。” 何宇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盯着那被周府家丁驱赶的老妪。 见其快速消失在一条小巷,轻叹道,“唉,还好她没停留,腿脚还挺利索的,想来没受伤。” “啧,那周府仗势欺人,我兄弟二人此举绑架,算不算为民出一口恶气?” 任不淮望着巷口,桀桀笑了起来。 “应该,算吧!” 何宇回应,两人想视一笑。 杯觥交错,半个时辰过去,二人都有些微醺。 一个嚷着有钱了要买下红尘楼,狎弄新花魁林雪烟;一个嚷着要赎下狐笳儿,共赏人间繁华。 “驾驾驾……不好了,公子死了,公子死了!” 突然间,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吵醒了两人酒意。 只见周府护卫匆匆而来,慌乱跑进周府。 其声音高亢,响彻了整条街道。 酒楼上,何宇与任不淮皆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疑惑,“怎么回事?不是只绑架吗?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他二人神色凝重,沉思了番不再久待,立即离开。 泸西县,距离沁心湖颇远的地方。 一条萧索道路上,只有一辆马车停留。 两侧树木森森,无楼阁房舍。 车上烛光摇曳,透过厚厚锦缎门帘,若仔细看,模糊可见一颗悬挂着的头颅影子。 马夫此时已经离开马车,瘫坐在不远处地面,双手紧紧抱着臂膀,瑟瑟发抖。 啪嗒啪嗒! 没多久,一群骑着马匹的人影匆匆而来,为首的是一名穿着赤褐长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浓眉大眼,体格健壮,正是泸西县县慰,周云青。 在他们后方远处,还有一些仆人扛着一台轿子,脚步已是匆忙。 周云青脸色无比沉重,下马便急速跑到马车上。 拉开门帘一看,顿时身躯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车厢中,在窗边小桌上烛光的耀眼下,榻上,地板上,壁上,左右后三窗窗帘上,鲜血淋漓,血红一片。 血腥味扑鼻,闻之就想呕吐。 车盖木梁上,还有一条布袋栓捆着周子衡的长发,吊着其睁大眼睛,满脸惧骇的头颅。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有节奏地在滴落着。 奇怪的是,车厢里面并无身躯,就仅有一个头颅。 “衡儿!” 轿子落下,一美妇快速上前,看到其中这血腥场景,当场晕了过去。 “来人啊,扶夫人回府!” 县慰周云青低沉喝了一声,下车大步走向不远处痴傻的马夫,抓住其衣领一把提起,恶狠狠道,“说,怎么回事?” “鬼,是鬼!” 马夫眸光惊恐,不停挣扎着,口中念念有词,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驾驾驾! 这时,何大福也带着人赶来。 见周家仆人扶着周夫人离去,而周云青又在癫狂地摇晃着马夫,逼迫其说话。 继而轻咳了下,上前道,“云青莫要动怒,先放开他再说。”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怒了!” 周云青情绪颇为激动,怒吼一声,将马夫推到在地。 然后走向跟随马车的护卫,大声问道,“你是衡儿贴身护卫,你给我仔细说来,究竟是什么情况,衡儿为什么会来这里?中途又发生了什么?” 护卫身躯颤颤,急忙道,“大人,是这样的,下午时公子收到一封信,看了后高兴得不得了。日落便带上我匆匆出门,说是要一睹美人风采。” “沿路人行退避,也没什么异常。直到抵达此处,马夫问少爷在这里停可否,然而车内久久没人回应。” “于是他停车打开门帘一看,顿时就尖叫了一声,滚下马车,瘫坐蜷缩着发抖。” “我上去一看,只见公子头颅悬挂在车厢内,尸身坐在榻上,就匆匆回来禀报了。” “等等,信?什么信?” 何大福眉头轻挑,连忙问询。 护卫怔了怔,从衣襟中摸出一封信,躬身呈递道,“就是这个,公子离府前,曾将这封信给我保管!” 何大福刚要接过,周云青却抢先一步,一把夺了过去。 打开一看,顿时眸子阴寒,“花家,花凝萱!” 他重重吸了口气,将信递给何大福,抱拳恳请道,“何大人,方才是我唐突了,你莫要见怪。” “这花家小姐平时大门不出,如今夜晚邀约我儿相见,我儿便遇害,此事同她脱不了干系,你赶紧下令,让我捉拿其审问。” 额,现在才知道唐突啊? 何大福抿嘴,打开信封瞅了几眼后,眼眸微眯了下,喝道,“来人,现在就去花家,捉拿花凝萱。” “稍等!” 突然间,一道明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侧目,只见何宇和任不淮不知何时抵达的此地,站立在他们身后。 第18章 冤魂索命? 何宇二人在周子衡贴身护卫进府后,就快马加鞭,抄小道去往沁心湖。 找到几名仆人询问,得知不是他们所为后,遣退几人,并原小路返回。 在岔路口,见何大福带着大队人马从大道往沁心湖方向赶,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二人在众人后方观望,已经有小段时间了。 何大福见到何宇,先是诧异了下,而后大喜起来,急忙问道,“宇儿,莫非你有别的看法?” 虽然不知这逆子怎么也来了,但既然其开口阻止,想必是看出了些端倪。 何宇大步穿过人群,接过何大福手中的信片看了眼后,递给任不淮观望。 这异世大秦,也是没有纸张的,信件是块木片,信封则是另一块空白简牍,写好信后两者相合,用绳子系好便成。 如果内容比较长,以至于信片正反面都写满字,那就需要在背面再盖上一枚空白简牍,再把三块木片像夹三明治一样夹在一起,系绳即可。 任不淮拿着信瞅了几眼,眸光凝重,暗自点了点头。 这信的确是她让丫鬟写的,若是审问,知晓不是花凝萱所写,定会追查送信丫鬟,从而找到任府。 到时,无缘无故背个杀人的锅,可就大事不妙了,任家将会因此受到牵连。 何宇眉头轻挑了下,也没想到,还没绑架成功就发生了这种事。 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他们要弄周子衡,选择在今天动手嫁祸了。 见所有人都盯来,何宇轻咳了下,道,“稍等,待我进去查探一下。” 迈步刚要走进马车,看到里面那血腥的场景,他急忙瞥头,也差点吐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悚的现场,鲜血满车厢,还有一颗面孔狰狞的头颅悬挂着。 是个人,看到都会被吓一跳吧,也难怪那马夫被吓得神志不清,浑身筛糠。 何宇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车内空间还是很大的,宽约一米六,高两米,长三米左右。 其内装饰很豪华,靠后钉装了一张小床榻,供休息所用。 上面铺着上等的绫罗绸缎,此刻鲜血斑斑,触而惊心。 右窗边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置着烛台,烛台上燃烧的蜡烛还有一半,上面也染上了鲜血。 车厢四壁,窗帘都泼洒了猩红鲜血,在烛光下,宛如炼狱。 而地板面更甚,几乎全被染红,血泊中,并没脚印,尸体拖动的痕迹, 车厢左右后,皆有一个窗户。 扒开染血窗帘查看,左右窗口上安装的是长方形纱窗窗板,左右拉动下可开合。 窗后不大,人是不可能钻出的。 何宇避开那颗悬挂的头颅,在左右窗户没发现什么后,来到床榻前,扒开后窗窗帘,看着那正方形白纱纱窗,往外推开。 摸索着窗口框染上的血迹,沉默些许后,往窗口探出头,想要钻出。 但双臂过不去,差个二三厘米。 离开窗户,蹲下身子,看向榻下狭小空间,床榻下板面上,竟然也染上了些许血液。 琢磨了番,何宇抬头盯着车盖下那拴着周子衡头颅的布条。筷書閣 突兀间愣了下,只见那布条上写着四个小字,字迹秀丽,为“冤魂索命”。 “冤魂?” 何宇轻轻皱眉,满脸古怪走出了马车。 车旁,何大福身躯刚动,周云青又先行一步,急切上前询问,“怎么样了?可看出什么?” 何宇轻轻摇了摇头,开启真假话系统,看向周子衡的贴身侍卫,“你说曾见无头尸身坐在床榻上?可是真?就没发现别的吗?” 此话一出,周云青和何大福都愣住了。方才他们只关心信去了,倒没注重这一点。 护卫肯定点了点头,“是啊,当时只有公子的无头身躯坐在床榻上,四周确实无他人,若是有,我早就擒住了(真)。” 何宇刚要继续问什么,旁边周云青却暴躁跳起,一手抓住护卫衣襟,一拳拳砸了过去。 眸瞪若铜铃,杀气腾腾喝道,“胡说,那现在怎么不见了呢?难道会飞不成?说,是不是你与花家联合,害了我衡儿?” 何宇顿时无语了,这县慰脾气真是火暴,瞧其模样,估计上去拉,可能还要反遭一拳。 看着牙齿都被砸落几块,满嘴鲜血,晕晕沉沉的护卫,他轻咳了声,大声道: “周县慰,再打下去他就说不出话了,这里面还有很多谜底,得等那马夫情绪稳定了,一起询问才可知。” 何宇眸光微眯,侧目望着道路两侧树林,继续道,“我觉得周子衡的尸体不可能不翼而飞了,或许被凶手抛在附近,你们得去搜寻一下。” “另外,得查查最近周子衡祸害过什么良家妇女!” “祸害,我儿怎会祸害别人?侄儿可不要乱说。” 周云青面色阴沉,放开护卫,抱起双臂不悦哼了句。 何宇抿嘴,指着马车道,“你去看看那悬挂头颅的布条,若不是祸害人,凶手为什么要留下“冤魂索命”呢?” “其中固然有以鬼之名行凶嫌疑,但不可不查。” 何大福想了想,朝周云青笑道,“云青老弟啊,这也是为了破案找出凶手嘛,你就不要板着个脸了。” 周云青仔细想了想,没有再反驳,只要能找到凶手,什么都好说。 于是,何大福便让一些人去四周搜找。 让另外的人带上马车和那神志不清的马夫,就要回去。 周云青愣怔了下,突兀大声道,“何大人,无论如何,那信也是花家小姐写的,她有嫌疑,不可放过。” “呃,周伯父……这个就不必了吧!”任不淮顿步,转身讪讪道,“一个女子,如何敢杀人?” 周云青不屑看了他一眼,哼道,“你个纨绔子弟,懂啥?万一是花府其他人授意的呢?” 言罢朝何大福拱手一拜,“大人,此关我儿命案,请让我带人去,控制住花府。” 何大福眯了眯眼,缓缓点头,“也行,明日审问,若她是冤枉的,放了便是!” “……” 何宇看了任不淮一眼,耸了耸,无可奈何。 第19章 花家小姐,国色天香 众人离去,何宇,任不淮二人骑着马匹跟在后方不远处,并肩而行。 任不淮瞅了马车一眼,着急轻声问道,“怎么办啊,何兄,若是让周县慰查到是我们要绑架周子衡,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没准还将周子衡的死扣在我们身上呢。” “呃,别着急,只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们绑架一事可盖过!”何宇琢磨了番,低声道,“你现在快回府,将那送信的丫鬟处理一下。” “嗯?杀了?好,我这就去!” 任不淮眸光微微闪耀,抬手挥动马鞭,就要离开。 何宇愣了愣,一把抓住他手臂,苦笑道,“杀啥啊,还没到那个地步。让她不要外出,或者将她送离县城,咬定任府没有这名丫鬟即可。” 任不淮顿愕些许后,连连点头,驱马快速离去。 回到何府,何宇站立在窗前,负手望着天空明月,独自琢磨着此案。 首先,凶手是如何进入马车的? 如何在马夫和护卫不察觉之下,将周子衡头颅给斩了下来? 窗户狭小不够成人钻出,他又如何逃离? 除非是个很瘦小的小孩,但这显然不合理,瘦小小孩,周子衡应该能随意放到吧。 还有,无头的尸体为何不翼而飞? 地面鲜血中为何没有脚印,难道凶手能飘浮,脚不沾地不成? 再者,护卫离开,凶手回来取尸身,为何不杀了马夫灭口呢? 凶手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又为何只留下头颅,要带走身体呢? ……为何满屋子都是鲜血,一个人的血液,不可能有那么多吧?? ???? 一时间,很多问号在头脑中萦绕,不得其解。 沉思了许久,何宇觉得,明天有必要再查勘一下马车内的情况,看看遗漏了什么。 也得询问那马夫,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夜深人静,床榻上。 何宇迷迷糊糊间被一阵凉风给吹醒,困意十足惺忪睁目,眸光透过床旁轻绡帷幔。 只见对面纱窗打开了一半,凉风不停地倾入,吹得纱幔飘飘荡荡。 而在屋子内,有一道黑影背对他,坐在中央桌子旁。 “谁?” 何宇顿时困意全无,眉头一皱,倏然坐起大喝。 黑影身躯颤了下,迅速起身,咻的一下掠出窗户,消失不见了。 “我勒个去,这可是三楼啊!” 何宇怔了怔,也顾不得穿鞋,下床啪嗒啪嗒跑到窗边,往下方地面瞅去。 然而朦胧月色下,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用。 “何府也会有小偷?不可能,会不会是慕晚晚呢?” 何宇眉头皱了皱,急忙跑到柜架边,打开抽屉。 见里面存钱的小箱子没丢失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存下的金币啊,只差五枚,就可以给狐笳儿赎身了。 若是被偷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又得辛辛苦苦断案了。 何宇不敢大意,抱着小箱子走到床边,打算抱着睡觉。 突然间他愣了下,目光盯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眉头轻挑。 糕点好像……不见了! 何宇发誓,绝对不是他吃的,这种甜点,平时很少食用。kuAiδugg “呃……莫非,是她?” 何宇眸光微眯,嘴角缓缓勾起了道弧度,“等解决周子衡一案,再好好捉拿这府内小偷吧!” …… 第二日,泸西县衙。 衙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以及许多锦衣华裳的公子少爷。 他们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听说今天要审问花家小姐,一个二个都来了。 为的就是一睹传闻中那国色天香的容颜。 面都没见过,有公子就打抱不平,愤愤嘀咕道,“糊涂官啊,一个书香女子,怎么会杀人呢?真是无脑。” 这时,其他人则是摇头否决,“非也非也,若不是这般,我们又如何能见花小脸一眼?总体来说,这何大人也算给我等送来福利了。” …… 何大福端坐在案桌后,不满瞅了瞅那些嘀嘀咕咕的公子少爷们,惊木猛地拍下,“带,马夫,周府护卫,花家小姐花凝萱!” 啪嗒啪嗒…… 没多久,马夫和周府护卫便被带到。 马夫如今情绪好了很多,没有疯言疯语,安静跪在堂中。 而这时,大堂侧边,一道倩影在一秀丽丫鬟搀扶下,缓缓走来。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落在那柔弱女子身上,包括任不淮和何宇。 “我滴乖乖,这,也太惹人怜了吧!” 任不淮呆住了,全然忘记了,若审问得知信不是花家小姐所写,有可能会查到他们一事。 何宇眸光望着那一袭藤紫色纱裙的花凝萱,也是愣了愣。 只见其略显病态的脸蛋上,两道柳眉似蹙非蹙,一双桃花眸似喜非喜,饱含万种风情。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我勒个去,我这该死的保护欲竟然在跳动!” 何宇看着花凝萱,心中也是震撼无比。 这花家小姐面容虽无半点妩媚,却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感觉。看了后,仿若其就是心头肉一般,不容别人欺负。 “嘶!” 花家小姐出场,顿时衙门边的少爷们激动了起来,大声道,“如此孱弱女子怎会杀人,何大人,你们定是搞错了!” 听到这话,周云青眉头一皱,瞪了他们一眼,破口大骂道,“官府办案,尔等纨绔休要起哄,是对是错,我们还不知道吗?在多言轰出门外!” 公子少爷们感受到那无形的杀气,头一缩,敢怒不敢言。 堂中, 花凝萱缓缓跪下,声若黄鹂,婉转动听,“凝萱拜见大人,民女早上也听闻周家公子被害一事,特来自证清白。” 何大福仔细瞅了瞅气质不俗的花凝萱,越看越是欢喜。 侧目瞄了瞄何宇,暗自琢磨了起来。 何宇如今十七岁,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生为父亲,他也很着急。 奈何这逆子每天都是逛青楼,喝花酒,一提婚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这花凝萱容貌气质,家世什么的,都是绝佳人选。 顿时,何大福语气甚是柔和,笑道,“侄女快快请起,你身子不佳,就不用跪着了,来人啊,赐座!” 花凝萱愣了愣,受宠若惊,连忙作礼谢过。 旁边周云青瞧见此幕,虽然有些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 何大福轻咳了下,道,“侄女啊,周府有人说你昨天下午写了封信给周子衡,邀约他晚上沁心湖一叙,可有此事?” 花凝萱眉头轻蹙,有条有序道,“并无此事,既然有信,大人可让人去取我平日的诗词字画来,同信上的笔迹对比便可知。” 何大福见她不慌不乱,如此聪慧,更加喜爱了,连忙道,“对对,来人啊,速度去花家取字幅。” 第20章 何大福的小心思 命人前去取字幅,何大福朝堂旁的何宇眨了眨眼,指着马夫和周府护卫道,“宇儿,就由你来审问他二人吧!” 意思很明显,让其来表演,博得美人瞩目。 花凝萱听到何大福这话,果不其然抬眸打量了下对面的何宇。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出花府,但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听过何家大少的事迹。 县民都说其断案如神,拥有非人的智慧。 甚至有凶手在公堂上,还骇然说他不是人…… 不过见一袭白衣的何宇脸上勾着邪笑,一点也不正义严谨,这会是传闻中断案如神该有的模样吗? 花凝萱眉头轻蹙,也没早下判定,颇有兴趣坐看,看何宇会如何审问。 何宇眼眸微眯,踱步在马夫和周府护卫面前徘徊了番。 真假话辨别系统开启,朝马夫问道,“昨夜你上马车后,就没察觉车厢里有动静吗?” 马夫身躯颤了下,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动静啊,由于周公子上车前就告诉了我目的地,上车后便一路前行,中途也没听到什么惨叫声。(真)” 何宇眉头微皱,转而朝周府护卫问道,“你呢,你跟在车后,透过后方窗户,就没看到些什么?” 护卫摇了摇头,道,“有窗帘遮住,只看到光晕,看不见人影,所以没察觉什么异常(真)。” 听闻,何宇摸着下巴沉默了起来。 那窗帘上有大片血迹,只要有光芒,跟在后方,即便看不到周子衡影子,但血迹洒在窗帘,也定能瞧到黑斑的啊。 除非,那血液是护卫离开后洒的。 也就是说,护卫见到车厢里惨状时,凶手并未离去。 只是为何又没看到凶手呢? 凶手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洒血在窗帘上呢? 沉思了些许,何宇向马夫问道,“你打开车门时,车门没锁吗?” 马夫连连点头,“是的,用力一推就开了!(真)” 何宇继续追问,“你初见其中场景,四周是否鲜血淋漓?地面可有血迹?” 马夫仔细想了想,道,“四周我倒是没多注意,但地面全是鲜血,周公子的无头尸体,还端正坐在床榻上。(真)” “哦?端正坐着?” 何宇眸子微眯,质问道,“护卫离开后,你为何没有离去,车门既然打开,你就没看到尸体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马夫身形一颤,满目惊恐,“我本想离开的,但护卫让我留守现场(真),至于那尸体……” 说到这里,他全身极速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尸体它自己动了,自行飘了出来,我……我当场就被吓晕了,不久才醒来,那时尸体已不见了踪迹。(真)。” “何少爷,我句句属实,如此怪异,定是厉鬼所为啊!” 无头尸体还会飘? 何宇疑惑不解,顿时陷入了沉思。 “胡说,尸体哪会飞?” 周云青听见马夫的话语,倏然就怒了,走过去一把拧住他衣领,凶狠狠喝道,“胡编滥造,你很有嫌疑!” 呃…… 对此,何大福无奈揉了揉脑袋,很头疼。 这县慰负责县内的军事和治安,虽然表面要听从他这县令调度,但背地里,县内的有很多官兵,都只听从周云青。 所以对于其如此之举,也不能大声责怪。 何大福苦笑连连,安抚道,“云青老弟啊,莫要冲动,先放开他。” 而后看向沉思中的何宇,“宇儿,有什么发现吗?” 何宇回过神,摇了摇头,问道,“仵作呢,可检验出是用什么武器割下头颅的?还有那满地血液有何异常?昨夜搜查,可找到尸体?” 何大福叹了口气,道,“方圆几里都找过了,没有找到。至于头颅,是先用刀划开喉咙,而后用锯子锯下的。” “鲜血嘛,或许是他能力不足,没看出什么。” 何大福满目惆怅,“如此血腥程度,那凶手可谓凶残至极,若不抓到,恐怕将是个祸害啊,你得尽快将之找出。” 何宇淡淡点头,不紧不慢道,“知晓,我得再去马车上看一下。” 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衙役从外面走来,取来了花凝萱的字幅。 打开一看,只见笔迹秀美的同时,还隐约有些锋利之感,写着: 云漫镜湖烟柳细, 风袭红蒂雪梅残。 光景不胜闺阁恨, 黛眉微攒思封侯。 …… 嘶! 何宇瞧到这诗词,霎时对这身躯孱弱的花凝萱,别有一番见解。 没想到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女子,心中竟怀有大大的抱负。 门外的公子少爷们见到花家小姐的诗幅,一个二个摇头晃脑,品鉴起来。 无不是妙哉妙哉,却有说不出哪里妙。 声音喧闹,一时间衙门倒像成了个诗会。 “肃静,再吵闹轰出衙门!” 何大福不悦冷哼,而后让人取来昨天下午送进周府的信片。 对比了下,字迹的确不同,排出了花凝萱的嫌疑。 “也就是说,有人冒充花家小姐,约我儿出去,从而杀害了?” 周云青眸子一沉,戾气徒生,让空气都凝聚了几分。 他虽然行事鲁莽,脾气火爆,但也不傻,沉思些许冷冷道,“我现在就去查那送信丫头,定要找出背后主谋。” 说完,甩袖大步离去。 何宇跟任不淮对视了一眼,神色皆是凝重。 查送信丫鬟此事合理,不可阻拦。筷書閣 若是阻挡,难免会让人狐疑。 花凝萱自证了清白,并未离去,而是朝何大福道,“大人,小女子平时也看过许多断案书籍,可否让我同去看看那马车,或许能帮助些什么呢。” 何大福听闻,先是一愣,而后意味深长笑了起来,温和道,“自然可以,这段时间,你就跟随宇儿断案吧。” “跟随我?” 何宇眉头轻皱,抬手连摇,果断拒绝,“不可不可,父亲,此事还是由我来吧。花小姐病体未愈,还是不要操劳为好。” 见被婉拒,花凝萱柳眉颦蹙,美眸微抬,“何公子如此,倒不直说我是累赘罢了,何必冠冕堂皇找这等借口。” 何宇侧目瞄了她一眼,撇嘴笑了下,“不错,这等悬疑之案,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本少也是为了你着想。” 第21章 看谁先破案 “何公子未免太小看我们女子了吧,这样,你让我参与,我同你打赌,我定会先行破案,若是输了,悉听尊便。” 花凝萱目光灼灼盯着何宇,一语惊人。 颇有要打破世俗偏见,证明女子不弱之意。 何宇瞅了瞅这弱不禁风的美人儿,眉头一皱,道,“事先说明,本少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觉得断案伤神费脑,你不要掺和为好,本少也没兴趣同你对赌!” 何宇刚说完,何大福立马不乐意了,大声道,“怎么说凝萱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本官允许她参与此案,宇儿,你莫要再说了。” 道完,满面柔和看向花凝萱,拍了拍胸膛,“凝萱啊,你断此案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尽管跟我说。” 花凝萱惊讶,眸光微微闪动了下,连忙道谢。 她极其聪慧,能从何大福那里看出一些名堂。 知道何大少不信她,怕她扰乱,故而争强好胜心乍起,更加要向世人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弱。 何况,以断案为由,就有了出行花府的理由,不再受到家里的阻拦。 继而连忙道谢,要求去马车查勘。 何大福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还亲自带路。 堂中,何宇望着父亲如此殷勤的背影,也知道这家伙定是为了撮合亲事,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固然正常。 但是他心中独有狐笳儿,且不说这花凝萱心志很高,想要彻底征服很难。 很快,堂中就只剩下了任不淮同何宇。 任不淮焦头烂额来来回回走动,急切问道,“何兄,我们该怎么办啊?你快快想想办法吧!” 何宇气定神闲,瞥了他一眼,道,“莫要慌,我们又不是凶手,而且你不是处理好了送信丫鬟吗?” “现在只需将她的名字从下人名册划掉,并将此事告诉任伯父,一同商议好。若周云青查上门,咬定任府内没有那丫鬟即可。” “待我找出凶手,一切可定!” 任不淮想了想,沉声道,“好,我信得过你,我这就去安排。”kuAiδugg 望着任不淮离开,何宇驻留些许,也迈步走到县衙放置马车的地方。 此时,花凝萱已经从马车内查勘了一番,眉头紧锁走了出来。 何宇瞧她这般模样,笑道,“花小姐,可看出什么名堂?” 花凝萱抬头瞅了何宇一眼,道,“首先,里面地板上全是血迹,一个人的血,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 “凶手早就策划好了,携带着动物的血进去,行凶后再泼洒。” 何宇听闻颇为诧异,这点他也想过,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凶手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呢?” 花凝萱嘴角突兀微微上扬,笑道,“何公子,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你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 何宇不屑抿嘴,“不说我也能猜到,既然你要比,本少就同你比一比,你会输的。” 花凝萱听闻,顿时兴致盎然,绾了绾下耳畔散落的青丝,“那可不一定,虽然你断案经验比我丰富,但我不一定会输。” 何宇邪笑连连,“好,若你真比我先找出凶手,本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而你若输了,只要……”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何大福立马道,“只要做我儿媳就可,本官亲自去花府提亲。” “呃……” 花凝萱同何宇皆是一愣,他们虽然都知道何大福的心思,但如此直白,不好吧…… 况且,两人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父亲,我已有心上人,你的话还是收回吧!”何宇苦笑连连,摇头轻道。 何大福眼睛一瞪,满脸不喜,“心上人?红尘楼的花魁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断案从我这里赚钱,就是为了给那花魁赎身。” “我何府,怎会允许一名青楼女子入内?你想也别想!” 旁边的花凝萱听到这话,倒是惊诧了许久。 没想到这何大少断案,竟然还有这个目的,还以为他是为了黎明百姓呢。 刹那间,对其有点厌恶了。 她沉思片刻,也委婉道,“何大人,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啊。况且我与何公子没有任何感情,这样不妥。” 然而何大福像是铁了心一般,大袖一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么定了。本官这就去给花兄说,相信他一定很乐意的!” 言罢,何大福不顾两人感受,快速离开。 何宇同花凝萱愣杵在原地,一时间寂静无言。 些许,何宇瞧见花凝萱皱着眉头盯着他,轻哼了下,“别看我,本少是不会同意的。待赚够了钱,本少会立马带着我家笳儿私奔,何大福也休想管住我。” 花凝萱听闻,心中有些气愤。 听这恶少的口气,似乎她这大家闺秀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不过见何宇竟直言何大福本名,倒是一乐。 捂唇噗呲一下笑了起来,颜若娇花绽放,“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何公子,你所作所为只为花魁,倒是算得上奇人了。” 何宇撇嘴,“虽然知道你这话贬大于褒,但本少权当是赞美了。” 道完不再理会花凝萱,迈步走进马车车厢,再次仔细观察了起来。 车厢内血迹大部份已干涸,只有些许地方底层还有些润湿,他蹲下轻轻捻了一撮,嗅了下。 而后又打开后窗,见花凝萱娉娉婷婷站立在马车后,一双美眸紧盯着由窗框滑落血迹,沉思着什么。 何宇不管她,来到悬挂头颅的地方,抬头观望。 此时那布条已经拆下,车盖下,颇粗的木梁上,只留下一小道深深的勒痕。 据说那布条来源于周子衡当天穿的衣裳,想必是凶手杀了他,从其衣裳撕下的。 何宇摸着下巴思索了些许,下了马车。 见花凝萱未离去,微风中她耳畔青丝飘飘荡荡,白皙的脸上有些疲惫,额头上还泛起了一颗颗晶莹汗珠。 沉默了些许,问道,“你这是何病?难道治不好吗?这才年年不出花府阁楼。” 花凝萱回过神,无奈笑了笑,“我只是体质虚弱,哪有什么病。若是父亲让我多出来走走,活动活动,或许会好一些。” 何宇眸子微眯,摇头笑道,“你不必骗我,体质弱想必也是因为有暗疾,何苦执着要来断案呢?” 第22章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花凝萱眸光微惊,瞅了何宇一眼,疑惑问道,“对于女子,公子当真没有偏见?阻止我参与断案,是真的关心我身体?” 何宇感慨轻摇了摇头,负手迈步离开,“本少为了一青楼花魁,都敢忤逆父亲,何来歧视?在我眼里,身份性别皆无卑贱。” 听此,花凝萱娇躯微颤了颤,望着何大少修长的背影,伫立了许久。 一时间,觉得这恶少真的很特别。 …… 中午时分,红尘楼中。 何宇大步而来,瞅了眼人群簇拥中,正在台上轻弹琵琶的新花魁林雪烟,撇了撇嘴,抬步上楼。 来到狐笳儿简雅的房间。 “公子!” 梳妆台旁,狐笳儿见何宇进来,满面惊喜,起身小跑扑进他怀中。 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相思无声,化作点点泪光。 佳人入怀,何宇轻抚着她披在背后的秀发,嗅着其身躯上散发的淡淡香味。 打趣笑道,“笳儿,胸前两只白兔又长大了不少啊,都挤压得本少快喘不过气了!” 狐笳儿脸颊一红,连忙离开他怀抱,柔媚娇羞,低头嗔道,“讨厌,那有那么夸张。” “哈哈……”何宇开怀大笑。 每每见到狐笳儿,心情都会大好,所有烦恼也皆烟消云散。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想为其赎身的原因。 坐在床榻上,何宇拉过狐笳儿柔荑,让其坐在大腿上。 蜜桃臀温软,很舒适,很轻盈。 揽着狐笳儿纤细楚腰,他笑道,“笳儿,我此番前来,你想必也猜到为何了吧?” 狐笳儿魅然莞尔,“公子又遇到难题了?尽可说来,笳儿定为你解答。” 何宇沉思了番,道,“你可知道,什么动物的鲜血,外观与人最相似?” 狐笳儿怔了怔,蹙眉想了半许,道,“人血和动物血在外观上还是有些区别的,人血呈现出鲜红色,而动物血则有很多种颜色。” “如鸡血呈现出淡红色,猪血呈现出深红色,牛血呈现出暗红色等。” “相比起来,最为相同的,当属猪了!” “此外,人血的凝固时间较长,而动物血的凝固时间较短。” “且若仔细闻的话,人血和动物血也是有区别,人血隐约有股铁锈味,而动物血则有淡淡的腥味。” 狐笳儿详细道后,笑眼看着何宇,“公子可以前往屠宰场,取各种血液观望或则细嗅,可鉴别那人血中掺杂的是什么了。” 听闻何宇诧异了许久,宠溺抬手刮了下狐笳儿秀挺的小琼鼻,狐疑问道,“你知道那案件与血液有关?” 狐笳儿妩媚一笑,“周子衡被害之事,如今整个县城都知道。据说车厢内全是鲜血,你这么一问,不难猜想那血液有古怪。” 何宇愣了愣,感叹赞许道,“聪明啊,笳儿。依我看,你的才智不输那花凝萱。” “泸西县书香世家的花凝萱?”狐笳儿微怔后,小脸上有些失落,“公子说笑了,那等女子,同你才是最般配的。” 见她神色怅然,何宇心疼至极。 双手捧起其小脸,往那红润小嘴亲吻了一口,认真道,“在一起若是不开心,般配也没用。” “走,本少带你出去玩去!” 何宇说完,起身拉着狐笳儿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然而狐笳儿拒绝了,经过上次外出被人指指点点后,她不想何宇再遭言论。 脸颊涌现一抹柔和笑容,道,“我还是不去了,省得公子又被人诽谤。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 何宇身躯颤了颤,心中很是感动,紧紧一把抱住了眼前美人儿。 此处无声胜有声。 或许,真正在乎他的,也只有这青楼花魁了吧。 沉思些许,何宇也没强求狐笳儿,迈步出了房门。 刚要下楼,便见林雪烟唱完小曲,缓缓走了上来。 她身着若竹色衣裙,手抱琵琶,见到何宇从狐笳儿房间走出,眉头轻轻皱了皱。 一双明眸中,泛起了缕细微的厌恶。 出于礼节,林雪烟还是款款行了个礼,侧过身子离开。 “站住!” 何宇瞅着她的背影,眸子微眯了番,大手倏然朝其香肩抓去。 然而林雪烟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娇躯轻轻一撇,躲过了。 回头满脸冰霜,不悦对着何宇呵斥,“何少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下,你可不要乱来。” 何宇目光微微闪烁,突兀哈哈大笑,“没想到林姑娘身手竟如此敏捷,佩服佩服。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前几天周子衡可否找过你?” 林雪烟顿了片刻,轻哼道,“自然是有,周公子才学渊博,知书达理,可不想某些人,爱动手动脚。” “哎,只是可惜,他竟然被杀害了。都说何公子断案入神,你可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知书达理?”何宇冷笑了声,负手朗朗道,“放心,虽然本少不喜那周子衡,但也会找出凶手的。” 见何大少信心满满,林雪烟瞳孔收缩了下,道,“那祝公子好运了,雪烟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公子请便!” 说完,便迈步离去。 似乎不想同这厌恶之人多说一句话。 何宇望着她轻飘飘的背影,眉梢轻挑。 从这新花魁出场时,他便觉得此女不简单。如今试探,更加证实了。 小姨慕晚晚都能被他偷袭扑倒袭胸,而这林雪烟竟然躲过了。 由此可知,其武艺比那半吊子水平的小姨还要强。 离开红尘楼,何宇去到县里一处屠宰场。 望着一个个摊位上挂着的家畜肉,琢磨了片刻,迈步上前,于一猪肉铺子停步。 望着俎上猪血,伸手轻轻抹了一下,放于鼻尖轻嗅,双眸顿时一亮。 “何公子,真巧啊。”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道空灵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花凝萱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何宇眸子微惊,上前笑道,“花小姐聪慧,竟同本少想到一起了。” 花凝萱望了望猪肉摊,行礼后问道,“公子有所收获了?” 何宇点了点头,也不隐瞒,花凝萱既然来了,也肯定会知晓的。 故而道,“确定了,那车厢里满地的血,是猪血同人血参合而成。” 花凝萱没想到他如此坦诚,略微惊讶,些许道,“多谢公子告知了,省得我再找一番。” 言毕短暂沉默了下,美眸望着何宇,嘴角勾起了道耐人寻味的笑意,“何公子如此大气,萱儿也告诉你我的发现。” 何宇听闻,颇感兴趣起来,摸着下巴道,“哦?说来听听!” 第23章 让何大少震惊的花小姐 花凝萱脚步轻移,稍微靠近何宇了些,低声道,“那去周府送信的丫鬟,其背景可不简单。” “你……” 何宇霎时一顿,满脸惊愕。 也管不上什么礼节,一把抓着她瘦小素腕,拉到屠宰场颇为僻静的角落处停下,沉声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公子,你弄疼我了!” 虽然只是几步路,但花凝萱已是气喘吁吁,脸色些许煞白。 她两道柳叶眉紧蹙,扭动着小手不停挣扎,奈何力道太小,始终挣脱不开。kuAiδugg 突兀被一男子扼住皓腕,花凝萱眸子中又羞又愤,模样倒别有一番风韵。 听闻花凝萱弱弱的声音,何宇一愣,才记得她身子弱,放手后连忙道歉,“抱歉,是我冲动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送信丫鬟幕后的人绝对不是凶手,你就别查了。” 花凝萱幽怨揉了揉手腕,抬眸看了何宇一眼,缓缓摇头,“何公子如此肯定,只是因为你也是那幕后人之一罢了。” “你你……知道我同任不淮绑架周子衡的事了?” 何宇再一次震惊了,这才短短几个时辰,花凝萱竟然查到了这事,实在不可思议。 此时,他已经对这花家小姐刮目相看了。 花凝萱淡淡笑了下,道,“其实我也只是推测的而已,离开县衙,我就让丫鬟去往周府,询问那守门家丁送信丫鬟体貌特征,以及离开的方向。” “沿路询问街上店家,一路查找,发现她最终从任府后门进入。介于你同任不淮的关系,故而猜测那丫鬟是你们指使。” 花凝萱说到这里,小脸微怒,瞪了何宇一眼,哼道,“哼,何公子,原来你是想绑架周子衡啊,还借我的名义邀约,未免太过分了吧。” 额…… 何宇颇为尴尬挠了挠头,道,“这也是因为你名气太大了嘛,不如此,怎会勾引周子衡出来?” 花凝萱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道,“那倒是我的错喽?” 何宇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严肃道,“那丫鬟的确是任府的,不过本少并没有杀人之心,只想绑架勒索点钱财而已。你说她背景不简单,可还有深意?” 花凝萱绾了绾秀发,叹道,“何公子,你真是当局者迷啊,难道你真觉得会是巧合吗?” “你可曾想过,为什么送信丫鬟送信当晚,周子衡就被杀了?” “凶手当天便准备好了猪血,显然是有预谋的,他知道周子衡会外出,故而动手。” “若周府都认为是鬼魂所为最好,若不是,周府查到送信丫鬟,想必就会锁定你们,从而凶手可以逍遥法外。” “而且我也听闻,你和任不淮前几天在红尘楼还同周子衡发生不愉快,这杀人动机不就有了吗?” 花凝萱说着,看了眼眉头紧锁的何宇,继续道: “这次我一路查询,中途有人说见那丫鬟买了香,往寺庙去了一趟,过了些许这才原路返回。她一个丫鬟单独拜神,貌似有些不合理吧?” 嘶! 何宇听后深吸了口气,对花凝萱更加重视了起来。 周子衡刚出事时,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想嫁祸,只是当时相信任不淮挑选的人,故而认为只是巧合。 如今听花凝萱说来,那送信丫鬟的确有很大嫌疑啊。 何宇想了些许,拱手道,“多谢告知,花小姐,外面风大,你身子弱,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这些事交给下人就行。” 花凝萱却直摇头,双眸望着何宇,“有些事,我得亲自去,交给他人我不放心。” “何公子,我们比试还没结束呢,我会向县民证实,女子也会有一番作为的!” 何宇呆愣了片刻,苦笑叹了口气,“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花凝萱脸色憔悴,但小脸上却无比坚定,点头道,“很重要!” 何宇无奈耸了耸肩,望着她楚楚怜人的小脸,问道,“你既然猜到是我和任不淮指使丫鬟送信的,为什么不怀疑我们就是凶手呢,还前来试探我,就不怕被杀人灭口?” 花凝萱微微笑了下,抬手指了指脑袋,“第六感觉!” 额…… …… 二人分别,何宇赶往任府时,已临近黄昏。 任府一庭院中,假山清池,游鱼绿荷。 何宇负手而立,盯着小池水面若有所思。 “何兄,你怎么来了?莫非找到凶手了?”这时,任不淮从远处匆匆而来,开口便急切问询。 何宇转身,见他满头大汗,无比凝重的样子,轻摇了摇头。 琢磨些许问道,“那送信丫鬟来任府有多久了?” 任不淮微怔,道,“没多久啊,就是我们在青楼同周子衡抢花魁的第二日,她跪在府前,说要卖身藏父,我见她长得水灵,便买下了。” “而后你提出要写信给周子衡时,我让丫鬟们齐聚写字,见她写得最为好看,于是就让其写好送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何宇眸子微眯了下,叹道,“问题大了,走,带我去见她。” 任不淮见何宇如此严肃,想也不想,将他带到后院一处有两个仆人看守的阁楼。 打开门,二人走了进去。 刚进阁楼,瞬间便惊呆了。 只见送信丫鬟已经上吊,脚尖下垂,双眸睁得老大,挂在房间中一动不动。 “这……怎么上吊了,我也没逼迫她啊,只是不许出去而已!” 任不淮回过神后,惊悚的同时满脸疑惑。 何宇沉着脸瞅了瞅桌子上没动过的饭菜,再看了看丫鬟尸体。 思忖些许,让门外仆人进来将其放下。 丫鬟尸体颜面发绀,肿胀,眼睑出血;口唇、指甲皆紫绀。 十指指甲中,还存有层层皮肤表皮。 何宇检查过后眸子微眯,起身迈步走到床前,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陷入沉思。 而后拿起枕头,看着上面细小的胭脂粉,确定这丫鬟是被人捂死,再被伪装成自缢的。 思索些许,朝任不淮道,“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什么?” 任不淮听闻脸色骤沉,立马朝两名看守的仆人问道,“怎么回事?可有他人进来过?” 两名仆人唯唯诺诺,连忙道,“就一仆人进来送过饭啊,没有别人来过。” 任不淮双目冰冷,大声道,“谁送的饭,叫他过来见我!” “额……” 顿时,两名仆人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少爷,我们也不认识啊,任府仆人这么多,着实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其穿着任府下人衣裳,还是来送饭的,我们也不能阻拦啊。” “可恶,不知道你们还安心放他进来,而且连阁楼内异响声都没听到,你们聋了?” 任不淮勃然大怒,上前就给了几巴掌,不解气下还连续踹了几大脚。 第24章 大胆推测一下 任不淮瞥了眼跪在地面上,浑身颤抖的两名仆人,指着其中一人大声道,“你,速去厨房问一下,今天中午是谁送的饭菜,将他带来见我。” 