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与玫瑰》 第1章 重逢 “贺爷,人醒了。” 一阵头疼惊醒了江晚,她揉了揉眼睛,巨大的气流声扰得她似乎有些耳鸣,江晚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的床上,熟悉的触感,周围密闭的空间还有背对着自己的人让她瞬间警戒起来。 “晚晚,好久不见。” 江晚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面容雕琢得恰到好处,五官深邃,明明气质似是佛陀,但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锐利气息,如同一只猛兽在潜伏等待着猎物。 他的眸子透着冷意,抚摸着座位旁的一只印度黑豹,那黑豹獠着牙,喷吐着热气死盯着江晚。 她太熟悉了。 江晚将身体往后缩了缩,牙齿发抖得厉害,随即镇定下来,拼凑出一句话:“你是谁?” 贺则也的眼底猩红着,似有水光,他抬手抚上了江晚的发丝,这张脸四年多了,还是那么好看,没有什么变化。 “你!你要干什么?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江晚的眼神里写满了戒备,还有敌意,躲开了他的手,裹紧了被子往后褪去,这是现在能逃离他唯一的方法。 贺则也看到她如同以前一样将自己拒绝的神情,眼底一沉,刚刚还捎带含情的眼神瞬间冷却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来了一叠文件,恭敬地递到他的面前。 “贺爷,全部在这儿了。” 贺则也歪头点燃了一根雪茄,视线落在江晚裸露的皮肤上,她白皙的肌肤因为紧张泛起了一丝潮红,双唇因为她的紧张被咬出了一丝丝血。 “你放我走!放我走!” 江晚再次颤抖着嘴唇看着他,他的眼睛时不时盯着自己看,他沉重地呼吸了一下,文件被他按出了褶皱,他冷着眼睛。 “都出去。” 贺则也冷漠的三个字,机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站起身来,慢慢靠近江晚。 “你……你要干什么?” 江晚不得已后退,拿起了手边一个价值连城的白瓷朝着贺则也砸过去,他躲开了,“嘭”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声音,彻底让贺则也丧失了理智。 “为什么当年要骗我?为什么当年为了离开我连女儿都不要?为什么?” 贺则也本来一遍遍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是晚晚,曾经被他当作是信仰的晚晚,不要伤害她,结果再见到她对自己还是这样不信任的时候,这四年来他所承受的压力瞬间袭来。 “你!你在说什么!你别过来!” 江晚看着他的眼里喷薄出来的怒意,被吓得不轻,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年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到贺家,她又拿起了桌上的叉子,双手颤抖着对准贺则也。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识你!别过来!” 贺则也冷笑一声,单手解开了领带。 “为了白景文,你就这么恨我?当年宁愿被媒体铺天盖地地骂成荡妇,也要背叛我?!连女儿都不要了,你就为了白景文?!” “不许你说景文!不许你说他!我没有女儿!你到底是谁?放我走,放我走!” 眼看着贺则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解开了袖扣,将衬衫袖子拉到手臂处,露出了精壮的肌肉线条,江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将那叉子对准自己的脖子。 “别过来!不要过来!” 她的双手抖动着,说话的声音哽咽,贺则也看着她还如当年那样对自己这样防备,心里凉了一截。 “当初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还是你将我对你这么多年痴情,连同女儿的命一起当成了你制胜的筹码?” 江晚只能拼死一搏,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全然没有躲开的意思,她将抵在脖子上的手又用力了一点,锋利地戳在她脖颈纤薄的肌肤上。 “别过来!别碰我!别碰我!” “江晚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既然不记得我,那我让你记起来我是谁,那晚上你在我身下可不是现在这样,那晚上你欲仙欲死,求着我。” 他已经没了耐心,一手夺过江晚手里的叉子,另一只手将她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看着她惊恐的情绪,贺则也全当是重逢之后的调情,将她压在机舱壁上,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滴!” 江晚的手机响起来了,手机桌面是她和白景文相拥的照片,贺则也眼神凶劣,江晚从不曾和他这样开心地笑过,最后的一线理性被这张照片撕得粉碎。 “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谁碰,谁死。” 贺则也粗暴地掐住她的腰使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喘着粗气将她的嘴唇吞噬干净,江晚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抗拒着,甚至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丝丝鲜血渗出,却让贺则也异常兴奋。 他舔了舔自己的血,血腥味激发了他的兽欲,他看着江晚微微红肿的嘴唇边也有他的血,想伸手去帮她擦干净,他干净的晚晚是不能像他这样沾血的,江晚下意识地拒绝。 “晚晚,你不知道拒绝我比接受我更危险吗?” 贺则也丢失了最后一丝的怜惜,喝了一口威士忌,他的嘴唇剥开她的防线,灌进江晚的舌尖,看着她的喉间滚动了一下。 四年前的那晚,在游艇上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将江晚最后一丝矜贵瓦解。 她试图将烈酒吐出来却无济于事,开始觉得浑身发热,呼吸急促,贺则也蹲下来看着她开始眼神迷离,低沉着声音在她耳边,喷出一股温热的气息,搅乱她的心神。 “你……别……别过来。” 江晚的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细微下去,她勉强着撑起身子想再与他再对抗,却化成了一汪涟漪,难掩的欲似触电般传遍全身。 贺则也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带有一丝丝粗粝的掌心摩擦过江晚柔软的肌肤,贪婪地丈量她身上的每一寸领地,就像雄狮占地为王那样,都被他标上了气味。 “你说不记得我没关系,现在开始把贺则也这个名字刻在你的骨子里,刻进你的本能里。” 第2章 蕊儿 江晚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淡淡的花香让她觉得很熟悉。 “水,要喝水。” 她的嗓子里像着了火那样干涩,嗓音也沙哑了。 “太太,您的水。” 旁边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江晚手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那杯温度适宜的纯净水。 她睁眼看到天花板上的华丽的灯具,大落地窗外白孔雀还和从前那只一样毛色纯净,正对着她的就是一张结婚照。 “咚!” 江晚原本手里的杯子,看到那婚纱照掉到了地上,水洒了,杯子却没有碎,只是滚落到了门口,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似是意料之中,小跑过去将那杯子捡起,门从外被打开了。 贺则也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怀里抱着一个奶团子进来,江晚看着他,不自觉身子往后缩了缩。 “贺爷,太太醒了。” “你出去吧,陈姨。” 那女人将门关上了,江晚仍然心有余悸,与贺则也保持着距离,她的手在被子里捏紧了拳头,只恨手中没有一把刀。 “蕊儿,看这是谁啊?” 今天他好像换了一个人,昨天他的眼神凶狠,动作粗暴,今天他满目温柔,怀里抱着的女孩儿也软软的嫩嫩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怀里。 江晚看着那小女孩和自己一样,蓝色的眼睛,奶呼呼的带有一些混血的脸,睫毛很长,像个易碎的洋娃娃,甚至长得有些像自己。 面色有些苍白憔悴,手臂上还贴着输液后的纱布,她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双手却从没离开过贺则也。 “蕊儿不怕,爸爸告诉过你了,这是谁啊。” 奶团子怯生生的开口:“是妈妈。” 江晚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眸忽地一下抬起来。 妈妈?!她怎么会叫自己妈妈?! 她的女儿哥哥不是说车祸之后没保住吗?!墓地她都已经去祭奠了四年,现在面前这个奶团子分明就是和自己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妈妈……” 她再次看向江晚,甚至主动伸出手来想牵江晚,江晚僵硬地抬起了手,却不敢触碰。 不!不可能!这绝对是贺则也的把戏,只有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地将自己留在身边! 贺则也有些失望地摸着小宝贝的头,轻声安慰道:“妈妈去外面打怪兽太累了,让妈妈好好休息休息,下次再陪蕊儿玩好不好?” 奶团子虽然有些沮丧,还是乖乖点了点头,临走前还朝着江晚紧张地挥了挥手,江晚故意撇过脸去不去看她。 “陈姨,抱蕊儿出去吧,一会我去哄她睡觉。” 门关上了,贺则也脸色瞬间变了,面对江晚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还是没记起来?” 说完将柜子上的文件袋丢给她,语气不屑。 “既然你记不起来,那这些盖了章的文件你一字一句地看清楚了!” 江晚打开那个文件袋,许多的证件抖落了出来,结婚证,房产证,还有和蕊儿的dna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生物学母亲”几个字。 晴天霹雳。 江晚看着那结婚证右下角已经有了微微的褪色,可见是被反复摩擦过很多次了,还有床头正对着的结婚照,贺则也笑得灿烂,一脸纯净,而反观她,则只是淡淡的。 她心里波澜翻涌,却不能露出破绽,将那dna的证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蕊儿的血型和她的一致,这是千万分之一的熊猫血型,不会有错 “怎么?想不认账?呵,你们江家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以前是你哥,现在是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我走!我不认识你,你弄错了。” “做梦。” 贺则也喝了一口水,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随即又补了一句。 “你和我还在婚姻存续期内,你要是再和白景文结婚,”他敲了敲旁边的桌子,“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你!” 贺则也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好的猎手从举起枪的那一刻,就知道不会失手。 “若是我手下留情,可能只要十年八年就出来了,若是我下手不小心重了,他的命只怕活不到天明。” “你!”江晚差点就要说出来了,但是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重新审视他。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放我走!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哈哈哈哈哈”贺则也饶有趣味地看向她,“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江晚无言,将脸转过去。 “昨晚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下次继续。” 他的声音魅惑,非常享受将白玫瑰变成摇曳红玫瑰的过程,而江晚身上的痕迹也在提醒他们两个人,昨夜的战况有多激烈,颠簸的气流,密闭的机舱,酒精的催化,沉寂已久的情欲,每一步都摄人心魄。 “昨天你求我的样子,我都录下来了。” 贺则也在江晚的耳边低喃,江晚脑子昏沉沉,昨夜的记忆却无法抹去,她又羞又恼,扬起巴掌,贺则也却握住了她的手臂。 “还有忘了告诉你,昨天你的景文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接的,告诉了他,你在我的身下。” “啪!” 江晚怒不可遏,另一只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无耻!” 贺则也摸了摸她巴掌落下的脸颊,冷着脸来到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腰,从背后支撑住她的头。 “晚晚,欢迎回家。” 江晚几乎快要露馅了,贺则也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调混杂着酒精,让她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你无耻!放我走!” 她咬着牙关再对着贺则也说出这句话,贺则也则一脸从容地看着她如何将自己的记忆圆下去。 “你看看这结婚照,这就是你,以前你是我的,现在也是,以后,也会是。” 贺则也非常享受追逐的游戏,看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江晚知道两人开始入局博弈。 “你休想!” 她看着贺则也的背影,切切咬住嘴唇。 江晚在镜子前看着再次落入贺家的自己,心里默默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天,爸爸就那样满身是血的躺在楼梯下,还有贺则也沾了血的双手。 “贺则也,你这个杀人凶手!” 第3章 情敌 “贺爷,太太她……” 陈姨进来看着眉头紧皱的贺则也有些踌躇的开口。 贺则也从监控里就能看到江晚越发消瘦的脸,她本是混血,脸颊白里透红,在这几日他的折磨下红润褪去了许多。 “不用管她,饿了自然吃了。” “可是太太已经几天没吃了,我担心这样下去” 贺则也看着江晚屋子里的食物一动不动被她放在了厨房里,似是无声地反抗。 “明天继续送。” 他扔下一点食物看着院子里的白孔雀将这些消耗殆尽,这白孔雀他豢养了多年,正好对着一楼给江晚准备的房间。 “啪!”江晚将送进来的食物全部扔了出去,她和贺则也陷入了各自布好的博弈的棋盘。 贺则也只是冷眼旁观,现在的他,对江晚有必胜的决心。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陈姨递给他几张照片,贺则也一把揉皱了扔进垃圾桶。 “阿威。” “贺爷,有什么吩咐?” “1个小时。” 贺则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将地址丢给他,整个贺家都习惯了对他的服从,阿威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意思,几辆黑色的benz从贺宅驶出。 白景文在公寓里抓耳挠腮,那天晚上的声音他太过熟悉了,这几天他不停地给江晚打电话,始终是不在服务区。 “叮咚。” 白景文拖沓着步子去开门,以为是自己叫的外卖,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不速之客。 “白先生,贺爷有话对你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响起来了,白景文沉静了一口气,接下了。 “白景文,别来无恙。” 他的心瞬间凉了一截,另一只手握成了拳,沙哑着声音。 “是你。” “江晚回家了,你可以滚远一点了。” “如果我不呢?” 贺则也似乎猜到了他的答案,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曾是我的对手,你们白家的医疗集团去年出了两起命案,你们的招股书隐藏了重大的医疗事故,要是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觉得白家在海市……” “你卑鄙!” “看来白老爷子果然老了心都开始软了,不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贺则也刚挂断电话,他知道白景文没有和自己对抗的资本,也自然不配他去亲自和他见一面。 “如果我说,我手里有白家母公司20的股份呢?” 白景文彻底将自己手里最后的底牌摊开在他面前,白家的母公司曾经让贺则也的集团在一次竞标中以一票的劣势惨败。 “哦?那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白景文换了衣服,刮了胡子,跟着阿威一起朝着贺家走去。 江晚饿得胃疼,翻来覆去只能以白水充饥,尽管贺家还是源源不断为她准备着食物,她却连抬眼看都不看。 一个奶香奶香的小手抚上了她的肚子上。 “不吃饭,爸爸说会肚肚疼的。” 蕊儿轻轻地用她的小肉手帮江晚缓解着疼痛,江晚看着自己都不敢相信活下来的女儿,有些五味杂陈。 蕊儿从她自己的小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有些塌陷的糕体她甚至拢了拢。 “这是叔叔特地给我做的,妈妈你吃,”她将那蛋糕塞进了江晚的嘴里,江晚一瞬间心就软了。 “是爸爸回来了!” 看着窗外,蕊儿跳了起来,打开了门朝着门口走去,贺则也将她抱在手里,紧接着车里还下来了另外一个人。 “景文!景文!” 江晚光着脚跑向了门口,她的手机已经被屏蔽掉了信号很多天了,她不敢相信居然能在贺家见到白景文?! “晚晚!” 贺则也一个眼神过去将他原本想跑向江晚的步伐止住了,江晚跟着他们连滚带爬去了楼上,阿威却拦住了。 白景文这是第二次来贺家,上一次还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 “开个价。” 贺则也二话不说直接准备签署支票。 白景文也不甘示弱反问道:“你觉得晚晚可以值多少?”,说完将自己手里的股权书甩到贺则也的办公桌上。 贺则也笑了,他将自己放在暗处的阴影里,白景文在亮堂的灯光下,二人对立而坐。 他撩拨起那几页股权书,随即掏出打火机将价值上亿的股权书点燃,看着那火光烧起来了,顺势点燃了嘴里的雪茄。 “你什么意思?!” “贺则也!” 贺则也从一片烟雾里抬起头,看着白景文一字一句地说道:“20的股份就想换回江晚,她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今天开始,我才是白氏医疗母公司的大股东。” 贺则也抬起表,打开了电视。 “今日经济新闻,海市著名企业家贺氏总裁贺则也斥资30亿美金收购瑞士坎德尔医疗集团35股份,未来将致力于” 白景文瘫坐下去,看着贺则也在暗处面无表情的脸。 “白景文,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贺则也轻松成为了棋盘中的胜者,白景文掩面不说一句话,江晚原本还有希望的眼神也瞬间暗沉下去。 “阿威,送客。” 白景文经过了江晚的身边,她的眼泪瞬间淌下来,追着一路跑出去,追着车跑出去。 “景文,带我走,带我回家!” 他不回头,贺则也在顶楼看着江晚赤着脚在门口被拦了下来,他扯了扯袖口,深沉着一口气。 “把段医生叫过来。” 江晚被绑在了一张医疗床上,段惊延作为贺则也的私人医生,将那些仪器放在江晚的头上。 “如何?” 段惊延把报告放在贺则也的面前。 “是ptsd。” 贺则也猜到了,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将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着仪器上的江晚没有说话。 而江晚刚刚握紧的拳头在听到“ptsd”几个字之后松了下来,她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一些。 “想办法。” 他没有多想,将报告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江晚回到自己房间后,坐在角落里,她知道这是监控的死角,打开了白景文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塞给她的纸条。 “凌晨三点,海边码头。” 她捂着嘴差点哭出来,原来他一直在努力争取所有的机会带自己走,江晚擦干了眼泪,知道今晚会是惊险的一夜,立刻将今天贺家准备的东西都吃了,只是当她看到蕊儿的那块甜点的时候出了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贺家的房间里的灯一盏盏都灭了,她蹑手蹑脚来到了蕊儿的卧室。 “对不起,蕊儿。” 江晚在蕊儿的额头亲了一下,整个贺家的灯光都尽数熄灭,就连贺则也办公室的灯都灭了,她悄悄从贺家的后门溜了出去。 凌晨的码头,人烟稀少,江晚拼命往前跑着,直到看见白景文瘦弱的身影在那里等她。 “景文!!” 她扑了过去,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白景文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靠岸的船闪烁的灯在提醒他们二人。海风汹涌掠过脸颊,久别重逢的喜悦江晚挽紧了他的臂弯。 海浪翻起浪花,船舱颠簸着。 “时间仓促,只能找到这小船,等到了公海,那边有大船在等着咱们。” 江晚点点头,前面不过几十海里,就到了公海,他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好刺眼的光啊!去看看那是哪里的船” 一阵强光扫过他们两个人,江晚困惑地睁开眼,一架游艇慢慢靠近了他们两个人,那游艇上的“h",触目惊心。 “快走!快走!” 小船的老板急转船头,只是那硕大的游艇急冲之下,将他堵在死角。 “这!这!” 老板的小船被逼停,阿威带着人上到了船上,白景文将江晚护在身后。 “太太,贺爷来接您回家了。” 江晚摇着头退到角落里,白景文挡在她的面前,不肯放人,阿威只好用强的,将白景文抓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悬在甲板上。 白景文整个人倒挂着,血液堆积到头部,脸涨红了,阿威的手略微一松,他往下坠落。 “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 江晚喊出来,这才换回白景文的一条命。 游艇上贺则也坐在中间,听着一曲绚丽的华尔兹,陈姨将一件上好的羊绒披肩,披在江晚的肩上。 “太太,江边太凉了,注意身体。” “我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对吗?” “太太,您是贺爷的妻子,自然是要回家的,还有小姐在家里等着您。” “呵,让她造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吧。” “太太,今晚上贺爷特地不让我们拦着您,就是怕您……” “怕我不知道他有多神通广大?怕我不知道他多有本事?” 江晚推开了,贺则也拿起来,强按着给她披上。 “晚晚,不要胡闹,你最怕凉,身体重要。” 他的声音魅惑,容不得她的拒绝,眼神里却写满了威胁。 白景文被拖到甲板上,贺则也二话不说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喉间。 “贺则也!你要干什么!” 江晚先叫出声来,她看到了那锋利的刀尖,顿时慌了。 “你的本事倒是比前几年略微好了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景文哆嗦着身体,鼻涕和眼泪一起横流。 “不过看在这几年你将晚晚照顾得还不错的面子上,我今天留你一条命,而且坎德尔的二股东要是死了,光这一条消息,明天欧洲开市股价或许会跌3个点以上,你这条命,还不值那么多。” 江晚捂着嘴巴不敢说话,白景文的嘴唇血色全无,贺则也又是这一回合的胜利者。 “走吧晚晚,回家吧。” 贺则也伸出手将江晚搂在自己的怀里,将她冰冷的双手在自己的嘴边哈着气。 “从前你也怕冷,看来得要段医生好好为你调理下身体。” 江晚嘴唇上下打颤,脸色煞白,白景文还被阿威压在甲板上,原本的狠话到了嘴边也变成了哀求。 “求求你了,放我走。” 贺则也只是笑了笑不看她。 "求求你了,放我走。” 她强撑着身体,江边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让她多了一些破碎的美感,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过。 贺则也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心软,附在江晚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休想。” 江晚的眼神彻底阴郁下去,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倒了下去。 “晚晚!” 白景文的两个字刚说出口,阿威一巴掌便扇了过去,随后套上了一个麻袋将他丢到一个小破船上。 “晚晚!” 贺则也赶忙将江晚抱在怀里,刚刚他还在气头上,看到了晕过去的江晚,终究遵从内心,服了软。 她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游艇在海上疾驰而去,激起大片的浪花,靠岸后他将司机赶下车,自己坐上主驾驶,将江晚安顿在副驾驶,看着她的脸色一阵煞白,一脚油门下去,在市区飙到了130迈。 他的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握着江晚冰凉的手指,试图给她一些温度,贺则也的额头因为着急暴起了青筋。 “段医生!” 贺则也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狂飙到家里,抱着江晚直接走进了卧室,本来好不容易休息了不用忍受老板喜怒无常的段医生,又被阿威的电话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起来,来给总裁太太把脉。(打工人的痛谁懂o(╥﹏╥)o) 一旁的贺则也来回踱步搞得一屋子的人坐立不安,有一尊佛在这儿,段医生就连想撩开总裁太太的衣服听下心跳这样基本的要求都不太敢说,只好使了个眼色给陈姨。 陈姨不愧是职场的老油条,立马会意,清了清嗓。 “贺爷,小姐醒了,找了您好久,不肯睡。” “一会再说。” “小姐哭了好久,这里我会照顾的,您放心。” 贺则也看着江晚还没有苏醒的迹象,迟迟不离开这个屋子,段医生也无从下手。 “好吧,那我去哄蕊儿睡觉,一会再过来。” 他看了眼江晚紧锁的眉头,有些不放心,只是蕊儿他也清楚,睡不好会闹觉,他更是揪心。 谢天谢地,这尊大佛终于走了,段医生刚准备上手将江晚的衣服拉上去,贺则也在门口冷不丁丢下一句:“不准撩衣服。” 众人:…… 第4章 专属 江晚微皱着眉,神情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江边的冷风吹进了她的胸口,让她心绞痛的毛病又犯了。 “冷。” 她哆嗦着说了一句,嘴唇发白,手指微微颤动着。 一个奶团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看着江晚一直说着冷,将她肩上的被角,一点点掖进去,奶呼呼的婴儿香让江晚的鼻息趋于平静。 “妈妈……” 她又微微开口,伸出肉手去摸了摸江晚的额头,以前她难受的时候,爸爸会彻夜陪在她的身边,也是这样摸摸自己的额头。 江晚感觉自己的肩上被子厚重了一些,她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贺则也推开门便看到蕊儿爬到了她的床上,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爸爸,妈妈是生病了吗?” “蕊儿乖,妈妈有些不舒服,让陈姨带你出去吃饭好吗?” 贺则也从前的底线是江晚,现在的底线是江晚和蕊儿,双杀,只是他和江晚之间的事,再怎样也不能让蕊儿看到他暴怒无常的一面。 蕊儿有些依依不舍离开了,回头看了好几眼,贺则也卸下了冷峻的脸目送她离开,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刚才温柔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 江晚感受到了床边的熟悉压迫感,喉咙干涩得让她睡不好觉,她抬起了微微沉重的眼皮。 “醒了?”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能不能放我走?” 江晚看见了贺则也坐在落地窗前,黑色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气场骇人,正眼神冷漠地看着她。 “和以前一样的把戏,江晚,你离开我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江晚知道自己的踪影逃不过他的眼睛,躲开了他的眼神。 “白景文也挺没种的,以为有20股份就想我让步,看来离开了我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咋的。” “你把他怎么了?!” “你还有空操心他?呵,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江晚顿时觉得不妙,她是看过贺则也手段的,掀开被子想往门口跑去,被他一把抓回来锁在怀中。 “既然你说记不住我,那我就让你彻底记得,”说完他拿出浴室里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高速转动的针,江晚眼见着靠近了自己。 “你想……你想干什么?贺则也!放开我!我要去告你!放开我!” 贺则也撕开她的真丝睡袍,肩膀处的肌肤温润如雪,贺则也俯身在肩部舔了一下,针头便迅速扎下去,“哒哒哒”的电机声在浴室里,回响着。 江晚对疼痛异常的敏感,刺青的痛感让她在镜子前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贺则也将最后一个字母纹完,停针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作品和江晚的身体,有了专属于自己的烙印,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escsivo,西文里是专属的意思,江晚,你记住了。” 贺则也看着她泛红的眼圈,镜子里她满眼怒意瞪着他,脸上写满了倔强。 “以前是我太惯着你,晚晚。” 贺则也恢复到了松弛的状态,看着镜子里的江晚,饶有风韵的白玫瑰被沾上了血,他吻上了她的脖子,在她的喉间喷薄了一层气息。 江晚整个人充斥着愤怒,她咬着后槽牙,一遍遍骂着:“你他妈就是个浑蛋!” “你说的对,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放我走,放我走!” “别想着跑,现在你的命,还有白景文,连同白家的核心利益都捏在我的手里。” “你!” “所以就算为了你的白师兄,你都要乖乖呆在身边,嗯?” 江晚泡进浴缸里,拼命擦着自己的身子,擦出了血但纹身还在,她干脆将整个人泡进水里。。 “晚晚,你跑不掉的。” “晚晚,嫁给我吧。” “晚晚,我们有孩子了,你不开心吗?” 江晚的脑子里充斥着过去的种种,那门外踱步的白孔雀不就是她?华丽的牢笼将她“圈禁”起来,变成了某人的专属。 “嘭!” 江晚将浴缸旁的花瓶砸向镜子。 时间曾给了她四年的平静,没成想命运的齿轮最终还是将她带回了贺家。 江晚从天光里睁开了眼,屋外一阵嘈杂吵醒了她,她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人踏着高跟鞋正在大门口徘徊。 “谢小姐,贺爷还没有醒。” “你们竟然敢拦我?都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贺爷!” “不好意思谢小姐,贺爷不太喜欢外人来打扰他的生活。” 那女人听到了“外人”两个字,瞬间炸了,银色的尖头高跟鞋摩擦的大理石的瓷砖一阵碎响,“噔噔噔”的声音吵得江晚头疼。 贺则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皱起了眉,穿着浴袍便从二楼下来,清晨他的倦意未消,眼神冰冷。 “贺爷,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找我?” 谢韵韵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贺则也,立马扑过去,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贺则也闻着她身上有些呛鼻的香水味,清了清嗓子。 “谁叫你来的?” 贺则也看着浓妆艳抹的谢韵韵,不自觉地有些厌恶,她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挽着贺则也的手撒起了娇。 “贺爷,你这么久都不理我,贺氏的广告……” “广告会有专门的人来跟进的,既然合同都签了自然不会不认账。” 贺则也甩开了她的手,冷漠且公式化地吐口了一句,他看了看时间,蕊儿要醒了。 “送客。” 谢韵韵本来还想再冲上去,阿威拦住了她。 “谢小姐,我送您出去。” 谢韵韵吃了一鼻子灰,跺了一下脚看着贺则也的背影直接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再看看贺公馆,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此时,电视里正好播放着谢韵韵代言的珠宝广告,江晚看着电视里妆容精致,贵气逼人的女明星。她知道贺则也是在海市只手遮天的存在,连谢韵韵这样的咖位都得过来巴结,自己想要离开这里,难如登天。 她起身穿上了吊带,故意走到门口,站在谢韵韵目光所及的地方,留下一个衣角让她发现。 “这是谁?” 谢韵韵看见了,厉声问向陈姨。 “这是贺爷的家人。” “这是谁?” 陈姨沉默以对,只对客套做了个“请。” 江晚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过去几年她都是贺氏品牌的代言人,就算在蓉城,她也经常看到谢韵韵的广告牌,看来贺则也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才能把她变成贺家的一棵摇钱树。 “长本事了。” 贺则也看着监控里江晚的衣角,淡然一笑。 “我有事找他。” 江晚对着陈姨平和地说道,她在贺家也有几天了,若是再不想些办法自救,恐怕她只能任由贺则也摆布。 陈姨将她领上了贺则也顶层的办公室,他正在电脑前看着今日的全球股市,昨天大张旗鼓地进军的瑞士医疗集团,今天果然没让他失望,导致他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我有事找你谈。” “哦?说来听听。” “我想出去工作。” “不准。” 江晚猜到了他肯定会不同意,当着陈姨的面脱下了穿着的真丝睡袍,两根细若游丝的吊带连接着睡裙,摇摆之间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贺则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下一秒,她将一块锋利的瓷片抵在了贺则也的喉间,这是她藏起来的,打碎了那么多的白瓷碗,她顺势藏了两片就等今天。 贺则也带有一丝宠溺地笑了起来,丝毫不慌,他温柔地抓住了江晚的手,察觉了她的紧张,将她握住瓷片的手,往自己的喉结处又近了一分。 “晚晚,下次要想杀我,不要紧张,要快,准,狠。” “啊!” 江晚看见瓷片的边缘已经割到了贺则也的喉间,渗出了一道红印,她赶紧松手,瓷片掉落在地上。 “下次这样,我教你。” 贺则也抓住她的手再拾起那瓷片,重新抵在他的喉间,他甚至往前更近了一步。 江晚退至沙发的边缘,刚刚贺则也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她的手里!可是她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如果真的那样,那她和贺则也杀了自己的爸爸,有什么区别? “想工作,可以。” “你说什么?” “来当我的私人助理,24小时贴身跟随那种。” “你休想!” “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在通知你。” 贺则也留下一句话,开门而去,江晚在他的办公室里整个人都泄气了,几年过去了,她仍旧低估了贺则也。 第二天,贺则也早早就在客厅等着江晚,江晚知道如果她不同意贺则也的话,贺家的宅子她都出不去。 “陈姨,备车。” 陈姨关上了门,蕊儿坐直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江晚,她朝着江晚笑笑,伸出手想让她抱,贺则也二话不说,把奶呼呼的小玩意直接塞进江晚的手里。 蕊儿贪婪地趴在江晚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搂着她的脖子,一刻都不肯松开。 当贺则也看见江晚穿好了西装+包臀裙,站在自己面前,他就知道江晚这是妥协了。 “阿威会保护你。” “你不如说阿威监视我,我可能还会觉得你坦坦荡荡。” 江晚语气冷淡,想来他也不会这么好,不过是给自己栓了根绳子,给她所谓的自由。 贺氏的大楼在海市的cbd中心,从前江晚就很少来,四年之后她以为这个地方从此只会在回忆里,没想到今天又踏入了。 “贺贺总” 前台原本跟贺则也打着招呼,看到了他身后的江晚,眼睛都瞪大了。 江晚知道她们在惊讶什么,毕竟曾经被宣告死亡的人突然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以为贺则也去哪里修仙得道了,还能将人从棺材里挖出来。 贺则也的专属电梯直通顶层,落地的大窗户,将海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贺家员工的小群,炸锅了! a:复活了?哪个大师本事这么大?搁哪儿叠的复活buff?! b:天啊,活久见了啊姐妹们! c:55555我的贺则也!! 很多人开始搜索“贺则也亡妻”几个字,结果显示不出任何信息,大家背后吸了一口凉气,明明四年前,在电视上,照片里的那个人跟今天同贺则也一起出现的人,一模一样! “江秘书,我中午要睡午觉。睡起来喜欢泡澡,作为我的私人助理,这些事情不需要我教吧?” 贺则也有些玩味地看着江晚,她本想开口拒绝。 “你也不想第一天就被开除吧?” 她忍! 贺则也非常享受和她追逐的游戏,既然段医生说她的ptsd还未好,他不介意和她重新再来一遍。 浴室里暧昧的暖光照在江晚白皙的脸上,贺则也看着她在浴室里测试着水温,他悄悄走到她的身后。 “一会我有个会议,你帮我挑个适合的领带。” 贺则也打开了一侧的衣柜,一排领带就在其中,江晚看到了他们结婚那天,他带的那条,也是当天爸爸倒下的时候,贺则也带着的那条。 江晚故意挑了那条,替他系上。 “品位不错。” 贺则也轻笑,看着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脖子上绕去。 “是不是想用这领带把我勒死?” 江晚抬眼看着他,半认真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就算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今天你也不会活着走出贺氏的大门。” 贺则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的晚晚,长大了。” 说完,自己理了理领带,出门了。 江晚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看着贺则也的办公桌前各种机密的商业文件,还有那些不能外泄的财务数字,就这样摊开在她的面前,丝毫不加掩饰。 她翻开瞟了一眼。 是爸爸的公司?! 当年爸爸的公司几笔巨款不翼而飞,追查到一半爸爸就不准查下去了,只能默默补上了那笔亏空,之后公司的经营情况,急转日下,爸爸也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的白发。 是贺则也?难道是贺则也在背后弄的? “不对!不对!” 江晚冷静下来想想,当年贺则也为了娶她,竟然将贺氏5的股份赠送给了她,如果是要弄垮爸爸的公司,这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不会这样的,江晚知道贺则也至少是个明面上来的人。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ry” 江晚想起当年自己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只有哥哥在自己的身边,是他告诉自己蕊儿已经不在了,也是他告诉自己爸爸过世了,不在了。 可他没有告诉自己,公司如何? “有人吗?” 江晚听到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赶紧将这些文件放回原地,门被推开,一双和她差不多的修长的腿映入她的眼。 第5章 妥协 “你来干什么?” 江晚正准备躲进房间里,贺则也的声音传来。 “贺爷,我亲自来给你送合同。” 谢韵韵娇滴滴的声音,她顺势攀上了贺则也的手臂,贺则也冷着脸甩开。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公关部就行。” “贺爷。” 谢韵韵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财神爷,她自然不肯放过,跟着贺则也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并且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低胸的吊带,沟壑深邃。 “你很热?” “啊?” “阿威。” 贺则也一个眼神,阿威将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到了16度,风口对着谢韵韵吹着,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得不将外套又狼狈地裹紧。 “阿秋!” 江晚被这空调突降的温度冷到,打了一个喷嚏,谢韵韵顿时警惕起来,站起来朝着房间里走来。 “谁?谁在那里?” 江晚只好背对着她,她并不想被人知道目前她和贺则也的关系,这谢韵韵本来就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主,自然不能让她拿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滚!” 贺则也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外扔去,谢韵韵吓得花容失色,贺则也挡在门口。 “贺爷!” “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咖位,是我把你捧上去的,好好为我赚钱,其他的事别惹。” 贺则也从前因为她侧脸有几分像江晚,在一个酒局上将她从别的男人揩油的猪爪下救了下来,将她签到了公司的演艺部,一步一步捧成了炙手可热的女明星,成为了他手里敛财的工具。 “不知收敛。” 贺则也冷着脸说着,阿威上前将她赶紧带了出去,江晚见外面的步子走远了,才慢慢走出了房间。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同处一室?” “我原本的生活因为你全部打乱了,你觉得我会感谢你?” 江晚将他推至一边,默默将他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一归类,即使她和贺则也之间多么水火不容,她也不忘做好工作。 贺则也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江晚想尽办法与他拉开的距离,他眼神失落。 或许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嗡嗡嗡” 贺则也清了清嗓接了个电话,原本冰冷的语气软下来一些,挂了电话之后,他看向江晚。 “下周蕊儿幼儿园的家长会,我们一起去。” “不可能。” “你是蕊儿的妈妈,缺席了这么几年,你应该去。” “我可以自己去,但不是和你。” 贺则也的脸色暗淡了下去,之后语气妥协了,说道:“和我一起去,我就给你自由。” 江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则也这是唱的哪一出戏?昨天还那么强势非要将自己绑在身边,今天怎么就? “蕊儿会很开心的。”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江晚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也被他触动了,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彼此都难以平复,但蕊儿是无辜的。 回去的路上,贺则也一路无言,直到进了家门,蕊儿扑过来他的脸色才明亮起来。 江晚看见蕊儿,也不好拂了贺则也的面子,三个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有些尴尬,蕊儿吃完了饭,将碗举到江晚的身边,想要得到她的表扬。 “蕊儿好棒啊,多吃一些饭,才能长高高啊。” 江晚也耐心地哄着她,贺则也看着蕊儿不再像从前那样敏感,渐渐性格放开了些,更加坚定了他要把江晚留在身边的想法。 “下周蕊儿的家长会,你和我一起去。” “嗯,只希望你说话算数。” “蕊儿这么大了,家长会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去,你都不知道她多羡慕其他有妈妈牵着的小朋友,”贺则也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飙一下演技,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江晚一瞬间都有些错觉。 蕊儿也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江晚,江晚原本是想拒绝的,看到蕊儿期待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贺则也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贺则也的神情有些落寞,草草吃了饭便将自己关在了顶层的房间里。 “贺爷。” 贺则也看着手里关于ptsd的书,发着呆,周身环绕着一圈孤寂。 “太太当初……经历了老爷子的事,又经历了车祸,早已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颅刺激都已经很难起作用,千万不能让太太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后果……” “所以晚晚记不起我是吗?” 段医生点点头。 贺则也看着书里被他折起的一角,他记下的那一句症状描述:会选择性地回避或者麻木,甚至严重的话会抑郁,或者自杀倾向。 “阿威,去找个精神科的专家来。” 段医生将江晚的心电图和脑电图放在桌上默默地走了,贺则也仰着头深呼了一口气,彼时他不会爱人,只想用尽一切手段,就算是见不得光的,也要将江晚留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没成想,她竟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是自己过于极端,才会让她对自己这么抗拒。 江晚目光扫过贺家的一切,跟她四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多了蕊儿,多了很多生活的痕迹。 她再次拨打了白景文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ry” 贺则也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要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次离去,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工夫。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江晚无法忘记贺则也从前对她的种种,以爱为囚,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折断了她的翅,让她只为他而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头好痛。” 江晚封存了四年的角落还是被贺则也打开,一想到这里疼痛让她无法继续。明明她的ptsd已经几乎痊愈,她吃下的盐酸舍曲林分散片早已经停药了,就连医生都说她的症状减轻了很多,怎么一想起来还是会这样?! “头好痛……” 她蜷缩在镜子前,陈姨进来发现了她不对劲。 “太太!” 江晚眼前一黑。 “晚晚,嫁给我好吗?” 江晚一袭高定的婚纱站在舞台的中央,贺则也举着钻戒单膝跪在她面前,台下站满了人,爸爸妈妈也在,没有唐姨和哥哥,都在看着她。 婚礼进行曲适时地响起,江晚习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跌落进不见底的悬崖…… 她睡得极不安稳,脑子里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婚礼,车祸,爸爸,蕊儿,景文。 “对不起。” 贺则也声音有些哽咽,想起那天在飞机上自己对她下手没轻没重的,才会让她对自己这么警戒。 他心里不知道愤怒了多少次,再见江晚时,恨不得生吞了她,将这四年所有的怨恨全部倾倒到她身上。 可当看见她此刻这么难受,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博弈多方的棋盘,甚至他弃权。 贺则也满眼心疼和歉疚地亲吻着江晚的手背,江晚的眉头微微锁着,贺则也就这样守了她一夜,累了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躺着。 江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贺则也还没有醒过来。 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想找点吃的,实在有些饿了,门刚打开,贺则也就在她身后问她。 “鱼片粥还是皮蛋粥?” 江晚回头看到他的眼里还有猩红的血丝,她结结巴巴。 “不用,我看看冰箱里有……” “十五分钟。” 他拉开门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除了蕊儿小时候加辅食阶段他不放心别人,下过厨,现在几年过去了,厨房他没再进过,看着被家里的阿姨擦得锃亮的厨具,贺则也一瞬间有种回到了四年前的错觉。 那时候他和江晚刚结婚,他总是抽出时间来,再忙也会给她做早餐,就像从前给妈妈做早餐那样,即使家里阿姨都是专业培训过的,他还是执着自己下厨。 江晚虽然是有法国血统,但是对西式的早餐,咖啡并不感冒,贺则也多年练就的一身厨艺把她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刁。 “好了。” 贺则也将还冒着热气的鱼片粥放在她的面前,刺他都挑了一遍,她实在好饿,将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贺则也又打了一杯豆浆递给她。 “五分糖,热的。” 对于她的习惯,贺则也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江晚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喝着。 “你要是想出去工作,就去吧。” “真的?!” 江晚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出去工作,以为他会将自己“绑”在身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晚还是有些不相信,只是过了一夜,贺则也这是中了什么邪? “说说你的条件。” 贺则也轻笑了一下,问道:“我就不能在你面前当次好人?” “明天阿威会带你去issj,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做珠宝设计师,正好之前在英国的时候我和issj本人有一点交情,近水楼台先得月。” 江晚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能成为issj的珠宝设计师,是她的梦想啊! 之前在蓉城,白景文让她好好地养好身体,并没有怎么工作,但是她的内心一直希望可以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梦想,这个梦想一直根植在她的心里。 “可是我……” “明天早上阿威会送你过去,不过记得八点之前必须回来,蕊儿现在每天都在找你。” 江晚还没从今天的信息量中缓过来,贺则也的深蓝色幻影就已经开出了贺宅的大门,今天周末蕊儿没有上学,她正在门外的花园里骑马,贺则也为她在家里修了一个马场,她正骑在一只白色的苏格兰矮脚马身上。 “妈妈!妈妈!” 蕊儿朝着屋子里的江晚边挥手边喊,江晚也微笑着朝她挥挥手,当初的车祸她昏迷了七天,再醒来的时候肚子空了,医生和哥哥都告诉她,孩子没了,没有保住。 不过几日,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原来书里说的“造化弄人”就是这样的场景,如果没有蕊儿,她或许拼死也会逃出贺家,现在女儿活生生在她面前,她实在无法割舍,也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恶毒的妈妈。 “妈妈,你看我骑马,我骑给你看!” 蕊儿被贺则也养得这么好,不娇气,不蛮横,尽管自己和她还很陌生,她也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开心。 “蕊儿好乖。” 江晚不自觉走到蕊儿的身边,主动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或许这就是血缘,她可以不接受贺则也,蕊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她怎么可能不爱? 第二天。 江晚早早便穿好了职业装在门口等着,贺则也也很默契地在楼上看着他们出门。 issj的办公楼在海边一栋白色房子里,挑高的大厅,正中间挂着一幅蓬帕杜夫人的画像,这个影响了法国艺术的女人正微笑着看着此时屋里的一切。 issj年近花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慵懒的法语从她嘴巴里和烟圈一起吐出来。 “江,我看了你的作品真的很棒!” 她的法语优雅,江晚的妈妈就是在西贡河边出生的法国人,是杜拉斯笔下优雅自由的法式美人。她的法语运用自如,她看着曾经只能在书里见到的人现在活生生地在自己的眼前,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非常荣幸进入issj工作。” 江晚如同放飞笼中的鸟儿,在会议上,还有组别研讨会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想法,阐述对于珠宝的设计意义。 “贺,你的太太真的很棒,很有思想。” 贺则也听着issj对于江晚的夸奖,不可一世的法国人,自认为在艺术上面的造诣无与伦比,能让她们不吝赞赏,贺则也的心里飘过一阵成就感。 “阿威,合同拿来。” 贺则也大手一挥,收购issj确认书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5个小目标买老婆开心,妈的!这买卖太值了! 阿威看着那顺滑的签名,再看看自家最近恋爱脑入侵的老板,嗯,恋爱使人变傻,还是单恋。 黑色的宾利开了进来,才5点,贺则也心想这issj也太给自己面子,上班第一天就让她早退回家了不成?阿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贺则也心里一沉。 “贺爷,老爷子……老爷子怕不行了。” 他眼底一沉,背对着阿威,本来还雀跃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段医生呢?” “去大学演讲了。” “立马叫他过来,准备去瑞士,今晚就走。” “那太太需要知道……” “暂时别跟她说,我怕她承受不住,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都不要跟她说。” “之后老爷子……” “去了再说。” 屋里剩下了贺则也一个人,他将那一段监控又看了一遍,试图找到其中的端倪,可是四年过去了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栽赃到他的头上,这监控安保系统是他亲手做的,能做得滴水不漏看来是废了功夫的。 那一天的宾客名单也是他敲定的,贺家除了贺亦如,谁都没有出席,而江家几乎全来了,他闭上眼睛又回想了一边婚礼那一天的细节,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第6章 插曲 江晚今晚睡得格外安稳,一天的烧脑会议也让她有些累了,深夜时针指向12点,贺则也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晚晚。” 只有在她睡着的状态下,她才不会对自己那么抗拒,贺则也有些疲惫的神色隐匿在夜色里,这几年他本一直以为江晚死了。 “我只能这么自私把你留在我身边,原谅我,我和蕊儿都欢迎你回家。” 他是个私生子,在没有遇到江晚之前,他的世界充斥着鄙夷,谩骂还有功利,回到贺家之后,他为了能帮妈妈报仇而成为了扳倒家族的“逆子。” “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对吗?” 那晚他抱着妈妈的骨灰在殡仪馆,大雨倾盆贺家没有一个人能来陪他一起分担失去至亲的痛苦,江晚看他消瘦,在大雨里怕淋坏了身体,替他撑起了一把伞。 那晚的江晚对于贺则也来说犹如天神降临,照亮了他黑暗的生活。 “好冷。” 江晚嘟囔了一句,海市潮湿,到了秋天屋里都一股潮气,她是最怕冷的,裹紧了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粽子一样。 贺则也私心来了,脱下了衣服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将江晚抱在怀里,江晚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个火炉,微微发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他的身上靠。 “太舒服了!” 江晚还徜徉在梦里,一片无际的冰雪突然有了一团火,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拼命抓住手里的温度,让自己舒坦一些。 贺则也不舒服了! 禁欲了四年的男人,娇香在怀,他一夜动都不敢动,虽然可以用强的,想到段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只能压抑住自己,好不容易和她的关系缓和了一点,要是再回到从前,他会发疯。 “嗡……嗡……嗡……”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妈的,这时候谁啊! 贺则也烦躁的打开了,正准备破口大骂,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他的怒气值直接拉到了100! “在越南。” 贺则也关上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在江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掀开了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晚空落落的,刚还温暖的火炉怎么突然一下子灭了,冷风灌进来,让她不知所措。 月色里,海市机场一群人整装待发,贺则也一身深灰色的大衣出现在私人飞机停机坪上,机长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所有人都恭敬地等着他。 “塔台塔台,准备起飞。” 江晚醒来的时候,家里的阿姨们只准备了她和蕊儿的早餐,平时这时候贺则也会笑着跟她打招呼,今天怎么不见人。 “他呢?” “太太,贺爷昨夜临时去国外出差去了。” 江晚竟有些失落,吃完早餐之后看着蕊儿上车去幼儿园,阿威也跟着去出差了,她才上了车去上班。 贺则也一夜未睡,东南亚潮湿的空气,西贡河边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一樽纯金的佛像在桌子上,他虔诚的点着三支香举过头顶。 阿威一个眼神,示意将人带进来。 “你们这帮狗杂碎,放开我!放开我!” 贺则也闻着那满身的烟酒味,拿出手帕掩着鼻子,阿威要他们把人带远点,头套被揭开,那人还在骂骂咧咧。 “他妈的有种……” 等看清眼前人之后,刚才还脏话连篇的人,立刻换上了谄媚的脸。 “哟,妹夫啊,好久不见啊,什么风把你吹到这破地方来了?” 贺则也上下打量着,满脸的嫌弃。 “蕊儿还好吗?好多年没见我那小外甥女,还挺想的。” 说着他想靠近贺则也套近乎,阿威上前将他拦住,贺则也冷冷开口:“江晚呢?” “妹夫,我那妹妹骨灰都已经撒干净了,你怎么还想着她?” “哦?是吗?” “那我还能骗你吗,好歹曾经是一家人,我这人多实在,家人不骗家人。” “家人?你也配?” 贺则也一声冷哼,抬眸望向阿威,阿威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贺则也闭目养神,手里的佛珠在他的指尖转动。 “妹夫,哎哟妹夫,疼!妹夫!” “江城,你的狗嘴里真是吐不出一句实话。” 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屋子里黑压压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我再问一遍,江晚呢?” “妹……妹夫,不是,贺爷,江晚四年前那场车祸就死了,我去哪儿给你弄个江晚出来?”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啊。” 贺则也也懒得跟他废话,拿出了他在赌场签下的借条,江城好不容易躲债躲到了今天,看着那些欠条顿时慌了。 “贺爷!贺爷!手下留情!” 贺则也看着那些数额,这辈子他是还不清了,现在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全取决于贺则也的心情。 “江城,我要是把你交给这些债主,会怎么样呢?” “贺爷,贺爷,求求……求你!求求你!你是信佛的人,佛祖都说了,不可!不可杀生!” 江城立马慌了,跪在贺则也面前磕头,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阿威将他的头拎起来,贺则也再次问他。 “江晚呢?!” 江城知道自己也瞒不过了,只好打着磕巴说。 “在蓉城,蓉城白家。” 贺则也知道这下他说实话了,又接着问:“谁做的?” 江城猛摇头,“我真不知道贺爷!当初车祸我真不知道,我也是突然接到通知才去的医院,我真的不知道!蕊儿生下来我就抱着她去找你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贺则也还记得那天他还沉溺在江晚出了车祸的消息里,他想去找江晚,晚了一步早就有路人报警将江晚带走,首先到的是白家的人,江城抱着蕊儿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已宿醉了好几天。 “那天的监控呢?是你动的手脚吗?!” “什么监控?贺爷,我不……不知道啊……” 贺则也的脸色沉下来,这人向来身娇肉贵最怕皮肉苦,看来不是他,他挥挥手阿威便将他带下去了。 “找人看着他,别惹出事。” “韵韵姐,这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贺家那个安保你知道的,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几张照片。” 记者将拍到的照片交给谢韵韵,她皱着眉头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穿着家居服在贺家进进出出,虽然没太拍到正脸,但是轮廓精致,让她的嫉妒心“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给我化妆,我要去贺家。” “韵韵姐,这……上次去贺家……”小助理好心出口提醒她,谢韵韵挖了她一眼,她只好默默低下头不说话。 “我是贺家购物中心的代言人,去见贺爷怎么了?快,叫化妆师进来给我化妆!” 贺则也去了有几天了,除了偶尔两通电话打过来问问她们,其余时间像是消失了一样,蕊儿没了爸爸的陪伴,整个人都低落了,江晚下了班赶紧赶回来陪她。 “谢小姐,贺爷不在,他出差了。” 谢韵韵刚进贺家的大门,陈姨赶紧出来拦住了她,她到处看了看,没有看见那个女人,便想再往里走。 “谢小姐,贺爷并不喜欢外人来打扰。” “那个女人呢?” “哪个?” “勾引贺爷的那个,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贺爷。” 谢韵韵说完推开陈姨就往里走去,江晚听到门外的动静,抱着蕊儿出来,她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 谢韵韵看到她出来了,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用了什么招数勾引贺爷的?” 江晚一抬头,陈姨将谢韵韵拦住。 “太太。” 谢韵韵呆住了,太太?! 等江晚走近了,她惊得捂住了下巴往后退了好几步。 “鬼!鬼啊!” 刚才气焰嚣张的谢韵韵顿时脸色惨白,江晚不是几年前就死了吗?!怎么复活了?!借尸还魂了?! 江晚看着眼前的女明星,跟平时娇俏温柔的样子一点都不搭边,将蕊儿护在怀里,问她。 “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你是人是鬼?!” 当初江晚的葬礼全城皆知,贺家的太太和别的男人死在一起,贺则也为她风光大办了三天的葬礼,所有人都说贺家出了个情种,本来回归黄金单身总裁的贺则也,不清不楚成了单身爸爸,就连蕊儿在幼儿园,也总是被小朋友问,你没有妈妈吗? 