那仆人脖子一缩,快速爬起就跑了出去,速度贼快。 至于剩下的那名就难受了,不敢抬头,心里已经做好了再被挨打的准备。 这时,何宇已在屋内游逛了一圈,窗户都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尽数摆设也整整齐齐。 排除两名看守仆人,只有那送饭者最有机会杀了送信丫鬟。 何宇迈步来到任不淮身边,叹道,“哎,任兄,恐怕那凶手不是任府内的人员。” “什么?这不可能吧!” 任不淮微怔后,自信满满道,“何兄,我任府守卫森严,外人绝对是进不来的。” 何宇抿了抿嘴,指着地面上的丫鬟尸体道,“你也说了,这丫鬟是前几天才进来的,所以她在府内认识的人绝对不会很多。” “故而也不大可能短时间内与人结怨,况且还是一个工作上没有交集的送饭仆人。” 说着,何宇看向地上跪着的那名看守仆人,问道,“你们可留意送菜那人进屋的时长?” 仆人一愣,连忙道,“何少爷,那人提着食盒过来,给了我们每人一份饭菜,当然我们也很饿,就去侧边的石桌上吃了。” “记得饭吃了一半时,那人出来关上门,笑着给我们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当时我们都顾着吃饭闲聊去了,也没太多在意。” 何宇听闻,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 饭菜吃到一半,这段时间,足可杀了送信丫鬟啊。 暗叹过后,他转头朝任不淮道:“你看这房间如此整洁,餐桌上碗筷摆放整齐,凳子也只有一张被搬移,倒在地上伪装上吊所用,其他三张都没有移动过。” “证明凶手开门进入,将饭菜放在桌面后,丫鬟没有靠近餐桌,也没有动用碗筷。” “此时她要么在床上休息,要么在做其他的事,才没前来进餐。” “由于丫鬟们白天都极为忙碌,没有午睡的习惯,故而排除她午间小憩。” 何宇迈步走道梳妆台旁,看着打开的胭脂盒,手指轻轻抹了下胭脂粉末,轻嗅了下。 目光瞥向床榻方向,道,“那床上作案工具枕头上有些许胭脂粉,就是这盒子中的。所以丫鬟死前,曾动用阁楼里的胭脂粉化过妆。” “胭脂盒未关闭,我猜测凶手进屋时,她应该正在化妆。” “房门打开之际,丫鬟必定很惊讶,连忙关上这不属于自己的胭脂盒,但她发现进来的人很熟悉,甚至很信任后,松了口气,重新打开继续化妆。” “凶手放下饭菜后,走到门边,见你两名仆人在阁楼侧边石桌上埋头吃饭聊天,就轻轻关上门。” “而后拉着梳妆台旁化妆的丫鬟走到床前,相拥倒在床榻,以上压之势压住其双腿亲热。” “由于外面有仆人,丫鬟必定会娇嗔,小声让他别乱来。然而丫鬟不知,凶手是来杀她的,不是来幽会的。” “凶手猛地拿起帛枕捂住她的面孔,双手用力压在其口鼻位置,活活将其捂死,再伪装成上吊模样。” “所以,枕头上有了胭脂粉沫,外面的两人也听不到什么巨大的响动。” “凶手吊上丫鬟后,再整理了下凌乱的床铺,便轻悄悄开门走出。” “关上门后,同两名看守仆人打招呼,证明他离开了,两名仆人也就不会再开门查看他是否离去。” “而杀人途中,丫鬟挣扎过,用手想要拉开凶手按着的手,奈何力气太小,只能挠,故而指甲中存有肉皮。” “我大胆猜测,那凶手应该是丫鬟的相好。” “额!” 任不淮听得一愣一愣的,古怪瞅了瞅何宇,“这你也能推测出来?” 何宇撇嘴,“虽然可能有些差错,但八九不离十,那凶手必定同丫鬟十分熟悉。” “说来也是你这两名仆人看守不合格,连凶手进去停留这么长时间也全然不知!” 任不淮听闻,顿时就怒了,一脚踹向地上跪着的那仆人,破口大骂,“饭桶,凶手都能正大光明在何府杀人行凶了,要你们有何用?” 任不淮越想越气,卷起袖子就要动手。 这时,前去的仆人匆匆赶回,身后还跟着另一下人。 下人见到大发雷霆的任不淮,还有地面上的丫鬟尸体,身躯一颤,立马跪在地上。 惶恐道,“少爷,今天是小的负责送这里的饭菜。” “不过刚到阁楼不远处,就遇到了一个模样俊秀的仆人,他说他活干完了,可以代劳帮我送饭,小的便将饭盒交给他了。” “等等,你说他是在阁楼前拦住的你?” 这时何宇眉头轻挑,出声询问。 若是如此,那凶手应该昨晚就潜伏在任府了,而且身手不凡,能悄无声息跟踪任不淮,知道丫鬟被扣留在此处。 “是的!”见何宇询问,那仆人颤抖着身躯答后,连连磕头哀求,“都怪小的偷懒,两位少爷,你们就饶过我吧。” “混账!” 任不淮怒火冲天,脸色难看至极。 方才还自信满满跟何宇说任府守卫森严,如今可真是被打脸了。 愤怒之下,对着三名仆人就是一顿爆揍。 “好了好了,任兄!” 这时何宇上前拉住了他,道,“当务之急,赶快处理丫鬟尸体吧。她死了也好,周云青若是查到何府,在里面找不到送信丫鬟,倒也定不了我们的罪了。” 任不淮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瞬间气消了一大半。 瞅了跪着的三名仆人一眼,冷哼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尸体拉出去埋了?给本少办得漂亮一点,若是被人看到,小心你们的脑袋。” 三名下人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不敢怠慢,合力搬着丫鬟尸体快速离开了阁楼。 阁楼中,任不淮平复了心情,问道,“任兄,那凶手为何要潜入我府邸杀了丫鬟呢?” 何宇思索许久,眸子微眯,意味深长道,“应该是怕丫鬟背叛,故而杀人灭口。” “背叛?” 任不淮一脸雾水,不知道何宇在说什么。 第25章 马背上的无头尸体 何宇看了迷惑不解的任不淮一眼,轻摇了摇头。 也没告诉他丫鬟幕后还有一个组织,那组织领导者,城府很深。 何宇离开任府时,已经是夜晚。 天空繁星点点,镶嵌在深邃的夜空,在不停闪烁着。 街道两侧小楼屋檐下,一排排灯笼悬挂,红通通的光芒散发,照亮了整条道路。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望着万家灯火,听着青楼酒肆传出的喧闹声,何宇思绪万千。 “啊~” 突然间,远处传来声声惊叫,前方人影顿然躁动起来,并且很快让开了一条道路。 何宇抬眸张望,霎时神色一滞。 只见前方人行让开的道路上,一只骏马慢吞吞走了过来,而在其背上,坐着一具白衣无头尸体。 “少帮主,少帮主!” 啪嗒啪嗒,街道旁边的小酒肆中,两三名青衣人推开了人群,匆忙跑了过来。 他们拉住骏马,呆愣望着马背上的尸体,惊骇的同时浑身颤抖。 震惊过后,有二人满脸凝重匆匆离开,似乎是去禀报。 只留下一人在此地看守。 围观人群瞧到这惊悚的一幕,皆战战兢兢,交头接耳议论,“又发生了命案,这泸西县,真的就永无太平之日了吗?” “哎,有何大福那种庸官,怎会太平?还好何少爷会断案,否则民怨会更多。” “咦,你们看,他背后有血字!” 突兀间,有人指着无头尸体后背惊呼。 众人齐目一望,倏然面色惊愕,身躯颤抖不已,“冤魂索命,周家少爷死时不也是这四个字吗?头颅不见,骑着马匹归来,莫非真是厉鬼所操控?” 一时间,众人喧哄不休,连连后退了几步,深怕会沾染尸体上的不祥。 见此,何宇剑眉颦蹙,上前去到骏马后方一看,满面凝重。 那白衣尸体背上,还真写着了“冤魂索命”四个字,而且字迹,同悬挂周子衡头颅布条上的那行小字一摸一样。 “短短时间,那组织竟又作案,未免太肆无忌惮了吧?” 何宇思索些许,迈步去到牵着马匹、哭丧着脸的青衣人身边,开口问道,“他是何帮少帮主?无头你怎么分辨的?” 青衣人回过神来,见到何宇那一秒,愣顿了一下后,立马躬身道,“何少,他身穿衣服以及腰间的玉牌可以证实,是我青鳞帮少帮主姜云。” 姜云?泸西四大纨绔之一的姜云? 何宇愣了愣,霎时间有些惶恐起来,警惕往四周看了看。 短短时间内,泸西县两大纨绔就死了两人,莫非凶手所在组织是针对县内纨绔的? 那样的话可就真危险了,毕竟何宇可是四大纨绔之首啊。 驾驾驾, 这时,一身材修长,脸庞消瘦,目光凌厉的中年男子骑着马匹,带着一大群青衣人奔了过来。httpδ:/m.kuAisugg.nět 看到马上尸体,男子微怔后,眸子逐渐冰冷,杀意凛然。 他乃是泸西县最大帮派青鳞帮帮主,姜天成。 姜天成在县里经营有诸多产业,黑白通吃,帮会成员估计有八九百,其同何大福也有交集过。 但他与周云青的关系最好,走得也最近。 姜天成下了马,端详了下无头尸体后,阴冷朝牵着马的帮会成员道,“说,怎么回事?” 寒意袭来,那名成员躯体颤动了下,恐慌跪在地面上,战战兢兢道: “帮主,少主他下午时带着我们出门,说要见什么朋友,但到达这条街道后,他停顿思考了些许,遣退了我们,而后骑着马沿着路独自去往了。” “我等也不敢忤逆,便在此地酒肆等候,想着待少主原路返回时一同回去,万万没想到,少主他,他竟然出事了。” 姜天成眉头轻皱了皱,问道,“具体可知他要见谁?” 那青衣成员连连摇头,“不知道,少主也没提及名字。” 听闻,姜天成沉默了许久,思索过后,朝身后的一男子道,“调动帮会人员,沿着这条路,给我问,给我查,看我儿究竟去了哪里。” 吩咐完,他眯着眼眸瞥了眼何宇,漠然道,“何公子,此事你就不要管了,速速离去吧。来人,带少主尸体回家!” 何宇若有所思看了姜天成一眼,这家伙儿子死亡,其不悲不怒,冷静非常,不愧是一帮之主。 同周云青相比,姜天成更有王者风范啊。 就在这时,众人后方马铃声响起,何大福坐着马车,带人赶了过来。 他见到何宇,愣了半许,不知道为何每出命案,这逆子都会出现。 像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一般。 而此时的何宇则是双眸放光,盯着何府马车马匹上的铃铛,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 看都没看父亲何大福一眼,也没前来行礼。 好在何大福已经习惯了,他整理了番衣裳,官威慑人。 上前负手挺胸瞅着姜天成,道,“姜兄,人和马你都不可带走,这种命案,还是交给我们官府吧。放心,本官必定会找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的。” “待寻到头颅,也定会送将尸体归还。” 姜天成微微凝目,半许拱手道,“何大人的能力,我自然相信,不过我儿尸体绝不能解刨。” “额……” 何大福想了想后,点头答应,“行,依你!” 道完,他便让人将马匹和无头尸体带离。 瞅了瞅站在原地思索的何宇,大声道,“宇儿,还不跟我回府?如今凶手气焰嚣张至极,在外可不安全。” 何宇回过神,没有拒绝,迈步跟随他上了马车,朝何府方向奔去。 马车车厢中,烛光摇曳,熏香缥缈。 何宇看了何大福一眼,道,“父亲,你如今可真够操劳的啊,每次都要亲自前来,这跟你以往的作风可不一样啊。” 何大福一愣,哼道,“你这小兔崽子什么意思?本官想搞好政绩,这是全县百姓之福,你还不乐意了?” “啧啧……” 何宇咋了咋舌后,也没反驳什么,转话题问道,“周子衡尸体还没找到吗?还有他最近祸害结怨过什么人,可查到?” 第26章 慕晚晚的条件 何大福霎时感慨了起来,“那条路附近都找遍了,尸体没有找到,就连一滴鲜血也没看见,真是古怪。” “至于周子衡得罪的人……可多了。” 他说着眼眸微眯,道,“据说县西普通人家——孙家,有一女子美貌无比,而一个月前便莫名失踪了。” “根据他家人所说,女子曾经被周子衡纠缠过,但由于没证据,也不敢找麻烦,故而只报了失踪!” “如此的事还有很多,那周子衡真不是东西啊,和当初的你一样!” “。。。。。” 何宇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番,无言以对。 原主以前排名四大纨绔之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恶事自然没少做。 好多全靠何大福强行压下,这才相安无事。 故而,虽然如今何宇断了很多案子,但对于以前被原主伤害过的人,他们是不可能原谅的。 所以这县里,希望何宇遭天谴的人有很多。 何宇沉思片刻,喃喃道,“杀害周子衡和姜云的应该是一个组织,他们分工协作,借以冤魂行凶。” “而杀害周子衡的凶手个头不会很高,一具尸体,其不可能会扛着走很远的,招摇逛市的。应该就在沁心湖那一带,你再让人仔细查找下。” “或许,有可能被抛在湖中。” 何宇说到这里,眼眸突兀闪动了下,差点忘记了一些事。 何大福听后一怔,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身形的?” 何宇嘴角微微上扬,抱起手臂闭目不答。 …… 一夜过去,第二天天明。 何宇用膳后,在府内柴房外找到了正在苦逼劈柴的十三,眉头轻蹙,“这不是你的活,你为何要做?” 十三见何大少来到,顿时斧头一丢,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嚎起来,“少爷,我错了,我错了,你和慕小姐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何宇刚要说什么,慕晚晚背着小手从不远处走来,大声道,“是我让他做的,除了劈柴,他今天还要洗碗,洗衣服,打扫院落,挑水……” “等等……” 何宇额头上道道黑线乍起,急忙打断慕晚晚,道,“小姨,稍微惩罚就行,不用这么过吧!” 慕晚晚见何宇终于为贴身仆人开口说话了,眸子中闪过一抹喜色,嘴角微微上勾,道,“要想本姑娘放过你这狗腿子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何宇眉梢轻挑,问道,“什么条件?” 慕晚晚嘿嘿一笑,上前大大咧咧将何宇拖到一旁,附耳嘀嘀咕咕起来。 何宇听后,琢磨些许笑道,“好好好,本少答应了,不过得等周子衡案子破了再说!” “好,那一言为定!” 慕晚晚说完,瞥了眼不远处的十三,哼道,“下次若是再搞小聪明,本姑娘将你双腿给剁了。” 十三身躯一颤,连连摇头,“晚晚小姐,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目送慕晚晚离开,何宇迈步来到十三身前。 见其还跪在地上,抿了抿嘴,道,“起来吧,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十三听闻,知道表现的时候来了,快速起身,躬着身子低沉道,“少爷请吩咐,小的呕心沥血,也会完成。” 何宇瞄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去周府附近的屠宰场询问,周子衡死的那天,黄昏左右,可有矮过我一头的人买过猪血,数量……大约一桶吧。” “如果有,无论男女,将所有人底细查清,做成名单交给我。” 泸西县人口很多,他知道每天买猪血的人必定不少。 不过从狐笳儿那里得到,猪血的凝固时间比人血短,所以推测出凶手应该是在黄昏左右买的,而且其所购买猪血的屠宰场,距离不会离周府太远。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买猪自行放血。 但这种可能很小,而且容易暴露。 除了屠宰场内,黄昏时杀猪的人家可未罕见。只要听到猪叫声,想必会引人注意。 而那组织领导者应该没有这么傻。 要是这种可能,那也就很简单,以周府为中心,询问黄昏时哪家杀了猪,便可查到凶手踪迹。 柴房外,十三领命后,快速离去, 何宇想了想,决定去任府问些事,再去花凝萱所说,那丫鬟买香去往的寺庙一趟。 任府外! 何宇刚来到,就见周云青带着一大队人马将任府团团围住,大声朝着府门冷喝,“任闲,给我出来!” 吱嘎! 任府大门缓缓打开,县丞任闲带着任不淮走了出来。 任闲身材瘦小,双眸精明,普通面孔上有两道八字胡,同俊郎的任不淮差异甚大,让人不得不怀疑,二人是否真为父子。 他眯着眼眸瞅了瞅周云青,和煦笑道,“周县慰带这么多人前来,可为何事啊?” “何事?” 周云青脸色一沉,怒然喝道,“有人见那送信丫鬟曾在你府邸外范围现身,而任不淮在我儿周子衡出事前些天,言语不和,共同争夺过花魁。我怀疑,我儿就是被他所害!” 任不淮听闻这话,脸上有些慌乱,眸光闪烁不定。 而任闲则是气定神闲,背着手冷笑道,“周县慰,证据呢?无凭无据,你可不要冤枉人!” 周云青眸子一瞪,哼道,“你想要证据?好,我找给你看。” 他说完大手一挥,身后官兵们快速冲向任府大门。 “且慢!” 这时任闲上前一步,挡在了前方,平静盯着周云青道,“周县慰,你可有何大人的搜查令?请拿出来,若真有,我定然不阻拦。” “你……” 周云青气得牙痒痒的,但任闲好歹也是县丞,其府邸可强闯不得。 想了些许,他朝周围官兵道,“给我看住任府,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放出来,我这就去给何大人要搜查令。” 周云青说完,挥鞭笞马,匆匆离开。 任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不屑。 官兵后方,何宇摸着下巴想了些许,大步走了过去。 官兵见此,立马阻拦。 他们认得何宇,但却坚定无比,寸步不让,“何少爷,县慰有令封锁此地,还请你离开。” 何宇眸子一冷,喝道,“本少奉县令之命前来查案,你们想阻拦不成?耽搁了案件,你等拿什么交代?” 第27章 沁心湖中的尸体 “这……” 官兵们听闻,一时犹豫起来,思索些许道,“那何少请稍等,待周县慰回来,你再同他一起进去。” “嗯?” 何宇眸光倏然冷峻,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骂道,“一口一个周县慰,究竟县令大还是县慰大?给本少爷滚开!” 说罢,一把推开挡路那名官兵,大步走向任府。 恶少发威,其余官兵愣怔后,不敢再阻拦了,连连让步。 毕竟若强行阻止,别人定会猜疑周云青私自拉拢人员,欲图谋不轨。 也是因为被这最近比较安分的何宇蒙蔽了,忘记了其以往行为嚣张霸道,这才挨了一顿打骂。 官兵们心中愤慨不已,恶少终究是恶少,即便断案入神,但本性难移。 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对待了。 任闲见到何宇走来,顿然大喜,上前迎接道,“好侄儿,快快进府。” 何宇瞅了眼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泸西县丞,抿了抿嘴。 这家伙明明是负责辅佐管理县中行政和刑狱工作的,如今断案由何宇来,他倒是悠闲了。 或许是因为其同何大福关系好的缘故吧,这才没被处罚。 …… 任府中,何宇让任不淮叫来那天部署在沁心湖的三名仆人,问道,“那晚,你们可听到什么响动声吗?” “响动声?” 仆人们额头紧,努力回想起来。 突然间,有名仆人目光闪动了下,急忙道,“有有有,那天我在亭子旁的小船上,虽然他俩在亭内弹着琴,但我隐约听到岸边有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跳水一般。” “当我转头望时,却没看到什么,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何宇神色一喜,立即对着那仆人道,“你跟我去沁心湖一趟,指出那声音方位!” 说完,他急匆匆带着仆人走出任府。 刚出门,就见周云青拿着搜查令赶来。 周云青瞅了何宇二人一眼,也没在意,大手一挥,官兵们迅速冲进任府,搜寻送信丫鬟。 然而许久后,他阴沉着脸走出,无一所获。 …… 绿茵茵的沁心湖中,有很多衙役坐着只只小船,正在打捞着什么。 身形魁梧的捕头许武站立在一条船上,严肃指挥着。 看到有偷懒的,就是一顿大骂。 许武见到何宇带着一仆人出现在远处岸边,疑惑了番,让船上的衙役划过去。 距离岸边五六米处停下,许武站在船上,想了些许抱拳问道,“何少爷,你前来所为何事?” 何宇眸子微眯,指着许武脚下的小船,命令道,“你潜水下去,看看船下湖底内,可有布袋什么的。” 许武愣了愣,也没过多询问,跃身一头扎进了湖水之中。 半许,他冒出头,单手拖着个什么东西,快速游向岸边。https:/ 靠近些许,才看清那是一个装着东西的布袋,似乎还很沉。 许武将布袋拖到岸边,对何宇彻底服气了,好奇问道,“何少,你怎么知道那船下湖底范围内有布袋的?” 何宇笑而不回答此问题,吩咐道,“打开它!” 许武不敢怠慢,打开布袋上的绳索,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让他眉头皱了皱。 何宇张目望去,只见布袋里有颇后的棉布,包裹着被肢解的尸体,血水鲜红,触目惊心。 其中没有头颅,倒是有几块颇大的石头。 望着布袋里的残肢断臂,何宇旁边的任府仆人面容扭曲,想吃了死耗子一般。 他憋了一会儿再也忍受不住,侧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许武蹲在地上瞅了瞅碎尸,道,“何少,里面没有上衣,只有裈裤,但是这尸体没有头颅,想必就是那周子衡了。” 何宇缓缓点头,笑道,“没有上衣就对了,让人去叫仵作过来吧!” 想了半许,又道,“对了,也通知花凝萱一下,她既然慷慨给本少提供了条线索,礼尚往来,我还她一条。” “是!” 许武点头后,让湖中的衙役停止打捞,命几人去通知仵作和花凝萱,其他的人同他看守在此处。 何宇负手靠近沁心湖,望着水面,暗自思索。 作案工具没在布袋里面,要么是凶手的贴身武器,要么就是被抛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更倾向于前者。 而让何宇疑惑的问题是,凶手为何要肢解尸身带离马车,唯独留下头颅。 而姜云的则是带走头颅,留下尸身,这两者一定有什么关联,不单单只是吓唬震慑人而已。 “或许……” 何宇眸光闪耀,转身朝许武道,“你们继续打捞,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啊?尸体不是找到了吗?怎么还要打捞啊?” 衙役们叫苦起来,疑惑不解。 许武见他们如此,脸色一沉,喝道,“让你们做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衙役们脖子一缩,不敢多言,划着船继续工作。 没过多久,仵作与花凝萱一同来到。 花凝萱瞧见布袋中的尸块,颇为惊讶地看了何宇一眼。 而后跟在仵作身边,仔细端详了起来。 许久,仵作起身朝何宇拱手,“何少,这也是用锯分尸的,断脖可与周子衡头颅合上,确定是他无疑。” 何宇点了点头,不用说他也能确定。 目光看向花凝萱,见她美眸紧盯着布袋里的棉布,笑着问道,“花小姐,可看出什么?” 花凝萱抬眸瞅了何宇一眼,抿了抿嘴,“何公子不也早知道了吗?何故来问我。” 何宇哈哈一笑,道,“那车厢分尸之谜,本少大部分已经解开了,花小姐可要努力了呢?” 听闻,花凝萱白皙的小脸蛋惊愣了下,而后郑重道,“放心,我可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说完,看了眼湖泊上搜寻的船只,眉头颦蹙。 狐疑看向何宇,“公子这是……怀疑姜云的头颅也被抛在这里?” 花凝萱听说了昨晚马匹驼尸的事,尸体背上字迹同为“冤魂索命”,凶手想必也是杀了周子衡那人。 聪明的她看见衙役继续打捞,猜测出了何宇的心思。 只是凶手真的也会将头颅丢在里面吗?几率应该不大吧? 何宇诧异看了花凝萱一眼,点了点头,笑道,“也只是试一试而已,若是有,那里面绝对还有第三人的尸体,也证明了我的猜想。花小姐如此明慧伶利,本少佩服!” “第三个人?”花凝萱愣了愣,满脸疑惑。 第28章 湖泊中的第三具尸体 望着在微风中衣袂飘飘,身躯娇弱得有些站立不稳的花凝萱,何宇笑而不答,迈步离去。 泸西县三清庙,庙宇朱红,垣墙粉白,松柏青翠。 整个建筑秀美而典雅,肃穆而庄重。 庙中,有一栩栩如生的神相端坐,双眸闭合,一脸祥和。 县民们来来往往,排着长长的队伍,往神相下的大香炉中插上香,跪在蒲团上磕头后,双手合十,闭目虔诚祈福。 何宇走进三清庙院内,望着四周环境顿时沉默了。 这三清庙没人居住,就一庙堂一大院子,若是没有来往烧香祈祷的县民,估计空荡萧索。 那送信丫鬟应该是跟组织的人约好,抵达三清庙后再去往别的地方谈话。 如此一来,此地算是白来了。 “苍天有眼啊,那周子衡总算恶有恶报,孙泽特来感谢膜拜!” 就当何宇打算离去时,有一灰衣男子跪在神相前不停磕着头,声泪俱下大声高呼。 后面的人听闻,面容惶恐,急忙上前阻止道,“年轻人,慎言,慎言啊。这话说不得啊,若是被周府知晓,定会将你捉住揍一顿的。” 然而灰衣男子却不管,起身大声道,“哼,挨打一顿又如何呢,反正我妹妹大仇得报就好。” 说罢,他转身扬长而去。 何宇见此,上前拦住了孙泽,笑着问道,“听阁下所言,你妹妹是被那周子衡所害了?为何之前不报官呢?” 孙泽瞅了瞅面生的何宇,见其脸带笑意,感慨道,“兄台,我妹妹一月前失踪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此事同周子衡脱不了干系。” “之所以没报官,一是没有证据,二是那周府有权有势,就算报了,估计也没用啊!” “所以只向官府报了失踪,但是至今都没得到我妹妹的消息,想必已经遭遇不测了。” 何宇一怔,突然想起何大福所说的县西孙家。 沉默过后,真假话系统开启,皱眉问道,“孙兄,既然没有证据,你是如何肯定就是周子衡所为呢?” 孙泽顿时怅然无比,叹道,“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同妹妹外出购买米粮,途中遇到那周子衡同姜云两个纨绔,周子衡见我妹妹长得貌美,拦住她公然邀约一起去游玩。(真)” “我知道那俩家伙定然不怀好意,于是挡在妹妹面前,谁知被姜云的人当众殴打。(真)” “而妹妹为了不让我受挨打之苦,就答应了。(真)” “晚上时,她失魂落魄回来,一言不发,想必是受到欺负了。我本来要去周府寻个说法的,但是被父亲阻止了,说什么我们斗不过那些公子少爷的,故而只能作罢。(真)” “接连一段时间内,妹妹似乎受到了威胁,每天都会去周府。(真)”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心事重重,对我说,‘恶人有恶报,哥哥有空时可以去三清庙祭拜,苍天会开眼的。’(真)” “说完她便离去,再没回来过。我去周府询问,那些家丁不仅打了我一顿,还说什么我妹妹没来过,让我快滚。(真)” “哎,如今周子衡死了,我自然来三清庙烧香,果真如我妹妹所说一般,苍天会开眼的,恶人终有恶报。” 何宇听闻眼眸微眯了下,沉思些许,问道,“最近,可有人询问有关你妹妹的事?” 孙泽惨然一笑,自嘲连连,“像我们这等平民,谁会过来询问?就算报了失踪,明确说了缘由(真),但那狗官何大福却不管不顾,哎,真是让人心寒。” 额……狗官? 何宇眉头挑了挑,也没说什么,毕竟何大福的确没什么作为。 了解后,他告辞离去。 “孙家那女儿提及三清庙,送信丫鬟也去往三清庙,这是巧合吗?” 一路上,何宇沉思着。 不知不觉,返回到了沁心湖。 花凝萱竟然未离去,坐在一张小木椅上,躬身双手托腮,望着正湖面打捞的衙役们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她的丫鬟倒是离开了,应该是去查探消息。 “凝萱小姐,在想什么呢?” 何宇靠近,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得多吸了几口,满脸陶醉。 花凝萱瞧到何大少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脸颊不由得微红,坐直身躯道,“公子莫要如此作态,这样看起来太不正经了,我还是喜欢你思索案件时的那份稳重。” 何宇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地面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 目光幽幽道,“我本就是纨绔,正经就不是我了!” 花凝萱愕然,转而捂唇娇笑起来,“如此点评自身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当何宇要回应时,不远处传来衙役们激动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这下面有个布袋。” 何宇听闻大喜,立即起身大声道,“带过来!” “这里也有一个。” 突兀间,沁心亭旁也传来了衙役惊讶之声。 何宇身躯一怔,眸光闪耀连连,“果然如此,我猜对了!” 他旁边,花凝萱彻底惊讶了,满脸难以置信,“真的还有第三具尸体吗?” 没多久,衙役们拖着两个布袋走了过来,一个崭新,一个已经破旧,里面都放有石块,颇沉。 破旧那布袋中还有东西扭动,最后从破口中钻出,是一条条小鱼。 打开崭新那袋子,里面正是姜云的头颅。 而那破旧袋子中,是一副肉身已腐烂,体格颇小的骨架。颈骨处有断迹,头颅没有连在骨架上,手腕处还有一副廉价的镯子,显然是名女性。 何宇瞳孔收缩了下,朝旁边许武道,“再去让仵作过来吧,另外去县西孙家,让他们前来认尸。” 花凝萱听闻,小脸上满是狐疑,“公子,你怎么知道这女子是孙家人的?” 何宇负手盯着尸体,感慨万分,道,“这其中缘由我以后再跟你说,这案件,恐怕不简单啊!” 花凝萱凝目想了想,看着头身分离的骨骼,顿时花颜震惊,“莫非凶手取周子衡尸身,取姜云头颅抛在湖中,就是为了慰藉死者?” “冤魂索命,冤魂索命,这样的确才更能让人认为是厉鬼所为,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总算知晓,何宇为何说若是湖泊中有姜云头颅,就会有第三人尸体了。 “如此看来,周子衡同姜云杀了这女子,而那组织中有人同死者关系匪浅,是要为她报仇喽?” 第29章 男女授受不亲,小姨请自重 何宇惊讶了,这花凝萱不用指点,便能想清其中缘由,的确厉害。 些许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应该是如此,不过那孙家极其普通,又如何能结交那组织的人呢?这让我疑惑不已。” 反过来,如果凶手同孙家没有关系,又怎知道是周子衡杀了孙家之女,还将尸体抛弃在湖泊中呢? “哦不……” 何宇突兀灵光一闪,神色复杂起来。 花凝萱见他沉默,莞尔笑道,“这简单,与其猜疑,细查就知,这事交给我吧。” 何宇心绪凌乱,缓缓点头。 只但愿不是他猜想那样。 没过多久,仵作匆匆赶来,检验过后道,“姜云头颅是被锯下的,同周子衡一样,武器应该是同一把。” “而这女骨则是被一刀刀砍断头颅颈骨,手段极其凶残。” 啪嗒啪嗒, 这时,孙泽带着老父老母也来到。 他年迈的父母见到女尸骨上的手镯,身躯一颤,直接瘫倒在地掩面大哭,“我的欣儿啊,你死得好惨。”httpδ:/m.kuAisugg.nět 何宇瞧此感慨颇多,迈步离去。 花凝萱满面悲悯,移动娇躯过去,柔声安抚着这一家人。 …… 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何宇越想越不对劲,心中突然感觉很累。 “少爷,来玩啊~”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红尘楼,这醉生梦死的地方。 何宇抬眸看了一眼后,快速走了进去。 一简雅房间中。 狐笳儿见推门而来的何宇面容憔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微愣后,上前拉着他的手,满脸担忧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何宇抬眸,看着眼前这面容不笑也妩媚动人的女子,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闭着眼眸呢喃,“笳儿,若我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狐笳儿娇躯轻颤了下,双手紧紧环抱着何宇的腰,满目泪光,“现在笳儿的亲人只有公子你了,若你欺骗了我,抛弃了我,我,我估计只有一死了。” “不过,笳儿相信,公子你是不会抛下我的。” 何宇心神震颤,分离与狐笳儿紧贴的身躯,双手按在她香肩上,望着泪眼婆娑的美人,笑道,“傻瓜,怎么还哭了呢?你也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本少绝对不会抛弃你。” 一时间,何宇释怀了。 他来到这世界,表面虽然有家,但真正亲切的也只有狐笳儿。 两个孤寂的灵魂相遇,相互温暖,相互信任,不可分离。 其他的尔虞我诈,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狐笳儿见何宇如此深情,心中温暖无比。 垫起脚尖,主动亲吻了过去。 何宇猛烈回应着,而后一把揽住她纤软腰肢抱起,走向床边。 颠鸾倒凤,情意浓烈,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日落西山,何宇在狐笳儿服侍下穿好衣服。 他柔和看着身畔美人儿,信心满满道,“笳儿等我,此案,将要破了!” 狐笳儿娇柔含笑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何宇迈步走出房间,下楼时,见一老婆婆佝偻着背,端着茶水健步朝林雪烟房间走去。 眉头皱了皱后,他真假话系统开启,喝道,“等等!” 老婆婆身躯颤了下,急忙停步,转头怯怯问道,“何少爷有何吩咐?” 何宇眉头一挑,道,“你是何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 老妪刚要回答,林雪烟开门走了出来,满脸不喜上前,道,“何公子大名整个泸西县谁人不知?” “这老婆婆是我唯一的仆人,我习惯了她的照顾,她自然能出入红尘楼,怎么,这你也要刁难?(真)” 何宇撇嘴,哼道,“身为花魁,带老仆进红尘楼,本少还是第一次见。” 嗯? 林雪烟翠眉一皱,板着小脸道,“公子,此事老鸨都允许了,你貌似管不着吧?” “放肆,这是什么语气,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何宇大怒,上前挥手扇了过去。 然而老妪快速上前,替林雪烟挨下了这一巴掌。 她捂着脸,弓着身连连道,“何少爷息怒,是老婆子我碍了你的脸,你要打就打我吧。” 何宇瞧着满目怨恨的林雪烟,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声,“以后识相点,见着本少,休要顶撞!” 道完,负手长笑转身离去。 嚣张霸道,目中无人。 嘶! 何宇这番动静惹得红尘楼内的所有客人侧目,皆指着他的背影低声谩骂。 奈何周子衡和姜云都死了,如今整个泸西县,能治得了他的同辈人没有一个,故而这楼中的公子少爷们也只能背地里问候而已。 离开红尘楼,何宇回到何府。 行至一个小院,见慕晚晚正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很是惬意。 余晖下,她洁白如玉的面庞散发着淡淡光泽。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上勾,格外美丽。 如此安静模样,倒是很难想象,这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小美人。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慕晚晚眉头轻颤了下,倏然睁眸。 看见何宇那色眯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模样,像是再看一副裸体似的。 慕晚晚顿然羞怒,大声喝道,“恶胚,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何宇回过神,很意外的没有动怒,反而面色大喜,激动笑道,“谢谢啊,小姨,本少爱死你了!” 道完就兴奋离开了。 “爱死我了?” 慕晚晚呆愣许久,思忖一番后立马跳下秋千,快速朝何宇离开方向跑去,愤怒大骂道,“好啊好啊,你个恶胚,竟然敢调戏我,找死!” 她脚步很快,迅速追上抓住何宇的手,冷哼道,“何大少,请解释解释,爱死我了是什么意思?” 何宇剑眉一挑,不满甩开她的小手,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小姨请自重!” 慕晚晚听闻立马就怒了,一把拧住何宇衣襟,凶狠狠道,“你也知道授受不亲,为何当初要摸我的胸?还捏了几下。” “咳咳咳……咳咳咳” 这时,何大福恰巧从旁边路过,听闻这番话后满脸发黑,大声道,“晚晚快放手,你俩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成何体统,快随我去用餐。” 第30章 不羡王侯将与相,秦楼楚馆觅知音。 额! 何大福的声音传来,慕晚晚顿时一愣,立即放开了何宇衣领。 这才后自后觉,方才的话的确太不妥了,有伤风化。 狠狠瞪了眼何宇,她轻哼了声,负手离去。 何宇望着不远处何大福的背影,眸光微凝了下,亦是快速跟去。 何府晚宴上,四人齐聚。 何大福见何宇埋头干饭,眉头紧皱,轻咳后道,“宇儿,你同晚晚以后行为举止注意一点,为父已经同林家订好婚约了,待周子衡案子告破后,你便同凝萱成亲。” “啥?……” 何宇还未说话,慕晚晚先行震惊了起来,立即道,“姐夫,我觉得此时要遵从男女双方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 何大福听闻挑了挑眉,一脸严肃道,“父命难为,这婚他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还有你晚晚,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举止收敛些,我跟你姐姐也会帮你物色个好人家的。” 慕晚晚与慕微曦她们双亲早故,所以何大福的确能做这个主。 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慕晚晚听到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拉着旁边慕微曦的手道,“姐姐,我才不嫁,嫁了就跟你分开了,我不要!” 慕微曦满面柔和,含笑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颅,道,“晚晚,成亲了你依旧可以来何府的啊,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不,打死我也不嫁的。” 见姐姐总向着姐夫,夫唱妇随,慕晚晚娇美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大声道了声后,起身小跑出去。 何大福见此,满脸无奈,看了毫无波澜的何宇一眼,道,“宇儿,你们年纪相仿,你去劝劝她吧。” 何宇喝下一口汤,用布巾抹了抹嘴角的油渍,撇嘴淡淡道,“十枚金币,我保证让她乖乖听你的话!” “额……真的?” 何大福怔了怔,狐疑看了他一眼,沉思些许道,“若真能成,给你又如何?” 何宇嘴角缓缓上扬,起身去到慕晚晚院落中。 皎洁月光下,何府一别致院落里,微风拂过,竹影婆娑。 慕晚晚坐在门前石阶上,双手抱着双膝,抬头望着天空繁星。 她眸子中泪光点点,格外楚楚可怜。 何宇负手来到,慕晚晚察觉后,侧头轻拭了眼角泪水,道,“你来干嘛,笑话我的吗?” 何宇感慨了声,去到她旁边石阶坐下,道,“本少也赞同小姨你的观点,恋爱本就该自由。而我此番过来,是帮你想办法的。” “哦?什么办法?” 慕晚晚愣了愣,转头望着何宇俊逸的脸庞,突然间觉得这家伙认真时,没有之前那般讨厌了。 何宇见她起了兴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然而这模样让慕晚晚柳眉颦蹙,起身轻踹了他一脚,叉着腰如个悍妇一样喝道,“要说快说,看见你这笑容就讨厌。” 额! 何宇满面无奈摸了摸鼻子,道,“你先答应何大福,他帮你物色对象也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只要将自己名声弄坏,想必那些公子少爷也不敢娶你。” “弄坏名声?这是什么馊主意?” 听闻,慕晚晚黛眉轻颦,很是不喜。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这方法的确可行。 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了瞅何宇后,突兀心生一计。 何宇看着慕晚晚如狼似虎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姨,你别打本少注意啊,本少只出主意,是不会毁了清誉帮你的。” 慕晚晚突然坐下,伸手挽住何宇胳膊不停摇晃,娇媚嗲声嗲气道,“哎呀,你名声都不好了,在乎这个干嘛?就帮帮人家嘛。” 噫~ 何宇一阵恶寒,果断拒绝,“不成不成,这样笳儿若知道了,定然不会理我了。” “哼!” 慕晚晚面色一变,起身冰冷道,“不帮就算,你滚吧!” “额?” 何宇嘴角抽搐了番,这小美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关键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沉默半许后,小心翼翼问道,“你会表面遵从何大福的吧?”筷書閣 慕晚晚抿了抿嘴,迈步走进阁楼,“当然,缓兵之计嘛,我懂!” 何宇听此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十枚金币就有了。 他迫不及待想为狐笳儿赎身,原因是红尘楼那地方,很危险。 不过为其赎完身后,案子还是得继续查的,跑路倒还不可以。 凶手估计已经注意到他,若是没有何府保护,恐怕刚出城,就会被杀死。 沉思些许,何宇起身大步出了院子,去到何大福面前,手一伸,信誓旦旦道,“慕晚晚不会再反对你了,钱呢?” 何大福满脸古怪瞅了瞅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道,“去管家那里取吧,就说我同意了。” 何宇欣喜万分,快速去管家那里取了十枚金币后,再回到所住阁楼,抱着存钱箱出府,往红尘楼而去。 红尘楼中,莺莺燕燕,酒味弥漫。 何宇抱着小箱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大声道,“老鸨,过来!” 不远处,正招呼客人的青楼老鸨愣了下,而后笑盈盈走了过来。 手持绡绢在何宇面前轻挥了下,夹着嗓音道,“哎呦,何大少爷有何吩咐啊?” 何宇意气风发将箱子往前一递,“赎老婆!” 嘎! 霎时,青楼中所有人都愣住了,张着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在青楼赎妓做老婆?这何大少真的疯了吗?莫非被那狐笳儿勾去了魂?” 何宇听到他们的悄悄话,不屑长笑一声,“不羡王侯将与相,秦楼楚馆觅知音。” “尔等不懂,不懂啊!” 说罢,甩袖就要朝楼上走去。 啪啪啪, 这时,一道拍手声响起。 只见一名高大英武男子站了起来,朝何宇笑道,“好一句“不羡王侯将与相,秦楼楚馆觅知音”,何少洒脱不羁,在下钦佩。” 何宇脚步一顿,侧目狐疑瞅了瞅那身着华丽的英武男子,额头微蹙。 这人从没见过,暗道不应该啊,这泸西县,绝大多数公子少爷,何宇都是知晓的。 