江晚知道她来者不善,更是抱紧了蕊儿。 “陈姨,送客吧。” 她也学着贺则也的样子,谢韵韵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愣在原地,陈姨喊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蕊儿跑下楼梯,走到她面前,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奶凶奶凶地冲她喊:“快走!不准欺负我妈妈!” 谢韵韵这才回过神来,快步离开了贺家,一脸煞白地回到了保姆车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催促司机快点开车,赶紧走。 “怎么了韵韵姐?” “见鬼了见鬼了,大白天的闹鬼了!” “啊?!” 谢韵韵猛灌了几口凉水,眼神空洞看着小助理。 “你见过死了的人,还魂吗?!” 江晚送走了蕊儿,自己也准备去上班了,刚才谢韵韵闹了这么一出,她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会彻底瞒不住,但是她也要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将自己现在的状态“演”下去。 “陈姨,刚才谢韵韵为什么说我死了?” “太太,她都是瞎说的,做演员嘛,有时候可能入戏太深。” “明明……” “太太,您上班要迟到了。” 陈姨故意岔开了话题,江晚知道再说下去下一个从贺家滚蛋的人只怕就是她了,没有贺则也发话,谁敢告诉太太怎么回事? 不过正好,这样她可以自己当主演,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江,有个珠宝设计赛,你能不能去参加一下?” “江?” issj一大早就将一份资料给她,江晚看是一场国际赛,也将今天的事情暂时忘在脑后,扑到了设计赛上,贺则也这几天不在家,蕊儿今晚有舞蹈课,她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今天留下加班了。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深秋的海边海风已经很凉了,她裹紧了自己的衣服,锁上了门,司机还没到,她回头却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晚晚。” 她楞在原地。 “是我,晚晚。” 她转过身,白景文正在台阶下看着自己,他瘦了很多,穿着灰色毛衣,胡子长出来了也没有剃,眼窝深陷了一些,嗓子沙哑。 江晚眼泪瞬间流下来,手上握着的手机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我带你走,晚晚,我现在就带你走,白家我不要了,那些股份我也不要了!” 白景文豁出去了,在贺则也的手里,江晚从来未曾属于过她,现在他好不容易趁着贺则也不在,能将江晚带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江晚摇摇头,后退了几步,看着他问道: “所以蕊儿还活着,你是知道的?” 他沉默,微微握拳。 江晚和他在一起四年,知道他一准备撒谎就会这样。 “所以你瞒了我,你和我哥哥一样瞒着我!陪我去给蕊儿扫墓的时候,你怎么那么自然?” “对不起晚晚,你的ptsd不能让你受一点点的刺激,我……” 他是医生,早就知道江晚四年前经历了家变和车祸之后就造成了ptsd,他因为想把江晚留在身边,刻意隐瞒。 “呵,你不过也是自私,何必说得这么好听?” 白景文欲言又止,只是眼眶深陷看着江晚。 “呵,一个丈夫,一个情人,还有女儿我也不管,难怪贺则也见我第一面就说我放荡,你们把我当什么?当玩物吗?想捡就捡,想丢就丢吗?” 江晚最后的一丝希望被她以为最信任的人亲手打破,她不顾白景文在她身后喊着自己的名字,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晚晚!” 白景文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输了,像四年前那样。 蕊儿在陈姨的怀里强撑着不肯睡,江晚擦干了眼泪下了车便直奔蕊儿的卧室,她此刻只想把那个小人儿抱在怀里,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想起她第一次拒绝了蕊儿的样子,想必她真的很难过吧? 贺则也打开手机,从监控里看到江晚哄着蕊儿,看来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白菜总算有点用了! 第7章 西苑 “贺爷,明天周三。” 阿威小心在旁边提着,贺则也倏地睁开了眼,周三,蕊儿幼儿园的家长会。 “回去。” “啊?这大半夜机长也……”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那明天和英国那边的会议,您……” “你替我去,条件一定要谈到最佳,不然你不用滚回来了,自己在越南找个厂进厂上班吧。” 阿威看着老板潇洒的背影在风中凌乱,老板,你有老婆孩子要哄我也有啊!天天不见人我老婆以为我有外遇啊,哄都哄不动了啊! “明早九点半,别忘记了。” 贺则也又回过头敲着桌子补充了一句。 “好的老板。” “留在国外看看风景,不高兴?” “没有!绝对没有啊老板!为老板做事,尽心尽力。” “那就好,年底红包今年给双倍。” 阿威挤出一个无比虔诚的微笑,贺则也满意地头也不回地走了,阿威只能哭唧唧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给老婆发消息:老婆,老板要我再呆几天。 阿威老婆:???? 阿威心一横,下单了一个新款的chanel包包,并附上了131400转账,再配上一个讨好的表情包。 阿威老婆:滚! 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存的一点私房钱都用在哄老婆身上啊!还得面临随时会被“流放”的危险,没有人为阿威发声吗???? 江晚早起带着蕊儿一起刷牙洗脸,挑了一套和自己一样的淡蓝色套装给蕊儿穿上。 “爸爸说了今天会回来的。” 蕊儿耷拉着脑袋,看着大门还是关着的,有些不开心。 “蕊儿,他……爸爸很忙,今天我陪你去好吗?” 她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上了车,幼儿园门口早已站满了人,停车都难,司机却径直将车开进了幼儿园的内部停车场。 校长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蕊儿跳下了车,紧接着江晚也下了车,校长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是我妈妈。” 刚还有些沮丧的蕊儿牵着江晚的手朝着校长和老师介绍,一脸得意,校长和老师震惊了一会儿,紧接着连忙迎上来。 “欢迎贺太太,欢迎。” 江晚看了一眼面前的房子,这哪里像幼儿园?简直就是豪华度假酒店!不仅有恒温游泳池,还有高尔夫球场,连马场都有,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农场,连人工滑雪场都有?! 她细细打量着,果然贺则也不会让蕊儿输在起跑线。 “感谢贺先生给孩子们建的滑雪场,让孩子们不用出园就能滑雪,省得家长担心了。” 江晚吞咽了一下震惊的口水,贺则也你真是个人物啊! 刚踏进教室的门,家长们看到从来没出现的江晚,议论纷纷,她还没有习惯蕊儿妈妈的身份,不自觉握紧了蕊儿的手。 “这不是?!” 人群里开始窸窸窣窣耳语,妈妈们把目光都投向江晚,从前这些妈妈们都只见过贺则也,每次以孩子都是同学为由想要和贺则也攀谈几句都会被拒绝,今天居然来的不是他。 有一个妈妈上前来笑着问蕊儿:“蕊儿,这是你的妈妈吗?” 蕊儿点点头,江晚也朝着她笑了笑。 家长群里瞬间炸开锅了。 a妈:天啊贺则也的老婆啊!!不是已经埋了吗?怎么复活了? b妈:好精致哦,像是个混血? c妈:啊啊啊啊啊啊贺则也!我还能磕他和谢韵韵吗? 家长会上根本没人听老师说什么,全部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江晚知道她们都在议论自己,充耳不闻,只是抱着蕊儿坐着,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表。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校董贺则也先生发言,请各位欢迎。” 贺则也风尘仆仆好不容易赶上了,下了飞机一路狂奔终于开回来了,他的目光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前位置的江晚和蕊儿。 “感谢各位家长来参加家长会,很荣幸作为一名家长今天在这里发言,今天一起来的还有我的太太江晚女士……” 整个海市都炸锅了。 家长会上说的什么江晚也没听进去,只是有人试探性地问能不能加她的微信,她笑着拿出手机扫上了。 “蕊儿在幼儿园有朋友吗?” 蕊儿点点头,指着角落里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也微笑着朝着蕊儿挥手。 “那下次蕊儿邀请朋友来家里好吗?” 蕊儿垂下脸,看着江晚说:“可是爸爸不太喜欢。” 江晚想起贺则也说过,幼儿园有小朋友问她,怎么没有妈妈?或许他是怕蕊儿看见别的小朋友有妈妈陪着,无形中伤害了蕊儿。 “那妈妈去跟爸跟他商量一下好吗?” “真的吗?我可以带我的好朋友回家一起玩吗?” 江晚有些自责地摸摸她的头,“当然可以,妈妈会做小蛋糕,妈妈给你和你的朋友做小蛋糕好吗?” 蕊儿说着跑开了,江晚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着实心疼,自己没有尽到一天做妈妈的责任,才让她小小年纪变得有些敏感。 “我想和你谈谈,”江晚走到贺则也身边。 “请说。” “蕊儿希望叫幼儿园的朋友来家里玩一玩,家里也没同龄的小朋友她也很孤独。” 贺则也思索了一下,答应了,江晚牵着蕊儿准备走,他叫住了江晚。 “或许我们也可以为蕊儿,再添一个小伙伴?” “滚!” 江晚笑着一脚踩在里贺则也的定制意大利皮鞋上,看着他微微变色的脸,抱着蕊儿开开心心走了。 蕊儿一手牵着江晚,一手牵着贺则也上了车,在一旁的家长纷纷掏出手机将一家三口的照片,瞬间占据了海市的实时热搜,果然他人还没到家,手机就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贺亦如:“嫂子回来了?” 许为谦:“不是,哥们你哪来死人复活的本事?江晚回来也不说一声,好给你们整个复活party啊!” 他懒得理,直到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面色暗沉了下来。 “掉头,去西苑。” 江晚手里的动作也迟疑了,西苑,贺则也的痛处,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故意问了一嘴。 “那是哪里?” “是爷爷家。” 蕊儿就去过几次,每次看到西苑的爷爷,都会躲到贺则也的身后。 海市的郊区一块背山临水的好地段被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中式的建筑在视野里显得庄严肃穆,院子里种了一小片翠竹,一个穿着中式唐装的老人正在打太极。 “贺爷来了。” 管家看着驶来的劳斯莱斯,低语了一句,餐厅里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家里的保姆阿姨严阵以待。 “回来了。” 老者看着贺则也上前说着,而他却自动忽略了,抱着蕊儿,牵着江晚径直走向餐厅,坐在了主座上,管家看了一眼老人,只见他挥了挥手管家就识趣的退下了。 贺则也松开了一粒衬衫扣子,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皱起眉头。 “蕊儿,好久不见,让爷爷抱抱好不好?” 老人蹲下身来伸手想要抱抱她,蕊儿不情愿地躲在江晚的身后,气氛有些尴尬。 “儿媳妇,好久不见了。” 老人打量了一下江晚,今天的新闻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看着几年前早已经“入土”的儿媳,心里很是疑惑。 “说吧,什么事?” 贺则也没空陪他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拨弄着碗里的海参,语气淡漠。 “回来吃个便饭,儿媳妇回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则也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老人手里的筷子有些重地摔在桌上。 “我到底是你爸,这么多年,你在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贺家都是你的了还不能够抵消当年的事吗?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 贺则也也放下筷子,眼神凌厉地回视。 “今天我得到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和贺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别拿道德那一套来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你!” “再说了,你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老人气得站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指着他。 “不孝子!不孝子!” “你家的厨子做饭我不爱吃,以后没大事就别费力叫我们回来了,少受点气,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贺则也抱起蕊儿带上江晚准备离开,老人将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狠狠顿了几下。 “你这个,这个逆子!” 贺则也将蕊儿塞给江晚,转身快步回撤,握住了老人手里的龙头拐杖,眼眸冰冷,一字一顿回道:“我要真是逆子,你以为你还能在西苑安享晚年?” “你!你!你心太狠!” “彼此彼此,当年要不是你心狠手辣,还真没有我贺则也的今天。” 餐桌上的瓷碗被老人打碎,管家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只是吩咐赶紧收拾了,贺则也一脚油门离开了西苑,路上他沉默不语。 “没吓着你吧?” 他看向后视镜里江晚,喃喃开口。 “没……没有。” “一会回家,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你到家就知道了。” 贺宅院子里停了一辆救护车,段医生满头大汗指挥着人,陈姨也神色紧张地看着担架上的人。 “贺爷,回来了。” 段医生走过来,神情不太好,看向贺则也。 “得立刻手术。” 贺则也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江晚走向了三楼一个上着锁的房间,一打开,是一个小型医院,医疗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连eo,手术室的无影灯都有。 “晚晚,是爸爸。” 他推开了门,“滴……滴……滴……”的机器声一直响着,病床上的人面如枯槁,插着管子,眼睛紧闭。 江晚不敢置信地走近,她手颤抖着,看着面前的人,真是自己的爸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爸……爸爸……” 爸爸居然还活着?哥哥和景文告诉她,爸爸已经过世了!爸爸居然还活着?四年前的葬礼上,网上的图片,报纸上的照片,连哥哥和唐姨都出席了,爸爸不在,她以为爸爸真的不在了。 “这几年我把爸爸放在瑞士养病,要不是他的情况恶化,我本来是打算……等爸爸好一些了再告诉你。” “我居然,居然不知道爸爸还活着。” 江晚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扑倒在病床前,她原本以为爸爸妈妈都不在了,这世上没有了她至亲的人,没想到爸爸居然还活着。 “晚晚,你真的一点都记得不起来了吗?” 江晚摇摇头,这几年她仿佛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跟以前的生活完全脱钩了,爸爸的电话早已联系不上,哥哥远走,除了景文她所有人联系几乎都被切断。 “没关系,慢慢来,段医生会照顾好爸爸的。” 贺则也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老爷子从前对他很好很好,不会因为他是私生子而低看他一眼,婚后也当他像自己儿子那样,正因为这样,他才愿意花昂贵的医疗成本为老爷子续了四年的命。 “贺爷,我们要手术了。” 段惊延换好了无菌服,准备手术,江晚被贺则也拉着离开了房间,但是叫她心里怎么放心的下江晚站在房间外,一直通过墙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晚晚,别在这里等着了,手术得5-6个小时,站着会很累。”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爸爸!” 贺则也只好陪着她一起等着,江晚心里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打电话给issj请了个假,今天一夜她是没法合眼了。 “谢谢你,照顾了我爸爸。” 她突然看向贺则也,泪眼婆娑,好几次没有忍住,想问贺则也到底是为什么?明明那天,爸爸的血溅满了他新郎的礼服,他的手上也沾满了爸爸的血。 “应该的。” 贺则也也没有想到安安稳稳的四年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打破,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江晚居然活着,就像江晚不相信爸爸居然还活着一样。 她还是没有忍住,带着哭腔问贺则也。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则也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婚戒,即使媒体铺天盖地说江晚给他带了绿帽子,她和白景文吧单独相处的照片一张张都在头版头条,他也从未摘下过婚戒。 “四年前,结婚那天,我觉得我是被神眷顾的人。” 第8章 初遇 “江晚!” “到!” “明天的优秀学生发言,你准备一下。” 辅导员将一摞资料丢给她,明天就要毕业了,江晚正忙着收拾屋子,室友听到江晚成了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江晚,学业爱情双丰收!你是拜了哪个庙的菩萨?” 室友在一旁调侃她,江晚红着脸不说话,毕业季大家都忙着找实习,找工作,江晚早早就找好了,海市的贺氏集团大名鼎鼎,江晚看着邮件里的offer出了神。 “都说海市的贺氏集团的总裁比好多男明星都帅,晚晚你去实习了看见了总裁能不能拍张照片给我们开开眼?” "去你的,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哪里可能看得到人家总裁" "那你这样的校花,万一被看上了,直接去了豪门当太太,有什么不好?“ 江晚站起来,瞪了室友一眼,旁边立马有人跟上:“晚晚现在是白师兄的,哪里想去豪门当太太?再说了,白家也不差啊,不也是一个豪门太太吗?” “晚晚!” 江晚还没来得及害羞,宿舍楼下就有人在喊,她探出头去,是白师兄。 “啧啧啧啧啧”在舍友们的羡艳声里,江晚红着脸走下楼了。 “啊,不好意思!” 江晚走得过于匆忙,在楼下碰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她只是匆匆说了一句,抬眼的一瞬间便吸引了那人的目光。 “贺总,这是我们的女生宿舍楼,再那边就是科学” 贺则也没听到校方说什么,只知道刚才那熟悉的香水味将他拉回了妈妈过世的那一晚,贺则也愣了一下神,看着江晚从自己的身边过去。 “贺总?” 阿威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朝着学校的领导说这话,那人立刻意味深长看向江晚。 “这是明天毕业典礼出席的名单,”阿威将还热乎的名单递给贺则也,他懒得理,只是盯着股市的指数,皱着眉。 “咳咳”阿威咳了一声,贺则也抬起头,阿威将玻璃降下去,江晚正好和他对视。 “是她。” “贺总,明天的毕业典礼,江晚同学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会上台演讲,你要来吗?” 贺则也看向江晚的眼神多了一丝侵略性,那晚她为自己撑开的伞,他忘不了。 “明天开市之后,要证券那边推高股价,等散户进来之后再做t慢慢出掉,风口要结束了,是时候收割了。” “那明天” “几点?” “上午十点。” 贺则也闭目养神,余光望向车子外笑容满脸的江晚,一个男人过来,挽住了江晚的胳膊,江晚也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是这是白家的小儿子,白景文。” “景慕医疗的那个白家?” “是。” 贺则也挥了挥手,车子开出了海大,这是他的母校,没想到江晚竟然是他的学妹。 贺则也早已经搬出来自立门户,他看着阿威给他的名单,江晚这个名字赫然在列,他忽然觉得江晚那晚上的香味就在鼻尖。 “阿威,给我准备一份演讲稿。” 阿威拿出刚打印出来,还是热乎的演讲稿,放在贺则也的办公桌上,贺则也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许赞赏地看向阿威。 “贺总,准备好了,明天十点开始,九点半我会去您家接你。” 阿威:为资本家做事,混口饭吃,真的会谢。 “好。” 贺则也仔细将那晚上的江晚再细细回忆了一遍,三年前的殡仪馆,她素颜就已然很美,如今再见,唇齿明媚,眼神清亮。 “景慕医疗之前是不是出了事?” “是,之前有人举报景慕集团下面的医美机构没有合规的操作,导致患者做完手术后有了严重的并发症,不过后续这个事情没有再报道了。” 贺则也轻蔑一笑,商场上这样的事情无非最后就是看能出多少钱去摆平,想要封住媒体和受害人的嘴,这还不简单吗? “去跟一下,白家的手,一向不太干净。” 阿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 “景慕医疗背后的投资人,有老爷子。” 贺则也捏碎了手里的烟,没想到火烧到自家身上了,景慕医疗黑幕重重,贺家居然想要去淌这趟浑水,看来贺正英为了能跟自己争一争,是开始选择不择手段了。 “盯紧一点,景慕开始去香港那边做ipo了,必要的时候”他轻轻抿了一口威士忌,双眸凌冽地抬起。 “明白。” 阿威跟了他许多年,无需他多话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贺则也将整个人埋进深夜的轮廓里,轻轻抚过“江晚”这两个字,眉梢带笑。 “好久不见。” 海大作为海市的重点大学,毕业典礼+70周年的校庆两件事合在一起,场面盛大,不少知名校友,还有政府单位,媒体记者纷纷前来。 “听说这次贺氏会来人哎。” “贺氏?我听论坛上的人说,来的不是贺家的老板,是老板的儿子,不过据说是私生子。” “啊?私生子还能这么厉害?哎,这种豪门恩怨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能承受的,只能追追后续。” 一大早,江晚和舍友们都已经收拾好了前往大礼堂,比起校庆的校长讲话,关于贺家的八卦和这位神秘的贺家私生子的事情,在论坛上早就盖楼盖了几百层了,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爱吃瓜! “晚晚!” 白景文穿着清爽的白衬衫将一束花递给了江晚,江晚的学士服刚刚穿好,她脸色有些微红看着自己的学长兼男友。 “一会我在台下为你鼓掌,别紧张,我陪在你身边。” 白景文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还在她的脸颊落上了一个吻,江晚的舍友们都跟着起哄,毕竟白景文作为白家小儿子再加上校花江晚,就这个配置让人不磕都难。 “贺总,这边请。” 贺则也刚下车,就看到了江晚被拥吻的这一幕,他远远看着面无表情,校方为他安排了休息室,他突然借口说:“想再次参观一下母校,今年贺家打算再大力支持教育事业,为海大再添一座科技馆,也为国家的科技研发出一份微薄之力。” “那当然,欢迎欢迎校友为母校添砖加瓦。” 贺则也淡淡笑了笑,步子朝着江晚迈过去了,当年他毕业的时候,只有妈妈一个人来陪他,而他在大学里每天独来独往,并没有人跟他一起庆祝。 江晚的身边围满了人,看着她明媚地笑,贺则也觉得阳光万丈也不过如此了。 “啊不好意思,对不起。” 白景文退着退着想给江晚和她的室友们拍照,不小心撞到了贺则也,他连忙道歉,阿威本欲出手,被贺则也拦住了。 “这位同学,你要小心一些。” 白景文匆匆一过,相机定格在江晚的笑容上,人群渐渐开始安静,大礼堂里大家都整齐地等着典礼开始。 江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一旁等着上台,而人群里贺则也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 “下面有请艺术学院珠宝设计系江晚同学上台,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人群里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江晚仪态端正地走到台中央,缓缓说道背诵的演讲稿,贺则也微微探了些头认真听着。 “贺总,这位江晚同学,人事部那边已经录取成为实习生了,能力很好。” 阿威你小子,你是懂逃老板欢心的,难怪年薪百万,贺则也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接下来有请海大网络计算系的知名校友,贺则也先生上台为江晚同学颁奖。” 聚光灯适时地打在了贺则也的身上,今天他私心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西服,与学士服的颜色有些接近,185的大长腿迈上了台。 “这就是贺家的神秘私生子吗?” “天啊,居然是我们学校的!以前怎么没听学姐们说过,这样的人物居然论坛上没人发过照片!!!” 人群里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贺则也整理了一下袖口,慢慢走向他心中的玫瑰。 “请贺则也先生为江晚同学颁奖,”主持人cue起了流程,江晚就在他的面前,他手居然有一丝丝的发抖。 “恭喜你江晚同学,希望毕业之后你能用自己的大学所学的知识在岗位发光发热,继续将海大的校训精神发挥出来。” “一定会的,谢谢您的鼓励。” “咔嚓咔嚓”,贺则也与江晚合照,江晚全然不记得旁边的这个人是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温暖过的人,而贺则也竟有一丝丝情窦初开的羞涩,手心甚至是微微有一点细汗。 “请下台,接下来是各院主任对毕业生的寄语” 贺则也看着江晚抽回的手有些出神,江晚下台之后白景文在一侧,拿着早上的鲜花迎接她,像是迎接他的公主那样正式。 “晚晚,你刚才,那灯光打在你身上的时候真的好像公主哦,太好看了!” “啊有吗。” 江晚的室友拍着她说:“当然有啊大美人,不过话说贺则也帅不帅啊?我们隔太远看不清,看背影都很帅啊!” “是挺帅的,很像某个男明星。” 江晚的室友们赶紧搜索起来,结果网上的图片都几乎只有侧脸或者墨镜下的遮挡,连正脸照几乎都没有。 江晚也想起刚才给自己颁奖的贺则也,好像在哪里见过,觉得有一些熟悉,或许只是一面之缘,实在有些想不太起来。 “晚上去庆祝一下,叫上她们,老地方包厢我订好了。” 白景文给江晚发来一条信息,江晚直接将截图发到了室友群里,室友们把刚刚还夸帅的总裁丢到一边,转过头纷纷羡慕江晚:“总裁离我们太远,还是白师兄靠谱啊。” 江晚回头看了一眼白景文,在人群里也显得惹眼,她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学校的论坛上不少人为她们盖楼,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毕业后,认真工作,等过了几年景文会和她订婚,然后过完这一生。 “江晚,晚上来海市饭店哦,校领导还有校友们的晚宴,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名额。” 江晚这下犯难了,刚答应完景文,怎么这时候说要去晚宴?江晚咬住了嘴唇,回了句:“不好意思哦,我这边晚上的庆祝事宜早已订好了,今天我就暂时不去了。” 这要是别人,或许巴不得去表现一下,但是江晚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互相说着恭维的话,也不太熟悉,何况还有领导在场,多少拘谨。 “晚上江晚有事,咱们就不用等她了。” 辅导员略微有些抱歉地说着,眼神胆怯地看向了贺则也,他没说话,只是喝着水。 “那就不打扰江同学,咱们自己去,正好聊聊我们老板对于海大想在捐赠科技馆的事。” 阿威及时出来打圆场,不然这饭大家都吃得不开心,贺则也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往了海市饭店,这里的宴会厅早已被他包下来了,人群陆陆续续到齐之后,寒暄的,叙旧的,恭维的一浪接过一浪。 他站在窗前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江晚挽着她的室友出现在马路对面,而跟在身后的白景文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几个人往海市饭店走过来。 “白先生预定的,在四楼的未央厅。” 贺则也站在二楼看着江晚一行人进了电梯,白景文牵着她的手,她与他不过相隔几米,他压制住内心的欲,回身关上了宴会厅的门。 “你有心了,还布置了一番,”江晚一打开包厢的大门,里面用江晚最喜欢的白色玫瑰装饰了一个小的花墙,还写上了“毕业快乐,奔赴山海”几个字。 “毕业快乐,”白景文说着拿出了他准备的毕业礼物,是江晚喜欢的issj的项链,国内都几乎买不到。 她捂着嘴,一瞬间惊喜和尖叫声占据了身边。 “谢谢。” 白景文将项链为她带上,她的舍友拿出手机一顿拍,一边说着“天啊,狗粮很好吃,”“杀了我给你们下饭吧”。 不过一门之隔,贺则也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的话,他借着酒劲,说想来透透气,却鬼使神差来到了他们的包厢之外。 他笑自己,竟也学会了听墙角,这些狗血剧情的把戏。 “老板,老爷子有新动作了。”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大步流星上了车,疾驰往贺家开去。 第9章 爸爸 江晚哭红了眼睛,已经5个小时了,她都守在门口哪里都不想去,贺则也也在一旁陪着,电话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全部给摁掉了。 “段医生医术很好的,放心,爸爸不会有事的。” 贺则也只能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江晚趴在玻璃上,看着医护们手里的血,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眼泪再次流下来。 “爸爸他”江晚好几次忍不住想问贺则也,爸爸今天变成这样到底是不是因为婚礼那天被贺则也推下楼的?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并不想让贺则也知道,其实自己的失忆是装的。 “爸爸在瑞士疗养了四年,我收购了坎德尔也是因为他们研发的新药物,或许对爸爸的病有帮助,这四年爸爸虽然只能时不时清醒,至少病情是稳定住了,最近才开始恶化的。” 江晚只怪自己不孝,怪自己蠢!轻易就信了哥哥的话,这么几年居然没想到哥哥骗了她。 “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应该见不到爸爸了。” “你我是夫妻,不要说谢谢。” 江晚一瞬间心底的柔软有些翻涌,平心而论,当年自己为了逃离贺家,一走了之,他完全可以放任爸爸不管的,没想到他竟一直照顾了四年。 “贺则也,我就那么值得你做这些吗?” 贺则也撇过头看着她,即使这四年他曾经尝试过恨她,当她再次出现时,他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 “晚晚,没人比你更值得我豁出一切。” 江晚回避着他情深的目光,这时候她的手机里,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短信。 “跟我走,我带你回蓉城,或者去国外也可以。” 她知道这是白景文,贺则也自作主张将她手机里白景文的号码删掉,而且以贺则也的能力,将他的号码永远屏蔽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去看看,看看蕊儿。” 江晚始终还是不愿意面对贺则也对她的感情,明明感情里就讲究先来后到,当年是他从白景文手里将江晚抢过来,结了婚,现在白景文又想从贺则也身边将她带走,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两个男人自尊心和胜负欲博弈的玩具。 “你去吧,爸爸这里我守着,有事我叫你。” 蕊儿已经睡下了,今天一天她玩累了,江晚这是第一次仔细看着蕊儿的房间,贺则也真的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粉色小公主城堡直接在房间里给她弄了个迷你的,大落地窗,还有蕊儿的照片,从还没满月,到现在,一张张都记录着贺则也对她的宠爱。 唯独缺了妈妈这个角色。 江晚突然开始恨自己的自私,看着蕊儿轻声哭着,尽量不影响她。 “对不起蕊儿,对不起。” 她小声地朝蕊儿道歉,摸了摸蕊儿的头发,替她掖好了被角,就这样在她旁边陪着她。 “晚晚,爸爸出来了。” 贺则也走进来附在她耳边说着,江晚擦了擦眼泪立马起来朝着那边跑去,江爸正好被推了出来。 “手术暂时能将老爷子脑子里一些淤积的血块清除,不能让他完全恢复,后面我会安排复健计划,有助于老爷子早日醒过来。” 江晚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一些。 “我会安排好人的,你别担心,爸爸在家里也能被照顾得很好。” 贺则也熬的眼睛里也有了些红血丝,昨天紧赶慢赶从东南亚回来了,今天又是奔波劳碌,他也有些体力不支,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 江晚跟着去了为了江爸特意改造的复健室,贺则也原来早就想好了,还有专业的医护在这里24小时守着。 “段医生,我爸爸” 段惊延有些严肃地说道:“太太,老爷子当初从楼梯上摔下来太狠了,再加上原本他就有些旧疾,年纪也大了,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老爷子尽量醒过来,但是其他的” 江晚懂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段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了。” 段惊延哪里经得起这个,连忙将她扶起来。 “我是为贺爷做事的,一切都是贺爷的安排,四年前他带着老爷子来找我的时候,幸亏来得及时,不然老爷子今天也不能还活着。” 江晚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几年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吗?那监控呢?哥哥呢?还有江家的公司都成了贺则也的,又是怎么回事? 贺则也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他揉了揉鼻梁,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想清醒一点,却被人拦住。 “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贺则也微微有些惊讶回头看着江晚,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贺则也,或许我们能重新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 江晚转身倒了一杯热牛奶塞进他的手里,“爸爸现在离不开人,也离不开医生,若是我将他执意带走,我承受不起所有的费用,我也有自知之明,而且蕊儿,我不可能不认。” “那你是打算留下了?” 江晚微微侧身,看着他说:“我不记得曾经我和你怎样,你说是你逼迫我结婚的,那今天我们也签一个君子协议。” 贺则也眉毛轻轻挑起,走近了她。 “什么协议?” “我们以蕊儿爸爸和蕊儿妈妈的身份相处,互相不干涉,如果中途你后悔了,或者我后悔了,随时可以停止,我会努力工作,尽可能早一些有能力将我爸爸自己负责。” 贺则也刚刚亮起来的眼神听到了这句话,又灰暗了下去。 “你是要跟我划清楚河汉界?” 江晚不忍去看他被拒绝后情深落寞的脸,只能瞥向一边。 “我还没有办法接受我们曾经的关系,目前也没有能力自救,这是我能想到的解决方式,你可以拒绝吗,也可以随时喊停,至于如果你想想谈恋爱,我也不会插手。” 拒绝她?贺则也怎么会。 “依你。” 江晚看着他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贺则也有些泄气,自己在对手面前,随随便便一个举动能让对手闻风丧胆,到了家里,到了江晚面前,却像个小鸡崽儿,毫无招架之力。 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样吧。 “晚晚,我乳糖不耐,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没记住。” 贺则也有些自嘲地放下了手里的牛奶,他一口未动,江晚每天睡前一杯牛奶,许多年的习惯,他从前为了照顾江晚,总会将一杯温度刚刚好的热牛奶放在她的床头。 “贺爷,搞定了。” 阿威传来了消息,英国的谈判顺利拿下,那边的合同已经发到了贺则也的邮箱,贺则也揉了揉眼,打开。 “嗯,你不用进厂拧螺丝了。” 阿威那边接到老板的消息,屁颠屁颠打电话给老婆,又被老婆一顿吼。 “回来自己打车回!知不知道几点!儿子不睡觉啊!” 阿威:真的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贺则也看着英国那边的邮件,地图上西贡河边的一块商业用地已经插上了“贺氏”的旗帜,阿威曾问他,越南那地方贪腐盛行,人群复杂,投资回报率还不一定能达到预期,为什么这么执着? “江晚的妈妈,过去的老宅子在这里,这也是她的父母相识的地方。” 贺则也对江晚的家人倾尽全力,他手边还摆着他和江晚一家人的合照,再旁边才是他和贺家人的,他被放在了最角落,而这张照片里,没有妈妈。 梦回六年前。 江晚和白景文,在海市大饭店的未央厅里,庆祝着江晚的毕业,贺则也成了孤寂一方的配角,阿威说,老爷子出手了。 等他匆匆赶回贺家的时候,众人都与他敌对。 “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父子,贺正英有些不满地看向他。 “没有预约就来了?” “你不是说,既然回家了就别那么拘束,想回就回。” 贺正英有些鄙夷地看着他:“那天那么多记者” “说吧,为什么突然出手投资景慕医疗?” 贺则也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两个人已然到了王不见王的地步了。 “我做什么投资还需要过问你?还需要问过你的意见?” “啪”,贺则也将一叠资料丢到贺正英的面前,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白茶喝起来,看着贺正英翻开那几页纸看了看,之后又异常平静地放回去了。 “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景慕的事,那几家媒体,是你派人捂嘴的吧?” 他不说话,自顾自给自己斟茶。 “花了三百万给景慕捂嘴,也不知道这钱,到底能不能回本?” 贺正英愣住了,他看向一脸玩世不恭的贺则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厉声问:“你怎么知道?” “这白茶味道没有以前好了,你喝不出来吗?”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则也走上前,站在贺正英的面前,带着些戏谑。 “我不仅知道你花了三百万先给景慕擦了屁股,还知道你和景慕谈的是将股价推高到8港币就撤,套现割散户,可是你要知道,景慕现在的内部变动极大,能不能成功ipo,你有底吗?” “你!” 贺则也知道老爷子是想要贴补贺氏没有医疗板块的空缺,如今最赚钱的购物中心以及海外商业开发,酒店度假村板块都被他把持着,老爷子是不想放权。 “你老了,白茶味道不同都尝不出来了,拿什么跟我斗?” 贺正英看着他将茶杯摔在桌上,无能为力,这匹饿狼,是自己把他的胃口越养越大,现在自己早已经控制不住了。 “哥!” 贺亦如刚放学回来,便看见很久没回家的哥哥回来了,蹦蹦跳跳就跑过来了。原本板着一张脸的贺则也,眉间也终于舒展了一些。 “哟。” 旁边的女人一句话将贺则也和贺亦如的兴致全部搅了,贺则也也放慢了步子。 “妈,你干嘛啊!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自己的哥哥在英国呢,你怎么见着谁都叫哥哥?” 那女人没好气瞪了自己女儿一眼,贺亦如撇着嘴走了,贺则也回视过去,没好气地问道:“听说贺则路上个月在英国又赌钱输了,不知道他这次又准备让贺家给花多少钱了事?” 柳姨恶狠狠地看向贺则也,被人拿住了把柄她自然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踏着高跟鞋上楼了,贺亦如看着自己的妈走了,才上来跟哥哥撒娇。 “哥,听说爸爸在跟你物色相亲对象了。” 贺则也听后面色一沉,呵,想要他娶一个不喜欢的,门都没有。贺亦如还将那几个相亲对象的照片翻出来递给他。 “这个,隔壁蓉城的吴家,小女儿,学艺术的,来过家里一次,长得很温柔,就是冷冷的,看着不好相处。” “这个!这个!这个是海市建材的宋家,这姐姐很温柔,听爸爸说最满意她,她爸爸刚参与了重大的项目。” “还有这个,徐家她们家” 贺则也微微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贺亦如,这些人哪里有江晚好看? “下次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哥你谈恋爱了?谁家的姑娘?” 贺则也扶额,哪算谈恋爱,准确来说是做好攻略准备挖墙脚。 “我单相思,别人压根压根不知道。” 贺亦如倒吸一口气,还有看不上她哥的人?这是什么神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有没有照片,我看看能有多美?能让我哥这么神魂颠倒?” 贺则也白了她一眼,啥话没说就走了,还照片?江晚至今除了毕业典礼的时候和自己客套了两句,再也没正眼看过他。 贺则也有些自我怀疑地理了理领带,从后视镜里看了下自己的脸,有些八卦地问阿威。 “如果你是女孩,你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阿威一个急刹车,硬生生过了5秒,才开口问:“老板,你把你的问题再复述一遍?” “滚!” 第10章 实习 毕业之后,宿舍瞬间空落落的,同窗了四年分别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舍。 “晚晚,你以后一定要和白师兄结婚,你们简直就是月老锁死的一对,你们结婚一定要通知我们,哪怕我在南极我也会回来的!” “是啊晚晚,以后你要是没有嫁给白师兄,婚礼我们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来!” 舍友们拉着江晚的手,说这说那,江晚的鼻头也微微发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也只能吸了吸鼻子安慰大家:“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清清去国外,你们两个都留在海市了,有时间都会聚会的啊!搞得这么伤感干什么?” “你去的可是贺氏!听说贺氏的实习生考核格外严格,两千个实习生就留下两个,这概率我不如去买几张刮刮乐。” “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啊?我去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人都不错,很温和,一点都没有压迫感。” “阿秋!”阿威在家里好端端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在背后念叨他了? 江晚去贺氏的前一晚,爸爸把她叫了过去,看着精心呵护的女儿长大了,语重心长地嘱咐起来:“晚晚,明天就要去参加工作了,贺氏是大公司,一定要谨言慎行,少说多做,不懂就问,别怕,总比不懂装懂好。” 江晚也给了爸爸一个拥抱,两个人默默地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漫天的繁星。 “咚,咚,咚。” “请进。” 进来一个身材丰腴,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江晚有些局促地赶紧起身。 “晚晚,明天要去上班了,阿姨也没什么好嘱咐的,贺氏里有一个中层过去是给我爸办事的,我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要他多关照关照你,你要有什么事,找他,而且他儿子还单身,刚从新西兰回” “唐秋,晚晚明天还要上班的,就别说这些了,”江志刚打断了她的话,推着江晚往外走。 “你唐姨的话别听,什么介绍相亲,你才多大,不着急呢。” 江志刚有些用力的关上了门,唐秋原本张着的嘴恹恹地扁下去了,江城立马推门进来问:“怎么样妈,跟江叔和江晚说那事没有?现在人家在贺氏混得可好了,这要是成了咱家的女婿,那他手里随便漏点工程给咱们家,那还愁什么?” 唐秋瞪了他一眼,江城乖乖闭嘴,唐秋看着被自己溺爱到大的儿子,无奈叹了口气。 江晚一大早来到了贺氏总部大楼,海市的cbd,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周围的商业和酒店,都是贺氏的,江晚随着人潮进入到了贺氏的大会议室,乌泱泱一片,全是实习生,听说还有不少国外名校毕业回来的。 “江晚?” “是,我是江晚。” hr打量了一下江晚,将资料合上对她说:“去三十五楼的总裁办,有人会对接的。” 江晚愣了几秒,可是她投递的明明是贺氏设计部门啊,怎么去总裁办了?江晚也不敢多问,只是跟着人来到了三十五楼,阿威早就安排了人在这里等着了,看到了江晚来了,撇过头去说着悄悄话。 “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下流程。” 江晚跟在那个大波浪,踩着高跟鞋的人身后,只听到别人都叫她小钰姐,她也只能跟着叫,好在她人不错,并没有为难江晚。 “贺总。” 贺则也板着一副脸来到了办公室,经过外面的时候,看见了打印机旁的江晚。 “贺总,这个文件你记得看,关于泰国清迈那个度假村的审批流程和预算。” “江晚,快!把文件拿过来。” “来了来了。” 江晚将文件对整齐,低着头小跑到了小钰姐的旁边,贺则也闻着那熟悉的香气近了一些,心跳竟有些加速。 “贺总,新来的实习生还在慢慢教呢,”小钰将那叠资料递上去,江晚这才抬头看到贺则也,两人四目相对,竟然是他? 这不是那天给自己颁奖的贺家私生子? 江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小钰便拉着她朝会议室走去,小钰扔给她电脑,告诉她:“一会做户会议记录,每周一的早上,贺总都会开早会,记录做得简洁一些别废话,整理成文档之后发给我,今天的总裁会议就由你发出去。” “啊?” 小钰姐看了她一眼,“啊什么啊?你是威总交代要好好带的新人,效率第一啊。” 江晚一头雾水,自己在贺氏并不认识谁啊?这个威总又是谁? 贺则也听着下属们关于开发用地的汇报,眉头紧锁地不发一言,会议室里气压偏低,他的眼神却装作不经意是不是瞟一眼江晚。 “国内的商业开发利润率连年下滑,地价居高不下,城镇化进程过快一线城市拿地越来越贵,贺氏要开始扩大利润项目,这几句话,记一下。” 贺则也敲了敲桌子,江晚看了一眼,赶紧低头把键盘都快敲出花了,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等到她再抬头时,他才继续说下去。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江晚的手腕都要酸了,两个小时的会议,议题项目那么多,好多专业词汇她根本听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吃饭了,听说贺氏的食堂汇集了世界各地的美食,江晚饿着肚子快步走去了食堂,贺则也看见她经过了长廊往食堂那边去。 “你跟汪总那边说一声,中午的饭店不去了,改食堂吧?” “啊?” 阿威愣了好一会,直到看到江晚的身影出现在那边,才知道老板是要干嘛,赶紧麻溜地取消了中午的饭局,一行人只好浩浩荡荡到了贺家的食堂。 “听说总裁办新晋了一个实习生,总裁办哎!多久没新晋人了?” “哇,总裁办里现在的人几乎都是小贺总的心腹,威总,小钰姐,哪个不是跟着他一路杀过来的,多少年没进过新人了?” 果然茶余饭后的吃瓜时间大家不会放过,江晚脸生,刚一坐下就听见大家的讨论,她不敢说话,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我听总裁办的人说,那实习生长可好看了,比小钰姐还好看,是个混血貌似,还是个海大的高材生。” “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你说她跟小贺总是不是认识啊?不然怎么能进总裁办?是不是有些不可告人的” “你他妈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合着人家小姑娘就不能因为优秀去的啊?你个大男人天天想着这个,脑子有病,就光凭人家海大高材生这一点,就秒杀了你我了吧?” 那个胖乎乎的男人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嘴里念念有词。 第11章 蛋糕 江晚睡得很不安稳,她翻来覆去地有一种掉进了漩涡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刚进入贺氏的那段日子。 她的实习生身份被人背后议论,她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小白,不敢辩驳也没有勇气,那天的午饭吃得五味杂陈,明明她并不认识贺氏集团任何一个人。 “你是江晚吧?” 江晚刚准备走,对面一个有些精瘦精瘦的男人端着碗就坐下了,一脸笑意看着江晚,路过好几个人都跟他打招呼。 “你是?” “我是你唐姨的表弟,你来之前她就跟我打过招呼了。” 江晚坐直了身子,客套了几句,那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进的总裁办?你我表姐还说要我多多照顾你,你这都进总裁办了,以后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他的语气暧昧,故意把音调拖长,江晚强忍着说了句:“您慢吃。” 贺则也大半年都不来一次食堂,几乎天天都有饭局,他借着来体验下员工餐的借口,实际上就是来看看江晚。 “那人是谁?” 他看到江晚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对这个江晚有说有笑,小声问阿威。 “那是工程造价部的人,项目副经理。” 贺则也想这样的人跟江晚也不过就是套个近乎,江晚吃完了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拿了一块香草蛋糕,吃得满嘴都是。 “蛋糕?!” 江晚从睡梦中惊醒,她答应了蕊儿,周末蕊儿请同学来家里,蕊儿说想吃香草蛋糕,这几天忙公司的设计赛,还有爸爸的事情,她一点都没有准备。 她起床看了下时间,周六早晨的5点半,天还没亮,深秋的天总是亮得晚一些。贺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开始一天的工作,江晚套了件灰色的厚毛衣,穿着长靴准备出门去了。 这么早司机都还没有到岗,她也并不想打扰人家,可是贺家的院子太深她只能走到大门外的大马路上去打车。 “好冷啊,”深秋的海市,降温加海风的双重暴击让江晚有些无所适从,她只能裹紧了毛衣。 “上车。” 贺则也胡乱裹了一件衣服便出来了,大衣之下还穿着家居服,他起床准备去看看蕊儿踢没踢被子,却看见江晚穿着衣服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 “你准备去哪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贺则也语气里有些着急,江晚扣好安全带,看着他略带责备,回答道: “今天蕊儿的好朋友和家人会来家里,我答应了她的,家里没有材料,我去买点。” 贺则也紧绷的弦,松了。 “你直接列个单子,让他们去买就好了,早上天凉。” “那怎么行?这是我第一次给蕊儿准备蛋糕,当然是要亲力亲为,你这当爸爸的也应该要” 江晚突然停住了,她已经潜意识里接受了“蕊儿妈妈”这个设定,顺便也接受了“蕊儿爸爸”是贺则也的这个设定,才会说得这么自然。 贺则也笑了,心情很好。 可是他们赶早来到了超级市场,却还没有开门,两个人只能在车里呆着,默默等开门。 “饿了吗?” 贺则也走向旁边的一个早餐摊,只是刚下车又坐回来了,有些尴尬地问江晚:“今天能不能麻烦你,买下早餐?” 江晚“噗嗤”一下笑了,贺氏总裁穿着家居服,袜子都没穿踩着拖鞋在路边摊买油条和麻团,怎么看都有点违和? 贺则也隔着车窗看江晚在早餐摊前等着油条的样子,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他们就像是一对结婚多年,普通的夫妻那样。 吃完了最后一口豆浆,江晚有些撑了,没办法两个人只好在车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蕊儿今天,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想全程亲自动手。” 已经快八点了,超级居然还没有开门,门外挤满了等待的人群,后来打听才知道今天超市的运输车有点问题,再开门估计要九点半之后了。 “那怎么办?”江晚有些着急,不停地看着手机的时间。 贺则也二话不说,上车了一脚油门踩下去,一个电话打给了阿威。 “让购物中心那边今天九点开门,超市现在就开门。” “啊?”阿威还在马桶上,听到老板这个指令,吓得赶紧把裤子提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便冲出了家门。 果然阿威不愧是为了年薪百万低头的人,贺则也到的时候,他不仅已经带着一小部分员工等着了,顺便还去了趟贺家,拿了衣服。 “阿威,不好意思啊,今天太麻烦大家了,”江晚很抱歉。 “一会今天早开工的员工,去财务那每个人领个红包,”本来还有怨言的员工听说有红包,立马精神了。 “你对员工还挺好。” “那当然,又想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喂草?哪有这样的道理。” 贺则也年纪轻轻,在贺氏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即使是贺老爷子当初的那一帮元老对他也是恭敬服从,看来这背后没少花心思。 “那边怎么了?怎么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 江晚买完东西出来,看到商场外已经很多人在举着横幅,拿着海报在等着了。 “可能是什么明星要来吧。” 贺则也在停车场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房车也停在那里,从车里下来了一个妙曼的女郎,正朝着他们的车旁走来。 “贺爷,好久不见。” 谢韵韵今天穿得没有平日里那么艳丽,反而素净了很多,只是依旧不改她的内核,里面还是一件有些低胸的礼服,微微倾着身子看着贺则也。 “这位是?” 谢韵韵看到了江晚,脸色有些变了。 “我们见过的,蕊儿把你请出门了。” 谢韵韵想到了那次突然到访贺家,被拦在门外,又被蕊儿凶的狼狈样子,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则也带有怒意看着她:“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别去打扰我的家人,我今天还花钱捧着你是因为你能赚钱,你要是自己作死,那明天我就可以让你所有的痕迹从网上消失。” “贺” “谢小姐,请自便。” 阿威过来拽走了谢韵韵,她看着贺则也的车尾,握紧了拳头。 第12章 朋友 “蕊儿!” 江晚和贺则也终于赶在了蕊儿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回来了,陈姨正看着蕊儿吃饭。 “蕊儿妈妈今天买了很多东西,一会可以请你帮我一起做蛋糕吗?” “好!我现在去打电话给我好朋友,让她快点过来,”蕊儿蹦蹦跳跳去拿起儿童手表给她的好朋友打电话约时间(某天才:打钱),贺则也在二楼刚挽起袖子准备下楼跟江晚一起准备东西。 “老板,不好了。” “怎么回事?” 阿威铁着头说:“江城被人带跑了。” 贺则也停了一会,继续发问:“谁做的?” “还在查,早上我们的人去给江城送饭,发现有人将他带走了,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贺则也思忖了半天,抿着嘴说道:“看看是不是老爷子那边的人。” “早上我查过了老爷子家的监控,最近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大公子回来了。” “哦?” 贺则也挑起了眉,贺则路?在英国不安安分分呆着,这个时候跑回来干什么?按照老爷子的习惯,自己疼的大儿子回来怎么也得热闹一番,这次回来得这么谨慎。 “去仔细查查,江城尽快找到,他的债主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被债主找到了四年前的事情再也查不到线索了。” 阿威点点头出去了,贺则也也从刚刚的冷脸换成了松弛的神情,走进了厨房,看见江晚正在做着蛋糕,蕊儿也在一旁帮她搅着鸡蛋。 岁月静好,安稳从容,这不就是他从前想要的吗? “请问这是贺蕊儿的家吗?” 一个女声传来,江晚出门一看,是那天在家长会上,想和自己打招呼却被挤掉的家长,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贺宅,这么大的宅子在海市的市中心,入世而隐,这得多少钱啊! “你好,欢迎来我们家。” 江晚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带来的一些小点心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江晚看她有些拘谨,主动过来挽着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礼品袋。 “家里有些乱,不要嫌弃,我是蕊儿的妈妈,这位是这位是蕊儿的爸爸。” “见过,见过。” 贺则也微微点头示意,蕊儿将她的好朋友早就带去了房间里,看贺则也给她准备的各色礼物,而这位妈妈只能一脸惊讶跟着江晚走过贺家。 午饭家里的阿姨准备的,贺则也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妈妈们谈起关于孩子的一些话题,他的目光在江晚和蕊儿的身上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江晚,你老公真好,我老公孩子的事情管都不管,别说夹菜喂饭了,长这么大家长会一次都没去过,别说换尿布了,天天就是吃饭拉屎我好累,赚钱辛苦马上睡,哪像你家?” 这位妈妈吐槽起自己老公起来,恨不得说一箩筐,江晚也只是笑笑,她在海市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位妈妈倒是心直口快,她还挺喜欢的。 “近日,当红女星谢韵韵被拍到现身贺氏集团总裁私宅,狗仔表示两人举止亲密” 朋友妈妈不小心点开了一则头条消息,里面的播报让他们几个人都尴尬不已,贺则也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谢韵韵,总是搞些小心思炒热度,演技都快被骂成筛子了,还不花点心思将演技提升上去。 “阿威,这是哪家媒体?联系一下。” 江晚不以为然,她当然知道这是那位女明星的手段,她想要贺则也,那几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害,现在的明星,无论男女,先把绯闻炒起来再说,演技有粉丝吹就行了,都不会沉下心去学。” 那位打趣着,迅速关掉了新闻,再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们,贺则也实在不喜欢这种新闻,从前偶尔有一次两次,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毕竟有热度和流量好赚钱,现在江晚回来了,他自然是不喜欢。 “打个电话给她,让她过来一趟。” 江晚有些疑惑看着他,这种时候叫她过来干什么? “你是说那个女明星谢韵韵吗?听说她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漂亮。” “还不错,不然也没有资格当明星,不过可惜脑袋空空,看来是时候换一个人试试了。” 贺则也从来只是将她当做一个赚钱的工具,若说从前因为她有一丝丝像江晚还曾动过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哪知道她根本不配。 “韵韵姐,贺家的电话。” 谢韵韵看着场地外的粉丝,迟迟不出去,说这样才有大牌艺人的排场,哪知道听说贺家要自己去,立马对着主办方和助理命令。 “今天活动不参与了。” 留下休息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助理也不敢说话。 “不是,谢老师,今天这这活动都做到一半了,外面的粉丝们可是早上就在风里等着见您的,而且我们那合同也签了,这” 主办方也没想到就这样被摆了一道,他也没办法发脾气,只能好言好语求着,非常卑微。 “化妆师过来一下,帮我把妆卸掉一点,就留个底,口红别涂了。” 一行人等着她改完妆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外面的粉丝明显有一些坐不住开始骂起来,不是骂自己的正主,而是骂主办方,骂商场。 “对不起大家,今天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最近的工作太过于连轴转了,所以辜负了大家的等待,今天的活动只能暂停了,一会可以凭手环去旁边,每位领一份我为大家准备的小礼物,实在抱歉!” 谢韵韵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面对她的哭诉,刚刚还暴躁的粉丝纷纷表示理解,甚至说要她好好休息不要累着自己的,谢韵韵也在人声鼎沸中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快,给我上妆,去贺家。” 刚回到休息室,她就一改刚刚憔悴的样子,催促着化妆师和助理,主办发的人只能小心翼翼在旁边问道:“谢老师,那这没办完的下半场活动,咱们” “去找我的经纪人聊吧,记得付尾款。” 她连正眼都不想给,催化妆师跟催命一样,等到妆造完了,从主办方的消防通道那边离开了,只留下主办方收拾残局。 “他妈的!” 第13章 丢脸 贺则也抬起手来看看时间,都一个多小时了这谢韵韵还没来,真是翅膀硬了。 “来了。” 江晚边给蕊儿和她的朋友切着蛋糕,看着门外开进来的保姆车。 “贺爷。” 人还没有看见,谢韵韵倒是先声夺人,只见她还了一身包身的裙子,将她的曲线展露得淋漓尽致,要啥有啥的。 “哇,身材真好。” 那位妈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自己穿着的宽松的亚麻裙。 “你的身材也很好啊,她们是明星,是商品,自然要为了工作保持,咱们就是普通人,没必要这样苛刻要求自己。” 说完江晚甚至拍了拍自己吃撑了的小肚子。 谢韵韵走近一看,她以为只有贺则也一个人在家叫她过来,没想到 “贺贺太太。” 她的笑容僵住了,江晚看着她只是点下头,继续跟蕊儿说这话。 “来都来了,唱首歌再走吧,”贺则也头都不抬地对她说,阿威立马递上了一只话筒,谢韵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们其乐融融吃着下午茶,根本没人理她,只有阿威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快唱。 谢韵韵只能举起话筒,开口,声音有些抖,那个妈妈兴高采烈刚准备录像,听到谢韵韵开口唱完几句后,又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了。 “好了,听得扫兴。” 贺则也清了清嗓,正好阿威说媒体那边处理好了,他把谢韵韵叫了过来,打开手机,把已经炒起来热度的新闻推到她的面前。 “你做的?” 她不敢说话。 “下次要拍,自己找专业点的,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你动作亲密了?你下部戏女一号的位子如果还想要,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撤了,好好演戏,为贺家多赚点钱,我还能考虑捧你久一点。” 她慌了,她早就过惯了大明星前呼后拥的生活,这时候如果把她雪藏了,那等于是扒了她一层皮。 “贺爷,贺爷,下次下次不会了。” “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我手里的一件商品,还有价值的时候我还能好好说话,没有价值了,你只有被丢弃的命。” 贺则也在桌子上再敲了两下,警告着她,她立马点头。 “麻烦你了谢小姐,小朋友的聚会还辛苦你跑一趟,”江晚说着将一块蛋糕打包好塞到她手里,浓浓的香草味,却让她闻不出甜味。 江晚送她到了门口,谢韵韵突然转头,看向江晚。 “你很爱他吗?” “谁?” “贺爷。” “我和他是蕊儿的爸爸和妈妈,这个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谢韵韵走近了一些,有些嘲讽地说道:“或许你更爱四年前跟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人,不然你怎么会连贺爷有乳糖不耐这件事,都不知道?” 她仿佛扳回了一句,看着江晚的笑容有些停驻,坐上了保姆车开出了贺家。 乳糖不耐?难怪每次她自己做的甜点,他只是匆匆吃一口便放下了,她回头看见贺则也正舀了一勺奶油蛋糕送进嘴里。 哄睡了蕊儿之后,江晚推开了贺则也书房的门。 “今天,谢谢。” “我说过了,我们夫妻,不用说这些。” “你有乳糖不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则也合上了手里的文件,自嘲似的说了一句:“我忘记你失忆了,以为你记得。” “我”江晚无言,她确实从来没有留意过贺则也的习惯,夫妻几年,居然才知道他为了迁就自己的喜好,隐藏了这件事。 “你早点睡,”江晚说完这一句话便关门走了,留下贺则也一个人没在无尽的夜色里。 “晚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接受我?” 他好累,最近有些累,往后一躺,在椅子上便睡了过去。 “江晚,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贺总。” 贺则也特地绕了一段路,等到了江晚正好下班从集团走出来,他装作碰巧,鼓起勇气上前跟她说话。 “小钰说你的工作能力不错,上次毕业典礼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也很好,院长也跟我推荐了你。” 江晚脸有些微微发红,她没想到贺则也居然还记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我是小钰姐教得好,我只是有样学样。” 贺则也看着她还很稚嫩地说着客套恭维的话,轻咳了一声,问道:“还习惯吗?工作。” “还还好,挺好的。” “那就好,有什么要求可以跟小钰说。” 江晚本来想要开口的,她看见了对面来接她下班的白景文,便匆匆跟贺则也挥挥手。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贺总,我先走了。” 她小跑着过了马路,白景文下车给她开了一侧的车门,贺则也目送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 “贺总,这些都是江晚在学校上学时候,参加一些设计比赛,得奖的作品。” 贺则也翻开看了看,他发现江晚的设计都十分的灵动,就像她的人一样给人温暖,如沐春风的感觉,色彩搭配也非常的欢快,总之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好。 “阿威,你把设计部的人叫过来,说我要办个比赛。” “啊?” 阿威看了看时间,不是上个月刚办完一场吗? “老板,上个月刚办完,这次又是什么啊?” “上次是内部的,这次是对外匿名的,不是刚跟issj谈完海外的合作?” “是倒是,但是老板issj就没有来中国开店的心思,这都死磕多久了” 阿威不免抱怨,他都跟着飞去法国十几次了,issj还是不松口要在中国开店,她不想做快时尚,只想慢工出细活,可中国的顾客,有几个愿意等一条项链1年多? “那如果我想收购issj呢?” 贺则也一个狠厉的眼神看向阿威,阿威也被他的气场震慑了一下。 “收购?老板,现在医疗那边资金抽不出来,收购issj怎么着也得好几亿,你要我去哪里给你把这点钱挤出来?” 贺则也笑了一声问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第14章 忌日 “你听说了吗,issj要来中国了!” 江晚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后座的人说起这个事,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issj可是她的偶像啊!她学珠宝设计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像她那样有个性又优雅的设计师。 “小钰姐,那个设计比赛,我可以参加吗?” 江晚中午休息的时候便看到了公司发的邮件,说是为了公司选拔能力出众的设计师,鼓励公司内部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参与,还有机会能见到issj本人。 “当然可以,贺氏的设计团队绝对是国内顶尖的,每年都会输入新鲜的血液,也鼓励大家都参加,对了,我记得你是珠宝设计系的对吗?” “对,我当时其实想去的就是设计部的实习生,听说会有机会公派留学,但是不知道怎么”江晚意识到自己仿佛失言了,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小钰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不用紧张,我不会因为你是我部门的人就阻碍你的发展,何况现在你的表现也很好啊,如果你有能力在不耽误现在工作的情况下,还能交出一份好的作品,那不正好是证明你的能力了?” 江晚高兴地上前抱住了小钰姐,她没想到在总裁办雷厉风行的上司能这么理解她。 这一幕,也正好被贺则也看到。 “issj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她还是有些犹豫,对于中国的市场不是很看好。” “呵,”贺则也放下窗帘,冷笑了一声。 “中国高定珠宝的潜力巨大,她要是只在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那issj永远不可能成为传世珍宝,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我国高净值人群规模和数量也不断在增长。他们购买力强、投资需求大,洋人还拿着一百年前的目光看中国?” 阿威没有接话,贺则也看着issj品牌这两年的业绩增长,几乎只是持平,好不容易起来的高定路线也被几家更大的资本品牌挤压得几乎没有了生存空间,不过靠着“祖上阔过”这一个身份,苟延残喘至今。 “听说issj的祖上是贵族,有城堡” 阿威翻了翻资料,将一张图片摆在他面前,一座古老典雅的法式庄园屹立在田园中,贺则也看着照片出了些神。 “去问问,这城堡卖不卖?” “啊?” “愣着干什么?去问啊,issj国外几个资本都在盯着,她这么拿捏姿态无非就是在等出价,但是她这块的业务对于那几个资本无非是锦上添花,但是要是到了中国,如果她的背后是贺家,你觉得会只是锦上添花吗?” 贺则也在商场纵横这几年,深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无论是贺家的内部,还是外部,整个贺氏在他的掌舵下,业绩增长连创新高,就连股价也翻了一番,原本还对他能力质疑的董事会老家伙们,看着手里的股价足够他们吃几辈子,也纷纷倒戈。 商场嘛,无非利益,没有打不动的人,只有没谈到位的价格。 “贺总。” 江晚拿着几份文件进来找他,他收拾好自己垂涎的目光。 “这是市场部申请的预算,请您过目,签字”,江晚这还是第一次在工作场合独自面对贺则也,早就听闻小贺总气场两米八,每次江晚看见都要低着头走过去。 “那个设计赛,你参加了吗?”贺则也明知故问,来掩饰自己内心小小的慌张。 “参加了,我本来就是珠宝设计系的。” “嗯,可以多方向发展一下。” 他签完后递给了江晚,江晚拿起就跑,走到门口贺则也开口叫住了她。 “江晚。” 他忽然站起来,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有些微微地用力。 “嗯?贺总还有事吗?” “你你” 江晚一脸疑惑看着他。 “贺总?” “你的笔忘记了,”贺则也说着上前递给她,江晚还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错,没想到是笔忘记了,她松了一口气,接过了道谢之后直接就走了。 贺则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颓然地撑在桌子前,捏紧桌边,他鼓起了勇气也没有开口问江晚,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殡仪馆那天,在雨夜里为他撑起了一把伞? 自己终究是犹豫了,他以什么身份问?老板?朋友? 殡仪馆? 贺则也惊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时间,不久后就是他的妈妈和江晚妈妈的忌日,这几天忙得他都忘记了这个事情。 “我可以进来吗?” 贺则也敲了敲江晚的房门,看到她屋子里还亮着灯。 “进来吧。” 他除了刚把江晚带回来的那几天进过这个房间,之后都几乎没有进来过,今天再走进来,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过几天,是妈妈的忌日。” 江晚心里“咯噔”一下,她自己都忘记了,咬住下嘴唇不说话,贺则也告诉她:“每年我都会祭拜,这几年我总是看到妈妈的墓前会有新鲜的乒乓菊,我以为是别人,没想到是你,却从来没有在陵园碰见过你。” 即使江晚不在的这几年,贺则也也总是去陵园祭拜两个人的妈妈,风雨无阻,他也没想到江晚这四年没有死,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离奇。 “谢谢你,对我爸妈的用心,过几天一起去吧,带上蕊儿。” 贺则也点点头,江晚将门准备关上了,他撑在门口,眼睛里有些泛起水光地看向江晚。 “晚晚,那几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回来吗” 江晚迟疑了一下,低下了头,带着一些疏离的笑,淡淡告诉他:“我记不起来你了。” 贺则也像是被从高空抛落那样濒临在一片黑暗里。 “那你睡吧。” 他宁愿江晚恨他,也不愿像她说的那样,忘记了,仿佛他从前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大口喝了一杯威士忌,来压抑自己内心燃烧起来的不安,胡乱打开了电视,电视上谢韵韵正在开记者发布会。 “那谢小姐,对于您单方面和贺氏的合作解约,请问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谢小姐,之前说您和贺氏总裁的绯闻,请问是真的吗?” “谢小姐,近日贺太太回到了贺家,请问您是第三者插足了他们之间吗?” 贺则也皱起眉头,谢韵韵解约?怎么没有人跟他说?明明白天还过来了,怎么晚上就解约了? “嗡嗡嗡”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贺则也的私人号码上,他接起来。 “好久不见。” “是你?” 第15章 陵园 贺则也看着谢韵韵在媒体前的回答,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的手里,只有谢韵韵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猖狂了。 “谢韵韵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既然她对你用处不大,不如我拿来二次利用一番。” “你是打算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们不一直都是吗?” 贺则也冷笑了一声,他回应着对方:“以前你就没有赢得了我,以为现在可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没想到贺则路比以前长本事了,在英国呆了几年,以为自己能有能力与自己抗衡了? “下周末带上江晚和蕊儿,回家吃个便饭吧,则路回来了。” 电话刚挂断,贺老爷子的消息就进来了,看来贺则路这次是实打实冲着自己来的。 “晚饭。” 过完了周末,江晚收拾了这段时间起起落落的心情,上班去了,设计大赛迫在眉睫,江晚这几天都是在办公室加班到了深夜。 “怎么还没回来?” 在她加班了第四天之后,一向不在工作时间轻易打扰她的贺则也有些心疼地打电话给她。 “马上设计赛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开门。” 她朝着办公室门外望去,贺则也拎着一个一个保温袋和一杯热牛奶出现在门口,今天还下起了一点小雨,他正好在门外的风雨中朝她走来。 “你你怎么来了?” “想着你这几天加班,晚饭没好好吃,”说完他把炖的汤和燕窝,递到了江晚面前,顺便参观了一下,他的产业。 “对了,周末,去一趟西苑。” 江晚嘴里的汤,深深让她觉得是贺则也拿来“贿赂”她,让她一起回西苑去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贺则也随口说着一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喝着手里的温水。 “一起吧,带着蕊儿一起。” 江晚不得不承认,蕊儿更依赖贺则也,自己和她的关系还在逐步亲密的阶段,蕊儿上次回西苑就知道她并不太喜欢。 “那一会一起回家。” 贺则也装作无事,在办公室里坐着,静静地等着江晚忙完,两个人在暖黄的灯光下无言地呆着,各忙各的,只是江晚的眼睛一直盯在设计稿上,而贺则也时不时将眼神放在江晚的身上。 “十一点了?走吧。” 车上,江晚睡得很安稳,贺则也将车开回家之后,江晚还是没有醒,他干脆轻轻解开了江晚的安全带,将她小心地抱起来。 “嗯?我自己可以” “别动,我抱你进去房间我就走。” 江晚听着他有些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直到他将自己放到了房间的沙发上,他们之间都没有一句多话。 “睡吧。” 贺则也轻轻关上了房门,江晚偶然间有一种错觉,他们好像一对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只是最近吵架了,所以分房睡。 甚至她也在问自己,之后真的要完全搬离出去吗? 她转头看向窗外,那只白孔雀正昂首阔步在庭院里散着步,贺则也将它喂养得很好,毛色洁白,姿态优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不正是她? 江晚摇了摇头,不!她不能就这样禁锢在贺家。 “妈妈,来看您了。” 周末的清晨,冷风夹杂着细雨,蕊儿趴在江晚的肩头还在睡着,贺则也一脚油门便开到了陵园。 江晚还是如往常一样,放了一株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乒乓菊在墓前,蕊儿也乖乖地给奶奶和外婆鞠着躬。 “晚晚。” 白景文也带着一株乒乓菊出现在陵园,阿威本想上前拦住他,贺则也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 “我作为江晚的男朋友,来祭拜她妈妈不应该吗?” “那你的好意,我替天上的岳母心领了。” 贺则也有些粗暴地接过了白景文手里的花束,蕊儿躲在江晚的身后,抱着她的大腿,江晚撇过头去,不看他。 “晚晚,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贺则也从前就抢走了你,这次别想!” 白景文人瘦了一些,精神也差了一些,他说他申请调到了海市的医院,不在蓉城了。 “蓉城是白家的地盘,来了海市,你没了白家这棵大树,你会很辛苦吧?小白少爷。” “贺则也,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你在海市真的就能只手遮天吗?我的工作,你不会也用阴招吧?” “笑话,我什么时候耍过阴招?我做事从来光明磊落。” 白景文嗤笑一声:“光明磊落?当年江晚为什么会和你结婚?是喜欢你吗?是你光明磊落吗?” 江晚原本哄着蕊儿,听到这话,头抬起来,看向白景文和贺则也。 “当年,江晚是自愿跟我结婚的,你还能不知道吗?” “你!” “她明明是被逼的!那时候我们都准备” 贺则也走近了一步,一字一顿跟白景文说着:“我从来不屑于你当我的对手。” “贺则也!你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 江晚上前,对着贺则也说着,他这才放开了白景文。 “谢谢你来看我妈妈,我们之间或许很难有以后了。” 白景文眼眸深陷,他没想到江晚就这样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晚晚,我们在一起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五年多,你就这么不要了吗?” 江晚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说了我可以带你走,如果你想要蕊儿,也可以带着蕊儿一起” “不可以!” 贺则也和江晚异口同声厉声拒绝,吓得白景文都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 “想要把蕊儿从我身边带走,除非你活腻了。” 贺则也揪起白景文的衣领,眼底一丝愤怒,江晚和蕊儿就是他的底线,谁碰都不可以。 “白景文,你口口声声爱江晚,当年明明你有很多次的机会能在我之前将江晚带回家,娶回家,你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还背着江晚,跟你家人安排给你的相亲对象见面?为什么还跟你的相亲对象去喝咖啡,一起去家族聚会?当初你和贺亦如在一起聊这些的时候,差一点就成了我的妹夫,这些,江晚都知道吗?” “我我” 江晚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这些她从来都不曾知道,她一直以为她和白景文之间就是因为贺则也的手段才散的,为什么这些事,贺则也都知道,她却被瞒得死死的。 “可我对江晚,从头到尾,都非她不娶,你做不到,就别怪是我手段毒辣,抢了你的人,她根本就不属于你。” 白景文不发一言,他不知道如何跟江晚解释当初的一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追悔莫及。 第16章 家宴 西苑今天异常热闹,还没进到大门就看见好几辆车接连往里开,看来贺正英为了迎接大儿子回来,可谓是给足了排场。 “二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还是以前一样,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给江晚开门,蕊儿紧紧搂着她,头埋进了江晚的脖子里。 “我来抱吧,蕊儿长大了些,”贺则也很自然的从江晚的手里接过去了。 “回来了,”贺正英看向贺则也和江晚,屋子里站了许多人,被人围绕在中间的便是贺则路。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剪了一个寸头,倒是比从前干净利落多了。 “哟,贺爷。” 他故意说得大声,朝着贺则也走来,他妈妈看着自己儿子,好不容易盼回来了,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昂起头跟在后面。 “回来了。” 贺则路没有理会他,径直看向了江晚,从上到下不友好地打量着。 “听说弟妹四年前埋了,今儿这位,是从土里挖出来了吗?” 贺则也将孩子塞回去给江晚,又把江晚搂到怀里,清冷着脸回:“我想要的人,阎王都不敢收,我想做的人,神佛都救不了,海市姓贺,贺则也的贺。” 贺则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谁人不知海市贺则也只手遮天,就连贺正英这个老狐狸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老爷,开饭了。” 管家适时地说,一屋子人这才散开了些往中餐厅走去,紫檀的大圆桌,摆满了精致的餐食,管家刚拉开主位,贺则也便坐了下去,顺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晚晚。”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贺则也气定神闲地把江晚拉到了身边,贺正英也只能坐在一旁,他跟管家说:“开饭。” “人还没齐,开什么饭?” 柳姨没好气说着,今天本来主角是她儿子,贺正英非要把贺则也叫回来,让她儿子一回家就吃瘪,她自然没好气。 贺则也环顾了一下,确实贺则路身旁的位置是空着的,还有谁要来? 正说着,门口一辆保姆车停了下来,一双修长的腿先出了车门,谢韵韵摘下了墨镜,扭着腰走进了西苑的大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贺则路听到了声音,起来绅士地为谢韵韵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 “介绍一下,这是当红女明星谢韵韵小姐,也是我的珠宝品牌新晋的代言人,”贺则路故意看向了贺则也。 “那她的解约费也是你掏的?” “当然,谢韵韵小姐这样的女明星,自然值得高昂的价格,她也能在我手上发挥更大的价值。” 贺则也将他们的把戏看在眼里,只是轻声说了句:“恭喜。” 这一餐饭吃得大家各怀心思,只是今天除了贺家的人之外,还有诸多的外人,贺家自己关起门来的那些破事不好发作。 “我去趟卫生间。” 贺则也跟着贺则路去了二楼的卫生间,果不其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恋,在镜子前照了又照,也不怕把镜子照碎了。 “谢韵韵的主意是你出的?” 贺则路只是从镜子里看着他,还在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下颌线。 “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在你那里受的委屈,我双倍给她,她的影响力正好是我要的。” 贺则也冷笑一声:“听说你自己弄了个珠宝品牌?怎么,在英国改邪归正了?” 贺则路理了理衬衫,与他对视。 “你当初抢了贺家,抢了贺氏,我和我妈只能从家族信托里取钱,我欠了那么多赌债要不是我妈贱卖了几处英国的房产,我早就被丢去喂鲨鱼了,贺则也,我就是回来跟你斗到底的。” “长本事了?” “你别以为海市只有你一个人姓贺,别得意太早。” “海市姓贺的多了,但贺则也只有一个,差一个字也不行。” 贺则也撞过了他的肩膀洗了个手,嘴角邪魅地笑了一下就走,正好碰见谢韵韵在二楼长廊的尽头抽烟。 “说吧,他给了你什么条件?” 谢韵韵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抽着。 “贺则路所有的钱都是贺家给的,你以为他能给你多少?” 谢韵韵将烟头熄灭,一脸冷漠看向贺则也:“贺爷,你是捧红了我没错,你也别以为我就没有别的去处,离了你就活不了。” “你自然可以去别的地方,只是贺则路他可是有过前科的人,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谢韵韵愣神了,但还是不将贺则也的话听进去,贺则也知道多说无意,转身回到餐厅,只是留下一句话。 “祝你好运。” 江晚默默吃着饭,不说话,蕊儿也很听话地吃着碗里的鸡蛋,柳姨凑近了一些看着江晚,又看了看蕊儿,开口问道:“你们就准备要蕊儿一个吗?” “啊?” 江晚还没反应过来,她从前和贺则也的后妈就没说过几句话,现在更是不想说。 “你们还年轻,怎么,也得要个儿子吧?” 江晚当做没听见,继续低头干饭,柳姨反而更加靠近,甚至抓着江晚的手说得越来越起劲。 “我跟你说啊,女儿再好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你看蕊儿,总有嫁出去的一天,你要是有了儿子,那以后是给你往家里带人,他” “再生个像贺则路那样的儿子,把您的一点私房钱掏空?” 贺则也拉开了椅子,不紧不慢地说着,柳姨脸色都铁青了,只好骂骂咧咧转过脸去。江晚和贺则也相视一笑,看见柳姨那气到冒烟的脸,第一次有了一种,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结束,贺正英将贺则也叫了过去。 “你哥哥回来,海市的路子,都是一家人。” 贺则也看着墙上的全家福陷入了沉思,没将贺正英的话听进去。 “那晚上如果贺则路可以给我开门,我能跪到你的面前,是不是我妈妈就不会去世?” 贺正英一时间语塞住了,看着贺则也异常平静的脸,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那晚我妈妈就在我的身边咽了气,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无济于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第17章 相亲 “蕊儿困了,要睡了,”江晚给他发了消息,贺则也收回自己狠辣的目光,拉开门就走。 贺正英盯着那张完美的全家福出了神,没有贺则也。 “走吧,回家,”他温柔地牵着江晚的手腕朝车里走去,刚到门口,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就止住了。 “哥!嫂子!” 贺亦如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来了,迎面给了江晚一个熊抱。 “嫂子!我是如如啊!” 江晚本想热烈的回应她,但是想到自己目前还没跟贺则也说实话,只好装作有些陌生,问道:“如如?” 贺亦如一脸懵,上下打量着江晚。 “嫂子,是我啊!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贺则也将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贺亦如不时回头有些凝重地看向江晚,然后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 “嫂子,我是贺亦如,我们以前见过。” 她伸出手朝着江晚打招呼,江晚也只好微笑地回应着,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熟悉,装作第一次见面那样。 “姑姑!”蕊儿听到了动静,也醒了,看见是贺亦如,伸出手就往她身上靠,贺亦如笑着接过了蕊儿。 “你怎么才回来,饭都吃完了,饿不饿?饿了我让阿姨再给你煮点面。” “不饿妈,我陪我哥说会话,一会再说。” “你哥在二楼呢!” 柳姨白了她一眼,又念念有词地走开了,贺亦如也习惯了她妈这样的,继续和贺则也说着话。 “哥,你们那个律师,叫什么,许律师,长得还挺帅。” 饶是贺则也也惊讶住了,一向心里只有工作的贺亦如,也春心萌动了? “怎么?你见过了?” “今天,朋友聚会见了一下,听到他说起你,我问了一嘴嘛。” 江晚在心里暗暗地笑,看来是情窦初开,有了想法。 “那要不,改天我约一次?把你也叫上?” “我才不要去呢!我现在项目报表,多到弄不完,我才不去。” 贺亦如有一些害羞地进门,贺则也也带着江晚回家了,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西苑别墅,贺则也有些不耐烦三地扯松了衬衫扣子。 “如如她,很可爱。” “是,贺家也只有她,在我是私生子的时候,没有对我冷眼旁观。” 贺则也永远都记得爸爸将他带回家的那一天,柳姨翻了无数个白眼,还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使他的自尊心碎了满地。 贺正英是靠着柳建红家的资金起家的,他自然不敢说话,而贺则也的妈妈不过是贺正英逢场作戏的人,其中罢了,是他的妈妈信了贺正英的话,才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我回家之后,是如如没事就跟我说话,她说我更像哥哥,贺则路从小只会欺负她,给家里惹麻烦。” “所以,如如去贺氏,是你安排的?” “是,她喜欢在贺氏工作,不像别人,对家里的产业避之不及。” “那你不怕” 贺则也回看了一眼,江晚没敢继续往下说,显得自己好似在挑拨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如如去的都不算贺氏核心的部门,即使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会手软。” 江晚知道贺则也的底线的,她也没有多问下去,低着头不说话,直到快到家了,贺则也才低声问了一句,你知道白景文和如如,曾经被人撮合过吗? 江晚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泛起一丝雾气,摇摇头。 “我就说白景文是个怂蛋,果然什么都不肯告诉你。” 他在红绿灯前,踩了一个刹车,江晚的身子微微前倾。 “为什么,你和白景文在一起前前后后五年多,他始终没有带你回去见过父母?没跟你提过结婚?” 江晚不知道说什么,她和白景文之间,唯独结婚这个话题是个禁忌。 “因为他不敢,白景文所有的一切,都是白家给的,不然他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去了蓉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导师?他只要想,海市的医院也随便他进,你觉得如果不是白家他能做得到吗?” 江晚是知道白家在蓉城的实力的,她自己的家里不过一个小小的生意人,略有资产,在白家在贺家面前,那都不值得一提。 “他,我跟他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吧。” 江晚为白景文辩解道,贺则也笑了,将车停在马路边,掰过江晚的肩膀。 “没有什么时机不成熟,当年我娶你只是因为我想,我便不顾一切,他为什么不能?” 江晚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用什么事实来反驳,只能慌乱地看着蕊儿出神。 “白家,是不可能让白景文娶你,因为你和你的家庭不能给白家带来任何的利益,早在你和他还在大学时候,白家就已经跟如如交涉过,为什么?因为贺家在海市根深蒂固,能帮白家。” “回家吧,蕊儿困了。” “你还在回避是吗?!江晚。” 贺则也语气里带有些责备,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蕊儿在江晚的怀里动了动身子,他压低了声音。 “当年,即使我不娶你,你也不可能嫁给白景文,我我是很喜欢你,如果白景文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或许今天我和你不会是夫妻,更不会有蕊儿,但是他不是,我不想看你就这么深陷火坑,他做不到的,我给,他放不下白家给他的一切,我可以,我不靠贺家,我除了姓贺,其他什么都不靠贺家,所以所以即使当时我极端,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贺则也一字一顿地看着江晚,倾吐而出,他已经憋得太久,原本他是打算和江晚慢慢来,可是白景文明显是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江晚,不可能对他说放就放。 “我” 江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再找什么话来将这个话题错开。 “回家,天凉了,蕊儿睡得会着凉。” 尽管他还有一肚子的话,当江晚的神情开始变得焦躁,他便立刻缴械投降。 第18章 江城 贺则也之前强行将江晚手机桌面上她和白景文的合照换了,江晚换回来过一次,贺则也就再也不过问。 江晚听完贺则也说的,看着手机陷入了沉默。 “结婚?”她想过,从大学到后来她为了逃开贺家,去了蓉城,白景文和她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 “嗡嗡嗡” 江晚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按掉了,以为是白景文,今天这么密集的信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聊。 还是再响,她按掉了,但是那通电话,持续不断地响起。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晚没好气地朝着电话那头吼起来。 “妹妹,是我啊。” 江晚的脸色变了,听筒里那带着戏谑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打电话关心关心家人,顺便听说你回贺家了,那我那妹夫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滚!你给我滚!” 江晚失态了,她朝着电话那头大吼,江城,当年要不是他,或许江晚和贺则也永远不会有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冲出天际都不可能有交集。 江晚实在睡不着,迈着步子去到了三楼,爸爸依旧还没有醒过来,她想和爸爸说说话。她正准备推开房门,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贺则也在给爸爸掖被角,也问起了护工,爸爸的情况。 “贺爷,老爷子目前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只能再等等,手术后各项体征恢复得不错。” “辛苦你,段医生。” “应该的。” 贺则也穿着深绿色的家居服,褪去了西装革履的他没有平时新闻里看上去那么严肃,更多了一份柔和,江晚看到他这些举动,不禁鼻头有些酸。 “太太?” 陈姨叫了一声,贺则也这才看见门口站着的江晚。 “怎么不进来?” “我想来看看爸爸,和爸爸说说话。” “段医生就在门外,有事叫他,”他说着带着其余人准备走了,只留下江晚一个人在病房里。 “嘀嗒嘀嗒”的声音,江晚眼眶红红的拿起毛巾给爸爸擦拭手臂和脸颊。 “爸爸,还记得小时候我发烧了,你彻夜守着我,那时候真好,你和妈妈都还在,”江晚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妈妈的病情到最后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眼睁睁看着妈妈在icu里被摘了呼吸机,医生略带抱歉的脸。 这世上的亲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总会在不经意间变得黯淡,远去无踪影。 “妈妈如果妈妈如果还在,看到爸爸这样也会很难过吧,宁愿受罪的是她,”江晚没法再继续说下去,眼泪已经泛滥起来,她只好吸了吸鼻头,继续为爸爸擦着脸和手臂。 “爸爸,希望你能快点醒来,告诉我那天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贺则也把你推下楼的?如果真的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不是,请你醒了告诉我是谁。” 江晚留在贺家一个原因是蕊儿,还有一个便是爸爸,整整四年,她以为自己早就没有至亲在世,还有她婚礼的那天,满手沾血的贺则也,无故失踪的监控,她没办法去相信。 “贺爷,江城找到了。” “在哪?” “大公子家。” 贺则也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还活着?” “是,大公子好吃好喝供着他,看来他是准备站到大公子那一边了,就是不知道那些赌债” 贺则也想起江城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那种寄生虫,非得靠着别人才能活下去,不过他到底是跟贺则路谈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贺则路把他当成座上宾? “你找人去一趟泰国,江城之前在曼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查查,怎么回事,还有那几个地下钱庄的人,去打点一下。” 贺则也边说着,边起身点燃了三炷香,举过头顶,虔诚祭神。 阿威知道轻重,消失在贺家的夜色里,贺则也倒了一杯酒让自己清醒,继续看着婚礼那天的监控回放,看了四年了,贺家的安全系统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他却不知道这一段缺失的监控是怎么丢失的,到底去了哪里。 贺则也仰躺在椅子上,四年了,还是毫无头绪,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便只有江晚回来了。 “给,热牛奶。” 他倒了一杯热牛奶,塞给了在三楼露台发呆的江晚,尽管他们之间更多是相敬如宾,贺则也也尽可能照顾江晚。 “设计大赛怎么样了?” “初审过了,等法国那边评委会的消息,还得一段时间呢。” 贺则也看着深秋的晚风吹起江晚的头发,她低头淬了一口热牛奶,奶渍停留在她的嘴边,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欲。 他的酒精还未来得及上头,江晚却已经让他无法自拔。 “晚晚,”他轻声说着。 江晚回头,他措不及防地低头舔舐掉了江晚唇边还未干的奶渍,江晚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贺则也舌尖的触感便转瞬即逝。 “别浪费,”他轻笑着打趣江晚,江晚有些脸红,反应过来之后,带着一点怒意,恶狠狠回瞪了他一眼,转身下楼了。 江晚想起刚才酥麻的舌尖触感,赶紧拿出设计稿让自己冷静一下,却意外从她的手稿里翻出了当初在贺氏当实习生的时候,参加设计比赛的手稿。 纸张有些破旧了,颜色也有些褪色,她看了那张跟现在的风格相比,略微有些稚嫩的手稿。 “居然这么多年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她的目光看向那一整个柜子里,全是她曾经在贺家画过的稿子,没想到贺则也都让人收拾起来,好好保管着。 她嫁给贺则也之后,在得知有了身孕的时候,一度想过去做掉,这个孩子不是她自愿要的,是贺则也强迫的,直到她第一次看到了仪器里还只是个小胚胎的小人儿,她犹豫了。 最后快要生产的时候,也是她最后一次策划出逃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画,画上是一簇盛开的茉莉,她直觉觉得是个女儿,江晚希望她的女儿不像玫瑰那样浓艳热烈,像一株茉莉就好,清新自在,独自盛开。 第19章 白家 江晚画着画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的笔还握在手里。 “江晚,恭喜你通过了初审!” 江晚还在总裁办打印着文件,小钰姐便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江晚听到后兴奋地差点惊声叫起来。 “那我,我什么时候终审?” “现在已经进入终审流程了,初审对你的作品很满意,终审的话会是公司设计部的几位元老,以及issj女士。” 江晚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兴奋了,如果自己的作品能被自己的偶像看见,这对于她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rry” 江晚拨通了好几次白景文的电话,却始终被挂断了,她原本想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他,让她有一些些的沮丧。 白景文,不得已摁掉了江晚的三次来电,第一次本想接起来,只是被妈妈瞟到了来电上显示的是“晚晚,”妈妈皱着眉替他摁掉。 再之后,妈妈便直接关机。 “白总,您的儿子非常优秀啊,海大的医学院名列前茅,这成绩多少人望尘莫及,”坐在饭桌对面,举起杯对着白盛林恭维的人,是海市一个大的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而在他侧边的,则是他特意带过来见见世面的女儿。 “敏敏,快,叫白叔叔。” 白景文如坐针毡,白家的人却一直有意无意说起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知道这场局名义上是老友聚会,实则是相亲。 “妈,你能不能不给我安排这些了,你明明知道,我有女朋友!”白景文将妈妈拉出来有些不耐烦,林锦舒白了他一眼。 “白家生你养你,现在白家有困难了,你的女朋友能帮吗?你知不知道白家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要是这个节骨眼上,除了篓子,你觉得白家会怎么样?” “那也不能,我不会跟敏敏在一起的。” “好啊,翅膀硬了,今天敏敏不行,还有多的是,明天贺家的贺总带着女儿来赴约,你爬都要给我爬过来,贺家已经给白家注资了,你要是敢不来,以后家门你不用进了。” 林锦书放了狠话,白景文知道自己的妈妈向来说一不二,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情不愿,也不能不去,明天是江晚设计赛的终审,之前答应了她,会在公司外亲手给她递上鲜花。 思索再三,白景文只能拨通了电话。 “晚晚对不起,今天我爸妈来过来了,正谈事呢,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就不给你打那么多的电话了。” “没关系的,另外明天我可能没有办法接你下班,我爸妈在,我” “没关系的,你陪你父母,等我结束了你有空了,我们再去庆祝。” 江晚有些失落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不管了!先把明天的设计比赛弄完再说。 因为是贺家主办,又是issj亲临现场,一大早会议室外就挤满了人,江晚被小钰直接带去了后台,这次的比赛虽然她没能获得第一名,但是新人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仅仅一票之差输给了设计界的前辈,她已经很知足了。 “一会别紧张,我先去坐下,等你领完奖坐我旁边来。” 江晚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职业装,就为了一会颁奖别出洋相,很快仪式开始,江晚紧张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二等奖,总裁办江晚。” 叫到她名字的时候,江晚有些克制地走上去领奖,而给她颁奖的,又是贺则也。 “别紧张,”看破了她的慌乱,江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奖杯,作品,还有证书,上面有issj的签名,还附带一张聘书,作为新人她的能力突出,直接变成了贺氏设计部的正式员工。 江晚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那证书,贺则也微微侧头看着她恍惚的神情,下台后还打趣地问了一嘴:“怎么?不想去?” 江晚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求之不得啊! 等到她走后,贺则也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啧啧啧啧啧,我就说最近老是找你人找不到,打球都没人陪,原来是在这里陪佳人啊。” 贺则也懒得理他,目光似有若无地跟着江晚。 “刚远远看了一眼,是很美,难怪你这么心动。” “没有。” “你就差把喜欢她写脸上了,还没有?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以前这种小活动哪能劳驾你啊?” 许为谦看着他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都懒得戳穿他。 “哎,说正事,你家老爷子把我家的几个顶尖律师全要走了,说要打个官司,你知道吗?” 贺则也皱了皱眉,怎么他没有听说?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密不透风,他理了理思绪,和许为谦两个人走了。 “和谁家打?能把你们律所那些顶尖的律师要走,看来事情不小。” “我爸这事没跟我说,还是他助理跟我说的,说是连夜去了香港,你问问你家老爷子是不是也去了?” 贺则也停住了步子,问他:“香港?” “对啊,连夜走的,看着很急。” 贺则也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白家的事,果然纸包不住火,贺家这或许也会被拉下水。 “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老爷子在家吗?” “在啊,刚进房间写书法去了,不过一会爸说带我去一个饭局。” “怎么会带你?” “不知道啊,爸说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几个叔叔伯伯,好久不见了,一起聚聚。” “行,你去吧。” 贺则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老爷子在家还有心思练书法,赴约,那应该事情还没那么大。 “哎,是白家,管家说是蓉城的白家今天做东,但是我们和他家一向关系不亲近啊,这是怎么了。” 贺则也听到“白家”一抬眼,看来白家本来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摆不平,不过是借了贺家的手,还是他们本来就只是想借壳上市? “阿威,开车,去机场。” “去哪里?” “香港。” 第20章 反目 “小贺总,您您怎么来了?” 香港中环的办公室里,灯火绵延至天亮,咖啡的香味和哈欠满目淋漓,贺则也出现的时候,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律师,怎么有空来香港坐坐?是做什么大项目?” 阿威替他拉开了椅子坐下,他装作无意地翻看了一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资料,诉状和财务报表纵横交错,看得他不禁冷笑一声。 “来给白家” “哦?白家?还是贺家?” 陈律师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其他人看着头儿也不敢说话。 “白家的医疗事故,最后收尾的就是你们吧?现在受害人不愿意和解了,非要将这个创口撕开,白家ipo前审核就过不去,还怎么上市圈钱?怎么为贺家挣钱?” 贺则也厉声,将一个杯子重重地碎在了地上,办公室里只听见清脆的落地声,众人屏住了呼吸。 “陈律师,这件事你要是参与了,你就算保荐人律师,之后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贺则也意味深长地在陈律师的肩膀上拍了拍,陈律师抿了抿嘴,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桌子上这些文件,他是律师,肯定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 “白家的事,铁定是瞒不住的,只要舆论发酵,媒体,受害人,行业都会重创,这时候上市,自投罗网。” 贺则也站在中环顶层的办公楼里,俯瞰整个香港的夜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一个眼神给到了阿威,阿威拿出两个黑箱子,打开,成摞的美金。 “陈律师,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许家尽职尽责,不过看人脸色我想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些算是我的投资。” “什么意思?” “你为老爷子做了那么多事,那么多年,你知道那么多你觉得老爷子会让你善终吗?” 贺则也轻声反问,贺正英的绝情他是见识过,陈律师为贺家经手过那么多,他自然是脱不了干系,陈律师也不知说什么来反驳。 “贺家的股份,现在有10是我的,你们为我做事,我能保你们荣华富贵,这些,”贺则也指了指桌子上的钱,“只是见面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律出身不高,在大律所里即使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还是有人背刺说他非法学专业,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程咬金罢了。 “那现在白家的事情” 贺则也知道,他想要犹豫了,只是害怕没有能力承担起这个责任。 “白家的事,今晚会有一封完美的公关函发出,从白家的官网,而贺家,今夜便与白家割席。” 陈律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则也,他知道为了这次白家的景慕医疗能够上市,贺老爷子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和精力,就这么叫停,怎么可能? “不用担心,老爷子那边,我会交代,你们只需要暂停你们手里的事情,然后准备新律所开张吧。” 贺则也停止了受伤的动作,将一份合同推至陈律师的面前。 “旁边的办公室我已经买下来了,若是陈律师不嫌弃,今天我就可以把合伙人合同签了,另外薪资是你在许家的2倍,每年的假期我给你再加三分之一,唯一的要求就是从此不再和老爷子那边来往,也不再替他办事。” 陈律师看了看合同,有些犹豫,毕竟跟了贺老爷子这么多年,老爷子待他不薄,贺则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又拿出了另一份从贺家的内部高层邮件中“泄露”出来的消息,上面赫然写着:若上市失败,与许家的团队结束合作。 陈律师替自己不值,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资本手里的玩物,他心一横,二话不说就签署了贺则也的合伙人合同,也代表他正式成为了贺则也阵营的一员。 “欢迎,陈律师。” 话音刚落,果然老爷子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贺则也!你这个逆子!” 贺则也将听筒拿远了些,他知道老爷子已经看到了白家的公关函,这是贺则也黑进了白家的官网,发出的,里面承认了隐瞒医疗事故,财务造假,已经旗下的医疗器械资质过期仍在售卖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而贺家也在这时候发表了媒体声明,与白家的合作关系终止。 “你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看来有钱果然好办事。” 贺正英一看这样的手笔,跟当初贺则也拿下那10的股份一模一样,就知道白家的事被他捅了出来。 “你!白家注资的钱,还有之前花的钱,全都打了水漂,你到底要什么?” “白家的产业本来就不干不净,你为了和我斗,要将整个贺家拉下水?你知道一旦事情上市之后败露,你的钱,还有贺家整个的声誉受损,那是你这些钱能打的住吗?” 贺则也也不再掩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这是失望,为了能和他斗,贺正英不惜铤而走险,白家也明知道自己集团肮脏,要拉着贺家一起。 贺则也本不想这么快弄倒白家,可是白景文是和江晚在一起,他怕动作慢点,江晚也会深陷其中。 “老爷子,老爷子!”电话那头只听到慌乱的桌椅声,还有电话落地的声音,一向稳重的管家也慌张起来。 “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柳姨尖锐的声音穿透了电话,贺则也不喜欢那样兵荒马乱的场面,轻轻挂断了电话,他知道贺家即将迎来一次大变动,也是他能否拿下贺家的关键。 “贺总,办完了,去休息一下吧,明早的飞机回海市。” 贺则也也确实累了一些,他躺在床上,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些公务,看到了诸多的邮件如雪花般飞来,他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停在了一封“辞职申请”上,落款是江晚。 贺则也深吸了一口气,朝小钰打了一个电话。 “江晚要辞职?” “我也刚收到她的邮件,还没有批复,她应该是给了总裁办的所有人,包括您。” “为什么?不是刚准备把她调去设计部?” 小钰停顿了一下,略带惋惜地说:“她说她要辞职随男友出国,去国外半工半读继续上学。” 第21章 辞职 江晚忐忑等着辞职信的批复,快睡觉的时候她的邮箱上面的红点变成了1,她一打开,“不予批准”几个字特别加粗。 “嘟嘟嘟” 江晚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听着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又紧张又害怕,本想挂断的,那边的人接起来了。 “哪位?” “贺总,是是我,我是江晚,小钰姐把您的电话给我了,要我跟您打电话说辞职的事情。” 贺则也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听到江晚的声音,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喜欢在总裁办的工作吗?” “不,不,不是的贺总,小钰姐很好,大家都很好。” “那你为什么离职?你马上就要去你想去的设计部了,这是多少人想要都没有的机会。” “我我”江晚支支吾吾,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小钰说,你是要跟男朋友一起出国?” 江晚沉默了一会,随即低声应答:“是的,他家人安排他出国,他希望我陪着一起去,正好我可以去考取一个海外的珠宝设计硕士学历。” 贺则也一手握紧了拳头,强压着怒火,带有质问的语气问道:“他能给你未来吗?” 江晚愣住了,未来?她想过和景文的未来,过几年工作稳定了,他在家里的集团公司任职,或者如他所愿成为了一名主治医生,他们会见父母,结婚,生子,平淡而幸福的过完一生。 “他凭什么将他的未来强加到你身上?你是自己想出国,还是因为他而出去?” 贺则也接连几个问题,让江晚脑子都乱了,她只知道如果景文去了国外,他们不能经常在一起,那基本也会走向分手。 “我是” “那如果他因为去了国外而跟你分开了,那你们的未来真如你所想吗?” 电话那头还是只有沉默,贺则也又问:“如果你们分手了,那你” 跟我在一起。 他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怕被拒绝,他甚至一度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贺总,我我可能还没有想清楚。” “辞职申请我不批准,好好想想,为了自己,他真的值得吗?” 贺则也不忍心再伤害她,她要是知道白家根本不会接受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孩,会多难过? 贺则也看了看时间,打了一个电话给贺亦如。 “哥,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家里今天都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过两天我就回去了,老爷子怎么样?” “病情稳定了,刚才血压彪上去了,没把我们吓死,你怎么能不顾爸爸的面子,这样打了他的脸?” 贺亦如看着今天爸爸在医院的样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她明白二哥是怕拉贺家下水,保全贺家,但是爸爸根本听不进去,只当他就是纯粹为了跟自己作对。 “我回去,会去找老爷子的,明天白家的饭局你还去吗?” “还去什么啊,今天白家的人一听说我们要跟他们划清界限,都快炸了,爸爸也刚吃了药睡下,没说起这个事情。” 贺则也能想象到现在贺家的乱象,他甚至听到了那边柳姨刻薄的叫骂,嘴里说着野种,杂种,就是贺家外面弄出来的祸害,不过他早已不是从前,早已经长大,这些话再也伤不了他毫分。 贺则也揉了揉太阳穴,一杯冰咖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打电话给了隔壁的阿威。 “回去。” “那我定最近的一班飞机。” 贺则也抬头看了一眼夜色,这个时候去海市的飞机只怕寥寥无几,能订到或许也是接近早上的。 “老板最近的一班,要明天一早了,其余的都是中转的,时间比较长。” 贺则也微蹙眉头,看了看手表,看来这样还是不够方便,他拎起了大衣丢给阿威,将一张名片递给他。 “找他们,24小时随时起飞,我要最快的,回海市。” 当天的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线的时候,贺则也出现在了海市的机场,私人飞机空乘微笑着送别,贺则也松了松筋骨,看着身后的猎鹰2000ex飞机,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阿威,抽空去趟法国,去趟达索公司,这个飞机买一辆。” 阿威还在风中凌乱,贺则也已经走远了,他看着自己的老板陷入了沉思:老板最近,是真的发大财了吗? 江晚盯着浓厚的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昨晚上跟贺则也打完电话之后她一夜未睡,她耳边一直回想着贺则也的那几句话。 “啊对不起,”她撞到了人,低着头道歉。 “不辞职了?” 贺则也看着她面色不太好看,语气有些心疼,知道她肯定是一夜没有睡好。 “我我还没想清楚,”她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再说一遍。 “没关系,可以慢慢想,你的未来应该在你自己手里才对。” 江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本想离开,贺则也却叫住了她。 “江晚,一会十五楼的会议室,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今天你来做会议记录。” 江晚点点头,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情绪,迅速恢复到工作状态,拎起电脑往十五楼走去,刚下电梯,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景文?她怎么会在贺氏集团? 十五楼的大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坐了乌泱泱一片,贺则也坐在主座上,看着一个个落座,江晚坐在角落里,今天这么大的阵仗,或许是有特别特别大的决策,江晚不敢懈怠。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贺氏与白家结束合作,白总,要不说说你的意见?” 贺则也话语轻佻,他带攻击性地看向坐在他旁边,背对着江晚的人,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看向他。 白景文有些局促,他爸爸昨天听到了官网被黑,贺家不再注资,以及受害人拒绝和解一系列事件后,心脏病突发至今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早上贺家就立即发来了“战书”,哥哥还在国外没有回,白家能主事的只有他了,他不情不愿顶着满眼的红血丝来到了贺家。 “我代表我爸爸,接受贺总的谈判价位。”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江晚听到了这个微微沙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手里的动作都停止了,白景文似乎没有发现他,贺则也则朝她望回去。 第22章 酒局 贺则也翻看着邮件,在收藏里翻到了几年前,江晚的辞职申请。 他出门听到了楼下蕊儿正被江晚逗得“咯咯咯”地笑着,唯独家里这一隅欢乐能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贺爷,咱们商场对面,说是准备新盖一个大型的风情商业中心。” 他的眉梢一丝冷漠覆盖住,轻声问:“谁这么大的胆子开在我们对面?” “还没查出来。” 贺则也鼻腔里轻吐出一声,抓着三楼的栏杆朝下看去,想起了那天回家,贺则路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样子。 “那片地,之前上面回复说不是说要用来盖一个图书馆?怎么变成商业用地了?” 阿威也觉得有些奇怪,市中心那片地原本贺则也也去洽谈过,却被婉拒,只能拿下一侧,那片地已经空了许多年了,突然传出来这样的消息,不免让他觉得奇怪。 “老爷子曾经的关系能到这一层吗?” “那人已经不在了。” “去哪儿了?” 阿威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贺则也瞬间了然于胸,若有所思。 “还有贺爷,谢韵韵刚官宣成为了另一家珠宝品牌的代言人,就在刚刚,”阿威打开手机,谢韵韵的消息已经被盯上了热搜,而那个从未听说过的珠宝品牌,无论是从设计还是理念,跟issj都非常相似。 “呵,知道明的玩不过,玩阴的?” “应该都是大少爷的策划手笔,看来是盯紧了我们。” “贺则路是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四年前老爷子输的一败涂地,他不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只敢乖乖的回英国继续花天酒地,现在回来” 贺则也觉得有些不对,贺则路这样的纨绔子弟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资金和能力,自从他接管贺家以来,对于贺则路的钱,他可是心里有着计算器的,拿下一个商业地块,那不是几千万可以做到的,何况他还给谢韵韵付完了违约金。 “你去安排一下,明天跟上面约一下,吃个便饭。” 阿威知道轻重,立马要贺家山庄那边所有的预定都停止,明天就只招待贺则也这一位客人。 “爸爸,你也一起来玩吧!” 蕊儿看到贺则也从楼上下来了,扑到了他怀里,江晚站在一旁,与他的眼神避免交汇。 “设计大赛的结果什么时候出?” “大概这两天吧,还在等。” 她现在和贺则也偶尔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再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贺则也也尽量给她空间,实际是在等她靠近。 “早点睡,”江晚还是选择先逃离开,回了房间,贺则也刚刚本燃起的希望又覆灭了下去。 快要入冬了,海市咸湿的海风带来许多氤氲的雾气,好似比往年冷得更早一些,贺则也一大早便出去了,神情凝重似有什么大事。 即使这样,他依旧还是没有忘记给江晚亲手蒸了一屉小笼包,热好了豆浆。 贺家山庄在海市北边一个小山头中,这里地处海市和蓉城的交界,管理复杂,用来接待贵客是再好不过了,隐秘,安静,满足了一切那些人需要的要求。 他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极好的紫檀木雕刻成的太师椅,即使在外面再怎么呼风唤雨,到了大人物面前,也只能做低姿态。 “贺爷,人来了。” 外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驶来,一个清瘦,个头不高的男人在走了下来,贺则也掸了 一下身上的西装,脸上带上了一丝疏离的笑,前去迎接。 “齐老,好久不见。” 老相识了,两个人在一翻客套之后,贺则也单刀直入,问起市中心那一侧空着的地,贺家能不能接手。 齐老白眉横对,笑了两声,略带姿态地说:“那不已经是你们贺家的了吗?” 贺则也这下确定了,是贺则路搅了这个局,送走了齐老,贺则也原准备回一趟贺家,当面问问贺则路,细想这样也问不出什么。 “贺,恭喜你的太太,得到了设计大赛的第一名。” 他的手机里,issj传来了一条消息,他不由得笑了笑,果然江晚的设计功力是顶级的,那年在贺氏,初出茅庐拿了个第二名,他看着传来的图片,是一枚胸针,名字叫“玫瑰之约”。 “喂。” “恭喜,第一名。” 江晚诧异,她自己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怎么贺则也比她更先知道。 “谢谢,我也刚刚知道消息。” “今晚庆祝一下,叫上你的同事,一起。” “大家都很忙,可能又都有事。” “大家一起,或者就我和你,你选一个。” “我我问问”江晚还不能那么自然做到和他共处一室,本来想拒绝,不过贺则也这个电话,明显就不打算接受江晚的拒绝。 海市饭店的未央厅,贺则也提前包下来了,当江晚再走进这里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看翻新了一遍的饭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晚晚,站着干嘛,快走啊。” 直到同事叫她,她才回过神来,今天不是她的毕业典礼,是贺则也为她准备的庆功宴。 未央厅里贺则也穿着马甲和衬衫,正站在窗边,看到了江晚一行人的车停在了楼下,他双手插兜,背对着门口。 “贺爷,太太到了。” 阿威打开了门,江晚和同事们一起进来,原本欢乐和谐的氛围,看到了贺则也,众人的声音都细微了下来。 从前在新闻,在报纸上看到的人,现在站在他们的面前,气场强大,步子慢而稳,每一步都像是向周围的人宣告他的存在。 “大家坐。” 贺则也微笑着,江晚看大家站在门口不动,便主动介绍起来:“大家不用拘束,这是我的” 她不知道怎么介绍贺则也,只能有些停顿看向他。 “我是她正在闹分居的,先生。” 江晚狠狠挖了他一眼,贺则也当做没看见一样,主动替她拉开了椅子,轻柔地说道:“请坐,老婆。” 第23章 打人 直到大家都各自喝了一点点酒,气氛才活跃起来一些,贺则也真是一樽佛,走到哪里“压迫”到哪里,他说出去透透气,同事才放开了一些,七嘴八舌朝着江晚“攻击”。 “江晚,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啊?我本来以为是假的,你也瞒得太实在了!” “那你这四年去哪里了?你老公这么帅你还走什么啊?” “哎哎哎江晚,你真的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江晚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当时她回到海市的热搜,贺则也找人撤了下去,还是架不住有那么多人看到,公司里大部分是老外,一小部分海市本地人,江晚也避免多说关于家庭的事,毕竟不知道以后和贺则也会不会还在一起。 “我我一两句话说不清。” 江晚只能有些抱歉地表示,然后她继续低下头吃饭,不理会同事对她的一顿“输出,”心里把贺则也骂了八百遍了,不知道他今天又是愁什么疯,非要弄这个庆功宴。 贺则也抽完了一根烟,正准备回去,听到了包厢里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那贺则也再厉害,不也没争过我?那块地已经拿下了,以后盖个比他那个更大的!” 他剥开了一丝缝隙,果然贺则路还是改不了这人见人烦的个性,没想到今天他也在这里,看着他仰头将一瓶啤酒直接灌了下去,脸红了一片,看来喝了不少啊。 贺则路看向一旁的谢韵韵,她正不耐烦地刷着微博,看路人和粉丝为了自己的新代言掐架,贺则路摸了摸她的脸,她有些抗拒,把他的手挡了回去。 “哟,长脾气了?” 贺则路自然是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的,上前抓住了谢韵韵的脖子,强迫她扬起头看向自己,谢韵韵一阵惊恐,手脚并用拍打着他的手。 “老子捧你,为你花了那么多钱,是要你听话为我办事,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甩脸色?你长得再好,不也只能” 贺则路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贺则也凛冽地站在门外。 “这不是贺总吗,怎么也来英雄救美?” 贺则路喝酒上了头,看到了门外的人,放开了谢韵韵,谢韵韵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贺则也站在门外,皱了皱眉,满屋的烟酒味只让他觉得可惜了自己这定制的香水。 “原来局是你的搅的,贺则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跟我斗?” 贺则也看着一屋子的人,漫不经心地倚在门边,像一只伺机而动的豹,正冷眼看向敌人,窥探着他们之间的增长的怒气,在酝酿着何时出击。 “就是我,这海市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贺则路比从前有种,敢对着贺则也叫嚣,贺则也挣开了一粒衬衫扣,微微低头看向贺则路,眼神里满是不屑。 “还轮不到你说话。” 说完他眼神冷峻地盯着贺则路,这些年在英国这些人贺家为他擦过的屁股,平的事太多太多,他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长子,自然做不了主。 