思索后也没纠结,点了点头表示了下后,快速去到狐笳儿房间,将她带了出来。 第31章 百科全书——狐笳儿 跟在何宇身后,狐笳儿娇美的面容即有惊喜,又有忧虑。 担忧以后,他俩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 虽然如此想,但看着何宇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是坚定不移跟着下楼。 何宇刚下楼,就见先前赞许他的男子两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其面容虽带笑,但不知为何,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那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息。 男子瞅了眼跟在何宇身后的狐笳儿,顿时惊为天人,“如此美人,难怪会让何少惦记,若是我,估计也会如你这般吧。” 瞧此,何宇眉头轻挑,脚步一移,挡住了这家伙紧盯不放的目光。 不悦沉声道,“阁下有何事?” 男子回过神后,面容颇为尴尬。 但许久便恢复如常,将一杯酒递了过去,道,“在下叶睿,想同何少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何宇眸子微眯了下,没有接过酒杯,哈哈笑道,“当前可以,不过这酒本少就不喝了。叶兄自行玩乐,我还有事,便先行告辞了。” 言毕,带着狐笳儿离开红尘楼。 夜晚,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狐笳儿小脸上有些忧虑,沉思后顿步道,“公子,要不咱们先去客栈住一夜吧?” 何宇知道她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抚道,“客栈那地方鱼龙混杂,自然是要去何府。放心,纵然何大福不允许你进府,但本少有暂行的办法。” “待案子破后,他若不同意,本少就带你离开泸西县。” 狐笳儿娇躯微颤,眸子中泪光闪闪,喃喃道,“笳儿不怕吃苦,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好了。” 何宇一怔,突然意识到他除了破案,还有些文采外,别无是处。 若是离开泸西县,以后的生活估计很艰难。 这异世大秦,可不好搞钱啊。 何宇不想狐笳儿跟着他过苦日子,沉思些许,认真道,“笳儿放心,本少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走,我先给你卖套衣裳,混进何府再说。” 花一百金币赎了狐笳儿,他身上倒还剩余五枚金币,可以挥霍一段时间。 …… 香衣阁中,何宇看着眼前身穿露草色丫鬟服饰的狐笳儿,愣了愣神。 没办法,狐笳儿面容娇媚,无论穿什么,都不想是个丫鬟。 “罢了,将就了!” 何宇无奈笑了笑后,拉着她的小手快速离去。 刚来到何府门前,立马就顿住了。 何大福像早就察觉一般,此时已负手挡在门口,沉着脸等候多时。 他瞅了何宇身边的狐笳儿一眼,倒是惊叹了声,“如此容貌,倒是配得上我儿,只是可惜,你出身青楼。” “哼,青楼怎么了?” 何宇眉头一挑,挡在紧张兮兮的狐笳儿面前,大声道,“何大福,你必须允许笳儿入住府内,否则……本少不查案了。” 何大福听闻这大逆不道的话语,倏然气得跳了起来,指着何宇大喝,“逆子,你你你,你敢威胁我?” 何宇嘴角一抿,冷冷道,“威胁你又怎样,你若不答应,本少这就走,看你怎么向我逝去的娘亲交代?” “放肆!”httpδ:/m.kuAisugg.nět 提及何宇娘亲,何大福怒火中烧,大步迈来,抬起手就要抽去。 电光火石之间,狐笳儿毅然站立在何宇面前,紧闭着双眸,想要替他挨下这一巴掌。 还好何大福停住了手,没有抽下。 何宇愣了愣,连忙拉过狐笳儿,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冷盯着何大福,态度坚决。 “相公!” 这时,慕微曦带着慕晚晚急匆匆从府中走出,见何大福满脸怒火,她连忙道,“家和万事兴,相公别动怒啊!” 旁边,慕晚晚则是抱着手臂瞅着何宇二人,暗自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别说,何大少如此护短,倒让她挺刮目相看的。 何大福听到慕微曦的话,叹了一口气,朝坚定不移的何宇道,“让她进府也行,不过你以后得帮我断案,否则我就将她逐出府门。” “另外,花家的亲事你也得答应,这青楼女子,只能做奴婢。” “我不……” 何宇刚说话,狐笳儿立即拉了拉他衣袖,微笑轻声道,“公子,我愿意的,只要能跟你,笳儿别无所求。” 慕晚晚等人见此,倒是惊讶了番。 看样子,这狐笳儿的确深情,而无别的目的啊。 何宇垂目想了想,缓缓点头。 瞪了何大福一眼后,带着狐笳儿走进何府。 表面是赞同了,但内心可不答应。 慕晚晚望着众人进府,眸光一亮,喃喃道,“看来,姐夫的思想也不是不可动摇嘛。”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 阳光明媚,一缕缕斜光覆盖整个何府,抄手游廊,小道上,穿堂之中,仆人们开始忙忙碌碌起来,新的一天开始。 何宇牵着狐笳儿的手在院落里闲逛,颇有思美人,而不思案情之意。 行至一假山旁,狐笳儿突兀停住脚步,侧身认真看着何宇,道,“公子,案件你还是得查的,可不能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何宇哈哈一笑,伸手轻敲了下她洁白的额头,道,“思考案件伤脑,笳儿娇身销魂,你说,本少如何选择?” “讨厌,”狐笳儿脸颊一红,嗔羞后正经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公子继续断案的,一是为了我以后能跟在你身边,二则破案也可为民除害。” 何宇怔了怔,轻摇了摇头,“我会断案的,不过那只是为我们的幸福生活罢了。” “对了,提起案情,我倒想请教一下,有什么细线坚韧而柔软,可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吗?” 狐笳儿听闻沉思些许,道,“取珍珠白的天蚕丝拧成的细线,远处很难察觉,倒是能承受一轻盈女子身,太重了可不行。” “原来如此!” 何宇眸光一亮,捧着狐笳儿的小脸轻啄了一口,笑道,“笳儿,你真是无价之宝啊,堪称百科全书。” “走,随我出去找证据去,也能透透气。” “百科全书?”狐笳儿一愣后,急忙道,“公子稍等,我还是换套男装吧,这样不仔细留意的话,别人也不会认出我的。” 第32章 每名红尘楼花魁都有绝技 见狐笳儿坚持如此,何宇也没阻拦,宠溺道,“好吧,阁楼里有我以前的衣裳,颇小,应该适合你。” 狐笳儿听闻,眸子中光彩熠熠,妩媚莞尔,“公子的衣裳,笳儿是第一个穿吧?那我倒要去试试呢!” 言罢,莲步轻移,走进了阁楼之中。 没过一会儿,狐笳儿便从阁楼中走出。 她长发束成高马尾,身着一袭白衣,酥胸虽然紧束,却依旧微隆。 不施粉黛,面容却白皙如玉,唇口红润如樱,双眸流波传媚,一眼千年。 配上一把折扇,好一个妩媚众生的妖异美男子。 见到如此模样的狐笳儿,何宇呆呆站立在院子内,嘴巴张得老大,吃惊之色溢满脸庞。 还别说,狐笳儿换上男装,束起长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共同点都是很惊艳。 狐笳儿瞧着何宇那傻样,笑眼含情,嘴角微勾,抬起双臂转了一圈后,笑盈盈问道,“公子,怎么样,还认得出吗?” 何宇回过神,唏嘘一番后笑着上前。 抬手刮了下她秀挺的小鼻梁,道,“最熟悉你的莫过于本少,我又怎会认不出?不过别人的话,估计要端详一番,才可知晓你是昔日红尘楼花魁了。” 听见何宇如此评价,狐笳儿霎时欣喜起来,主动牵着他的手,娇声道,“公子,那我们出发吧!” 两人离府,步行在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颇为热闹。 狐笳儿满目新奇,望着两侧摊位上的一个个小玩意,流连忘返。 何宇瞧此,正欲要购买时,却被她阻止了,温柔笑道,“公子,笳儿只是好奇而已,并无喜欢之意。” “正事要紧,只是我们该去哪里收集证据呢?” 何宇微愣后,沉思了一番,眸子望向远方,“先去红尘楼,有些事我还想了解下。” “啊?红尘楼?” 听闻红尘楼,狐笳儿面色愣滞了下,有些排斥。 毕竟那里能认出她的人很多,她自身倒是没什么,就是怕过去后,里面的纨绔子弟们又在背地里指点何宇,说三道四。 何宇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拉起她小手柔和道,“笳儿,你如今已不是青楼女子,将以前的身份忘记吧。从今往后,你的身份是本少的妻子。” “至于流言蜚语,我们都不要在乎,好吗?” “妻子……”狐笳儿听闻这话,双目中弥漫了雾水,望着何宇认真的脸庞,重重点了点头,“公子,笳儿知晓了!” …… 红尘楼中,青楼女子们脸颊涂抹着胭脂水粉,羞答答拉着一名名贵人上楼,走进粉色房间…… 交响声不断。 何宇带着狐笳儿刚进楼,青楼老鸨便快速上前。 看见男装妖异的狐笳儿,她惊诧不已,而后咯咯笑道,“恭喜何公子抱得美人归,公子此番前来,莫非又要再寻一知音?” 何宇瞄了老鸨一眼,撇了撇嘴,将她拉到一旁,真假话系统开启,沉声道,“本少问你,你是从何处弄来林雪烟的?” 老鸨顿愣,瞅了何宇一眼,再看了看他旁边的狐笳儿,捂着嘴笑道,“男人都是一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啧啧啧,何少这是想打我新花魁的主意?不过林雪烟可是不卖身的哦!” 何宇眉头一挑,摸出几枚银币拍在她手中,哼道,“少废话,本少问,你认真回答即可。” 老鸨见钱眼开,迅速收下银币后,莫名奇妙瞅了狐笳儿一眼,笑道,“自然是从红尘楼其他分部弄来的。” “何公子,我们红尘楼可是有专门培训花魁的地方呢,每个花魁除了精通琴棋书画外,还各有绝技哦。(真)” 说到这里,老鸨傲然挺胸,“放眼整个大秦皇朝,没有那家青楼女子比得上我红尘楼的姑娘。(真)” 哦? 何宇目光微眯,看了狐笳儿一眼。 狐笳儿才学渊博,熟读百家经书古卷,这应该也算绝技了吧? 琢磨些许,何宇继续问道,“林雪烟来时,只带了那老仆?” 老鸨连连点头,“是啊,我去城门接她的时候,只跟来一老仆。(真)” 何宇顿时就狐疑了,眉头紧锁。 暗思莫非猜错了?那林雪烟没有嫌疑,而武艺,也只是老鸨所说的绝技吗? 琢磨些许,接着询问,“周子衡死的那晚,林雪烟可在红尘楼中?” 老鸨凝目瞅了瞅何宇,抿嘴道,“公子何意?我自然不会让她出楼的啊,那晚她在台上弹琴唱曲许久,那老仆也在旁边端茶倒水,可是有很多人围观的呢。(真)” 听此,何宇暗叹了口气,“真是怪了。” 毫无头绪后,也不再问,带着狐笳儿离去。 路上,狐笳儿见何宇摸着下巴沉思,一言不语,便问道,“公子是怀疑林雪烟吗?” 何宇顿步,含笑望着她动人的小脸蛋,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现在我有些动摇了。” 狐笳儿沉思了番,道,“我觉得也不是林雪烟,她没作案时间,也没作案动机。” “我前段时间虽然未出房门,但在窗前,曾见到她在对面下楼雅间中,同周子衡弹琴饮酒,氛围颇为融洽呢。” “当时那周子衡还来到林雪烟身后,抚摸着她拨弄琴弦的小手。” “林雪烟只是身躯轻颤了下,也没拒绝,面容满是娇羞。突然琴弦断了几根,这才歉意离开。” 额…… 何宇一怔,抿嘴道,“我还以为她有多冰清玉洁呢,竟然同周子衡这般乱搞,还说本少不动礼,呵,笑了。” 啧啧不已后,何宇再仔细品味狐笳儿方才的话,突兀间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凝,古怪问道,“笳儿,你说的那天蚕丝拧成的细线,武功高强的人可以拉断吗?” 狐笳儿愣了愣,虽然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还是细心的回答,“当然啊,那等东西虽然罕见,且能承受一轻盈女子的体重,但武功高强的人拉力极强,可以拉断。” 何宇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杀人动机啊!” 道完,立即拉着狐笳儿的小手快速离去。 二人来到县衙,何宇找到捕头许武,跟他嘀咕一番后,带着狐笳儿游玩去了,也没去找什么证据。 仿佛忘记这事情了一般。 第33章 错综复杂的案件 转眼,两天过去,何宇悠闲地坐在院子里,而狐笳儿则是体贴为她捏捏肩,捶捶背。 这让何大少不禁感慨,“人生无限好,佳人永相随。” 哒哒哒…… 这时,何大福满脸不悦走进院子,见何宇美人相伴,惬意无比。 眉头一皱,喝道,“宇儿,你案也不查,这是作甚?” 何宇睁开眼眸瞄了他一眼,撇嘴道,“父亲,你怎么这么着急啊,以前天大的事也没见你慌乱过啊。” “额……” 何大福怔了怔,甩袖哼道,“我有小道消息,郡监御史暗自来到了泸西县,能不急吗?若是破不了此案,他上报了,为父这顶官帽可不保啊。” “相反,若是早些结案,必定会得到褒奖,晋升有望。” 说着说着,何大福惆怅起来,“如今除了你和凝萱,青鳞帮,周府的人也在暗中调查,他们手段暴戾,搞不好会惹得百姓怨怒,整个泸西局势,可不明朗啊。” 何宇听闻愣了一下,暗自嘀咕,“监御史怎么想着暗访此地了?” 这异世的大秦皇朝分为三十六郡,也是中央集权,泸西县便是大秦南部桂林郡中的一县。 这地方距离中央咸阳很远,平时郡中也不常来人,所以何大福庸政也没人管。 但监御史暗访就不一样了,如此大案,若发现何大福没有作为,肯定会上报。 到那时,罢官没收财产,必不可少。 何宇想了些许,瞥了一眼急得团团转的何大福,淡淡道,“放心,应该要不了多久,案件即破。” “真的?” 何大福狐疑蹙眉,见到何大少神态自若,不像说假话后,脸色逐渐和悦,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吾儿,那为父就再等候些时日了。” 言罢他拂袖离去,没有了之前的惆怅。 何宇抬眸瞄了眼何大福背影,嘴角抿了抿,嘀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必看得比谁都透彻!” 啪嗒啪嗒, 何大福刚离开不久,十三便快速跑进了院子。 见到何宇身后的狐笳儿后,愣了一下,笑嘻嘻躬身道,“少爷,少夫人好!” 听到“少夫人”一词,狐笳儿脸颊微红,不由多打量了这体格消瘦,容貌普通却格外机灵的仆人一眼。 何宇瞧见十三又在耍嘴皮子,眉角轻挑,哼道,“说,查得怎么样了?” 十三立马从怀中取出一册竹简,躬身递了过去,道,“少爷,小的日夜奔波,呕心沥血,不断在周府范围的屠宰场一家家询问,再经过千辛万苦调查,连夜整理出了这名册,你请过目。” 何宇接过竹册,并没有打开,邪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十三,“日夜奔波,呕心沥血,千辛万苦,连夜整理?” “十三,你这么辛苦,怎么没有黑眼圈啊?本少看你精气神挺好的嘛!” 呃…… 十三微愣,眼珠一转后感叹道,“这不是看见少爷和少夫人这样的神仙眷侣,一下子就提神醒脑了嘛,少爷少夫人真是天作之合,绝配也,羡煞旁人……” “够了够了……” 何宇虽然很享受这吹捧,但还是打住了他,抛出一串铜币,道,“下去吧!” 十三接住铜币,顿时欣喜若狂,连连躬身道谢。 就当他要退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少爷,我回来时,见那青鳞帮怒气冲冲去向县西平民帮地盘,看起来又要打打杀杀了,这事要告诉老爷,让他派人阻止吗?” “如此时刻,两帮冲突?” 何宇愣怔,想了想后急忙道,“可以,你速速去,另外去打探关于平民帮所有的消息,回来告诉本少。” 见何大少爷如此急促,十三点头后快速退去,不敢耽误。 庭院中,微风拂过。筷書閣 何宇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些许,喃喃道,“杀害周子衡和姜云的,手段相同,都是锯下头颅,会是同一个人吗?” “暂且当做是同一人吧,是名女子,而杀送信丫鬟的是名男子。” “加上有人出谋,有人协助作案,算上被当做弃子的送信丫鬟,这组织应该有五人,分工明确。” “除此之外,应当还有一个神秘人穿插在其中,总共六人,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四人,其他两人究竟是谁呢?” “唉,错综复杂,得看许武和十三能带来什么消息了。” “六个人?这么多?” 身后的狐笳儿听闻,愣了一下,满脸惊讶。 何宇和煦笑了笑,一把抓住她捏着自身肩膀的柔荑,拉过来抱在怀中。 眸光眺望远方,感慨道,“是啊,而且我猜测,有人掌控全局,城府之深,想想都害怕,还好,他没有害我的意思。” 怀中的狐笳儿听此,脸庞紧贴在何宇胸膛上,紧紧环抱着他的腰,也没询问,只是道,“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 夜晚时,何宇坐在窗前挑灯,观阅着十三给的竹简,只见上方写着: 案发当天,黄昏时在周府附近屠宰场购买猪血,符合少爷所说要求的人员名单如下: 童虎,男,泸西县水雾街平民,家中七口人。 杜二,男,杜府仆人,无亲无故。 吴娟娟,女,通过官府人员流动记录,刚来泸西不久,住在屠宰场不远处的长刹街,有一老母亲。 …… 林小梅,女,刚来泸西居住,住在县西古木街,父母皆亡,有个弟弟。 沈秀,女,刚来泸西居住,住在红尘楼附近的落叶街,有父母,兄长。 …… 何宇看着这一百多个人的名单,轻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不已。 可真是百里挑一啊,还好他有法子。 此时,狐笳儿从后方款款走来,为他披上了件宽大衣袍。 再躬下娇躯,柔软双臂轻轻揽抱何宇胸膛,洁白如玉的下巴靠在其宽厚肩膀上,没有说话。 安静望着何宇双手打开的竹简。 此时的狐笳儿像个小懒猫一般,很粘人。 何宇嘴角微微上扬,将竹简靠近了些,问道,“笳儿,你觉得这一百人中,谁会是凶手。” 狐笳儿仔细观望了番,苦笑轻摇了摇头,道,“公子,这你可就难倒我了。” “如你所说,纵然排除男子,也还有三十多名女子,笳儿实在找不出。不过可让人去一一摸排,若是家中人口记录不真实的,想必有鬼。” 第34章 女子并非娇花 见狐笳儿提出如此办法,何宇笑着点头,“笳儿聪慧,这般的确可行,不过我还能再次缩小范围,减少所耗人力。” “哦?怎么缩小?”狐笳儿不由得一愣,妩媚小脸上满是好奇。 何宇坐直身躯,将竹简铺在桌面上,点了点其中的三个人名,道,“凶手就在这刚来泸西县的三人之中,只需将她们抓住审问,再搜查房间,看能否找到证据便可。” 狐笳儿上前,看着何宇指的吴娟娟,林小梅以及沈秀,眉头轻皱,疑惑问道,“公子如何确定,凶手就是刚来泸西的呢?” 何宇眼眸微眯,道,“若是凶手组织长居于此,以那领导者的智慧,动手的机会很多,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的。” “那送信丫鬟与凶手同伙,早不进晚不进,非要在这时间进入任府,也可以佐证凶手组织刚来不久。” “而她进任府目的,是想找机会除掉任不淮的。” “那知遇到了我与任不淮想绑架周子衡之事,故而换了另一种思路,能杀周子衡的同时,也能嫁祸给我们。” 狐笳儿听后,更加疑惑了,黛眉微颦,“那凶手不是为了替孙家孙欣报仇,这才杀了周子衡和姜云,抛在湖中的吗?难不成任不淮也参与其中?” 在这两天时间里,她听何宇讲过案情,所以也倒知晓些事。 何宇摇头道,“任不淮绝对没有参与孙欣之事,想杀任不淮,是因为任不淮惹怒了那组织中的人。” “所以我才怀疑林雪烟,因为她在红尘楼首秀时,任不淮曾出言不逊,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我之前以为,林雪烟是因为厌恶纨绔子弟,这才动的手。直到姜云的头颅也出现在沁心湖,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困惑的是,林雪烟也刚来泸西县,又为何知晓周子衡姜云杀了孙欣,抛弃在沁心湖的呢?还甘愿为其报仇。” “孙家普通,肯定接触不了她们这样的人,周子衡和姜云也绝不可能亲自告诉她的。” 狐笳儿听后似悟非悟,苦笑揉了揉脑袋,道,“太乱了,太乱了,笳儿都听得迷糊了。” “不过公子竟能想到这些,笳儿佩服不已。” 此刻,狐笳儿美眸中布满了崇拜之色,情不自禁附身,啄了一口何宇的脸庞。 容颜妩媚,颦笑倾城。 何宇哈哈一笑,起身拦腰抱起了她娇躯,大步走向床榻,“那……娘子给点奖励?” 狐笳儿脸颊娇羞,酡红得可醉人。 瞅了眼何宇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纱幔落下,烛光晃动,人影亦是晃动。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 花家丫鬟来访,说花凝萱邀约何宇一见,有要事相谈。 何宇看了眼被折腾还在床上熟睡的狐笳儿,没有叫醒她。 温柔为其盖上被子后,独自赴约。 泸西县,一茶楼中。 花凝萱为何宇沏了杯茶,而后取出两册竹简递了过去,道,“何公子,这是装周子衡碎尸袋子中,那棉布的人员购买名单,以及在屠宰场购买猪血的人员名单,你看一下。” 何宇一怔,没想到这花凝萱比他还厉害,只要两册中都有名字那人,就必定是凶手了。 接过一来,目光锁定了两册竹简共同记录的名字——吴娟娟。 何宇卷起竹简递还了过去,叹服道,“凝萱小姐才智过人,本少钦佩。” 得到何大少正面真诚的肯定,花凝萱眸子中有欣喜流动,脸上却格外平静,只携带了淡淡微笑。 不接何宇的话,继续道,“对了,孙家我也查过了,的确很普通,没有什么过硬后台。” “不过有意思的是,孙泽曾经有个青梅竹马,双亲意外逝世后,就被人带离泸西县,在别地做了青楼女子。” “近段时间,两人又有书信来往,看样子,这孙泽倒是同何公子一样,深情得很呢。” 何宇嘴角一撇,抿了口茶后淡淡道,“凝萱小姐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呢?” 花凝萱微愣,转而道,“我自然是夸奖了,虽然我讨厌那些不自重的女子,但她们其中,想必有很多是身不由己的吧。” 感叹后,她沉默了些许,看了眼何宇,道,“凶手组织有五人,我如今只知道两人,何公子才智过人,想必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何宇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脸上勾起了抹邪笑,“小姐这是试探本少吗?说来惭愧,本少目前只知四人而已。而且,参与此案的,应该是六人。” “六人?” 花凝萱面色震惊,眉头紧锁。 眸子中还有些许没落,想必是受到打击了。 何宇瞧她如此,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很不错了,抓住那人严加拷问,不也能知晓其他人?” “不……” 花凝萱果断否决,“且不说她会不会独揽罪行,若是用酷刑逼问而得,不足以证明我的能力。” 听此何宇苦笑不已,叹道,“本少认可了还不行吗?非得全县皆知?” 他断案不是为了功名,也不是为了证明自身能力,而是为了搞钱同狐笳儿过美满生活。 倒是很难理解这花家小姐的想法。 花凝萱抬眸瞅了何宇一眼,抿嘴道,“你认可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击败你这断案如神的家伙,那样更有说服力,让全县百姓看看,女子并非娇花。” 额! 何宇愣怔,说实话,他对这娇弱多病女子还是挺佩服的,这种想法在古代很超前。 琢磨些许后,道,“你不是想要打破世俗观念吗?本少可以将推断的全部告诉你,你只需给我十枚金币就行。” 何宇本是好心,谁知花凝萱听闻后顿时就怒,起身冷淡道,“何公子好意凝萱心领了,不过我不会接受别人施舍的。你也还没找出全部人员,我还有机会的,告辞!” 道完,她便气呼呼移步离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何大少。 呆愣许久后,何宇摸了摸鼻子,无奈轻摇了摇头。 第35章 流言蜚语的传播者 离开茶楼,行走在大街上。 何宇打算去姜府一趟,看能否瞧出什么端倪。 毕竟此案涉及四条人命,他虽然推理出了“马车车厢头颅悬挂案”,“任府送信丫鬟吊死案”的行凶过程。kuAiδugg 不过还差“马背无头尸身案”,“孙欣沉尸湖泊案”。 他相信,只要将四个案子想通,串联在一起,就能找出其余的二人了。 路上,何宇突兀瞧见背地里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什么“恶少太荒淫无道,竟然同小姨私下乱搞”,“慕家小姐毁了,嫁不出去了”之类的话。 听闻这无稽之谈,何宇眉毛倒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拧住那人衣襟,凶狠狠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身躯一颤,连忙道,“何少爷,这不是我传的啊,如今县里百姓都知道了,你可不能打我啊。” 何宇沉思些许,突兀想到了什么,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放开那人后,怒气冲冲奔向何府。 刚进府,就见庭院里,何大福同慕微曦气急败坏指着慕晚晚劈头盖骂,“好啊好啊,我们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全是流言蜚语灌耳,说,是不是你胡乱散播的?” “不想嫁人也不必如此吧,你,你这是要败坏何府名声啊你知道不知道!” 然而慕晚晚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抱着手臂,头颅一撇,哼道,“谁让你们逼着我嫁人的?” 噗! 何大福气得差点喷出了一口老血,身躯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 还好有慕微曦扶住,否则定要摔一跟斗。 “晚晚,你闹得太过了,你不想嫁可以好好跟我商量嘛,你这样闹,以后真就嫁不出去了。” 慕微曦又气又无奈,瞪着慕晚晚连骂了几句。 慕晚晚嘴角上扬,笑嘻嘻跑到慕微曦旁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这样很好啊,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好个屁!” 何大福欲哭无泪,仰天悲叹道,“你这样一搞,宇儿的婚约估计要泡汤了,还有我何府的清誉啊……” 远处,原本打算责问的何宇听见何大福如此一说,霎时眸光闪动。 “对啊,这样搞就不用娶花凝萱了,也不会让笳儿委屈为奴婢了。” 突然间,他看慕晚晚顺眼了很多,这小姨此举反而帮助了他。 至于何大福所说的何家清誉……额,貌似从来没有过吧。 去询问全县百姓,哪个对他不是怨言颇多? 何宇想了些许后,没有上前,转身回到他的别院。 恰好狐笳儿醒了,于是便带着她去往姜家。 狐笳儿此番倒是没有穿男装,经过上次何宇的开导,她已经走出,无惧是非。 姜府,何宇来访。 姜天成也没有阻拦,带着他二人去往姜云的房间,道,“何侄请,云儿出事后,这里面没人动过,你可随意查勘,只要能帮我找到凶手即可。” 何宇点了点头,带着狐笳儿走进其中。 望了望里面的环境,整齐无比。 他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这里不是案发现场,只是想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何宇查看一番后来到窗前,看着窗布上破开的一道缝隙,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公子,这里有东西。” 这时,狐笳儿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索。 只见狐笳儿从姜云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小铜盆,盆中有一片被焚烧过的木片信,只有中央部位还残存。 何宇上前,拿起残存的信片,放眼望去,只见上方写着两个字——“否则”。 可惜的是,落款还有其他的都已经被烧毁,看不到了。 何宇思索片刻,将信片收好,而后将铜盆归于原位,带着狐笳儿迈步走出房门。 让姜天成叫来当初跟随姜云一同出去的帮会成员,还有平日服侍的侍女。 真假话系统开启,朝三名帮会成员问道,“再说一下吧,当天是何情况?” 一青衣成员微怔,连忙拱手道,“何少,是这样的,那天刚到下午时分,少爷突兀叫上我们,说要去见朋友。但到半路时,他琢磨了些许,就将我们遣退了。(真)” “当时,我还听闻他嘀咕着什么‘不妥,不妥’的话。(真)” “对了,姜少爷去时钱袋里还满当当的,但无头尸体回来时,钱袋却不见了。(真)” “嗯?什么?还带了大包钱?” 何宇一怔,想起了残存木信上的“否则”二字。 难不成杀害姜云的不是那组织之人?而是其他的人威胁谋财,最后害命? 但想着又觉得不对劲,若是谋财害命,凶手又为何要锯下头颅,将头颅抛进沁心湖呢? 而且凶手在其背后写的‘冤魂索命’,字迹的确同悬挂周子衡头颅布条上的相同啊。 原先何宇认为,是林雪烟写信邀约姜云一见,姜云这才去的。毕竟面对的是名弱女子,他不带下人也无妨。 但是林雪烟若写信,应该不可能让他带上钱财吧? 这其中好古怪,或许只有抓住吴娟娟询问了,不过如花凝萱所言,其也不一定会全盘托出。 沉思些许,何宇转向侍女,问道,“事发那几天里,可有人找过姜云?” 侍女想了想,连连摇头,道,“没有啊,那几天公子都没出门,没看到人来访过。(真)” 下午临时出的门,窗口破缝,那就是高手了。 何宇暗自琢磨后,看向负手而立,不悲不喜的姜天成,笑道,“我听闻青鳞帮与县西平民帮发生了冲突,不知是为了何事?” 姜天成眉头一皱,语气些许不悦,道,“我沿云儿离去的方向一路追查,有人见他消失在平民帮范围内,便想带人去抓住那小帮派所有成员,询问一番,谁知被你父亲阻止了(真)!” 额, 何宇抿嘴,的确是他让十三通知了何大福。 再了解一番,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后,他便带着狐笳儿离去。 夜晚时分,何府何宇院落。 许武来到,开口便叹服道,“何少,我去查了送林雪烟前来的那辆马车,的确如你所说,林雪烟来时,的确不止带了一老仆,还带了两名侍女。” “只是那两名侍女在快要到泸西时,就下车了。” “两名侍女?没有男的?” 何宇眉头一皱,若杀送信丫鬟的不是那组织之人,又会是谁?又为何要杀她?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第36章 迷题即将解开 何宇沉思片刻,朝许武道,“你现在去长刹街,盯紧那刚来泸西的吴娟娟,她若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即抓捕。” 许武凝重抱拳,领命大步离去。 吩咐过后,何宇来到院子石桌旁坐下,望着冉冉升起的明月,揉了揉发晕的脑袋,重新整理思绪。 首先,周子衡夜晚被杀,次日中午送信丫鬟被杀,而下午时,姜云又被割下头颅。 如此快节奏,匪夷所思。 杀周子衡的是吴娟娟,杀送信丫鬟的是名男子。 若马夫所言非虚,那男子便同林雪烟没有关系,不过他为什么要杀送信丫鬟呢?还同送信丫鬟关系不俗。 马背无头尸身案,而写信给姜云的,姜云必定认识,他带着钱财过去,加上“否则”二字,应该是有秘密被那人知晓,从而勒索钱财。 不过这样的话,就跟林雪烟指使吴娟娟去杀姜云相矛盾了。 乱乱乱…… 何宇颇为头疼,不过他感觉,接连发生的命案,绝对有关联。 而且,还和沁心湖沉尸案息息相关。 啪嗒啪嗒! 思索之际,十三快速走来,兴奋大声道,“少爷,我回来了。” 何宇一怔,抬头立马问道,“都得到了哪些消息?” 十三道,“那县西平民帮由平民组成,只有五十左右人员而已,全员没有武功,就力气大了些。” “虽然如此,但他们也通过了暴力等手段,夺取了县西的一些小产业。” “好像他们前些时间也想对周子衡动手,但考虑到那周子衡身边的护卫厉害,平民帮帮主只是让人送了封信出去,就再没动作了。” “就没了?就这些?” 何宇满脸不悦,哼道,“那平民帮帮主是谁知道吗?” 瞧到何大少如此模样,十三身躯一颤,怯怯道,“根据成员所说,那帮主每次出面都带着面具,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唉,下去吧!” 何宇无奈挥了挥手,将十三打发离去,独自沉思。 吱嘎! 这时,狐笳儿从阁楼中走出,端着沏好的茶款款走来。 见何宇思索着,她轻轻放下木盘后,坐在石桌对面,托腮含笑望着何宇认真的模样。 何宇微微抬眸,摸着下巴朝狐笳儿问道,“笳儿,人死后多长时间才会尸僵呢?” 狐笳儿愣了下,回过神笑着道,“公子,尸僵一般是人死后半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1-3小时)出现。” “两个时辰到三个时辰(4-6小时)扩散到全身,六个时辰到八个时辰(12-16小时)发展到高峰,十二个时辰(24小时)后尸僵减弱,肌肉会变软呢。”” “哦?” 何宇眸子微眯,暗自揣摩。 那天晚上9点左右,他看过马匹上姜云的尸体,尸僵大概是扩散到全身的程度。 也就是说,姜云在下午3-5点被杀的。 姜云骑着马下午1点从姜府去到县西,抵达那里大概也是3点左右,符合。 凶手3点左右杀了姜云之后,得等一两个小时尸僵出现,那样坐上马匹才不容易倒下。 老马识途,没人驱赶,回来应该很慢,加上一些因素,九点左右返回也合理。筷書閣 所以说,姜云到了县西没多久,就被杀了。 沿路回来时,百姓们应该也看到了,至于为什么不及时报官,想必是怕惹上麻烦吧! 凶手应该也是吴娟娟,但送信的不大可能是林雪烟。 这就很奇怪,疑点多多。 何宇皱着眉头,无奈叹了口气,道,“查着查着,本来觉得已经明朗的案情,又变得琢磨不透了。” 狐笳儿听闻,起身来到他身后,为他轻轻捶了捶背,道,“公子,有没一种可能,这些案子没有关联呢?” 嘎! 何宇顿时一愣,仔细想后,眸光闪耀不已。 突兀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了,这案件相联,却又不相联。” 何宇兴奋起身,抱着狐笳儿腰肢将她抱起,开心转了几个圈后,朝其小脸亲了几口。 大喜道,“笳儿,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将孙欣死亡的事摸清,这案子,便破了。” 狐笳儿瞧着如此模样的何宇,微愣了下后,笑眼迷人,点了点头。 县西孙家, 普普通通的院子里,木屋三两间。 院子角落,有一小块菜地,几棵杏树,郁郁青青。 吱嘎,院门推开。 何宇同狐笳儿来到。 顿时,院内角落小菜地里,正在躬身挖着土壤的孙泽愣了下。 倏然丢下锄头起身,整理了番袖子,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从沁心湖回来,他才知道,原来当初在三清庙问询有关妹妹事情的,便是断案如神,同时又是四大纨绔之首的何府少爷——何宇。 而妹妹孙欣又是被这些纨绔所害,所以他态度看起来很是不好,横眉冷对。 何宇迈步上前,拱手道,“孙兄,我来询问一些事,或许能帮你妹妹翻案,揭露周府罪行。” 然而孙泽手抬都没抬一下,哼道,“何少有话就问吧,我知无不答。” 何宇瞧他这般,眼眸微眯,瞅了瞅院落菜地,笑道,“可以去屋里一叙吗?” 孙泽不悦瞥了眼何宇,冷笑连连,“屋中简陋,还是别污了何大少的眼睛,有话就直接问吧。” “泽儿,休得无礼!” 就在此时,孙泽父母杵着拐杖从屋中走了出来。 两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见到何宇,竟然跪了下来,恭敬一拜,泣不成声道: “何少爷,我家欣儿死得好惨啊。虽然周子衡和姜云都遭了报应,但还请你将事情缘由寻出,我等也不用带着诸多疑惑下地府了。” 何宇连忙扶起了他们,笑道,“本少此来,来就是为了这事,二老,咱们进屋说吧。” 言罢,何宇带着狐笳儿,跟随两名老人走进正堂之中。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就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两个柜架。 何宇坐在椅子上,看着满面不喜也跟着走进来的孙泽,抿嘴道,“孙兄,本少同周子衡那等纨绔不同,我是有原则的,你切莫将我同他们归为一类。” 孙泽听闻沉默了些许,叹道,“何少,只要你能帮我妹妹申冤,我知无不答。” 何宇缓缓点头,开口便道,“本少问你,你妹妹失踪的前几天,她可有异常举动?” 孙泽霎时一顿,道,“何少怎么知晓的?她那几天晚上回来后,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通过窗户上的影子,似乎在桌边写着什么。” 第37章 苍天会开眼的 “果然如此。” 何宇目光熠熠,猜想正确了。 以周子衡的作风,像孙欣这种容貌不俗平民女子,玩玩后抛弃就行,倒不怕她翻起多大波澜。 而之所以残忍杀害,想必是因为孙欣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孙欣回来关在房间里,应该是写下在周府的所见所闻。 她虽然知晓些什么,但也不敢报案,或许是不相信何大福这种庸官,也或许是怕家人遭到报复。 故而,只能藏起来。 何宇想到这里,倏然起身,道,“带我去孙欣房间看一下。” 孙泽父母听后,不敢怠慢,带着何宇狐笳儿去到西厢房的一间屋子内。 里面很是整洁,一尘不染,桌面也收得干干净净的。 见此,何宇眉头皱了皱。 孙泽母亲察觉到他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欣儿失踪后,我每天每夜无不思念她,故而经常来里面打扫。” 何宇缓缓点了点头,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迈步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后,来到床前,拿起枕头旁摆放的一张古旧木质面具,疑惑问道,“孙欣小姐也玩这等东西吗?” 孙泽父亲叹了口气,眸子中满是回忆,“何少,这是小时候我给他们兄妹买的。泽儿淘气,他的没玩几天就坏了,而欣儿不常玩这种东西,但又舍不得丢,所以如今依旧完好无损。” “哦?” 何宇琢磨了些许,将面具放下,来到狐笳儿身边,柔和笑道,“看来证据她没藏在这里,笳儿,我们走吧。” 道完,便急速离开。 孙家院门外,小道上。 狐笳儿侧头看了眼凝眉思索的何宇,问道,“公子,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 何宇回过神,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没在孙家,那就在三清庙了!” 他回头打量了下孙家一番,牵着狐笳儿的小手,走向旁边拴着的高壮骏马。 此马名为焚焰,极有灵性,一身毛发红如血,是一匹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也是何宇的专属坐骑。 靠近焚焰,何宇将狐笳儿抱上马背,也踏上坐在她身后。 握着马绳搂抱着她柔软细腰,只道了声“走”,焚焰便迈步而行。 三清庙院内,何宇同狐笳儿来到。 望着里面排得老长的队伍,何宇轻咳了下,而后大声喊道,“本少查案,尔等速速退离。” 哗, 刹那间,庙院内所有人一怔,恐慌万分,“何大恶少来了?” 接着他们想也不想,立即提着竹篮,抱着孩童,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很快,三清庙院子内就只剩了何宇二人。 瞧到此幕,狐笳儿呆愣许久,侧头看了一眼何宇,捂着唇口娇笑起来,道,“公子,看来他们很怕你啊?” 何宇无奈耸了耸肩,这全得拜原主所赐。 他来到这个世界,可没害过一个人。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断案,何宇对案子越来越有兴趣,内心挺想弄一个完美犯罪的。 绑架勒索周子衡,就是这种心思在蠢蠢欲动。 不过细细想来,那法子破绽太多了,也有不确定性。 要想做到天衣无缝,何其难? 做任何事,都有迹可循,除非他不是人。 这也是断这么多案子,获得的感悟。 叹了口气后,何宇带着狐笳儿来到庙堂中。 回想着孙泽所说,她妹妹离开时说的话:“恶人有恶报,哥哥有空时可以去三清庙祭拜,苍天会开眼的。” 何宇摸着下巴沉思了番,嘀咕道,“她最后说了这句话,应该预感会出事,才这般说。” “而提及三清庙,想必这里有东西。” “苍天会开眼……” 何宇抬头望着栩栩如生,祥和闭着双眸端坐的高大神相,灵光一闪。 站上台,踩在神相手掌上,沿着手臂爬了上去。 狐笳儿见此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观望放风。 深怕有人看见何大少这不敬举动,冠以渎神之罪。 神相肩膀上,何宇瞅了瞅神相的那双大眼眸,而后伸手抚摸左目,往上一扒。 霎时,神相左眸竟然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凹洞,洞口颇大,有拳头般大小。 何宇嘴角上扬,伸手进去,从中抓出了一册竹简。 而后原路下来,拉着狐笳儿迅速离开了三清庙。 何府,阁楼中。 何宇观阅了从三清庙获得的竹简后,怅然许久,喃喃道,“我全都知道了,现在可动手抓人,搜查找证据了。” …… 泸西县,长刹街。 何宇找到许武,让他收网。 由于担心有危险,故而此番没带上狐笳儿。 得到命令,许武立马带着人冲进吴娟娟住所。 房屋中,正在写信的吴娟娟瞧此,一惊后丢下笔,快速从打开的后窗逃了出去。 “哼,天罗地网已布下,你逃得了吗?” 许武冷哼了声,让几名衙役留下保护何宇后,也从窗户追了过去。 何宇来到桌边,拿起吴娟娟写的信,那上面的字迹,同杀害周子衡和姜云时,留下的“冤魂索命”四字的字迹相同。 而信中的内容是“全县危机”四个字,后面便断了。 收下简牍信,在屋中观望了番,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条由几根琴弦相连而成的长绳。 两头切口很平整。 何宇收下后,朝一衙役嘀咕了几句后,迈步离去。 夜晚时分,何府书房中。 何宇看着案几旁边,手持一册竹简摇头晃脑装深沉的何大福,犹豫些许,道,“明日升堂,父亲可准备好了?” 何大福微愣,眸子微眯了下,笑道,“当然准备好了,我负责威慑,你负责审问。” 何宇抿了抿嘴,也懒得理他,转身离开。 黄昏时,天空突兀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阁楼中,何宇揽着狐笳儿肩膀,望着窗外簌簌坠下的雨点,感叹了声后,关上窗户,早早歇下。 翌日,太阳升起。 泸西县衙被阳光笼罩,格外庄严神圣,万邪不侵。 依旧,听闻何大少要审案,百姓们蜂拥而来,将县衙围绕得水泄不通。 何宇带着狐笳儿,跟同一袭官服的何大福来到堂中。 花凝萱,周云青,姜天成,孙泽,孙泽父母,任闲任不淮也来到。 此时,在丫鬟搀扶下的花凝萱神色狐疑,目光不停瞅了瞅对面的何宇和狐笳儿。 她不相信何宇这么快就查明了所有真相,倒要看其如何让众人心服口服。 第38章 公堂之上,何少吟诗 何大福整理了下官服官帽,去到案桌后端正桌下。 眸子微眯瞅了瞅下方的众人,抓起桌上的惊木举起,猛地落下,大声道,“升堂,带吴娟娟!” 没一会儿,身形单薄,胸口平平无奇的吴娟娟便被衙役押了上来。 她跪在地上,冷冷看了何大府一眼,喝道,“全都是我做的,无需再审。” 哗! 刹那间,县民们惊讶了。 想不到这么个弱女子,竟会是凶手,实在不可思议。 何大福一愣,这都还没审问,吴娟娟竟然全招了,玩呢? 他眉头微皱后,轻哼了声,“是不是全由你所为,本官还不知道吗?” 呵斥完,目光看向何宇,笑道,“宇儿,速将为父推测的一一说出来!” 何宇眉梢挑了挑,其实吴娟娟说得也没错,她杀了周子衡和姜云。 却不知送信丫鬟也被杀了。 不仅是她,全县百姓,周府姜府的人,以及林雪烟也不知晓。 提及送信丫鬟,必定会牵扯到何宇任不淮合谋欲绑架周子衡一事, 但若不提及,整个案子就无法解释得通,也不能指出那隐藏在案中另一势力。 这让何宇有些为难。 沉默些许,他迈步上前,道,“带林雪烟主仆二人,马夫,周府周子衡贴身侍卫上前谈话。” 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堂中,跪在地面等候审问。 何宇瞅了四人一眼后,邪邪道,“本少突然诗意大发,想作一首情诗送给我笳儿。尔等请记录好,我会选取写得好的收下。” “来人,笔墨伺候。” 何宇完全不给四人拒绝的时间,直接让衙役送笔墨、简牍过来,摆在他们面前。 林雪烟四人一愣,满脸古怪看着负手而立的何大少。筷書閣 衙门边观望的百姓们愣了愣后,一脸鄙夷,“呸,公堂之上,这恶少太无法无天了吧,竟然还作情诗。” 何大福瞅了瞅下方旁边皱着眉头的花凝萱,满脸尴尬,狠狠瞪了何宇一眼。 太丢人了,太混账了,这逆子,竟然在未来的娘子面前为青楼女子作情诗,他老脸挂不住。 然而何宇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有模有样踱步沉思番,瞅了旁边娇美的狐笳儿一眼,柔和一笑,道: 昨夜骤雨惊叶落, 共赏池水撩绿荷。 合窗抱拥入帷幔, 情浓意绵语娇羞。 知否知否可知否, 愿长伴伊人左右。 …… “呸,污言秽语。” 听到这词,县民们嘀咕暗骂,口吐芬芳。 而狐笳儿则是脸颊一红,眸子中喜欢不得了,这诗表达了何大少的情意,永伴不离。 旁边,花凝萱抿着嘴看向何大少,失望至极。 说实话,她认为这诗前头还好,但中间羞涩,最后矫情。 怎么说呢,俗,很俗。 何宇毫不在意他人的眼神,见林雪烟几人写好,立马让衙役收下。 轻咳了下,一本正经道,“言归正传,现在本少便开始审案了。” 他目光瞄了周云青一眼,淡淡道,“首先,本少得承认,是我想绑架周子衡的。” “什么?” 周云青眸子一瞪,握着大拳头就要上前,却被许武拦住。 何宇看了看怒火中烧的周云青,面色毫无波澜,道,“是我与任不淮让那丫鬟送的信不假,不过周子衡人可不是我们杀的。” “那送信丫鬟身后,另有他人。” 何宇说到这里,上前躬身看着如花似玉的林雪烟脸庞,邪笑道,“对吧,林姑娘!” “哼,问我作甚?我怎么知道?” 林雪烟头颅一撇,不想同何大少对视。 何宇嘴角微微上扬,大声道,“谋杀了周子衡的那组织,共有四人……” 他话还没说完,花凝萱便皱着眉头疑惑起来,“等等,不是应该有五人吗?怎么只有四人了?” 何宇轻摇了摇头,道,“原先我也认为是五人的,这事你先往下听,便知其中缘由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周子衡被杀,送信丫鬟被杀,姜衡被杀,这三个案子,皆和一个月前的孙欣失踪案有关!” “这其中太混乱,所以我就一个一个说吧。” 听到送信丫鬟被杀,林雪烟身躯颤了下,眸子中有一抹冷意乍起,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何宇稍微梳理了番,道,“先说马车车厢头颅悬挂案,作案者吴娟娟,协助者送信丫鬟以及老仆,谋划者——林雪烟。” 嘶! 此话一出,众人嚷嚷起来,皆不敢相信。 特别是那些常驻红尘楼的公子少爷们,一个个脸红筋涨,大声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雪烟姑娘如此美丽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啊对对对,何少你可别冤枉好人!” …… 啪! “肃静!” 这时,何大福的作用体现出来了,惊木拍下,震慑众人。 何宇瞅了瞅那些玉面公子少爷,抿了抿嘴,满是不屑。 抬手拍了拍,霎时,衙役驱使着周子衡出事的那辆马车过来,停在在衙门大堂外宽敞的庭院中。 何宇指了指马车,道,“本少先说下当初在其中发现的三点可疑之处吧。” “第一,这颇矮床榻下木板上沾染有血迹。” “第二,后窗窗帘遮住的窗户,边框上有血迹,而窗面没有。左右两侧窗户无异常。” “第三,这马车车盖为弧形,车盖下有横竖木梁稳固。在悬挂周子衡头颅的布条所在位置,木梁上有一小道不深不浅的勒痕。” 何宇道完,瞅了眼皱眉沉思的众人,道,“现在,本少就大胆推理一下案件经过吧。” “首先这事得从任不淮跟周子衡在红尘楼争夺花魁开始,任不淮当初在林雪烟首秀时,就污言秽语,惹得诸多人不喜。” 呃…… 一旁的任不淮听闻,撇了撇嘴,喃喃道,“哪是污言秽语了,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何宇没理他,继续道,“我记得那天林雪烟退场时,眸光不善。” “想必那时她便心怀恨意,于是让老仆去通知跟随而来的侍女,让她第二天混进任府,打算找机会下毒或者怎么的,杀了任不淮。” 嚯! 任不淮听闻吓了一跳,顿时怒气冲冲指着林雪烟大骂,“好啊好啊,原来是你这小娘们安排的……” “淮儿,公堂之上,休要插嘴。” 任闲眉头一皱,及时阻止了失去分寸的任不淮。 何宇看了任闲一眼,继续推理道,“送信丫鬟得知我与任不淮要绑架周子衡,她便找个机会出去告诉了老仆,老仆再去红尘楼告诉林雪烟,林雪烟思索过后,改变了计划。” 第39章 何少的意思是,你的没她的大 “林雪烟想到了一个绝佳方法,让丫鬟继续送信,让身体轻盈且武功好的吴娟娟潜入马车,杀了周子衡,让偌大的尸身不翼而飞,伪做成冤魂索命现场。” “既能为孙欣报仇的同时,也难以被发现端倪。” “就算被发现,只要送信丫鬟交代是我们指使送信的,周府也会认定是我和任不淮杀了周子衡,百口莫辩。” “等等……” 这时,花凝萱又迷糊了,蹙眉问道,“何公子,林雪烟为何知道孙欣尸体就在湖泊中呢?又为何要帮她报仇呢?难道她俩相识,这不可能啊,林雪烟刚来泸西县而已。” 何宇轻轻摇了摇头,道,“这就是这案件有意思之处,你切莫急,后面我会解释。” 倒不是他卖关子,若是先解释这些疑问,那样太混乱。 花凝萱颇有些幽怨地抿了抿嘴,认为这何大少就是在吊她胃口。 何宇无视花凝萱表情,继续道,“那晚,我和任不淮曾在周府外远处的酒楼观望,周子衡事先吩咐好的马车停靠在周府旁边等候,那里灯光比较昏暗,没有人来往。” “听到周府家丁破口大骂,殴打一老妪,马夫下车围观,我等的视线也被勾去。” “其实那老妪,便是林雪烟身边的老仆。” “由于红尘楼老鸨看守林雪烟比较严,所以联系吴娟娟和送信丫鬟这些事都,全由这老仆来做。” “回到正题,趁马夫下车观望之际,吴娟娟便偷偷提着一桶猪血,背着作案工具进入马车,靠在木门轴那边角落。” “周子衡上车推门而进,门轴那边一时间是看不到的。” “待他欲转身关门时,吴娟娟立即捂住他的嘴,一刀抹向其喉咙,迅速将门关上。” “这马车等候多时,显然事先定好,知道要去往何地,她也不怕马夫询问目的地。” “马车奔走,吴娟娟脱下周子衡衣裳丢在床榻上,只留下裈裤。” “而后开始用小巧的锯子在门边分尸,由于一路上马铃响动,所以马夫和身后的护卫也没听到什么。” “窗帘颜色深邃且厚,后方护卫也不能看到什么。” “分完尸体,吴娟娟在地上铺好棉布,将尸体包成一团放进布袋,只留下头颅。” “再把布袋塞到床底下,由于床榻较为矮小,成团的尸体布袋有些许挤压,鲜血透过棉布布袋,便在床板下面留了血迹。” “而后,她再从周子衡白衣上撕下一布带,用毛笔点蘸地上的鲜血,在布带上面书写‘冤魂索命’四字。” 嘶! 听何宇如此推理,围观众人吓了一跳,感觉头皮发麻。 瞅着面色冷冰冰的吴娟娟,嘀嘀咕咕道,“这么个小娘子,竟如此丧心病狂,如此残忍?我怎么不大相信呢?” “噫,刚才她不都承认全是她做的了吗?你还不信?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 何宇不管他们言语,继续津津有味推理起来,“吴娟娟轻轻挪动窗边桌子,放在车厢中央位置,踩了上去,用布带将周子衡头颅悬挂。” “这里需要武功好,马步稳的才能成。” “悬挂好头颅,她再用天蚕丝拧成的细绳套在木梁上的布带旁边,而后挪动布条压住细绳。” “将天蚕丝细绳末端打结成环,沿着木梁轻轻拉直,搭在床榻上方的木梁位置。” “头颅上滴血,打在桌面上,也溅在了蜡烛边缘。” “做完这一步,她将木桌挪回原位,提着装有猪血的桶从门边开始铺洒,来到床榻边,看着桶中剩余的猪血,她便脱下自己衣裳,丢了进去,尽可能将猪血吸收。” “而后将桶放倒,滚进床榻下方空间里。” “接着,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何宇说道这里,看向马夫和护卫,问道,“你们当初见到无头尸体坐在床榻上,没有看到脖子吧?” 马夫和护卫听后一怔,“啊?这……没注意看,但是衣裳上好想没有鲜血。” 何宇点了点头,“当然了,因为那身躯不是周子衡的,而是吴娟娟的。” “怎么可能?” 马夫和护卫愣了愣,连连摇头,“凶手还会自己将头颅砍了不成?” 何宇撇嘴,走到狐笳儿身边,笑道,“笳儿,你来演示一下。” 狐笳儿笑意盈盈,从旁边衙役木盘中,拿出两个一角有弧度像长方形的木框架。 弧面对角的横竖两木条,一长肩,一高过差不多整个头颅。 组成独特木框的木片都有肩宽,长过肩的一面还有两条腿,可以架在肩膀上。 狐笳儿将两个木框架在肩膀上,再从木盘中取过一件男子白色宽大衬袍。 穿上后,拉拢衣襟,肩膀稍微往上一递,头颅被掩盖了,像是无头一般。 此刻的狐笳儿看不见头颅,双手下垂,酥胸却傲然挺立。 何宇见此轻咳了下,连忙挡住在她面前,道,“大概就是这样了,由于笳儿身材好,若是像吴娟娟这般的身段,穿上就如男子身躯了。”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原本冷冰冰的吴娟娟也被这句话惹怒了,满目火苗燃烧,狠狠瞪着何宇。 “哈哈,何兄的意思是,你的胸没有她的大。” 这时,任不淮突兀哈哈大笑起来。 “呸,无耻,下流!” 霎时间,花凝萱和林雪烟等女子脸颊一红,啐骂不已。 何宇无奈耸了耸肩,表示不关他的事,不是他说的。 而后继续道,“吴娟娟就是用这总方法,换上了周子衡衣服,将衣领拉开些,能看清外面。” “而后站在床榻上,伸手将搭在木梁上的天蚕丝细绳取下,踩在上面,如荡秋千一般轻盈抵达车门,将门锁打开。” “而后再荡回,将天蚕丝继续搭在木梁上,接着坐下整理一番,尽量盖住床下的裹尸袋还有木桶。” “等待车停,之后就是马夫和护卫看到的那场景了。” “何兄,我有个疑问!” 此刻,任不淮竟然破天荒的发言询问了。 何宇微愣后,皱眉道,“什么问题?” 任不淮疑惑问道,“如你所说,那吴娟娟就不怕人靠近躯体,发现端倪吗?或者就不怕周子衡带的人多,留下人守候在现场吗?” 第40章 你如何解释? 何宇瞅了满脸认真询问的任不淮一眼,笑了笑,道,“如我以前所说,美人相约,沁心湖畔树木大石颇少,周子衡带的侍卫不会超过三个数,林雪烟如此聪慧,怎能不知?” “若护卫留下看守,以吴娟娟的武功,从几名护卫手中逃走不难,虽然不能制造成厉鬼索命,但依旧可以嫁祸给我们。” “所以护卫人数,影响并不大。” “至于她为什么不怕别人靠近,是因为悬挂头颅,地面洒满鲜血,普通人见了,都会吓得慌乱逃窜。” “心里素质好的护卫,看到周子衡头颅,得知少爷已死,而里面又没见凶手,则不会进去破坏现场的。” “想必,当然周府护卫也是怎么想的吧。” 堂中,周子衡贴身护卫惊讶万分,连连点头,感慨道,“何少厉害,竟然知道我当时的心境!” 听此夸赞,何宇没有喜悦,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仰头轻叹了声,“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恐怕出谋的林雪烟也没想这么多吧!” 何宇叹后,看向马车马夫,问道,“当时你见那尸体动了,怎么动的还记得吗?” 马夫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起来,些许道,“那晚我害怕至极,隔得很远。“ “只模糊见尸身双手抬起,捂向衣襟处,而后又放下,撑着床站在床榻上,手往上举……接着就飘了出来,我就被吓晕了。” 何宇缓缓点头,笑道,“正该如此,待周府护卫离去,吴娟娟也听闻他让你留守,便想出去杀了你。” “于是抬起双手拉开衣领,让视线不被蒙蔽。如法炮制,站在床榻上,举手取下搭在木梁上的天蚕丝,踩着天蚕丝细绳向门边荡去。” “由于灯光昏暗,远处的你自然看不到细绳,只看到无头身躯飘来。” “吴娟娟见你被吓昏迷过去,改变了想法,由你传播尸体自行飞出,可证实厉魂所为。” “而后,吴娟娟再荡回床榻,将床底的木桶,装尸袋,作案工具拉了出来,放在床上。” “看着床下地面血液中的拉痕,还有四周格外干净的车壁,琢磨番,便从桶内的衣服中拧出血水,四处泼洒,再往床边地面洒上血液,掩盖拖拉痕迹。” “做完这些,吴娟娟拉开后窗窗帘,将窗户打开,把裹尸袋塞到其中。” “接着背着作案工具,提着空桶,荡着天蚕丝细绳来到门边。用匕首将整体连成套的天蚕丝切断,轻轻拉动收下,快速去到马车后方,将卡在后窗的裹尸袋拉了出来。” “这就是为何后窗边框有血迹的原因。” “她拉出裹尸袋,由于其中有棉布,血液被吸收,只要不是大力挤压,故鲜血不会流出,滴落在地面。” “吴娟娟再脱下周子衡的衣裳,裹住装尸布袋,加层保险,小心翼翼扛着离去,最后取走周子衡衣裳,将布袋抛在了沁心湖中。” “这就是行凶的所有过程,当然,这也只是本少的推理,其中难免有误差,不过还是那句话,八九不离十。” 吁……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马车内分尸,还要做这么多动作步骤,这吴娟娟心理素质到底有多强?她就不害怕吗? 何宇目光看向毫无表情的吴娟娟,眉头轻挑了下,问道,“你是不是如此,杀害了周子衡?” 吴娟娟眸子格外冷漠,也不知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淡淡道,“不错,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都是我一人作案,和他人无关!” 何宇抿嘴,看向同样没有慌乱的林雪烟,靠前悲悯道,“林姑娘,她如此忠心,你就这么忍心让她揽下全部,被斩首示众?” 林雪烟目光闪动了下,面色依旧古井无波,撇嘴笑道,“何公子,你也说了只是你的推断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她做的呢?” “对啊对啊,何少请拿出证据,否则赶快放了我们的雪烟姑娘。” 这时,门边的公子们义愤填膺,为花魁打抱不平,颇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韵味。 何宇双眸微冷,甩袖轻哼了声,“真当本少没有证据,就胡乱推理吗?” “来人啊,将林雪烟姑娘的古琴带过来!” 听着这话,林雪烟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满脸震骇,“你,你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何宇嘿嘿一笑,瞅了一眼堂旁亭亭玉立的狐笳儿,道,“还好笳儿曾看到你同周子衡共处一室,奏曲饮酒,否则就算本少知道是你指使,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啪嗒啪嗒! 衙役带着林雪烟的古琴快速来到堂中,双手呈递。 而古琴上原本的七根琴弦,现在只有了一根。 何宇从怀中摸出在吴娟娟住所中,搜到的六根连接的琴弦,抛在林雪烟面前,漠然道,“这天蚕丝制作的琴弦很罕见,你古琴上的琴弦和吴娟娟所用作案的材质一样,且是六根,你做何解释?” “我……” 林雪烟难以狡辩,垂下眼眸,顿时沉默不语。 “好啊,竟然是你出谋划策,杀了我衡儿,你们都得死!” 周云青瞧此,勃然大怒,倏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动手。 但毫无意外,又被许武阻止了。 不过其怒火攻心,剑指着许武喝道,“滚开,谁都别想拦我!” 啪! 刹那间,何大福眸子一瞪,冷冷道,“周云青,你这是作甚?杀人者自会受到惩罚,你若扰乱公堂,本官饶不了你!” 此刻的何大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威严无比,强大的气息碾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周云青愣了愣,沉思一番后,轻哼一声,将剑收下。 见他安分起来,何大福撇了撇嘴,神色突兀变成原来松散的模样,笑道,“宇儿,继续,其他的案件呢?快快替为父道给他们听!” 噫~ 县民们满脸鄙夷,但也不敢说什么。 何宇看了眼众人,摇头苦笑道,“后面的就比较复杂了,送信丫鬟吊死案和姜云马背无头尸身案,都在周子衡死后第二天发生,这里面牵扯到时间关系。”kuAiδugg “本少先说送信丫鬟吊死案吧!” “以前我以为送信丫鬟是林雪烟的人所为,想杀人灭口,但当我知道她只带两名女子以及一名老仆来泸西时,才知道错了!” 第41章 凶手,就是他 “送信丫鬟和吴娟娟,其实不是林雪烟的侍女,她们同林雪烟在同一红尘楼分部呆过,三人感情很好,宛如姐妹。” 林雪烟与吴娟娟听到这话,满目骇然,震惊连连,“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何宇抿了抿嘴,看着林雪烟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本次前来泸西,本应只有你一人而已。” “而你中途杀了那护送护卫,寻到家族唯一还存活的老仆,再返回暗中将吴娟娟,送信丫头弄出以前所在红尘楼。” “其实你们打算脱离红尘楼,过上新生活的,但应送信丫鬟所求来泸西杀周子衡姜云,便将计就计。” “继续前往泸西红尘楼做花魁,接近周子衡姜云,找机会谋杀。” 嚯! 此话一出,林雪烟身躯颤了一下,满脸难以置信。 而花凝萱等人则是一脸茫然,皱眉问道,“等等,送信丫鬟还没到泸西,就要杀周子衡姜云?这是怎么回事?” 何宇笑了笑,道,“不急,我先回答林姑娘,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首先,老鸨想其他红尘楼分部要花魁,没必要一名老仆,所以前来的应该只有你一人而已,老仆是后面找的。 而这老仆人对你那么忠臣,为你挨下本少一巴掌,可见她的确是你家族剩下的唯一仆人。 而花魁过来,自然得有护卫,否则跑了怎么办!” 而我让许武去查过送你们前来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马夫而已,还见送信丫鬟吴娟娟在将抵达泸西时下了车。 而老鸨接到你带了一个老仆,只想是你中途需要照顾,没有说什么,她也不认识护送而来的护卫,还以为马夫就是护卫,也没管。 林雪烟眼眸微眯,道,“那你是怎么确定她俩就是原来我所在红尘楼的女子呢,又如何知道我和他们关系很好呢?” 何宇抿嘴,道,“当我查到是你们四人联合杀死周子衡,就知道了。 身为青楼花魁,你自然结交不了别的大家闺秀,她们也不愿同你结交。 而你带她们而来,想必他们必定是你所在红尘楼中认识的青楼女子了。而且方才吴娟娟不是为你揽下所有罪吗?你们关系令人羡慕啊。 林雪烟听闻,叹服了,“何公子能通过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推理出合理的缘由,雪烟佩服。” 何宇瞅了镇定自若的林雪烟一眼,眉头轻皱了下,这小美人似乎不惧什么啊,莫非,她背后有人?还是确信能安全从县衙逃出? 这不可能吧,且不说许武功夫不俗,衙役这么多,她能敌得过来? 思忖些许后,何宇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管,道,“过奖过奖,也只是侥幸而已。” 道后,他看向花凝萱,“花小姐,现在我就回答你的那个问题吧,为什么送信丫鬟还未道泸西,就像杀周子衡姜云。” “因为,送信丫鬟就是你曾经跟我提起的,孙泽在外地青楼的青梅竹马,你也查到他们近段时间有书信来往,” “想必那书信内容,就是孙泽提到孙欣死了,同周子衡姜云脱不了干系,” “而送信丫鬟视孙欣如同妹妹,知道林雪烟有本事,便恳请她前来,杀了周姜两恶少,为孙欣报仇,”kuAiδugg 花凝萱听闻,恍然大悟,看了眼何宇,佩服不已。 这种天马行空,而又貌似很合理联想推测,她不能及。 沉默些许,问道,“那她如何得知孙欣尸体就在沁心湖中?” 何宇笑了笑,道,“这个我先不答,我先说送信丫鬟是被谁杀的吧。” 花凝萱见他又卖关子,吊胃口,说不气,那是假的。纤长白皙手指捏着衣角,满目幽怨望着何大少。 何宇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番,指着孙泽道,“就是他,杀了送信丫鬟。” 什么?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吗?孙泽为何要杀她? 霎时间,所有人一愣,像是听错了一般! 孙泽旁边的父母更是连连摇头,道,“何少爷,泽儿如此老实,他怎么会杀人?而且还是以前订过婚的青娥,你绝对弄错了,她二人从小感情深厚。” 青娥,是送信丫鬟的名字。 任不淮也是满脸摇头,“何兄,这你就太离谱了吧,这孙泽一介平民,也没武功,他怎么能混进我任府?” 何宇轻轻摇了摇头,道,“传当日中午负责送饭给青娥的下人。” 啪嗒啪嗒, 没过多久,下人便来到,跪在了地上。 何宇指着孙泽,道,“你仔细看清楚,他是不是那天从你手中结果饭菜的人!” 那下人目光瞅向孙泽,霎时一愣,大叫起来,“是他,就是他!” 哗! 所有人震惊了,孙泽父母身躯也摇晃了了晃,始终不敢相信,喃喃道,“不可能,泽儿怎么会杀人呢?泽儿,你告诉我,那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孙泽看了父母一眼,轻叹了口气,跪在了地面,低着头,一言不语。 刹那间,孙泽母亲头脑一晕,昏迷了过去。 虽然孙泽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皆是看着何宇,让他解释解释。 何宇叹道,“刚开始,我以为杀青娥的人武功高强,在前一晚就潜入了任府,看到了任不淮关押青娥的地方。 但后来想了想,若他武功高强,完全可以打晕两名看守仆人,进入杀人。 勘查现场,我知道杀青娥的人让她无戒备之心,在这举目无亲的泸西县,除了林雪烟,也只有孙泽了。 花凝萱等人听闻,眉头皱了皱,“杀人动机呢!?” 何宇叹道,你们只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但那只是以前。 如今的孙泽,可是会变的,如今的孙泽,可是堂堂平民帮的帮主,青娥始终是青楼女子,他自然不会娶。 什么?他竟然是泸西平民帮帮主? 众人嘴巴张得老大,诧异无比, 何宇点了点头,“当初在孙泽家,见到孙欣那古朴木质面具,加上孙父所说,孙泽喜欢玩面目,而平民帮帮主每次出面都会带面具,故而推断他就是平民帮帮主。” 而让孙泽下杀心杀死青娥的,还有一个神秘人给的条件! 第42章 老奸巨猾 待衙役将昏迷的孙泽母亲扶到一旁椅子上休息,安顿好后。 何宇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别不信,本少还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当初我在送信丫鬟青娥指甲中发现有皮肉组织,想必是从凶手身上挠下的。” 说着,朝身影魁梧的许武吩咐道,“去,将他衣袖拉开,让在座的各位瞧瞧!” “不用了,我承认,是我做的。” 见许武上前,孙泽感叹了声,开口说话了。 他主动拉开双袖,手腕上面,的确有指甲抓过的痕迹,伤口已经结痂。 “泽儿……你,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孙泽父亲瘦小的身躯颤动,站立不稳,仿佛又苍老了十岁。他满脸憔悴,颤巍着手,抓着孙泽的臂膀大声质问。 孙泽面容颇为复杂,轻声道,“父亲,你别问了,青娥的确是我杀的,没错。” 林雪烟和吴娟娟见孙泽亲口承认,脸色骤寒,冷冷盯着孙泽,目光似乎能杀人。 语如凛冬来临,道:“竟然是你,青娥对你那么深情,你竟然杀了她。该死啊,亏我们还来帮你。这天下的男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孙泽也颇有些羞愧,低下了头,不敢同她们对视,只是无奈叹息。 何宇见他有意隐瞒事实,缓缓摇了摇头,道,“你既然不愿说出实情,那由本少来推理一番吧,接下来我的话,你们听听就行,切不可当真。” “在刚开始时,我以为杀青娥的人武功高强,是林雪烟的人,在前一晚就潜入了任府,看到了任不淮关押青娥的地方。” “但后来想了想,若他武功高强,半夜三更完全可以打晕两名看守的仆人,进而杀人灭口,没必要假装送饭仆人如此麻烦。” “而通过勘查现场,我知道杀青娥者与她相识,关系应该很亲密。在如今的泸西县,除了林雪烟等人,也只有孙泽这一名男子了。” “于是,在去孙家小院了解孙欣一事时,本少便拱手作礼试探一下,而孙泽却始终不抬手回礼,让本少更加确信猜想了。” “他并不是对本少有偏见,而是不想暴露伤口!” 何宇道后,负手走到堂前,眸光微凝,反问衙门边的众人,“那么没有功夫的孙泽,是如何知道青娥关押位置,又如何轻而易举进入任府杀人的呢?各位可知?” 顷刻间,所有人皱眉思索,终究没有头绪。 花凝萱攒了攒眉,仔细想了些许,美眸突兀睁大,瞅向任闲喃喃道,“莫不是,任府知道他要来杀人,刻意为他创造好了杀人环境??” “什么?一派胡言!” 听到花凝萱的话,任不淮一愣后,衣袖一甩,沉声道,“我任府为何要这么做?若是想要杀青娥,随时可以,何必找别人动手?” 何宇侧头看了任不淮一眼,笑道,“任兄,这次我站在凝萱小姐这边,她猜想的同本少所思一致。” “至于任府为何这般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你们都只知道孙泽青娥二人是青梅竹马,但那只是小时候。” “人长大了,心可是会变的。” “如今的孙泽,可是任府暗中扶持的平民帮帮主,青娥始终是名青楼女子,他往后自然不会娶。” “而青娥,对孙泽还是有情愫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林雪烟前来,帮忙解决周子衡了。” “啥?孙泽竟然是泸西平民帮帮主?还是任府暗中扶持的?” 众人一怔,嘴巴张得老大,诧异无比。 今天,他们也不知震惊了多少次,茶余饭后可有得一谈了。 何宇目光望向孙泽和他父亲,道,“当初在孙泽家里,本少瞧见孙欣那古朴木质面具,加上孙父所说,孙泽很喜欢这等小东西。” “联想到平民帮帮主每次出面都会带上面具,故而猜测,他就是平民帮帮主。” “唉,面对权势以及昔日的一份感情,孙泽选择了前者。平民生活,他知道就是因为没有权势,妹妹才遭了毒手。” 何宇感慨万分,还好他魂穿越到了这县令之子身上,否则在这大秦皇朝,估计难混。 搞不好,就是被那些公子少爷欺凌的对象。 “不可能,任府怎么会扶持帮会呢?” 任不淮面容一沉,看了眼旁边背着手,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不慌乱也不解释的任闲,眉头皱了皱,“父亲,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任闲斜眼瞅了任不淮一眼,抿嘴道,“你慌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侄刚开始不是说了吗,这些话只是推测的,当不得真!” 额! 任不淮一顿,继而低下头颅,不再说话。 何宇看了任闲一眼,撇了撇嘴,暗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沉吟片刻,继续道,“当我知道平民帮只有五十几人,没有功夫,而且建立也没多久,却能掌控一些产业,就觉得不简单。” “猜想他们敢如此,背后一定有人。” “其身后有没有得到任府扶持,等下便知。” “现在,依照我的猜测继续推理,任府在我审完马夫和周府护卫那天早上,得知周云青要调查送信丫鬟时。” “便立即通知前一天下午,与青娥在三清庙会面没有离去的孙泽,让他出手解决,避免任不淮和本少牵扯到其中。” 何宇说着,看向花凝萱,道,“凝萱小姐,你打听到有人见青娥向周府送完信后,去了三清庙一阵子。其实她不是去会见吴娟娟,而是同孙泽幽会。” “本少猜测,在送信丫鬟进入任府时,任闲估计早就察觉异常了,故而让人时刻留意。” “之后,他不仅知道我要绑架周子衡的事,也听到了青娥三人在吴娟娟住所内的密谋谈话。” “但没选择阻止,任事件发展,其中缘由,别有深意啊。” 何宇说到这里,瞅了眼神色镇定的何大福还有任闲。 从孙欣留下的竹简,还有将所有案件串联,他有绝大的把握,这两人其实是一伙的。 为的,就是让他追查孙欣一案,弄倒周,姜两家。 只是奈何没有证据,就算抓到这两个老奸巨猾家伙的手下,但其下属只要一口咬死都是自身做的,也没办法。 而到事后,何大福任闲还能从牢狱里将他们救出,随便找个替死鬼顶替就行。筷書閣 无奈轻摇了摇头之后,何宇继续道,“任闲只是让人留意青娥的一举一动,在青娥送完信去三清庙同孙泽相见时,也被他的人看到,发现了二者竟然有关系。” “第二日,知道周云青要调查送信丫鬟后,任府便让当天没回去的孙泽自行解决青娥,以表忠臣。” “事后,还可以帮他解决一个大问题,比如——报仇之类的,亦或者,让帮派壮大之类。” 第43章 又有一个神秘人 何宇晦暗提及此事,没有细说,继续道,“故而,孙泽能知晓关押青娥的地方,也能穿上任府下人的衣裳,从容走进府邸。” “在阁楼外等待,接过送饭下人的饭菜,进入关押青娥的房间。” “那时青娥正在化妆,有人推门而入,先是一惊,回头见是孙泽便松懈起来。想必在三清庙相会时,孙泽告诉了她一些隐秘的事,故而没有担忧,继续化妆。” “孙泽关上门,火急将她拉到床上,趁亲热之际,将其捂死。而后伪作成上吊模样,整理了下床铺后,快速离去。” …… 任不淮听闻这番推测,愣住了许久。 听何宇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像真的。 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嘀咕道,“证据呢?何兄,虽然我俩情同手足,但这事关任府,我必须要个说法。” 何宇白了他一眼,脑壳有些疼。 要是真将证据拿出来,那任府岂不是要遭殃了? 抿了抿嘴,道,“人的确是孙泽所杀,而究竟是不是任府指使,本少只觉得有极大可能。” “你若真想知道真假,逼问孙泽就行。” 啪嗒啪嗒! 这时,一名衙役背着个包袱快速从外面跑了进来,朝何宇恭敬一拜,道,“少爷,我从孙家回来了,在孙泽房间中,的确发现了些东西。” “而且也向人询问过,周子衡出事那一整天,他的确没在家。有人见他朝三清庙方向去了,第二天下午黄昏时,这才回到家中。” 说完,他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有一个钱袋,一张面具,几封简牍信。 何宇拿着简牍信瞅了一眼,得知这是前不久任府同孙泽联络的信,眸子微眯了番,也不公开,递给了任不淮。 任不淮接过看了后,满目震惊,急忙将包袱中所有的信塞进衣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缄默不语。 …… 姜天成见何宇拿起钱袋把玩,仔细一看后,神色一顿,“这是,云儿的钱袋?” 随后,他满脸杀意瞥向孙泽,“姜云,也是你杀的吗?” 孙泽颇有一帮帮主之范,神色镇定,淡淡道,“青娥之事是我一人所为,我不辩解,但姜云,可不是我所杀。” “这钱袋,是在县西我帮地盘上,一废弃房屋里捡到的,我得到后左思右想了好几天,觉得这东西会招惹麻烦,便将它埋在菜园里,没想到还是被何少发现了。” 听此,何宇颇有趣味地看了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孙泽,知道他又在隐瞒了。 想来,其是确定即便被抓住,只要不背叛,依旧会被暗中放出来。 何宇可不相信钱袋是孙泽捡到的,极大可能是从姜云尸体上拔下来的。 但姜云人,还真不是他所杀。 推测应该是那天中午,孙泽杀了送信丫鬟,骑上马匹,在三点左右赶到县西,看到吴娟娟解决了姜云,他顺便拔下了姜云的钱袋。 吴娟娟为何会同孙泽走在一起,就关系到姜云无头一案了。 头疼的是,何宇又不能将这事说出来,否则会让周,姜两家,联想到何大福与任闲合谋了。 话说回来,那天何宇见孙泽在没有杂草的菜地里挖啊挖,便感觉有些奇怪。 故而趁孙家前来衙门,让人去搜查孙泽房间的同时,也将就看看那菜地里藏了什么东西。kuAiδugg …… 何宇抛了抛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金币。 金光闪闪,晃得眼睛发疼。 默不作声来到狐笳儿身边,抓起其洁白的小手,将钱袋塞到她手中,轻咳道,“笳儿,这证据关系重大,你帮本少好好保管。” 狐笳儿微愣后,心领神会,眼眸眯成迷人的月牙状,娇媚笑着点头。 何宇顽劣眨了眨眼睛后,转身面向众人,面色严肃,负手道,“姜云的确不是他杀的,而是吴娟娟杀的,不过吴娟娟不是受命于林雪烟,而是被一神秘人威胁了。” “什么?又来一个神秘人?” 花凝萱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谁会想到,三个案件,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多势力呢? 何宇缓缓点头,瞄了眼气定神闲的何大福,啧啧道,“那神秘人身后的家伙可就厉害了,他不仅知道吴娟娟等人住所,还派人暗中包围,也知道孙欣死亡之事。” 何宇看向花凝萱,道,“凝萱小姐,你不是问我吴娟娟她们为什么知道尸体在湖泊中吗?” “首先,吴娟娟将周子衡碎尸抛在沁心湖,是因为在那地带,只有丢进沁心湖中,才不容易被发现。” “这是巧合,本少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人去沁心湖打捞的。” “不过姜云的头颅出现在里面,就不是巧合了。” “吴娟娟杀了周子衡之后,第二天临近中午时,一神秘人找到她,说她所作所为都知道,威胁她去杀掉姜云。” “同时,那人还告诉她孙欣的尸体就在湖泊之中,让其取姜云的头颅也抛在湖中,慰藉孙欣亡魂的同时,也让本少留意孙欣一案。” “当初,我们看到了周子衡和姜云的头颅都在湖泊中,以为凶手在杀周子衡之前,就知道孙欣尸体在其中,这实则陷入了误区。” “原本我就怀疑,为什么周子衡前一晚死了,第二天就接连发生了两个案子,凶手这样急切,就不怕露出马脚嘛?” “后来在笳儿的一句话中,得到提示,才知道这三个案件,相关的同时,又有些不相关。” “待找到了孙欣所留之物,我大概知道了,那神秘人背后者,为何要这样做了。” 何宇感慨不已,孙欣一事,就是当初何大福在马车中向他提起的。 周子衡祸害了这么多人,他为何只提起孙家一事,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而且,何宇刚从红尘楼带出狐笳儿,何大福就守在门前,可想而知,他消息有多灵通。 与其说灵通,还不如说,他早就派人盯着上了红尘楼。 何宇在沁心湖看到三具尸体时,就有所猜疑,故而身心疲惫。 去红尘楼找到了狐笳儿,两个孤寂灵魂相融,相温暖后,这才从中走出。 “又卖关子,赶快说是谁吧!” 任不淮此刻体会到了花凝萱的感受,不满地瞅了瞅何宇,催促起来。 第44章 幕后的操控者 面对催促,何宇却不慌不忙,目光略有深意地看向何大福,道,“父亲,我可否先推测姜云一案?” 何大福眸光微凝了下,哈哈一笑,“当然可以,你自行做主。” 何宇撇嘴,负手走了几步,对着众人道,“在周子衡死亡的第二天上午,本少审完马夫二人,再次去勘查马车后的一段时间。” “那神秘人背后之主找到他,命令他去往吴娟娟住所,威胁逼迫吴娟娟以相似手段解决姜云,将头颅抛弃在沁心湖。” “否则揭露谋杀一事,同时告知她们几人已经被包围盯住,插翅难逃。要想活命,只有照做。” “听到要杀姜云,吴娟娟思忖些许,也欣然答应,毕竟那也是此番前来泸西要杀之人。” “神秘人武功极强,且与姜云认识,让吴娟娟去县西等候,他会设法引姜云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去县西呢?一是因为那里没有青鳞帮的势力,二是……” 何宇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孙泽,缓缓道,“二是,让孙泽见证当初让人殴打、欺凌他的姜云伏诛!” “对应之前我推测,任府让孙泽杀了青娥,可帮他解决一些东西,让其更加下定决心。” 花凝萱柳眉微颦,小脸上满是疑惑,“何公子,照你这么推测,那神秘人背后之主应该是任府才对啊。” 听到她的话,何宇轻摇了摇头,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任府是没有那个能力控制住红尘楼林雪烟的,也没把握将它们一网打尽的。” 花凝萱沉思了番,嘀咕道,“那么就是说,那神秘人身后的主人同任府是一伙的喽?消息互通,相互成全。” 何宇颇为惊讶,看来这花凝萱已经猜出来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继续推理,“那天中午时分,神秘人潜上姜府一楼房房顶,找准时机,将木信射进姜云房间窗户。” “让姜云带上钱财,单独去往县西,否则将其与周子衡所做人神共愤的事公之于众。” “姜云刚开始还想带着帮派成员去的,但是在路上,想到那人武功不俗,若是杀不了他,让其逃跑了,那恶事就瞒不住了。” “那人他很熟悉,想着其应该只是索要钱财,离开泸西,不会真正对他下手的。” “所以嘀咕了几声‘不妥不妥’,最后便遣退帮会成员,应信的内容赴约。 “他万万没想到,去遇到的是吴娟娟,继而被杀了。” “吴娟娟以同样的手段杀死姜云,锯下其头颅,写上血字,带回丢在沁心湖中。” “杀了姜云后一段时间,吴娟娟迟迟未得神秘人回应,也没见老仆前来找自己,心急如焚,不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于是写封信,打算偷偷让人带给林雪烟,让她快逃离,刚写下‘全县危机’,就被本少抓捕了。” 何宇说完,微微一笑,“这就是我的推测,各位听听就行。” 姜天成垂目思索了番,眸子中明暗不定,看了吴娟娟一眼,杀意弥漫。 稍微收敛了些后,朝何宇问道,“那送信的人究竟是谁,何少直说了吧,他身后的人为何又要如此做?是同我有仇吗?” 何宇眸子微眯,指着跪在地面上的周府侍卫,大声道,“姜云认识且熟悉的,就是他,周子衡的贴身侍卫!” “什么?竟然周府的人?” 所有人一怔,惊讶连连。 周子衡的贴身护卫眉头轻挑了挑,笑道,“何少爷,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可别乱说啊,小的何德何能,能做此等事?” 何宇转身,从旁边衙役托着的木盘中,拿出方才让护卫写诗的简牍,而后又从袖口中取出在姜云房间找到的残存木信片。 展示道,“各位请看,这周府护卫写的‘否’字,同我在姜云房间里找到的残存信上的‘否则’二字的‘否’一模一样。” “由此,可证明了吧!” “竟然是你,你为何要这般做,是谁指使你的?” 姜天成面色阴沉,虽然心中怒火熊熊,但没有像周云青那样贸然动手,只是大声质问。 见瞒不住,周子衡贴身护卫笑了笑,道,“不错,在周子衡死的第二天,是我穿上黑衣、戴着斗篷去找吴娟娟的,也是我写信给姜云,让他出来的。” “当初周子衡杀了孙欣后,他让我将尸体处理,沁心湖孙欣的尸体,也是我亲手抛的。” “至于我身后的人,自然是周云青了。周子衡死了,还是冤魂索命,那些残害良家子女的事,知晓的人不多,姜云就是其中一个。” “故而他认为,是姜云遣人杀了周子衡,故弄玄虚迷惑世人。所以他让我找到凶手,以其之道,还其彼身,锯了姜云的头颅。” “一派胡言……”周府护卫还没说完,周云青便暴躁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看见姜天成阴冷的盯着他,他连忙解释,“这厮说谎,姜兄,你千万别相信他啊!” “哼!”姜天成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护卫说了谎,因为那护卫的话漏洞百出。 目光看了看风轻云淡的任闲,又看了看一脸认真思考的何大福,眉头紧锁,这二人同他也没有多大冤仇啊? 半许,姜天成望向何宇,拱手道,“何公子,你想必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了吧,还请告知!” 何宇抿了抿嘴,缓缓摇头,“本少只知道护卫是凶手,至于他身后的人,可就不知道喽。” 旁边,花凝萱小脸上疑云再次泛起,蹙眉问道,“何公子,我有一个疑问。” “依照你所说,这周府护卫既然知道周子衡和姜云杀了孙欣,而且他身后的人看起来也不俗,为什么要用如此手段,来引你查案呢?” “直接让护卫去作证,报官不就行了吗?” 何宇听后,感慨了一声,“因为他没有真凭实据,护卫作证没用,指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而且最近一个月内,他们也在找孙欣留下来的证据,但无一所获。” 何宇眸光微眯,其实这也不怪何大福无能,因为踩踏在神像肩膀上那种大不敬的举动,放眼整个大秦,几乎无人敢做。 他们也想不到,孙欣一介女子,竟然会渎神,将东西藏在了神像眼眸中。 何宇颇为感慨,而后朝众人道,“现在,就说说孙欣一案吧!” 第45章 暴怒的姜天成 何宇说到这里,面容突兀变得庄重,目光盯向周云青和姜云二人。 冷酷道,“二位暗中勾结,威逼商贩,欺压百姓。膝下子嗣强掳民女,奸淫杀害,知而不管,任其胡作非为,可知有罪?” 周云青姜天成顿然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不屑道,“何公子无凭无据,便出污蔑诽谤之言,可知后果?” 何宇眸子微眯,嘴角浮现一抹讥讽,从衣袖中掏出一册竹简,缓缓打开,道,“本少这里有孙欣在周府那段时间所见所闻的记录,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哼,一册自述竹简,能证明什么?