谢韵韵看到是贺则也,赶忙小跑跑到他身边。 “贺爷,救我,救我!” “啪!”贺则路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上,原本无暇的脸上顿时生出5个巴掌印。 “你就学会了打女人?” 虽然他并不喜欢谢韵韵,但是打女人这种事情他从骨子里就无法苟同,贺则路看向谢韵韵,附在贺则也的耳边。 “男人不过财和色,你养了她这么几年,怎么就没明白她最后的用处呢?你以为我是怎么拿下那块地的?” 说完他暧昧地看向了捂着脸哭得委屈的谢韵韵,转过头带有嘲讽地看向贺则也。 “就在上礼拜,就这栋楼,顶层的总统套,我亲自送进去的,和上面的那些人” 贺则也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了,他虽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在谢韵韵身上,他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没想过用一个女人去换捷径。 贺则路冷笑一声,拍了拍贺则也鼓出来的胸肌,一脸淫邪戏谑着。 “我看你太太也挺好看的,比这贱人好看多了,或许你太太出马,可能他们” 贺则路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则也就摔破了一个酒瓶,朝着他的头上砸去。 “你是想死。” 他只是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众人看着贺则路的头上淌下来的血,都慌了,酒一瞬间就醒了,谢韵韵更是尖叫起来,贺则也眼底一片猩红,大步走向抱头蹲在地上的贺则路。 “贺爷!贺爷!再打要出人命了!” 阿威上前一把拦住了贺则也,他知道再下去明天的新闻头条大概率就是贺则也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贺爷!贺爷!” 阿威拼尽全力,才拦住了他,包间里早已经乱了套。 “太太还在等你吃饭。” 听到江晚的名字,刚刚缺失的理智回来了,贺则也起伏的胸口也逐渐平息下去,他拿走了手里的那个酒瓶,放到阿威的手里。 “处理了。” 他擦了擦脖子上贺则路溅出来的血,气定神闲地朝着包房里走去,“嘭”地一声,包房的门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呆住了。 贺则也的白衬衫上有些血迹,他的手上已经干了的血渍,吓坏了所有人。 “你你干什么去了?” 江晚不禁发问,他抓起江晚就往门外走去,阿威带着人在上面善后。 “对不起各位。” 江晚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被贺则也拉走,门外华灯霓虹,淅沥小雨,阿威准备了一把伞,他撑开,搂过江晚,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渍顺着白衬衣将那一片染成红色。 江晚不敢说话,只能任由他搂着,他的力道很大,将她的右肩几乎拧出一道印痕。 “贺则也你” 江晚想说什么,余光瞟到他凶狠的眼神,还有他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却滴落着红色随着雨水冲刷而走,像一个逃离犯罪现场的凶手。 “你又杀人了?” 第24章 绯闻 江晚和贺则也一夜未眠,各有各的心事。 江晚看到那些血迹,想起爸爸出事那天,楼梯间蔓延的红色,历历在目。当时贺则也身上也是这样,白色的衬衫被染红。 “阿威。” 贺则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叫了阿威,阿威早已经在顶楼等着了,这里有一间佛堂,与这个现代风的大宅装修格格不入,确实贺则也执意留下的。 “见血了,贺爷,那边我已经处理干净了。” 贺则也点点头,佛堂里檀香环绕,他想起今天要不是阿威拦着说不定早就杀红了眼,只是贺则路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毕竟吃了那么大的亏。 “太太没事吧?” “段医生看过了,只是吓到了有些面色不好而已,其余没事。” 贺则也要不是听到贺则路那几句话,他也不会这么失去理智,真是往他的枪口上撞。江晚房间里的灯关了,贺则也赤着脚推开了房门。 “谁?” 江晚黑夜里传来一声,贺则也停住了脚步,他以为江晚已经睡了。 “是我。” 江晚想起今天他带血的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上贺则也也是只字未提,她不由得将人缩成了一团。 “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睡?” “今天你是不是伤人了?那么多血,你出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则也不忍心将贺则路轻薄她的那些话再说一遍,他只能沉默,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看到了江晚的泪痕还没有干。 “怎么哭了?” “贺则也,你”江晚还是没有把那句话问出来,婆娑着眼睛看着他。 “没事,我今天都处理好了,没关系。” 贺则也伸出手想替她擦干净眼泪,江晚却躲开了,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嗡嗡嗡”贺则也的电话响起来,是阿威。 “怎么了?” “贺爷,快看热搜和新闻。” 贺则也的手机弹出了消息,贺氏集团总裁打人,贺氏集团总裁下手当红女星谢韵韵,贺氏集团总裁起底 贺则也紧握着手机,看着那些评论和一个个被顶上热搜的话题,现在是大半夜发布这样的消息,还能顶上前排,看来就是冲着他来的。 “当红女星谢韵韵深夜去医院被拍,面对镜头她承认,是贺氏集团总裁贺则也对她下了手” 江晚也打开了手机,看到了弹出来的头条视频,谢韵韵哭得梨花带雨,手臂上的淤青和脸上的红印,都被镜头特写了。 “是你吗?” 江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则也,他和谢韵韵的关系她是有一些耳闻的。 “不是我!谢韵韵我碰都没有碰她,是贺则路。” “那你是因为她,打了贺则路吗?” “我是因为你,谢韵韵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 江晚眉头一蹙,她和贺则路都从未说过话,怎么可能因为是她?江晚站起身来,把手机摆在贺则也的面前,那些评论实时更新,多少不明所以的人都跟风骂了起来,一边倒地站在了谢韵韵身边。 “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全部倒向了谢韵韵,你明天是不是要准备做澄清?” 贺则也呆住了,他知道贺则路有备而来,不然也不可能让谢韵韵睁着眼说瞎话,肯定中间还有内幕才会让谢韵韵把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明天我会让公司这边发律师函。” “那你就准备承受这些吗?你要蕊儿怎么办?蕊儿还要继续上学,你要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么面对” 江晚带着哭腔,她不忍心叫蕊儿小小年纪承受这些,贺则也也深吸了一口气,蕊儿和江晚,两个软肋,一夜之间都被贺则路戳到了。 “你好好睡觉,我现在就去处理。” 贺则也不能任由事件发展,他穿上了衣服,叫上了阿威,直奔了谢韵韵的公寓,江晚一晚上看着那些话题,里面的话不堪入目,她手有些发抖。 贺则也没有说到底因为她什么原因大打出手,他都棘手的事情想必自己想解决,更难,她只好关了手机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想这些。 贺则也在后座,阿威的油门踩得紧,深夜到了谢韵韵家楼下。 “贺爷,到了。” “上去。” 谢韵韵看着网络上的舆论一边倒的支持自己,心里竟然有些暗暗庆幸,她是个没太多作品的流量花,不管红还是黑,只要有流量,那她就还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叮咚” 这时候是谁?谢韵韵穿着拖鞋,拖着有些酸痛的身体去开门。 “贺贺爷?” 谢韵韵的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贺则也这么快就找上门,阿威先进来看了一圈,确定了没有别人,没有窃听和监控之后,才叫贺则也进来。 “你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贺则也坐下,冷艳抬眸问谢韵韵,他周身肃杀的氛围吓得谢韵韵想逃,被阿威抓住了手腕。 “是贺则路,贺则路逼我的,贺爷真的我也是被逼无奈,贺爷。” 谢韵韵吓得鼻涕眼泪一把流,根本没有平时里女明星的样子,甚至跪在地上,爬到了贺则也的面前,紧紧拽住贺则也的裤脚。 “贺爷,我听了贺则路的话,他说了会全力捧我的,公司里只有我一个艺人,可以把所有资源都给我,还说说以后会娶我,让我去豪门当太太不用抛头露面。” 贺则也只冷哼一声,觉得她蠢,贺则路这样的话她也信。 “那他为什么把你像玩具一样,丢给那些人?” 谢韵韵脸色一变,她知道贺则也说的是哪些人,她被贺则路骗了,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那个炼狱一样的总统套房。 “他,他手里有当时的视频。” 谢韵韵只好承认,是贺则路拿着这些龌龊来威胁她,把所有的脏水都往贺则也的身上倒。 “他还真是无耻。” 第25章 家丑 贺则也知道那天在套房里的都是谁,尽管他富可敌国,但是在权势面前他依旧还有所顾忌。贺则路也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视频在哪里?” “贺则路的手上,我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明天我的律师会发律师函,法庭上见吧。” 贺则也不多话,谢韵韵不过只是贺则路的一枚棋子,如果她惹了麻烦,贺则路也不可能干干净净的撇清。 "贺爷,贺爷,不要!你看在我给贺氏赚了那么多钱的份上,你放过我,我已经被贺则路耍了,贺爷!” “你自找的,背叛我的那一天,你应该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谢韵韵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尽管这房子常年恒温25°,她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阿威,去西苑。” “这么晚了,西苑应该” “去,既然贺则路惹的事,那贺家谁都跑不了。” 贺则路在房间里,看着那些自己雇的水军把词条话题顶到了前排,以及带节奏的,正欣赏着自己制造的这一场网暴的狂欢。 “谁啊,这他妈的大晚上的开大灯?” 他看着外面闪过来的大灯,几辆车开进了西苑,就算头上还缠满了绷带,他还是气冲冲地下了楼,西苑里的人还在睡着,贺则也用力推开了大门。 “贺则路,动作挺快。” 贺则也在大厅里坐下,看着贺则路头上的血,心想自己可能下手太轻了,没办法让他长记性。 “贺则也,你有空过来找我,不如去看看网络上的舆论,明天你会不会被骂死。” 贺则也知道他也只能从这些事情上来找找存在感,高傲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就这些本事?” 贺则路的头上还在隐隐作痛,他抄起手边的一个烟灰缸想朝着贺则也砸过去,贺则也躲开了,一阵闪光灯将贺则路刚才的举动全部拍了下来。 “咔嚓咔嚓,”一顿闪光灯拍下了贺则路的刚刚的凶劣,他看着这些镜头愣住了。 “贺则路,你不会以为我没法治你吧?” 搞这么大的动静,贺正英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了,柳姨看着这么多的记者,大发雷霆。 “谁要你们进来的?几点了?” 贺则也挥挥手,那些人收起了镜头,往后退了退,他站起来身形修长,淡漠地开口:“贺则路惹了我,我不过是来问问怎么回事。” 不提还好,提了柳姨更加生气,她扬起了一个巴掌,打在了贺则也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好逞能的?当年不还是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们救你妈妈这个第三者?你都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了,我没找你算账都算对得起你,你怎么还有脸上门来找他?” 贺则也摸了摸微微刺疼的脸,看向她。 “你有什么资格,动我?” 柳姨看着自己的手,明显慌了,后退了一步,贺则也抓住了她的手腕逼近。 “你你” “呵,本来我今晚就像过来给贺则路一个小小的教训,他要是肯跟我到道歉,跟江晚道歉,我就算了,现在你像市井泼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想干什么?” 柳姨颤抖着双唇看向贺则也,她今天一时上头,看着自己儿子被成这样她恨不得把贺则也撕烂了。 “阿威。” 贺则也说了一句,阿威打开手机,点击了“发送”键。 “这是当天包厢里的监控,之前被人篡改了发到了网上,这是我修复后的原版,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贺则也带着命令的口吻,那些记者便纷纷将这段录像编辑好加上刚才拍下的照片,一起发到了网上,果然白天里还热火朝天的话题,现在立马转了风向。 贺则路看着自己找人弄的词条一个个都被冲了,还有自己的信息都被人肉了出来,朝着贺则也破口大骂。 “够了!” 贺正英把自己的拐杖往地上顿了一下,还咳嗽了几声,他的病刚刚好了一点,没想到没平静几天,又惹了麻烦。 “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你哥哥?” 他知道贺则也不仅仅是冲着贺则路来的,更多的是冲着自己。 “早这么聪明,我何必跟你们说这么多?” “爸!他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贺则路忍不了,急吼吼说了一句,贺则也知道贺正英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冷眉冷眼等着贺正英来和自己谈判。 “你想要什么?西苑?还是你哥哥手里的那一点股份?” “爸!那是您留给我和妈的股份!那些要是都没有了,我和妈怎么活啊?” 贺则也看着贺正英不愧是老狐狸,不用绕弯子,有话就直说了:“那点股份我还不急着要,可以让他在潇洒几年,市中心的那块地” 贺则路扬起拳头又准备挥下去,贺则也一只手挡住,顺便一脚把他踹到了柱子上。 “啊,好疼!”他捂着头,不停地嚎叫。 “那块地,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来的,你!你就这么不肯给你哥哥一点容身之地?” 贺正英气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拿下了那块地,钱都交了,就为了能为了跟贺则也抗衡一点,如今 “我早就说过海市的商业规划,没人能绕过我贺则也。” 贺则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自卑的穷小子,他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树大根深地扎根在海市这个风云变幻的浪潮里。 “开个价。” 他懒得废话,直接问,贺正英看着自己褶皱的皮肤,还有斑白的头发,终于感叹一句:“老了,真的老了。” “爸爸,不能!爸爸,那块地,不能给他!” “三天,就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要是没有好的价格,我手里多的是让你们翻不了身的东西。” 贺则也说完转身上车就走了,西苑这里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只想快点回家,他不想把蕊儿和江晚卷进来,只能用行动来洗清自己。 “贺爷,家里打来电话,说说太太不见了。” 第26章 唐姨 江晚心急火燎打车到了海边的一个酒店,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接到了唐姨的电话,说在这里,声音虚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虽然唐姨是后妈,但对江晚和江晚爸爸还算不错,四年未见,当年只听说被江城带走了,然后杳无音信了四年。 “唐姨,唐姨。” 江晚看见了虚掩着的房门,她推开进去了,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晚晚,是我。” 唐姨没有了从前的神采,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素净地窝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杯热茶。 “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晚一瞬间有些心疼,走上前轻轻抱住唐姨,眼眶有些泛红。 “江城他叫我回来的,这个酒店也是他给我找的。” “哥哥在哪里?他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江晚迫切地想知道怎么回事,婚礼之后,爸爸住院,她出车祸醒来的时候江城带着唐姨出走,公司也到了贺则也的名下,爸爸在瑞士活下来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给自己养了个逆子。” 唐姨说起这些,掩面哭了起来,皮包骨的手像是即将干枯的玫瑰,没了从前在家里时那样的好气色。 “江城拿了很多很多钱,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你爸爸公司和咱们家就算全部卖了也不值那么多,他跟我说东南亚那边有朋友拉他一起入伙做生意,带着我一起去,说贺则也会照顾好你,结果去了那边,就是赌,没日没夜的赌。” 江晚瞬间心沉了下来,又是赌,当初家里给他还了多少赌债,以为他会长记性没想到 “那他现在还在赌吗?” 唐姨摇摇头,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了江城,关机。 “我不知道海市是谁要他回来的,给我买了机票要我回来,从前的家里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你爸爸过世之后,听说江城把家里以前的房子拿去抵债了。” 唐姨早就已经哭红了眼睛,慈母多败儿,江城的无法无天也跟她的溺爱有关,她只恨自己太柔弱,要事能像贺则也的后妈柳姨那样有手段,也不至于今天这样的局面。 “唐姨,爸爸他没有死。” 唐姨抬起眸子看向她,“没有死?我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那天那天我们是亲眼看见他在icu里连心跳都快没了啊!” “是是贺则也,封锁了消息,怕有人再打爸爸的主意,带他去了瑞士养了四年,现在他就在贺家。” 唐姨大吃一惊,许久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在东南亚的四年,以为江爸死了,以为江晚在车祸里死了,没想到都还在。 “我想去看看他。” 江晚却犯了难,那毕竟是贺则也的地盘,他一向是不喜欢江城的,江城的妈妈要去那 “没事晚晚,要是你不方便,也可以等你们方便的时候我再去。” 江晚知道她是怕自己为难,江晚知道唐姨过去那么多年虽然无法代替妈妈,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没像恶毒后妈那样打她骂她。 “我回去跟他说一声,然后再来接你,今晚你先好好睡,等过两天我就来接你去看爸爸。” 江晚其实心里也没底,她不确定贺则也能不能同意,只能先稳住唐姨的心神,年纪大了真有什么好歹,也受罪。 “我是回来海市,从新闻里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才” 唐姨觉得有些抱歉,贸然打扰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更难。 “没事唐姨,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要怕麻烦。” 江晚在屋里陪她聊了一会,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唐姨吃了药安稳睡了她才轻轻离开,关上门刚走到前台,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晚晚?” 她本来想径直就走,只是白景文也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追了出去,抓住了江晚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唐姨。” “唐姨也住这里?哪一间房?晚晚,我调回海市医院了,家里的房子还在装修,我在这个酒店要常住。” 白景文略带些忧郁看着江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从亲密的恋人变成了形同陌路的前任。 “当初,你就没想过娶我对吗?” 她想起了贺则也之前跟她说的,柔声问白景文,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想过!我如果没想过,我怎么会在知道你车祸的时候,第一时间来找你?” “那之后的四年我们有无数个机会,你可以告诉我蕊儿的消息,你为什么不?你为什么也跟他们一样骗了我这么久?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吗?” “我我”白景文一时间答不上来话,他恨自己的模棱两可,既抓不住江晚,又疏远了和家里的关系。 “我是,我是有私心,如果我告诉你蕊儿在贺则也那里这件事情,或许你会因为蕊儿再回去,我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没有你,我真的四年都在努力和家里做抗争,我真的只是想要家里认可我们,如果有了蕊儿” 江晚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抬手擦掉了即将掉落的眼泪。 “说来说去,你就是既要又要还要,又不想失去家里的支持,还不想失去我,同时不希望接纳蕊儿,白景文,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白景文只好默默低下头去,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 江晚甩开了他的手,拦了辆车回了贺家。 “你到哪里去了?你还想要走吗?” 她刚一进门,贺则也就提高了声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甚至带着一丝的哭声。阿威听到了动静,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这才命令手下的人都各自忙自己的。 江晚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无服务,估计是信号的问题。 贺则也平日里再怎么克制,听到了江晚不见了,整个人都堕入了从前那一片黑暗,变得急躁不安,连带周身的气场都变得生人勿进。 “我去我去看唐姨了,去看了她就回来了,手机没信号,我没没注意。” 第27章 谎言 贺则也听到这话,看到她带这些倦容的脸,这才放下心来。 “她回来了?” 江晚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我有件事跟你说,”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说,贺则也甚至有些庆幸,仿佛自己和她越来越有默契。 “你先说。” “唐姨想来看看爸爸,她不知道爸爸,还在。” “可以,哪天?我安排人去接她。” “那你同意了?” “同意,她以前对你,还算客气,只是来看看爸爸没什么不好的。” 江晚眼神终于亮堂了一些,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不过之后他又补了一句:“唐姨来没事,江城不行。” “唐姨说江城成日里看不见人,不知道在哪里,她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不会叫他来的。” 贺则也点点头,江晚问他:“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要跟我说,不要像今晚这样,我和蕊儿都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你。” 贺则也近乎有些哀求,放下了在外面不可一世的自尊,近乎恳求江晚。 江晚也意识到今天自己是有些冲动,幸好赶在蕊儿醒来之前回来,不然看不见妈妈,小肉球应该会很难过吧。 “你你昨天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去了趟贺家。” 江晚没有再往下问,既然贺则也不想说是什么原因,她问也问不出来,昨天一夜折腾得太辛苦了,她请了个假,准备在家好好补补觉。 贺则也也几乎一夜未眠,不过还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就是一个不能停下的机器,掌舵着整个贺氏集团,他抱着蕊儿上了车,送她去幼儿园之后便准备回贺氏,贺则路的事情,他不打算就这么完了。 江晚充好电,打开手机,看着热搜上不过一晚上,那些词条都变了,变成了“心疼贺则也,”“谢韵韵黑红也是红,”“贺则路是谁?” 翻手云,覆手雨,贺则也从未失手过,他昨晚不过是等舆论沸腾,再来一个反转,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再一击即中。 她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想要无声无息逃开他,简直太难。 “厨房里有热的燕窝炖奶,喝了再睡。” 江晚打开了厨房的蒸锅,果然还是热的,想必他是半夜里就炖上的,江晚喝着喝着陷入了两难,他这是在温水煮青蛙,让自己离不开吗? 贺则也到了办公室,开完了早会,在自己的小卧室里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闹钟将他叫醒。 “贺爷,那块地的批文,听说被卡住了。” 贺则也揉了揉有些猩红的眼睛,听到了阿威的这句话,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上面的人也会怕,贺则路这样的搞法,万一哪天急了把所有的事情捅了出来,那你觉得他们一个个都脱得了干系吗?” 阿威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昨天晚上,您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吗?” “原本这件事,我想悄悄地了结了,是贺则路,不识趣。” “那这块地的批文卡住了,咱们是不是可以” “不急,我等他们给我的价码,要是不合适,我再出手,现在这块地就是个烫手山芋,贺则路要是想着急甩出去,就会贱卖,你觉得谁敢接这个烂摊子?” “对了贺爷,以前太太家的房子,那边释放出来了,已经买下来了。” 贺则也接过了阿威手里的文件,扫了一眼,点点头确认。 “江城在贺则路那,海市他要是露面了你去找他,我怕他乱来。” “我知道,只是海市估计他呆不久,毕竟国内抓得很严禁赌,我想他不久应该就会回东南亚。” “你去查查,上次是谁在东南亚带走的他,贺则路我看不想这么有本事的人。” 江城是一颗定时炸弹,要是处理不好,许多麻烦,贺则也想把他困在国外,最好永远回不来。 “贺爷,有记者找您。” 贺则也皱了皱眉头,开口就拒绝了,那个女孩有些为难地说:“是关于太太的事情。” 贺则也的双眸从笔记本前抬起,将那名记者迎了进来。 “贺总,您好您好,我是海市娱乐报的小记者。” “有话直说,什么事?” 那记者也是见惯了大场面,掏出了早晨拍下的几张照片,江晚和白景文从酒店一起出来,白景文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江晚抬手擦干净眼泪,让人觉得他们不过就是一对吵了架的恋人。 “贺总,我们也是有kpi的,没想到今天误伤了贺太太,四年前那场车祸我也跟过,这位男士好像就是四年前那位,如果这些照片和消息传出去,那” 贺则也仿佛被拉回了四年前,他酗酒醒来,打开手机满是白景文搂着江晚离去的照片,江晚的肚子还大着,即将临产。 所有的娱乐头条都打出了“豪门出走,恋上素人,霸总被绿”这些消息,一瞬间掀起千帆浪,贺则也把那几个娱乐报纸告了,胜诉了,却仍然遮掩不住当时那些热烈的讨论,再加上之后他为江晚办得全城皆知的葬礼。 好不容易四年,这波浪潮平息了,江晚回来的那天,尽管外界再怎么猜测,他们始终闭口不谈。 “要多少?” 他拿出支票,看着那记者,只见他眼神里都要冒光了。 “那看贺爷的诚意,我们不过是小小报社。” 贺则也抬手签了500万的支票递给那人,将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 那人看到了支票上的数字,想着这个月的业绩稳了,美滋滋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还能休个假去个新马泰游。 乖乖交出了底片,给贺则也检查了一圈之后,贺则也放了他走。他看着这些热乎的照片,捏紧了拳头。 “怎么了?” “今早上你就见了唐姨,没有见别人吗?” 江晚微微发愣,随即镇定地告诉贺则也:“没有别人,只有唐姨。” 贺则也挂断了电话,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江晚那短暂的沉默,就已经出卖了她,她在说谎。 第28章 惩罚 江晚打了个寒战,她不想让贺则也知道她和白景文见了面。 故意撒了谎骗他。 贺则也盯着手里的照片看了好久,江晚的眼泪骗不了人。 “阿威,准备车。” “去哪里老板?” 贺则也敲了敲桌子上的照片,阿威立刻明白了,把车开到门口等他。 刚刚被贺则也打发的记者并没有走,躲在一旁看着贺则也走出了集团大楼,也开着自己的小破车跟了上去。 “喂,韵韵姐,钱到手了,500万。” 那狗仔打了电话给谢韵韵,要不是谢韵韵的提醒,他都忘记了四年前跟过贺家这条线,谢韵韵看着自己那天被贺则路打的伤疤。 恶狠狠地说:“贺家没一个好人,反正有钱,大家一起赚,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再告诉你,你盯紧了。” “哎哎哎,是,多谢韵韵姐,一会我就把400万打您的卡上。” “合作愉快,”谢韵韵挂断了电话,眼神阴险。 贺则也的怒气值直接上升100,阿威坐在后座,抓住了把手,看他把劳斯莱斯开出了迈凯伦的气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吱”贺则也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 “老板,你要换我来开吗?” 贺则也捏了捏方向盘,思考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issj。 “江,今天给你放假了,你可以回家了。” 江晚从一堆的设计稿里抬起了头,问道:“啥?” issj推着江晚到了门口,正好贺则也的车也到了,他拉开车门,将江晚塞进了副驾驶。 “哎,你干嘛?我还上班呢。” “我给你请假了,现在跟我回家,阿威,你下车自己回公司。” 阿威找到机会赶紧跑,这种时候不跑那就是脑子不好,他麻溜地下了车,丝毫不带犹豫,issj在门口看着江晚被贺则也接走,心里还在感叹:天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贺则也,你干什么?你放我下车!” 江晚看到车门被他上了锁,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 贺则也不说话,单手打车方向盘,一脚油门开回了家。 “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江晚赌气,不下车,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贺则也气不过,单手扯松了领带将江晚抱了下来。 “贺爷,您” “滚!” 贺则也的整个人都好像在喷火,眼神死死盯着江晚。 “贺则也!” “别动!” 江晚没有再说话,她停止了挣扎,贺则也将她丢在房间的床上,看着江晚眼神里的恐慌,镇定了一会问她:“你真的只是去见了唐姨吗?” 江晚抬起眼睛,有些闪躲,随后点了点头。 贺则也低下头轻笑了一下。 “晚晚,每次你撒谎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左右看。” 江晚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她正想开口解释什么,贺则也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上来,侵犯,不容反抗,江晚都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贺则也依旧步步紧逼。 他的手也不规矩,伸手朝里探去,江晚拒绝,他无视,手在花丛里游走。 “贺则也,你干嘛”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江晚红着脸问他。 贺则也二话不说,一把掐住了她的腰,覆在她的身上。 “晚晚,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说着撕开了她的衣服,他替她纹的纹身,就在眼前,江晚的身体早已打上了贺则也的标记。 他的理智没有了,往日的克制也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有动物最原始的欲,与生俱来的本能。 江晚抗拒不了他的暴戾,只能默默承受着他汹涌的情,一下,两下,三下,撞击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贺则也扳过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汗珠从额头坠下,坠到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浑然一体。 屋子里细密的缠绵让贺则也的血脉喷张,神经崛起,他此刻像是一个失控的魔,一点点蚕食江晚在他面前的娇贵,一步步揉碎,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等贺则也释放完毕,收拾了一番,裸着上身看着床上紧紧裹着床单的江晚,才意识到是自己上了头。 “晚晚。” 他抬起手怜爱地抚了抚江晚的头发,江晚推开了他的手。 “昨天你是跟白景文见面了,对吗?” “我去看唐姨,在门口恰好碰到了他而已,”江晚把脸瞥到一边,带着倔强,不肯看他。 “我”贺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白景文大卸八块,炸了煮了油烹了。 “贺则也,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给我机会解释了吗?还是你就像听到我亲口对你说,我就是对他旧情难忘,我就是看到他没有躲开?你是想听这些吗?” 江晚提高了音调,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贺则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只是怕你,跟他走。” 他服软,把自己的底线摊开在她面前,江晚原本的火焰突然被浇熄了一半。 贺则也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垂着眼,上前寻求江晚的原谅,她撇过脸去,擦着眼泪,疼痛和委屈倾泻而出。 “你走!你走!你走啊!” 江晚把枕头砸到贺则也的身上,哭声止不住,贺则也想说什么,被她的情绪止住了。 “晚晚,下次别对我撒谎好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我可以说服自己,认。” 江晚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手里的动作都停住了。 “我走了,去公司了。” 贺则也收起刚才的情绪,冷着眼穿上了衣服,丢下了一句话,开门走了。 江晚还楞在床上,整个人颓唐下去,沉寂好好一会儿。 “嗡嗡嗡” 她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唐姨。 “唐姨,什么事?” “江晚,这个小白,是你的朋友吗?他刚敲门,说认识你,给我买了好多东西,还说之后在酒店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找他。” “那是我的初恋男友。” 第29章 冷战 唐姨那边沉默了,随后开口说:“那我跟他说不要他再上门了吧,不然也是害了你。” “唐姨,如果他再来找您,您告诉他,我是蕊儿的妈妈。” “好。” 唐姨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桌面上的全家福出了神,恍惚四年,犹如一个世纪。 “嘟嘟嘟”江晚双手握着听筒,心跳加速,拨通了贺则也的电话。 他挂断了。 她再打,他还是挂断了。 不一会儿,阿威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太,贺爷在开会,他没法接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 江晚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了,平时贺则也这个时间早就回来了,会逗蕊儿,给自己准备明天的早餐。 今天,他缺席了。 “你告诉贺则也,唐姨想来看爸爸,能不能明天就来?” “您稍等一下,我转告贺爷。” 江晚耐着性子等了一会,阿威那边说,明天早上他会去酒店接唐姨,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贺则也虽然眼里看着文件,实际上竖着耳朵听着阿威电话里的声音,强装镇定。 “明天,你早点去。” 贺则也装作不经意地说,声音都装作轻松,阿威多精明的人,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给自己老婆发消息:我老板吃醋了哈哈哈哈。 阿威老婆转头发来一张和酒吧小哥哥一起喝酒的照片。 阿威:不是老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外面的男人都是坏人!我才是你忠实的修狗! 阿威老婆:滚!十天有八天不着家的玩意! “阿威,明天给你放一天假,把唐姨安全的送回去。” “老板,那算工资吗?” 贺则也眉头一抬,阿威瞬间怂了。 “保证完成任务,老板!” 贺则也一夜未归,江晚打开手机无数次,也没有看到贺则也的消息,蕊儿是她哄睡的,临睡前,还在念着,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贺则也的对话框依旧空空如也,江晚在对话框里输了无数次“你什么时候回家?”却也删了无数次。 她就这样握着手机睡了,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陈姨叫醒的。 “太太,您的家人来了。” 江晚被陈姨叫醒,惺忪着睡眼,手机放到了一边。 “啊,是唐姨来了吗?” 陈姨变得没有那么严肃,说是。 江晚掀开被子,光着脚到了门口,唐姨瘦弱的身体被阿威搀扶着下来。 “唐姨!” “晚晚!” 唐姨把江晚拥入怀里,上一次来贺家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还能再来贺家。 “爸爸在里面,我带您去看,还有,我的女儿也在。” “女儿?你有女儿了?那我我也没准备红包,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我这小外孙女,这,这” “没关系唐姨,蕊儿什么都不缺,等会你抱抱她就好了,今天周末她正好在家。” 唐姨有些拘谨地去了三楼,机器嘀嗒嘀嗒地声音撩动着她的心弦,几年不见的爱人,她的脚步有些沉重。 “爸爸在里面,您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江晚给了她们独处的空间,默默退了出去,她顺便落下了窗帘,不去打扰她们夫妻两个人,多年没见,应该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吧。 “妈妈,”蕊儿揉了揉眼睛走过来,她刚醒,陈姨把她抱过来,放进江晚的手里。 “太太,小姐昨夜睡得不太好,一直翻来覆去。” “我知道了。” 江晚接过了蕊儿,将她抱在怀里,一起坐在吗,门外等唐姨,不一会儿,唐姨从屋里出来,眼眶红着。 “蕊儿,叫外婆。” 江晚把蕊儿抱到唐姨的面前,蕊儿怯生生地小声喊了声外婆,唐姨擦了擦眼泪,把脸贴到了蕊儿的脸上。 “好外孙,外婆这次没给你带红包,下次给你。” “唐姨,小孩子懂什么,您别惯着她。” “哎呀,小孩子嘛,图个开心,下次蕊儿生日的时候我再来,给蕊儿补上。” 江晚送走了唐姨之后,蕊儿嚷嚷着要去楼下骑马,江晚带着他去了楼下,马术老师早已经在等着她。 “妈妈,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小马,”蕊儿开心地趴在小马上。 “吁" 突然那马发了性,扬起了前蹄,蕊儿年纪太小,不能掌控,马术老师在马场的那一边,来不及控制。 那马朝着江晚冲来,江晚还没来得及闪躲。 “啊!“ 她大叫一声,准备承受着马蹄,哪知道久久那马蹄也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 等到她从惊慌中睁开眼,贺则也骑在那小马的身上,一手握着缰绳,把那匹发了性的马儿制服了。 “爸爸!” 蕊儿还是和他的关系更近一些,看着贺则也回来了,在旁边高兴地拍手。 江晚原本走过去跟他说一声多谢,哪知贺则也傲娇地略过了她,直接朝着三楼的办公室走去。 哼!还有脾气了! 江晚惊魂未定,看着贺则也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她也瞥过脸去,进了自己的房间,赌气地打开了电视。 “本市娱乐先知道,当红女星谢韵韵宣布与贺氏集团解约后,目前商业价值飙升,多家品牌竞相讨论,开高价想把” 江晚有些烦躁地关上了电话,这个谢韵韵什么样子她是见过的,在镜头前一套,镜头后一套,那天在贺家趾高气扬的样子她还记得。 贺则也同样也关注到了这样的新闻,只怪他把谢韵韵养得太肥了。 “阿威,谢韵韵的解约弄清楚了?” “老板,弄清楚了,违约金也悉数到了。” 贺则也皱了皱眉,心想,她这么快就交齐了天价的违约金? 阿威紧接着说道:“谢韵韵出走,很多跟她之前签约的品牌,都纷纷撤柜,老板,这” 贺则也也没想到谢韵韵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大一些,看来这件事有些棘手。 “但是issj还在我们手里不是吗?” “issj是您持股的,肯定不会变。” “那今晚开会,既然issj作为高定珠宝进入中国市场,那咱们来场大的。” 第30章 收购 江晚在门外徘徊了一会,还是没敲门,转身准备走,门被打开了。 “太太,您怎么不进去?” 阿威说得大声,贺则也听见了故意将椅子转了过去不看门口。 “我我散步,散步。” 江晚知道贺则也是在和自己生气,找了个借口快步下楼了。 贺则也转过身,门口已经没了江晚的影子,只听见楼下她的房间关门的声音。 “白景文”那张被记者拍到的照片他一直没有扔,咬着后槽牙念着白景文的名字。 初次的博弈,他至今还记得。 贺氏的会议上,江晚作为总裁办的实习生,被贺则也拒绝了辞职批复,坐在角落里,埋进笔记本里写着会议纪要。 听到了白景文的声音,江晚震惊地抬头,贺则也将她的动作都细细捕捉了下来。 “景慕医疗香港ipo失败,业务进展困难,贺氏的医疗板块还是短板,昨晚贺总已经将合同给我们看了,我们同意。” 一时间会议室里,众人交头接耳,谁都知道上市前的节骨眼上横插一脚,好像是趁火打劫。 江晚已经游离在外,只有手还在机械地记录着会议,眼神早已经飘到了白景文的身上。 “各位,贺氏在医疗板块的业务开拓一直不太理想,景慕医疗作为老牌的医疗器械品牌,这次选择和我们合作也是希望一起吃下医疗器械这个市场。” 贺则也一边说,一边眼神在众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到了白景文的身上。 “那签合同吧,白总。” 白景文轻叹一声,提起笔,再看了一眼合同,这次收购景慕医疗器械板块的价格低得出奇,但是景慕如今上市失败的消息传了出去,好多资本已经撤资,这时候的贺氏等于是给白家续命。 “合作愉快。” 贺则也意味深长地看向白景文,他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没多做停留就起身走了。 “景文,景文!” 江晚跟在他的身后喊着,白景文有些垂头的回过身。 “晚晚?” “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有接?我们” 白景文沉下心还是决定给江晚坦白:“晚晚,我家里最近出了一些事,我爸妈的意思是送我出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这才把我们手里的一些业务卖了出去,卖给了贺家。” “我知道,我已经交了辞职信,你要是出去,我陪你一起。” 白景文不敢看江晚的眼睛,他这次被送出国都是家里无可奈何的办法,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保全,更别说照顾江晚了。 “晚晚,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不过现在我没有办法顾及到你。” “我不用你顾及我,我和你一起出去了可以自己管自己,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你离开我。” 白景文是她的初恋,和他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想着以后跟他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从没想过别的结果。 “对不起,晚晚,”白景文只能低咽着说道。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我陪你一起出国吗?不过一夜,你怎么就变了?”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白景文知道父母以前不会同意他和江晚,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更不会同意,他不想伤害江晚,不敢告诉她实话,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那你之前说的话不算数了,是吗?” 他沉默以对,江晚知道这就是他的答案。 她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到心情平复了才出来。 她擦了擦红红的眼眶,补了下妆,走进了办公室。 贺则也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抬手擦眼泪的动作,口袋里的手帕始终没有递上去。 “贺总,我找您。” 下午江晚敲响了贺则也的门,贺则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有事?” “那辞职申请,我能撤回吗?” “想清楚了?不辞职了?” “嗯,不辞职了,好不容易进了贺氏,但是我想去设计部,可以吗?” “可以,下午我叫小钰带你办转岗手续,明天你直接去吧。” 江晚喜出望外,今天的阴霾也终于被扫除了一些,回到座位上,小钰姐也过来了。 “想清楚啦?贺总说下午要给你办转岗。” 江晚点点头。 “是,想清楚了,还是要专注自己,不能太被别人左右。” 小钰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她问江晚:“今天白家那个是你的男友吧?” “你怎么知道的小钰姐?” “好几次下班都看见他接你了,”小钰姐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又说,“白家的业务不太干净,涉及了一些灰产,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有可能,会进去。” 江晚手里的动作停驻了,从前她只知道白家在蓉城的医疗界算是一把手,白景文也从来没跟她说起过自家的业务,她更从来没有怀疑过白家的实力。 “你知道贺总为什么对白家这么感兴趣吗?因为本来白家是跟董事长谈的,但是现在贺氏掌舵的实际上是小贺总,如果贺家和白家不清不楚的业务扯上了关系,你想想有多人会牵连进去?” 小钰姐看着江晚懵懂的眼神,就知道她到底还是刚入社会的小白,看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很喜欢江晚。 自然她也看得出,贺总对这个实习生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这次贺家收购的是白家那些干净的板块,因为没有在边缘游走,所以业务增长缓慢,这样可以把白家的板块以极低的价格收过来,变成自己的,而白家在有了钱续命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断尾求生,把这些钱用在研发上,而不是用在灰产上;要么铤而走险继续灰产,最快的回笼资金。” 江晚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刚刚西装革履走过去的贺则也。 她问道:“是不是无论哪一个,白家的日子都不会那么好过?” 小钰点点头。 “如果白家一心沉下来做研发,这个周期很长很长,资金消耗会非常非常大,他们只能靠低价出售其他版块来维持,会缩短他们的市值,失去在蓉城的地位;如果他们铤而走险再继续赚快钱” 小钰的眼神有些警告的意味,看着江晚,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所以这就是白家要把景文尽快送出去最根本的原因吧。” 第31章 和解 江晚至今还记得那天听完小钰姐跟自己说的话,贺则也原来从一开始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他早就知道白家迟早会出事,早就开始注意自己,早就着手布局,怎么拆散自己和白景文。 “咚咚咚” 江晚听到了敲门声,听这力道,像是他。 “进来吧。” 贺则也换好了家居服,把一杯热牛奶塞到她的手里,夜色正浓,落地窗前倒映着他们两个人的脸。 贺则也一句话也没有说,把牛奶给她之后就准备走。 “贺则也。” 他没有转身,江晚站起来,说道:“我现在,不会走,蕊儿在这里,爸爸在这里,景文他只是家里装修恰好住在酒店而已。” 她一向不擅长撒谎,原本想着和贺则也拉锯,想着这件事是自己有错在先,既然有了台阶,不如互相斗走下来。 “我我知道了。” 贺则也说得轻巧,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早就开花了,这是第一次江晚跟他道歉? 他回到办公室之后,不禁笑出了声,江晚最近对他的态度仿佛好了很多,果然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真理啊! “贺爷,issj那边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开会,”阿威走进来对他说道。 贺则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要忙,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视频会议。 “贺,代言人的方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好几个都是中国现在当红的女明星。” 贺则也迅速浏览了一遍issj那边提交过来的方案,却总觉得她们缺少一点高定珠宝的沉静之美,过于年轻化,但高定的受众几乎都是40+以上的人,过于迎合年轻人的市场,或许不是好的获客方式。 “贺?” “我觉得这几个代言人,不是很好的选择,她们既不是以往issj的客户,而且她们的粉丝群体多数都是年轻人,消费能力弱,并不能让issj的名声打响。” “那你有好的方案吗?” 贺则也一下子也犯难,他一般是不关注娱乐新闻的,要他说出谁适合当代言人,他也想不起来能是谁。 外面这时候嘀嗒嘀嗒下起了大雨,他站起来踱步,拉开了窗帘,朝着窗外看去。 江晚一声白裙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穿着雨靴带着蕊儿正在院子里踩水,而她的脖子上正好带着那条她设计大赛的参赛作品的样品,还未正式投入市场。 清冷,矜贵,优雅,美丽。 她的出现仿佛issj的高定珠宝都只是衬托而已,而且她为了完成自己的设计梦想,一步步夯实自己的基础,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走到了issj珠宝设计师的位置。 “issj,如果我说江晚或许可以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贺则也看到江晚这一幕,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一个适合的人就在身边,他为什么没有想到? 但是issj吐着烟圈,紧锁眉头,没有说话。 “issj,江晚是大赛的冠军,也是issj多年的客户,对品牌再也了解不过,还参与了设计,同时蕊儿幼儿园的许多妈妈,都有可能成为issj的潜力客户,高定,讲究的就是高级,以及圈子。” issj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贺,江晚的影响力还是太弱,现在我需要的是打开知名度和市场,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两个人开始争执起来,贺则也承认自己是有私心,不过他也不能忽略利润和生意。 “那如果issj再推出一条时尚副线主做年轻人的市场,江晚,做高定部分,ok?” issj眼神有了些光亮,她举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结束了会议。 贺则也看着窗外的雨势不大,蕊儿踩水踩得很开心,以前他总是害怕蕊儿淋了雨会感冒,现在江晚只希望蕊儿能够开心快乐。 “老板,要是加副线的话,这个投资金额大概是”阿威有些紧张地问道,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太好,这时候大笔的资金甩出去,若是利润率太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 贺则也看了一眼集团的财报,现在家大业大,不得不仔细花钱,霸总也有口袋里字儿不够的时候,家人们谁懂! “前几年收购的景慕医疗,这几年没什么起色,要不” 贺则也想起当年的景慕医疗那个烂摊子,好不容易在他的经营下走上了“正道”,但是底子太薄,而且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了坎德尔这一大块肥肉,景慕就算可有可无。 “把这一块单独割出去,要财务部那边整理下景慕这几年的财务报表,找人评估一下,出手后那些钱放在issj这边的新产品开发和宣传营销费用上。” “知道了贺爷。” 贺则也看着窗外的江晚,他当初孤注一掷,买了issj,只为了让她不用千里迢迢地等issj的新品,也能圆她一个设计梦。 江晚给蕊儿洗完澡,正吹着头发,贺则也倚在门上看着浴室里两个人的背影,瞬间整个人的盔甲卸下,柔软了起来。 “爸爸?” 蕊儿跑过来扑到他的身上,贺则也与肉团子抱个满怀,眼睛却盯着在镜子前吹头发的江晚。 “我来帮你。” 贺则也把蕊儿放在床上,然后接过了江晚手里的吹风,调小了风,一丝一缕地吹着她的头发。 “我可以自己” “我想帮你吹。” 江晚没有再拒绝,这一幕让她想起来,当初自己嫁进了贺家,但是她没办法接受昨天还是自己的老板,今天就成了自己老公的贺则也,整个人都封闭了起来。 在她查出了怀孕的那一晚,贺则也也是这样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 “晚晚,其实你什么都能记得的对吗?包括我。” 贺则也突然开口,江晚心里一惊,明明自己尽可能地不露出马脚,是哪里让他觉得自己在骗他? “如果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我可以陪着你一起,重新来过。” 第32章 跟踪 白景文最近出门总觉得好像有人故意跟着他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的原因,有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即使中途换了好几件衣服,但是那张脸他没见过。 “咔嚓咔嚓,”万伟明把相机镜头擦了擦,调好焦距,对准了白景文。 怎么人不见了? “你是谁?”白景文绕到了他的身后,厉声问道。 万伟明吓了一跳,收手把相机藏在身后,眼神飘忽,想跑! “站住!别跑!” 白景文二话不说把他的相机抢了下来,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几乎都是他,甚至还有江晚。 “你是谁?谁叫你来的?是不是贺则也?” 万伟明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闭口不说话,白景文拿出手机拍下了他手机里的照片,又拽住他的衣角,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万伟明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这种场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趁着白景文不备,一把夺过相机,一溜烟就跑了。 “他妈的!别跑!”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刚才那个人钻到哪个地方去了,他只能恨恨地锤着墙,这人他连底细都没摸清楚就跑了。 “贺则也,又是你!” 白景文二话不说,开着车就直奔贺氏集团的大楼。 “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贺则也。” “不好意思,总裁需要有预约才能见,请问您有预约吗?” 白景文冷哼一声,预约? “我来找他算账还需要提前预约吗?” 白景文不顾小姑娘的阻拦,往闸口闯去,立马惊动了好几个保安,围住了他,白景文松了松衣服上的拉链,准备硬着头皮闯过去。 “怎么了?” 贺则也刚进大楼的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哪里,皱着眉问。 “贺则也!” 白景文看到了穿着灰色西装的贺则也,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朝着贺则也的脸上就事一拳。 所有人都惊了! 就连贺则也自己都没想到,他擦了擦鼻子里渗出的一点点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像只刺猬的白景文。 “找死。” 阿威上前直接又给了白景文一拳,把他的眼镜都打烂了,贺氏的大堂里吗,没有人敢上前去劝,白景文被阿威打到蜷缩在角落里。 “好了,再打出人命了,死也别死在这里。” 贺则也整理了下衣服,上前拉住了阿威,白景文咳嗽着,满脸是伤,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贺则也,你这个小人,有本事明着来,暗地里阴我算什么本事?” 贺则也蹲下身来,看着说话都不利索的白景文,还不忘埋汰自己,问道:“我对你还用阴着来吗?明着来我都洒洒水,你还没到我能阴着来的地步。” 白景文听后,倏地站起来,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开给他看。 “你找人拍我和江晚,是什么意思?” 贺则也的脸都冷下来了。 他朝着阿威使了一个眼神,阿威知道是什么意思,拽着白景文的衣领就拖进了旁边贺则也的专属电梯。 阿威警惕地看着白景文,贺则也则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你上来”江晚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眼里的晚礼服,为了出席一会的代言人发布会,但当她看到白景文也在的时候,整个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晚晚!” “别动!” 阿威直接把白景文拽住,不准他靠近江晚。 “这是怎么了?” 江晚回头看看他们两个人,贺则也的脸上也淤青了一块,有些明显,而白景文脸上简直就是没一块好地。 “擦干净了,再跟我说话。” 贺则也的语调冰冷,丢给白景文一方手帕。 只见他拿出了所在抽屉里的照片,已经被他捏出了一个折痕。 江晚和白景文看到那照片都沉默了。 “你以为是我派人偷拍你们?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白景文认出这是那天早上的偶遇,江晚的泪痕仿佛就在眼前。 “那是谁?不是你会是谁?” “你们白家这几年被偷拍的还少吗?自己家里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拍不是很正常?” 贺则也不忘嘲讽几句,自从白家被爆出了好几起的医疗事故后,变成了丑闻里的常客,就连对白家的生意向来不怎么过问的白景文,也不止一次被人怼着问。 “你!” 江晚在一旁站着不说话。 “这人几年前就拍过你,就在车祸那天,照片就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 贺则也特意加重了“车祸”两个字,江晚微微抬起了眸,随即又看向别处,当时这张照片不知道被疯传了多少个版面,还是贺则也后来处理掉的。 “看来是你的老熟人了,白总。” 贺则也看了下手表,时间快到了。 “今天我还有事,阿威,送客。” 贺则也说着拉着江晚就往外走,只留下白景文一个人在屋里,江晚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的白景文。 “阿威没有下狠手,他自己就是医生,不会有事的。” 电梯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这时候江晚才有些怯懦地开口问道:“你你没事吧?” 贺则也看着电梯正好在下落,一把搂过江晚圈进怀里。 “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没事吧,嘴角都破了点皮,出血了。” 贺则也舔了舔,确实有点血腥的味道,这时候要是有点能滋润的药就好了。 江晚在他的怀里有些不安分,一直不敢跟他对视,怕看见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神。 “你放开我,电梯马上就到了。” 5,4,3,,马上到1楼了。 贺则也尝到了那一股血腥味,让他有些沸腾。 “江晚?” “嗯?” 江晚还没回过神来,贺则也的脸就在自己的睫毛前,他的吻一如既往的温柔又霸道,容不得她丝毫退却和拒绝。 步步紧逼。 从未失手。 密闭的空间里,他吻得动情,抓住江晚腰间的手,力道不由得大了几分。 “叮。” 电梯到了,打开了,众多的记者早就举着相机在这里等着,就为了拍到第一眼,issj的最新代言人,传说中“死而复生”的贺太太。 怎么是这么个画风? 第33章 新闻 “咔嚓咔嚓,”相机的快门声和闪光灯的声音起起伏伏,贺则也这才放过江晚。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把江晚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带着满脸红霞的江晚走出了电梯。 “久等各位。” “贺总,请问这次对于外界的质疑,你怎么看待?” “贺总,请问issj作为一个新晋中国的老牌高定珠宝,启用您的太太作为代言人,是否是一时冲动呢?” “贺总,请问issj销量如果之后没有增长,会寻找新的代言人吗?” 这些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恨不得将那些网上的负面评论统统念一遍,贺则也不慌不忙,牵着江晚往前走着。 “贺总,请您回答一下问题好吗?” 江晚在他臂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些。 当贺则也跟她说,要她当代言人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也是拒绝,觉得自己也不是明星也没有影响力,唯一说出来能让人觉得她不简单的身份。 一个是海大的往届优秀毕业生,另一个就是贺则也的太太。 贺则也停下来,看着镜头,凑近了话筒,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多的质疑,我都会变成肯定。” “那如果之后issj的销量不如预期,怎么弥补呢?” “我买单。” 贺则也只是轻轻说出三个字,那些记者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发问。 江晚的手紧张地出汗了,细细的汗珠渗出,她坐在第一排,无数的摄影机摄像机对着她,捕捉她的一举一动。 贺则也在台上儒雅地说着对于issj未来的规划,畅想。 而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下面有请issj新晋的代言人,我的太太,设计师江晚女士。” 直到他的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脸上,江晚这才起身朝着台上走去,迈着优雅的步子,托起小礼服裙。 这一场发布会主角就是她,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在台上侃侃而谈自己的设计初衷,以及对于珠宝设计的看法。 贺则也的眼神里,全是火花。 可另一头的贺则路,在后台唾沫星子都要被骂没了。 “妈的,贺则也把人都弄过去了,谁还关心咱们这里?” 他烦躁地抽着烟,原本他是准备拿出谢韵韵这张王牌,来吸引人流量,却不知道上次那个监控事件,谢韵韵说了谎,已经让她掉了好多粉丝。 现在的发布会现场,零零星星一些粉丝,还有一些水军。 “你他妈就不能想想办法?”贺则也对着谢韵韵的小助理破口大骂,就差没抄起鞋子打在她的脸上了。 “这下好了,风头和流量都让那个野种占去了,明天的报道,新闻,头条和热搜估计都是他,老子花了这么多钱!” 贺则也不耐烦地扯开了领带,扬起了巴掌,准备朝谢韵韵精致的脸上打去,都扬到半空了,没打下去。 “你打啊,你打我啊!你打我我就把那天的录音放出去,是你把我弄晕了送到包房里去的,是你逼我要我把脏水泼到贺则也身上的,有本事你打我啊!” 他们两个现在各自手上都有各自的把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一起烂掉。 贺则也只好强压着怒火,把巴掌收回,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现在的头条热搜就已经被贺则也占据了。 