万一她胡编乱造的呢?” 周云青抱着手臂瞥了瞥何宇手中的竹简,不以为意。 何宇抿嘴,淡淡道,“不急不急,周县尉先听本少将这自述说完。” “一个月前,孙欣同孙泽外出,被周子衡和姜云撞上,周子衡见孙欣貌美,便邀约一同游玩。” “孙泽心知这两纨绔心怀不轨,于是挡在妹妹身前,替其拒绝,哪知无端被姜云的手下打了一顿。” “孙欣不忍哥哥受到伤害,就妥协了周子衡。” “游玩百花园途中,周子衡那禽兽将她带到一亭子中,强行将其玷污。” “或许咱们周大少新鲜感未退,逼迫孙欣以后每天都要去周府服侍,否则让孙家没有好日子过。” “孙欣本想一死了之,但又舍不得父母,又怕死后周子衡依旧不放过孙家,于是再次妥协。” “故而那段时间里,她每天都会去周府,在其中,无意间听闻周子衡和姜云谈及周云青和姜天成的一些事。” “周云青和姜天成勾结,暴力非法占据了一些商业,不同意、拒绝者,直接以家人威逼,或者抹除。” “还一同去除其他有威胁的帮派势力,接收他们的地盘。” “也是因为如此,青鳞帮能迅速成为泸西县第一大帮派。” “除此之外,孙欣时常从窗边看到,周子衡和姜云荒淫无道,强掳民女进府欢乐,逼迫她们就范。刚烈者,就杀了,让下人护卫拖出去埋葬。” “有一天,孙欣在角落处,瞅见姜云不知怎么得,哀嚎着被人抬出了房间,身上还盖有锦布,额头上满是汗水。” “待这些人匆匆离去,她便悄悄靠近屋子,只见屋子内周子衡满脸铁青,手持长剑,一剑刺死了床上一名长相不俗、身穿肚兜的平民女子。” “孙欣吓得惊呼了一声,撒腿快速离开。” “几天后,孙欣感觉周子衡越来越冷漠,似乎发现了她偷看偷听的事。” “预感自身会遭受不测,她故而连夜写下这自述。” “孙欣不信任何大福,也不想将这自述竹简交给家人,怕他们受到牵连。” “便在夜晚藏于三清庙神像左眸之中,第二天早上,她向哥哥孙泽晦暗提出,‘去三清庙看看,苍天会开眼’。只待刚正不阿的清官上任,能发现这秘密,替她做主。” “孙欣此番道后离去,便是永绝,至于在周府发生了什么,无法得知。” “不过本少大概可以推测,应该是周子衡逼问她都知道了些什么,没得到答复,就残忍杀害了她。” “而后一刀刀砍断其脖子,最后让贴身护卫带出去抛弃埋葬。” 何宇说到此处,看向周子衡的贴身护卫,问道,“那天,你可看到了什么?” 周府护卫感慨了声,缓缓道,“没有,那日,周子衡将孙欣拉进房间,让我在远处守候。过了许久,他浑身是血开门出来,让我进去处理。” “我走进其中,只见孙欣头身分离,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双眸睁大,死不瞑目啊!” 听到周子衡贴身护卫的话,孙泽身躯颤动,拳头紧紧攥起,眸子中全是狠意,死死盯着周云青和姜天成。 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而孙父身躯晃摇不稳,一下子瘫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仰天悲啼。 “天杀的周家,我的欣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独自承受啊。你跟为父说,大不了我们离开泸西啊……”kuAiδugg 声音悲怆,萦绕在县衙之中,久久不绝。 此刻整个神圣的县衙府邸,变得格外阴暗,被缕缕怨气弥漫,宛如一栋鬼府。 何宇感慨了声,看向皱眉思索着什么的周云青和姜天成道,“二位,你们就不说点什么吗?” 姜天成眸光微闪,不紧不慢道,“何公子,若只凭那女子的自述,还有你的推理,可不能证明什么。” “我家云儿虽然顽劣,经常去周府玩,但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杀人那种事。” “而且,我也没与周县尉勾结,只是因为子嗣交好缘故,才走得近而已!” 何宇眸光微寒,漠然道,“你真的不知吗?来人啊,带姜云尸体!” 听此,众人神色顿时凝滞,满脸狐疑,这个时候带尸体作甚?当众验尸吗? 没一会儿,两名衙役就将姜云的无头尸体从冰室里抬了出来。 何宇瞅了瞅地面那尸体,环顾四周一番,大声道,“女子回避!” 在场女子中,狐笳儿最为乖巧听话,很自觉的转身。 而花凝萱林雪烟等女子愣怔,眉头一皱,不解问道,“何公子,为什么要回避?” 何宇瞅了花凝萱一眼,邪邪笑道,“凝萱小姐,我要将他衣裤全脱了,你要看吗?” “啊?” 花凝萱惊呼一声,苍白病态的脸颊涌现了一抹羞红,连忙侧头,跺脚暗中啐骂了何宇几声。 “何小贼,你敢!” 见何宇要动姜云尸体,姜天成微愣后满目怒火,手成鹰爪,倏然而动,一抓爪向何宇。 然而这时,许武身形一闪,快速出现在何宇面前,运转丹田之力,咆哮了声,一拳砸退了姜天成。 接着脚步一迈,长刀出鞘,架在姜天成脖子上,将其控制。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啊,公堂之上行凶,姜兄,你莫不是心中有鬼?” 何大福怒拍桌子而起,眸子冰寒,大声道,“现在,本官严重怀疑,孙欣留下竹简记录的为真。” “来人啊,将周云青也给我拿下!” 刷刷刷, 刹那间,十几个身形健壮的衙役得令,手持长刀迅速冲向周云青。 第46章 挟持 见衙役们围包而来,周云青眸子一瞪,抽出长剑抵抗的同时,朝何大福冰冷喝道,“何大福,你这是想要鱼死网破吗?” “你可知,全县有一半官兵都是我的亲信,如今已和青鳞帮成员潜藏包围在县衙外,若是中午我和天成兄不能安全出去,这里的人都得死。” 嘶! 此话一出,围观的县民们身躯一颤,着实没想到周云青会这般无法无天。 顿时慌乱不已,四处逃窜。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镇定的,步伐不移,静静观望着。 何大福听到周云青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哈哈笑道,“周老弟,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很胆小,所以也暗中调动了官兵前来。而且,你自认为的亲信中,有一半是何某的人。” “想必如今,你的亲信以及青鳞帮那些小喽啰们,已经全数被控制。” “什么,你……” 周云青怒目圆睁,一剑劈退一名衙役后,拔腿就要往县衙大门边逃离。 然而这时间,任闲动了。 他虽然身形瘦小,但动作却格外敏捷,迅速追上周云青,一掌按在其后背上。 嘭! 周云青如受重击,吐出了一口鲜血,被击飞砸倒在地上。 面色苍白,萎靡不振。 “这这……” 瞧到这一幕的任不淮目瞪口呆,些许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唏嘘不已,“这还是我的父亲吗?他竟然有武功,貌似还不俗!” 何宇见场面被控制住了,瞅了瞅何大福后,目光看向姜天成,道,“那天晚上,何大福要带走姜云尸体时,你说尸体不能解刨,也不能乱动,本少就觉得有异常。” “不可解刨,是想留个相较于完整的尸身,这能理解。但不可乱动服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想隐瞒什么。” “虽然本少并没检查过这尸体,但根据孙欣留下的竹简,还有你的隐瞒,本少推测,姜云当初在周府内对掳来女子不轨之时,被那女子弄断了什么。” 何宇桀桀一笑,蹲下一把扯开姜云尸体的裤子。 两腿之间,果然断了一截。 众人惊呆,嘀嘀咕咕议论了起来。 花凝萱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顿时脸颊像个红苹果一般,立马侧头,怕被人看见窘态。 而林雪烟和吴娟娟瞅了一眼后,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异常。 何宇啧啧了几声,看向攥着拳头满脸愤怒的姜天成,道,“若这不算间接证据的话,本少还有。” “姜云之所以经常出入周府,真实的目的是为你带信,同周云青商议谋事。孙欣自述竹简中,有一条消息我没有道出。” “那就是,她曾偷偷看到周子衡私藏了一封信,藏于枕头下,想必是留下后手,用以要挟青鳞帮,从而永久与周府绑定。” “本少已经让人去周府周子衡房间搜查了,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 “什么?” 姜天成面色难看,满眼怒火盯向周云青,骂道,“好啊好啊,周云青,我对你坦诚相待,你竟然背地里搞小动作,真卑鄙,姜某看错你了。” 周云青身躯微颤了下,满脸无奈,“姜兄,我真不知情啊,我也不知衡儿会如此擅作主张,将我们沟通的信藏起来。” 何宇望着冷目相对的两人,抿了抿嘴道,“总算承认了吧,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我说谎了,孙欣没有看到什么信。” “可恶,你你你……无耻!” 噗, 姜天成和周云青气得喷出了一口鲜血,神色倏然萎靡。 何大福见此,哈哈一笑,大声道,“案已落定,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打入地牢。” 刷刷刷! 就在衙役们上前时,林雪烟眸子一寒,迅速起身来到何宇身边。 她纤长手指扣住了何宇咽喉,对衙役们冷冷道,“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公子!” 狐笳儿娇躯轻颤,惊呼一声就要上前,但见林雪烟手指捏紧,立马顿步,不敢轻举妄动,着急得原地打转。 “大胆花魁,还不放手?!” 何大福勃然大怒,指着林雪烟喝道,“若是我儿掉了一根毛发,本官将你们三人碎尸万段。” “哼,何大人,你可威胁不了我。现在,我让你放了吴娟娟还有老仆,再杀了孙泽,否则,我就与何宇同归于尽。” 林雪烟脸色严肃,不想是说假。 咳咳咳…… 何宇猛烈咳嗽,虽然被这花魁挟持,但身后的娇躯温软无比,要不是有些喘不过气,还是挺愿意这般姿势的。 他轻咳了几下,苦笑道,“林雪烟,你真以为何大福会在乎我吗?他连我都隐瞒欺骗,才不会管我的死活,你如意算盘打错了。” “我要是你,直接去抓住何大福,那样才是明智之举。” 林雪烟眉头一皱,轻哼道,“何公子诡计多端,你以为,雪烟是那种好糊弄之人吗?” 何大福听到何宇的话,嘴角抽搐了番,连骂了好几声“逆子”。 琢磨了些许,朝许武和任闲示意,让他们先带姜天成与周云青下去。 目光温和看着林雪烟,笑道,“林姑娘有话好好说,话说回来,你也算为民除害了,本官可以放了你们,孙泽我也会处理,你看如何?” 林雪烟听闻,神态稍微松缓了些,缓缓点头,“可以!” 然而就在此刻,一块石子从远处飞梭而来,精准无误击在了林雪烟扣住何宇的手背上。 她惊呼一声,吃痛下手指一松。 与此同时,周府护卫倏然起身,一掌击向林雪烟面门,并将何宇拉开,脱离危险。 “公子,”见何宇脱困,狐笳儿快速向前,扑进了他怀中,哽咽道,“公子,刚才可担心死笳儿了!” 美人入怀,何宇柔和一笑,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不哭不哭,没事的,本少命大!” 道后,何宇目光看向正在同周府护卫搏斗、丝毫不落下风的林雪烟一眼,满目阴沉。 原来这花魁之前不慌不忙,早就打算要趁机绑架他,跟何大福谈条件了。 还好,有人解救。 一时间,他眸光瞥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县衙高大的围墙顶部。 只见那里有一道黑影快速跳下围墙,消失不见。 “蒙面人,会是她吗?” 何宇一怔,想到了当初查《仆人弑主案》时,在夜晚街头解救他的那蒙面女子。 第47章 监御史 “只是,她为何要救我呢?会是何大福安排的吗?” 何宇目光瞅向不远处如释重负的何大福,皱眉陷入沉思。 嘭! 县衙庭院内,武功高强的周府护卫竟然被林雪烟一掌击退,让众人诧异非常。 没想到这花魁如此厉害,动起手来,跟平时娇滴滴的模样天差地别。 吴娟娟双手被铁链捆住,挣脱不开。她见林雪烟要前来解救,立马大声道,“林姐姐,你不要管我们,快逃,否则县衙外的官兵包围而至,那就晚了!” 林雪烟顿步犹豫了些许,咬了咬嘴唇后,朝着何大福冷道,“若是你敢杀了她二人,我一定会找机会,将何宇给杀了。” “呵,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 何大福不屑负手,淡淡道,“你听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官兵已至,此时的你,插翅难逃!” “哈哈……不错不错,何县令有先见之明,而何公子断案入神,叶某真是开了眼界!” 这时,一道高大的男子身影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他身着华贵青丹色衣袍,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男子正是当初在红尘楼,赞许何宇那句“不羡王侯将与相,秦楼楚馆觅知音”的叶睿。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名抱着长刀,神色漠然的灰衣侍卫。 侍卫容貌普通,身形修长,双眸低垂望着地面,此刻倒像是在打瞌睡一般。 叶睿看了林雪烟一眼,抬手轻挥,道,“拿下!” 唰, 刹那间,他身边的灰衣侍卫抬眸,空气像是降温了一般,一股杀伐之意肆虐,触之背脊发凉。 侍卫躯体轻晃,身如游龙,极速冲向林雪烟。 刀也不出鞘,十招过去,林雪烟便被降服。 何宇惊讶地看着那神色漠然的侍卫,再看了看嘴角带笑的叶睿,沉思了番,拱手道,“何宇,拜见叶监御史!” 监御史? 衙门旁的百姓们听闻,无比惊讶,这就是监御史吗?难怪气质这般不俗。 何大福微愣后上前,笑呵呵拱手道,“监御史大人莅临视察,下官不知,还请移步别处,我这就给你接风洗尘。” 叶睿瞅了眼何大福,抬手阻止,笑道,“不用了,我此番前来泸西,不是视察,是听闻何家大少断案如神,特来一瞧的,如今来看,的确名不虚传。” 叶睿笑着来到何宇身前,道,“何兄,你我既然相识,就不用多礼,以兄弟称呼即可,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何宇略微思忖了番,也不客套,问道,“我猜得不错的话,叶兄想必是找我帮你断案的吧?” 叶睿面色颇为凝重,连连点头,“何兄睿智,不错,我的确遇到一悬案,需要你帮忙。” “那案件颇为诡异,我找过很多能人查过,却毫无头绪,今天见何兄断案,惊为天人,故诚心求助。” 何宇眸子微眯,瞅了他几眼,笑道,“能让监御史出面,想必那案件关于你亲人吧?” 叶睿惊讶了,请何宇前去断案的决心更加迫切,道,“何兄猜得不错,若是能找出凶手,叶某可以向上举荐,给何兄谋个一官半职!” “额,当官?” 何宇抿了抿嘴,摇头笑道,“官职就算了,我这人懒散,不适合做官。不过要是有金币,我还是很乐意的。” 。。。 “为钱不为官?有权,不就等于有钱了吗?” 所有人愣住了,一脸古怪看着何宇。筷書閣 何大福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逆子”几眼,如此机遇摆在眼前,他竟然不要。 心都快要气炸了。 叶睿愣滞了片刻,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可以可以,若是何兄帮我破了此案,叶某愿给两百金作为报答。” “两百金币!” 何宇脸庞狂喜,只断一个案子,就能获得两百金,这倒是非常值得啊。 要知道,他辛辛苦苦为何大福断案,一次也才十枚金币而已。 相比起来,这叶监御史可大气得多了。 于是乎,何宇想也不想点头答应,道,“叶兄稍在泸西等候,待我处理好一些事,就跟你去。” “好好好,一言为定,我就住在县里的醉香楼,你忙完了,可来找我!” 叶睿心情甚好,看了眼被侍卫控制的林雪烟,笑道,“这花魁身段不俗,就赐予何兄了!” 言罢,示意了下灰衣侍卫。 侍卫点头,抬手点住林雪烟几个穴位,让其动弹不得后,跟着监御史叶睿离去。 何宇嚣张上前,瞅了眼满面冰霜的林雪烟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桀桀道,“竟然敢挟持本少,林花魁,你真是勇气可嘉啊!” 林雪烟身躯发颤,小脸蛋上怒火弥漫,奈何却动惮不得。 只能咬牙娇喝,“放开你的脏手,这次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 何宇不屑冷哼了声,背着手朝何大福道,“询问出作案凶器藏在哪里,便结案吧!” “还有,我的十枚金币,可别忘记了。” 何大福微愣,眯眼瞅了瞅狐笳儿手中的钱袋,对着何宇撇嘴道,“那姜云的钱袋里,估计也有五十枚金币吧。那是证物,你先交给为父,为父再给你十枚金币。” 嚯! 何宇眸子一瞪,连忙挡在狐笳儿面前,哼道,“这是本少让人挖出来的,归我了,此番帮你断案的金币,本少就不要了,告辞!” 道完,立马拉着狐笳儿离去,深怕何大福索要钱袋。 堂中,花凝萱望着何宇狐笳儿二人的背影,眸子中泛有一丝丝羡慕。 羡慕他们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何大福转头看着花凝萱,负手笑道,“凝萱啊,你看这案子已经结了,你和宇儿的婚事……?” 花凝萱听闻,柳眉轻颦了下,柔弱做了个礼,道,“何大人,其实家父让我前来观望审案,是有一事要跟你说,他的意思是,这婚姻得重新斟酌一番。” “重新斟酌?” 何大福面色一沉,问道,“你们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那些可当不得真,我家宇儿才学横溢,聪明绝顶,难道花侄女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额! 花凝萱愣怔了下,微笑着摇了摇头,“何公子断案入神,我甚是钦佩。不过凝萱爱慕之人,可是那种为民为国的英雄。” 哼! 听闻,何大福脸色很不悦,大声道,“本官管你们如何,反正你父亲之前是答应了的,堂堂书香世家,不守信用,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吧?” “凝萱,你回去跟你父亲说,这婚,本官断然不允许他退!” 何大福道完,霸气甩手离去,只留下神色复杂的花凝萱。 第48章 古宅中,石棺前,白衣女鬼哭泣 何府中,水榭亭楼,雕梁画栋。 九曲回廊蜿蜒曲折,红砖绿瓦古香古色。 何宇带着狐笳儿刚走进别院垂花门,就见一袭杏色长裙的慕晚晚抱着双臂,挡在了路中央,似乎来者不善。 何宇瞄了她一眼,剑眉轻挑,沉声问道,“小姨,为何挡道?” 慕晚晚看了看被何宇抓住小手的狐笳儿,不满轻哼了声,“恶胚,你是身处温柔乡,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约定?我和小姨有个约定?” 何宇愣怔片刻,仔细想了想后,恍然拍了拍额头,道,“当然没有忘记,今晚,就今晚吧。” 慕晚晚得到这回复,脸色才好看了些,“这还差不多,那本姑娘先去偷钥匙了,晚上不见不散!” 说完,她狡黠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眸亮晶晶的,很是灵动。 娇躯一转,便快速离开。 望着慕晚晚神秘兮兮的背影,狐笳儿满头雾水,不禁好奇问道,“公子,你们有何约定,竟然这般神秘。” 何宇瞅了四周一眼,见没人后,附身在狐笳儿耳边轻声道,“抓鬼,怎么样,笳儿有兴趣一起吗?” “什么?抓鬼?” 狐笳儿面容惊愕,躯体微颤后连忙摇头,“不了不了,笳儿还是不去了。” 何宇见她惶恐,抓起她小手轻轻拍了拍,笑道,“笳儿无需害怕,这世界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在装神弄鬼罢了。今晚,本少定要抓住那小鬼,看看何大福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说着,他目光望向何府废弃后院方向。 没错,何宇同慕晚晚约定的,就是盗取钥匙后,一起去后院废宅探索。 当初慕晚晚在后院看到那高大围墙上的鬼影,回来后越想越是好奇,萌生了探索之念。 但一个人过去又有些害怕,故而拉上跟她一样、在何府无法无天的何宇。 带上何宇,就算事后被何大福发现,责罚应该也不会太重。而且有个一同受处罚的伴,心中倒是要好受些。 这就是慕晚晚的想法。 而何宇,在发现自身房间进贼偷吃甜点后,他就怀疑是后院那墙上出现过的人影所为。https:/ 所以也想揭开她面纱,看其与何大福究竟有什么关系,废宅里又藏了什么秘密! …… 夜晚时分,纱云笼月,繁星数点。 何宇鬼鬼祟祟去到何府后院处,静静等待慕晚晚。 狐笳儿此番倒没跟来,也并不是害怕,而是她对那“鬼”不感兴趣。 伫立在古旧苍凉的院门前,望着高大的围墙上遍布的藤蔓,还有岁月斑驳的铁门,何宇陷入沉思。 当初那围墙上,就出现过一个人影,可是这围墙有两层楼那般高,她如何上去的? 莫非轻功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思索之际,慕晚晚偷偷摸摸来到,见到何宇如约而至,她脸颊一喜,快速上前。 望着高大的院墙,满目期待,仿佛里面有宝藏一般。 “走!” 慕晚晚轻道了声,率先迈步,走向了大门。 摸出钥匙,插入生锈的锁孔,折腾了好一番,这才将锁打开。 何宇站在慕晚晚身边,突然之间,心中竟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打开这扇门,无数冤魂就会出世,降临人间一般。 微愣后,他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不合实际的感觉给抛弃。 这时,慕晚晚双手按在铁门上,轻轻一推。 吱嘎,铁门缓缓打开。 呼呼呼! 刹那间,一股阴风从里面拂来,腐朽,败落的气息扑面,让二人不紧打了个哆嗦。 里面,远处有一座高大废宅,宅顶瓦片乌青,中央有好几处塌落,可看得见古旧的横竖木梁。 宅外庭院里杂草丛生,有半人般高,将原来的道路都给遮盖了,成为荒地。 边缘处树木葳蕤,在月光下、微风中,地面树影张牙舞爪晃动,仿佛魔鬼一般。 何宇和慕晚晚望着对面的沉浸在朦胧月色中的高大古宅,一时间都沉默了,思考着要不要过去。 “恶胚,你来带路!” 慕晚晚想了想,绕到何宇身后,推着他往前行走。 何宇脸色一黑,嘴角抽搐连连。 不过也没说什么,扒开杂草,迈步向前。 呜呜呜…… 刹那间,一道哭泣声从废宅中传出,吓了慕晚晚一跳。 她紧贴在何宇身后,双手紧紧抓着何宇腰间的衣裳,小脸蛋上好奇又害怕。 感受到柔软的女子娇躯贴身,何宇抿了抿嘴,这小姨真是又菜又爱玩啊,既然害怕,还嚷着过来作甚? 轻叹了声,他目光望向废宅,根据以前看悬疑电视剧的经验,这鬼哭声一定是自然现象。 指不定是风从哪个缝隙中穿过,所产生的。 何宇琢磨片刻,大步朝废弃古宅走去。 来到废宅门口,顿时身躯一颤,眸子死死盯着打开的宅门之中。 只见月光从古宅残破的顶部落下,照耀在宅中地面,地面尘埃厚厚一层,碎瓦杂乱,桌椅破旧。 而在中央处,有一口石棺。 棺前,还跪着一白衣长发女子,背对着他们。 哭泣声,竟然是从女子口中传出的。 “我勒个去!” 何宇惊悚无比,内心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皱眉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何府?” 白衣长发女子声音倏然停顿,头颅竟缓缓转了过来。 慕晚晚紧张兮兮地躲在何宇身后,死死拽着他衣裳,探出一个小头颅观望。 “啊……鬼啊!” 在看清女子转过来的脸庞后,慕晚晚尖叫一声,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跑到院门口时,突然发现何宇没有跟来,她犹豫了些许,咬了咬牙,转身又跑回古宅。 来到何宇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外拖,急切道,“恶胚,你不走留着作甚,等鬼吃了你啊?” 然而何宇反手抓住慕晚晚的小手,强行拉住了她,苦笑摇了摇头,指着那废弃古宅大门道,“你看,哪有什么鬼?” 慕晚晚微愣,转头一看,顿时呆愣住了。 里面只有石棺,哪有什么人影。 她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眸,狐疑道,“不可能啊,我方才明明看到那张面孔惨白无比,七孔流血,莫非是幻觉?” 第49章 和小姨共处一室 何宇听到她的嘀咕声,轻抿了下嘴,抬头望了望宅顶瓦片。 方才慕晚晚没有看错,的确有一女子扮鬼,七孔流血,甚是恐怖。 不过其见何宇没有被吓到后,眉头微皱,便从残破宅顶飞了出去。 何宇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人轻功这般好。 轻踏地面,身躯轻盈似惊鸿,扶摇而上,宛如飞仙一般,踩瓦而不响,消失不见。 何宇内心羡慕不已,要是有这等功夫,那偷香窃玉什么的,岂不是信手拈来? 奈何他资质不行,不是习武的材料。 感慨过后,何宇进入废宅之中,轻嗅了嗅那女子还未散去的清香,眸光一亮,果然是她。 这香味,和当初救他的蒙面女子香味一模一样。 何宇摸着下巴琢磨了些许,再看向石棺前放置的古怪灵位,眉头紧皱。 只见那灵位上写着:“大月氏月灵儿,蒙家蒙不凡。” 一牌双人,上面也没道明关系,这是何意? 就在何宇皱眉思索之际,院门外传来道道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何大福带着一群仆人,满腔怒火走了过来。 额! 慕晚晚瞧此,头颅缩了缩,再深吸了口气,做好挨骂的准备。 何宇看着宅门前顿住脚步,瞪着他二人、一言不发的何大福,挠头讪讪道,“咦,小姨,我们这是梦游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唉,走走走,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他说完,像是没看到何大福一般,从其身边走过。 慕晚晚见此,微愣了愣。 竟然也装作迷糊状态,又可爱又好笑地跟随。 “哼,你俩当我是傻子吗?来人啊,将他们给我关进阁楼,一月内不许外出。” 何大福冷哼了声,身边的仆人立马动手,将何宇和慕晚晚拿下。 被仆人按住臂膀,何宇满脸难看,挣扎喝道,“何大福,本少可是要给监御史断案的人,你把我关了,若是耽误案情,本少看你怎么向他交代。” 何大福嘴角皮肉跳动不止,怒目圆睁,喝道,“一口一个何大福,目无尊长,你,你气死我了。” 他身躯发颤,立即朝仆人大声道,“发什么愣,速度将他们带下去,饿他个两三天。” …… 夜阑人静,阁楼中。 烛光摇曳,人影成双。 何宇同慕晚晚大眼瞪小眼,瞅了瞅唯一的一张床,不约而同齐动,争先恐后奔去,想要霸占。 慕晚晚终究是习过武,率先扑倒在床上。 见何宇飞扑而来,她美眸微凝,一脚将何大少踹到一边,哼道,“这床是我的了,你睡地上。” 何宇起身,骂骂咧咧道,“慕晚晚,你别欺人太甚啊,什么是你的了,依本少看,得一人一半。” 慕晚晚黛眉轻蹙,撇嘴道,“男女授受不亲,且我是你小姨,尊老爱幼,你不懂吗?” 何宇顿时哑口无言,这慕晚晚什么时候这般能言善辩了。 望着眉开眼笑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慕晚晚,他嘴角抽搐。 想了些许,嘿嘿一笑,大声道,“慕晚晚,你可千万别睡着哈,否则本少什么时候爬进你被窝……哼,那就不好了。” “什么?你敢!” 慕晚晚一愣,抱着枕头起身瞪着何宇,大有杀人之意。 何宇抿嘴,来到窗边案几旁的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了抖,玩世不恭道,“本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都对外宣称与本少乱搞了,生米煮成熟饭也不错。” “你你你……可恶!” 慕晚晚气得酥胸起起伏伏,一枕头砸了过去,却被何宇一把抓住。 沉思了番,慕晚晚哼着威胁道,“你若真敢上床,我阉了你,我慕晚晚说到做到。” 说完,倒在床上,捂着被子便呼呼大睡。 何宇眉头紧锁,看了看柔软的床铺,内心挣扎了番,终究还是没有上。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被子里的慕晚晚时刻保持清醒,若是何宇敢乱来,定叫他好看。 一夜过去,天明。https:/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趴在案几熟睡的何宇脸上,暖洋洋的。 “公子,公子!” 突然之间,楼下院子中,传来狐笳儿宛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何宇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听到外面的呼叫,微愣后立马打开窗户。 庭院里,狐笳儿梳着朝云近香髻,身着秋水碧波烟纱裙,素手持食盒,身姿妙曼。 妩媚小脸上,泪痣点缀,双眸流波,唇口红润诱人,看一眼就心痒难耐。 她见何宇打开窗户,欣喜道,“公子,我给你带饭来了。” 额! 何宇微怔,狐疑问道,“笳儿,你怎么来了?他们不阻拦你吗?” 狐笳儿蓦然一笑,宛如谪仙。 指了指阁楼门口处,道,“公子,我给了他们一些铜币,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却不能开门。” “你快扔根绳索下来,将食盒拉上去。” 何宇沉思后缓缓点头,用布条接成绳,将食盒带了上来。 琢磨些许,朝狐笳儿道,“笳儿,你让十三去醉香楼找叶睿,我就不信这何大福不放本少了。” 狐笳儿小脸上满是凝重,点头快速离去。 何宇拿到食盒,见慕晚晚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坐在床上,不停打着呵欠。 不由得桀桀一笑,“小姨,看来昨夜你熬夜了啊,是不是怕本少上床?” “唉,本少是正人君子,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提起这事,慕晚晚就来气,恶狠狠瞪了何宇一眼后,哼道,“你就嘚瑟吧,等下我姐姐就会来接我,到时候你一个人关在这里,可别害怕!” “害怕?”何宇笑了,“本少可是赖得住寂寞的人!” 两人语不投机,各自轻哼后就没再搭话。 果然,没过多久慕微曦就来到。 她皱眉看了眼何宇后,拉着慕晚晚的手走出阁楼,还对何大福抱怨不已,“相公也是的,怎么能将你两人关在一起呢?这要是传出去,哪可得了?” 至此,阁楼之中,就只剩下了何大少。 没人拌嘴,没人陪伴,何宇突然觉得好无聊。 只能思索着废宅石棺灵位的事,打发打发时间。 大月氏月灵儿,蒙家蒙不凡。 这二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灵位上呢,还有,他们又跟何家有什么关系呢? 那一直暗中保护他的女子,原来就在废宅里,有极大可能是何大福命令的。 吱嘎, 这时,房门打开,何大福负手走了进来,看了何宇一眼,淡淡道,“宇儿,你可知道错了?” 第50章 比试 “错?” 何宇顽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眼何大福,真假话系统开启,转话题问道,“父亲,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后院废宅的事了吧?” 何大福看着如此模样的何宇,眉毛抖了抖,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压制住内心的不悦,哼道,“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你还是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 额! 何宇愣顿,没想到何大福会直接拒绝。 琢磨些许,再次问道,“那么宅里的女子是你安排保护我的喽?” “保护你?” 何大福满腹狐疑,道,“我没有让她保护你啊,里面的确有一女子不假,但那是看守宅院的。那天在墙上扮鬼的,就是她!(真)” “什么?” 何宇心中一惊,如此的话,那救他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废宅? 沉默些许,继续追问,“昨夜你可见到所遣派守宅的人?” 何大福古怪地看了何宇一眼,撇嘴道,“当然看见了啊,不是她过来告诉我,我会去抓你们吗?(真)” “额……” 何宇彻底愣住了,从何大福的话来看,他不知道废宅里还有一名女子。 也就是说,救何宇的女子跟何大福遣派的女子共同住在废宅里,而何大福遣派的女子不知救他女子的存在。 但是,搭救过他的女子为何要吓唬他和慕晚晚呢? 目的和何大福相同,不想让他进宅,从其中看出什么? 何宇一阵头大,揉了揉发晕的脑袋。 些许,苦笑看向何大福,“父亲真就不告诉我其中的秘密吗?搞得本少好奇难耐啊!” 何大福斜眼瞅了他一下,淡淡道,“宇儿,有些事你即便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的,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何宇垂目沉思了番,嘴角微微上扬,道,“其实你不是庸官,你聪明得很,为什么之前要假装平庸,而现在又开始正视起来,借我断案,为百姓除掉周姜两家呢?” 听闻,何大福眸光晃动了下,甩袖哼道,“你说什么我不懂(假),别岔开话题,我问你,你知道错了吗?” 何宇叹了口气,无奈耸了耸肩。同这种老油条打交道,的确难搞,索性暂时将这份好奇压在心底。 起身躯体微躬,笑道,“父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去废宅了。” “看都看了,当然不会去了,”何大福不满嘀咕后,正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随我去花家,会会你那岳父大人。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能推掉这桩婚事!” “啥?岳父大人?” 何宇一怔,连连摇头,讪讪道,“父亲,既然人家不愿,那我们就不结了呗,何必执着呢?” “你懂个屁,”何大福面色一怒,道,“我之前跟他可说好了的,若是退亲了,以现在你和晚晚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以后哪家闺女还敢嫁给你。” “为父是怕你孤独终老啊!” 望着仰天长叹的何大福,何宇轻摇了摇头,“我有笳儿足矣,怕什么孤独终老。” 这话一出,何大福更怒了,道,“我虽然同意狐笳儿可随意出入何府,做你奴婢,但断然是不会同意你光明正大迎娶她的,别痴心妄想了。” 何宇不屑一顾,嘀咕道,“等本少赚了足够多的钱,去别地开建府邸,或者过田园生活,你还管得着吗?” …… 思索一番后,何宇还是跟随何大福去往花家。 刚到花家府邸门口,就见门前摆放着一华丽精美的轿子,还有几名侍卫笔直站立在旁边。 花凝萱父亲花墨远,正含笑迎接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袍,温文儒雅的俊郎男子。 见何大福与何宇前来,花墨远面色愣滞了下,转而上前拱手道,“何县令大驾光临,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府一叙。” 何宇听着这文绉绉的话,看了看气派非常的花府,嘴角抽搐不已。 这特么叫寒舍? 何大福瞅了瞅花府门前的那白衣儒雅男子,眉头轻皱,疑惑朝花墨远问道,“花兄,那位公子是?” 花墨远微顿了下,笑道,“那是花某好友,泸西隔壁苍澜县,县令之子吴瑾之。” “吴瑾之?” 何大福眸子微眯,轻哼道,“他和我儿媳凝萱没有什么关系吧?” “儿媳?” 花墨远脸皮抽动,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前些天他的确答应了这门亲事。 现在想反悔,貌似有些难啊。 吴瑾之打量了番何宇,负手迈步上前,昂首睥睨道,“你就是那断案如神的何家大少?” 语气傲慢,敌意十足。 瞧着同样也是县令子嗣的男子,何宇眸子微眯。 比起纨绔,他可不怕谁。 转而桀桀一笑,“不错,吴兄竟然知晓,莫非崇拜本少不成?” “哼,我看是浪得虚名而已!” 吴瑾之甩了甩衣袖,不屑轻哼,“凝萱未来的夫君,必定是才华横溢,才思敏捷之辈。本公子也是来提亲的,不知何少可敢同我比试一番?若你输了,还请放弃定下的亲事。” 嚯!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 很明显,这吴瑾之此来,是为了花凝萱的。 旁边,花墨远瞧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朝何大福叹道,“何县令,不是我想悔婚啊,一女不可嫁两夫,这着实让我难办。” 何大福冷哼,暂时没有搭话,看何宇如何应对。 听闻吴瑾之嚣张的话语,何宇抿嘴道,“首先,凝萱不是比试的筹码,其次,本少不屑和你比试。” “你若执着想要赢,本少认输。” 啥??? 众人满脸惊讶。 就这样认输了?这还是嚣张跋扈的何大恶少吗? 何大福听见何宇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喝道,“宇儿,这关乎到我何府声誉,为父命令你,跟他比,而且一定要赢。” “赢了,三十枚金币!” 三十枚金币! 刹那间,何宇眼睛一亮,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目光看向傲然的吴瑾之,邪邪道,“父命如山,既然如此,那本少勉为其难跟你比一比,不知吴兄要比试什么?” 吴瑾之见何宇接下了比试,轻蔑一笑,道,“既然你擅长断案,本公子自然要在你引以为傲的领域击败你,另外,再加一场诗词,如何?” 何宇听闻,猖獗大笑起来,“如你所愿,你会后悔的!” 第51章 若是找不出行盗者,本少倒立洗头 花墨远见何宇二人针锋相对,立即道,“两位侄儿,快请进府比试,出题者,由凝萱来如何?” “如此甚好!” 吴瑾之含笑点头,自信满满率先迈步进入花府。 …… 中午时分,花府小湖畔,亭子中。 湖水清澈,风轻轻一吹,乍起了道道涟漪。 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碧绿的荷叶铺盖了大半湖面,朵朵荷花傲然挺立,清香四溢。 偌大的亭子中,何宇等人来到。 没过一会儿,花凝萱在丫鬟的搀扶下,也缓缓而至。 其身着浅荷衣裙,同场景倒是很配。 病态面容娇弱,气息微喘。 动如弱风扶柳,静似庭花娴静。 眉目似怨非怨,触而心生怜惜。 感慨有闭月羞花之容貌,奈何患一身之顽疾。 花凝萱身边的丫鬟也是俏丽动人,脸蛋白皙精致,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玉簪,气质不输大家闺秀。 吴瑾之是第一次目睹花凝萱面容,顿时惊为天人,一脸痴迷的模样,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 其实这也不怪他,当初何宇见到花凝萱那一刻,差不多也是这种表情。 花凝萱款款行礼后,瞅了何宇和吴瑾之一眼,略微琢磨了下,轻轻拍了拍手。 片刻间,不远处十名丫鬟来到,排成一排站立在亭中。 花凝萱看了看这些丫鬟,朝何宇二人道,“断案,察言观色最为重要。” “碰巧,今日我清晨烧香祈福回来,发现房间里丢失了一支发簪,而这十人都去过我房间,想必行盗之人就在其中。” “二位公子不可动手搜查,只能询问,若是找出凶手者,即胜。” 吴瑾之听闻,眉头紧锁,道,“凝萱妹妹,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吗?就靠询问,未免太刁难我等了吧?” 花凝萱嘴角微抿,她的确在刁难。 若是何宇二人都找不出行盗者,那岂不是证明他们无能,那么就可以谁都不嫁了。 稍微想了些许,道,“有一条线索,我祈福回来后,发现房屋窗户是打开的,而我早上放在梳妆台上的发簪,却不见了。” “其他的,就没了。” 花凝萱说着瞅了何宇一眼,她知道这家伙很厉害,所以不打算多说。 何宇见此,抿了抿嘴,甩袖负手,“送分题,无趣!” 啥?? 四下众人目瞪口呆,这是送分题?未免太自信了吧? 花墨远脸色微沉,不悦道,“何公子,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万一你要是找不出凶手呢?” 何宇眉头一挑,哼道,“要是找不出,本少倒立洗头!” “倒立洗头?” 花凝萱听闻这词语,仔细琢磨过后,觉得有趣至极,罕见的捂唇笑了起来,笑容比荷花还要娇艳。 吴瑾之瞥见这幕,立马不乐意了,哼道,“这有何难,本少先来。” 说着,他从左边开始,细心观察了番第一名丫鬟的神态,而后严肃询问,“我问你,你去凝萱小姐房间作甚?” 丫鬟身躯一颤,面容慌乱不已,“我,我去给小姐送胭脂水粉的,敲门后没人回应,便轻轻推开。见小姐没在其中,放下胭脂盒后就离去了。” 吴瑾之眸子微眯,“你进入其中,可看到窗户打开?” 丫鬟认真想了想,连连摇头,道,“没有。” 吴瑾之琢磨了番,来到挨着的第二名丫鬟身前,问道,“你呢,去小姐房间干嘛?” 面对逼问,二号丫鬟身躯轻颤,低着头道,“我是去给小姐送茶叶的,发现小姐没在,放下后就离开了。” 哦? 吴瑾之瞅了她几眼后,来到第三名丫鬟面前,看了看其脚下边缘的泥土,目光闪烁,询问同样的问题,“你呢?” 三号丫鬟面容比较镇定,不慌不忙道,“府内进了一批上好作诗用的帛布,我依照老爷吩咐,送入小姐房中,那时窗户合闭,没有打开。” 吴瑾之听后,若有所思看向一旁的花墨远。 花墨远缓缓点头,道,“的确如此,是我让她送去的。” 吴瑾之额头微蹙,思忖了番,摸着下巴来到第四名丫鬟面前。 还没说话,四号丫鬟便指了指其余的六名丫鬟,开口道,“公子,我同她们去小姐房间,是除尘的。那窗户也是我们开的,只是后来忘记关了而已。” “我们可以相互作证的!” 听到这话,吴瑾之眉头紧皱,打量了下七名前去除尘的丫鬟,思索半许,指着三号丫鬟朝花凝萱道,“凝萱妹妹,我觉得此人最有可能是盗取你发簪的人。” 花凝萱微愣,笑着问道,“公子有何证据?” 吴瑾之嘴角微微上扬,道,“她脚下有泥土,虽然今日是艳阳天,地面干燥。但你说你发簪是早上丢的,清晨有露水,地面难免会潮湿。” “本少推测,你清晨离开不久,她见你不在后,放下帛布,看到摆放在桌边的发簪,便偷偷拿起。而后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再将窗户关上。” “切!” 听到吴瑾之的推理,何宇鄙夷轻哼了声,不屑道,“那吴公子说说,她为何要翻窗,而不直接从大门离去呢?花府家丁颇多,翻窗若是不慎被发现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被这么一问,吴瑾之满脸难看,支支吾吾道,“她她,她做贼心虚,不敢走大门,有何问题?” 何宇抿嘴,眼眸一斜,“你以为人人都这么傻吗?” 吴瑾之见何大少这副看傻子一般的模样,气得眉毛倒竖,甩袖哼道,“你行你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何宇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瞅了花凝萱一眼。 继而上前望着十名神色各异的丫鬟,真假话系统开启,负手道,“本少问你们,你们可偷了花小姐的发簪?一个一个回答。” 一号丫鬟:“没有。(真)” 二号丫鬟:“没有。(真)” 三号丫鬟:“没有。(真)” 四号丫鬟:“没有。(真)” 五号丫鬟:“没有。(真)” 六号丫鬟:“没有。(真)” 七号丫鬟:“没有。(真)” 八号丫鬟:“没有。(真)” 九号丫鬟:“没有。(真)” 十号丫鬟:“没有。(真)” 何宇听此,嘴角上扬。 没有疑惑不解,反而证实了他的猜想。 第52章 吟得一首好诗 花凝萱等人见何宇这般询问十名丫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此问话,谁会傻乎乎跳出来承认呢? 一时间,吴瑾之抱着手臂嘲讽起来,“都说何少爷断案入神,怎么连审问都不会?空有虚名吧?” 何宇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理。 目光转向花凝萱,道,“凝萱小姐,本少对你说的‘碰巧’一词抱有质疑,我等早不到晚不到,怎么一来你的发簪就丢失了呢?” 面对质疑,花凝萱眸子微眯了下,而后轻哼道,“何公子什么意思?凝萱听不懂。” 何宇抿了抿嘴,道,“本少的意思是,她们都没偷你的发簪。” 说完,何宇走到花凝萱身边的俏丽丫鬟面前,嘴角带着一抹邪笑望着她,伸手从其发髻上扯下那支玉簪。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水灵灵的丫鬟不由得脸颊滚烫,红扑扑一片,甚是诱人。 低着的头颅,都要埋进奶白的雪子之中。 然而何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晃了晃手中的玉簪,朝花凝萱道,“这玉簪材质不俗,做工精美。你这小丫鬟如何能拥有?” “凝萱小姐,依本少看,这恐怕才是你所谓‘丢失’的那支吧。” “况且,你只是说想必发簪就在这十名丫鬟之中,没有明确。本少这算不算帮你找回了?” 花凝萱面容上满是震惊,好奇问道,“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晓了?” 何宇微微笑了下,重新将发簪轻轻插在丫鬟发髻上,负手道,“不管是我还是吴瑾之,凝萱小姐都不愿嫁的,故而不难猜想,你在弄虚作假。” 花凝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辩解,点头承认,“看来我还是瞒不过何公子你呢,也罢,这场算你胜。” 见此,吴瑾之满脸难看。 他万万没想到会被花凝萱摆了一道。 沉默半许,大声道,“还有一场诗词比试,本公子这次绝不会输的,凝萱妹妹请出题吧。” 花凝萱微微颔首,倒是颇为赞同。 她在衙门见过何大少作诗,那诗算不上高雅,后面更是低俗无趣。 不过若是吴瑾之与何宇打平,那么婚姻之事,由这两家相互拉扯,或许还有转机。 琢磨了些许,她指着湖面道,“二位公子,就以此场景,你们各写一首诗词如何?” “甚好甚好,我先来。” 吴瑾之摩拳擦掌,早就迫不及待了。 只见他负手来到亭栏处,望着湖中荷叶荷花,摸着下巴思忖了些许,眸光一亮,笑道,“有了,在下不才,便在妹妹面前献丑了。” 吴瑾之一脸爱慕地看着花凝萱,朗朗开口: 天清水碧荷立挺, 相识佳人玉雕亭。 我心宛如天上月, 只盼融进伊人心。 ……⊙▽⊙…… 刹那间,亭子中所有人皆沉默了下来,古怪地看着这模样温文儒雅的吴瑾之。 花凝萱眉头紧锁,有些不悦。 这诗虽然押韵,但好露骨,好肉麻。 只能说是一首打油诗,她还以为这吴瑾之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和何宇一样低俗,整天就知道情爱。 “哈哈,各位,本公子这诗如何?” 吴瑾之作完,昂着头看向周边的人,神色颇有些得意。 花墨远回过神,瞄了皱眉的花凝萱一眼,轻咳了声,恭维讪讪道,“瑾之侄儿吟了一首好诗,好诗啊!” 花家是书香世家,花墨远身为一家之主,其才学自然不俗。但面对这好友之子,也不得不说违心的话。 得到赞许,吴瑾之文雅一笑,斜眼瞅向满额黑线的何宇,哼道,“何少,本公子三息成诗,你若作不出来,不要勉强,还是认输了吧。” 何宇缓过神,鄙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给面子冷笑道,“你这也叫诗?强行为了押韵而成,低俗,经不起推敲。” “本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诗吧。” 说着,何宇负手望向湖面,脑袋里翻阅以前读过的诗句,但是一时间找不到符合场景的。 见何大少如此深沉的模样,花凝萱身边的小丫鬟宁缨双手互握抱在胸前,满目期待,宛如一个小迷妹一般。 她是查《马车车厢头颅悬挂案》时,协助花凝萱的那丫鬟,能力不俗。 也曾在衙门见何宇吟诗断案,靠一个“否”字指认出了凶手,心生崇拜。 故而当何大少取她头上发簪时,娇羞得可人。httpδ:/m.kuAisugg.nět 亭栏处,何宇沉思了番,嘀咕道,“既然找不到,那就亲自作吧,怎么说也肯定比吴瑾之的要强。” 于是乎,他转身看了眼众人,狷狂笑了起来,“不就是作诗吗?本少信手拈来,你们可听好了。” 而后回眸望着湖水面上,那天空一缕残云的倒影,面庞突然黯然: 一缕愁云潜湖底, 无尽怨荷漫天际。 微风不解相思苦, 乍起涟漪诉谁听? …… “好诗,好诗啊!” 众人还没回过神,何大福立即拍手叫绝,解读道,“把天比作湖,薄云带愁,镶嵌于湖。又把湖比作天,怨荷铺满天际。” “再将微风拟人,荡起涟漪,撩动相思,宇儿,你这是在向凝萱表明爱意,对吧?” 何宇一愣,回头瞥了瞥挤眉弄眼的何大福,抿嘴淡淡道,“我对谁有爱意,父亲难道不知吗?” 见何大少如此不识趣,何大福面色一沉,哼道,“为父说是就是,你莫要狡辩。” 何宇无奈耸肩,“那行吧。” 听此,何大福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 花凝萱仔细琢磨了何宇的诗句,轻声感慨,“何公子若是把这门心事放在家国上,那该多好!” “啊?” 旁边,小丫鬟宁缨愣顿了下,低声问道,“小姐,我觉得何少爷这诗很好啊,你不满意吗?” 花凝萱绾起了一缕散落的青丝,微微笑了笑,道,“若所说的不是儿女情长,我是很满意的了。” 何宇听到她们的对话,并不在乎。 朝花墨远和花凝萱问道,“如何,二位觉得本少的诗对比吴瑾之,谁更胜一筹?” 花墨远暗自叹息了声,歉意看了吴瑾之一眼后,道,“自然是何公子,花某万万没想到,除了断案,何公子还有这般才学,佩服佩服。” “花何两家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花凝萱听闻,急忙呼道,“父亲,何公子明明不喜欢我,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女儿我……不想嫁!” 第53章 明日出发 看着出声反抗的花凝萱,花墨远面容不变,坚定不移,不容置否道,“无论如何,人不可言而无信,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道后,他朝何大福拱了拱手,“何县令,请到屋中一谈,商议举办婚姻一事。” 何大福见此,脸都快要笑出花来,大喜道,“好好好,亲家快请带路,我们好好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父亲~” 望着花墨远、何大福离去的背影,花凝萱眸子中水雾点点,很委屈。 瞪了眼何宇后,转身小跑离开,声音轻泣,往自身闺阁奔去。 何宇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神。 内心感慨连连,这花凝萱虽然心志高远,却不敢反抗父母之命,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不过也不怪她,毕竟在这异世古代,恋爱自由,那可是难以实现的。 “姑爷,你还不去追小姐吗?” 在何宇愣神之际,他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放眼一看,面前宁缨正一脸狂热地盯着他。 倒像是嫁人的是这俏丽水灵、发育不错的小丫鬟一般。 见宁缨眸子中满是欣喜,何宇不解的同时,也感觉有些好笑。 伸出一双大手揉了揉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笑道,“怎么?你也要陪嫁?做通房丫鬟不成?” “啊?” 小丫鬟宁缨脸颊一红,低着头搓捏着衣角,细语喃喃,“的确是这样的!” 额,何宇无言以对了。 突然间,一双冰冷的目光盯来,何宇眉头一皱,眯眼看向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的吴瑾之,撇嘴道,“吴公子,你不服气吗?” “哼,自然不服!” 吴瑾之冷哼一声,愤怒甩袖离去。 何宇抿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离开花府,何宇回到何府中。 只见客厅中,叶睿端坐,正与慕微曦交谈。 看到何宇,慕微曦朝叶睿行了个礼,便离去,给他二人谈话的空间。 叶睿见何宇走来,立马起身道,“何兄,我还以为你父亲那么不识趣,不放你呢,看来我是白走一趟了。” 何宇苦笑摇了摇头,也没想到何大福会放过他。 客套几句后,道,“叶兄,先说说你要我查的那案件吧,我也不一定能破呢。” 提起案件,叶睿突兀严肃起来,负手来到门边,望着天际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我有一舍弟,他从故乡到桂林郡治找我,途中,在郡治外不远的、一专门招待来往公子少爷们的府邸落住。” “那府邸建设很奇特,是对称的。” “当晚,舍弟喝醉酒回到自身房间睡去,但第二天早上,仆人竟然发现他房间中有一公子惨死在地面,而我熟睡舍弟的手中还拿着凶器,衣裳上也全是那人的血。” “于是,郡守便派人缉拿了他,关押在牢房。还好我同郡守关系不错,争取到很多时间调查此案。” “哎,总之一言难尽啊,你得过去才能彻底了解。” 何宇听闻,瞬间来了兴趣,道,“好,那就明日吧,明日出发去桂林郡治。” 算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出过泸西县,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景色,也很不错。 送走叶睿,何宇去到所住别院阁楼,见狐笳儿手持掸子,正在打扫案几上的轻尘。 何宇便轻轻关了门,上前从背后一把揽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闭着眼眸,深吸着她躯体上好闻的淡淡清香。 “啊~” 被人偷袭,狐笳儿娇躯轻颤,惊叫了一声。 回头见是何宇后,面色乍喜,“公子回来了?” 何宇睁开眼眸,温柔点了点头,道,“笳儿,明天本少带你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如何?” “公子此行郡治断案要带上我?” 狐笳儿愣后,满脸欣喜。 感受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顶着臀部上方,而何宇正深情地亲吻着她小巧晶莹的耳垂,狐笳儿顿时脸颊一红,嘤咛了声,“公子,天还没黑呢……” “哈哈,不妨碍的!” 何宇一把抱起狐笳儿,正想入帷幄缠绵之际。 嘭, 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他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侧目,只见慕晚晚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看到何宇抱着狐笳儿,她愣了愣,有些尴尬。 但想着好歹也是有长辈名义的存在,于是轻咳了声,脸不红心不跳道,“外甥,可要节制啊!” 何宇嘴角抽了抽,放下小脸通红的狐笳儿,冷冷看着慕晚晚,怒喝道,“慕晚晚,你懂不懂规矩,不会敲门吗?” 慕晚晚见何宇出言怒吼,瞬间就不乐意了,叉着细腰,圆胸一挺,哼道,“你管我,本姑娘前来,是想跟你说,你明天去郡治得带上我。” “什么?带上你?” 何宇掏了掏耳朵,像是听错了一般,而后满脸嫌弃,“带上你捣乱吗?那可不行。” 哪知慕晚晚不屑抿了抿嘴,得意忘形道,“这事姐夫答应了的,所以,你必须带上我。” “又是何大福,莫非他想跟继娘慕微曦过二人世界?” 何宇心中一阵腹诽,最终无奈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出去?本姑娘才不出去,该出去的是你,我来还有一事,是找笳儿聊天的呢。” 慕晚晚撇了撇嘴后,上前亲昵的拉着狐笳儿的小手,当着何宇的面,轻轻抚摸了一番。 “我……擦,在本少面前调戏我媳妇?” 何宇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何宇本来是不打算出去的,但狐笳儿满目柔和,含笑看着他,轻声道,“公子,我的确和晚晚约好的,要不你回避一下吧。” 额! 何宇微怔,些许无奈感慨了声,道,“好吧,笳儿的话,本少自然听。” 道完,他瞪了慕晚晚一眼,迈步离去。 刚出门,房间中慕晚晚便跟狐笳儿嘀嘀咕咕起来: “还是笳儿你镇得住那恶胚,哼,你是不知道,你没在府里时,那家伙总对我动手动脚,还摸我胸,还偷看我姐姐更衣沐浴……” 狐笳儿一愣,狐疑道,“公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 门外,听到这话的何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袭胸慕晚晚他承认,但是偷看慕微曦沐浴,那是原主好吧,可不关他的事。 真的有冤无处可申! 第54章 前方,可能出事了 很快,一天过去。 次日清晨,何宇带着狐笳儿,慕晚晚,还有十三,去找何大福、慕微曦辞别。 今天的何大福满脸灿烂,完全没有什么离愁别绪。 也不知是不是像何宇猜想那般,可以同慕微曦过二人世界的缘故。 何大福努力收敛了笑意,上前拍了拍何宇肩膀,忧心忡忡道,“宇儿,从泸西去桂林郡治路途遥远,怕是要一个月。” “路上你可得多照顾、多看着点晚晚,世间人心险恶,她又不懂事,难免会惹人不悦,行不轨之举。” 提起人心险恶,何宇突然才想到没有护卫跟随,于是立马道,“父亲,你就不派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保护我们吗?” 何大福还没说话,慕晚晚便开口了,傲然道,“你身边就有一个高手,你没看见吗?” “你?” “高手?” 何宇上下打量了她娇躯一眼,撇嘴道,“三角猫的功夫,也算高手?” “喂喂喂,恶胚,你看不起谁呢? 慕晚晚顿然大怒,叉着腰对何宇叫嚣,“不信来比试比试,本姑娘可以打你十个。” 何大福见这两个冤家又开始拌嘴争吵,头疼不已。 突然觉得让他们俩离开何府,是很明智的选择,这样耳根子就有时间清静一下了。 同时也不怕横冲直撞的慕晚晚,来打搅他与慕微曦探索新生命的事情。 看着谁都不服谁的何宇和慕晚晚,何大福满脸无可奈何,叹道,“护卫就不需要了,晚晚功夫虽然不强,但也不是太差。” “况且你们跟随叶监御史,他身边不是有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吗?可保安全。” 何宇却摇头否决道,“那毕竟是人家侍卫,若是遇到凶狠的团伙,他恐怕只顾得上自家主子,可顾不上我们。” 何大福听后,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 于是道,“这样,我让许武跟你去吧,他虽不喜你平时作风,但对于你的断案手段,还是无比敬佩的。” “许捕头?” 何宇想起了那身影魁梧,满脸刚毅的衙门捕头,其的确比慕晚晚靠谱得多。 琢磨些许,便缓缓点头。 何大福让人去衙府叫许武后,目光瞅了瞅何宇身边的狐笳儿,刻意大声道,“宇儿啊,早去早回吧,回来后,立即与凝萱成婚。” 他原本以为狐笳儿会有不满,会满脸怨愁,示意何宇拒绝。 没料到的是,狐笳儿小脸平静,眸子中一缕异色也没有,像此事与她无关一般。 …… 没过多久,许武来到。 何宇便带着他,十三,慕晚晚,还有狐笳儿,走出何府。 站在门口,何宇目光望向后院废宅方位,他敢肯定,那曾搭救了他两次的女子,会暗中跟随。 下一次出现,一定要问个明白,其这般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府外,狐笳儿同慕晚晚上了马车,十三担任了马夫职责,许武也翻上马背,准备就绪。 就等待何大少一声令下。 何宇从思绪中退出,骑在毛发红如血的焚焰背上,朝门前的何大福还有慕微曦笑了笑,打趣道,“父亲,继娘,我们离开后,你们二人可要悠着点啊,别累坏了身子骨。” 慕微曦听到这话,瞬间脸颊一红,连瞪了何宇好几眼。 嗔而娇的模样,美得动心。 然而何宇像是没看见一般,驱马快速离去。 待何宇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何大福一只大手不老实地揽住了慕微曦腰肢,在其耳边低声笑道,“宇儿说得有理,那我们五天两次吧!” 美妇慕微曦诱人的小嘴一撅,撇头轻哼道,“你父子都不正经,我要一天一次,惩罚于你!” 道完,媚眼荡漾,率先转身进府。 何大福霎时就惊慌了起来,双腿有些打颤。 貌似让何宇和慕晚晚离开,也并不明智啊。 …… 何宇带着一行人来到醉香楼,找到叶睿和他的侍卫。 由叶睿带路,跟在后面,往桂林郡治方向而去。 古道上,窗户敞开的马车旁。 何宇看着其中相谈甚欢的二女,沉思片刻,向狐笳儿问道,“笳儿,你知道大月氏吗?” 狐笳儿微愣,柔和地点了点头,道,“公子,大月氏接壤大秦皇朝西北方向,是一个大部落,多年前已臣服于我大秦皇朝了呢。” “始皇也承诺过,若大月氏无反叛之心,定不动兵灭其。” “西北方向?” 何宇蹙眉暗自嘀咕了声,眸子中满是疑惑。 桂林郡位于大秦西南方向,距离西北颇为遥远,何府废宅内怎么会有大月氏部落,月灵儿的灵牌呢?” 难道,何家与大月氏有关? 何宇揣摩许久,又问道,“笳儿可知蒙家蒙不凡?” “蒙家?” 狐笳儿凝眉仔细思索了番,摇头道,“蒙不凡我倒没听说过,不过蒙家是大秦名将世家。” “在始皇旨下,蒙家蒙恬曾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威震四海,被誉为‘大秦皇朝第一勇士’。” “其后,他还主持修筑了西起陇西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把原燕、赵、秦长城连为一体。” “长城利用地形,藉着天险,设置要塞,有力的遏制了匈奴的南进,可谓壮举。” 狐笳儿说着说着,一脸敬重。 “蒙恬?” 何宇惊讶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这异世的大秦皇朝,竟然也有史书上的这位人物,功绩也相差不大。 唏嘘过后,他霎时渴望想见始皇帝一面,看看“千古一帝”究竟是何尊容。 车行慢,道路远。 一路上,车厢内的狐笳儿和慕晚晚好奇地探出头,观望着外面的风景,满脸欣喜与新奇。 像是两个刚入凡尘的仙子般,一个妩媚动人,一个清纯甜美。 当然,这只是表面形象。 面容妩媚迷人的狐笳儿,实则才情双绝,温柔贤惠,忠贞不渝。 而外表清纯甜美的慕晚晚,则刁蛮任性,时而不讲道理,时而又很有情义。 当初在废宅,就没有弃何宇而不顾,回身想带他离开。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何宇等人出了泸西县,来到相邻的苍澜县区域。 下午时分,苍澜县城。 行人如织,花街巷柳,古楼栋栋。 马匹行走在宽大的长街上,何宇等人目睹这他地风光,心情甚是愉悦。 突然间,焚焰马突然停顿了下来,前蹄轻跃而起,朝前方远处不停嘶叫。 何宇惊愣了番,连忙抓紧马绳,深怕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而后轻轻抚摸着焚焰血红色的长鬃,进行安抚。 “公子,焚焰它这是怎么了?” 车厢内的狐笳儿看到此幕,颇为担忧问询。 她与何宇一同骑过这匹马,平时其很温顺很听话的,如今异常,担心何宇会被甩下来。 何宇目光眺望前方远处,喃喃道,“焚焰具有灵性,前方,可能出事了!” “死人了,死人了!” 果不其然,这时前方传来了惊恐的呼叫声。 第55章 《美人面皮案》 只见前方街道上,一名体格清瘦的男子光着膀子,穿着裈裤,正惊慌失措地奔跑着。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双眸涣散,边跑边不停往后望,撞到人摔倒后,爬起来也不闻不问,只是嚷着“死人了,死人了”。https:/ “呦,这不是赵家公子吗?怎么穿着裈裤在大街上乱跑,莫非偷人了不成?” “嘿,你们别看这赵秋忆文绉绉的,或许还真能干出那种事来呢。” …… 一时间,行人停步,指着男子评足论道,交头接耳议论。 这个瓜很大,很甜。 叶睿见男子迎面跑来,眉头一皱,对旁边的侍卫道,“冷刃,去拦住他,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冷刃面无表情,点头后翻下马背,上前一把提起了赵秋忆,冷漠问道,“说,什么人死了?” “死人了,死人了!” 然而赵秋忆像是疯了一般,口中不停念着这几个字,还不停挣扎,妄想挣脱冷刃的手。 哼! 冷刃眉头一皱,两巴掌就扇了过去,赵秋忆这才清醒了过来,不再惊叫挣扎。 见此,叶睿颇有些尴尬地朝侧边目睹一切的何宇道,“何兄,冷刃就是如此性格,你莫要介怀。” 何宇听闻,哈哈笑道,“怎么会呢,我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 …… 赵秋忆见到目光淡漠的冷刃,身躯一颤,连忙道,“大,大哥,沈青青死了,你赶快去报案吧。”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了下,改口道,“不不不,不能报案,不能报案。” 见冷刃脸色逐渐不耐烦,何宇驱马前行了几步,对赵秋忆道,“你所说的沈青青尸体在何地?带路吧!” “啊?” 赵秋忆很是为难,哭丧着脸道,“我不能去啊,去她家里,她丈夫若是回来了,发现我与她通奸,那还不杀了我?” “嗯哼,你再说一遍?” 何宇眸子倏冷,满脸不悦,吓得赵秋忆脸色一白,垂头丧气妥协了。 跟随赵秋忆,何宇等人来到一处小院子外。 院门此时是打开的,里面寂静无声。 步入院子,其中小木房三座,紧挨着,都只有一层,盖着青瓦。 左边木房窗户和门都打开,是卧房,门处地面还有破碎的碗,掉落的筷,饭菜散落一地。 右边的木屋是伙房,门也是打开的,可以看到其中的缕缕烟雾,显然不久前生过火,做过饭。 中间木屋窗门都关闭,应该是接待客人的大厅。 靠近左边卧房些许,嗅觉灵敏的何宇可以闻到,其中散发着道道血腥味。 他回头看了狐笳儿和慕晚晚一眼,郑重道,“里面的场景估计很恐怖,你俩就不要进去了。” 狐笳儿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而慕晚晚却嘴角一撇,哼道,“不就是血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率先走了过去。 “啊~” 刚到门边,慕晚晚尖叫了一声,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转身跑了过来。 躲在何宇身后瑟瑟发抖。 何宇鄙视瞥了她一眼,抿嘴道,“就你这胆小模样,还怎么保护我和笳儿?” 慕晚晚缓过神,结结巴巴了会儿,板着脸哼道,“谁要保护你了,我只保护笳儿。” 何宇不想理她,跟着叶睿走进房间。 只见屋里角落处放置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正躺着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女子躯体。 恐怖的是,女子整张面皮被刮走了,脸上血肉模糊,可见面颅骨。一双黑白还带些血的眼珠暴露在眼眶里,像是无时无刻在盯着众人一般。 越看,心里越是发毛。 而女子身上,还中了数十刀,鲜血浸染了床铺被褥,触目惊心。 在枕头边,还摆放了一张已经风干了的面皮。 叶睿见此,眉头一皱,“这人是刚被杀的,怎么面皮已经风干了呢?” 何宇四处检查无一所获后,淡淡道,“因为那面皮不是沈青青的,也就是说,凶手不是第一次行凶,恐怕以前还杀过人。” 叶睿惊骇无比,又问道,“那么凶手为什么要留下别人的面皮,而又割下沈青青的面皮呢?” 何宇沉思了番,缓缓摇头,“目前没有太多线索,我也不敢大胆推断。” 说着,他来到冷刃旁边瑟瑟发抖的赵秋忆面前,真假话系统开启,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可见到那凶手?” 赵秋忆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些许后道,“是这样的,我同沈青青在不久前相识(真),皆相互欣赏,情投意合(假)。” “虽然得知她有丈夫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躁动的心。她昨天曾找机会告诉我,今天她相公会出远门,傍晚才回来,于是我便来与她私会的(真)。” “完事后,沈青青说饿了,我衣服也没穿,就去伙房烧火做饭,做好后端来,刚到门边,就看到里面这一幕,吓得失了神,然后就遇到你们了(真)。” “你说谎,你一个公子少爷,怎么会做饭?” 这时,门外突兀传来了一道冷喝声。 只见一名圆挺着肚子,面容发福,身穿官服的男子来到。 他是苍澜县县令,吴歧山。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群官兵。 让何宇略微诧异的是,吴瑾之竟然也来了,此刻正色眯眯的盯着狐笳儿和慕晚晚打量。 瞧到这幕,何宇顿时就怒了,迈步就要上前。 然而这时,吴岐山却朝身后的官兵们道,“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共同奸杀了屋内这女子,来人啊,给我抓住他们。” 在官兵们欲动之际,叶睿眸子微沉,哼道,“吴县令好大的威风啊,你不认识我,总该认知这个吧?” 说罢,他示意了下冷刃。 冷刃漠然点头,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精美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白银印章,印章上还系有青绥。 轻斜展示了一番后,冷刃大声道,“尔等,还不拜见监御史?” “银印青绥,郡监御史?” “监御史平时不是不会对县级的行政事务进行监察吗?怎么来了?” 吴岐山满脸惊骇,身躯不由自主颤了颤。 虽然疑惑,但银印青绥在此,可以表明叶睿身份。 他不敢造次,立马拜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御史息怒。” “哼!” 叶睿轻哼了声,懒得看吴县令一眼,朝何宇问道,“何兄你觉得呢,这赵秋忆可说了慌?” 第56章 为钱财而断案的何少 “何兄?” 见郡监御史与何宇称兄道弟,吴瑾之与吴岐山愣怔,相视了一眼,眉头稍稍皱起。 何宇瞥了下吴岐山,指着门边地面散落的饭菜,淡淡道,“饭菜打碎在门边,同他所述合得上,我想,饭菜的确是他做的。” “如若不信,让他去伙房操作一番即可。” 说着,何宇目光看向赵秋忆,道,“至于身为公子少爷,为什么会做饭菜这种事,还是得你自己来解释解释。” 赵秋忆顿时满脸委屈,道,“大人们啊,我父亲就是靠一身厨艺白手起家,开了酒楼。我耳濡目染,会做点饭、做点菜这有何错?(真)。” 听此,何宇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错,错的是这养尊处优,根深蒂固的世俗观念。 摸着下巴沉思些许,问道,“你炒菜做饭时,就没有听到叫喊声,就没见有人从院子里走过?” 赵秋忆想了想,摇头道,“卧房离伙房中间隔了一座木屋,我的确没有听到声音。做饭炒菜时比较专注,也没张望院子中,不知有没有人来。(真)” 听到这里,吴瑾之轻哼一声,大声道,“还是那个问题,即便你会做饭,但为了一个人妻,你堂堂少爷竟会亲自动手?” “本公子觉得你在说谎,定是你与她通奸,事后怕被人知晓,亦或者被她要挟,从而杀了她。” 额! 何宇颇为无语地看了吴瑾之一眼,反问道,“吴公子,若是你与人通奸,而后杀了那人,你会穿着裤衩满街跑吗?还到处声扬死了人,让人们去观望,知晓你们通奸之事?” “我……” 吴瑾之哑口无言,沉默些许,哼道,“反正他与死者在一起,就有嫌疑。” “叶大人啊,我真的没杀人啊,你要相信我啊。”赵秋忆见吴瑾之死盯他不放,连忙跪在叶睿面前,不停哀嚎悲诉。 “青青!” 就在叶睿思索之际,院门外跑来一个身强体壮的灰衣男子。 男子面容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痘坑,塌鼻,薄嘴唇,小眼睛。 他奔跑过来,站在门边看到床榻上的尸体,身躯晃了晃,连忙扶着门框,这才没有倒地。 而后,其目光像要杀人般,落在只穿着裈裤的赵秋忆身上,狠狠道,“好啊好啊,方才我在外面听人说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你,奸杀了我妻子。” “你你你……还我妻子命来!” 沈青青丈夫杜石满脸愤怒,飞扑过去,扑倒了赵秋忆,掐着他脖子死死不放。 “放肆,监御史大人面前,岂容你乱来?!” 吴岐山瞧见这幕吓了一跳,立马让人将杜石拉开。 清瘦的赵秋忆这才逃过一劫。 何宇看了看情绪激动的杜石,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太阳未落,此时离傍晚还早。 眸光微微凝了凝,向杜石问道,“依照赵秋忆的话,你不是傍晚才回来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杜石见何宇衣着不凡,连忙拱手道,“公子,我今天去县城外,是看望生病亲戚的(真)。” “本来要在他家多待一些时间,不过想着青青一人在家,放心不下,于是寒暄几句就匆忙赶了回来(真)。” “刚回到县里,就有人跟我说青青死了,可能是被赵秋忆奸杀的,我本来还不信,但到小院门口,见一群人围在这里,才知道真的出事了(真)。” 杜石说到这里,立马跪在地上,朝叶睿不停磕头,一脸悲惨道,“监御史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叶睿皱着眉沉思了番,而后看向吴岐山,道,“不管怎么说,赵秋忆的确很有嫌疑,先将他收押吧,等何宇查清一切后,再进行定夺。” 何宇听闻一愣,急忙道,“叶兄,我们不是要去郡治吗?这么一来,恐怕要耽搁行程啊。” 他原本就不太想管的,毕竟管了又没有好处。 叶睿笑着看了何宇一眼,道,“无碍,人命关天嘛,我舍弟那事时间还充足,先解决眼下的再说。” 说着,他玩味一笑,看向跪在地面上的赵秋忆,指着何宇向其介绍,“这位就是泸西县断案如神的何家少爷,你若是觉得有冤,想要洗脱,可要好好求求他哦。” “泸西何宇?那只为钱财而断案的何宇?” 赵秋忆听闻,顿时将全数希望寄托于何宇身上,跪着挪动了过来。 拉着何宇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何少,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是赵家独苗,若是能替我洗脱嫌疑,赵家定会奉上百金。” 百枚金币? 何宇眸光闪烁了番,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叶睿。 这家伙舍不得出钱,不过却为他招揽了顾客,倒算是间接撮合。 想了些许,何宇缓缓点头,哈哈一笑,“有钱,一切皆好说!” “切!” 看着何宇一副财迷的模样,吴瑾之不屑抿嘴,向叶睿躬身抱拳,道,“监御史大人,我对这案件也有兴趣,也请允许我调查。” “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下何宇。” 吴岐山听闻,身躯轻顿了下,急忙拉了拉吴瑾之的衣袖,轻喝道,“瑾之,你什么水平为父还不知道吗?莫要胡来!” “我……” 吴瑾之刚要辩解,但看到瞪眼的吴岐山,不敢忤逆。 瞅了何宇几眼,轻哼了几声,便作罢了。 很快,吴岐山让人将赵秋忆押了下去,他笑着朝叶睿拱手,道,“大人车马劳顿,还请入住下官府邸,让下官好好招待一番。” 叶睿想了想,侧头看向何宇,道,“何兄,你也一起吧。” 听到这话,吴瑾之眸光一亮,偷偷瞅了瞅院子中的狐笳儿慕晚晚这两个大美人,神色颇有些激动。 似乎,有别的打算。 何宇察觉此幕,顿时眉头一皱,对叶睿婉拒道,“叶兄,我就不去了,多谢好意。” 叶睿也没强求,动步就要离开。 这时,何宇想了想,朝欲转身离去的吴岐山问道,“苍澜县内,可还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吴岐山眉头稍微蹙了蹙,眸光微眯些许,道,“有,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一年前有一女子惨死巷头,身上也中了十几刀,面皮被刮下,不翼而飞。不过凶手已经抓到,已被处死!” “哦?” 何宇沉思了番,点了点头后没有再问,走出卧屋。 第57章 一年前的冤案 伫立在杜石家院子中,何宇目光瞥向卧房靠近的那一面土制院墙。 院墙不高不矮,旁边有一棵大树,伸展的树枝上翠叶茂密,遮住了卧室屋顶大片青瓦。 处于下方,颇为阴凉。 沈青青和赵秋忆在其中偷情,挑的地方的确好。 何宇靠近一抱之粗的大树,仔细看了下,那树杆上有摩擦的痕迹。 不过却没有血迹。 而围墙外,是一座废弃破败的院子,许久没人居住了。 赵秋忆得知杜石不在家,如果走大门害怕被别人发现,私会倒有可能从大树这里翻进来。 当然,凶手也可以由此处顺着大树进来。 而且在树后的墙上,透过开着的窗户,可以窥探到其中一二。 何宇摸着下巴暗自琢磨,凶手极大可能是从此处进来的。 他选择在下午时行凶,或许是知道男主人不在家。 不过能肯定的是,其一定知道赵秋忆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在赵秋忆去做饭的空挡里,进屋杀人。 况且做饭升起炊烟,他不可能不知道除了卧室里的沈青青,伙房里还有别的人。 卧室内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不是为财。 卧房与伙房之间相隔一栋木屋,沈青青当时是清醒的,若其大声尖叫,赵秋忆一定能听到的。 沈青青为什么第一时间却并未尖叫呢? 想必是没来得及。 要么是刚大战完,侧身背对门窗小眯时,凶手从门进入,在她刚转身查看之际,被迅速捂住嘴杀死,从而没有呼喊的时间。 要么就是沈青青认识凶手。 偷情之事被发现,自然不敢大声喧哗,没准还能妥协什么,给凶手动手的时机。 若她不认识凶手,看到有陌生人进入卧室,定然会大声惊叫,不管那人知不知道,她背着丈夫在偷腥。 何宇皱眉想了许多,指着废宅朝杜石问道,“那户人家什么时候搬走呢?” 杜石微愣了愣,连忙道,“何少爷,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很小时候,那里就已经废弃了。” 没有得到有用消息,何宇带着许武等人去到隔壁的废弃院子,院门已经掉落,可直接进去。 在对应杜石家卧房旁大树的方位,土墙角落的确垫起了石头。 何宇让许武仔细查找了一番,在破旧屋子角落处,真找到了凶器。 是一把鲜血淋漓的尖刀,尖刀刀身上,印有“三”字。 这让何宇有了方向,只要找到这刀来处,查看购买的人,再筛选出与沈青青认识,与赵秋忆有矛盾的人,或许就知道凶手了。 让许武收好凶器后,便离开废弃小院。 再在苍澜县一家客栈住下。 傍晚时,何宇带着几人行走在大街上,游逛的同时,也在思考案情。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华丽锦衣的中年男子带着仆人匆匆而来,对何宇恭敬一拜,“何少爷,赵某恳请你救救我儿秋忆,他绝对是被冤枉的。” 说着,他示意了下身边仆人,仆人立即躬身向前,双手上托呈有个小箱子。 赵秋忆父亲赵恒昌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金光灿灿,道,“何少,这一百金币是赵某一点心意,还请收下。若是能帮我儿洗脱嫌疑,定再追加一百。” 何宇瞧此,朝身旁的十三眨几下眼睛。 十三心领神会,快速上前接过了箱子。 何宇看着赵恒昌,笑道,“赵老板消息真是灵通啊,如此快就找到我了。也罢,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定然会尽力的。” 赵恒昌听后,稍微松了口气,邀约道,“何少,我府邸空闲房间很多,要不你们去那里住吧,破案若有什么要吩咐的,可随时告诉我。” 何宇听闻,想了些许后点头。 不住吴府,是因为吴瑾之那家伙不怀好意。 赵府有求于己,想必不会有什么恶意的。 于是让十三退了客栈房间,一行人去到赵府。 夜晚,赵府中一烛光晃动的茶室里,何宇同赵恒昌对坐。 轻抿一口茶水后,何宇问道,“赵老板,你可知一年前的那巷口女子惨案?” 赵恒昌微愣,点头叹道,“这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我当然知道。唉,我始终不相信铁三会杀人!” 铁三? 何宇一怔,突然联想到凶器上的“三”字。 眼眸微眯,急忙道,“可以仔细说说吗?本少觉得此事同沈青青一案有关联。” 听到这话,赵恒昌满脸凝重,道,“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死的那女子名为雪娘,相貌美艳,是昔日方家少爷方临之妻。” “但她为人水性杨花,经常私会偷腥男人,花钱还大手大脚,搞得方家破人亡。” “方家败落后,她游转于县中公子少爷之间。” “一年前的一个雨夜,有人发现她躺在巷头,虽然面皮,首饰不见,但那胸前的痣,能辨认她就是雪娘。” “在不远处,还有一把尖刀,尖刀上刻有‘三’字,这是县中老实巴交的铁匠,哑巴铁三打造铁器时专门留下的记号。” “而衙役们通过铁三小铺的购买记录,查到购买铁三尖刀的县民们没有丢失,唯独铁三打好的刀莫名少了一把。” “便确定是他所为,当众问斩了。” “我记得当天,他跪在刑台上,吚吚呜呜凄吼着,不停磕着头,头都磕破了,鲜血染红了台面。” “天空也下起了雨,想必有冤情啊。” 赵恒昌满脸感慨,道,“唉,纵然大多数人都相信他不是凶手,但面对铁证,加上他又说不了话,辩解不了,只能含冤而死了。” 听闻,何宇若有所思端起茶杯轻轻摩挲了会儿,喃喃道,“死者皆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如此说来,凶手极大可能是同一人。” “会不会是被雪娘弄得倾家荡产那方家人呢?” 赵恒昌听闻,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方家祖宅都卖了,只剩下方家少爷一人,他的一只腿还被打断,沦为乞丐。” “有人见他在雪娘死的前一段时间里,杵着拐棍一瘸一拐离开了苍澜县,想必是生无可恋,寻一青山而葬。” “什么?” 何宇一怔,“这么惨,这是怎么回事呢?” 赵恒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其中内幕啊,不过应该和雪娘背后的公子少爷们有关。” 第58章 不合理的案子 何宇沉思了些许,抬眸看了眼赵恒昌,问道,“铁三就没有亲人吗?被斩后,他铺子可还在?” 赵恒昌放下茶杯,满脸怅然,“铁三是个苦命人,小时候家里突然遭了大火,至亲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 “幸好得一孤老铁匠收留,并将手艺和铁铺传给了他,这才有了容身之地。” “他被斩首后,铁铺被封,里面的所有器具也被官府没收。” 何宇听他这般说,眉头皱了起来,嘀咕了声,“那就怪了!” 凶器上刻着的“三”字,类似于商标。 铁三的铁器全部被没收,那么再废院里找到的凶器,想必是伪造锻制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何要打造一年前死去的铁三专属尖刀,来杀害沈青青呢? 莫不是死去的铁三和沈青青有啥莫名关系? 但赵恒昌也说了,铁三老实憨厚,不可能会与人结怨啊。 且沈青青这种女子,自然也不会看上哑巴铁三的吧。 还有,若一年前雪娘之死,铁三是被冤枉的,凶手为什么要嫁祸给铁三呢? 若两起案件凶手是同一人,杀了沈青青,再嫁祸给死去的铁三,这未免说不通,也不合理吧。 但如果不是同一人,杀人手法都是一样,身上中了十几刀,面皮被刮下…… 何宇越琢磨,越是头疼。 无奈叹了口气后,告辞回到在赵府暂时所住的房间。 由于有慕晚晚在,他无法与狐笳儿同眠共枕。 负手伫立在窗前,望着夜空,何宇将所有疑问整理一遍。 首先,为何凶手知道沈青青赵秋忆偷腥的如此隐蔽之事? 卧室柜子里的首饰、铜银币没有丢失,凶手不为财,为何要杀沈青青呢? 凶手只杀了沈青青,而不杀体格清瘦的赵秋忆,是为了嫁祸吗? 凶手为何要刮下沈青青面皮,而又留下以前风干的人面皮,如此刻意,让别人知道他以前还杀过人? 又为何要留下铁三的铁器? 何宇沉思着,这案子中有太过不合理的地方,得一步一步来,慢慢捋清。 揉了揉太阳穴,关窗,灭灯,歇下。 第二天,何宇大老早就找到了十三,让其去打听一下与雪娘、沈青青相关的一些事。 他觉得在沈青青床上的风干人皮面,有可能是雪娘的。 至于凶手这么做的目的,他暂时不知道,只能获取更多信息,再进行整合推理出来。 吩咐完十三,何宇命许武去摸查苍澜县里所有的铁铺,看案发时,有否可疑人员。 能仿造铁三尖刀,想必凶手也是学过锻造技术的吧? …… 吩咐安排好两人,何宇去到苍澜县县衙,再次询问赵秋忆一些漏掉的事。 有叶睿的口令,没人敢阻拦。 牢狱中,何宇看着身穿囚衣,发丝散落,狼狈不堪的赵秋忆,轻抿了抿嘴,问道,“老实交代吧,你与沈青青通奸,是不是存在交易?” 额! 赵秋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诧异,“何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宇有系统,知道昨天赵秋忆说,他与沈青青“情投意合”是假的。 从而不难猜出,这通奸应该存在钱财交易。 见何宇笑而不回答,赵秋忆颇为尴尬了番,而后道,“其实沈青青和我交欢,是因为她想要钱,说补贴家用的。” “沈青青曾跟我说,她丈夫杜石脾气暴躁,又爱赌,所以家里的铜银币没有多少了,不够下个月的开支。” “我也是心善啊,就想救济她一下嘛,于是便答应了,带着五枚金币过去,接着……就弄玩了起来。” “杜石好赌?” 