贺则也太太,issj代言人,贺则也江晚电梯吻,一连几个热搜直接吸走了所有的流量,贺则也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签下的谢韵韵,此刻正气定神闲地玩着手机。 他放大了照片,不得不承认江晚确实是很美,而且人家高学历,肚子里有货。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谢韵韵,也很好看,不过空架子,他只恨自己高估了谢韵韵,低估了贺则也。 “老板,这发布会,还开不开了?” 贺则路的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外面的几家媒体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开始催促,还有那些等了很久的粉丝,也已经开始吐槽。 “开!现在立刻就开!老子花了钱的!” 贺则路从台后望去,人群三三两两,他没办法,只能从公司抽调了一些人前来凑数,这发布会才勉勉强强算是开了起来。 贺则也那边热火朝天,他这边冷冷清清。 江晚这边好不容易结束了,她很久没穿这么久的高跟鞋,脚都红了,记者都撤走了,她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 “江晚?” 江晚听见有人喊自己,她回过头,看到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衬衣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等那人走近,江晚看了半天,问道:“你是?” 许为谦看到她混血的深邃轮廓和棕色头发,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哦,我忘记了,贺则也说你了ptsd,可能也不记得我了。” 江晚摇了摇头,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是贺则也的朋友,许为谦,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 江晚仔细搜索着,对眼前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了,她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以后会经常见的,慢慢就熟悉了,今天这个阵仗弄这么大,怪不得当时火急火燎地要我给他看issj的收购合同,这家伙,一个合同我和陈律一晚上没睡,就伺候这大爷。” “收购?” “你不知道啊?issj原本没有要来中国开店的打算,贺则也飞了十几趟法国谈下来的,说是你很喜欢这个牌子。” 江晚这才明白,自己能这么顺利的进入issj,这幕后的老板就是他,她原本以为贺则也只是有部分投资而已,没想到是直接整个买了过来。 但是她高兴不起来,她并不想靠着这些裙带关系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我没听他说。” 许为谦倒吸一口气,才意识自己是捅娄子了,要是被贺则也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样。 “额,那要不你当做我俩没见过,我没说过刚才的话。” 许为谦礼貌道别之后就赶紧跑了,大冬天的惊出一身冷汗,却不想迎面碰到了贺则也。 “你干嘛呢?这么慌张,偷人了?” 许为谦有些心虚地白了一眼他一眼:“滚!” 江晚愣在原地,任由冷风吹着,贺则也将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这么冷怎么在风口站着?” “贺则也,你这样为我铺路,让我仰仗着你活着,你很有成就感吗?” 第34章 坦诚 贺则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当做没事一样。 “怎么了?” 江晚甩开他的手,和他拉远了距离。 “我进issj是因为你是吗?因为你是老板,所以我顺理成章地进去了,拿到了我想要的,你到底是在肯定我,还是在废了我?” 贺则也心里恨不得把许为谦这个嘴上不把门的玩意骂八百遍。 “你能进issj不仅仅因为我,我只不过做了搭桥的那个人而已,issj确实是喜欢你的,而且你的设计能力,你应该要有信心。” 江晚对自己的设计能力自然是有信心,不过issj的设计部高手云集,如果她不是贺则也的太太,或许她只是一个助理设计师。 “我不想仰仗着你活着。” 江晚带着哭腔,现在她拥有的一切,车,房,爸爸的医疗,还有工作全是贺则也给的,她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她曾经的海大文凭让她觉得骨子里的骄傲,好似被人拿捏住。 贺则也看到她红红的眼眶,一时语塞,他不过是心急了些,想给她所有。 “晚晚,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把所有最好的捧到你的面前。” 贺则也也觉得有些委屈,他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如果爱一个人,不能给她最好的,他会觉得这是一份拿不出手的爱。 “贺则也,以后我的工作你不要插手了,如果我能做就做,我不行,我会自己走。” “好,我不干涉,但是我相信你。” 冬天冷风灌进江晚的身体里,她抱紧了手臂朝屋里走进去,那些筹光交错的场合向来不是她喜欢的,找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她只想自己单独地呆着。 “嫂子!” 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贺亦如在她身后朝她笑。 “如如?” “是我啊嫂子,今天你太好看了,热搜上全部都是你,你看!” 贺亦如打开手机刷了起来,江晚的样子360°呈现在高清镜头下,幸好她抗住了生图角度。 “嫂子,你看,这张好看,你真的什么角度都能好看!难怪我哥那么喜欢你!” 江晚淡淡地笑着,她突然很羡慕贺亦如,没什么烦恼,每次看见她都是开开心心的,笑得跟花一样。 “如如,你现在在贺家怎么样?” “挺好的啊,公司的人很好,同事也相处得很好,我给你看前两天我们部门去聚餐,我喝得烂醉。” “你看,这是新来的小姑娘,也是海大毕业的,刚进入社会,有点害羞,昨天喝到最后打电话终于打电话跟渣男分手了,我还帮她一顿骂。” “这个,你看,这个是我们部门的组长,虽然有点油腻,但是到点就回家,时刻报备啧啧啧,简直跟我哥一样去哪儿都带着你。” “这个” 贺亦如快速的滑过去了,江晚瞟了一眼,这不是刚才跟她说话的许为谦吗?贺亦如一连几张照片都是他,心虚地划走。 “挺好的,”江晚当做没看见,微笑着说,贺亦如笑笑闹闹就走开了。 “她给你看了什么?” 贺则也走到旁边,问道。 “没什么,一些部门聚餐的照片。” “如如没心没肺的,挺好,纯粹。” “所以贺家,只有她,你没有下手对吗?” 江晚知道西苑那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被贺则也“处理”过的,即使是贺正英,他的亲爸爸贺则也也没有手软。 贺则也沉默地看着被子里的冰块,一阵寒意袭来。 “那你哪天会处理我?” 江晚突然有些落寞地问道,贺则也眼神一怔。 “我要是想处理你,在你回来的那天,我就不会手软,背叛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江晚不再说话,搅动着裙子上的蝴蝶结。 “晚晚,你永远都是我的例外。” 贺则也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自从回到贺家之后,她总是战战兢兢地过着,就算知道贺则也是真心地爱她,她也无法消除曾经贺则也伤害过她的事实。 江晚借口去卫生间,躲在格子间里好久都不想出来,一旦走出去,就会走进贺则也用尽所有为她编制的生活。 “哎,你还记不记得今天贺总太太,以前貌似红杏出墙过?” 江晚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两个女孩的声音,果然厕所才是整个公司的情报站,哪里都一样。 “我今天还搜来着呢,结果什么都搜不到!我老记得以前这事不是闹得很大吗?当时铺天盖地的,现在啥啥都没有了。”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 “我就跟你说过,那会传的可神了,我还听见有人说,说贺总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是他给别人” 江晚忍不了了,她用力打开了门,站在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太太太”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们,我们也是瞎说的。” “知道是瞎说,我看你们说得挺开心的啊。” 她能忍受那些新闻里对自己和贺则也关系不实的描述,却不能忍受蕊儿因为他们的关系而被人背后说闲话。 “对不起,对不起太太!对不起!” 江晚走过来,看了看她们胸前的工作牌,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学生。 “以后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背后嚼舌根的事,少干,还有我没有红杏出墙,蕊儿也是贺则也的女儿没有错,听风就是雨,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江晚洗了洗手,拖着裙子走了,留下那两个人瑟瑟发抖。 “她她不会转头告诉贺总吧,那我俩会不会被开除啊?我好不容易才进来贺氏的,不想这么被开除啊!” “她看着挺善良的,应该不会吧?” 江晚拳头攥了一路,刚刚那些话让她瞬间拉回了四年前,当时她一走了之,车祸的那一刻她也没想到,自己没能保护住蕊儿。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蕊儿的时候,蕊儿有点胆怯,敏感,自卑,即使贺则也给了她金字塔尖的生活,但是陈姨告诉她,蕊儿经常问她,妈妈去哪儿了? 江晚鼻头一酸,眼泪即将忍不住了,贺则也站在那些记者的聚光灯下,侃侃而谈,身材修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面对镜头游刃有余,肩膀宽阔且厚实,难怪蕊儿总喜欢趴在他的肩上。 江晚从旁边拿过了一杯威士忌,这种高度洋酒她从来不碰,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过一瓶rio,却狠下心,强忍着辣嗓子,一饮而尽。 “贺则也,”她微醺着,红着脸,站在人群外朝着他喊了一声,贺则也也有些微微惊讶地看着她。 第35章 造娃 贺则也看着她涣散的眼神,还有逐步靠近的酒气,心想:完蛋! 果然她一个踉跄倒在了贺则也的身上。 “四年前,我没有背叛你,”江晚今天喝酒上了头,刚才在厕所听到背后的议论,她知道因为她,他和蕊儿这几年或许承受了很多。 “我知道。” 江晚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贺则也的这张脸。 造物主的杰作,无可挑剔的轮廓,如果当初不是先遇到景文,或许她和他之间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可是造化弄人,人生的出场顺序,太重要了。 “你凑近一点。” 江晚带着醉意,说着,贺则也俯下身去凑近了一点。 酒壮怂人胆,今天这么多的记者,这不就是很好地机会吗?江晚头皮一硬,闭着眼凑上前,“吧唧”一下,亲了一口贺则也的嘴唇。 她的唇瓣湿润的,还带有一些凉意,贺则也看着她沉醉的脸,还有刚刚触电一般的吻,他要是再把持得住,他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太监! “各位,我太太喝醉了,我带她去醒醒酒。” 贺则也还能保持着冷静,横着抱起了江晚,就朝着顶楼的办公室走去,他恨不得自己现在有电影里瞬间转移的法术。 “还有酒吗,我还想喝,”江晚倒在他的怀里呢喃,居然还朝他要起了酒。 “有,多的是,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贺则也嗓音都低沉着,他在努力克制,看着那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跳。 “贺爷,这文件。” “滚!天塌下来也别来找我!” 阿威看着一脸火急火燎的老板恨不得飞进了办公室,还有似有若无的酒味,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候去找他,简直就是找死。 “晚晚,晚晚。” 贺则也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全身好像都呈现出了充血的状态,江晚的眼神迷离着,步子歪七扭八地走向了吧台。 “你要不要喝?” 她端着酒杯问,贺则也一口干了,却只吞下去一半。 “我也想喝,”江晚从来没有醉过,她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现在她内心又焦灼又纠结。 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或许酒精能麻醉自己,能给自己答案。 贺则也掐过她的腰,顺滑地撬开了她的唇关,把自己嘴里的酒灌到了她的嘴里,气温上升,氛围极致,休息间的大床上两个人深深陷了进去。 贺则也吭哧吭哧卖力,江晚已经喝多了一点的缘故变得无比的配合。 大汗淋漓之后,江晚头晕晕的,贺则也抱起她洗干净了,又盖好了被子。 他打开手机,阿威有几条消息,他现在心情好了气儿顺了,回了个电话过去。 “贺爷,大公子今天也开了发布会,那边情况不太好。” “他想跟我正面刚,也不看看自己行不行。” “谢韵韵今天来过集团,我给拦住了。” 他已经快不记得还有谢韵韵这号人物了,估计是知道在贺则路那边捞不到什么好处,又想再重新找回贺氏。 “以后别理她。” “是,还有一件事,白老爷子,出来了。” 贺则也眼神有了一丝波澜,当初白家事情败露,贺则也不仅极低的价格购入了白家部分板块,白老爷子为了保全一家人,自己进去了。 “白家出来了,你去接个风,虽然他们家不如以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许还有用得上的一天。” “是,我去联系。” 贺则也觉得有些累,浴室里的香味更加让他放松,他也钻进了被窝,江晚全身一丝不挂,贺则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搂着她睡了。 “头好晕,”江晚嘟囔了一句,贺则也想她或许是第一次喝这么多。 伸出手帮她按着头部。 江晚觉得舒服多了,翻了个身,背对着贺则也。 一场激烈的欢愉过后,她睡得很安稳,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只有床头的一小盏暖黄色的台灯亮着。 “好渴。” 她嗓子干涩,刚说完话,贺则也打开了灯,递上了一杯水。 江晚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做了什么,她在看了下被子下真空的自己,还有贺则也赤裸着的身体。 “我靠!” 她追悔莫及啊! 贺则也倚在门口看着她懊恼的表情,坏笑着问:“舒服吗?” 江晚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镇静了好一会,跟他说:“我今天在厕所听到有人在议论蕊儿。” “谁?” “两个小员工而已,我也不知道是谁。” 贺则也清了清嗓,打电话给阿威:“你去查一下今天下午时候会议室厕所旁的监控” 江晚一把夺过了电话。 “两个小姑娘,不用这么严厉。” 她批了一件浴袍在身上,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这些闲话,处理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没有头。 “那你说,怎么办?” “我知道,我回来之后,到处议论纷纷,我们大人没有事,蕊儿呢?她怎么办?” 贺则也不是没有想过蕊儿,之前他和江晚的关系那么僵,他根本没办法去想这些,只想着怎么把她留下。 “或许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贺则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半认真的说。 江晚挖了他一眼,她还没清楚自己的内心,是不是会留在贺家,如果只是因为孩子而留在贺家,何必再来一个? “蕊儿我亏欠太多,不想再来一个分走蕊儿的爱。” “怎么会分走蕊儿的爱?有了另一个陪伴蕊儿不好吗?” “不行!我只想好好爱蕊儿。” 贺则也不想跟她硬碰硬,之好暂时搁置这件事,江晚看今天贺则也心情不错,定了定神跟他说。 “我想出国一趟。” “不行。” “带着蕊儿一起。” “不行。” “那你说怎么才能同意?” “我跟着一起去,就行。” 江晚白了他一眼,拿过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 “蕊儿马上放寒假了,我跟她独处的时间太少,平时工作又很忙,这次设计赛加了很久的班,issj说了放我一段假期。” “正好,冬天去瑞士,蕊儿很爱滑雪。” “年底公司事情多,你就别去了吧,在公司里员工都需要你,都离不开你。” “瑞士也有我的公司,我去视察一下,抓抓业绩。” 江晚:“” 第36章 替身 海市的冬天阴冷潮湿,贺公馆常年恒温,江晚坐在壁炉旁边看着一本法文书,静谧,安然,似一幅油画那样赏心悦目。 “滴滴滴” 自从上次和贺则也在办公室“疯狂”了一番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还有些距离,但比起从前的抗拒,江晚的内心已经逐渐被贺则也浸润。 贺则也:今晚有应酬,我晚点回去。 江晚:好,少喝点。 贺则也:你早点睡,回来再给你做明天的早饭。 他在家庭上面是很有分寸,即使外面的莺莺燕燕,无论是哪种类型的,千帆过尽贺则也始终心里的位置只有江晚,任谁都代替不了。 她将壁炉盖好,细软的毛毯耷拉在腿上,坐在摇椅上,蕊儿揉了揉眼睛趴在她的身前。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江晚嘴里哼着,哄蕊儿睡觉,蕊儿现在越来越依赖她,在家里没事就和她黏在一起。 贺则也有时候还会吃醋,心里总犯嘀咕,明明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蕊儿带她的是他,现在每天吵着要和江晚睡觉。 月亮起了一层毛边,看来明天天气不会太好,客厅里陈姨留下一盏暖黄的灯光,大落地窗前,从外面看,就是万家灯火,总有一盏为我而点。 蕊儿很快睡着了,江晚轻慢着动作,把她放在了床上,关上了门,继续坐到了窗前,墙上的针指到了11点半,深夜了,贺则也还没有回来。 她的心情已经开始被他一点点的左右。 江晚:喝多了吗? 贺则也:好像有一点点,头有点晕。 江晚蹙了一下眉头,贺则也的酒量她是知道的,要是他都能喝多,那其他人或许早已经趴下。 江晚:阿威呢?还好吗? 贺则也:我让他办事去了,今晚他不在。 再后来贺则也没有回过消息了,时针嘀嗒嘀嗒越走越快,月亮也高悬,江晚隔几分钟就看下手机,手机里的消息一片平静。 她睡意全无。 到了快2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他。 “喂,你喝多了吗?”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一个女声传来:“他喝多了。” 江晚的心里一阵醋味,这是谁? 她要过了地址之后,自己开车到了饭店,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贺则也,一个是穿着一件棕色高领毛衣的年轻女孩。 “水,要喝水。” 贺则也喝得真的有点高了,单手扯开了领带,露出了他凸显的喉结,酒精和空调让他的皮肤微红,透露出一股原始的野性。 那女孩有条不紊地拿着一杯水,递到了贺则也的嘴边,喂他喝下去,全然不顾身边的江晚。 “贺爷,他喝多了。” 那女孩安顿好贺则也之后,才回过神来朝着江晚说了一句,她的容貌不是谢韵韵那种艳丽类型,更像是文艺片女主角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 江晚只能朝她笑笑,朝着贺则也走过去,将他的身子扶起来,闻着他浑身的酒味,她眉间深锁,问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 那女孩拢了一下垂落在脸颊一侧的头发,声音低下去了些,微微有些抱歉地说:“都怪我,今天是我第一天回国,贺爷说要张罗一桌饭,没想到大家都太热情了,可是我不能喝酒贺爷是知道的,他替我喝多了些。” 那女孩甚至带着点哭腔,眼神心疼地盯着贺则也,江晚将他的衣服给他披上,轻轻叫醒了他。 “贺则也,回家了。” 贺则也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到了江晚熟悉的侧脸,他突然邪魅地笑了笑,整个人靠在江晚的身上,贪婪地闻着江晚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回家,晚晚,回家,我想睡觉了。” 贺则也现在像个找糖吃的小孩子,压在江晚的身上,拖着步子朝门口走去。 “哎,”那女孩叫住了江晚,她走上前,将贺则也的手表递给江晚。 “这个忘了,以前他喝酒也老是忘记,回去之后可以煮点醒酒茶给他喝,之前每次他一喝第二天醒来就不会头痛了。” 那女孩温柔地笑着,没有一丝的攻击性,实际上每一句仿佛都在向江晚宣战,她回到贺家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要不是今天,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江晚在车上沉默不语,贺则也的大衣上沾染这那个女孩身上浪漫的玫瑰香味,想必今晚他们肯定是隔得很近,所以才会味道掺杂在一起。 “晚晚,晚晚。” 贺则也东倒西歪地在车的后座上,喝多了之后他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甚至嘟着嘴。 看着后视镜,想起那个女孩的神态,甚至和自己有几分的相似,尤其开口的语气,轻轻柔柔,简直就是几年前的翻版江晚。 到家之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在陈姨的帮助下,江晚把贺则也拽上了三楼他的卧室,她几乎从未进来过贺则也的卧室,两个人一直都是分开睡得。 房间里黑白色的配色,和他的人一样,简单分明,只是他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游走在灰色的空间里,掌控了一切。 “不要走,不要走,”贺则也拉住了江晚的手。 “要不要喝水,你喝多了。” 贺则也现在意识都已经不太清醒了,江晚像哄着蕊儿吃饭一样,哄着他,才勉强把他哄睡着。 正当她准备关门,关灯去睡觉的时候。 贺则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脱衣服,脱裤子,脱内裤。 “你要干什么?!” “我要洗澡,洗香香。” 说着他踉踉跄跄走到浴室里,还绊倒了房间里的椅子,像个四肢残废的人那样,趴在浴缸旁边。 江晚一个白眼翻上天,看在他照顾爸爸,照顾蕊儿,又给了自己车和房的面子上,江晚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把他弄到浴缸里,给他洗干净了澡。 这大爷是舒服了!可是江晚全身都湿透了!贺则也一个翻身,倒在被子里,转眼就睡了,呼吸深沉起来。 江晚看着卫生间里的一片狼藉,恨不得过去给他一拳! 第37章 难哄 贺则也醒来的时候,宿醉过后的眩晕感让他眼前一片朦胧,昨晚他只记得自己喝了不少,一杯又一杯。 虽然平时他也经常喝酒,但自从有了蕊儿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喝醉了,被子柔软的触感让他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是自己的床上。 昨天阿威不在,是谁送他回来的? “滴滴滴”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半眯着眼打开看,是温雅。 温雅:醒了吧? 贺则也:嗯,刚醒。 温雅:昨天喝得太多了,我忘记给你煮醒酒茶了,怕你早上醒来不舒服,她给你煮了吗? 贺则也听到她这么说,是江晚,昨天是江晚把他带回家的。 贺则也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下,那昨晚温雅和江晚都说了什么? “晚晚,晚” 贺则也冷水扑了一把脸,快步下了楼,看到了餐桌前刚吃完饭准备起身的江晚。 “你就醒了?” “我昨晚喝太多了,脑袋有些不舒服。” 江晚今天冷着一张脸,有条不紊地替蕊儿背书包,送她去上学。 “嗯,那你再去睡会。” “温雅她” 贺则也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晚就挂着疏离的微笑打断他:“你不用给我解释你和别的女生的关系,我们的协议你忘记了吗?互不干涉,只是蕊儿的爸爸妈妈。” 江晚像是做商务谈判一样说出当时两个人约定好的协议,贺则也看着江晚一副“我们不太熟”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我跟温雅是认识很久很久了,但是我和她只是合作的关系。” “你头疼就去睡会,如果还是不舒服,可以问问温雅醒酒茶怎么煮的,要陈姨煮给你。” 江晚说完钻进了车的后座,撇过脸去关上了车门,低下头跟蕊儿说话,不理会门口的贺则也。 一整天,江晚都将自己埋进了一堆珠宝手稿里,就连午饭也是在座位上啃着面包,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 从前的谢韵韵,只是长得跟自己有点像,何况江晚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不过空有一张脸的花架子而已,贺则也更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是看中她能为贺家挣钱罢了。 可是温雅,不同。 她的长相和江晚不像,但是神态,气韵,两个人简直太像,贺则也喜欢的就是这种若有似无的疏离和清冷,毫无攻击性让人无法尖锐的对决。 她的笔尖停住了,昨晚贺则也的应酬,他没有主动提起,温雅这个人,甚至如果昨晚不是她自己去了,还不知道贺则也准备瞒着她多久。 等等!怎么现在贺则也的一举一动,她都这么在乎了? 江晚跑去茶水间,灌了一大口冰水,让自己热乎的脑子冷静一下。 “你们看,是温雅回来了?” 同事倚在茶水间的咖啡机前刷着手机,突然一句话,好几个人围了上来一起讨论着什么。 江晚心里想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地慢慢挪了步子,朝她们靠近想听听她们说了什么。 “是三年前宣布息影的那个温雅吗?她不是只演过几部文艺片吗?” “就是她啊!当时好多人都说她的长相简直就是男人心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月光,听说是她和她身后捧她出道的大佬分手了,为情出走,不过她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回来,想必今天这热搜应该是提前预热付出吧。” 江晚知道贺家有一个演艺部门,专门挖掘一些女明星,签到公司旗下,给资源给曝光,就为了多培养几个谢韵韵,能为贺家带来长久的利益。 可是这个温雅,都已经息影了,对于贺家来说几乎是没有价值的,怎么贺则也和她的关系好像更亲密? “哪个大佬啊?当时网上传了好几个大佬的名字,说有城建的莫家二公子,不是说为了讨他的欢心,主动把代言送到她手里随便挑?” “莫家那都只是小case,说是她看都没看一眼。” “那是谁啊?谁这么大本事?” “贺” 同事本来脱口而出,一眼瞥到了江晚在旁边,急忙收住了嘴,朝着自己的嘴打了两下,只恨自己这个嘴巴忘记把门。 众人看向江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散开了。 江晚强装镇定,一杯热牛奶被她都快搅凉了。她知道同事们是看她在旁边,才反应过来不好多说什么。 想必这个温雅,也是贺则也的“杰作,”难怪那么多有钱的大佬都爱跟女明星牵扯不清,也是,看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为我所用,最大限度地满足男人的成就感,想必确实令人神往。 贺则也:忙不忙?下班接你去吃饭。 她不想回。 两分钟后。 贺则也:或者回家我给你煲汤也行,暖胃暖心,冬天你最怕冷的。 江晚还是不想回,盖上了手机又开始沉浸式画设计稿。 贺则也看着手机里的对话框,连“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都没有,猜到肯定是江晚看了一眼就丢在一旁。 “贺爷?贺爷?” 阿威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他,会议室里几十号人都等着他对于这个方案的批复,贺则也却紧锁着眉头只是盯着手机。 “再说一次。” 贺则也强装着认真,破天荒地要经理再汇报一遍,把人家腿都吓软了,第一次来跟老板开会就得陈述两边,这搁谁谁受得了啊? 好不容易方案通过了,熬到了散会,贺则也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盯着手机,阿威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老板好像被502粘在了座位上。 跑过来小声问道:“贺爷,跟太太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您就差写连上了。” 贺则也咳了两声,阿威轻车熟路的安慰道:“没事老板,有孩子怎么都不会散。” 他刚说完,贺则也的杀气就过来了,阿威知道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连忙“呸呸呸!” 贺则也这会开口问他:“你平时怎么哄你老婆?” “那不简单,包治百病,直接转账,屡战屡胜。” 贺则也总算知道阿威这小子为什么总跟自己哭穷了,合着钱全部用来哄老婆了,他忍不住笑起了阿威。 “可是她好像不喜欢这些东西。” “老板,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太太了,以前怎么哄的现在还怎么哄啊。” 贺则也一口老血快吐出来,现在就是他和江晚结婚以来关系最和谐的时刻,从前他们俩一个逃一个追,别说哄了,贺则也连哄的机会都没有。 “支付宝到账1314000元,”江晚还在沉思下一季的设计,手机里突然传出来到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办公室,同事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江晚。 “贺则也,你有病啊!” 第38章 出差 要是别人支付宝到账一百多万,早就乐开花了,但是江晚任性地把这些钱退了回去给贺则也。 贺则也看着支付宝到账的钱,叹了一口气,果然不管多大年纪的女生都要哄!刚哄完老婆,幼儿园就打电话过来,说蕊儿今天一整天情绪就不好,一直没什么精神。 他只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去幼儿园接上蕊儿,哄完大的哄小的。 “贺爷,温小姐来了。” 贺则也的外套刚披上,阿威就带着温雅走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酒红色的套装,把整个人包裹得严实,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了?” “不是,是我要去接蕊儿了。” 他想起今天早上江晚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多半是跟昨晚温雅有关,老婆还在气头上,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那我跟你一起去?” 温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是除江晚意外,唯一一个被贺则也带回过贺公馆的人,她见蕊儿的时候,她还很小,咿咿呀呀的学说话的时候,看见温雅竟然把她当做了她的妈妈。 “我也好久没见到蕊儿了,不知道她还记得不记得我。” 温雅轻柔地笑了一下,撩拨了一下头发,贺则也却拒绝了她的要求。 “一会我还要去接江晚。” 温雅的神情停驻了一会,一丝落寞滑过脸颊,随后她微笑着把一份合同递给她。 “搞定了。” 贺则也看着那合同,是之前因为谢韵韵单方面解约而说要撤柜和贺氏割席的品牌,现在重新续约。 “多谢。” 贺则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他一向是个有pn b的人,谢韵韵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是在她投靠贺则路的那一刻起。 贺则也就已经把她的位置在贺氏除名,他能捧红一个谢韵韵,就能捧红另一个更听话,更为他所用的人。 看着他已经迈向了电梯的背影,温雅苦涩一笑。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对于她,更多只是洗白的那些灰产的工具,她即使拼命模仿江晚,终究不是江晚。 “下周敦刻尔克有个设计会议,谁愿意去?” 快下班的时候,issj拎着一叠资料进来,所有人都埋头当做没有听见,每年的设计师会议,都累到半死,死一堆脑细胞,日日夜夜脑暴,画稿。 “我去。” 江晚看没人回应,她站了起来,正好她也想给自己一个出去走走的机会,来理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整理自己乱成一团毛线的思绪。 “江?” issj微微惊讶,江晚一向是下了班就往家里飞回去,陪女儿的,这次的设计师会议,出去的时间,少说也有半个月。 “江,你想清楚了吗?出去可能要半个多月。” 江晚点点头,之前答应了带蕊儿去瑞士滑雪,幸好法国和瑞士离得不远,她可以带着蕊儿一起去,顺便回去看看妈妈的家乡。 “我去,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设计师会议,作为issj的设计师,这样的机会不想错过。” 江晚下定了决心,issj看她没有一丝犹豫,就把设计师会议的入场券给了她。 “三天后,上午十点的飞机。” 江晚走出工作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至之后,昼短夜长,海边的海风更是刮在人们的身上,让所有人都裹紧了大衣。 “妈妈!” 她刚走下台阶,就听见了蕊儿的声音,她撒开了步子,朝着江晚跑来。 “蕊儿,你怎么来了?” 蕊儿指了指远处,贺则也倚在车边,眼神看向江晚,江晚却有些躲闪。 “回家吧,太冷了。” 江晚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抱着蕊儿坐进了后座,贺则也这下头更疼了。 一路上贺则也都在努力找着话题,可是江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他,到家之后,海市的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花。 “下雪了,”温度骤降,天气预报里冷空气来袭,从西北来的寒风肆虐,侵蚀这海市每一个角落。 院子里忙成一团,陈姨正指挥人把院子里的白孔雀挪到后院的笼子里,还有为蕊儿驯的矮脚马,天气太冷也需要保暖。 “我过几天出差去。” “”去哪里?” “敦刻尔克。” 江晚吃饭的时候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贺则也舀汤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想带蕊儿一起去。” “不行,你去工作,蕊儿怎么办?” “贺则也,蕊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谁规定妈妈工作的时候,就不能照顾好女儿?” 江晚语气里带着愠色,放下了筷子,朝贺则也看过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是去工作,不是去度假。” 她实在不想被保护得太好,成为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也想冲破桎梏。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贺则也娇养着的白孔雀,一切的行动都在他的限定范围内。 “我” “我吃饱了,就这么定了,蕊儿的票我会给她定好的。” 换作是以前,贺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他和江晚的关系尴尬,他不能再往枪口上撞。 江晚上楼带着蕊儿去读书,电视里正好播放着广告。 她随意抬头看了一眼,温雅拍的广告,之前好几个谢韵韵代言的品牌,现在都成了她的,她穿着白衬衫在海边踩着沙滩。 肆意舒展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格外的松弛,性感低垂的声音,让人觉得这广告也高级了起来。 “这个阿姨之前到家里来过。” 蕊儿也抬头看了一眼,小孩子的嘴巴里是不会有谎话的。 贺则也居然让她跟蕊儿接触过,他是不是动过和温雅有什么的心思?只是自己恰好回来了,不然的话,或许她会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或许时间重来,如果没有她突然出现和蕊儿的血型匹配上了,那现在在蕊儿身边陪着她读书的,有可能就会是温雅。 江晚手里的书想到这里,突然掉在了地上。 “妈妈,你怎么了?” 她心头一紧,她不能让别人成为蕊儿的妈妈! “蕊儿,你喜欢这个阿姨吗?” 蕊儿思考了一下,说道:“阿姨身上好香,跟妈妈身上的味道一样,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妈妈!” 小机灵鬼扑倒江晚的怀里,笑得开心,江晚却心事重重。 第39章 结盟 “温雅姐,新闻发了,您一会就可以看到了。” 温雅听着电话那头那人有些谄媚的语气,只是冷着嗓子“嗯”了一声,然后就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 各大新闻app,都推送了温雅回国秘密会见大佬的消息,一瞬间占据了各大论坛和微博的头条。 “咚咚咚” 温雅满意地看着狗仔的“杰作”,快步走向了门口,打开门,居然是她? “你怎么来了?” 谢韵韵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温雅虽然不算很欢迎她,但是好歹也是曾经一起奋战娱乐圈的小透明,一起抱团取暖过,她自然也不会把她赶出去。 “这么多年,你依旧还是没变,表面不食人间烟火,背地里手段比谁都脏。” “彼此彼此,你在背后给我捅的刀子,也不少啊。” 谢韵韵冷笑了一声,看着推送的消息,温雅被拍到走进了贺氏集团,还被拍到和刚刚在热搜挂了好久的痴情种贺氏总裁,亲密同进同出。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执着于他?” 温雅背过脸去,倒了一杯水,不说话。 “你不知道江晚回来了?我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怎么还这么傻呢?” 温雅不说话,当年她和谢韵韵两个人都是艺术学校毕业的,一个校花,一个系花,她是影视表演系的,谢韵韵是舞蹈系的,带着一腔热血投身到艺术事业里。 不停地面试,投简历,再面试,好不容易两个人争取到了一次女n号的角色,却在当天被要求陪酒。 是贺则也把她们两个全部救了下来,并且签到了贺氏的公司。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很风光,贺氏所有的资源都砸在你的身上,还有你演得那几部剧,我也看了,可惜你,不争气。” 温雅嘲讽着,谢韵韵的脸明艳动人,大杀四方,可是演技却是硬伤,以至于她的所有资源一旦被贺则也全部收回,就面临咖位下降以及无戏可拍的局面。 “你!” 谢韵韵想反驳什么,但是确实温雅虽然没有大热流量剧,但是她凭借这文艺片市场,在国际上刷了脸,又被安排去了国外读书镀金,现在回来直接就是国际电影咖,学历奖项在身,段位比她高了不止一点点。 “今天不是来叙旧的吧,说吧,什么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想取代江晚,我想要钱,想要资源,不如联手。” 温雅斜抬眼神,不太信任地看向谢韵韵,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翻动了几下手机,拿出几张照片给温雅。 “我拍到了江晚和情人约会的照片。” “这是之前说和江晚一起出车祸那个?” “是他,这照片现在除了贺则也手里的,其余的全部都在我这里了。” “你怎么来的?” “那你别管了,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这么多年,白混的?” 温雅放大仔细看,确实是他们两个人的,这种照片万一放出去了,当年的事情会被重新翻出来,舆论就能淹死江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谢韵韵悠闲地点起了一根烟,看着温雅这张有些素净的脸吐着烟圈。 “不急,我手里还有好几个,能让贺则也翻不了身的东西,慢慢来。” 她已经厌倦了被贺家的两兄弟当作工具一样利用,必要时,她会一一反击。 今天晚上,天气预报里说有小雪,现在机场跑道上成群的飞机在排队,都想躲开一会可能恶劣的天气。 “蕊儿,靠在妈妈的肩上睡一会好吗?” 早上蕊儿还在被窝里,江晚就把她叫了起来,一路上她眼睛几乎都没有睁开,幸好一会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能好好补补觉。 “太太,我把您送到出发口,厅已经帮您预订好了,一会您直接去就行了。” 阿威把他她们的行礼拿下来,一一清点过,嘱咐道。 江晚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道了谢抱着蕊儿就进了机场,年关将至,机场里人满为患,广播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 幸好今天的航班没有晚点,江晚已经很久没有出国了,上一次还是贺则也在结婚之后,带着她去了一次瑞士,不过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和谐,即使说是蜜月旅行,更多的其实是江晚无声的抗议。 “妈妈,起飞了!” 蕊儿看着窗外云层重叠,刚刚还很困的她,现在精神起来,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还有得等。 关机前,江晚看了一眼手机,贺则也没有发消息过来,她有些失望地关了手机,哄睡了蕊儿之后,自己也换上了拖鞋敷上了面膜,准备好好睡一觉。 “贺爷,起飞了。” 贺则也看着江晚他们的那架航班起飞了,略过了他们的头顶,他挥了挥手,阿威明白意思,开着车回到了贺氏在市中心的办公室。 “叫高官过来开会,我把这一个月的项目案过一下。” 贺则也不敢懈怠一秒钟,想要尽早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好去法国找江晚和蕊儿。 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那些久经战场的老一辈人,把自己手里的策划案一一递交给了贺则也。 “影视部那边现在商单询单多了,大部分都是温雅的。” 自从谢韵韵出走之后,贺氏传媒的影视部艺人少了一个王牌,商单的询单和代言都少了很多,而且谢韵韵单方面解约,还带走了公司给她配备的人员。 “温雅重点打造一下,她的形象目前市场上竞品少,可以走高精尖路线。” 影视部的经理点了点头,拿着为她新接的代言资料,走了。 “目前实体商业这块,想进来的品牌很多,招商部还在做最后的筛选和汇总,大部分集中在餐饮以及亲子品牌。” “餐饮是商场引流的重点板块,一些有过负面的,或者环境价位不匹配的,还有一些口碑太差的,毙掉,亲子是利润品,多做品牌创新,”贺则也抬起头看向招商总监,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多做创新,别一潭死水。” 那人吓得一身冷汗,带着贺则也的话走了。 “贺爷,有人找。” 第40章 威胁 贺则也抬起头来,贺则路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轻浮地看着领着他进来,面容姣好的前台。 “你来干什么?” 贺则路看见曾经一起陪贺正英打天下的人现在对着贺则也点头哈腰,看见他之后甚至面露不屑。 “怎么,贺家的产业我来不了?” 贺则也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走进来拉开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身边的人,贺则也朝阿威使了个眼色,阿威清空了办公室,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事就说。” 贺则也不慌不忙起身东看看西看看,看到了从前他和江晚的合照。 “我这弟妹,要是知道,你当时就是害得她爸爸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人,你说会怎么样?” 贺则也看着他,面无表情,只是瞟了一眼,继续低下头来去处理手里的事情。 贺则路吊儿郎当看向他,好像早就猜到了他好像会这样,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眼看着贺则也还是没反应。 “爸爸!” 手机里传来了江晚的声音撕心裂肺,贺则路将手机递到贺则也的面前,江晚穿着婚纱看着浑身是血的江爸,而贺则也则一身是血地站在一边,惊恐地看向江晚。 “怎么样?” 贺则路看着贺则也的眼神逐渐冰冷,不忘问一句。 “这监控你哪里来的?” 他本来想去抢下贺则路的手机,不想被他抢先一步。 “那你就别问了,证据在我手里,不知道要是这样的视频发出去,贺家呼风唤雨的总裁变成了杀人凶手,你说这海市,是不是得变天?” 他朝着贺则也威胁。 “我没有杀人。” “你杀没杀人,证据说了算。” 贺则路将手机双手举到贺则也的面前,把视频进度往后倒了倒,只见监控视频里,贺则也搀扶着江爸,楼梯上,贺则也一把把江爸推下了楼梯! 江爸头朝地,整个人栽了下去,血色瞬间染红了地面。 “我没有杀人!” 贺则也愤然站起来,抢过了贺则路的手机,再往后倒了倒,这视频!他找了四年都没有找到,不想落到了贺则路的手里! “那天我没有推爸爸,这视频你是经过了合成的吧?” 他握住手里所谓的“证据”,丢在贺则路的面前,那天的事他历历在目,那么爱晚晚,怎么可能会伤害晚晚的家人?他疯了吗? “视频里你可是推了的,清清楚楚,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你以为你拿个合成处理过的视频来找我,我就会认输?”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视频是假的,当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赶到的时候,爸爸已经倒在了地上,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 贺则路也不卖关子。 “你信不信,无所谓,如果江晚信了呢?如果那些记者和媒体信了呢?你拿不到原视频,那这个锅,我想让你背,你就得背着。” 贺则路转了转脖子,看着眼前的贺则也额头的青筋微微有些暴起,大笑了起来。 “原视频呢?” “那哪能告诉你啊,我的好弟弟,”贺则路站起来和他对视,顺便摸了摸贺则也的脸。 “你要多少?” 贺则也抽出一张支票,丢给他。 “随便填。” 贺则路抬手撕碎了支票,甩在了贺则也的脸上。 “我要夺回我在贺家的一切,要你死。” 贺则路收起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咬牙切齿朝着贺则也“宣战”,他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才得到了这个视频,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利用,用来一点点地为扳倒贺则也铺路。 “等着瞧,贺则也。” 贺则路恶狠狠丢下一句话,打开了大门就走了。 贺则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情敌了,以前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贺则路,变得有心计,即使他们都知道那视频是合成的,就是故意栽赃给他的,但是没有人会信他的话,除非他可以拿到原视频。 “阿威!” 贺则也带着怒气,一声吼,阿威进来看见他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贺则路果然没憋好屁! “贺爷,什么事?” “告诉那边,法国先不去了,给k打电话。” 阿威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这么多年没找k了,这时候要找他,看来是贺则也起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是,我马上去办。” 贺则也的眼底闪过一丝骇人的冰冷,他拨弄起百叶窗上的缝隙,冬日的暖阳穿透城市的上空,从仅存的缝隙里照射在他深色调的办公室里。 他正准备拨通江晚的电话,看看时间,还在飞机上。 江晚被气流声吵醒,蕊儿起得太早睡得很安稳,距离目的地还有差不多4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整个头等舱里安安静静,大家几乎都在阅读或者休息。 她醒了之后再难睡着,索性拿出纸笔,画起了设计稿。 她不在贺家的这几年,贺则也还是保留着她的习惯,在她以前住的那个房间里,塞满了纸笔,只为了她随时随地能画画。 她今天从家里出门前,随意在柜子里抽了一个素描本,放进了包里。 她的设计风格柔和,简单,没有复杂且过于浮华的笔触,善于用当季流行的元素结合中国特色文化,之前她参加设计大赛的作品,做了初次打样之后,市场反馈都还不错。 贺则也现在在干嘛呢? 她画着画着思绪飘走了,想起了他。 打开了手机,现在这个点,国内正是上班的时候,他应该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 江晚也打开了她和贺则也的对话框,盯着出神了很久。 江晚:快到了(删掉);还有几小时(删掉);蕊儿的玩具你收一下(删掉) 删删写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干脆锁屏。 贺则也要是看见江晚的对话框一直出现“对方正在输入”或许能浇灭一点他现在心里的火。 “贺爷,k的电话。” 阿威反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将经过了加密处理的通话递到了贺则也的面前。 “老板,什么事?” 贺则也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贺则路。” 第41章 异国 冬天的敦刻尔克,街道清冷,干净,行人三三两两走过,这座小城没有机场,她们到了巴黎之后,贺则也安排的司机把开车把她们接了过来。 江晚下了车,将蕊儿裹好,靠近港口的城市,入冬之后海风呼啸,带着一些冬季的凛冽。 “冷不冷?” 江晚蹲下身来,把蕊儿紧紧包裹住。 蕊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异国的建筑和行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好奇的,当车子驶过敦刻尔克国立美术学院,江晚顿时觉得旅行的疲惫一扫而空。 “蕊儿,这是妈妈曾经想要来的地方,”她摇下车窗看着马路对面古老的欧洲建筑,背着画板,或者拿着材料的学生,仿佛她也重新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大学时光。 “是,老板,太太已经接到了。” 司机的电话,打断了江晚的思路,她知道是贺则也,江晚的手机没有电了,司机将手机递给她。 “一路上还好吗?” “嗯,还好。” “蕊儿乖不乖?在飞机上吵到了没有?” “我才不吵,我都乖乖睡觉的,”蕊儿听到贺则也在说她,嘟起小嘴就朝着听筒里说话,贺则也听到她们母女的声音,阴霾顿时被一扫而空。 “到了地方好好休息,司机随时都在候着。” “嗯,我知道了。” “晚晚,早点回来。” 江晚心里被他撞击了一下,听着他在国内的跨洋电话,心里暖暖的,不过一想起他和温雅,她又将所有的心思遮掩了起来。 “挂了吧。” 江晚先挂断了电话,她以此来掩盖自己慌忙的心情,这个城市很小,也不像南法那么被人熟知,城里的酒店几乎都没有几家。 原本公司定的是一个公寓酒店,江晚就觉得很好了,可是贺则也却安排了另外一家。 “到了,太太。” 司机打开了车门,一座欧式的小别墅,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这里是哪里?” “这是老板特别吩咐的,城市的酒店太小了,请太太放心住下,明天早上我会准时来接太太的。” 门口一个华人阿姨接过了司机手里的行礼,屋子里壁炉烘得屋里很暖和,暖气也很足,别墅虽然跟国内的贺公馆没法比,但是新鲜的花束,还有刚切好的新鲜水果,也足以让江晚觉得舒适。 “太太,您在这边的生活由我照顾,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就好了。” 江晚带着蕊儿在房间里转了转,这更像是一个私家度假别墅,白色的欧式装修风格,非常的干净立正。 安顿好蕊儿之后,江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爬上云层的晚霞,蕊儿早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玩脱了,光着脚到处跑。 贺则也: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江晚:嗯,比酒店舒服。 贺则也:那就好,有什么事打我电话,随时。 江晚:好,我好累,先睡了。 贺则也:晚安。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燃起的温度,又因为温雅而渐冷了下去,贺则也看着墙上的钟,快凌晨了,想必k也快到了。 果然,k发来一条加密处理的消息:“到了。” 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些,现在贺则路的视频都不是最棘手的,他知道贺则路想拿着这份视频来威胁自己,想先让他让出一部分利益去给他。 呵,可是他太过于高估了自己,以为贺则也就会这样乖乖就范。 蕊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突然一下家里冷冷清清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贺则也推开门走到了江爸的监护室里,护工正帮江爸翻着身,即使段医生加大了用量,坎德尔那边加班加码研制出来的新药,贺则也也已经用下去了,还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爸爸,希望您快点醒过来,告诉我们,真相。” 贺则也有些疲惫的双手撑在鼻梁处,他一直花重金为老爷子续命,一方面是因为老爷子心善,另一方面是四年前的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和江晚心里的隔阂,若是没有办法消除,那他和江晚永远也不能真正地走到一起。 “爸爸,您一定要醒过来,花再多的钱都没有关系,晚晚回来了,您一定要。” 贺则也卸下了平日里“贺爷”的身份,在这个狭窄的房子里,他终于可以坦诚自己地柔软,面对待自己像是儿子的岳父,贺则也觉得亲切了很多。 他伸手握了握江爸消瘦的手掌,常年的点滴,让他的身体上的温度,都比普通人要低好几度。 贺则也待了一会,关上了门就出去了。 病床上的江爸,眼皮微微颤动了些,眼角淌过一滴眼泪,浸入了狭小的白色房间里。 江晚第二天收拾好之后,先带着蕊儿去城市的街头吃了一份早餐,这里的港口发达,海鲜和炖牛肉都是特色,可是蕊儿的口味和她几乎一模一样,对于这些西餐并不太感冒。 设计师会议被安排在博物馆附近,每天2小时的会议,高频的设计观点输出,来之前江晚就说了会带着女儿一起,会议室里居然还特别安排了一张小桌子和一些儿童图书。 蕊儿安安静静地在小桌子前看着书,折纸,完全不用江晚操心,江晚不禁感叹,自己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天使宝宝! 北法的时差和国内差不多差了7个小时,这边她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活动,贺则也那边刚刚睡下。 江晚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有一条好友申请,她点开一看,心里突然失重了一下。 “我是温雅。” 江晚点开温雅的头像,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整个会议她几乎没什么时间看手机,而且她的朋友圈没有发过东西,微信只是她用来聊天和沟通工作的媒介,难不成温雅是想要视奸自己? “hi。” 温雅率先给她打了招呼,江晚胡乱看了一眼,同样也回了一个“hi。” 然后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说话。 温雅点开了江晚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形,神态都和她很相似,就连发色她也染成了相似的颜色。 即使贺则也将她放逐在国外好几年,她也忘不了,那天夜里,他枕在床上,对着她温柔的一夜。 第42章 怀孕 在法国的江晚就像是被放逐的鸟儿,自由自在,又有了蕊儿这个旅游搭子,两个人丢掉了束缚不知道有多开心。 转眼江晚在敦刻尔克呆了已经一个礼拜了,设计师会议这两天停开,她带着蕊儿在这座港口小城散着步。 “唔,”江晚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停在了路边。 “妈妈,妈妈,你生病了吗?” 蕊儿看着江晚脸色不太好,上前抱住了她问道。 江晚觉得这个感觉太过于熟悉了,当初有了蕊儿她的反应也特别特别大,现在不会她记得在贺则也的办公室那一次。 糟了!没做措施! “没事,妈妈没事的,”她镇静下来安慰着蕊儿,继续忍着反应陪蕊儿在小店里穿梭。 可是她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不停的呕吐反应吓到蕊儿了,蕊儿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抱住江晚的腿,小声地哭着。 “刘师傅,我在博物馆这边,不舒服,来接唔来接我吧。” 江晚给司机打了电话,她实在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 “蕊儿,妈妈今天不舒服,过两天好了点再陪你出来逛逛好吗?” 蕊儿圆溜溜的眼睛噙满了眼泪,点了点头,把江晚抱得更紧了。 当江晚坐上车子的一瞬间,整个人感觉被掏空了,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在车上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第一时间冲进厕所。 “是,是,我知道了老板。” 她出来的时候,司机正接着电话。 “太太,贺爷要您在家好好休息,今晚他会过来,晚点我会去接他。” 贺则也刚刚睡下,就看到了司机打过来的电话,一听说江晚生病了,二话不说睡意全无,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就好。 “不用,应该就是水土不服,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蹲到了马桶旁边。 这感觉太熟悉了!江晚几乎可以确定,是怀孕了。 要不要告诉贺则也?这个孩子,就像当初的蕊儿一样,都是意料之外。 她刚好了点,贺则也的视频电话就进来了,江晚整理了一下,接起来。 “怎么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吧,刚刚过来时差还,”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要吐了,贺则也看着这边的电话戛然而止,江晚的脸色也不太好,立马打电话把阿威叫了起来。 “去敦刻尔克,马上。” 他的语气命令,阿威知道估计是江晚那边有了什么事情,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从家里赶到了公司。 江晚没能撑到贺则也到敦刻尔克,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倒水,刚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纸巾,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厨房。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贺则也正一身西装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谧的房间里,没有别人。 “恭喜!你怀孕了!” 江晚刚醒,一个金发的护士就走进来,拿了化验单,贺则也被开门声吵醒。 “晚晚,我们又有孩子了,”贺则也把江晚的手亲吻着,一整夜的翻山越岭,在看到江晚在医院躺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晚晚,回去我要段医生好好为你调理,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太辛苦了,”贺则也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爹,但是还是和第一次听到江晚怀孕的时候一样,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晚捏住了那张化验单,原来她的直觉没有错,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吗? “蕊儿呢?” “蕊儿在家,阿姨和阿威在家里,你放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则也现在把江晚当作了一块金疙瘩,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我”江晚欲言又止,这个孩子也没在她的计划之内,而且刚和蕊儿的关系亲密了,又来一个,害怕蕊儿觉得会分走他们对蕊儿的爱。 “放心,我不会因为有了这个小的就忽略蕊儿,蕊儿她很懂事,会是个好姐姐,”贺则也摸了摸她的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老板,办好了。” 司机进来,贺则也点了点头,掀开了江晚的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哎,你干嘛?” “医生说你太劳累了,不能过多活动,要多卧床休息。” 江晚看路过的人都回过头来看自己,害羞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又不是残废了,自己走几步又没关系。” “不行!” 贺则也当然不行!恨不得找十个八个人伺候她就好,回到家里,蕊儿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瞌睡瞬间醒了。 “蕊儿,妈妈要给你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以吗?” 江晚有些担忧地对蕊儿说,把蕊儿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害怕蕊儿会觉得自己不爱她了,没想到蕊儿整个人贴上去,小心地摸着江晚的肚子。 “妈妈,我也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吗?” “对啊,蕊儿也在妈妈的肚子里住过。” 蕊儿突然眼泪就蹦出来了,江晚和贺则也慌了,赶紧安慰:“就算以后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妈妈还是会很爱蕊儿的。” “那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妈妈你也像昨天那样难受吗?” 他们两个都愣住了,昨天蕊儿看见江晚那么难受,脸色惨白,急得只哭却没有什么办法,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起床找她,知道她去了医院,小人儿脸上都写满了难过。 江晚没想到蕊儿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担心即将到来的家庭成员会分走她的爱。 贺则也向issj打了个电话,当天就坐了他的私人飞机,回到了海市,江晚不得不感慨,半年多以前她和贺则也在这架飞机上重逢,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 “回去段医生会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最近这段时间,就不要加班了。” 贺则也知道她工作起来常常忘记了时间,再一抬头就是夜里。 “我还在孕早期,没事的,等什么时候实在扛不住了,再说。” “不行!你的反应这么厉害,不准加班,不准熬夜,不准劳累。” “你!” 江晚看着贺则也一记略微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没有办法,只能赌气地把脸瞥到了一边。 看着窗外的云层渐浓,江晚打开了手机,无聊刷着朋友圈。 温雅发了一张图片,而她的照片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放着一条领带,江晚点开放大了看,那是贺则也的。 第43章 坦白 她默不作声刷了过去,抬眼贺则也正在笔记本面前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关于他和温雅的事情,她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些,像他这样的身份,和女明星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很正常。 从前是谢韵韵,不过谢韵韵那是自己一厢情愿,她知道。 但是温雅,她不确定。 “温雅前几天加了我,你和她关系很好嘛?” 江晚装作不经意地问,贺则也果然手里的动作停了两秒,接着冷冷说:“以前和谢韵韵一样,都是贺家影视部的艺人。” “我是问你和她的私人关系。” 贺则也抬起头,走到了床边,看着江晚,宠溺地笑了一下。 “吃醋了?” “才没有。” 江晚白了一眼,不理他,继续看着手机。 “她比谢韵韵听话,而且气韵,神态跟你有点像,从前跟她的私交还不错,不过她在国内当时的发展很受限,就被我丢到国外去,去了外国发展,近期才回国的。” 贺则也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他和温雅的关系说得明了,江晚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仿佛再问下去就是真的在吃醋了。 当回到贺家,段医生早已经在等着了,就连贺亦如和许为谦都在。 “你们怎么都来了?” 江晚被这阵仗吓着了,贺亦如跑过来,围着江晚左看右看。 “嫂子,这是我送给未出世的宝宝的礼物,”贺亦如说着打开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一套纯金的金器,闪闪发光。 “这太贵重了,还在还在肚子里呢。” 贺亦如把这些收起来塞到江晚的手里,回过头来看着贺则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哥,你可以啊。” 许为谦在一旁没兜住,笑出了声,只有江晚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咳,你的遗嘱我修改了,加上了江晚肚子里孩子的继承权。” 许为谦半夜被贺则也的电话吵醒,爬起来给他修改遗嘱,原本都是留给江晚和蕊儿的,现在多了一个,他这个贺氏专属的律师连夜起来看新的继承法。 “谢了,”贺则也接过手里的文件扫了一眼,然后眼神在贺亦如和许为谦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 “你俩今天怎么一起来了?我记得我没跟如如说江晚怀孕了啊。” 许为谦装作没听明白,看向别的地方。 “你家这风景,风景挺好的,我多看几眼。” 贺亦如脸一红,搂着江晚牵着蕊儿就往房里去,也是只字不提,贺则也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许为谦你小子,是不是要来贺家入赘?当他的妹夫? 一阵恭贺之后,江晚推开了三楼的门,江爸还是老样子,听段医生说,病情算是稳定住了,只是什么时候能醒,还是未知数。 “爸爸,我又怀孕了。” 江晚握住了爸爸皮包骨的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孩子很好,就是有些闹腾,就像之前蕊儿一样,您还没见过蕊儿呢,她很听话,很懂事,也很可爱,您一定会喜欢的。” 江晚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但是段医生说过,孕妇不能过度忧郁,她只能强忍着把眼泪擦掉,笑着跟爸爸聊了一会天。 “爸爸,你休息够了就醒过来吧,看看我,看看蕊儿。” 江晚抓住了爸爸的手,准备离开,没想到江爸回应她了! “爸爸?”江晚感觉到了江爸的手在微微地颤动,他有了反应,有了意识! “段医生!段医生!” 江晚喜极而泣,赶紧跑到楼道里去叫人,段惊延和贺则也赶过来,一直平稳的检测器有了波动。 “太太,贺爷您出去一下,我们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江晚趴在玻璃窗前,看着他们对病床上的江爸做检查,贺则也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肩。 “爸爸会没事的,放心。” “起作用了。” 段惊延打开门看着他们,说道。 “坎德尔的药物起作用了,”快五年了,贺则也等了这么久,终于快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爸爸什么时候会醒?” 段医生还是摇摇头,江晚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又熄灭。 “不过现在意识慢慢唤醒,这是好事,太太。” “是,是,还请段医生多费心,”江晚看着那机器上的数字终于有了波动,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贺则也把她送到了房间,安顿好了之后,准备走,江晚叫住了他。 “贺则也。” “怎么了?” “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哪里不舒服吗?” 贺则也的紧张写在脸上,他现在最怕江晚有事。 “我骗了你。” 贺则也长舒一口气,笑了笑,摸了摸江晚的脸。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晚晚,你撒谎的水平实在没有提高。” 江晚问他:“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 “段医生给你做脑部ct的时候,你真正的那一份,现在还在我的保险柜里,你早就痊愈了,假的那一份,是我要段医生另外做的。” 江晚恍然大悟,原来他才是那个“纵容”自己演戏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贺则也低垂眼眸,此刻他和江晚的心好像近了一步,可是中间还是隔着诸多的障碍,江晚对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从前他固执地将江晚桎梏在自己身边,以及四年前的事情。 “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过,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贺则也在江晚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他所有的理智,克制,在她面前被击败得溃不成军,就连她想要逃,想要忘记,他都配合。 “只要你不再走,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贺则也把自己无数个黑夜里独自舔舐过的伤口再次揭开放到江晚的面前,自从这次再回到贺家,许多从前的事情,她开始慢慢去剥开迷雾。 从前她只是恨贺则也拆散了她和白景文,后来她也明白,就算没有他,她和白景文也是一对走不到一起的恋人。 “只是很多事情,我还没打开心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接受你。” 江晚也如实说着,声音低沉。 贺则也伸手拢了拢江晚的头发,江晚现在能回到他的身边,尽管也是自己半强迫的,能平静地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聊天,他已经不再有什么奢望。 “没关系,晚晚,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什么时候我都在。” 第44章 爽约 江晚再次怀孕以后,贺则也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里,她的日常起居饮食,就连家里的阿姨都不能沾手,几乎全是贺则也一人包办。 “这些你给阿姨做就好了,不用每天还早起来给我做吃的。” “不行,段医生说你饮食一定要注意,别人的手,我不太放心。” 江晚倚在门口看着贺则也穿着衬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四年前的逃走,如果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和现在这样和睦,那或许这个孩子,应该早就来了。 “今天是不是要产检?” 贺则也一只手切着葱花,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江晚。 “嗯,是,今天下午。” “那我一会早点去公司处理完事情,下午我要阿威来接你,一起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弄你的,我自己去没关系,哪有那么娇贵。” “那怎么行?” 贺则也断然拒绝,这种增加夫妻亲密又能独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就这么定了,”贺则也把温热的燕窝炖奶和一小碗香菇鸡肉粥端到了饭桌上,安顿好江晚之后急匆匆就走了。 温度渐冷的冬天,贺公馆里暖意融融,蕊儿早已经被送去上幼儿园,桌子上口感绵密的热粥,江晚也在心里慢慢接受了贺则也的存在。 贺则也最近忙得脱不开身,年底了,各个部门的财报和年底的总结像是雪花一样飞进他的办公室,每天人来人往,再加上年底各处关系的打点,恨不得一个人拆成两半使。 “贺爷,温小姐来了。” 贺则也想着快点弄完就能下午去陪江晚产检,没想到温雅这个节骨眼过来了。 “进来吧。” 温雅看见贺则也头也不抬,只是签署着手里的文件,有些失落。 “听说她怀孕了?” 贺则也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微笑着说是。 “恭喜,又要当爸爸了。” “谢谢,今天什么事?” 温雅整理了情绪,缓缓开口:“今天几个品牌的全球总裁会过来,邀请我去参加晚宴,这些品牌都有在国内布局的打算,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或许可以谈一谈?” 贺则也看了看时间,拒绝了。 “下午我要陪晚晚去产检,只怕来不及。” 温雅低着头站在一旁,鼻头微微发酸,又说道:“那下次我再帮你约时间他们只呆两天就走,北上去谈别的商业合作了。” 贺则也看了一眼温雅,点点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掏出了手机,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个,你还记得吗?” 贺则也眼神变了,冷漠地看向温雅。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这件事情过了就过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温雅还是笑得无害,把那张照片放大,一张孕检的b超照片,清晰可见的胎儿。 “如果当时孩子还在,你会不会也陪我去产检?” 忽然温雅非常羡慕江晚,就算出走了四年,当年闹得那么难看,她不过只是一个江晚的替身,在贺则也身边呆了1年,却还是拼不过江晚。 贺则也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已经在他这里翻了篇,现在如果贸然被翻了出来,那他和江晚之间就算完了。 “那次我喝多了,我以为你就是晚晚,不然你觉得我和你会有下一步吗?” “那我对你来说,只是江晚的影子,要不是我跟她还有几分神韵,你应该早就像对谢韵韵那样,把我踢到了一边吧?” 贺则也倒在了椅子上看着她,温雅自从回国之后,总是若有似无地跟江晚对着干。 “温雅,你知道我心里,晚晚谁也替代不了,我和你就算曾经我因为你的身上有她的影子,对你有过怜爱,但我和你,从来没有越轨过,我心里清楚得很。” “可是那一夜是真的!这个孩子也是真的!” 温雅情绪激动了一些,她不过就是想要贺则也能忘记江晚和自己在一起,才能将自己的所有事业都压在贺氏,才能在事情出了之后,甘愿被贺则也“放逐”到国外。 那一夜,贺则也只记得是江晚的生日,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在家里砸坏了他和江晚的结婚照,是温雅过来取文件,留了下来。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见旁边躺着的是温雅,自己一丝不挂。 后来,温雅说她怀孕了,贺则也知道她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给了一大笔钱,又给她在国外找好了学校和片约,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个孩子不能要。 温雅擦了擦眼泪,把手机拿在手上,打开了和江晚的对话框。 “如果我把这张照片发给江晚,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你敢吗?” 贺则也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知道温雅对自己的感情,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 “那如果发给记者呢?反正我和你的绯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没有实锤而已,如果实锤是我自己放出去的呢?就像谢韵韵当时单方面的解约那样。” “那你想怎么样?” “今天的晚宴,陪我去,我就不会把这些照片发出去。” 贺则也拉开一角的窗帘,今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普照,如果有空做完产检之后陪着她去公园走走,再一起去接蕊儿,应该挺好的吧? “怎么样,去吗?” 温雅又问了一次,贺则也沉默了一会,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江晚的电话。 “喂,怎么了?” 江晚似乎在睡回笼觉,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睡意。 “晚晚,今天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可能不能陪你去产检了。” 江晚电话那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说:“没关系,年底了事多,我一会自己打车去,不要阿威来接了,他跟着你忙。” “好,那我晚上早点回来。” 她沉默的那几秒,贺则也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下你满意了吗?” 贺则也面无表情地看向温雅。 “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贺则也此时对温雅仅存的愧疚和曾经或多或少的心动荡然全无,反而心里盘算起怎么把她这颗定时炸弹彻底从自己的身边弄走。 温雅自然知道分寸,她也承诺贺则也:“就这一次。” 第45章 失望 江晚挂断了贺则也的电话之后,心里泛起失落,撑着身体坐起来,怀孕之后她的胃口一直不怎么好,贺则也想着法子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陈姨,”江晚打开门朝门外喊。 “怎么了太太?” “麻烦你帮我拿下衣服,我要出门了。” 陈姨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下午产检的时候。 “太太,贺爷还没回来,您是要自己去吗?” “嗯,他公司的事情忙不开,我自己去算了。” 陈姨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我陪您去吧?一个人去万一” “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走,我慢慢去不着急。” 陈姨拗不过,给江晚披上了外套,把她送到了门口替她叫好了车直接开去了医院。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久违的阳光驱散了连日的阴翳,贺则也给江晚请了几天的假,等产检完确保一切平安再去。 “师傅,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好了。” 江晚突然想走一走,她要车停在了医院附近,医院不远处有个小公园,这种天气正好去晒晒太阳。 她在嫁给贺则也之前,妈妈病重的那一年,时常奔波在家和医院之间,爸爸负责挣钱为妈妈治病,而她就负责一边学习,一边照顾妈妈。 “妈妈,您在天上看见了吗?” 江晚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摸着肚子,小声地对着天空说。 “要是您还在的话,看见我有了蕊儿,现在又有了宝宝,会很开心吧?” 公园里到处都是带着孩子一起出来散步的老人或者妈妈,江晚想起蕊儿这么大了,她和贺则也都没有带着她一起出去玩过。 本来想在敦刻尔克再多呆一呆的,结果因为怀孕不得不提前回来,现在也动不了,只能等这个落地了,再大一点,再说。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时间了,江晚慢慢往医院走去。医院的妇产科到处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几乎都是自己,少数的有老公陪着。 “晚晚?” 江晚听见有人叫自己,她顺着声音望去,是白景文。 两个人久未见面,自从上次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也没有再见过。 “你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酒店前见过被拍了照片之后,江晚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我导师在这里当院长,我来我来看看他。” 白景文眼神挪到江晚的肚子上,在妇产科,想必 “你怀孕了吗?” 江晚点点头,白景文的心脏似乎被长刀插入,一阵疼痛。 “是贺则也的吗?” “不然还能有谁?” 白景文低垂眉眼,他最终还是输给了贺则也。 “他怎么没陪你一起?丢下你一个人来?” “他忙,年底了,本来要来的结果中午打电话来说忙不开,我就自己来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白景文调回海市医院之后,忙了很多,再加上爸爸出来了,他的事情更多了。 “那你还好吗?” 他眼波流转,看向江晚,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柔情无暇,肤色白皙,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挺好的,”江晚也低下头,两个人毕竟是纠纠缠缠五年多的恋人,即使过去再有什么不悦,也无法抵消那几年的回忆。 “那我先去忙了,”白景文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彼此尴尬着不如各自生活。 江晚点了点头。 大厅里的电视播放着新闻,新闻里念着“贺则也”的名字。 江晚的视线被新闻吸引,贺则也穿着定制的西装,臂弯里挽着温雅出席在酒店的宴会,长枪短炮的摄像机把他们两个人拍得都很好看。 “郎才女貌”,摄影师很懂观众的心思,在温雅和贺则也之间来回切换,贺则也冷着脸,温雅一脸笑意,看着镜头打着招呼。 江晚握紧了手里的资料,他脖子上的领带,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挑的。 这就是他说的忙?锦衣华服,聚光灯下,贺则也早上的信誓旦旦实际上是陪温雅去出席商务宴会? 江晚自己都觉得可笑,她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小腹传来一阵疼痛,一阵心悸也传来。 “你怎么了?”她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冷汗直冒。 “疼,好疼,”她咬着牙说,好几个孕妈妈围上来。 “医生,医生!有人晕倒了!” 江晚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白景文的脸上,他刚离开妇产科的门口,就听见有人说晕倒了,再回头一看,是江晚!他顾不得了,把江晚抱起来,去找了他的师兄。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温雅在台上作为代言人,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英文,幽默得体的发言,惹得媒体的镜头“咔嚓咔嚓”全部聚焦在她的脸上。 贺则也一直不耐烦地看着手表,想着这宴会怎么这么长?还不结束? “贺爷,贺爷!” 阿威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太太,晕倒在医院了。” 贺则也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丢在宴会上的所有人,温雅看着贺则也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眼神也随着他的背影而去,整个场子窃窃私语。 贺则也烦躁的扯松了领带,给江晚的手机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好不容易打通了,接电话的却是白景文。 “怎么是你?江晚呢?” “你还有脸问,你配做她的老公吗?让她一个人来产检,她孕期贫血,低血压你不知道啊?!最好别让我看见你!” 白景文对着电话那头一通吼,恨不得一只手穿过电话,掐死贺则也。 贺则也这下子心情更加阴郁,阿威看着后座上的老板脸色这么难看,不自觉地狠踩油门。 “这边,这边!” 贺则也到了医院门口,快步冲上了楼,阿威打开门,病房里江晚躺在床上,白景文守在床边,双手撑住头,脸色不堪。 “晚晚。” 白景文听到是贺则也的声音,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冲上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贺则也的鼻子被打出了血。 “你他妈的有病啊?!” 阿威怒骂,一个拳头准备挥回去,被贺则也拦住了。 第46章 隔阂 江晚醒了,她听到了白景文和贺则也的争吵,只觉得好累。 “晚晚!” 贺则也冲上来,单膝跪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江晚,眼里全是疼惜。 “对不起,对不起,”贺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白景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举起了拳头本来还想再补一拳。 “别打了,我想清静一下。” 江晚用仅存的力气,喊停了,白景文这才罢手。 “我在外面,有事随时喊我,”贺则也整理了下衣服,在走廊外坐着,白景文也在旁边,两个大男人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 “你和那个什么温雅是不是有一腿?” “你有病啊,我跟她有个屁一腿。” 白景文不屑地冷笑一下,看着贺则也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烧得比谁都旺。 “都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镜头前温雅的手都拉你拉得那么紧,当所有人是瞎子吗?” 贺则也是知道温雅的小心思的,她没有分寸,贪心不足蛇吞象,看来是不能留了。 “阿威。” 贺则也勾了勾手指,阿威俯下身来,贺则也在他耳边说着几句话,阿威神情肃穆地走了,走廊里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说贺则也,你身边女人多的是,为什么独独不放过江晚?你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折磨江晚?” 好问题,贺则也也想过,自己身边各式各样的女人数不胜数。 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江晚让他魂牵梦绕,就算是他曾经恨过,当江晚再出现时,他还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放在她的手里。 甚至是命。 “这就是命,没有为什么,都是凡人,谁又能拗得过命?” 白景文还想再说点什么,一通电话,他走远接了,脸色更加不好,回头看了一眼江晚的病房,默默走了。 江晚躺在床上,护士说宝宝没事,就是她身体虚弱了些,需要好好调理,不然宝宝容易营养不良。 “谢谢医生,麻烦叫一下家属。” 护士看到了门口坐着的贺则也,把他叫了进去。 江晚瞥过脸不去看他,房间里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还是贺则也先开口了。 “今天是突然品牌那边的总裁来了,未来要开拓一部分市场,推了也推不掉,才” “还有你贺爷推不掉的局吗?” 江晚话里有话地打断了他,贺则也在海市的商业开发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就算是许多的政府项目合作,他不想去也没人能请得动。 “晚晚,今天,我真的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早就有了协定,你在外面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过问,包括”江晚情绪波动了一些,顿了一下,“温雅。” 她已经没办法忽视温雅的存在,突然闯入一个以前没听过的人来打乱自己的生活,她觉得会很危险。 “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我承认我是因为她的神态,身形很像你所以对她倾斜了很多的资源,我也明白她的心思,不过我对你的心思,从来没被别人动摇过,从来没有。” “那昨天呢?昨天你答应我的,如果不是电视里的新闻在放着,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还有,温雅你带回家过,见过蕊儿是吗?” “是,见过,只是谈论工作,我没有动过给蕊儿找后妈的心思,绝对没有。” 江晚不说话,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她知道贺则也在她心里的比重已经越来越大,即使今天再见白景文,她的内心波澜都没有在新闻里看到贺则也和温雅,好似一对璧人成双入对那么起起伏伏。 “可是你都瞒着我了,所有,关于温雅的所有,你只字未提,从那天和她喝酒,你的衣服上沾了她的香水味,到见过蕊儿,再到今天,还不够吗?” 贺则也是故意的,他和温雅之间的那一夜,他刻意隐去,回避,就怕江晚觉得他对她其实都是虚情假意。 “给我一点时间晚晚,我会都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和宝宝再有事。” 贺则也眼底的神色黯淡下来,既然伤害了江晚,那他便只有一个选择。 “江晚,可以走了,血压正常了,回去家属好好照顾,不能再受惊或者虚弱了。” 护士进来量了血压打破了两个人之间低沉的气压,江晚笑着说谢谢,贺则也过来扶她起来,江晚却有意躲开了。 “我自己可以。” “听话,现在你身体虚弱。” 贺则也不由她的性子,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保养好身体,上了车,两个人都无话,贺则也从后视镜里看着江晚的表情。 “阿威,明天开始,我在家里办公,你今天去公司收拾一下,重要的事来家里找我,其他的一律线上解决。” 江晚微微惊讶看着他,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安心。 “我想请唐姨来家里小住几天。” “没问题,明天我就要阿威去安排。” 现在别说要唐姨来家里住几天了,就算要贺则也搬到外面去住,他都二话不说立刻滚蛋,只要老婆不生气了。 贺则也看着江晚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开口试探道:“孕期你的身体随时可能出现不舒服,要不我搬到你的房间里,我再买张床。” “不可以,我不想。” 江晚面无表情断然拒绝,贺则也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一些。 “好,没关系,我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好不容易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结果被温雅这么一搅又回到了原点,贺则也眼神里藏不住的杀气。 到了家里,江晚直接进了房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贺则也知道现在不能硬碰硬,只能让她自己疏解了再说。 他正烦躁呢,电话响了,显示是温雅。 “为什么把我的女一号换掉?” “因为你不配。”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事说出去,说给江晚吗?” “或许你可以试试?” “我合同都签了,女一号本来定的就是我。” “投资是贺家,我说是谁,就是谁。” 温雅生气地挂断了电话,看着休息室里被所有人围着的一个从来没露过脸的新人演员,坐在了她的位子上,她的拳头捏得很紧,不过马上又换上了“温柔知性”的面具。 “这部戏的剧本很好,可以在剧组好好跟导演编剧学学。” 第47章 出手 第二天江晚说什么都要去公司上班,已经连着请了好几天的假,她也不想被闷在家里面对贺则也。 “江晚,恭喜啊。” 她刚一到办公室,同事就围上来了,她知道估计是issj把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去了,她本不想这么高调的。 “谢谢,可能之后我休产假之后,就要把好多工作分摊到你们头上了。” “这有什么,身体第一,宝宝第一,再说了你设计的‘玫瑰之约’现在是热销,而且你又是代言人,好好休养。” 幸好公司的氛围不错,让她放松了不少。 早上贺则也开车送她到了公司,和issj在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前特地到江晚的工位上叮嘱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江晚,有人找。” 她正埋头在新的设计稿里,前台过来喊她,她正纳闷呢这会谁来找? “是你?” 江晚看见温雅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带着大墨镜,整个人很利落干净。 “是你要他做的吗?” “什么事?” 温雅墨镜遮住的眼睛,看不到眼神,她的口吻冰冷。 “是我昨天叫他去跟我一起参加晚宴,所以你要他撤了我女一号的位置?” “不是我,你怎么自己不去问他?” 江晚懒得理她,说完转身就往里走,温雅在背后叫住了她,踩着高跟鞋走近了她。 “你不在的那几年,他的身边基本都是我陪着的,你以为你回来了,我就会这样放手?” “你放不放手,不关我的事,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请你别来打扰我,而且我和他是合法的夫妻,你算什么?连情人都算不上吧?要是他真的那么在乎你,怎么你的角色,说撤就撤?” 江晚也不甘示弱,放狠话谁不会?况且温雅一次次地在她的边缘试探,一想到她曾经带有目的地接近蕊儿,她都忍不了。 温雅捏紧了手里的咖啡,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刚钻进了保姆车,摘下了墨镜对着司机没好气的说:“开车,回家。” 可是车子没有动,司机也不说话。 “我说开车,回家,”温雅本来就烦,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 司机摘下了帽子,回头看了一眼温雅。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的车里?” 她发现司机不在了,早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那人的眼神正狠辣地盯着她,温雅立马去抠车门,但是被锁住了。 “温小姐,好久不见。” 那人打开了音乐,车里徜徉着贝多芬第七交响曲,震耳的音乐声盖住了温雅的惊声尖叫,车子往城外的方向开去。 才到下班点,江晚就被催促着赶紧下班,办公室里的人一基本走得差不多了,贺则也倚在车旁等着,车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 “进去车里,外面太冷了。” 江晚钻进了车里,没想到后排唐姨也在,江晚有些惊喜地抱住了唐姨。 “唐姨?” “晚晚,今天小贺亲自去接的我,还把我的酒店退了,说以前家里的老房子收拾好了,之后回家去住了。” 唐秋的神色比上一次江晚见她的时候恢复得好一些了,想来也是回到了海市养了一段时间。 “那你在我家多住几天,等过完年再回去。” 唐姨没有回答,只是问她和孩子的情况,贺则也从后视镜里看着江晚脸上的笑容多了,心才渐渐放下来。 “谢谢你,今天亲自去接唐姨。” 江晚来到了贺则也的办公室里,对他说着,没有把今天温雅去找她的事情说出来,她知道贺则也已经出手了,不需要她再添油加醋一番。 “我们夫妻不用说谢。” “不止是唐姨的事,还有以前我家的房子,当时已经抵债抵出去了,你把他又弄了回来。” 这些对贺则也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江晚没有后顾之忧地在他身边呆着。 “今年过年,你有安排吗?” “没有。” “那年夜饭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临近年关了,气温又低了一些,商场里过年的氛围装饰早已就位。 之前几年每年过年,江晚几乎都是一个人,白景文要回家,而她的身边没有家人和朋友,每一年都是自己叫一桌子外卖,自己在家里边看春晚边吃。 “在家里吃吧,外面的饭菜吃腻了。” 贺则也心里狂喜!这是老婆在发出过年邀请啊!肯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阿姨他们过年会放假,到时候年夜饭什么的我来,你不用操心了。” 贺则也抓住机会赶紧变身家庭煮夫,这么好的机会,再不抓住老婆的胃,那他也太没眼力价了! 深夜,贺则也躺下刚准备睡,一条信息从加密渠道发过来,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ok。” 贺则也冷哼一声,打开了电视,凌晨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无聊的偶像剧,他转过台,看到了经济新闻,随手翻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手机里蹦出一串消息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坎德尔股东减持公告发布。” 贺则也皱了皱眉,坎德尔的大股东是他,他没有要减持股份,其他的人是谁?年底减持股份,是准备套现好过年吗? 他有点困了,没有深究这则消息,不过当做了一次平常的股票交易。 凌晨的机场,一架从德国而来的飞机降落,白景文和爸妈都在出口处等着,白老爷子进去蹲了3年,面容沧桑了些。 林锦舒一个人掌控着已经有些破败的白家,老了很多。 白景文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出口处的监控电视,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来了,来了。” 白景文小声说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推着三四个行李箱正出来了。 “爸,妈。” 那人开口声音带着点哭腔,几年没有回来了,再回来家里早已经比不得当年鼎盛的时候了。 “回来就好,快,回家吧。” 林锦舒擦着眼泪,抱着面前的人。 “哥哥,好久不见。” 白景文也露出了小时候对着哥哥崇拜的眼神,看着白慕文。 “德国那边的人,年后就会来,贺家当时低价拿走的咱们家的那一块业务,现在又对外抛售,爸,您要买回来吗?” 白老爷子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神情严肃。 “现在白家的市场份额被蚕食了不少,手里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把那一块赎回来。” “如果我把坎德尔的股份,抛售了2呢?” 第48章 危机 果然坎德尔的股东减持公告,引发了很多散户的抛售,欧洲股市连红了十天的坎德尔一个低开,套牢了许多人。 贺则也看着不断卖出的散户,果然股市就是人性的试验地。 “白景文想用自己手里的股票套现来帮白家?” “是,白老爷子出来之后,白家的大儿子也从德国回来了,最近跟很多上面的人都开始走动了。” “还想着东山再来?之前白家的那几起事故还没完呢。” “那,咱们收购过来的白家的那片业务,还卖吗老板。” 贺则也看着股市上的数字不停地变化,只要他的筹码不动,那他就是稳赢。 “卖,先放出消息去,看看市场的反应,年关了,各个公司钱都紧张,怎么着都得拖到年后了。” “好的,那我先把消息放出去。” 贺则也边脱下家居服,边看着窗外阴郁的天,问阿威:“k那边处理好了吗?” 阿威抬手看看,过去了一天,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不过按照k的风格,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去问问,应该没问题。” 两个人说这话,一通加密处理的电话就进来了。 “人跑了。” 贺则也深吸一口气,冷漠吐出三个字:“两小时。” k一向不会失手的,这次怎么对着一个女人居然失手了?贺则也不放心,要是这事没有摆平,那江晚如果受到什么伤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你去看看k那边,怎么回事?” 阿威知道贺则也想干什么,立刻开着车出去了。 “陈姨,她起来了吗?” “还没有,太太怀孕之后,有些嗜睡。” “那让她睡吧,我去厨房看看。” 贺则也把办公室搬回了家里,没有非去不可的事情几乎不离开家里,而厨房成了他的第二战场。 前一秒在欧洲的股市上千万上亿地买进卖出,下一秒在一楼厨房里围上围裙,为江晚做着她爱吃的饭菜。 “我来吧,我来吧。” 唐姨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这个亿万身家的女婿,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赶紧跑过来想抢过他手里的鸡蛋。 “唐姨,您休息去吧,江晚的胃口被我喂挑了,只能吃得惯我做的饭菜。” 贺则也甚至有一些的骄傲,都说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做得很到位。 “以前晚晚嫁给你,我和她爸爸都担心得不得了,你们家家大业大的,我们家小门小户,晚晚又刚刚毕业什么都不懂,生怕受了欺负,现在看来,当时是我和她爸爸想太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贺则也的相貌家世能力都是一流,就算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能力摆在这儿,换了谁家的女儿只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嫁进这样的家庭,都会担心。 唐姨看了一眼在水池子旁磨刀具的贺则也,深深叹息,要是自己的儿子有这十分之一的出息和懂事,那她今天应该也是无忧无虑地享受天伦。 “太太,您起来了。” 陈姨一句话,唐姨原本懊悔的眼泪缩了回去,贺则也听着江晚起来了,分了神不小心切到了手,好长一道口子。 “流血了,快,快去处理一下。” 唐姨吓得赶紧去找创可贴,江晚碎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 “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一边“责怪”他,一边拿着唐姨递过来的创可贴给他包住。 贺则也听着她轻声地责备,全然没有被割到手的痛感,只觉得心花怒放。 “心疼了?” “我怕你的血滴到菜里,浪费了这么多的大瑶柱,”江晚心虚地掩饰自己的紧张。 “坐着等会吧,一会饭菜好了叫你。” 厨房里流淌着的水为一个普通的早晨注入了生活的开端,江晚迈着步子去了蕊儿的房间,这会手机响了,是温雅发来了一个消息。 “江晚,你真卑鄙。” 她停下了步子,看着温雅这句话,明明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怎么成了卑鄙的人?她想回过去,却显示了红色感叹号。 “莫名其妙,”江晚嘟囔了一句,就把这件事忘记在脑子后了,快过年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她才不想为了这样的事情扫了兴。 热腾腾的饭菜刚上桌,段医生从顶楼的房间跑下来,喘着气。 “醒醒了。” “爸爸醒了?” 段医生点着头,他们顾不上吃东西了,放下筷子“噔噔噔”地跑到了顶楼。 江爸果然醒了,即使还是很虚弱,当他看到江晚的时候,努力地想抬起手来握住江晚,不过太困难了。 “爸爸,我在,我是晚晚,我在的。” 江晚的两颊早已全是眼泪,一旁的唐姨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也是喜极而泣,嘴巴里一直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江爸的眼神看向贺则也,他凑过来床边,江爸的眼里滴下一滴泪,沾湿了衣襟。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段医生都没想到居然能醒,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来贺公馆例行检查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他去换了个药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老爷子睁开着眼睛看着。 “段医生,我爸爸,他什么时候能有意识,能活动?” “太太,这件事急不得,老爷子现在的身体还不能让他强制去活动,得恢复一段时间,不过总算是醒了,这就是有希望。” “晚晚,听段医生的,爸爸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贺则也搂着她的肩膀,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是啊晚晚,你现在怀着孕呢,别哭,哭了对孩子不好,你去吃饭吧,我陪你爸爸说会话。” 江晚和贺则也下了楼,给了他们老夫老妻独处的空间,唐姨终于忍不住趴在江爸的身上哭了。 “贺爷,k受伤了。” 贺则也看着微信里阿威的这个消息,笑容凝固了一瞬间,随后盖上了手机恢复了正常,给蕊儿和江晚各舀了一碗热汤。 “今天很冷,公司下午年会总结我去一下,很快回来,晚上订好了餐厅,我办完事就回来接你们。” 第49章 割肾 谢韵韵把温雅拖回自己家的时候,累到半死。 进门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周围有没有人跟着,确定没人之后,才在屋子里骂骂咧咧起来。 “他妈的,下手真狠。” 温雅被人迷晕了,那么颠簸的郊外小路,都没有醒过来,要不是她的眼线那个姓方的记者,跟了一路,发现不对,那温雅这会估计不知道被关到哪里的小黑屋里了。 “拍到正脸了吗?是谁?” 谢韵韵喘着大气给记者打电话,那边说没拍到,那个人包裹得很严实,一看就是老手。 “那你还拍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她最近老是跟着贺爷的老婆,也不知道干什么,昨天就是在她公司门口被人盯上的。” 谢韵韵挂断了电话之后,扒拉了一下温雅的包包,里面不过一些化妆品之类的,也没有贵重或者隐私的东西。 “难道是贺则也要把她弄掉?” 谢韵韵心里想着,她也在贺则也身边好几年,虽然没有近过身,不过贺则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倒是或多或少地听说过。 “该不会温雅的手里有什么贺则也都害怕的东西吧?” 谢韵韵越想越不对劲,这件事好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需要一个“军师”,不然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无头苍蝇。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ry” “他妈的人都死哪儿去了?” 谢韵韵今天打了一天贺则路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关键时候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潇洒了。 “哎,手机呢?” 谢韵韵翻了翻温雅的衣服口袋和包包,她的手机不在了,难道刚才掉到哪里去了? “算了,懒得找了,累死了。” 温雅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看在过去感情的面子上,谢韵韵出手救了她一次,整个人都累得瘫软在床上。 “贺爷,到了。” 吃过饭之后,贺则也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来到了郊外一个小别墅里,这是一栋他几乎没住过的房子,就在海边,独门独院,人烟稀少。 “贺爷。” 门口四个穿着黑西装,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保镖,当看到是贺则也的时候,恭敬地行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知不知道我是谁?等老子哪天出去了,我把你们一个个都丢进海市去喂鱼,放我出去!” “怎么这么多年了,脾气一点收敛都没有?” “你他妈的野种!” 贺则路看着从楼梯上走上来的贺则也,气得嘴巴里没一句好话,贺则也却是像看猴一样看着他上蹿下跳。 “有种你跟我单挑,背后阴我算什么本事?” 贺则也被他吼叫的声音叫烦了,挥了挥手,抓住他胳膊的人松开了,贺则路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他拎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着贺则也砸过来。 贺则也躲开了,歪了一下头,贺则路面目狰狞地看向他。 “你个野种,我妈说得对,杂种!” “你跟你妈一样,一张嘴就是一股马桶味。” 贺则也不再听他废话,挽起了袖子,一抬脚将他的头踩在地上,贺则路痛苦地呻吟,嘴巴里一直骂着贺则也。 “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等我哪天出去了,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杀你脏了我的手,就算要死,我也会慢慢折磨你。” 贺则也不跟他废话,问他。 “手机里的视频哪里来的?”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贺则也似乎猜到了他会这样,阿威拿过了一套刀具,丢在地上。 “阿威之前在泰国一个组织长大的,他们专门做见不得人的一些事,取个肾,割个肝之类的,就像是杀鸡一样轻松,一般新鲜的肾脏,在泰国的黑市上能卖的一个好价格。” “你敢!你敢!” 贺则路慌了,看着阿威娴熟地拿着那些刀具开始磨了起来,滋啦滋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今天就算你死在这栋房子里,我保证明天的新闻,不会有人敢提一个字。” “贺则也,我是你哥!我是你哥啊!” “这会知道跟我称兄道弟了?刚才不是还骂我野种吗?” 阿威举着一把长刀,往下刺去,划开了贺则路的裤子,他的大腿就赤裸在外面,冰冷的刀背沿途往上,到了他的腰间,阿威轻轻用力。 “江城!是江城!” 贺则路是一个怕死的人,别说噶个腰子了,就算是动他一个手指头,他都能嚎叫很久。 “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是他自己找的我,在我那里呆了一段时间,说手痒了要出去玩玩,说手里有好东西,我给了他三百万,换了这段视频,然后他就走了,没跟我说去哪里。” 贺则路被吓得尿都出来了,贺则也看他估计是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 “那之前你跟我争的那块地,你的钱哪儿来的?” 贺则路闭着嘴不说话,阿威手劲大了一点,刀尖已经戳进了他的背上,渗出了血。 “是爸爸!爸爸!” 贺则也有些惊讶,明明贺氏的股份,贺正英的被他稀释了,旗下子公司的股份也稀释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钱? “他的钱,哪里来的?几十亿的砸到市场上,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爸爸爸爸叫我回来的,他说你胃口越来越大的,贺氏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他一点权力都没有,只能在西苑写写字,练练太极。” 贺则也丢给阿威一个眼神,阿威把刀拿开了,给贺则路包扎了伤口,他从惊慌里还没有回过神。 “今晚上的飞机,滚回英国,我没叫你回来,你最好在那边老老实实呆着,嘴巴闭紧一点。” 贺则也丢给他一张机票,顺便把他的手机还给他了。 “知道怎么跟家里说吧?” “知道,知道。” 贺则路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电话,阿威手里的刀还没有放下,在一旁像是一个刽子手,随时准备“行刑。” “妈,我还是打算回英国去了,这边我呆呆不习惯。” “死孩子你死哪儿去了,打了这么几天电话都关机,我都快急死了,这都快过年了,回什么英国?你不怕你爸骂你啊?好不容易弄你回来,就是跟那个野种争一争的,你这是要疯吗?” 柳建红尖锐刻薄的声音穿透了贺则路的耳膜,他不敢说什么,只是胡乱地敷衍着挂断了电话,然后无助地看向贺则也。 “可是爸爸,那边,怎么说?” “那就不是你的事了,你只要今天乖乖上飞机,去了英国我给你的账户会多打一点钱,当做医疗费了,其他的事情你要是开了口,就算去了北极,我也有办法。” 第50章 生恨 温雅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她看着周围陌生的幻境,警惕地起了身。 房间里是谢韵韵的照片,还有满地的酒瓶,化妆品和衣服。 她摸了摸口袋,糟了,手机不见了!所有的证据都在手机里,她顾不得头晕,起身离开了谢韵韵的家。 “师傅,去王府世纪。” 幸好她的包包里还有一些零钱,她下了车立刻回家,一路上都在回忆,前两天在车上把自己绑了的人,到底是谁? “江晚?还是贺则也?” 温雅回到家里的时候,她迅速冲到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小姐,又见面了。” 温雅从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在镜子前不敢抬头。 那人又说:“我们老板想见你,麻烦你的动作快点。” 屋子里只有客厅一盏小灯在黑夜里亮着,温雅颤抖着,人都站不稳了。 “放心,今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前天才绑了她的人现在就在她家的客厅里坐着,悠闲地从她家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打开了电视。 温雅攀着墙壁慢慢走出来,她的牙齿都在打着磕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 那人不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表,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 “到时间了,我老板一向没什么耐心。” 他迈着步子上前来,一把搂过温雅的肩膀,一把弹簧刀抵在她的腰际。 “下楼,马上。” 温雅不敢动,近在咫尺的刀刃吓得她整个人犹如傀儡被他摆弄。 刚到楼下,黑夜里一台车就开了过来,那人把温雅直接塞了进去,温雅使劲拍打着窗户企图引起人的注意。 “没用的,这是防弹玻璃。”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开到了海边的小独栋别墅,温雅被带了进去,跟着他们上了楼。 远远她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打着电话,说一会就回去。 “贺爷,人来了。” 温雅被带到了贺则也的面前,而贺则也的手里拿着温雅的手机。 “是你,是你。” “如果你不去惹江晚,我应该能让你有个好点的下场。” “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贺则也点点头,温雅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这张b超照片,你花了多少钱?还有那天晚上的酒,你又是怎么动的手脚?” 温雅冷笑两声,抬起头问他:“所以你都知道,只是在等我按捺不住就出手,对吗?” “你可比谢韵韵聪明多了,把你们留在身边心甘情愿地为贺家挣钱,这就是我的目的,所有一些在我眼里都是商品,除了江晚和蕊儿,你不该,去找她。” 贺则也蹲下身来,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与自己对视。 “你像她,终究不是她,要是你能安分在贺氏,好好当一棵摇钱树,我能保你衣食无忧,可惜你不知足,想爬上我的床?做梦。” 温雅一瞬间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自以为自己装得滴水不漏,没想到都是自作聪明。 “从一开始,你就是有意让我觉得你偏爱于我,有意让我喜欢你,有意让我去模仿江晚对吗?” “对,一个听话的工具,能让我省心很多。” “那那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孩子是假的你也知道对吗?” “没错,我都知道,但是我默许了,我就要你觉得我对你愧疚,这样你就会觉得自己有希望,能更死心塌地跟着我。” “哈哈哈哈哈,贺则也,他们都说你心狠手辣,连家里人都算计,以前我不信,总以为我是那个例外,现在想想我都可笑。” 温雅彻底失意,她竟试图妄想嫁进贺家,成为他身边的人。 “本来,如果你能乖乖听话,你这一辈子赚不完的钱,可是你不该去碰我的底线,不该对她们母女有心思。” 贺则也懒得跟她废话,扔出一叠合同,还有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解约合同签了,你的那些代言,我会再找人替代你,明天的飞机去泰国,听说你在那里买了房子,不如去泰国好好度个假吧,公司会帮你发声明,说你抑郁症发作,需要休息。” “我难道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没有,所以别挑战我的耐心。” 贺则也不耐烦地催促温雅,抬手看着手表,这样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亲自出手的,不过温雅,好歹也是他精心挑选的人,所以就当好好告个别。 从海边的别墅离开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他刚踏进家门,蕊儿就迎面跑到他的怀里。 “走吧,去叫妈妈和外婆,出去吃饭了。” 江晚和唐姨在房间里说这话,听着门外的汽车的声音,起身了。 “走吧,”贺则也搂着江晚的肩膀,他坐上了驾驶座。 “阿威呢?不跟我们一起吗?” “他去机场送人了,今晚不跟我们一起了。” “什么人这么重要还要他亲自送?” “几个公司员工,被派去国外开展业务去了,阿威顺便告诉他们去了那边怎么做。” 江晚自然没当回事,在车上和蕊儿玩着,刚到吃饭的餐厅,阿威就发来了消息:“贺则路去机场的路上。” 他看了一眼默默合上了手机。 吃饭吃到了一半,k也从加密渠道发来了一则消息:“泰国那边打点好了。” 他也没有回复,送走了这些人,那接下来,便是他和老爷子,还有江城的事要好好解决一番。 “唐姨,江城过年也不回来吗?” 席间,贺则也突然提起江城,就算是江晚也微微惊讶。 “你怎么了,突然问他干嘛?” “好久不见了,过年要是在海市,叫上一起吃个年夜饭,到底是一家人。” 唐姨低着头吃饭,没有说话,她自己的儿子心里清楚,一向不被贺则也喜欢,之前更是惹出一些事,最后是贺则也帮忙平的。 “小贺啊,江城他不在海市了,出去了。” “哦?去哪里了?大过年的往外面去。” 唐姨想起江城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别透露,他去了哪里。 “害,他成天没个正形,只跟我说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我也懒得问,儿大不由娘,随他吧。” 贺则也知道唐姨只是不想说,看来江城是知道迟早他会查到他的头上,先跑了再说。 “是烟花!” 蕊儿突然说,海边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放起了烟花,硕大的几朵照亮了城市的夜景。 第51章 新年 寒冬陡峭,到处张灯结彩。 贺公馆陈姨她们早就买好了装饰,把家里整个装饰一番,往年过年,贺则也基本都是带着蕊儿要么在外,就算在家也是吃了一顿年夜饭,再拿一个红包给她,和平时的日子没什么不一样。 今年不一样,江晚回来了,终于家圆满了。 “一会买菜我和你一起去,”可能是过年了的缘故,江晚今天的心情也很好,破天荒地说和他一起去采购。 “好,我去开车,你等我。” 阿威放年假了,一溜烟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国外度假。 贺公馆,除了陈姨之外,其他的阿姨基本都回家了,陈姨没有结婚,没有家人朋友,前几年贺则也给她放长假让她到处旅游,今年不同,她主动流下来,说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冷。” 或许是为了迎合新年的气氛,今年海市三十这一天,飘起了雪花,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这样就好了,”贺则也二话不说,把江晚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握着。 两个人不说话,雪花越来越大,高级超市里今天也是人挤人,贺则也看到攒动的人头,皱了皱眉。 “过年嘛,大家都出来采购了,忍一忍,买完我们就走。” 江晚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轻声说着,一年也就今天人这么多,平时这个死贵的进口超市,鬼都没几个。 贺则也护着江晚,在喧嚣的人群里穿梭,一边看着手机里记录的食材。 “你都写了些什么?” 江晚踮起脚尖凑过来看他的手机,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食材,还备注了孕妇可吃,量是多少。 她脸红了,探了一下头就把脸瞥到一边。 “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以前怀蕊儿的时候,也没这么精细。” “那怎么行?有蕊儿那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现在有了经验了肯定是要多多注意的。” “那那我能吃金枪鱼刺身吗?” 江晚走到了生鲜区,步子都迈不动了,肥沃的金枪鱼腩就像帅哥的腹肌一样让她挪不开步子。 “不行,生冷的都不行,”贺则也像是一个严格的爹,搂着江晚就走了,直奔母婴区。 “可是金枪鱼腩真的很好吃,”她小声嘟囔着,不敢大声说。 “等生完了,带你吃个够,到时候直接去日本吃。” 江晚吞了吞口水,算了,现在这情况估计也只能梦里吃了,超市里的不少货物都显示售罄,过年了,大家铆足了劲往购物车里放,恨不得把超市都搬空了。 “晚晚,你等我一下。” 贺则也看着那边的花卉,径直走了进去,挑了许多鲜花。 “以前你最喜欢在家里放些鲜花的,最近太忙了,我竟然忘记了。” 贺则也挑选了江晚从前喜欢的鲜花,还含苞待放,回去放进花瓶里应该能特别好看。 收银台早就大排长队了,人来人往,贺则也把江晚护在怀里,生怕哪个小孩子跑来跑去撞了她的肚子。 “哪有那么娇气。” “小心点总是好的,”贺则也结完账,所有的东西都拎起来了,不让她拎一点重物,就把那几束花让她拿着。 “你在里面等我,我去开车,外面冷。” 贺则也走去了停车场,拎着大包小包,江晚隔着商场的玻璃看着他,发现自己竟然都没有仔细看过他。 “空调提前开了,要是觉得热,你跟我说。” 贺则也边给她扣好安全带,边调整着车厢里的温度,只是今天过年,好像全城的车都出动了,马路上车流挪动,就算劳斯莱斯,都没有旁边的共享单车跑得快。 江晚打开了电台,电台里的主持人今天情绪都显得高昂了一些。 “最新消息,知名艺人温雅近日宣布因为身体原因,暂别娱乐圈,前往国外调养身体,目前经纪公司已发布声明,而她主演的电视剧也换了一位新人演员。” 江晚转过脸问道:“你干的?” 贺则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不是跟了你很多年。” 她的语气里还是有些许的醋意。 “不中用就不留了,再培养一个就是了,她不该去招惹你,如果能安分守己,或许我能再让她多赚几年。” 江晚竟然心里有一丝的惊喜,她承认,她不喜欢温雅,不喜欢她带给自己的危机感和威胁,贺则也估计也是看穿了,所以才会出手把她再送去国外。 “那你对她,心动过吗?哪怕一点点。” 江晚问出了一个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她以自己的第六感觉得,贺则也是有过的,毕竟她离开的那四年,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守身如玉。 “其实真有也没有关系,人之常情,就算是我,不也跟景文” “晚上吃什么汤?” 贺则也打断了她的话,显然他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四年的许多事情,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都成了禁忌。 “鱼汤吧,蕊儿我看也喜欢吃。” 雪停了,太阳探出了头,江晚看着窗外行色匆忙的人群,一种生活的向阳感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强烈。 “贺则也。” “嗯?” “过几天陪我去产检吧,又要产检了。” “好。” 上次的事就算是过去了,产检那天的不愉快,在江晚这里算是翻篇了。 “我买了很多烟花,晚上找个地方放了。” “真的?” 江晚轻快地像是一只百灵鸟,除旧迎新的一年,仿佛过去的不如意和隔阂,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蕊儿,妈妈回来啦。” 江晚进屋之后,蕊儿跑过来扑到她的怀里。 “外婆呢?去哪里了?” “外婆说,想出去走走。” 蕊儿奶声奶气地说,他们刚走,唐姨就说新年想去外面看看,陈姨本来说要不要安排车给她?她拒绝了,带着手机就出门了。 “我去看看爸爸。” 江晚上了顶楼,自从上一次江爸醒了一次之后,他能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多,偶尔能赶上他醒来。 “爸爸,新年快乐。” 江晚握住他的手,不再那么冰冷,仿佛一切都有了希望。 第52章 赌债 新年伊始,江晚和贺则也带着蕊儿在一片郊外的空地上放完了烟花,说好的守岁,结果本来活蹦乱跳的蕊儿,才十一点就嚷嚷着要睡觉。 “我上去把蕊儿哄睡着,你歇会。” 贺则也抱着蕊儿上了楼,唐姨凑过来,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一阵唏嘘。 “当年小贺上门来说要娶你的时候,把我和你爸,吓得不轻,尤其还是”唐姨没有继续说下去。 “唐姨,过去了,别放在心里,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江晚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当初要不是江城欠了那么那么多的赌债,她也不至于成为筹码,变成了贺则也的新婚妻子。 “哎,都怪我,从小溺爱,才让他无法无天,沾了赌,这辈子是戒不掉了。” 唐姨说着就开始抹泪,江晚只能是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今天是大年三十,马上初一了,不说这些。” “是,过年了,说点高兴的,对了红包,给蕊儿的。” 说完唐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红包,递给了江晚,江晚直接塞了回去。 “这是干嘛呢,蕊儿贺则也给得够多了,唐姨您就别惯着她了,都快把她宠坏了。” “那小贺给是小贺的事,我是我的事,拿着,听话。” 江晚拗不过,只能勉强收下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壁炉前听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燃烧的声音,还有春晚李谷一老师的《难忘今宵》响起。 全新的一年,来了。 唐姨年纪大了熬不住了,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贺则也哄睡了蕊儿,再下楼来,和江晚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相视一看,谁都没有说话。 “你刚来家里的时候,连和我坐在一起,都不愿意。” 贺则也不禁想起了江晚刚嫁进贺家的样子,每一天都在逃避和他相处,就连碰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五年多前,又一次江城“失踪”了,大概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江晚下班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她。 “江晚!” 她回头一看,一脸胡茬子的江城,佝偻着在没有监控的死角。 “你回来了?” “嘘!别说话!” 江城捂住了她的嘴,紧张地左右看看,贼眉鼠眼的。 “晚晚啊,你也知道哥有些小爱好,不过我改了!真的改了!这次彻底改过自新了,不过你要帮哥一把。” 江晚半信半疑地看着江城,她知道他好赌,家里已经拿了不少钱给他去还债了,现在说戒就能戒? “你要干什么?” “你跟我去见一下我的老板,我新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因为我不是爱赌赌小钱,老板就不太相信我,要我带个家人去证明一下。” 江晚转身就走,不理他。 江城拉住了她的衣角,江晚撒腿就跑,知道他不安好心。 “别走!别走!” 江城抓住了她的头发,直接一根绳子捆住了江晚的双手,一张胶带一贴,傍晚这条路人不多,一辆小破面包车开过来,江城二话不说直接把江晚扔了上去。 “到了,大哥。” 一个小黄毛把车开到了郊区一个小别墅,江城上车,把江晚直接拽了下来。 “老板,人来了。” 别墅外几辆豪车停着,江晚被带着走了上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放开我!放我走!” 江晚的嘴巴上的胶带被小心翼翼地扯了下来,江城跑到那个人的身边,哈着腰。 “老板,我妹妹带来了,那些赌债” 那人转过身,看着瘫坐在地上狼狈的江晚,站了起来把她扶起来,江晚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人都傻了。 “贺总?” 贺则也松开江晚被绑着的双手,绳子勒出了红印,擦破了皮,还有眼泪和汗水交杂在一起。 “啪,”贺则也转身给了江城一个嘴巴。 “我要你把人带来,不是把人绑来。” “我妹妹,我妹妹她实在不太听话,贺总你看我这妹妹人给您了,我的那些高利贷就” 贺则也懒得跟他废话,旁边有人递上了欠条,贺则也拿过打火机,那些欠条烧成了灰烬。 “滚!” 江城看着自己欠下的将近千万的赌债一瞬间灰飞烟灭,笑到了耳根子上,麻溜地就开滚,走之前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暧昧地说了一句:“你就等着享福吧。” 江晚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瘫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所有人都走了,贺则也试图靠近她,江晚立马吓得往后退。 “你要,你要干什么?” “是不是吓着你了?” 贺则也收起了刚才的狠厉,抬手想摸一摸江晚的头发,被她躲开。 “贺总,我是工作上没有做到位吗?还是怎么了,你放我回家行不行?” 江晚哭出了声,哭红了眼,贺则也心疼地看在眼里。 “江城太好赌,欠了将近千万的巨债,你觉得他能还的干净吗?如果他还不干净,那些人是不会手软的,没有钱就拿命,他的命不够,就家人的命。” 江晚记得之前每一年都会有人上门要债,爸爸因为这个事情卖了一套房给他还债,唐姨早已经恨铁不成钢。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江晚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面如银雪地看着他,今天白天她还礼貌地跟他打招呼,还不到24小时,就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 贺则也拿出了一份协议,敲了敲桌子,眼神里满是深邃。 “我不要你的命,你哥哥的债,我还了,你们家当初为了抵债卖掉的房子,我也可以买回来,条件只有一个,跟我结婚。” “不!我不要!” 江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就算要结婚,也要跟白景文,怎么会是跟自己的老板? “白景文家已经出了大事,他爸爸已经进去了,你觉得你们结婚,还有希望吗?” 贺则也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句话就正中江晚的命门。 “如果他真的要娶你,他会为了你去违背他的家庭吗?” 第53章 靠近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你还会签下结婚协议吗?” 天色深沉,两个人坐在客厅大落地窗前的长沙发上,江晚像是拍电影一样回忆她成为贺太太的那一天。 “如果是要以我的家人的命为代价,我还是会签下你的那张契约,就算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我都会。” 贺则也一瞬间将自己的失望隐匿在夜色里,她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他的强势,还有家人的安全。 一束烟花炸裂开天空,大落地窗前倒映着江晚温暖的脸,她微笑着看着窗外的徇烂。 “晚晚。” 贺则也倾身上前,在江晚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烟花树下,冬季冷夜,燃烧火焰,一双佳人。 江晚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白景文似乎在她的心里已经逐渐成为了过去式,如果心底有一块空白的角落,她已经慢慢向贺则也敞开。 她终于也扬起了头,去迎接属于她的璀璨。 “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拿床毛毯?” 贺则也顺势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臂把她环在怀里,江晚摇摇头,两个人静谧地沉默,闻着各自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明天可能要去一趟西苑。” “新年,是应该去一趟。” 贺则也把头靠在她的头上,他从未有过现在这会的安定感。 “你还记得我曾经,伤过你那次吗?” “你说的是哪一次?太多次了,我都忘记了。” 江晚回头白了他一眼,扯开了他的衣服,右胸上面的刀疤还清晰可见,凸起一块,给他这具完美的躯体多了一分瑕疵。 “那天我举刀对你的时候,毫不犹豫插进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恨我?” “我怎么舍得?” 贺则也即使在江晚背着他策划了多次逃跑的时候,也不曾恨过她,就算他曾经尝试过,都以失败告终。 “很疼吧?” 贺则也摇摇头,他听到了江晚低沉的呜咽,抱住她的力道又多了一分。 那是江晚被接进贺家不久,她执意要和贺则也分床睡,两个人即使在家里见了面,她也冷着脸不说话。 在公司里,自从调到了设计部,避免了一切交集,甚至连贺则也所在的顶楼,她连去都不想去。 一天夜里,她又一次失眠,看着楼上贺则也的房间里,亮着灯,好像有争吵声,她好奇悄悄爬上了楼梯。 贺则也压低了声音骂着脏话,虚掩的门透出一丝光来,她悄悄从门缝里看。 捂住了嘴。 是景文! 他怎么在这里? “你凭什么抢走江晚?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吗?” “知道啊,所以她家里出了事,你是能帮她解决吗?” “我会想办法,你这算什么?” 白景文上前揪住了贺则也的衣服领子,双眼红着,像一头即将要吃人的野兽。 贺则也不当回事,云淡风轻松开了他的手,拿出一大摞的合同和资料。 “解决她的事情之前,你应该先解决,你们自己家里的事,白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吧?听说白老爷子被带走了,还没回来?” 贺则也随手翻了翻那一摞资料,全是白家的财务造假以及医疗事故的证据,就光这一叠,就够白家去里面蹲个十年二十年的。 “你以为你能左右我们家吗?” “当然能,不然我怎么能抄底你们家的医疗器械板块?要不是你们走投无路,这个价格你们能接受?” 白景文知道现在自己家已经火烧眉毛了,确实出了贺家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接下白家那一块的烂摊子。 “贺则也,你别太过分,你抢了我家的生意还不够,现在还要抢我的江晚吗?” 贺则也冷笑一声,冷眸看着他。 “白家的生意你们咎由自取,江晚,你连跟家人提起的勇气都没有吧?自己把握不住,还不准我下手吗?” 白景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无论是生意还是江晚,他都只有深深的无力感,除了无能地怒吼,没有任何的办法。 “好走,不送。” 贺则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江晚在门外,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小声啜泣着。 白景文挥起了拳头朝着贺则也打去,贺则也躲了过去,他一个闷拳打在贺则也的椅子上。 贺则也自然不会就此罢休,转过身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白景文摸了摸人中,鼻血流了出来。 “不要!不要!” 江晚冲到房间里,挡在白景文的身前,贺则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晚晚?!” “贺则也,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江晚牵起白景文的手,站在贺则也的面前,满脸泪水。 “如果我不呢?” 江晚二话不说,拿起他书桌上的一只钢笔,尖锐的笔尖隔着衬衫,江晚刺进了贺则也的右胸上方,一瞬间鲜血涌出,在他的白衬衫上迅速染红了一片。 “晚晚,这钢笔有点生锈了,你的手没受伤吧?” 贺则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这钢笔他已经很久没用了,笔身有一点点的生锈,他每次用起来都觉得笔触不好。 江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能伤了他。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连白景文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江晚,竟然出手伤人。 贺则也掰过她的手,看着她手心握笔太紧而产生的红印,竟低头吹了吹。 “晚晚,下次真的要我的命,跟我说一声,不用你动手,我自己给你,别脏了你的手,你是干净无暇的,不应该沾血。” 贺则也苦笑一声,就连那浸染得越来越多的鲜血,都不能阻止他对于江晚的偏爱。 “段医生,来一下,我受伤了。” 江晚和白景文愣在一旁,白景文掏出手机想打120,被贺则也打断。 “你疯了?” 江晚嘴唇颤抖,面无血色,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 等到段惊延赶到的时候,看到贺则也的衬衫右肩几乎染红,吓了一大跳,阿威随后也赶到了。 白景文被他赶了出去,江晚是老板的人,他自然不敢动。 房间里,段医生精细地为他处理着伤口,江晚在一旁,眼泪噗嗤噗嗤地没有停过。 阿威实在忍不了,就算这是未来的总裁太太,他也出来,压低了声音,对着江晚吼了一声。 “你他妈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第54章 臣服 江晚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个疤每次她看到都要打个寒颤。 “怎么,想起那天了?” 贺则也扣起了衣服,把江晚的手拿开了。 “那天阿威看到你受伤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杀了我。” “阿威跟了我很多年,于情于理,可能都有些偏执。” 贺则也的心腹不多,阿威算是最信任的一个,不管是场面上的,还是见不得人,或者很私密的事情,几乎都是阿威在处理。 “那天我吓坏了,我不知道怎么就拿起那支笔戳到了你,阿威后来很沮丧,他坐在我的旁边,抱着头都快要哭了。” 贺则也那天受伤之后,阿威非常正式地跟他谈过江晚的事情,他并不希望贺则也就这样折在江晚的手里,至少不是在没有结婚之前,就把命能让江晚轻易地握着。 “阿威没有父母,在街上长大,十岁之前还有爷爷奶奶可以管着,后来老家拆迁爷爷奶奶被墙砸死了,看他们家就剩下一个小孩,赔偿这件事也没有人管,他彻底无依无靠。” 江晚震惊,她没想到阿威的身世这么坎坷。 “后来被政府送去了福利院,他小时候个子很小,被人欺负,自己跑出来了,结果又被街上的小混混欺负,再然后被人骗去泰国打黑拳,浑身是伤,打了好几年。” 难怪江晚每次看阿威,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能抡起斧头砍几个人的气势,以至于那次以后她都尽量避免和阿威正面说话。 “那你救了他?” 贺则也点点头,那一年也是他失去了妈妈,刚回贺家的时候,因为是私生子并不被重视。 贺正英名义上说着泰国那边商业地产开发好做,把他派去了那边锻炼锻炼,实际上就是流放。 “我在泰国的时候,有人带我去看地下搏击,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阿威,那天我准备走的时候,被人围在了巷子里,阿威路过救了我,我也救了他。” 江晚沉默了一会,看着他说:“我竟然对你的一切,知之甚少。” “没关系,以后慢慢了解,有一辈子的时间,不着急。” 贺则也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都给了江晚,江晚不知道在拳头下讨生活是什么感受,不过她知道肯定很难,是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折磨。 “你知道吗,那天阿威冲我吼完之后,我问他,你只是老板,值得他这样吗?” “他怎么说?” “他说贺总就是我的天,我的信仰,贺氏就是我的根,没有贺总我的命只怕早就没了,人生早就烂了,我宁愿今天被伤的是我。” 贺则也无言,笑了起来。 “阿威这小子,来年的开工红包再给个大的。” “哎,你可不能亏待了他,哪天你真被人追杀,他能毫不犹豫为你挡一枪。” 贺则也心里什么都清楚,在贺家这么多年,从最开始的边缘人物,到逐渐走到了贺家的权势主位,就连贺正英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阿威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我都没有,我哪里亏待他了?” 贺则也说起来一股酸味,以前江晚不在的几年,每年大年初一他都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家里给他拜年,一家三口,他说不羡慕是假的。 “你现在不也是嘛。” 江晚嘟囔着,只是说到一半也心虚的声音弱了下去。 “那今晚,搬上去跟我睡,嗯?” “我怀着孕呢!” 贺则也哈哈哈哈笑起来,笑得江晚生气地瞥过脸去了懒得理他。 “我又没说跟你干什么,就搂着睡一睡也不行啊?这样你也会有反应吗?” “你!” 江晚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贺则也趁热打铁,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问她:“那一会上去休息好吗?” 江晚不说话,窗外一束烟花又升起了,她在烟花的映衬下点了点头。 五年了,他们才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能躺在一张床上,聊着家常,聊着生活,聊着孩子。 贺则也二话不说抱起她去了三楼卧室,这里是贺则也的房间,江晚从前几乎没有来过,贺则也很轻很轻地放下了她。 床头是他们两个人的结婚照,还有蕊儿白天的照片,这些她不曾在意的时光,贺则也都精心地保存着。 “会不会不习惯?” 贺则也从背后抱住江晚,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贺则也尽可能轻,即使他欲火缠身,也没有办法只能压抑。 不过江晚还是感受到了。 背后的硬度,估计他很难受吧? “你是不是很难受?” 江晚反手握住,贺则也眼色一沉,低哑着。 “别闹,晚晚,我已经尽力再克制。” 江晚看着手里逐渐胀大的小贺,转身藏进了被子里,沿着贺则也的身体向下,像吃冰淇淋一样吃了起来。 结束了之后,贺则也一身舒爽躺在床上,江晚红着脸去浴室漱口又爬回了床上。 “现在不难受了吧?” 妈的!老婆这么善解人意!去哪里找? 这一夜贺则也睡得比任何时候都安稳,不仅仅是江晚发梢的香味让他觉得安眠,更多的是江晚终于把他放进了心里的角落,让他觉得心有安处。 第二天一大早,贺则也看着还睡得很沉的江晚,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就下楼去准备早餐了。 “贺爷,早,新年好。” 陈姨已经起来收拾打理了,贺则也心情今天看上去很好,冲着陈姨笑着说新年好,陈姨手里的水壶差点掉下来,往年的初一,贺爷明明都是板着脸的啊。 “唐姨,您也起来了?” 唐姨在厨房已经开始做饭了,阿姨们都回家过年了,厨房里食材这么多,老人家怕浪费了。 “你们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啊?” “我睡眠浅,她还在睡着。” 贺则也拿起一把小葱花,仔细地清洗,唐姨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贺则也,凑近了一脸八卦地问:“昨晚她搬上去睡了?” 贺则也竟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哎呀,这才对嘛,这才像是夫妻,一会我把晚晚的衣服用品什么的都给你们搬上去啊。” 贺则也觉得仿佛昨天才是新婚第一夜,老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55章 娇娇 江晚起来的时候,贺则也已经帮她把牙膏挤好放在桌子上,她想起昨晚上自己的大胆,脸红得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早,起来了?” 贺则也撸起袖子剥好了鸡蛋放进了蕊儿的碗里,江晚才姗姗来迟。 “嗯,饿了。” “吃吧,都做好了。” 贺则也一边安顿好蕊儿,才坐下来和江晚一起吃早餐。 “唐姨呢?” “在楼上,给爸爸擦身上,今天新年第一天。” “今天想出去走走,天气很好。” 新年第一天,阳光明媚,本来有的一些些积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江晚怀孕之后,因为睡的时间太多,更是想要出去松松筋骨。 “好,但是估计得下午,一会儿阿威会带着老婆孩子过来,每年都是一样的。” “他不是去国外度假了吗?就回来了?” “嗯,他年前放假早,昨天就回来了。” 果然话音才落,阿威的车就出现在了贺公馆的门口,只见他拎着大包小包,牵着儿子和老婆就进来了。 “叫伯伯。” 阿威进来,这是江晚第一次见他的家人,自从昨天晚上贺则也说了阿威的身世之后,江晚更加理解为什么他会对贺则也这么忠诚。 “太太。” 阿威微笑着和江晚打招呼,江晚看到他身边一个身材娇小,声音却很是清亮的女孩子。 “您好,我是阿威的老婆,第一次见。” 她的眉眼弯弯地笑着,看着江晚释放着无限的善意,阿威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老婆居然这么娇小可爱,扎着马尾,简直像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 “你你好,初次见面。” 那女孩上前勾住江晚的手,滔滔不绝地说着,而贺则也则带着阿威上了楼,他的儿子倒是乖乖的,进门也不吵闹,看到了蕊儿,就坐在蕊儿的身边,小声地跟蕊儿说话。 “你真的比照片上还漂亮啊,之前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阿威才刚认识,他都没带我来婚礼!” “没事,以后多的是机会,没事过来玩就好了。” “以前阿威只有过年的时候带我过来,给贺爷拜年,现在你回来了,我能经常过来啦,对了你喜欢逛街吗?爱买包吗?喜欢什么牌子啊?我加你微信吧?” 江晚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灵动的女孩子,真的羡慕她能这么自来熟,不像她总是把自己包裹起来在一个角落里,不叫人发现。 “我叫娇娇,你叫什么?阿威让我叫你太太,多老气啊,叫名字好多了。” “我叫江晚。” “江晚,好温婉的名字,那我叫你晚晚姐,我应该比你小一些。” 她前一秒还在说这话,后一秒阿威的儿子就把蕊儿惹哭了,她立马弹起身子,冲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耳朵就开始骂。 “你怎么回事?怎么惹哭了姐姐?几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妈妈,好疼,好疼。” “哎呀,小孩子嘛,你别这么打他骂他。” “晚晚姐你不知道,他都淘气死了,在家里阿威唱白脸,我唱红脸,你怎么惹到姐姐了?” “我看看姐姐漂亮,亲了一口。” 江晚&娇娇: “你哪里学来的?怎么能随便亲小女孩呢?” “在家里爸爸不是说,喜欢谁就要亲亲她吗?爸爸不就经常亲你吗?我怎么就不能亲亲姐姐?” 娇娇气得恨不得晚上回去要阿威多跪一会搓衣板,大的不正经,教坏小的! “哎呀,没事啦,蕊儿也没磕着没碰着。” 江晚看娇娇下一秒就要上手了,赶紧出来当和事佬,蕊儿躲在江晚的怀里,豆大的泪滴还耷拉在脸上。 唐姨听着楼下的动静,赶忙下来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阿姨,蕊儿的外婆。” 娇娇愣了一秒,随后立马上前打着招呼。 “阿姨,新年快乐,看着气色真好。” “哎哟,小姑娘嘴巴就是甜啊,还麻烦你们初一就过来了,家里的阿姨都放假了,也没有什么东西,我去洗点水果。” 唐姨到了贺家之后,养得胖了一些,气色自然红润好了许多,听着晚辈的夸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三楼的办公室里,贺则也穿着围裙仰躺在椅子上,阿威跟他说着东南亚那边的情况。 “之前拿下的英国佬的那块地还有三个月差不多商业中心就盖成了,曼谷那边说要规划一块新的公寓,专门做外国人的生意,我们要不要出手?” 贺则也看到了那些规划图,蹙眉思考了一会,问阿威:“江城找到了吗?” 阿威摇摇头。 “他是个定时炸弹,不早点找到,我不放心。” “老板,我把那边的人都撒出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嗯,对了,温雅和贺则路还老实吗?” 阿威拿出几张照片给他看,温雅在海边,消瘦了一些,整个人没有之前那么有光彩,在芭提雅买了栋小房子,一直在那里呆着。 “贺则路呢?” “他在英国,跟以前一样,花天酒地。” “看好他们,别出什么楼子,还有老爷子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跟我说。” “听说白老爷子,前两天去了一下西苑。” 贺则也单眉挑起,没想到白家又想拉贺家下水?还是没长记性? “白家是赖上了贺家吗?还是没人有胆子接他们的手?” 他脱下了围裙,深灰色的丝绸家居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矜贵,他拿起手头的一支笔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 “之前说把以前白家那一块的业务卖掉,先等等,看看白家那边下一步的动作。” “是,那边我会盯着的,对了,前几天谢韵韵给我打了电话,说想回来贺氏。” 贺则也冷哼一声,没了贺则路当靠山,想必她的日子不太好过。 “想回来?可以,从小配角慢慢去摸爬滚打吧,还想回来当女一号让她别做梦。” 阿威知道贺则也一向容不下背叛他的人。 “贺爷,那齐老那边,今年还是按照惯例去送吗?” “齐老马上要退了,不过看看他准备扶谁上去,备着。” 贺则也说完起身,打开了门,就听见楼下江晚被娇娇逗得哈哈大笑。以前他第一次看见娇娇的时候,还在疑惑阿威这么一个板着脸的人,怎么就恬不知耻地追了娇娇2年多。 现在看到了她旺盛的生命力,他知道,只有永远阳光的娇娇才能彻底拯救曾经在黑暗里艰难求生的阿威。 第56章 欺骗 年初一的街道果然比往常冷清了很多,海市经济,文化,教育,医疗资源集中,全国各地涌入的人流把这座城市围绕起来。 过年,大多都回家了,海市的街道没有以往那么拥堵。 “想去哪里?” 好不容易两个人能单独出来约会,蕊儿本来嚷嚷着要一起出来的,贺则也这时候哪里容得下小电灯泡,使了个眼色给阿威,他立刻心领神会。 和娇娇一起,带着蕊儿和他们儿子直冲游乐场,一听到游乐场,蕊儿立马把爸爸妈妈忘在脑后面,穿上鞋就跑。 气得贺则也一个白眼,娇养了好几年的大白菜,说走就走,老父亲真是一把泪,幸好还有老婆陪着。 “娇娇很可爱,难怪阿威一放假就要回家。” “是啊,娇娇还没毕业就遇到了阿威,被阿威连人带肚子攻略了下来。” “啊?娇娇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了?” 贺则也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对她讲:“怎么会?阿威吃了没读书的亏,娇娇现在还在读书呢,是他等到了娇娇毕业,迫不及待的结婚了,生完了孩子,那一年给阿威放了个产假,他在家带小孩,娇娇专心考研,现在娇娇考上了在读书,时间充裕了,阿威才继续回来上班的。” “难怪娇娇说什么,阿威就是什么。” 贺则也斜了一眼,有些赌气地说道:“难道我不是吗?” “哎,你怎么回事,孩子都好几岁了天天跟我说话带酸味。” “小心!” 贺则也的车前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差一点点就撞上了,他一脚刹车踩下,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带着帽子口罩墨镜,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话都不说就走了。 “怎么过的马路,不长眼睛吗?” 贺则也嘴里骂了几句,江晚不说话,只是看那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后来想想,不可能,不会是他。 贺氏的商场里人满为患,新年的活动促销很大,挤得水泄不通,贺则也下车看了一眼还是算了,江晚怀着孕,万一被人挤了碰了,他把自己当场就把人毙了。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去海边,或者去公园都行。” 贺则也掉头去了海边,正好也是issj办公室,江晚因为怀孕,孕反太厉害了,上班老得请假,干脆跟那边请了长假直到生产完,不过一切的设计事宜,她会在家完成。 “issj那边的代言海报再过几个月估计就拍不了了,肚子大了。” 江晚和他牵着手,在海边两个人并排走着,冬季海风湿润,贺则也挡在她的身侧。 “到时候生产医院我都安排好了,你想在家坐月子还是去月子中心?” “在家里吧,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那么大呢。” “行,到时候医护和月嫂都会在家里,我也会在,不用担心。” 即使在和白景文在一起的那几年,他好像也没有这么周到地考虑过,贺则也几乎把她宠成了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废人”。 “嗡嗡嗡” 江晚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是陈姨。 “太太,唐姨她心脏病犯了,刚救护车拉走去医院了。” “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贺则也听到了电话里的消息,小跑着过去把车开了过来,两个人刚享受二人世界没多久,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医院。 “三楼,在三楼。” 医院即使是过年人也很多,停车位都很难找,贺则也只好要江晚先下车,他去找地方停车了再过去。 江晚急匆匆往三楼走,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唐姨躺在床上,双眼微红,看到江晚的时候有一丝躲闪。 “唐姨,怎么了?怎么突然心脏不舒服了?” 江晚坐下,上前关切地问道,唐姨笑了一下,说没事,老毛病了。 “小贺呢?他没来啊?” “他在楼下停车呢,一会就上来,医生怎么说?” “没大事,别紧张,一会拿了药没大事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好,没事就好。” 唐姨思忖了一下,开口对江晚恳求:“晚晚,医生刚给我拍了片子,我走不开,你去帮我拿一下好吗?一会医生来看,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好,您在这里等我就行。” 江晚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往唐姨指示的地方去拿片子。 这医院刚盖的新楼还没落成,从病房去放射科还有一段老路要走,因为这边背阴,就算有太阳这里还是有一些积雪没有融化,江晚小心地走在这上面。 “啊!” 她脚底一滑,差点栽倒,身边一只手从后面托住了她。 “你是?” 那人摘下墨镜和口罩,江晚惊讶地差点喊出来,被他捂住了嘴巴。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江城把江晚拖进了一旁的废旧亭子里,这里行人不多,只是一些医护会偶尔经过,亭子外面有人那么高的树挡着,非常隐秘。 “晚晚,我回来逃命来了。”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我,我管不住手啊!” 江晚懒得理他,直接回头就走,被江城一把拉了回来,江城直接跪在地上,乞求她。 “晚晚,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看我妈对你也不薄对吧,对江叔也不薄,要不是我妈当年拿了那么多钱给江叔,江叔的生意早就死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帮我一次!” 江晚看见他跪下,吓得后退了一步,被江城直接拽住了裤腿。 “你现在老公是贺爷,你要他手指缝里随便漏点给我,我就能还清债了,那边的人一直在找我,找到了会把我杀了的,不然就把我我的器官拿去卖了,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妈已经没有钱了,她救不了我了!” “是不是你去找了唐姨?是不是你要她心脏病发作的?” “我没有办法啊妹妹,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江城说的眼泪都下来了,江晚知道他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再帮他只会害了他。 “不可能,你走吧。” 江晚拽出了自己的裤腿,江城起身一把将她又往回拽,江晚踩在台阶上的腿滑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好痛,好痛。” 她觉得巨疼无比,尤其是肚子。 江城看她摔倒在地上,没想着扶起来,那边有人过来了,带上了口罩撒腿就跑。 第57章 流产 “快!去找担架!这里有人受伤了!是个孕妇!” 经过这里的两个实习护士,听到了江晚的求救声,看到地上一滩血,江晚已经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她的手机响了,是贺则也。 “孩子,孩子没了。” 贺则也听到这句话立刻冲出了病房,到了一楼,看见江晚在担架上躺着,双目无神,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被血水染成了一片湿润。 “是家属吗?家属去找医生办个住院,孕妇现在需要输血和手术。” 江晚已经疼到麻木了,她看到贺则也的时候,眼角的眼泪就没有断过,贺则也跟在她身边,看着她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们行色匆匆走了进去。 大年初一,他们的孩子没了。 贺则也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愤怒过,他打了个电话给阿威,阿威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 “去监控里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的气压很低,阿威看着他猩红的眼睛,还有手里转动的佛珠,知道他是动了心思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贺则也围上去。 “你是江晚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她老公。” “病人大出血,大人没有事了,但是小孩子没保住,我们尽力了,撞击太厉害,胎儿还没成型。” 贺则也觉得这几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刚刚在海边还在说起生产时候的事情,不过瞬间他没有在江晚身边,就出了事。 江晚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上着氧气罩,双眼紧闭。 “谢谢医生。” 贺则也联系好了,等江晚醒来就转到私人医院,公立医院的人太多,江晚喜欢清静。 他守在江晚的病床边,病房是个双人病房,年节里人太多了,事情紧急他也没有时间去弄个单间给她。 病房里另一个也是流产的孕妇,看着穿着高领毛衣和大衣的贺则也,衣服质地上乘,还有手下跟着,就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整个病区就这一间房,最安静。 “贺则也。” 江晚虚弱地伸出手触碰他,她醒了。 “晚晚,你醒了,还疼吗?” 贺则也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了一点,他不敢离开江晚半步,生怕她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 “没那么疼了,”江晚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肚子果然瘪下去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咬住嘴唇尽可能克制地哭了。 “没事晚晚,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小孩子的,没事的,你人没事就好。” 贺则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他只恨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看着江晚伤心欲绝的样子,贺则也的喉结也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泪在眼眶里久久打转。 想到本来可以带来惊喜的小孩子,突然就没了,江晚双腿之间大出血,他那一滴眼泪也淌了下来。 “晚晚,一会我就给你转到私人医院,车在外面等着了,这里太吵了。” 江晚麻木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在医院。 “我想回家,可以吗?” “可以,我要段医生过来。” 江晚强撑着起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和医药味让她觉得很难受。 “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江晚的氧气面罩已经被摘下了,点滴打完了,贺则也掀开被子,抱起她往门外走去。 “阿威,回去,这里的事你交给别人处理。” 贺则也抱着江晚放到了车上,江晚原本白皙的脸,更添了一层惨淡。 窗外熙熙攘攘,他们刚才路过妇产科病房,里面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江晚听了,把头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染湿了他的毛衣。 车里阿威看着后视镜,没有一个人说话。 “蕊儿呢?” “太太,娇娇带着蕊儿回我家了,晚点送回来。” “麻烦你们了。” 江晚靠在贺则也的身上,抓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段医生接到了电话就立刻赶了过来,电话里阿威说太太流产了,他立马掉头,原本的旅行计划取消。 “贺爷,我为太太再检车一遍。” 贺则也识趣地退出了房间,这个小手术室原本是为了江爸准备的,没想到有一天江晚居然能用得上。 “是谁干的?” 阿威去查过了医院的监控,只看到这个人的大致身型,却没有看清楚脸。 “那个地方是废旧的老医院,监控死角,没有拍到脸,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而已。” 贺则也仔细看着,这人不就是刚才从自己的车旁冲出来的那个人吗? “继续找,活见人,死见尸。” 江晚因为大出血和流产身体十分虚弱,只是回家让她安心了一些。 “太太需要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出血太多,又经历了流产手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会派人来24小时照顾的。” “辛苦了,段医生。” “应该的,贺爷。” 贺则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晚,他坐在她的床边,摸着她的额头。 “没事,我会一直在的。” “是江城。” 江晚说得平静,她已经没有力气和精力去生气,去恨,疼痛让她变得麻木。 “江城又去赌,他求我,要你给他钱去还清赌债,我不要,我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他拽住我的裤腿不让我走,我想走,脚底一滑,孩子没了。” 贺则也听到,深沉了一口气,微笑地安慰着江晚:“好,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养好身体。” “我们的小朋友真的没了对吗?” 江晚还是不死心,再一次转过头来带着哭腔问他。 “没事的晚晚,这是跟我们没有缘分,孩子有了蕊儿我已经知足了,我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在我身边就行。” 孩子不过是意外,没有了,江晚想要他一定会尽全力配合,但是如果今天江晚有了事,贺则也只怕会把整个海市掀过来。 “他还那么小,”江晚想着柜子里还有刚买的婴儿的衣服,还在想着以后叫什么名字,突然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的晚晚,我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 贺则也万幸江晚是没大事的,他贴着江晚的额头一遍遍的安慰,直到江晚哭到累了,睡着了,他才放开手。 阿威在门外一直等着,贺则也关上门,狠辣的眼睛一扫,吐出两个字:“江城。” 第58章 道歉 江晚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贺则也在身侧从背后抱着她。 她翻了个身,贺则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 她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江晚撑着身子起来,她身上换上了家居服,浑身清爽,想来是贺则也替她清洗了一遍。 “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没有那么疼了,只是心里还很难过。 “段医生这几天在家里住着,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江晚声音低哑,她看向他问道:“唐姨呢?” “唐姨回家了,在房间里。” “不要怪唐姨,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也为他操了不少心。” “我知道,唐姨我不会为难她的,只是她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说过几天就走。” “走去哪里?她没有家了,江城也不会管她的死活,而且爸爸还在呢。” 贺则也摸着她的头发,贪婪地闻着发梢上的味道。 “以前你家的房子我买回来了,重新装了一下,她要是觉得在这里不方便,搬回去住可能会觉得自在一些。” 江晚理解唐姨,江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她流产,她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在这里住着也只会觉得仿佛在赎罪。 “那看唐姨自己吧。” 两个人相拥在深夜,贺则也心疼地一下下抚摸江晚的头发,尽量不去提及她流产的事情,担心她再次被伤害。 “蕊儿呢?” 江晚突然挣开他的怀抱问道,今天一天都还没看到蕊儿。 “在房间里睡下了,娇娇送回来的,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玩累了,倒头就睡。” “我想今晚抱着蕊儿睡。” 贺则也掀开被子下床去蕊儿的房间,从被窝里把蕊儿捞了起来放在了江晚的身边。 江晚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把蕊儿放在自己的怀里,贺则也伸出手让她们母女俩枕着,从后背把她拥入怀里。 看着江晚和蕊儿再次沉沉睡去,贺则也轻轻抽出了手臂,起身下了楼。 阿威已经在等着他了,一旁的还有唐姨。 “小贺,江城他” 唐姨惴惴不安地开口,不敢多看一眼,只能支支吾吾。 “他人在哪里?” “昨天从医院走了就去边境了,但是没查到出入境记录。” “他们这样的亡命徒,基本都是偷渡,他去的哪边?” “金三角接壤的地方,估计是往泰国那边去。” 唐姨听了,哀求贺则也。 “小贺,江城他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要害江晚的,真的,求求你,看在江晚的面子上,放他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改过自新,再也不来打扰你们!我就这一个儿子!” 贺则也面无表情看着唐姨声泪俱下地说着,等她哭够了,他只是冷漠地朝着唐姨说了一句话。 “敢碰江晚,谁碰,谁死。” 唐姨“扑通”一声给贺则也跪下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贺则也放过江城,闯了这么大的祸,想来贺则也不会善罢甘休。 “小贺,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我和江晚爸爸对你都不错,你看在我们两个老家伙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江城吧!” “他要是真的知道错了,会跑?会偷渡?” 唐姨只能捶胸顿足,一遍遍“忏悔”自己的过错,是自己溺爱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自己的错。 “你要是真要找他,你连我一起做了吧,慈母多败儿,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贺则也冷哼了一声,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他本能的鄙夷,更不会因为这样就手下留情。 “那我和江晚的孩子就该死吗?!江晚就该受这一道罪吗?” “小贺,你说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江城?怎么样都可以!” 唐姨拽住他的裤腿,贺则也这些年在海市几乎是一人之下,江城如果真的被他找到,就算能捡回来一条命,也不过苟活。 “我说过了,谁碰江晚,就是逼我出手。” 听完这话,唐姨颓然地坐在地上,阿威把她扶起来,看着她。 “唐姨,贺爷要我送您回家。”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呆着,就算江爸能在这里,她因为江城也不能。她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江爸,跟着阿威走了。 天还未亮,阿威的黑色benz开进凌晨的夜色里。 江晚中途醒了,一摸身边,床单都是冷的,她心里一惊,起身去找贺则也。 只见他的办公室里亮着灯,江晚轻轻推开了门,看见他整个人仰躺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房间里一股酒味。 他的眼睛红着,像是刚哭过。 “怎么不睡?” 江晚靠近了些,看着他一脸疲惫和猩红着的双眼,有些心疼。 “晚晚,对不起。” 贺则也的喉间一阵酸,微微有些哽咽,江晚抱住他,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不是你的错,不是,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如果当时,我陪你去病房,不那么着急去停车,或者就不会” 只有在黑夜里,静谧无人的角落里,在最信任的人面前,贺则也才能脱下所有的面具,独自一人舔舐心间的伤口。 “不是你的错,不是的,不要这样。” 贺则也满身的酒味证明了他的失落,江晚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这会儿全部倾泻而出。 “我不会就这么放过江城的,不管你同不同意。” 江晚早就猜到,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之前江城早就已经让他不悦,但是这次直接踩在了他的底线上,他只怕能有一万种方式让江城生不如死。 如果说之前江晚对江城尚且还有一丝亲情,但从她知道车祸后,是江城骗了她,让她以为蕊儿不在了,也是江城让爸爸卖了房来还赌债,现在又为了赌,害得她流产。 那仅存的亲情,也早就烟消云散。 “那你,会做了他吗?” 贺则也不说话,仿佛就已经在告诉江晚答案。 “等段医生再给你调养几天,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去趟泰国,带着蕊儿一起。” “好。” “很多事情,这里不方便。” 第59章 泰国 蕊儿晃悠着脑袋打了个喷嚏,今天开始降温了,贺则也把蕊儿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江晚腾出手来,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披肩。 “今天变天了,好冷。” 即使在壁炉旁边,只要打开一点点的门缝,冷空气还是灌了进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贺爷,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阿威这个假期算是提前上岗了,联系好了机场那边,贺则也看着怀里懒洋洋的蕊儿还有消瘦了一些的江晚,决定尽快走。 “蕊儿,爸爸带你和妈妈出去玩好吗?” “真的吗?去哪里?” “去泰国,去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 江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嘴问他:“带蕊儿,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还没去过呢,去看看,那边天气好正好你怕冷。” 江晚知道去泰国是为了什么,她还是有些忐忑,总怕这件事最后会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用担心,泰国那边,阿威的人,常年在那边。” 贺则也估计是猜到了江晚心里想什么,便开口宽慰他,本来泰国那边灰产诸多,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摆平。 “那什么时候走?” 阿威俯下身子在贺则也的耳边耳语,他面无表情拍着蕊儿的后背。 “今晚就走。” 贺则也把蕊儿放下来,兀自走到了楼上的房间,家里的阿姨都不在,只能自己动手收拾行李。 江晚跟着进来,她还是有些害怕,那边本来就不太平,贺则也这次明显是带着目的去的。 “江城在泰国对吗?” “是,那边的人刚给了消息过来,江城偷渡从泰国那边入境了,我怕晚了一步,他又跑了,只要人在泰国,就好办。” 贺则也一边收拾,一边说着话,江晚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干瘪下去的肚子,陷入了一阵沉默。 “晚晚,你受的委屈我会要他加倍还回来的。” 贺则也抱住江晚,他的身高正好比江晚高出了一个头,正好是适合拥抱的差值。 江晚知道贺则也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拦着也非去不可,她回身摊开行李箱,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我们去几天?” “一星期吧,处理完事情,带你们在泰国逛逛。” 入夜之后,海市机场的停机坪,一台猎鹰私人飞机缓缓升空,机舱里贺则也看着工作邮件,蕊儿躺在江晚的怀里指着窗外的云,说像是花朵的形状。 从海市到泰国不过四个多小时,飞机降落之后,打开机舱门,一股热空气袭来。 “萨瓦迪卡,wele to taind。” 下了飞机,贵宾通道一行人还有很多真枪实弹的保镖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贺则也和江晚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商务车,一路驶过喧嚣的曼谷市区,去到了曼谷郊区一个庄园。 “贺爷,到了。” 一个东南亚风格的大别墅在黑夜里遗世独立,周围几乎两公里没有任何一栋建筑。 屋里百叶窗和摇曳的复古电扇,墨绿色的丝绸窗帘,大门口的喷泉,还有门口站着的镀金的大象,都彰显着主人尊崇的地位。 蕊儿睁大眼睛东看西看,这是她第一次来东南亚,看到什么都好奇。 “去楼上休息吧,一会我要见几个朋友。” 贺则也安顿好江晚和蕊儿之后,换上了冷峻的面具,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时不时抬头看着门外。 一束白色的光打过来,贺则也知道是他来了。 “贺爷。” 进来一个个子中等,留着小搓胡子的男人,他摘下了鸭舌帽,穿着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卫衣,属于丢在人群里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上次受伤怎么样,好了吗?” “好了,那次是被人偷袭了,不然也不可能放她走。” k低下头,做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偷袭,要不是那天被人背后来这么一下,她怎么可能会放走温雅? “这都是小事,让你看着的人,怎么样?” “我叫人把他关起来了,吃喝拉撒全在一起,尿尿都得听见响。” 贺则也很满意地看了一眼。 “今天时间晚了点,明天晚上,带过来。” “是,贺爷还有件事。” “说。” “上次你送来的那个女明星,她自己在联系泰国这边的经纪公司。” “随她吧,能掀起风浪都是她的本事,别碍着我的事就行。” 贺则也想起温雅骗了他的事,根本提都懒得提起这个人,泰国到处都是他的人,任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那我先走了。” “好,辛苦了。” “应该的。” k戴上了帽子,接过了阿威递过来的一个黑色袋子,打开看了看,钻进了车子里开了出去。 “阿威,让阿姨明天晚上腾出一个空房间出来,要隔音好的。” 这栋别墅从前是泰国一个大将军的私宅,后来将军移民了,这座宅子辗转到了贺则也的手里,在泰国他比海市更在自如。 在海市,怎么都有各种规则和法则束缚,而泰国,于他而言,是天堂,也是地狱,而他就是那一个规则的主宰者。 “贺爷,军方那边听说您过来了,想约您聊一聊。” “约个时间吧,正好聊聊。” 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有些关系不得不维护,贺则也本就和跟政府的人打交道没什么兴趣,只是在这里,不让利,不让他们荷包鼓起来,他也很难继续下去。 “你忙完了?” 江晚刚换上睡衣,这里空气清爽,清凉的微风刚刚好。 “有没有不舒服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这边没那么冷。” “等海市的温度上去了一点再回去,出来当散散心了。” 江晚打开了主卧正对着外面的双开门,迎面而来的暖风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像是温暖的手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你以前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觉得无趣?” “开始有一些,后来习惯了。”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在泰国呆过,只知道你在英国呆过。” 贺则也有些开心,从前的江晚对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现在她渐渐放下了防备,将自己整个人连同身体,全部交由他。 “泰国这个国家听神奇的,表面上个微笑的过度,佛教国家,实际上贪腐横行,不法之地,罪恶的温床。” “那你在这里那几年,也被欺负过吗?” 贺则也低沉着眼眶,不说话,那几年,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唯一的信念就是强大,回家,然后堂堂正正站在江晚的身边。 第60章 逛街 主卧的大浴缸正对着外面的一片山峦,白色的帷幔扬起风与涟漪。 贺则也放好了水,试了试水温,褪去了江晚的衣裙,和她一起共浴爱河,两个人对立而坐,看着远方的夜空。 “我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和你这么平静地相处在一起。” 有时候贺则也醒来都分不清梦与现实,从江晚签了那份协议的那天开始,江晚就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敌对面。 强迫她和景文分开,断了江城的生路,让他卖妹求荣,贺家所有人都尊称她“太太,”她却只想逃,逃出贺家,去回到原有的生活。 “我自己也没想到。” 江晚说的是实话,直到她回到贺家的前两个月,她都很抗拒,仍然想尽一切办法来逃开,可当她再回看在贺家的那一年,贺则也待她不薄,现在对她的家人亦是。 “明天睡到自然醒,再带你们出去逛逛。” 暖风吹进屋子里,贺则也觉得自己人生的那一处缺角,终于安稳地把江晚放在里面,来弥补过去两个人的误解。 第二天江晚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早已经高高挂起。 “起来了?” 贺则也就算出了门,还是会亲手给江晚准备早餐,蕊儿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一边等着了。 “等会去曼谷市区逛逛。” “好,你安排就好。” “随行会有医生的,不舒服的话随时跟我说。” “不会,段医生配的药,一直在吃,好很多了。” 贺则也抬手擦掉了她嘴角遗留的椰奶,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舔干净。 “那就好,一会你去做个美容,我去处理点事情。” 江晚没有多问,乖巧地点了点头,阿威上前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随后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 东南亚常年温热,曼谷的街头人龙混杂,刚进入市区就看到车子堵成了狗。 蕊儿掀开车窗帘,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指着高楼问来问去,贺则也一一耐心地为她解答着。 “爸爸,那一栋是你的吗?” 远处一处还没有竣工的大楼,上面挂着大大的“h,”蕊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贺家集团的logo。 “是啊,那栋是爸爸的,以后那上面会有一个高级酒店,蕊儿要是喜欢,爸爸给你在上面建个游乐场好吗?” “哎,你这么惯着她,她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江晚对贺则也这种拼命拿钱砸,说什么是什么的教育观点一直不太喜欢,总觉得这样容易让小孩子养成骄纵的性格。 “反正以后都是你们的,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弄到。” “她还那么小,你这么惯着她,她以后万一有什么得不到的,那不就开始无理取闹了?” “蕊儿不会的,她很乖,很听话。” 江晚出来似乎渐渐从之前流产的事情走出来了,贺则也也终于放下了些心来,车子还堵在路上,他的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他挂断了。 又打,他还是挂断了。 那个电话还在打,贺则也接起来,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 “哪位?” “贺爷,是我。” 贺则也脸色变了,从刚才家庭的温馨里抽出了身。 “怎么是你?什么事?” “听说你来泰国了,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不可以。” 贺则也粗暴地就把电话挂断了,随后把电话拉黑了。 “谁啊?” “温雅。” 江晚的脸色微变,她原本都快忘记了这个人了,只记得她在努力模仿自己的神态,语气,恨不得一比一复制自己。 “她之前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我肯定是容不下这样的人。” “那你和她” “我和她从来没有做过越轨的事,就算曾经我因为她某些方面有些像你对她高看一眼,但她也不是你,我不是瞎子。” 江晚在温雅在的时候,是动摇过的,尤其她好像在贺则也的身边很独特的样子,确实和谢韵韵之类的人不太一样。 “之前她发过一张朋友圈,故意露出了一条你的领带。” 贺则也放下了车帘,看着有些吃味的江晚,问她。 “我要是真的有什么,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吗?” 贺则也是这么一个谨慎的人,每天无数的人都盼着大厦倾倒,怎么可能会故意留给一个小明星所谓的证据? “但是你带她回过贺家,她见过蕊儿,你是不是动过娶她的心思?” “没有,是她自己好几次借着送合同,或者谈公事的名义来家里的,不过恰好碰到了蕊儿在家而已,我要是真动了娶她的心思,那四年我有无数次机会,还有无数的人可以选择。” 可他还是坚定的江晚主义者,除了江晚,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情爱半分。 江晚不过是想有些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即使她心里知道答案,她一瞬间觉得天清气朗。 “阿威,一会送太太去美容院,你等我一下。” 车子好不容易挪到了曼谷闹市区一栋蓝白色建筑前,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只有这一家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下车吧,”贺则也伸出手牵着江晚,带着蕊儿走进了那家美容院。 “萨瓦迪卡,欢迎贺先生,贺太太。” 店里的装修简单又高级,江晚刚进去,跟在他们车后面的几个保镖就把大门关了,守在店门口。 “今天这里我包了,你好好放松放松,等做完了,我再来接你,楼上有个儿童休息区,蕊儿会有人看着的。” 江晚点了点头,贺则也在他额间落下了一吻,跟门口的人交代了一番之后,钻进了车里。 “去工地。” 贺则也收起了刚才的温柔,转脸变成了一副杀人如麻的冷血脸,泰国的天气本就容易让人焦躁,阿威从一条小巷子抄近道,到了刚才蕊儿指着的那一栋大楼里。 还未竣工的工地,封顶了,巨大的“h”logo,成了泰国一股新的势力。 “到顶楼了。” 贺则也坐着电梯直升顶楼,人还未到,就应经听见了里面求饶的声音。 第61章 报复 “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求求了!” 江城不过几日而已,整个人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跪在地上爬到了k的身边,k的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他一下,一下往地上杵着。 “贺爷。” 贺则也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他撸起了袖子,蹲下身来看着已经满脸是血的江城。 “江晚流产了,你觉得你的命,够用吗?” “贺爷,贺爷!妹夫!妹夫!江晚当年是我送到你身边的,我再怎么不是人,当初要不是我,你也娶不到我妹妹,是不是,妹夫!”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贺则也更想把他的头给拧了。 “当初要不是你来这么一下,可能江晚还不会想着要那么快离开我。” 江城爬到了贺则也的身边,膝盖早已磨出了血。 “妹夫,贺爷!江叔这几年对你不错,你看在江叔的面子上,你放过我,还有我妈,我妈对江晚一直很好的,没因为不是亲生的酒亏待她,你放过我!” 江城磕得水泥地咚咚作响,贺则也手里端着一杯从车里带下来,还冒着冷气的威士忌,冷眼看着他求饶。 “视频在哪儿?” “什么视频?” 贺则也抽过工地上一根绳子,反手就朝着江城的身上抽去。 “你还在跟我装?你以为贺则路就是你的靠山了?他自己都回不来,还会管你?” “他妈的,这个孬种!” 江城啐了一口痰,想来是贺则路这个蠢货把自己卖了。 “视频早就被我销毁了,给了贺则路之后,原视频我就毁了。” “是吗?那你把毁了的源文件给我。” 江城自然不可能给的!那他当天做的事情,足够让他死一百回! “没有!贺爷,真的没有了!” 贺则也将绳子折叠起来,轻轻拍打着江城的脸,他全身都缩成了一团。 “江城,你真的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这件事,你怎么就不改改?” “实话啊贺爷,实话!真的大实话,你看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哼。” 贺则也懒得跟他废话,他这样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贺则也转身用一块黑色的丝绸布套在脖子上,阿威递给他一把刀。 江城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他不知道到底他们想要干什么,只能无能大喊。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杀人犯法的!” “法?在这里,法是什么,我说了算。” 说完贺则也把那绸布往上盖住了眼睛,手里的刀,他在黑暗中在自己的臂弯处擦亮,正好能照见烈日。 江城看着他把那刀尖对着自己,顿时吓尿了,蒙眼射飞镖,不死也半残。 “我说!我说!” 江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贺则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等着江城开口。 “在,在贺家,我把剪辑过的视频给了贺则路敲了一笔,原视频,给了贺老爷。” 下一秒,贺则也直接把江城拖到了还未竣工大楼的窗边,从这里向下望去,70多层的层高,下面的人都如同蚂蚁。 “你再说一遍!” “贺则路说,要是想要更多的钱,这份视频,贺老爷能给更多。” 江城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他甚至不敢往下看,从70多层要是直接摔下去,那是彻底的成了肉饼。 贺则也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都憋得通红,只要他手一松,那江城必死无疑。 “贺爷,不能!” 阿威尚且还有一丝理智,要是贺则也真的这么干了,那他们别想干干脆脆离开泰国,现在风声紧得很。 从前的事情好解决,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贺家在泰国的产业越来越大,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只要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就会被人咬死。 “放放过我,贺爷,”江城双手紧紧攀在贺则也的身上,他头上的青筋暴起,他觉得自己下一秒立马就要窒息了。 贺则也恢复了理智,把江城拉上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为这么一个烂货惹一身骚,没必要。 “我去楼下等你。” 阿威点了点头,等贺则也走远了,江城被他拎了起来,k手里的铁棍直直地朝着他的腿骨打去,江城的吼声在顶楼听得清清楚楚。 在大厦的里面做工的工人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叫喊声,头都没有抬地继续做着工。 不过十几分钟,阿威从楼上下来,贺则也看到后视镜里,k拖着双腿已经没法走路的江城,麻利地钻进了一辆停在后门的面包车里,朝着另一条街开去。 “走吧,快到时间了。” 江晚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这里按摩师的手法很舒服,比国内轻柔很多并且很安静,被按摩师叫醒的时候,明明才2个小时而已。 “你就处理完了?” “嗯,我也刚到,时间刚刚好,一会去吃饭,这边有家不错的餐厅。” 江晚上楼接上了蕊儿,她在里面不肯走,还是被江晚强行带走了,老板和店员在门口见他们的车走了很远才进去,人人都数着大红包里的钱,笑得嘴巴都歪了。 “一会去的是一家曼谷本地人开的一家小店,以前我老去。” 江晚看着车窗外的落日夕阳,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带她回越南,也是这样的夕阳。 “我想去一趟西贡。” 贺则也知道她是想起妈妈了,拍了拍阿威的肩膀。 “太太,等这边的行程安排完了,可以去西贡。” “不着急回去,等到蕊儿快开学的时候再回去都来得及。” 泰国的日落和晚霞让他们一家三口觉得无比放松,而海市骤降的气温已经持续几日,郊外的西苑,贺正英也已经冷着脸好几天。 “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就这么做事?” 几个人低着头听着,谁都不敢说话,贺正英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捶了好几下,电视里的经济新闻,正好在播放着贺则也当选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的新闻。 “你们看看,一个外面的私生子,就能把贺氏搅动得天翻地覆,你们!我亲自带出来的人!一个屁都不敢放!” 那些人还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一边领着贺则也的薪水,实际上是贺正英安插的人,他们不过一些小喽啰,怎么敢去左右上头的决定? “哼,看来还是得我出手才行,一把老骨头也要去好好敲打敲打年轻人。” 第62章 求和 中午饭后,江晚有些犯困,来了泰国这几天每天不是在吃,就是在喝的路上,贺则也安排得满满的一刻也没有闲过。 好不容易今天在家里吃,吃完了困意上来立刻抱着蕊儿就上床休息。 贺则也还不能,他好不容易来一次泰国,这边多的人是排着队等着见,恰好今天是周末,这栋别墅的停车坪里,却突然开进来好几辆车。 “贺爷,是这边军方的人。” 贺则也换好了一身西服坐在书房里,阿威带进来好几个穿着休闲装的人,他们进来双手合十地朝贺则也打着招呼。 “贺爷,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差拉先生怎么有空来我这地方坐坐?” “贺,曼谷年后会开启新一轮的招商引资,这一块之后是我的管辖范围,今年国际经济形势很好,对泰友好。” “这几年贺氏在泰国的投资不少了,购物中心,高级酒店,度假庄园,但是这么几年上面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换一次,我的关节都要再打通一次,这里花的钱都够我再盖一座酒店了。” 贺则也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似乎并不感冒新上任的官员。 那人或许也猜到了,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人拿出了几张资料。 “这是年后即将颁布的招商引资优惠,比从前每一次都大,贺,考虑一下。” 