何宇心中一怔,转而眉头紧蹙,再细心回忆起昨天杜石的话: “公子,我今天去县城外,是看望生病亲戚的(真)。” “本来要在他家多待一些时间,不过想着青青一人在家,放心不下,于是寒暄几句就匆忙赶了回来(真)。” “刚回到县里,就有人跟我说青青死了,可能是被赵秋忆奸杀的。我本来还不信的,到小院门口,见一群人围在这里,才知道真的出事了(真)。” 通过系统,可以明确杜石的确不是凶手。他从县外回来时,也的确不知道沈青青出了事。 何宇想着想着,突兀发现了什么,眸光微微眯起。 思索片刻后,朝赵秋忆道,“我们进小院时,发现卧房窗门皆打开,按道理说偷情之事,理应关上窗户才对啊。” “你们入屋狎玩,为何要将窗户打开呢?” 赵秋忆听闻,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道,“我本来想关闭的,但是沈青青说天气闷热,故而打开。还说正大光明的偷情,比较刺激,于是就打开了?” “啥???” 何宇震惊得无可比拟,嘴角抽搐了番,瞅了瞅赵秋忆,暗自竖起了个大拇指,道,“你玩得真花,本少佩服,佩服!” 突然间,何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微顿了下,连忙问道,“你说你带了五枚金币过去,为什么我在屋内没看到你的金币呢?” 当初他检查,沈青青卧室内的钱财的确没有动,但却没有发现赵秋忆的五枚金币。 赵秋忆满脸疑惑挠头,道,“没有吗?我跟着你们进去没注意观察,但我敢肯定,偷情时,明确是将装着五枚金币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听他这么一说,何宇神色凝重。 凶手将钱袋带走,这案情又变质了,谋财害命? 摸着下巴思忖许久,何宇转身离去。 牢狱此行,他还是得到很有用消息的。 赵府中,小院里。 狐笳儿坐在石桌旁,单手托腮望着翠竹林,也不知在想什么。 何宇来到,见到她一人发呆,上前问道,“笳儿,怎么一人在此啊,慕晚晚呢?” 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狐笳儿小脸蛋霎时欣喜,宛如昙花乍现,芳华绝世,笑靥胜百花。 就像在家等待许久,终于看到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一般。 狐笳儿起身快速来到何宇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道,“公子,晚晚出去了呢,她让我给你带话,说她不会捣乱的,而且还要帮你找些有用的线索。” 第59章 雪娘事迹 “哦?慕晚晚这么懂事了?” 何宇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满脸惊讶。 而后苦笑摇了摇头,道,“慕晚晚若真能查出什么,那本少倒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狐笳儿听闻,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道,“公子,晚晚她虽然任性,不过脑袋挺聪明的,你可别小看她哦?指不定此次,她真的能带给你惊喜呢!” 何宇抿了抿嘴,抬手敲了狐笳儿洁白的额头,道,“好啊,笳儿你现在都开始向着她了,看来我以后得看紧点你了,若是哪天被慕晚晚拐走了,本少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狐笳儿听闻,俏皮吐了吐舌头,而后头颅轻轻靠在何宇肩膀上,呢喃道,“公子,笳儿一辈子都是你的人,别人可是拐不走的呢!” 两人依偎,静赏小院风景。 中午时分,何宇带着狐笳儿找到赵恒昌,询问到以前铁三铁铺所在位置,便出了赵府。 苍澜县,一条青石板街道上,气派陈府斜对面远处,有一灰尘扑扑的铁铺。 铁铺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封条。铁铺外的招旗已经破破烂烂,但依旧可以看到“阿三铁铺”四个字。kuAiδugg 何宇牵着狐笳儿的小手走来,男俊女美,宛如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他二人于铁三铁铺门口停步,望着看起来凄凉无比的荒铺,琢磨着要不要进去。 “公子,小姐,那地方萦绕着铁三的怨气,你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啊,沾上怨气就不妙了。” 这时,不远处的一肉铺老板看向何宇二人,大声提醒着。 何宇听闻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带着狐笳儿走向肉铺铺面。 肉铺周围没有一个客人,生意极其惨淡。 而导致这般的原因,何宇觉得是因为这肉铺老板的缘故。 肉铺老板脸上满是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手持菜刀,更像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般。 试问,谁敢少来买肉,避开还来不及呢。 狐笳儿看到肉铺老板,有些害怕退缩了下,半个身子躲在何宇身后。 何宇见此,轻轻拍了拍她小手安抚,而后朝肉铺老板问道,“老板,听你这口气,莫非你能确定铁三是被冤枉的?” 肉铺老板放下菜刀,看了何宇一眼,望着铁铺叹道,“那雪娘淫邪浪荡,爱慕虚荣,纵然铁三店铺离昔日的方家不远,但朴实的铁三又怎会与她有交集,又有何杀她的动机呢?” “我们可不傻,心里都一清二楚,只是官府携有铁证,无法为铁三申冤啊。” “淫邪浪荡,爱慕虚荣?” 何宇眼眸微眯,摸着下巴思索了些许,道,“老板想来知道雪娘的一些事迹吧,可以跟我说说吗?” 肉铺老板听闻笑了笑,他虽然没有恶意,但是笑容扯动满脸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看得人心惊胆战。 肉铺老板跛着脚,去屋内抬了两张小凳子出来,放在铺前。 对何宇二人邀请道,“公子小姐请坐,方家少爷方临沦为乞丐时,我曾施舍了他一顿饭,他也跟我说了些事。” “有关他与雪娘的,我倒是知晓一二,请听我慢慢道来。” 说着,肉铺老板指着铁三铁铺斜对面的陈府,感叹道,“公子,你可知那陈府,就是以前的方家祖宅。” 何宇心中一惊,回头看了看那气派的府邸,门口石狮坐立,侍卫守门。 时不时有孩童从中走出来,再门口嬉闹玩耍,想来周家人丁兴旺。 却不知,这府邸繁荣的背后,也有一个家族衰败的历史。 何宇也感慨了声,而后目光转向肉铺老板,道,“你请继续!” 肉铺没有生意,老板索性也坐了下来,轻轻捶了捶腿,道,“方家少爷方临,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迷魂汤,对名声不好的雪娘爱得死去活来,不顾老父反对,娶她进门。” “娶回后,甚是疼爱,不仅为她花费了大量钱财,就算知道她水性杨花,背地里私会别的男人,也一次又一次包容,相信她会回心转意。” “这把方家老爷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 “方家老爷死后,方家生意没人打理,逐渐败落,最后全数关闭。而雪娘用钱又大手大脚,很快,方临将祖宅也卖给了陈家。” “方临原本以为这样做,雪娘会改过自新,跟他一辈子,做个好妻子。” “奈何,奈何啊,雪娘淫邪入骨,竟然勾搭上了县令之子吴瑾之。趁方临不在家时,约吴瑾之进屋做那种龌龊之事。” “由于方临回来得早,看到这一幕时,他彻底怒了。因为这么个女子,他付出太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然而其本性难移,不知悔改。” “让他心彻底寒了,于是抓起凳子就要教训那床上的狗男女一下,但吴瑾之的侍卫来得极速,抑制住了他。” “吴瑾之将方临一只腿打断,而后扬长离去。” “雪娘看着地面上哀嚎的他,风骚穿好衣服,骂了他一顿后,携带家中所有银两离开,还说以后不跟他过了。” “方临当然脚断,爬都爬不起来,自然不能阻止。” “最后,他便成了乞丐,乞讨了一段时间后,心灰意冷,无留恋世俗之心,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离开苍澜县,背影要多悲凉有多悲凉。” 肉铺老板满脸唏嘘,摇头苦笑道,“也真不知这方临当初是怎么想的,沦落如此地步,也是活该了。” 何宇听他说完,摸着下巴喃喃道,“没想到吴瑾之竟然与雪娘有染,那雪娘身死……” 思忖许久后,何宇带着狐笳儿起身告辞。 走到不远处时,笑着朝狐笳儿问道,“笳儿,你对那凶神恶煞肉铺老板的话,信多少?” 狐笳儿柳眉微颦,道,“公子,他是听沦为乞丐的方临说的,方临一无所有,想必也不会骗他,所以,笳儿觉得其所说都是真的!” 何宇嘴角上扬,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只可惜这对案件没有多大用,还是得看十三与许武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第60章 姑爷,小姐让你莫要沾花惹草 离开肉铺店,何宇暂且抛下案子,带着狐笳儿在苍澜县中游玩了番。 临近黄昏,碧空湖湖畔,微风携来一股清新的气息,千条万柳被拂动,在轻轻飘荡着。 静享这日暮时光。 何宇租下了一艘小船,亲自操手,载着狐笳儿在湖泊中划行。 落日余晖下,狐笳儿坐躺于木舟,藤紫色长裙铺散在船面,宛如一朵绽放的紫藤花,格外好看。 她靠在船边,伸出纤纤玉手拨动清澈的湖水,看着其中畅游的鱼儿,绝色小脸上,甜甜笑容止不住。 深情看了眼前方划桨的何宇,幸福洋溢。 “哇,你们看,那是谁家公子,竟然为女子划船,好幸福好甜啊,这就是爱情吗?” 湖边长亭中,有大家闺秀靠在栏边,托腮望着湖中船上的两人,双眸冒起星星,一脸羡慕。 “哼,无非是博取美人心故作的罢了,待获得美人身子后,玩腻了就拳打脚踢,这样的公子少爷我见得多了。” 其中也有男子冷哼,语气颇酸,眸中全是嫉妒。 “姑爷,姑爷!” 突兀间,不远处岸边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侧头一望,只见是名俏丽小丫鬟,她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两汪清泉,神色很是激动。 双手靠拢嘴边,做成喇叭状,正大声呼喊着。 丫鬟着一袭水碧色长裙,如描似削身段,凹凸有致,曲线优美。 看一眼,就想再看两眼。 看两眼,就想抱在怀中宠爱一番。 此刻她额头上有点点汗珠,气喘吁吁,圆挺酥胸起起伏伏,似乎方才奔跑过。 何宇听闻声音,回头一望,见是宁缨,惊讶一番后,划船靠近。 牵着狐笳儿的手下船,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在苍澜县?如此看来,想必你家小姐也跟来了?” 宁缨见到何宇,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大眼睛中水雾弥漫,梨花带雨。 抽泣着道,“不,姑爷,小姐没来,是她让我出府跟随你的。我的钱袋被人抢了,姑爷,请帮我找找吧!” “额,花凝萱叫你来找我?” 何宇怔了怔,很是疑惑,而后道,“具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宁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了眼狐笳儿,道,“是这样的,小姐深知无法抗婚,于是妥协认命了。她身体不好,不能奔波,便让我出府跟上你,盯住你,不让你沾花惹草。” “啥?” 何宇掏了掏耳朵,像是听错了一般,瞅了小丫鬟一两眼,撇嘴沉声道,“你以为本少会相信吗?说实话!” 额! 宁缨见被看穿,顿时举手无措,搓揉着衣角扭扭捏捏,却一口咬定就是如此,不愿说实话。 何宇无奈摇了摇头,叹道,“那说说,你的钱袋怎么被抢了?” 提起这事,宁缨一脸委屈,道,“我下午刚抵达苍澜县,听闻监御史大人未离去,也打听到你入住赵府。” “遂要去找你,哪知刚到一条小巷口,就被人抢了钱袋。我一路追到了这里,跟丢了,还好看到了你。” “姑爷,我现在身无分文,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嗯哼,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这苍澜县,看来不比泸西县好得多啊。” 何宇感慨了声,暗自沉思起来。 狐笳儿见宁缨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和道,“妹妹不哭,走,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去,填饱肚子再说。” “啊?妹妹?” 宁缨身躯一颤,惶恐万分,连忙抽开了手,低头怯怯道,“夫人,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想必你就是笳儿大夫人了,你如今是姑爷妻子,我只是一个小丫鬟,哪能当你的姐妹?” “夫人?”狐笳儿霎时愣了愣,转而又一把抓住宁缨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公子说过,人无卑贱。你比我年小,我称你声妹妹,不碍事的。” 宁缨望着狐笳儿那张倾国倾城的妩媚脸蛋,叹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姑爷对你这般深情了。” “笳儿姐姐你温柔体贴,才学渊博,又亲切感十足。但凡是个男子,估计都会喜欢吧。” 见两女拉着手,没一会儿就以姐妹相称,何宇也是惊讶了番。 环顾了四周,琢磨了些许,向宁缨道,“你仔细说来,那人体貌特征如何?敢偷你的东西,本少一定要抓住他。” 何宇极其护短,这小丫鬟他甚是喜爱的,自然不会不管。 宁缨想了想,比划起来,道,“那人比姑爷矮上半头,身强体壮,面容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痘坑,塌鼻薄嘴唇,小眼睛。” “身穿普通,不华丽也不简陋。” “这般容貌……”狐笳儿听后黛眉微蹙,朝何宇道,“公子,她说的,似乎很像是沈青青丈夫杜石。” 狐笳儿之所以熟读百家经卷,其实是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也算是她身为花魁的绝技。 故而,通过宁缨的描述,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在凶杀案院落,那见过一面的杜石。 何宇微怔,想了想,宁缨所描述的,好像还真是杜石。 再联想到赵秋忆所说,杜石好赌……瞬间眸子一亮。 上前拉住一位行人,问道,“此地附近,可有赌坊?” 行人见何宇穿着不俗,定是哪家公子少爷,不敢招惹,恭敬道,“碧空湖附近的永堕街,有一家赌坊。” 何宇得到答案,带着狐笳儿和宁缨,大步往赌坊走去。 途中,瞧见宁缨望着周边的小吃垂涎三尺,狐笳儿偷笑了下,做主买了几串糖葫芦给了她,暂时充饥。 一时间,宁缨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何宇看着宠溺这小丫鬟的狐笳儿,亦是满脸宠溺,满目柔和。 他本不相信世间有完美的人,但是自从狐笳儿没有了自卑后,其似乎趋近于完美。 温柔体贴,才情无双,有容乃大,乖巧同时又有主见…… 等等等等,实在让人无法不爱。 苍澜县,碧空湖。 永堕街,永堕赌坊。 何宇带着二女来到,大步走了进去。 刹那间,所有人皆瞅向狐笳儿和宁缨这两个各有千秋的美人,目光不善,桀桀笑着。 宁缨有些害怕,紧贴在何宇狐笳儿身后,不敢远离半步。 何宇感受到这些不善的目光,轻哼一声,全然不顾。 穿梭赌坊一番查找,看到了不远处赌台旁的杜石。 第61章 重构思想 此刻,赌台旁边又输光了的杜石一脸懊恼,脸色难看至极。 恨不得立马卖掉房子,再弄钱来一股脑压下,快速将本扳回。 而他身边,有一黑裳男子,男子身躯修长,面容倒是长得不错。 黑裳男子笑着道,“杜兄,沈青青刚死,你怎么又来赌了?是不是没人约束,更加肆无忌惮了?” 哼! 杜石冷哼一声,瞅了男子一眼,不悦道,“骆军,少说风凉话,你有钱没,借我一点,赢了双倍还你。” 骆军抿了抿嘴,思索片刻从衣袖中掏出十枚银币,塞到了杜石手中,道,“说好了,赢了可得还我双倍,若是输了,你家小院可就归我了。” 杜石愣了愣,看着手中的银币,好奇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有钱了?” 骆驼微怔,转而轻哼,“赚钱法子多得去了,你莫要管。快快快,听我的,押这个……” 不远处,何宇瞅了瞅两人,指着杜石朝身边宁缨问道,“抢你钱袋的,是不是那人?” 宁缨看向杜石,惊后连连点头,道,“对,就是他。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这未免太神了吧?” 何宇未答,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杜石将要下注的手腕,漠然道,“钱呢?给本少交出来。” 杜石回头见是何宇,身躯倏然颤颤巍巍,结结巴巴道,“何,何少爷!” 在自家小院里,他可是见监御史称呼何宇为何兄的,是不好惹的存在。 杜石再看了眼何宇身后的宁缨,立马知道了缘由,扑通跪在了地上,哭泣道,“何少爷,小的错了,那钱全输光了,你饶了我吧!” “输光了?” 何宇眸子一瞪,一把将他手中的十枚银币夺走,哼道,“这不是还有吗?” “额,这位少爷,那银币是我借给他的,现在我不借了,你可要还给我啊。” 旁边的骆军瞧见此幕,顿了下后连忙呼道。 何宇撇嘴瞅了他一眼,冷笑道,“本少管它是谁的,这些银币,我收下了。你要找,找杜石要去。” “啊?” 骆军同杜石皆是一怔,看着霸道猖狂、带着两名美人离去的何大少,一时间不是如何是好,呆杵在原地。 “且慢!” 就在这时,十几个大汉冲来,将何宇三人团团围住。 模样凶神恶煞,望而生畏。 从大汉中,走出一名青衣男子。 男子负手打量了下何宇,又看了看狐笳儿和宁缨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大声道,“这位公子,你在我的地盘抢他人钱财,未免太霸道了吧?如今你要么将这两美人留下,要么给一百金币补偿,方可离去。” “一百金币?你怎么不去抢呢?” 何宇抱起双臂,抿嘴淡淡道,“再者,是杜石抢夺我丫鬟钱财为先,本少只是拿回该有的,并无过错。” “抢夺?” 青衣人瞅了瞅不远处面容尴尬的杜石,转而哼道,“你说是他抢的,就是他抢的吗?证据呢?” 何宇眉头轻挑,“本少丫鬟可作证,而且杜石腰间那钱袋,就是我丫鬟的,这还不够?你莫非故意找本少的茬吗?” 青衣男子索性不装了,桀桀一笑,甩袖道,“找茬又如何,在这苍澜县,不管你是哪家公子少爷,只要在永堕赌坊地盘,就得听我的。” “如今,你要么留下两个美人,要么让人送来一百枚金币,否则,别怪我跺了你的手脚,再丢进湖里喂鱼。” “啧啧啧……” 何宇瞅着口出狂言的青衣男子,摸着下巴思索道,“你如此有底气,莫非身后有靠山?” “容本少想想,在这苍澜县,可以一手遮天的,恐怕就是县令吴岐山了吧?” 青衣人惊怔了下,立即哼道,“莫要胡乱揣摩,赶快抉择!” 何宇不屑连连,抬头挺胸道,“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本少为什么毫无畏惧吗?去叫你背后的主子过来一谈。” “你!” 青衣人大怒,就要动手,突兀间一个麻衣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下。 青衣人顿时神色大变,立马遣退围着的大汉,拱手陪笑道,“何少爷,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误会?你说误会就误会?” 何宇抿嘴邪笑,伸出手掌扬了扬,“五百金币,若是不给,本少就跟监御史大人多聊聊,有关苍澜县县令,私底下拥有灰色产业之事。” “五百!!!” 青衣男子深吸了口气,嘴角抽搐不止,暗自后悔招惹上了这恶少。 琢磨许久,最终肉疼的叫人取来一个小箱子,低着头托呈道,“何公子,还望保密。” 何宇睥睨望着他,张狂哈哈大笑。 接过箱子,打开瞅了瞅,递给宁缨抱着,负手扬长而去。 …… “可恶,可恶啊,这何宇就是吸血鬼,五百金币,我赌坊可得又要经营半年了。” 青衣男子望着何宇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要是这家伙背后没有监御史,早就一刀将其宰杀,再霸占他身边的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作为禁脔。 夜幕降临,街道上。 宁缨抱着沉甸甸、装满金币的箱子,晃了晃神。 看着前方牵着狐笳儿小手的何宇,满是崇拜。 但转而连忙甩了甩头,嘀咕道,“不对啊不对啊,小姐让我来,明明是让我暗中重构姑爷思想,潜移默化,让他变得正义,有家国情怀的。” “这样的姑爷,才能是小姐真正的意中人。” “不过,姑爷方才那般做,真的好解气啊,啊啊啊啊,我沦陷了,我该怎么办?” 宁缨神色复杂,纠结不已。 不同于花凝萱,他更喜欢本性如此的何宇。 放荡不羁,护短,让人有安全感。 前方,何宇牵着狐笳儿的手,说说笑笑,逗得美人娇笑连连。 他倒不知身后这小丫鬟的心思。 若是知道花凝萱想要改造他的观念,估计要吐血。 这是要洗脑吗?太异想天开了吧。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本性如此,而且还是魂穿而来的,怎会轻易改变? 第62章 谁都不可欺负你 夜晚,何宇带着狐笳儿、宁缨回到赵府。 慕晚晚已经归来,负手伫立在小楼门口。 见到何宇那一刻,立马昂起了头颅,得意洋洋道,“坏胚,你不是说本小姐跟着前来只会捣乱吗?” “哼,我今天可是查到了重大线索,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见何宇几人发愣,她眉头一皱,再次催促,“快求我啊,你怎么不说话?” “。。。。” 何宇很是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抱着手臂,咋了咋舌,“啧啧,就你?本少可不信。” “你你你……” 瞧见何宇那一副不屑的表情,慕晚晚气不打一处来,怒着小脸指着他咬牙切齿,不停跺脚。 地面都要被跺出一个大洞。 此刻的慕晚晚恨不得扑上去咬这恶少一口,让他知道那副表情有多么令人厌恶。 些许,头一撇轻哼道,“哼,我知道你这是用激将法,本小姐才不上你的当呢,你不求我,我是不会说的。” 何宇顿时脸色一黑,没想到这小妞倒是学聪明了。 这也能被她看出来? 沉思了番,既然激将法不行,那就用甜言蜜语攻击。 何宇面色一变,脸上挤出一抹柔和笑意,拱手道,“小姨果然冰雪聪明,本少这点小心思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啊。” “你心胸宽广,宽宏大度,自然不会同我一般计较的吧?你说说看,都查到了些什么?” 慕晚晚听到这话,更加得意了,挺起大了一圈的胸脯,道,“那是自然,本小姐美若天仙,自然不跟你这凡人一般计较。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说着,她微顿了下,道,“昨日,我就怀疑是不是杜石发现妻子沈青青不贞,从而行凶杀人。所以今天早上,我特意去查了下杜石昨天的行踪。” “他的确去了县外的亲戚家,也的确没待多久就回来了。但是……有人见他买了一把菜刀,再出城的。” “而且他出县城后,第一时间并未去往亲戚家,而是鬼鬼祟祟奔向一条小道。直到下午些许时,才去往的亲戚家。” “依本姑娘看,他另去小道,应该是要打劫别人。” 说到这里,慕晚晚看了一眼何宇,道,“而且坏胚你知道吗?他城外的亲戚,是一个孤寡老人,病得倒是不轻。其经营着一家铁铺,我看那铺面摆放尖刀的形状,同我们找的凶器一模一样。” “故而,我猜测应该是杜石从亲戚家带了一把尖刀回来,发现了沈青青偷情野男人之举,愤怒之下杀了她。” “而后又偷偷跑出去,等待我们到来,再匆忙进入院子,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悲痛模样。” “额……” 这明显就是瞎推断。 何宇怔了怔,轻轻摇了摇头。 真假话系统不会骗他,杜石回来时,的确不知道沈青青死了。 且不说时间对不上,若是他因为看到妻子偷情而动怒,想必赵秋忆也逃不过此一劫吧。 杀人凶器形状和他县外亲戚,那孤寡老人打造的尖刀相同。 这个倒是有用信息。 杜石不受沈青青死亡的影响,第二天抢钱后就去赌坊。 看来,这夫妻二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恩爱。 让人狐疑的是,他为什么回来时,说担忧沈青青一人在家不安全,这才匆忙回来的呢? 只有一个可能,真假话系统出现漏洞了。 何宇思索片刻,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感觉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慕晚晚见何宇神色不停变化,最后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霎时傲然昂首,邀功道,“怎么样,有用吧,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何宇退出沉思,看了她一眼,张开手臂笑道,“有用,有用至极。来,本少给你个拥抱,作为报答。” “去死吧!” 见何大少脸皮如此厚,慕晚晚啐骂了声,连忙来到狐笳儿身边。 瞪着何宇向狐笳儿道,“笳儿,你看,我就说这家伙色胆包天,你现在信了吧?” 狐笳儿微愣了下,嘴角缓缓勾起了抹笑意,轻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她知道,这两人又在小打小闹了。 此刻,慕晚晚才发现旁边抱着小箱子的宁缨。 见小丫鬟宁缨长得极其水灵,她惊讶了番,满脸不悦朝何宇问道,“你这坏胚,又去哪里拐来了人家丫鬟?” 何宇无辜地耸了耸肩,道,“这位是花凝萱的丫鬟,如今过来……是盯着我的。” “哈?” 慕晚晚一愣,转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宁缨,啧啧道,“没想到花家小姐原来还是个控夫狂啊,只要相爱,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笳儿身为大夫人,她都不盯呢,哪轮到她花凝萱?” 宁缨听慕晚晚这般说,顿时不乐意了,涨红着脸急切解释,“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她不在乎主次,让我来只是……只是……” 旁边,何宇眸光闪动,很想知道花凝萱的真正用意。 但是小丫鬟宁缨守口如瓶,道了几句“只是”后,便不说了。 其咬着唇,眸子中泪光闪闪,在为花凝萱而感到委屈。 宁缨一双大眼睛无助地盯向何宇,想要他出面,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何宇瞧此,无奈摇了摇头,向慕晚晚叹道,“好了小姨,别逼人家了,既然她不说,想必自然是答应了花凝萱,保密某些事。” 狐笳儿也夫唱妇随,拉着慕晚晚的手道,“晚晚,花小姐知书达理,控夫这事,我相信她断然不会做的。好啦好啦,你就别为难人家小丫鬟了。” 慕晚晚看了狐笳儿一眼,叹道,“你啊,太过温柔,太过善良。罢了罢了,往后我会保护你的,谁都不可欺负你。” 说着,她还挑衅的看了看何宇。 额…… 何宇倏然脸色一沉,皱额道,“往后?小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以后可是要和笳儿朝夕相处的,你要永远跟在我们身边不成?”kuAiδugg “哼,你说呢?” 慕晚晚轻哼了声,带着狐笳儿离去,很是霸气。 …… “我特么,欺人太甚啊,究竟笳儿是我媳妇,还是你媳妇啊?” 何宇气得不行,心中不停琢磨,得赶紧打发这慕晚晚离去,否则他和狐笳儿的二人世界,就要被破坏了。 沉思些许,他带着小丫鬟去到所住房间,神秘兮兮望了望外面,确定没人后,迅速关上门。 第63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宁缨见何宇将房门紧锁,双眸贪婪,搓着手一步一步走来,顿时心中慌乱不已。 她抱着装满金币的箱子后退了几步,羞红着脸低着头,弱弱道,“姑爷,虽然,虽然我以后会成为通房丫鬟,但是现在,现在还不可以啊!” 何宇愣怔,上前从她怀中取过小箱子,邪笑打趣道,“想什么呢,本少可不会强人所难,我只是检查一下,这箱子里有没有五百金币而已。” 道完,何宇抱着箱子走到床边,将里面的金币一股脑倒在床上。 看着还在原地发愣的宁缨,拍了拍床铺,“快快,快来帮本少数数,可否有五百,若是没有,哼,本少明天就去永堕赌坊算账。” “呼!” 宁缨回过神,竟然有些失落。 深吸了口气后,来到床边,帮忙数着。 不多不少,刚好五百。 何宇宛如财迷般重新装好金币,将箱子放在枕头边。 看了看宁缨,突然问道,“宁缨,你被抢的钱有多少?” 宁缨一怔,不知他为何这般问,如实回答道,“我出来匆忙,没带多少呢,只有五六枚银币。” 哦? 何宇眸光闪动,如此说来,那他的猜想倒是极有可能。 一夜过去。 第二天,十三许武依旧没有回来。 何宇便让宁缨去县外、杜石那亲戚家打探某些情况。 而后找到叶睿,让他陪同一起去县衙。 在吴岐山的带领下,翻出一年前雪娘的案宗。 那册竹简案宗上写得极其敷衍,只含糊说了铁三认罪,物证确凿之类的。 杀人动机什么的,都没有。 叶睿见此,顿时黑下了脸,将竹简砸向吴岐山,怒喝道,“吴大人,你给我解释解释。” 吴岐山身躯一颤,低着头苦涩道,“监御史大人,那铁三是个哑巴,我们给他看那杀人凶器尖刀,问是不是他打造的,他连连点头。” “问他是不是故意弄丢了,他摇头。既然不是弄丢的,这不就证明人是他杀的吗?” “况且那案件性质极其恶劣,不早早平息,只会让百姓们恐慌啊。” 何宇听闻,眸子微眯轻哼道,“吴大人,你怎么就不直接问他有没有杀人呢?” 额! 吴岐山目光微闪,反问道,“我问的那两句已经能充分证实是他杀人了,何必再问呢?” 何宇抿嘴,“是吗?我看你也是不相信铁三会杀人,知道直接问问不出结果,转而才那般询问、早早结案的吧?” 吴岐山立马脸色一变,冷道,“何公子,本官清廉为民,怎会如此,你莫要冤枉我。” 何宇不屑撇嘴,也不道出他暗中建设赌坊的事,毕竟昨晚敲诈了其钱财,总不能现在就翻脸吧。 离开县衙,何宇同叶睿行走在大街上。 叶睿瞧着垂目沉思的何宇,问道,“何兄,对于此案,可有头绪?” 何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突兀道,“叶兄,可否让你的侍卫去盯住那杜石?” “什么?你怀疑沈青青是杜石杀的?” 叶睿顿怔,连忙让旁边的冷刃前去。 若真是如此,那可马虎不得。 何宇看了眼叶睿,摇头笑道,“不,沈青青不是他杀的。” 叶睿彻底疑惑了,皱眉问道,“那你为何要盯住他呢?” 何宇含笑道,“我目前只是猜测,若他真有逃离的打算,那就证明了我没错。” 叶睿见何宇神神秘秘,摇头苦笑道,“你们这些神探啊,都是一个德行,喜欢吊人胃口。” “我以前有一知音,也是一名神探。现在在咸阳,破悬案无数,深受陛下信重,被誉为‘大秦第一神探’。” “仔细想来,你断案的模样和他还真的好相似呢。” 何宇听闻愣了下,狐疑问道,“那么令弟之事,你为何不请他相助呢?” 叶睿苦涩摇头,负手叹道,“我也写书信找过他、请问他,但杳无回信。想必如今的他,可不屑断我弟弟那种小案子吧。” “估计,也记不得我了吧。” 说着,他看了眼何宇,道,“当初我在红尘楼,见你不顾世俗言论,不顾身份地位,也要为知音花魁赎身,是由衷的钦佩啊。” “若是我昔日那知音也如你这般,该有多好。” 何宇瞧他一副怅然的模样,笑道,“叶兄不必惆怅,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额! 叶睿听后愣怔片刻,哈哈大笑起来,“诗句惊艳,不过却谬赞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名气?” 何宇笑而不答,只是想让他豁达一点。 …… 两人登上一家酒楼,浅酌两杯。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刃便匆匆而来,抱拳朝叶睿道,“大人,我去杜石小院,发现他不在。打听之下,得知他清晨竟然收拾行囊出城了。” “一路飞奔追寻下,总算在县城外抓住了他,如今已打断其双脚,关在他家院子里,可要处死?” 叶睿听闻,震惊非常,“他……竟真的逃了?” 而后看向何宇,凝重问道,“何兄,你看要如何处置杜石?要不要过去审问一番?” 何宇眯着眼打量了下冷刃,其行事虽然粗暴,不过却深得他心。 轻抿了口酒水,笑道,“不急,杜石逃,就证明我的猜想正确了,先看住他即可,待我将所有真相了解后,再定他的罪吧。” …… 下午回到赵府,宁缨已经归来等候许久。 她办事效率的确高,难怪当初帮花凝萱查《马车车厢头颅悬挂案》时,能很快追寻出送信丫鬟的踪迹。 此刻的宁缨满脸崇拜,朝何宇道,“姑爷,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杜石那亲戚,那孤寡老人,以前的确救过一个人。” “而且,他说杜石家隔壁小院,原本是他年轻时和兄长的居所,只是后来搬离了。” “杜石父母去世得早,也没告诉杜石这些事,他也没告诉过杜石。” “故而,杜石也不知那隔壁小院,是亲戚家的。” 何宇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大喜,捧着宁缨的小脸啄了一口。 哈哈大笑,道,“办得不错,宁缨,你这办事效率可比十三好多了,本少甚喜。” 言罢,转身离去。 被突兀亲了一口,小丫鬟宁缨满脸羞红,头埋在雪峰里,无比可爱、诱人。 她聘聘婷婷站立在院子里,呆呆摸着小脸蛋傻笑了番,而后快速追上何宇。 第64章 雨夜惊魂 何宇带着小丫鬟宁缨出了赵府,根据早上观阅的《水落巷无面女尸案》案宗上的记录,找到了一年前第一个发现雪娘尸体的男子——牧辰。 苍澜县水落巷,距离张三铁铺和以前的方府不是很远,而离杜石家小院倒是颇有些距离。 牧辰家就在水落巷巷口不远处,家庭不算富裕,有妻儿。 为了生计,他几乎每天日出都会去往县外打鱼,而后贩卖,日落再步行返回归家。 牧家小院,今天牧辰倒是没外出,在家陪伴妻儿。 何宇带着宁缨到访,将牧辰带到一边,表明身份,真假话系统开启,让他将那晚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得知何宇是监御史叶睿的人,牧辰不敢隐瞒。 回忆起来,面孔依旧惊魂未定,“那天临近夜晚时分,骤起雷雨,我记忆犹新。(真)” “由于怕家中妻儿担忧,便冒雨回家,没有在别处等候大雨停歇。(真)” “一路上,有街道两侧各家各户窗边散发的烛光,倒是勉强能看清道路。(真)” “匆匆行到水落巷口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不硬,颇软。(真)” “恰巧,那刻电闪雷鸣不停,我回头一看,只见地面躺着一名红衣女尸,她乌黑长发铺散在水洼中,一张脸上没有面皮,血肉模糊,甚是可怖。(真)” “身上衣裳被乱刀捅破,依稀可见肠子外露。雨点坠落,洗涤着其脸上、身体上的鲜血,滑落身躯,流淌于地面,让人不寒而栗。(真)” “说来也不怕公子笑话,当时我被吓得半死,手脚都感觉发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太大声音。” “半许后连滚带爬朝周围嘶哑大声呼喊了几声,就去报官了。(真)” 何宇听闻,眉头轻皱了下,问道,“当时你可留意那杀人的尖刀?”kuAiδugg 牧辰想了想,摇头,“当时我被吓得不轻,没有过多留意。(真)” “在我带官府衙役过来,他们搜查一番,这才在尸体旁边不远处找到的。(真)” 何宇思忖几许,又问,“当时你大声呼喊,旁边人家可开门观望?” 牧辰再次摇头,“没有,或许是我声音沙哑,还有时不时雷鸣的缘故吧,他们可能没听到。(辨认不出)” “我带着衙役过来,倒是见有几家人在不远屋檐下观望,没有靠近,在指指点点议论着。(真)” 何宇琢磨了些许,带着宁缨告辞离开。 出了牧辰家院子,何宇看了看天色,离日落还有些时间,于是吩咐道,“宁缨,你去水落巷口挨家挨户询问,他们是为何而出门观望的。” “这里离铁三铁铺不远,我刚好有事要去那边一下,你问完后,到铁三铁铺寻我便是。” 宁缨连连点头,立即就动身了。 何宇大步走向铁三铁铺所在方位,来到肉铺店门口。 看着依旧没有顾客光顾的铺面,何宇上前叹道,“老板,你这店铺生意如此惨淡,为什么还要开呢?这里位置也不好,还不如搬离,去别地试试,估计还能赚不少呢。” 正剁着猪肉的肉铺老板抬眸,见是何宇,顿时神色微喜,笑道,“公子,我也知是我面容恐怖,吓得人不敢来,想必做啥生意都一样吧。” “不过你说生意惨淡,那就错了。我也有好几个稳定的顾客呢,比如以前的杜家娘子沈青青,骆家等,每当他们想吃肉了,都会来我这里购买。” “虽然赚得不多,不过也够生计了。对于搬离换地方,我并没有这个打算。落叶归根,这里终究是我的故乡啊。” 何宇微怔了下,莫名感慨了声,而后道,“我此番来,是想问你,你可知方家少爷方临沦为乞丐后,那雪娘居住在何处?是否另嫁?” 肉铺老板撇嘴嘲道,“从那以后,哪有人肯娶她,她就居住在水落巷附近,开了一家豆腐铺。” “表面是豆腐铺,实则是淫窝。” “雪娘以前交际的公子少爷很多,每当那些公子少爷,甚至普通百姓淫邪旺盛时,就去豆腐铺找她泄火,生意还算不错。” 听此,何宇凝目沉思了番,由衷拱手一拜,“多谢告知,我一定会还铁三一个清白的。” 肉铺老板突兀愣怔了下,稍稍沉默后,身躯深深躬了下来,道,“多谢公子,我替死去的铁三谢谢你。” 何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姑爷,姑爷!” 这时,铁三铁铺前,宁缨见何宇在肉铺店旁,微提裙子便小跑过来。 何宇惊讶无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 满目赞许后,也没让宁缨当面说。 辞别肉铺店老板,带着她离去。 路上,宁缨低声说道,“姑爷,我问过了,那晚,那些人家的大门都被猛地拍了下,同时听到了‘出事了,出事了’的呼喊声。但当他们开门一看,却没看到人。” “发现巷口的尸体,这才远远观望。” “虽然那呼喊声音刻意提高,但有人依旧听出,是……” 说着,宁缨警惕看了看四周,靠近何宇轻声说出了那人名字。 而后好奇询问道,“姑爷,你说,凶手会是他吗?” 何宇听后,摇了摇头笑道,“不,他没杀人动机,凶手我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现在就差一些信息来填补我的推测。” 说到这里,何宇顿时不满起来,“十三那家伙怎么还没消息,若是让本少知道他偷懒,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傍晚,晚霞满天,有风拂过。 赵府一院子中,翠竹林下。 狐笳儿慕晚晚坐在石桌旁,而十三许武也总算回来了,静静伫立在一侧,等候何宇。 没多久,何宇就带着宁缨来到。 十三见到何宇,上前悲壮唏嘘道,“少爷少爷,小的历经千辛万苦,旁敲侧击……” “停!”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宇制止住了。 何宇沉着脸色瞅了他一眼,哼道,“十三,若是你此番带来的消息有用,本少给你一枚金币。若是没用,哼哼……” 说着,何大少揉了揉拳头,结果不明而喻。 第65章 两名女子的过往 十三身躯倏然一颤,苦着脸道,“少爷,我怎么知道打探的消息是有用,还是没用啊?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小的吗?” 何宇才不管他,瞪着眼喝道,“少废话,快说!” 十三顿时战战兢兢起来,连忙道,“少爷息怒,息怒,我这就说。” 他整理了思绪,道,“雪娘,出身贫困,自小美人胚子,父母早亡,遂寄身于邻居家。” “还未当嫁之年,她就与邻居家子嗣陈某食了禁果。” “后来,陈某为谋前程,出了苍澜县。这段时间,雪娘任劳任怨,帮陈某照顾父母的同时,还负责赚钱养家。” “期间,她因为貌美,被大富人家公子欺辱,陈某父母却不闻不问,反而责怪于她,写信告诉陈某。” “陈某升官发财后,只派人来接走父母,带走家中一切钱财,却不让雪娘跟随。” “雪娘从此后心灰意冷,堕落了,再也不相信感情。” “方家公子方临,偶见雪娘的第一眼,就沦陷了。了解雪娘过往后,更加心疼。不顾年迈父亲反对,娶了雪娘,相信真心能唤回以前贤惠的她。” “然而雪娘心已死,已变,怎么会相信?” “故而到了方家后,张目明胆同别的公子少爷偷情,花钱如水流,见什么买什么。” “但方临却大度包容,这气病了方家老爷。方家老爷死后,方家败落。” “方临最后被吴瑾之仆人打断一只腿,沦为乞丐,被人指指点点,骂他才是真正让方家灭亡的罪魁祸首。” “幸好得到好心人铁三的收留,倒是苟活了一些时日。” “但是看着县民们都暗讽铁三人傻,说什么收留这种无用的废物,只会浪费米粮。” “他不想让铁三遭受议论,决然离去,一瘸一拐离开了苍澜县。” 十三说到这里顿了下,继续道,“方临沦为乞丐后的那些时间,雪娘开了家豆腐店,暗中进行淫邪交易。在方临离开苍澜县一些时日后,就被杀了。” 何宇听闻,摸着下巴想了想,缓缓点头,道,“你了解这些,还算有一条是有用的,继续说说沈青青的事吧。” 十三说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沫,润了喉咙后道,“沈青青,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苍澜县的,被在赌坊赢了一笔钱的杜石买下。” “说起杜石,他名声可不好,嗜赌成性,没钱挥霍时就会去打劫人,甚至还逼迫沈青青做皮肉生意,为他弄钱。” 说到这里,十三看了眼何宇,叹道,“少爷,你知道吗?杜石曾因跟好友骆军借钱赌博,输完了没法偿还,竟让沈青青肉偿呢。而且,还不是一两次。” 嚯! 听到这里,院子中所有人都怒发冲冠,义愤填膺。 特别是慕晚晚,不顾淑女形象,拍着石桌破口连连大骂,“禽兽,禽兽不如啊,相比起来,恶胚你真的太好了。” 何宇无语瞅了她一眼,哼道,“本少好的地方多着呢,你不知道而已。” 言罢,示意十三继续。 十三点头,颇为感慨道,“沈青青性格比较怯弱,不敢逃也不敢反抗,就这样赚钱给杜石赌博。” “对了,在案发之前,有人看到沈青青同骆军一起去买猪肉,少爷,不知这条消息有没有用?” 何宇琢磨后点了点头,道,“有用至极,还有别的吗?” 十三想了想,突兀道,“有有有,我询问杜石四周邻居,他们说,曾见铁三接连几天时间里,去杜石小院,似乎和杜石起了冲突。” “铁三说不了话,但是邻居们依稀听到杜石说什么‘过几日,过几日’的话。后面被铁三接二连三来访,恼羞成怒了,喝着什么‘弄丢了’。” 何宇听到这里,顿时拍手大喜道,“如此,就对了。” 十三见他这般,眸光微闪,搓着手试探道,“少爷,那么,一枚金币???” 何宇瞄了他一眼,负手淡淡道,“从今往后,本少钱财归笳儿管。” “啊?” 十三一愣,立马屁颠屁颠去到狐笳儿面前,低头哈腰道,“少夫人,你看??” 狐笳儿抿嘴,瞅了何宇一眼,转而对十三道,“放心,你带来有用的消息,金币少不了你的。” 十三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少夫人人美声甜,仙音入耳,这话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切!” 狐笳儿旁边,慕晚晚抱着手臂撇嘴轻哼,“一枚金币而已,你是担心笳儿会耍赖吗?” “不不不,晚晚小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少夫人呢,绝对没有的事。” 十三矢口否认,模样很是委屈。 慕晚晚懒得理他,目光盯向杵在原地,垂目沉默不语的许武,问道,“许捕头,你可有收获。” 许武还没回答,何宇便道,“别问了,他毫无收获,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现在,就差一个疑惑还没解开。” 何宇说着,沉思了一番,立马出了院子。 此刻天已经黑了,众人不知他要干嘛,怕有危险,连忙跟了上去。 何宇没有阻止他们,带着一行人拜访了赵恒昌。 赵恒昌见何宇等人来到,愣了下,转而狐疑问道,“何公子可有要事?” 何宇点了点头,琢磨些许问道,“赵秋忆平时为人怎么样?可得罪过别人?此事关系到能否为他洗脱嫌疑,请如实回答。” 赵恒昌见何宇满脸凝重,郑重道,“据我所知,秋忆没有得罪过任何公子少爷。以前他对下人倒是恶劣,心情不好时,动不动便打骂,连续换了好几个呢。” “被我责骂一番后,已经改了。” 赵恒昌看着沉思的何宇,急切道,“何公子,秋忆虽然如此,但他绝对不会杀人的,你相信我。” 何宇回过神,点了点头后,让赵恒昌取来下人名册,看着已经划掉,逐出府邸的几名仆人,其中有一人信息是: 赵八,男。原名:骆军! 何宇合上竹简,朝众人道,“我全知道了,明天升堂审问吧!” “啥?” 慕晚晚等人皆是一愣,疑惑问道,“不找证据了吗?怎么明天就升堂了?” 第66章 舔狗,舔到最后家破人亡! 见慕晚晚等人满脸疑惑望来,何宇叹了口气,眸光些许复杂,道,“不需要证据,凶手会自己承认的。”httpδ:/m.kuAisugg.nět “什么?哪有这样的凶手!” 赵恒昌惊诧,不过见何宇神色严肃,不像是说假,沉思了番后就没再追问。 翌日,天阴沉沉的。 似乎乌云压在人们胸腔,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苍澜县,县衙外围,人山人海。 他们听闻泸西县断案如神的何少爷来到,今日要审沈青青以及一年前雪娘的案子,顿时都围了过来。 想看看传闻中断案如神的何家大少爷,究竟有什么不同。 也希望能帮铁三洗脱冤屈,让其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县衙堂中,叶睿旁坐倾听,冷刃笔直站立在后面,一寸不离。 而吴岐山升堂后,端正坐在位置上。 看了眼何宇,轻抿了下嘴,倒要看他能查个什么名堂来。 宽敞大堂中,慕晚晚狐笳儿等人也来到,静静站在一旁。 慕晚晚是第一次见何宇审案,瞧着满脸严肃而威严的何大少,一时间失了神。 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突然没了玩世不恭之神态,跟以往简直判若两人。 宁缨则是满脸期待与激动,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不离何宇。 她相信,自家姑爷定能让众人心服口服的。 狐笳儿与两女不同,她如往常一样,脸上浅浅笑意起,含情脉脉望着。 不管是断案时严肃的何宇,还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何宇,都是她心里的唯一。 无可取代,无可挑剔。 这或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何宇看了看外面的人群,眸光坚定如铁,负手朝衙役大声道,“带杜石,骆军,肉铺店老板,牧辰,杜石邻居,水落巷居民等人进堂问话。”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跪在堂中。 由于杜石双腿被冷刃打断,是被人抬着进来的。其双腿打直,裹着白布,憔悴地平坐在担架上。 一双眼眸带着恨意,瞅了瞅叶睿身后的冷刃,半许,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叫冤,估计吴岐山也不能为他做主吧! 何宇淡淡看了眼几人,负手走到堂前,望着衙门边的百姓们,道,“今日,本少就先说说因一年前雪娘之死,所造成的冤案。” 说到这里,何宇目光中闪过一抹寒芒,漠然盯向杜石,喝道,“杜石,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县民们顿时震惊连连。 “吁,雪娘是他杀的?” “难怪,我就说雪娘的首饰珠宝怎么不见了,这杜石好赌,想必凶手就是他了!” …… 面对民众们的责骂之声,杜石眉头皱了下,大声道,“我有罪?我有什么罪?人又不是我杀的。” 何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人的确不是你杀的,但是铁三是你嫁祸的,你敢说你没罪?” 听闻,杜石身躯骤然一颤,垂目沉思了番,哼道,“何少爷,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胡乱定下罪名,我不服!” 何宇不屑笑了笑,道,“莫急莫急,你先听我将所有事情梳理出来。” 说罢倏然转身,看了眼叶睿和吴岐山后,朝县民们道,“你们也知道,方家少爷方临,因为雪娘而家破人亡,沦落为乞丐。” 此处,何宇语气顿了下,盯向一旁无所事事、目光时不时偷瞄狐笳儿的吴瑾之,哼道,“吴公子,说到这里,你命仆人打断方临一只腿,可知错?” 吴瑾之一愣,没料到会被询问。 他也不慌乱,摇着扇子感慨不已,“本少也是受害者啊,先是被雪娘诱惑勾引,被她那般压榨身躯。” “而后方临进来,见面就要打我,还好我仆人及时赶到。他护主心切,不小心打断了方临的腿。但也好在如此,否则我就要被打死了!” “何公子,你说,我有何错呢?” 还别说,吴瑾之这话将责任都推了出去,他反而是最为委屈那个了。 何宇抿了抿嘴,还以为这家伙会决然否认呢。 如此看来,吴瑾之还算是有头脑的。 何宇暂且不理他,继续朝县民们道,“方临沦为乞丐,幸运得铁三收留一段时间,奈何听了尔等的讽刺谩骂,独自离开苍澜县,打算轻生。” “好在,他被县外一老人所救。老人不仅救了他,还开导了他,甚至传了他打铁手艺。” “而老人,就是杜石县外的亲戚,也是昔日收留铁三铁铺老人的兄弟。他们以前就住在杜石家院落旁边,打铁手艺祖传,铸造的尖刀模型都一样。” “只是很早就搬离了,各自谋生。” “方临在县外老人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后,便返回苍澜县,找雪娘报仇。于是,在夜晚时分,去到雪娘所在豆腐铺面,将其杀死,刮下面皮。” “为什么要刮下脸皮,是因为他认为,就是因为这张美艳动人的脸,才害得他如此。” “或者还有一个原因,爱之深,恨之切,他内心底还喜欢着雪娘的,故而当时带走了面皮。” 何宇感叹不已,说起来,方临也算是舔狗,只是代价太大,舔到后来家破人亡。 也从而心寒生恨,杀了雪娘。 感慨过后,何宇继续道,“水落巷口,并不是凶杀的第一现场。方临为了掩饰仇杀,就把雪娘的首饰收刮了,再将尸体拖到巷口,伪造成抢劫杀人。” “在那天夜里,冒雨归家的牧辰被尸体拌倒后,惊慌沙哑吼着,前去报官,由于雷雨声太大,故而附近的县民们听不到。” “在牧辰离开不久,赌坊输完钱的杜石郁闷至极,就打算搞些钱。他知道雪娘是做那种生意的,公子少爷给的钱多。于是,便带着从铁三铁铺那里借来的尖刀,打算去抢劫。” 何宇目光瞅向杜石邻居,道,“当初,你们见铁三去杜石小院,两人起了争执。杜石说什么‘过几日,过几日’,而后恼羞成怒说什么‘弄丢了’,其实就是铁三找他要借去的尖刀的。” “这也是为什么,官府衙役在搜查铁三铁铺购买记录的县民,发现他们的尖刀并没有丢失,而仅有铁铺里打造记录少了一把的原因。” 第67章 行凶也能为人申冤 何宇语句骤停了下,眸光瞅向案桌后的吴岐山,哼道,“吴大人,你想必也知道铁三不会杀人,但急于结案,故在审问时找了个空子,问那凶器尖刀是不是他的,是不是他弄丢的。” “铁三摇头,就立即定了罪,从而让他含冤而死。” “哎,尖刀的确不是他弄丢的,而是借给别人的啊。吴大人你依照这点,就让他蒙受了冤屈,这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你这官当得……连我父亲何大福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吴岐山听此,脸色顿时挂不住,沉着脸道,“何公子,铁三是个哑巴,本官能怎么办?至于你说本官是刻意那般问的,那可就真冤枉我了,我当时哪有你想得这么多?” 何宇见他狡辩,轻哼道,“铁三打造铁器上都会留下‘三’字商标,显然识字,他不能说话,你就不能让他写字吗?本少说你,你还不乐意了?” “你,你,你!!!” 吴岐山拍桌子怒斥而起,然而霎时,他感受到一抹冷漠的目光扫来,身躯猛颤,萎蔫下来,不敢多说什么。 目光来源,自然是监御史叶睿的。 何宇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吴岐山,继续道,“杜石带着尖刀来到水落巷巷口,发现雪娘惨死在地面,吓了一跳,本欲打算离去的。” “但想到最近时间里,铁三斤斤计较,不停上门索要尖刀,突兀心生一种想法,于是将尖刀丢在离尸体不远处。” “见雷声轰隆,没人发现尸体,便重重敲了附近几家县民的大门,大声呼喊了声‘出事了,出事了’,而后快速离去,从而进行嫁祸。” 何宇推理完,衙门边的百姓们唏嘘万分: “嘶,杀雪娘的竟然是方临,也对,毕竟他才是最痛恨雪娘者啊。” “不过杜石这般做,让凶手逍遥法外,实在太可恶了吧。” “哼,他可恶的事还多着呢,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人。” …… 县民们指着杜石就是一阵笔诛口伐,想必若不是公堂之上,估计都要丢石头白菜臭鸡蛋了。 杜石见何宇这般推理,依旧死不承认,冷笑道,“何少爷,光凭‘过几日,弄丢了’这些话,你怎知铁三就借了我尖刀?可有借据?请拿出来。” 何宇撇嘴笑了下,淡淡道,“铁三憨厚善良,你明知他没有立下借据,这才有恃无恐吧?不急不急,等下就会有人出面指证你的。” 杜石听闻,思索后突然愣颤了下,转而连连摇头嘀咕,“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来的。” 何宇懒得管他,淡淡扫看了下众人,道,“这就是雪娘一案,至于沈青青一案,作案者,骆军、方临。” “什么?我没听错吧?” 刹那间,所有人再次一怔,连连追问,“为什么啊,骆军和方临为什么要杀害沈青青啊?” 杜石也是愣住了,看向跪在堂中,紧皱眉头的骆军,满脸疑惑不解。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骆军会参与其中,貌似也没理由杀害沈青青啊。 何宇双眸微眯,一字一句道,“骆军是为了陷害赵秋忆,而方临则是为了替铁三申冤。” “杀了沈青青就能为铁三申冤?这是什么道理?” 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杀人也能申冤?这……只能说匪夷所思。 叶睿顿时也饶有兴趣起来,摸着下巴思索着。 慕晚晚惊呆了,听到何宇推理雪娘一案,只能说惊为天人。 没想到这恶胚如此厉害,简直颠覆了脑海中的原有形象。 何宇负手望着远方晦暗的天际,感慨道,“方临杀了雪娘后,得知官府在尸体旁边找到了铁三的尖刀。他曾经在铁三铁铺住留过一段时间,也看到杜石前来借过刀。” “故而,一下便知是杜石嫁祸给铁三。铁三对他有恩,他自然想为其申冤。但由于他是杀人凶手,自然不能出来指认杜石,而且也不相信吴岐山为人。” “于是在苍澜县潜伏许久,打探到我和监御史大人即将前来,心中做了个重大决定。” “方临打造了一把铁三标志性的尖刀,杀了同样淫乱浪荡的沈青青,刮下沈青青面皮,留下雪娘面皮的同时,还在隔壁废院丢下了凶器。” “如此暗示,就是让本少联想到一年前的案子。他不顾自身会不会被查出,也要为铁三申冤,这的确让人感触良多啊。” 何宇语气也不知是褒还是贬,顿了些许,进一步解释道,“用打造好的铁三尖刀杀了杜石妻子沈青青,再丢弃在隔壁,看起来不合理,其实大有深意。” “一是也算为冤死的铁三惩罚下杜石,二是,一个已死之人的锻造之物出现,让百姓们不得不想起冤死的铁三,从而民怨乍起。” “就算我和监御史晚点来,听闻了估计也要留下断案。” 何宇长叹连连,继续道,“在苍澜这些时间,方临也知道,杜石赌输了没钱还骆军,曾命沈青青肉偿多少次。” “沈青青骆军他俩一来二去,关系很微妙。” “沈青青也受够了杜石,便同骆军商议,打算敲诈赵秋忆一笔,获得大量钱财后私奔离去。” 说到这里,何宇看了下赵秋忆,撇嘴道,“当初你和沈青青入卧房狎玩时,她打开窗户,其实不是热,也不是为了刺激。” “而是让在大树围墙后的骆军能随时了解情况,只要你俩宽衣行事行到一半,立马冲进来捉奸威胁。” 赵秋忆听此,嘴角抽搐连连,瞅了眼骆军,气得吐血,“也就是说,我在房中之事,这昔日歹仆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何宇点头,朝民众们道,“不过沈青青万万没有想到,骆军曾是赵府下人,曾受到赵秋忆的殴打。” “骆军心中有恨,表面上答应沈青青一起敲诈,其实内心早就有了个打算。那就是弄死沈青青,嫁祸给赵秋忆,让他入狱。” “沈青青同赵秋忆做完,发现骆军并没出现,于是乎找借口说自己饿了,让赵秋忆去给她弄吃的,想要出门询问骆军怎么回事。” “在赵秋忆刚进入伙房时,骆军便从围墙旁的大树滑了下来,快速进入卧房。” “见沈青青穿上肚兜就要下床,立即朝迎了上去,应该说着些宽慰的话,而后趁其不注意,将之捂死。” 第68章 凶手的自述 何宇环顾了下四周众人,继续推理,“接着,骆军将赵秋忆放在桌上的五枚金币收取后,快速离去。” “杜院外,等候许久的方临在骆军离开后,也从围墙爬了进去,将沈青青面皮刮了下来,再在其身上捅了十几刀,做成以前雪娘的死状。” “再将保存的雪娘面皮放在枕边。” “如此可证明凶手还杀了一个人,为连环杀人案,让本少追查一年前雪娘之事。也能证明当初杀雪娘的,并非铁三。” “让所有人都知道,铁三是冤枉的。” 何宇负手感慨连连,道,“当初我看那靠围墙的树干上没有血迹,就是因为沈青青刚死亡,心脏停止跳动。” “用刀捅,血液是流出来的,没有喷涌,所以方临面前衣裳没有染上血,爬树离去时,这才没在树上留下血迹。” “方临翻下围墙,担心这还不能让我联想、追查以前的案子,又把打造的铁三商标尖刀,丢在废弃小院里的破旧屋子角落,故意让我们找到。” “哗!原来如此!” 刹那间,有人恍然大悟,宛如拨开乌云见青天。 但也有一些心思缜密者,眉头微蹙。 对于方临为了报恩,不顾被查出杀人的风险,也要为替铁三亡魂洗脱冤屈的如此作为,县民们倒是沉默了。 低着头看着脚尖,不知该怎么评判。 “等一下!” 这时,吴岐山喝了声,皱眉问道,“何公子,你推理这些听起来很是合理,不过本官有个疑问。” “为什么方临能知道,沈青青骆军就要在那天对赵秋忆进行敲诈呢?莫非其如影随形,时刻跟在沈、骆二人身边不成?” “还有,方临怎么知道骆军会杀了沈青青?从而他再进去,以杀害雪娘的手段刮了沈青青面皮呢?” “若他不知道这事,沈青青和骆军是要私奔的,其又怎肯定就能在骆军面前得手?” 何宇抿嘴冷笑,“吴大人若是审问铁三时这般,也不会酿成一桩冤案了。” 言罢,转身看向面容镇定的肉铺老板,道,“这个问题,还是由你来回答吧,方临!” “什么?他是方临?” 顷刻间,所有人讶然,满脸不可置信。 肉铺老板听到何宇的话,没有过多惊异。 眸光中有释怀,也有感激地看了何宇一眼,深吸了口气,道,“何公子推理的相差不大,我,就是方临。”筷書閣 他神色变幻得怅然,追忆感慨,“昔日,我杀了雪娘,就连夜逃离了苍澜县。” “后来因为思乡情绪缘故,便戴着斗笠,乔装打扮暗中返回苍澜县,想看府邸一眼的同时,也想探望一下铁三。” “哪知铁三已经被关入大牢,即将被斩首示众。” “我暗下打听,得知是因为雪娘尸体旁有一把带着‘三’字标志性的尖刀,官府便定了他的罪。” “昔日,我在铁三铁铺时,杜石曾经来跟铁三借过尖刀,不曾归还,故不用猜想,就明白是杜石所为。” 肉铺老板说到这里,脸上全然悔恨之意,叹道,“哎,奈何我是真正杀害雪娘的凶手,当时没有勇气站出来,为铁三证明,替他洗脱冤屈。”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刑台,被斩首示众。” “犹记那天,他跪在刑台上,摇头吚吚呜呜凄吼,不停重重磕着头,血染台面。我当时好想跳出来,奈何还是内心胆怯,终是不敢。” “刀落,天空下起了大雨,他头身分离,冤死当场。”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夜不能寐,每天都会梦到老实善良的铁三,他……本无罪的啊。” “渐渐地,我下定了决心,要想方设法为他申冤。” 肉铺老板话语顿了下,抬眸望着案桌后方端坐的吴岐山,又看了看眉头皱起的吴瑾之,狠狠道,“但是我不相信吴岐山,他绝不会自主承认误判了案子,让人惨死。” “而我实在不愿离开故乡苍澜县,所以只能等机会,等待铁面如山的大人来到。” “为了不被县民们发现我还活着,再被嘲讽夹着尾巴做人,于是将面容用刀划烂,改头换面。” “经过几个月努力,在祖宅,铁三铁铺旁边开了家肉铺。” “期间暗地里,我不断观察杜家,也知道了一些事。” “前段时间,我打听到断案如神的何少爷、还有监御史大人会经过苍澜县,我想等他们过来,告诉所有的事。” “但我又有私心,不想早早进牢狱,想要赚钱买回祖宅府邸。” “为此纠结了好一阵子。” “案发前两天,沈青青骆军二人不约而同前来买肉,他俩眉目暗示后,一人一后朝一个方向离去。”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要商议什么,故而跟踪而行。” “两人行至一无人津问的小巷,在里面苟合后,商议在杜石离城探望亲戚时,敲诈赵秋忆,从而私奔。” “我想来想去,或许可以借助杀人来让何公子关注到以前的铁三冤案,而我,或许有一点点的可能不被查出,毕竟县民们都以为方临已经轻生了。” “于是,便连夜打造了把铁三标志性的尖刀,打算以同样的手法杀了沈青青。” “当天,我早早就潜藏在杜院附近,本来打算等杜石离去后,立马进去将沈青青杀掉的。” “哪知杜石临近中午前一个时辰才出的门,而他前脚刚出门,赵秋忆便从一旁巷子出现了。” “赵秋忆偷偷摸摸瞅了瞅后,见无人,便敲响了院门,同沈青青进入其中。” “两人进去后,骆军就出现了,步入杜院旁边的废弃院落,堆垫起石头,爬上了围墙,借助大树遮掩身形,观望里面的情况。” 肉铺老板说到这里,瞅了赵秋忆一眼,道,“赵秋忆同沈青青也不知在里面调情还是什么的,一直到了下午点,骆军这才进入杜院。” “我踌躇了些许时间,本觉得没有机会了。就要离去时,骆军一人爬上大树,翻过杜院,从隔壁废弃小院慌忙跑出。” “察觉不对劲,于是我也从废弃小院翻了进去,看到伙房炊烟袅袅,而卧房里沈青青平躺在床上,没有了气息。”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用打好的刀捅了她尸体十几下,再刮下其面皮,留下雪娘的面皮后,离去。” 肉铺老板感慨连连看向何宇,道,“如同何少爷所说,我担心你不能联想到以前的案子,就将尖刀丢在了破旧屋子的角落。” “如今看来,那举动是多余的了!” 听到肉铺老板的叙述,杜石阴沉地看着面色已经苍白的骆军,咬牙怒喝,“没想到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杀了青青,我和你拼了。” 他张牙舞爪想要起身,奈何双腿已断,起不来。 何宇瞧此撇了撇嘴,朝杜石道,“若本少猜得不错,当初你返回苍澜县,那告诉你沈青青死亡、可能被赵秋忆奸杀的人,就是骆军吧?” 第69章 《血婴鬼偶案》 听到何宇的话,杜石呆愣了下,恍然醒悟,连连道了几声“难怪”。 转而垂头丧气起来,点了点头,承认了。 叶睿坐在座位上,摸了摸下巴忖思后,疑惑问道,“何兄,我有个疑问,那天为何你会知道杜石想要逃跑,让我叫人盯住他呢?” 何宇淡淡笑了笑,道,“其实,杜石看见沈青青那副死状,就知道杀雪娘的真正凶手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凶手为什么会对沈青青动手,有些害怕自身会受到伤害。” “于是打算离开苍澜县,不过由于身无分文,不好跑路,便想打劫些钱财作为盘缠。” 说到这里,何宇看了眼堂旁,一双明眸中布满崇拜之意的宁缨,笑道,“想不到,杜石竟然打劫了我这从泸西来寻我的丫鬟,而我这小丫鬟身上带的钱财不多,只有几枚银币。” “得到几枚银币的杜石自然不满足,赌徒心理爆发,就打算去赌坊赢钱。” 说到此处,何宇嘴角微扬,道,“本少也是在赌坊,瞧见骆军突然这么有钱,借给输光了的杜石,从而将这些一一理清的。”kuAiδugg “而后,杜石借的钱财全部被本少收取了,由于欠骆军的钱同时,又怕凶手找上门,他自然要逃离。” 叶睿听闻,双眸顿悟,感叹不已,“原来如此,何兄果然厉害。” 转而间,神色突兀严酷,起身负手看向吴岐山,冷漠道,“吴大人,你误判凶案,冤枉了一条人命,私建赌坊,受贿钱财,此事我会如实上报,你……革职等候发落吧!” 道完,甩袖离去。 吴岐山听此,身躯急颤过后,像是没有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半许目光看向何宇,嘴角颤动,怒道,“何宇,你,你不遵守承诺。” 何宇耸了耸肩,抿嘴道,“这可不怪我,本少还真没告诉监御史大人,或许,是他暗中派人查的。” 言毕,也不看吴岐山吴瑾之这对父子要吃人的模样,带着狐笳儿,慕晚晚,宁缨等人扬长走出县衙。 赵府中,何宇让十三收拾好了行李,并未急于离去。 负手站在小院中,等待着什么。 啪嗒啪嗒! 没过一会儿,赵恒昌带着被释放赵秋忆、还有一名下人进了小院,极速跑了过来。 赵恒昌朝着何宇就是恭敬一拜,感激道,“多谢何公子为我儿洗脱冤屈,还请暂留一日,让赵某好招待一番。” 赵恒昌说罢,轻轻拍了拍手,身后青衣下人躬着身,双手托着个木盘子上前。 木盘中,一百金币排摆整整齐齐,金光灿灿,很是晃眼。 何宇瞅了两眼后,示意了下身后的十三,让他去收下金币。 而后拱手笑道,“赵老板好意何某心领了,不过我和监御史还有急事,暂留款待就不必了,就此告辞吧。” 赵恒昌听此,想了些许也不再挽留。 毕竟监御史的事,他可耽搁不起。 清瘦的赵秋忆看了看何宇,抱拳道,“多谢何少相救,既然你有急事,我也不挽留了。若何少以后来到苍澜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赵府定不会推脱的。” 何宇打量了他一眼,见其态度诚恳,不像说假,缓缓点了点头后,带着狐笳儿几人离开赵府。 找到叶睿,一行人往桂林郡治方向出发。 车马急行,几日过去,出了苍澜县,步入络平县范围。 傍晚时分,大雨骤下,山间林中泛起了袅袅雾霭。朦朦胧胧,宛如一面薄纱,遮住了大自然绝美的面容。 何宇坐在焚焰马背上,一手持着油布扇,一手抓住马绳,眸光悠长望着远处蜿蜒小道旁边,那嵌在雾霭中半遮半掩的小山村。 沉思片刻,朝叶睿道,“叶兄,天色将晚,这雨也不知何时停歇,不如我们去那小山村借住一宿吧?” 叶睿琢磨些许,点了点头,驱马先行。 马蹄踏破被大雨打湿的泥土,迸乍起一朵朵泥花。蹄声清脆,在山间回荡不绝。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小山村村口,望着村内场景,眉头都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雨中的小山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村间道上格外萧条,地面上有一两个遗落的破旧簸箕、横七竖八的枯枝柳条、几许纤长茅草。 在无情的大雨中,显得一片狼藉。 道路两旁,每家每户屋大门前屋檐下,都插满了一些残烛断香、以及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婴儿形状木偶。 木偶用鸡血涂抹成了血红色,看起来极其恐怖。 有些蜡烛被瓦片上滴落雨水溅起的水花打灭,有的则是还在燃烧,烛光微微晃动,香烟飘飘渺渺。 像是……一座鬼村。 总体来说,这小村庄无不透露出一种诡异,让内心极其不舒服。 马车内,狐笳儿打开窗帘,看见这一幕,柳叶黛眉微蹙。 沉思片刻,朝马车旁边的何宇轻声道,“公子,这些村民……似乎在祭拜红婴鬼偶,祈求放过往后诞生的新婴儿。” “红婴鬼偶??” 何宇一怔,看了看每家每户门前的香烛、以及血红婴儿木偶,眉头轻挑,疑惑问道,“笳儿,什么是红婴鬼偶?” 狐笳儿脸色倏然变得沉重,道,“相传,大秦未统一之前,百越地带一部落中,有孕妇被人残忍杀了,凶手破腹取婴,还将那婴儿也剁碎,丢之山野喂狼。” “而后诡异降临,那凶手家人亲属,每诞生一个婴儿,都会在三天内变成红色木偶,直至断子绝孙。” “久而久之,人们便称是红婴鬼偶所为,前来寻仇。” “啥?” 马车内,听到这番瘆人话的慕晚晚头颅一缩,瞅了瞅外面村民家屋檐下的烛火,结结巴巴朝何宇道,“坏,坏胚,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我看这地方瘆得慌,呆不得。” 宁缨此刻也在马车内,她倒是没有慌乱,看着屋檐下的红色婴儿木偶,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异彩连连,似乎倒是挺感兴趣的。 何宇沉思一番,看了看天,此刻已经快要黑了,无奈叹道,“黑灯瞎火的如何走,还是留一宿吧。” 第70章 夜宿清雨村 做下决定后,何宇示意了下许武。 许武领会,身子一翻跳下马匹,就近走到一栋小屋前,用力敲了敲门,大声道,“有人吗?快开门。”kuAiδugg 吱嘎!木屋房门缓缓打开了条缝隙。 屋内,一名身材矮小、着灰衣的中年男子神色萎靡,双眸憔悴地瞅了瞅门外的许武。 见是陌生人,他眉头轻皱,“嘭”地一声,倏然关上了门。 一句话也没说。 碰了一鼻子灰的许武愣了半天,扭头看向何宇,不知如何是好。 叶睿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冷刃眉头挑了挑,跳下马大步走来,一脚就将木门给踹破,杀气腾腾走了进去。 霎时,屋中男子惨叫声,女子尖叫声响起。 片刻后,冷刃提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后,抱着手臂站立,一言不发。 “哎呦,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灰衣中年男子鼻青脸肿爬了起来,见身着华丽的何宇和叶睿下马走来,知道这等人惹不起,连连跪地求饶。 叶睿颇为无奈看了冷刃一眼,上前扶起了中年男子,语气温和道,“放心放心,我等并无恶意。” “途经此地,天色已晚,只想借住一宿,不知你家中可有空闲房间?” 中年男子愣了愣,面露难色道,“大爷们啊,寒舍简陋,只有一张床,住不下别人。倒是什长家比较大,房屋多,你们可以过去问一下。” “什长?” 何宇微顿,些许疑惑地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这时,狐笳儿在宁缨撑伞下来到,见何宇不解,笑道,“公子,大秦皇朝大抵五家为一伍,两伍为一什,十什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十乡为一县,十县为一郡。” “郡县乡亭里什伍,皇权下县,直抵每家每户。” “这小村庄大约十几户人家,估计归为一什了,设有什长掌管。” 何宇瞬间恍然大悟,拉着狐笳儿柔软白皙的小手哈哈笑道,“这些本少倒是不知,还好有笳儿解惑了。” 屋檐下,叶睿琢磨了些许,便让中年男子带路,前往什长家。 路上通过谈话,何宇等人也知道了此地发生的一些事。 原来几年前,这清雨村庄就招惹了诡异,诞下的婴儿都会在三天内变成了血红色木偶。 这些年来,村民们不停祭拜血婴鬼偶,祈求放过,然而没有什么用。 长期如此下去,恐怕整个村庄将会只剩孤寡老人了。 何宇听闻,看了眼带路的灰衣中年男子,问道,“婴儿诞生后有人守着,也会在眼皮底下变成木偶?” 那男子见何宇这般问,身躯颤抖不已,警惕看了下四周,轻声道,“不瞒少爷,去年家妻诞子后,我就在屋内床边守着妻子和孩儿,没有离开半步。” “去厨房做饭煲汤时,都将婴儿放在旁边,不离开视线。想着三天过后,血婴鬼偶应该就会放过我们吧。” “唉,第一天倒是没事,但第二天夜里,内人由于刚生下孩子,身体弱,先睡了。” “熬了一夜的我打了一个盹的功夫,这才发现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个血红色木偶,你说恐怖不恐怖?” 男子说着满脸愁苦,仰天叹道,“也不知村子是受了什么诅咒,这才如此。难道老天爷真的不给我们村子留后了吗?我们犯了何错啊?就不能暗示一下吗?” 何宇皱眉思索了番,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不搬离这村庄?那样或许还有所改变呢。” 旁边狐笳儿听到这话,牵着何宇的手微顿了下。 看了眼前方的叶睿,最终还是朝何宇叹道,“公子,大秦统一后,始皇沿用了商君之法,加强皇权专有制,削弱贵族实力,实行中央集权制,以法家思想为治国根本,重刑,弱民,抑商,禁旅。” “重刑,就是严酷的刑罚,使人们害怕,不敢去做违法的事。” “弱民,即压抑民众的欲求、意愿、权利,限制其可能参与社会管理和国家行政的条件,毕竟帝王都是希望有足够的大权握在手中。” “抑商,疆土内抑制商人,增加税收,重视农耕。” “禁旅,禁止私人流动,也就是禁止未经政府同意的人口迁移行为。” “想必络平县县令也不咋地,迁移想必需要贿赂才可行,这小村庄村民……估计没那个钱财。” 何宇霎时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这些。 话说回来,这异世大秦和历史上的有很多共同地方,但也有不同之处。 半许,无奈叹了口气,“商君,就是商鞅了吧?” 叶睿突兀顿步,看了眼谈及国家之事的狐笳儿,缓缓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是始皇抉择,妥与不妥,我等还是莫要议论为好。” 至此,一路无话。 …… 络平县,清雨村什长名为楚浩。 楚浩家小院颇为宽敞,里面有栋栋房屋,在他家院门前,依旧置有香烛以及血红色婴儿木偶。 只是烛火被雨水打灭了! 冷刃敲响了院门,没多久,什长楚浩开门走了出来。 看见来者穿着皆不俗,楚浩倒是很精明识趣,连忙拜见,道,“几位公子小姐前来,莫非是借宿?快快请进。” 何宇等人将马匹马车拴在一旁,走进小院,步入木屋客厅内。 楚浩家中除了年迈的老父老母外,还有一怀孕的妻子,一妹妹,以及一弟弟。 他让弟弟妹妹去收拾房间后,同何宇等人寒暄起来。 得知叶睿是监御史后,激动得连忙跪下,大呼道,“大人啊,请您留下,我妻子不日即将临盆,您威严浩荡,定可镇压那血婴鬼偶的。”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何宇听此,抿了抿嘴。 不用多想,这大好人叶睿肯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叶睿侧头看了眼何宇,有些不好意思道,“何兄,要不我们停留一些时间吧,能帮村民们解决这等诡事,也算为百姓谋福了。” 何宇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耸肩道,“叶兄都这么说了,我怎能拒绝?” 第71章 分配房间 “啊?要停留?” 见此的慕晚晚一脸郁闷,不悦瞅了叶睿几眼,不知道其又发什么神经,难道他弟弟的事就不重要了吗? 说实话,慕晚晚同何宇还真有点像,对于亲近的人,都护短。而对陌生人,则不会太在乎。 见叶睿答应了,楚浩喜不自禁,好酒好菜招待。 推杯换盏,大雨停歇。 房间也收拾好了,不过只有四间,一间一张床。 夜空下,站在院子内,众人犯难了。 何宇倒是很开心,拉着狐笳儿的小手,就要走向一间房屋。 然而这时,慕晚晚脚步一迈,挡住了去路。直接扒开何大少的手,蛮横不讲理哼道,“坏胚,我和笳儿睡,你自行想办法。” 何宇一怔,搓着手笑道,“其实,一起我也不介意的嘛!” “呸,想得美。” 慕晚晚翻了个白眼,拖着不断回头望着何宇、满是不舍的狐笳儿进入一间屋子。 “我特么……”何宇傻眼过后,心肺都快要气炸了。 “咳咳……” 这时叶睿轻咳了声,道,“何兄,我和冷刃住一间,剩下的,你们自行分配就行。” 说完,择一空房走了进去。 至此,院里只剩下了何宇,十三,许武还有宁缨四人。 十三眸光晃动,拉拽着站在原地,还在等候何宇分配的许武,道,“杵着干嘛?难不成你认为少爷会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睡?别做梦了。” 很快,两人就进入一间房间。 何宇琢磨些许,看了眼身边低着头,羞涩搓着衣角,脸蛋红扑扑的宁缨。 轻咳了下,道,“宁缨啊,这也无法。放心,本少是君子。” …… 步入房间,看着坐在床上的何宇,宁缨还是有些胆怯,关门后站在门边不敢靠前。 柔软床榻上,何宇瞅了宁缨一眼,双臂抬平,嘴角上扬道,“还不过来为本少宽衣?” “啊???” 小丫鬟宁缨一愣后,立马红着脸上前,颤着手帮何宇脱去衣服。 为花凝萱宽衣她倒是做过,不过伺候男子,这还是第一次。 何宇褪去外衣后,平躺在了床上。 瞧着伫立在床边举手无措的宁缨,他邪邪笑了下,身子往后挪了挪,道,“你要站一晚上不成?还不躺下一起睡去?” 第72章 美妇献酒 什长楚浩家位于清雨村中央。 何宇带着宁缨,在楚浩带领下,从村头开始,询问起事发当日,婴儿突兀变成木偶之事。 第一户村民家,矮小篱笆小院里有一栋木屋,一所茅厕,一间猪舍,一块菜地,几棵郁郁青青的大树,一个石磨,一个水缸。 菜地里瓜果成熟,几只蝴蝶蹁跹飞舞,很是惬意。 虽然院里空间不大,但颇为俱全。 小木屋分为三间,中间为客厅,且设有神龛。 两侧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卧室,有门相连。 何宇宁缨来到,有楚浩介绍,男主人连忙招待。 这户人家只有夫妻二人,父母几年前去世,而前段时间生下的婴儿,也变成了木偶。 女主人是名貌美美妇,朴素布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盘着秀发,仪态端庄。 虽然脸庞血色看起来不好,但也阻止不了那成熟诱人的魅力散发。 对此,何宇不禁多看了一两眼。 见俊逸不凡的何宇来到,美妇行礼后,便去往厨房忙活起来,做菜招待。 何宇走进客堂,于木桌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宁缨站立在他身后,大眼睛好奇地不停打量四周环境。 何宇看了眼对面在厨房中忙碌的美妇,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朝皮肤黝黑的男主人道,“可否说说你孩儿变成木婴之事?” 男主人轻叹了口气,道,“何公子,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中午,内人在接生婆帮助下,成功诞下了一男婴。” “我即是高兴,又是担忧。由于临盆后妻子身子虚弱,下不了床,所以我无论是煲汤还是劈柴,都将襁褓中的婴儿带上,放在可见之内。” “夜晚更是不睡觉,关上大门窗户,守护在妻子婴儿床榻边。” “一直到了第三天,实在困得无法,不慎下睡了过去,醒来时天未亮,房门窗户也没打开,但婴儿却变成了血红木偶。” 男主人此刻双手紧抓着头上头发,懊恼又痛苦地说道,“若是我不睡去,应该能挺过那晚吧!” 何宇瞧此,沉思了番问道,“那血红色木偶呢?可还保存?” 第73章 地窖中的婴儿尸体 回到楚浩家。 小院里,狐笳儿见何宇愁眉不展,便知他遇到了难题,立即来到他身边,拉着他手掌轻声安抚。 何宇回过神,柔和笑了笑,示意没事。 见慕晚晚没在,只有十三,不由疑惑问道,“晚晚呢?去哪了?她不是说要保护你吗?” “还有许武呢,他不保护你们,去哪鬼混去了?” 听到何宇的询问,狐笳儿这才想起正事,连忙道,“公子,方才不久焚焰躁动不安,不停朝村外一个方位嘶叫,晚晚觉得有异常,便解开马绳,骑着它往那方位去了。” “许武担心出问题,也跟着过去了。” “焚焰马异动?”何宇眼皮跳了跳,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焚焰马极有灵性,它定是发现了什么。 而那凶手残害婴儿,能悄无声息进入村民房间,宛如鬼魅。万一碰到,慕晚晚二人能应付得了吗? 狐笳儿似乎看出了何宇的心事,安慰笑道,“公子也莫要担心,这段时间,晚晚从我这里学了很多武技,现在的实力不弱于许武,她二人联手,定能无碍的。” “啥?”何宇震顿,目瞪口呆看着狐笳儿,难以置信道,“笳儿……你会武功?” 狐笳儿摇了摇头,抿嘴笑道,“公子怎么犯浑了?我有没有武功你还不知道吗?” “我以前看过很多古籍,其中有内功修炼、武功招式什么的,包罗万象。” “而晚晚起初找我,就是想学些武技呢。” 何宇顿时恍然大悟,就说在何府时,她俩怎么走得那么近,关系还越来越好了,原来是“武技”牵线搭桥的缘故啊。 提到武功,何宇突然想起在何府废宅时,那扮鬼吓唬他和慕晚晚的女子,其轻踏地面,很不真实地飞起…… 沉思了一番,朝狐笳儿问道,“笳儿,轻踏地面便能飞上屋顶,这样的功夫,算得上绝顶高手吗?” 狐笳儿一愣,道,“公子,纵然内功高强者,踏地面跃起,也断然不会有一楼之高的。” “跃起若手能抓住些支点,倒是可以爬上屋檐。你说的那种飞,整个大秦估计没人能做到,那只存在于神话之中。” 额…… 何宇迷糊了,当初他的确看到那女子轻踏地面,轻盈地飞上废宅顶部,绝对不会眼花。 不过话说回来,能跃那么高,而且还轻飘飘的样子,的确违背物理常识。 难不成看错了?亦或者,那女子是仙?不是人? 就在何宇胡思乱想之际,院外传来马蹄声。 慕晚晚和许武下了马,快速走进。 二人神色凝重,很不好看。 慕晚晚更甚,面色苍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 看到何宇,她愣了些许才道,“坏胚,快快快,快跟我走,有重大发现。” 道后立即出了院子,借用许武的马匹,匆忙往小村外奔去。 何宇眉头轻皱,让十三、许武、宁缨留下等候,带着狐笳儿,共同骑在焚焰背上,朝慕晚晚方向追赶。 距离清雪村二里之地的小坡顶,有一片平地,其中杂草丛生,藤蔓荆棘遍布。 站在这里往远眺望,可见清雪村。 而从地面来看,以前是有一条小路直达坡顶的,但是由于长时间没人走,所以路面几乎全被杂草覆盖。 坡顶长长野草之中,依稀可见一根根烧焦的木梁,显然很久前这里有一栋房屋,被大火吞噬过。 何宇下了马,见慕晚晚伫立不前,蹙眉疑惑问道,“这里就是你所说的重大发现?” 慕晚晚望着草丛,心有余悸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何宇狐疑万分,略微琢磨了下,带着狐笳儿走进草丛,来到乌焦狼藉木梁中央。 突然间,一股腐烂、恶臭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何宇二人脸色一变,有些想呕吐。 何宇立即让狐笳儿回到慕晚晚身边,强忍着难闻气味,追溯其源。 步行几步,只见一个被翻开的地窖下,里面全是婴儿尸体。 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半腐,堆叠老高,莫约几十个,看得人头皮发麻。 饶是何宇天不怕地不怕,视后也感觉心脏发怵,连忙退离,来到慕晚晚狐笳儿两女身旁。 许久过后,他这才缓过神,喃喃道,“原来凶手将婴儿抛在了这里,想必是先杀了再抛弃,否则小坡下不远道路经过的人,会听闻啼哭之声上来查看的。” “凶手跟清雨村,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这手段令人发指啊。” 狐笳儿听何宇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幸好她没看,否则估计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现在的慕晚晚状态就很不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双眸空洞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何宇见她如此,难得地没有冷言相对,轻声道,“走吧,这地方呆着心里不舒服!” 三人原路返回,一路无话。 何宇找到楚浩,询问起那小坡上被焚烧的房屋之事。 楚浩沉默了半许,叹道,“何公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一天夜里,那坡上小屋突然发生火灾,那家男主人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冲进去救妻子,没想到夫妻二人被大火活活烧死。” “大火熄灭了,我们翻开木梁,见其烧焦的妻子从后环抱着他,唉,他们是真的相爱啊。” “而后,我同村民们就将他二人安葬了!” 何宇听后眉头一皱,总感觉这话怎么怪怪的。 男子冲进去救人,不应该是他抱着妻子吗?怎么反而是妻子抱着他了?还是从背后抱的? 琢磨些许,瞅着楚浩问道,“人都烧焦了,你确定是妻子抱着丈夫?” 楚浩肯定道,“他俩身高我知道,自然不会有错。” “额……好吧!” 何宇耸了耸肩,不管这事,看了看天色,快要黑了。 沉吟一番,道,“可否带路去后山一趟?本少要去看看那血婴鬼偶。” “啥?现在?” 楚浩吓得打了个哆嗦,哭着脸道,“何……何公子,后山阴森森的,而且那血婴鬼偶不详,以前有人走夜路经过那里,回来后就疯了,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何宇目光一斜,哼道,“不行,今天必须得去,再说本少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又不止是我们二人去,我会让许武他们跟随,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