那人把东西推到了贺则也的眼前,他拿起来随便翻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只是淡淡一眼看着阿威。 “差拉先生,贺爷之后会仔细考虑的。” 他知道这是贺则也在下逐客令,表面笑着,转身脸都垮了下来。 “这个差拉是个什么背景?” “从前是老将军那边的人,老将军退了,想推一个人出来抓住招商这块肥肉,就把他推出来了,说是老将军的干儿子。” “知道了,下一个,叫进来吧。” 阿威出门看到了客厅里坐了另外几个人,有一个身材瘦削的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阿威朝他招了招手。 “你是?” 那人走进了贺则也的书房,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是你?” 阿威心里一紧,明明拜访的人是政府的人,怎么换了人? 贺则也听到动静抬眼,一脸冷漠,只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胆子挺大,还敢来我家。” 温雅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阿威把书房的门直接关上了。 “贺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泰国我混不出头的,这边鱼龙混杂,经纪公司抽成太多,您让我回去吧,我一定不会再去打扰贺太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你能安安分分,能为贺氏赚大把的钱,我难道会放着摇钱树不要,把你当成一枚弃子吗?” 温雅在泰国这段时间也想通了,她对于贺则也,就是一件高价的商品,或许曾经会怜惜过,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能为他带来利益。 对他,她已经不抱有幻想,只是想回到贺氏再过一姐的生活。 “贺爷,我回去我会多多拍戏,多多接商务广告,或者提成我再降低一些。” “你觉得我会差你这点钱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爷,不是。” “温雅,你从前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现在你除了听话没有任何的好处。” 温雅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最大的底牌,贺则也早就心知肚明早有防备,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狼狈地被赶来泰国。 好不容易搭上了线去找新的经纪公司,没想到泰国贺则也的势力渗透得也很深,处处碰壁。 “送客。” “贺” 贺则也抬眼给了她一记狠辣的眼神,她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也直接咽了回去。 明明炎热的天,温雅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却感觉有些凉风。 要是再找不到下家,那她真的就要在泰国这个破地方呆一辈子。 能不能回国,都要看贺则也的脸色,毕竟她的合约还没到期,真要完全脱钩,付的违约金不是她能承受的。 “温小姐,留步。”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温雅看到身后的一辆商务车里,一个中年泰国男人探出了头。 忙活了一下午,他上楼刚打开门,江晚正好带着蕊儿在阳台上吹着山风。 “起来了?” “嗯,看你忙了一下午。” “没办法,很久没有来这边了,一些事情都堆在一起要处理。” “温雅来过了?” “嗯,你看见了?” 江晚眼神淡漠点了点头。 “下楼本来想去拿点水果,看见她红着眼睛从你书房里被阿威送出去了。” “放着好好的女明星不当,非要想得到些不该她的,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江晚从来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那些事情她不感兴趣,也不想插手,即使从前新闻或者各种所谓的小道消息传得风风火火,她也没有去开口向他求证过。 “年后我回去想去上班,issj那边的假期我会跟她说取消的。” “好,你想去上班就去吧,只是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跟我说。” 贺则也还是担心她会因为流产的事情,心里攒着委屈,江晚立刻摇了摇头。 “事情过去了,难过也过去了,哪天陪我去庙里给孩子做场法事吧,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好,明天我就要阿威安排一下,这边很多高僧。” 夕阳渐渐落下,蕊儿自己跑到了楼下的花园里对着这些从来没见过的热带植物看了又看,静谧的庭院甚至能听得见鸟叫。 “什么时候去西贡?” “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的,再过三四天,反正离得很近。” “贺爷。” 阿威有些急促地在门外喊着,江晚看他的样子,只怕又是有什么急事。 “我去楼下陪蕊儿。” 江晚识趣地下楼了,阿威这才上前,几张照片摆在贺则也的眼前。 “咱们还没竣工的那片工地,几个工人从顶楼摔了下来,死了,现在新闻上都是这则消息。” 贺则也刚才的笑容凝固了,愤怒占据了主导,这样的消息在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年关,又是贺氏大楼封顶之后,哪有那么简单。 “去找人查一下。” 第63章 对峙 阿威小心翼翼揣测着贺则也眼神里的深意,这个节骨点上,只怕贺家的购物中心开业计划得往后推迟了。 “打开新闻,看看怎么说?” 点进去新闻的链接,闹哄哄的人头,警察已经把场地封锁了,几名已经摔成了肉泥的工人被装进了裹尸袋里。 贺则也一只手敲着卧室阳台的栏杆,闭着眼睛把脑海里的人物都过了一遍。 “最近还有别的事情吗?” 阿威也回忆了一边,泰国这边一直比较太平,毕竟贺家势力大,又有钱,谁也不会头铁来碰贺家的产业。 除非 “之前老爷子来了趟泰国。” 贺则也倏地睁开了眼,果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去见了谁?” “我立刻去查清楚。” 阿威只怕是和贺则也想到一处去了,老爷子这几年动作不少,看来是不甘心当西苑里打打太极的太上皇,是想再出山争一争贺家权力这把交椅。 “爸爸!” 贺则也收起了刚才的情绪,下楼到花园里陪着蕊儿一起玩,蕊儿把耳朵后面别着的一朵鸡蛋花放在他的手里。 “是很急的事情吗?” “没有,一些工地上的小事,晚上要不陪你们去曼谷的夜市逛逛?这里晚上很热闹。” “好啊,之前在网上刷到好多曼谷夜市的帖子,还没去过呢。” 贺则也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曼谷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他招了招手,身边的人立马过来了。 “开车去市区吧。” 果然曼谷的灯红酒绿不是说说而已,各色的霓虹灯,各色的人种全部聚集在这里,不过这也无形中增加了很多危险的因素。 “一会慢慢逛,东南亚不是很太平,不要挣开我的手。” 江晚点点头,蕊儿被贺则也抱在怀里,因为是夜市鱼目混杂,他也不敢太高调,只带了三个人出来,阿威一直跟在身后。 江晚看花了眼,一直挽着贺则也的胳膊,蕊儿也是到处看。 “贺爷,查清楚了。” 蕊儿被江晚牵着在前面走,贺则也一眼都不敢挪开,阿威在他身后细声说着话:“老爷子之前来这边,见过了老将军。” 贺则也听到这件事,微微侧头了一下。 “谁?” “老将军。” 等贺则也再回过头的时候,江晚和蕊儿不见了。 “晚晚!” 贺则也剥开人群,找寻着江晚的身影,到处都没有,夜市里人声鼎沸,贺则也一个个的看着脸,都不是。 “晚晚!” 阿威他们也慌了,要是把她们母女两个人丢了,贺则也能直接把她们丢到湄南河去喂鱼。 “晚晚!” 贺则也在一个小吃摊前找到了江晚,她蹲在地上的一个角落里,翻看着新鲜的海鲜,蕊儿被她抱在怀里。 所有人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刚一转身你怎么就不见了?” “刚才前面有个人跟我说这边的东西很好吃,我就跟着她过来看看了,你看,这些都很新鲜啊。” 贺则也看着江晚的周围,哪里有人?周围都是游客,还有泰国人店家。 “哎,刚刚那个人还在呢,还在逗蕊儿呢,我听她口音也像是海市的。” 贺则也警惕地看着周围,不对劲,不会这么巧合,他付了钱之后,带着江晚和蕊儿就从夜市里走了。 “不逛了吗?” “改天再来吧,今天这里不太对劲。” 阿威也嗅到了一丝危险在逼近,赶紧把车开了过来,消失在夜色里。 “怎么了?”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这两天在家里呆着好吗,要吃什么,我要阿威他们去买。” 江晚点点头,心里知道估计是有人冲着贺则也来,结果近不了身只能在她身上下工夫了。 “贺爷,监控。” 夜市那边路口的监控,阿威弄到了,贺则也自己敲着电脑,以j为代号,悄咪咪黑进了曼谷的交通路网,看着来往自己家附近的车辆。 “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是从购物中心那边出来的,本来是两个人,到了夜市只有一个人了。” 贺则也盯着那些在自家附近出现的车子,发现了端倪。 “这辆车,连着三天,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都是等着你的车开出去之后,跟着一起,最后消失在图书馆附近。” 阿威凑近了电脑看,果然,这车在附近的小巷子一直打转,人下来了也只是会找一些监控死角呆着几乎不露脸。 “贺爷,你看这个,是不是跟夜市里这个人的身型很像?” 阿威认真对比着两边的监控,夜市里叫走江晚母女俩的是个女人,长发,很瘦。 车里下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很瘦,走路姿势都很像,只不过这会变成了短发。 贺则也也认真的比对着,越看越像。 “你明天仔细看看那边是不是他们还在,如果还在,别打草惊蛇。” 阿威点点头,出去之后关上了门,贺则也还在一帧帧回放监控,仔细看看有什么端倪。 等等! 这个人,这不是贺则路吗? 他放大了,看着车里有个人坐着,一直没出现过,只是探了下头出来,向那个女人要了一瓶水,这张脸,他不是应该在英国吗? 贺则也立马加密拨通了k的电话。 “你去查查,贺则路在哪儿?” “好,稍后回。” 贺则也在房间里踱步,不一会儿k的电话打进来了。 “在英国,昨天刚在伦敦的夜店消费了一万多英镑,还带了几个东欧女人回公寓了。” “你确定?” “确定,我的人一直在暗地里跟着他,不会错。” 贺则也挂断了电话,再仔细看着那人的脸,明明很像,难道只是长得像而已?不可能这么巧合,而且贺则路之前在自己这里吃了一个大亏,就这么算了? 贺则也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您好。” “我是贺则也。” 那边接电话的人微微惊讶。 “您稍等,我立刻去叫老爷。” 贺则也听到了脚步声靠近,接起了电话。 “喂。” “老将军还好吗?” 第64章 父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贺正英装腔作势起来。 “什么老将军?你说的是谁?” “你不会以为,你来泰国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吧?” “我去哪里难道要向你汇报?需要跟你说明?还是你打算把我软禁在西苑里?” 贺则也不想再多说废话,直接出声警告他。 “你想干什么,我管不了,但是你如果动了不该动的人,后果自己负责。” “啪”贺则也挂断了电话,贺正英脸色铁青,管家在一旁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搀扶着贺正英上楼。 柳建红看他脸色不对,尖声问他:“是不是那个野种?他又想干什么?上次把则路打成那样,还带着记者来拍照,还不够吗?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那么多的气!” 柳建红从贺则也一进来这个家开始,就对他横竖看不顺眼,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一口一个野种,外面的,从前贺则也太小,他也不知道隐忍才是藏住锋芒最好的办法。 可自从他长大后,开始慢慢执掌贺家,她也逐渐不敢那么嚣张。 “则路在英国怎么样?上次的事摆平了吗?” “摆平了,花了不少钱。” 贺正英顿了顿手里的龙头拐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老头子,你就让则路再回来吧,咱们家家大业大的,你难道就甘心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到那个小野种的手里吗?则路才是我和你亲生的儿子,他是外面的,这古时候都是嫡子继位,哪有庶子上位的?” “哼!” 贺正英冷哼一声,冷着眼看着柳建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过是想则路回来继承了贺家,好给你的娘家漏漏油水,养肥你的娘家,你的侄儿他们,这么多年你在贺家给他们捞得还不够吗?” 柳建红也不干了,站起来提高了声音,指着贺正英就开始骂起来。 “贺正英,你还真是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爸妈看中你的能力,倾其所有帮你,还把我嫁给你,你贺家起家的时候我爸妈没少帮忙吧?你靠着我们家起来的,就算分一点给我们家又能怎么样?” 贺正英哑口无言,当年他确实是靠着岳父在政界的关系才能走到今天,靠着各种政府的大工程迅速在海市站稳了脚跟。 可是岳父早逝,柳家没了权力,之后所有的打拼他都是实打实的靠自己,好不容易生了个贺则路,原本想好好培养一下,结果从小被宠着长大,打不得骂不得最后教出个不成器的玩意。 “还在从贺家捞油水,你想都不要想!” 贺正英觉得自己在家里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比柳建红更大的声音回怼,管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默默地打开了门。 柳建红生气地坐到一旁,嘴巴里骂骂咧咧,回头一瞥,贺亦如拎着箱子正好往外面去,她一下子就喊住了。 “站住!这大过年的,你准备跑哪儿玩去?” “在家太无聊了,趁着放假,我想去外面逛逛。” 柳建红一把抢过了她的箱子,站在门口拦住她。 “哪儿也别去,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小野种身边的一个律师走得挺近的?” “妈,您别一口一个小野种小野种的,二哥好歹也是贺家的人,你怎么来这么埋汰他?” 贺亦如从来不喜欢妈妈这样势利的嘴脸,从小跟她关系就没有那么亲,更何况豪门大宅里,本来女儿就没有那么受宠。 “你怎么也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我都听说了你跟那个什么许律师走得很近,他可是贺则也那边的人,难道你也站到他那边去,以后要帮他欺负妈妈吗?” “妈!您老纠结这些干嘛,二哥把贺氏经营得那么好,上了一个新台阶,每年给家里的分红一分不少,还不是我哥太败家,你都拿去给他了。” 贺亦如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的亲哥哥贺则路从小就一副我就是天王老子的样子,欺负她不说,还从来不给她好脸色。 小时候总说她就不应该出生,不然贺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出来一个妹妹,还得分一点出去。 贺亦如一把拿过了箱子,不顾柳建红在后面跳脚,一脚油门就朝着机场去了。 “嫂子,我马上要到机场了,一会见。” 江晚回复了个好的,正好贺则也那边许为谦也说即将登机了。 “咱俩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如如那么直球,许为谦这个怂货又不敢答应,明明他也喜欢如如,思前顾后的。” 江晚说实话有时候很羡慕贺亦如,能活得敢爱敢恨,不所畏惧,喜欢就去争取,去追,就算被拒绝了也会立马调整好状态。 “如如如果知道,我叫她过来是为了撮合她和许为谦,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自作主张了?” “不会的,放心吧,她在家里呆着也无聊,西苑一向不太平,出来走走也刚刚好。” 贺则也是足够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倒是许为谦让他犯了难。 “许为谦平日里打起官司来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怎么一到了感情这种事情上就畏畏缩缩,一点不像我。” 贺则也说着歪头看了一眼江晚,正好也对上了她的眼神。 “哎,谁像你这么强取豪夺的,不是你的你要抢,是你的了你要绑在身边,那跟过去土匪进村抢媳妇有啥区别?” “哎,我看某人现在过得还挺滋润的啊。” 江晚一个枕头打在他的身上,贺则也笑着把她抱在臂弯里,两个人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即将在山岗上落下帷幕的夕阳,觉得无比的温柔。 “晚晚,过两天我们就动身去越南,去看看妈妈。” “好。” “明天我要阿威安排一场法事,给没有出世的宝宝。” 江晚不说话点点头,这个禁忌在她这里已经淡化了一些伤痛了,她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有很深的自责。 “你做了江城吗?” “没有,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哥哥,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我都不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已经赌红了眼,我怕他” “没事,我在呢,不会的。” 贺则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昨天夜市里她突然被人带走仿佛就是一个信号,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母女,至于是谁,他还没有弄清楚。 “你只需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好好继续你的设计,其他的都交给我。” 贺则也看着夕阳洒下,落日余晖正好映在江晚的侧脸,一层金光的她美得好像是美神降临。 第65章 月老 航班信息上,显示他们俩个乘坐的飞机已经降落了,贺则也和江晚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如如!” 江晚看见了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带着大草帽的贺亦如,朝她挥了挥手。 贺亦如上来给了江晚一个熊抱,贺则也在旁边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 “干嘛啊哥,我又不是男的,还不能抱抱嫂子了?” “你啊,都不回我消息!” “那我我回嫂子的不就行了,反正你俩24小时粘在一起,回谁的都一样。” “老贺!” 说这话,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江晚小心地打量着贺亦如的表情,只见她微垂这眉眼,没有转身。 “这儿呢。” 阿威上前接过了他们的行李,贺亦如始终背对着许为谦,不想见他。 许为谦看到了贺亦如黑色的卷发还有手臂上x的纹身,主动上前来朝她打着招呼。 “如如,好好久不见。” “不如不见!” 贺亦如一个人一句话不说独自走在前面,贺则也朝江晚使了个眼色,江晚跟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贺亦如马上神色缓和了过来,跟她聊了起来。 路上,江晚和贺亦如在前面那辆车里,她执意不想见许为谦。贺则也坐在她们后面那辆车,亲自为许为谦开车,还不忘跟他传授一番娶老婆秘籍。 “你叫如如过来怎么不跟我说啊,我刚刚拒绝了她。” 贺则也看着后视镜里在法庭上辩护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的许律,笑出了声。 “我说如如又不是洪水猛兽,要学历有学历,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你烧高香吧。” “慢慢回来了,你要我怎么跟如如继续下去?” 贺则也瞬间闭嘴了,徐之慢,许为谦爱了很多年的人,如如再好怎么能和他的青春比? “那你看着办吧,如果实在和如如没有以后,不要给她希望,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我不想左右为难。” 车里沉默了,都不说话。 前车的江晚和贺亦如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贺亦如还在不停地跟江晚说,之前自己去外地出差,夜里去夜跑好像被人跟踪,许为谦连夜打飞的过来,说是为了案子,实际上住她酒店楼上,每天准时准点跟着她下楼夜跑。 “所以嫂子,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不喜欢我会为了我直接飞过来吗,还是他对所有的女生都这样?” 贺亦如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声线开始低沉下去,装作不在意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 “嫂子,我真挺羡慕你的,我哥对你从来没有过二心,从一开始认定你就是你,没有弯弯绕绕,动用一切手段就要你,没有pn b。” 江晚有些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平日里看着她洒脱自在,遇到了感情上的爱而不得,也会难过也会不甘心。 “如如,你这么好,肯定不是谁的pn b,你就当出来散心了,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见他,我要你哥早点让他回去上班。” 贺亦如一下子被逗笑了,刚才的不开心被抛在脑后。 车子开进了别墅里,她才下车,抱着娃娃的蕊儿就跑过来抱住了贺亦如修长的腿,笑嘻嘻地喊着姑姑。 “蕊儿!我的小宝贝,快要姑姑抱抱!” 许为谦看着贺亦如永远阳光明媚的样子,不自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贺亦如也装作不经意看向这边,两个人电光火石之间,眼神瞬间又都分开了。 “你带姑姑去参观你的房间好不好?” 蕊儿拉着她的手就朝她楼上的房间走去,贺则也特地为她装饰的房子,不过这几天她都是挨着江晚睡得,这房间她压根床都没沾过。 “咳咳” 贺则也走了进来,看着蕊儿和贺亦如,朝她勾了勾手。 “如如,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怎么了?” “今晚你带蕊儿睡吧,这几天每天躺在我和你嫂子中间” 贺亦如看了看蕊儿,又看了看故作正经的贺则也,朝着他也挤出了眼色。 “保证完成任务!” 妈的!小电灯泡终于有人管了! 夜里,这边靠近山,凉风习习,江晚洗漱完了正好他也回了房间。 “蕊儿呢?” “蕊儿今天吵着要和如如睡,今晚不过来睡了。” 江晚擦着头发的手动作慢了下来,什么蕊儿吵着,分明就是他把蕊儿塞了过去才对! “我来帮你擦。” 贺则也洗干净了手,很自然地接过江晚手里的毛巾,轻柔地帮她擦着发丝上的水滴。 “慢慢回来了,老许跟如如,难了。” 江晚的脸色也微微变色,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慢慢?这是谁?” “许为谦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不亚于我对你的喜欢这种。” 江晚瞬间心底一沉,如果许为谦身边有过这样一个人,那如如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你之前不是说,她抛弃了许为谦去了国外,许为谦和她之间早就断了联系吗?”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在车里他跟我说的,我没有细问。” 江晚想起在车上如如跟自己说的,明明只有喜欢才会去做的事情,许为谦为她做过了不少,给了温暖,又一盆冷水浇灭,这太残忍了。 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人,早已经遍体鳞伤,遇到了一束光,那束光只是短暂地为她引了路,当她以为会照亮她的身后,戛然而止。 “那如如,知道了会多难过?” 江晚垂下头去,她明白这种心情,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温雅和贺则也那样亲密的关系时候,她心里也咯噔一下,陷入谷底。 “这几天就当陪她散散心吧,至于以后他们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们都左右不了。” 夜里,贺则也和江晚躺在床上聊天聊了很久,他一直紧紧抱着江晚,不肯松手。 或许是太累了,当江晚思绪开了一下小差,贺则也立刻沉入了睡眠,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66章 西贡 飞机落地胡志明机场的时候,西贡河边刚刚起风,氤氲的空气杂夹着陈英雄电影里的法式情调扑面而来。 机舱里蕊儿缠着贺亦如不肯撒手,正好给了他不跟许为谦相处的机会。 “如如和许律,就这样结束了吗?” 江晚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故作无事的贺亦如,戳了戳贺则也的手臂。 “许为谦这个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碰上感情这种事情就是个废柴,又有徐之慢这么个白月光,如如这一局,地狱难度。”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江晚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别操心别人了,从前妈妈住的房子,在二郡那边,我买了下来,阿威找人还在做维修,河边的酒店,我包了三间套房,今晚住这儿。” “好,你安排就行,那蕊儿还” “蕊儿那么喜欢姑姑,继续跟姑姑混吧,小电灯泡平时锃亮,这几天少来捣乱。” 贺则也巴不得蕊儿这几天别来烦他和江晚,虽然蕊儿也是他的心头肉,可是哪有江晚重要?(蕊儿:骗子!) 夜幕下的东南亚,诱惑与危机并存,经历了上次在曼谷夜市的那一次事情,贺则也说什么都不敢放开江晚的手。 蕊儿被贺亦如带着在酒店内部的游乐场玩着,而许为谦则借口说想出去走走,去了大街上闲逛,实际上是害怕和贺亦如单独的相处。 “到了。” 车在二郡的一栋法式建筑前停下了,江晚对这里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依稀记得小时候妈妈带她回来的时候,看到这里五颜六色的房子觉得很漂亮。 房子外面被重新粉刷了一次,推开院落门,灯光下白色+粉色的房子,显得格外的温馨。 “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全。” “应该的。” 她牵着贺则也走进了房子里,里面的摆设还跟许多年前一样,甚至还有许多从前江晚妈妈留下的法文书,甚至江晚小时候留在这里的衣服有一些都还在。 江晚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看着妈妈的印记一点点摆在自己的面前。 “想哭就哭吧,晚晚。” 贺则也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受,自己妈妈已经没有去做这一切了,他只能为江晚做到这些。 江晚擦了擦眼泪,两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缓缓而过的西贡河。 “明年我会很忙,可能会需要经常来这边出差,会经常不在家。” “没事,你忙你的。” “晚晚,我可能会对白家出手。” 江晚沉默了一会,她知道贺则也说的出手是什么意思,白家的下场或许不会太好。 “如果你还有从前的顾虑,我会再斟酌一下怎么对付白家。” 贺则也看到了她的眼神停顿了,适时给自己找补了一下,眼神也随即转了方向。 “不用顾虑我,如果是你工作上的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放下白景文了吗?” “我和他,过去了。” 听到江晚可以平静说出和白景文之间的关系,贺则也的嘴角边露出了一阵微笑,最终的胜利者,到头来还是他。 “你开心了吧?我和他真的过去了,而且白家的手,我知道一直不太干净。” 贺则也点点头。 “白家不长记性,如果他们能好好做,白家老爷子可是著名医科大学毕业的尖子生,当年国外花重金都没有说动他,最后还是臣服在贪欲之下。” “那你会赶尽杀绝吗?” 贺则也拢了一下江晚耳边的碎发,夜色里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还是担心他?” “我是担心你。” 江晚虽然从来不过问贺则也的生意,她也知道贺则也总是有意避开她,不过也能猜到几分,他的触手那么长,根基那么深,没有一点点的灰色地带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刻意不跟我说,是怕我哪天卷进去了。” “不会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和蕊儿,就算哪天我出了事,我也会保证你们母女俩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不会被我牵连。” 贺则也在悬崖边上走了许多年,从前的他身后全是荆棘,只能靠强硬的手段杀出一条血路,自从有了江晚,他多了软肋,荆棘变成了盛开的玫瑰。 “那白家的事情会连累你吗?” “不会的,晚晚,只是白家和西苑那边现在牵扯不行,白家是不能奈何我的,可是西苑,我不确定。” 贺则也的声音低哑下去,西苑的贺正英,虽然是他的爸爸,却从来没有给过他父亲的温暖。 当年迫不得已把他带回西苑,也仅仅只是因为他能以“j”为代号,作为一个黑客横扫了贺氏内部的诸多机密文件。 为了避免更大的危机,他只能将贺则也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只是他错了,这样只是让贺则也更加接近他想要的权利。 “所以,西苑会对你不利对吗?” 贺则也摇摇头,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贺正英对他明显是没有一丝丝对于儿子的亲情在的。 在贺氏即将上市的时候,爆出了董事长有私生子,当年这件事,就让贺正英恨透了他。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们在这里再呆几天,好好放松放松,之后回去就该忙了。” 夜幕之下,西贡河边浪漫温柔的西餐厅,小提琴声悠扬婉转,江晚和他并肩而坐,河对岸的灯火忽明忽暗,难得的宁静,这一刻如果能永存该多好。 “贺爷,k的电话。” “我去楼下看看。” 江晚刻意回避了,下了楼。 “贺爷,温雅跟泰国这边的人,搭上线了。” “谁牵的线?” “老将军手底下的人。” “知道了。” 贺则也把电话给了阿威,此时原本的河水,一阵大风,湍急了一些,水波急促。 “后天回国吧,要那边准备一下,另外去跟老将军那边的人约一下,什么时候再去见见。” “知道了贺爷,国内齐老那边也派人来传话,说年后想见一面。” “好,安排一下。” 汹涌的湖面下面,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67章 买包 海市的天气渐暖,最冷的几天过去了,在外面呆了将近半个月,终于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刚下飞机,贺亦如便拎着箱子回了家,许为谦这一路和她说的话很少很少,有时候他想说些什么,看到她刻意逃避之后,又咽了回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贺则也掏出一根烟递给他,许为谦还在车边看着贺亦如的车尾灯发呆。 “明后天就要上班了,我先走了。” “慢慢在你那里” "嗯,在我那套公寓里住着。” “那你和她现在什么关系?” 许为谦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和徐之慢的关系,不是恋人,又明明两个人都有些暧昧。 贺则也敲了敲他的车门框,带着几分警告朝着他说:“贺亦如是我的妹妹,你最好别让她难过,不然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他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剩下许为谦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你刚跟许律说什么?” “要他想清楚,我不想看到如如为了他难过,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对感情一向优柔寡断,我怕如如被他彻底伤了心。” “改天我休息了我叫如如来家里。” “好,上车吧,”贺则也把蕊儿安顿在后座的儿童座椅,替江晚系好了安全带,坐在驾驶座上。 “阿威今天不开车一起回去吗?” “他跟着我在外面又晃悠了这么久,我让他放两天假回去哄娇娇了,今天在免税店他不是买了一堆护肤品吗,赶紧滚回家去哄老婆了。” “哎,话说你都没这么哄过我。” 贺则也一记白眼丢过去,我他妈都花5个亿把issj买下来哄你了! “你喜欢哪个牌子的包包?” “我” 江晚对包包一向不感冒,一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贺则也原本打算回家的,结果方向盘一转朝着贺家的高端购物中心去了。 “不是回家吗?去哪儿啊?” “今天哄你个够。”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 江晚看着架势不对啊,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就当真了?贺家的高端购物中心平时人就很多,现在还在春节假期里,就有很多人拎着大包小包进出。 “哎呀,回家啦。” “不行!我不能输给阿威!” 贺则也拉开了车门,停到了专属的车位上,蕊儿也蹦蹦跳跳地下了车。 “贺贺爷?” 门口的保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老板来了没人提前说一声?突然来了杀得他们措手不及的。 保安通过对讲机,楼上办公室的几个管理层立刻跑了过来,看到了老板来了,还带着老板娘和小公主,这可不敢怠慢。 “贺爷,太太。” “谭经理,今天我陪我太太来逛逛街的,最近热销的几个品牌你都带我们去看看。” “是,是,贺爷,太太这边请。” 江晚还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这个人就这么容易上头呢?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还在里面购物的顾客看着门口进来的贺则也,灰色的大衣,轮廓分明的脸,还有旁边之前上过热搜的江晚,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好多人啊,”江晚看着周围这么多人来拍自己有些不习惯,贺则也却是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不管那些镜头,一手牵着蕊儿,一手搂着江晚往楼上走。 二楼几个奢侈品牌,店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江晚选了个经常在杂志上见到的品牌进去看了看,贺则也就坐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 “这个怎么样?” “你喜欢吗?” “还不错,很简洁,颜色也不错,不过比较适合办公室,那边那个浅色的适合平日里。” “每个颜色拿一个吧,省的挑了。” 贺则也把黑卡递给店长,店长笑着接过二话不说去刷卡,今天这是哪个神仙显灵了,财神爷来了! “不是,我买一个就行了。” “谭经理,一会安排车送去我家里。” “好的贺爷,太太还需要再看看吗?” “不用” “再去看看,最好有儿童服饰,给我女儿也买。” “好好,您这边请。” 一下午,江晚在贺则也的金钱安排下,购入了将近8个包包,还为蕊儿定做了一套床品,定做了一条公主裙用于蕊儿来年的生日。 只要她的眼神有过一丝停留,贺则也立刻就掏出了卡。 “够了够了,不用买了。” 终于在逛完第十一家店之后,江晚看着谭经理和其他人手里的“战利品”,真的够了。 “谭经理,辛苦你。” “稍后我就安排人送到您的家里。” 贺则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带着江晚开车回家,江晚到了车上还不忘说他:“以后能不能不这么买了?” “阿威会哄娇娇,我也会。” 贺则也不能忍受自己江晚居然说自己没有阿威会哄老婆,他不能输!买够了,心满意足回家了。 “贺爷,您回来了。” 陈姨和家里其他的阿姨都已经回来了,出门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家里好。 江晚去收拾的空档,陈姨敲了敲贺则也办公室的门。 “贺爷,之前谢韵韵小姐来家里找过您一次。” 贺则也皱了皱眉头,冷着声音问陈姨:“你没告诉她,要她以后别来了吗?” “我有跟她说,她连着来了两天,最后实在没办法,把这个交给我。” 贺则也打开了陈姨给他的信封,里面躺着一个u盘,贺则也打开之后一段视频弹了出来。 跟贺则路之前的那一段一模一样,是贺则也满身是血站在江爸身边的视频,这一段如果公布出去,那所有人都会以为贺则也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那一段经过了剪辑的视频,贺则也没有源文件没办法找出反驳的证据,看来谢韵韵是想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你在看什么?” 江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家居服,端着一杯温水上楼来找他。 电脑上的画面,江晚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找到了是谁推了爸爸吗?” 贺则也摇了摇头。 “不是你对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我,我怎么会花那么多钱救爸爸?” 江晚把鼠标往回倒,视频里显示的却是贺则也推了爸爸。 江晚有些怀疑地看向他,贺则也将画面放大,圈出了几处地方,江晚看出了不对劲。 “这是经过处理的?” “对。” “谁干的?” “江城。” 第68章 伤口 江晚看着视频里爸爸头倒地,一滩血水瞬间化开,贺则也从楼梯上跑下来,将爸爸扶起来,整个画面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如果哪天有人把这个发给你,你也会以为是我干的对吗?” 江晚以前是这么认为,所以为什么在结婚后会三番五次策划逃出贺家。 “现在贺则路和谢韵韵的手里,都有这份视频,只要他们公开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江晚放在他肩上的指尖力度大了一些,她知道这个视频,对于贺氏就是重磅炸弹,只要一经曝光,新闻和媒体向来是只担心事不够大。 “那真正的视频在哪里?” “在西苑。” 江晚心里又凉了一截,西苑一向和他不对付,拿着这么个把柄自然是不肯交出来的,恨不得让贺则也永世不得翻身。 “晚晚,如果哪天有人发这个给你,不要相信。”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相信的,我只是担心你哪天会被这些左右。” 江晚靠在他的肩上,关掉了笔记本,她不想再看到这些。 “在没有得到原视频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可是我担心一个事情。” “什么?” 贺则也沉了口气,看向江晚。 “我担心他们对我没法下手,转身去找你和蕊儿下手。” 这才是贺则也最担心的事情,他身边有阿威,有那么多人,公司里到处都是监控,可是江晚和蕊儿不同。 “如果真是江城,或许或许他还能有一点点的良心。” “他如果有良心,当初就不会为了赌,把你带到我面前,也不会害得你流产。” 贺则也只恨自己还是有些顾忌,顾忌江晚,顾忌唐姨,不然江城怎么可能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贺则路已经找过江城了,谢韵韵和贺则路也是一路人,他们三个想必已经在计划怎么把我拉下水,而贺则路背后,是西苑,西苑难道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江晚以前只觉得贺则也雷厉风行,任何事情都可以摆平,就算是她当初不想嫁过来,他也能用江晚无法抗拒的理由和手段让自己成为他的妻子。 不想现在,背后想要打垮他的,是他血脉相连的人。 他这么多年,行走在悬崖边上,刀山火海没有一个人同行,她甚至都不敢想在许多个自己与他对峙的日夜里,还有家人给他的伤害,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西苑那边已经出手了,过两天我们回去一趟探探口风,如果真有一天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可能我们会分开一段时间。” “不!不要!” 江晚下意识的拒绝,现在贺则也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而且蕊儿那么依赖他,如果分开,她都不知道蕊儿会多难过。 “乖,晚晚,我也是人,我也会有弱点,也会有招架不住的时候,你们在我身边我会觉得束手束脚,而且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我尽可能不让这些发生,好吗?” “那你会有危险吗?” “我我不知道。” 江晚没有再多问,如果是连他都没有把握的事情,那想必是很棘手的,就光这一个他无法澄清的杀人视频,就已经让他嗅到了一些敌意。 “明天不是要上班了,早点睡,一会我就来了。” “好。” 贺则也的办公室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放着许多没办法公开的数据,包括贺氏这么多年来一些不明不白的账目,还有贺正英曾经做的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他在刚回到贺家的时候,还奢望过能得到一丝父爱,结果他只是贺正英迫于压力和舆论,还有担心贺则也会利用黑客技术,让这些见不得光的数据见光。 他渴望的,却一直未曾得到过。 江晚醒来的时候,贺则也还睡得正香,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起床去洗漱,昨天她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很晚他都没有进来,想必是后半夜才过来睡。 “陈姨,今天不用叫他了,让他多睡一会吧。” 蕊儿江晚送进了幼儿园,然后司机把她也送到了办公室。 “晚晚?你你就回来上班了?” 同事看到她都很惊讶,再盯着她的肚子,原本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此时已经平了,她们或许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我,我流产了,休息好了就回来上班了,那么多工作全丢给你们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大家有了片刻的沉默,后来是一个女生打破了。 “咳咳,那什么,既然晚晚回来了,那今天中午我们叫一顿大餐在办公室吃吧?” 江晚也顺着她的话,对着大家说道:“之前很多工作都麻烦大家分担了,今天中午我请客,请大家吃大餐,想吃什么都行。” 新年上班第一天,有人请客!办公室里干劲都足了,江晚还是喜欢工作的氛围,能做自己喜欢的设计,还能有人说话聊天。 江晚趁着午休空档的时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去海边放放风,其他人还在办公室里大快朵颐。 海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凉了,她裹紧了衣服,端着一杯热牛奶。 “晚晚。” 江晚隐约听见有人喊她,她循着方向看去,是白景文。 “你怎么来了?” “你,你还好吗?” 江晚没有答话,自从上次在医院之后,她和白景文再也没有联系过,即使偶尔还会接到他的短信,他也从来没有回复过。 “听说,你流产了。” 江晚疑惑地抬起头,问他:“你怎么知道?” 白景文有些紧张,双手无处安放,缩进口袋里缩成了一个拳头。 “我听听别人说的。” “江城吗?还是谁?” “我”白景文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江晚知道他一撒谎就会这样。 “所以你和江城一直是有联系的?他在哪里,在干嘛,包括当年我和蕊儿分开,爸爸在瑞士,你全部都知道对吗?” 他低垂着眉眼,轻微点了点头。 江晚自嘲地笑了一下,以为自己和白景文从大学就在一起,还在在蓉城的那四年,坚不可摧,现在想想,不过一个笑话。 第69章 回忆 “你是准备和他们一起来对付贺则也吗?” “晚晚,贺则也的手也不干净,你以为他坐在那个位子上,赚的全部都是干净的钱吗?他在泰国那些产业,那些事情,如果” “够了!” 江晚对着他大声喊着,她不想再多听见一个字。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每天在他身边,比你更清楚,不需要你来警告我。” 她说完便转身往回走,白景文跑上来,抓住她的手。 “你放开我!” 他僵在原地,不信以前能为了他去伤贺则也一次又一次的晚晚现在这么袒护他,还对着自己这么冷漠。 “你是已经接受他了?” “是,我和他有蕊儿,他把我,和我的家人都照顾得很好,从来都是坚定地选择我,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何况贺则也,比你坦坦荡荡。” 江晚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了办公室。 “江?” 屋里issj也刚从法国过来,叫住了江晚,她们站在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海浪拍打着岸边。 “贺跟我说你流产了。” “嗯,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issj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第一次看到江晚的作品,就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么灵气的设计,就连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珠宝设计,都见得不多。 “过几天我会回法国一段时间,可能主要的设计工作需要你来做。” “去法国?为什么?” “我的爱人,忌日到了,原本我是想要过完再回来,但是新年要开副线,我要回来部署好再走。” 江晚有些犹豫,办公室里比她有经验的人好几个,突然主要的设计工作交给她,她实在不想听到同事背后议论,是因为贺则也。 “可是我” “你可以的,你的设计作品获了那么多奖,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你大学时候,贺就曾经跟我说过,你会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大学?” 江晚回忆起大学第一次和贺则也相遇,便是在学校的毕业晚会,只是那时候她对于贺则也更多的是敬重,就像前辈那样,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贺在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就给我看了你大学时候的一些作品,后来也陆陆续续看到了很多你的手稿,我看到你设计风格慢慢成熟,越来越有个人特色,后来我问贺,为什么是你?他说在殡仪馆的时候见到你,就已经动了心。” 江晚呆住了,殡仪馆?是那个雨夜。 那天爸爸走了,回去处理公司和妈妈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在殡仪馆的大厅里,看着妈妈的骨灰发呆,雷声如鼓,不过转眼的功夫,乌云蔽日,大雨倾盆。 她看见雨里一个少年,背着单肩包,穿着一件卫衣没有打伞,手里抱着和她妈妈一样的骨灰盒。 “你的家人一定会心疼你的。” 她鬼使神差地撑开了伞,为他遮住了漫天的大雨。 “原来是他,居然是他。” 江晚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贺则也非她不可,以前她问了很多次,他都只是带着失落问她:“晚晚,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个时候的贺则也脸上还有稚嫩的少年气,没有现在这么骇人的气势,那天他们一起在殡仪馆的大厅里等着,等到天色已经黑到看不见才各自离去。 “江?” issj推了一下江晚的手臂,江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原来生命里该有的一切,老天早已经安排。 “那明天开会,我们一起宣布主设计任务吧,希望我可以做到。” 江晚坐在座位前很久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以前一直以为贺则也不过是对她在毕业典礼上那一次,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他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注意自己。 江晚: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贺则也原本听着下属汇报冷着的脸,看到江晚主动的邀约,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下属原本一脑门子汗,看到自己老板突然笑了一下,更是差点没站稳,是自己的报告这么好笑吗? “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贺则也假装咳嗽了一声,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听见这个经理越来越小的声音讲完了整场报告。 “你们的市场分析人群不够全面,去年的数据也不对,回去再把这两年的竞品数据对比一下就会知道错在哪里。” 贺则也对那些同类目的数据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下面的人别想着蒙混过关,每一次周一的会议,简直开会如上坟。 散会后,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阿威也准备走,贺则也叫住了他。 “晚上去订一个海边的餐厅,浪漫点的。” “啊?” “你把你跟娇娇求婚时候的那个餐厅订一下。” “啊?” “啊什么啊?快去啊!”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晚上和齐老有约了。” “操,”贺则也轻轻吐出一个字,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拿起手机,极不情愿地回了句:晚晚,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我吃完饭回家再带你出去走走可以吗? 江晚看着那一行字,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工作为主。 “好,那我晚上在家等你。” 贺则也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立马坐下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和财务申请该签的都签了,原本还算轻松的神情立刻又严肃了起来。 郊外的别墅里,今天这里也是暂停了所有宾客的预约,只为了等夜里的这一次宴请,贺则也提前到了,坐在二楼的包房里,亲自安排了饭菜。 天完全黑下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了门外,还和以前一样,贺则也站在门口上前拉开了车门。 “齐老,好久不见。” “先进去,进去再聊。” 人多眼杂,他们都怕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包间里所有人都关掉了手机,阿威也退了出去。 “齐老,不知这次您这么着急约我,是为了什么事?” “之前你说市中心那块你没拿下来的地,有眉目了,我马上要调走了,一会会来另一个人,他以后会和你多多合作的。” “那有劳齐老引荐。” “你和他也算是认识的,不算引荐。” 贺则也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认识的? 第70章 敌手 等了一会,门外一辆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衣服的年轻人,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贺则也呆住了。 居然是他? “小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白慕文,刚从德国回来,也是一个商业开发的好手,之后那块地就是他会负责开发,现在市里要大力发展城市传统文化建设,希望你们两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可以多多探讨,多多交流啊。” 齐老看向白慕文,满眼都是欣赏,贺则也只能在一旁应和着。 这一顿饭吃得是各有心思,齐老想再退下之前,再来一笔政绩,贺则也原以为自己能从齐老这边打探到一些消息,而白慕文完全是这一局的受益者。 到了八点多,送走了齐老,贺则也再次回到包厢时,白慕文褪去了刚才谦和有礼的面具,身体往后一靠,带着挑衅的看向贺则也。 “贺总,好久不见。” “没想到最后白家是你出来主事,我以为会是刚刚出来的老爷子。” 白慕文冷笑一声,这几年他在德国拼命读完了学业,转去学了商科,就是为了能将白家失去的都重新拿回来。 “我爸爸年纪大了,况且当年他为什么进去,还不是你们贺家摆了那一道吗?要不然就凭当年那个价格,白家怎么可能会割肉续命?” “知道就好,白家的辉煌早已经过去了,白老爷子都没斗得过我,你难道就可以吗?” 白慕文不说话,看了看手表,起身喝了一口没喝完的酒,起身准备走。 “贺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虽然海市你说了算,但是也没人能一直长青的,你说对吗?” 白慕文钻进了车里,开出了别苑,贺则也转动着右手的婚戒,看来是来了一场硬仗。 “贺爷,泰国那边处理好了。” “找出是谁干的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那几家媒体已经打点过了,出事的那几个工人家里人都安抚了。” 贺则也双手插兜,看着落地窗前倒映了他和阿威的身影,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屋里的吊灯在熠熠生辉,唯一的光亮。 “如期开业。” “是,已经请了高僧过去了,这件事在网上发酵的热度也下去了,那边我会盯紧点的。” “老将军那边有回复吗?” “暂时还没,说老将军还在度假。” 贺则也一声冷哼,这些人不过就是拿捏姿态,想要多要一些而已,贺家在泰国的产业越来越多,他们的胃口也被喂得越来越大,毫不知足。 “老将军是不是太太,刚刚过世?” “是,去年因为生病过世了,现在老将军身边没有人。” “没有人好办,送给人给他。” “您是说?” “不是有现成的吗?” 阿威愣了一下,再问道:“温雅?” “她不是一直想回来贺氏吗?既然想回来再为我赚钱,就拿出些诚意来,贺则路早就上贡过了,温雅既然已经在泰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去一下西苑。” 江晚给贺则也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江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壁炉烘得足够热,她眼皮一沉,一头栽倒在沙发里睡去了。 恍惚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水味道,迷迷糊糊睁开眼,贺则也略带疲惫的脸,正在她的眼前。 “你回来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 贺则也抱着她上了三楼,把她放在放在床上。 “我本来在等你的,就睡着了,几点了?” 贺则也掏出手机,没电了所以关机了,他插上床头的插头,看了一眼桌前的闹钟。 “十二点多,我去洗漱一下就来睡。” “哎。” 江晚叫住贺则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有些重。 “你今晚喝酒了?” “嗯,一些推不掉的应酬,没办法。” “今天白景文来找我了,来办公室。” 贺则也烦躁地撸起了衣袖,本来就烦,听到白家更烦。 “他们两兄弟还真是,到处招人讨厌。” “怎么?也去找你了?” “白慕文回来了,今天跟我们一起吃的饭,海市的商业开发,白家也想分一杯羹。” 江晚听了睡意消散了一半,白家一向是做医疗的,什么时候开始插手商业开发了?再说,这是冲着贺则也来的? “他们这是冲你来的?” 贺则也轻微一声叹息,握住了江晚的手,声音带着一些无奈。 “他们的背后,是西苑。” 江晚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贺则也今天看上去这么疲倦,西苑那边宁愿要帮助外人也不愿意拉贺则也一把,宁愿大把大把的钱撒出去,也要把他拉下水。 江晚倾身向前,她不知道这时候自己除了给他一个拥抱,还能给什么? “没事的晚晚,大风大浪见过这么多了,不过一些小场面,没关系的。” 贺则也还不忘宽慰她,害怕她会因为这些事多想。 “我今天听issj说才知道,原来那天雨里,我在殡仪馆碰到的人,是你。” 贺则也把江晚抱得更紧了,她终于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非她不可。 “是,那天要不是你的那把伞,和你站在我旁边安慰我,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故意与我为敌。” 她是那一日起,便成了贺则也的白玫瑰,为他扫除了世界的黑暗。 如果说喜欢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那对于贺则也来说,江晚出现,他对江晚的喜欢,就宣告他成了江晚的信徒,江晚成了他逃离所有阴霾的出口。 是一道光,是爱神降临,他能用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铺就一条对江晚朝圣的路。 “对不起,对不起,我为从前我对你的伤害道歉。” 江晚今天知道了贺则也对自己原本就是“预谋已久”,从她进入贺则也的世界那一刻起,贺则也就已经把能给的一切最好的,双手奉上。 是她从前不懂。 “晚晚,你不用说对不起的,不用的,你永远都不会有错,是我做得还不够。” 第71章 爱上 “我从前,没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你,我总是觉得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拆散了我和白景文,是小钰姐跟我说,白家迟早要出事,是你想把我摘出来,不让我卷进去。” “如果白家真的能给你想要的,我当初就不会那么大费周章,或许要是你和白景文真的结婚了,我还能大方的送一个大红包,可是他们不配。” “我知道,江城的债是个无底洞,是你替他挡了很多,不然他的命早就没了,只是你把我当做筹码。” 贺则也笑了,当时他也觉得自己这干的叫什么事,跟江城谈条件,那些债务他可以搞定,只要江晚,江城的赌瘾是戒不掉的,再这么下去会害了他一家人。 “我不想有人伤害你,伤害你的家人,可能我的做法极端了一些,但是不这样,我没办法可以保全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初还伤了你,要是当时我不那么固执地要逃跑,蕊儿也不会前几年没有妈妈。” “晚晚,回家就好。” 江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所有情绪,悔恨,懊恼,恍然大悟,欣喜,后知后觉全部翻腾出来,她的眼泪沁湿了贺则也的右肩的衬衫。 她的哭声渐弱,贺则也一直抱着她,等她哭累了,才替她擦干净了眼泪。 “好了不哭了,再哭明天上班眼睛该肿了。” 谁能知道贺则也此刻内心多么地开心!55555谁懂,老婆终于反应过来了!终于理解他了!有一种多年被冤入狱,一朝沉冤昭雪的感觉! (bg: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整夜贺则也都没有放开江晚,生怕一觉醒来,这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缝隙里穿进房间,江晚已经起床准备去上班了,贺则也醒来看见她正准备出门。 “我上班啦,你再睡会。” 江晚顶着有些肿的眼睛,在贺则也的唇边落下一吻,淡淡的香水味和她软糯的唇瓣,你让他怎么睡?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甚至还没能好好消化老婆的爱,就只剩下江晚发梢的香味还在屋里。 “操”,贺则也低声啐了一声,被窝里凸起的欲望让他冲进浴室,在零下一度的海市冬天里,冲了一个冷水澡,灭火。 “滴滴滴” 贺则也不耐烦地看着手机,裸着从浴室里走出来。 “怎么了?” “贺爷,温雅在泰国的手机号注销了,房子也被挂了出售了。” “k那边去问了吗?” “k说他会去看看怎么回事的,这段时间k一直在找江城那边的线索,这边疏忽了。” “知道了。” 贺则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温雅几次三番来找他,他都拒绝,突然没了消息还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泰国那边有人跟她接触了? “陈姨,备车。” 贺则也没有再睡觉,起床洗漱收拾了一下,早饭都没吃,直接往公司去。 “贺爷,演艺部那边的经理说,早上收到了温雅的解约违约金,她要求解约。” 进来的人有些急促地告诉他这个消息,贺则也的屁股还没坐热,人就自己找上门了。 “一个字儿都不差?” “对,八千万打到了账上,一个字儿都不差。” “法务部那边怎么说?” “法务说,合同上标注的违约金数额是对的,没有空子可以钻,而且温雅说了,如果这些不够,还能再给,硬要打官司,也可以。” 贺则也把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眼。 “解约吧,一会发个声明。” “好,知道了。” 这边话音刚落,他的私人号码一个陌生电话就进来了,贺则也猜到了是她。 “早啊贺爷。” “长本事了,这钱说拿就拿出来,还能再继续给?” “贺则也,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捧我,我能红,不是像谢韵韵那样,只靠着一张脸。” “那祝温小姐,未来大红大紫,事业长青。” “多谢。” 这次轮到温雅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她坐在车里,往贺氏大楼的顶层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声冷笑。 “走吧。” 司机被她换成了自己人,她开着车往城外的一处别墅去了。 这是那个人为她新买的房子,这小区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解约金也是他掏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能陪在他身边,要是想再当明星也可以,只是只能在泰国罢了。 “活动谈好了吗?” “谈好了,这边泰文老师明天会到,会24小时跟您吃住在一起,尽可能快的教会您泰文。” 这都是他安排的,泰国那边的市场要是想打开,首先得过语言关,之后戏也好,电影也好都随便她挑,如果他的职位能再高升,那再回去国际上露脸也不是不可以。 贺则也坐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到底是谁能这么大手笔为温雅一次性付了那么多钱,国内的经纪公司也没听到风声。 “进来。” 阿威进来,关上了门。 “贺爷,弄清楚了。” “谁?” “差拉。” “居然是他?” 贺则也细细回忆那天在泰国见到的差拉,中年男人,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不过更多的像是笑面虎,他怎么会出手帮温雅? “他是老将军的人?” “是,他在泰国成立了一个经纪公司,旗下只有温雅一个艺人,全资。” “看来温雅是在泰国碰到了贵人了。” “老将军那边回话了,说下个月可以见一次。” “那你安排下去吧,还有那些礼物给他送去了吗?” “嗯,比去年添了20。” “这几个老东西,胃口越来越大了。” 贺则也掐灭了手头的烟,狠狠摁进了烟灰缸,打开了办公室的电视,电视上正播着早间新闻,一闪而过,白慕文的脸。 贺家购物中心对面那块地,正是奠基,连不怎么露脸的齐老都去了。 “齐老马上退了,他准备推谁上去?” “那边的口风紧得很,暂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查到了几个人选,就在他们三个其中一个。” 贺则也看着三份资料,全部都是根正苗红的好苗子,他看向其中一个资历比较浅,而且没太多背景的人,指了指他。 “我明白了,立刻去安排。” 第72章 酒吧 江晚升职了,早上issj召集所有人开会,宣布江晚会带领整个团队完成issj新一季的设计。 “恭喜啊晚晚姐。” 坐她旁边的是一个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小姑娘,满眼都是羡慕,半趴在江晚的座位上小声恭喜她。 江晚看她脑子机灵,画工也不错,跟issj建议留了下来,从实习生转了正。 “谢谢你啊意瑶。” 郭意瑶朝着江晚竖起了大拇指,她初见江晚是在面试的时候,她以为看上去冷艳的江晚会是一个挑剔的面试官,没想到复试的第一句话,就是江晚微笑地跟她说,别紧张,没关系的。 后来又看到了江晚在设计时候心无旁骛的样子,她彻底化身为江晚的迷妹。 郭意瑶又戳了戳江晚,看了看周围,眨巴着大眼睛,头放在江晚的手臂上小声问她:“晚晚姐晚上有没有空,请你喝酒。” “嗯?你不是才发了工资吗?省着点花。” 郭意瑶拿出手机打开了支付宝,给她看自己账户上的钱,江晚随意瞥了一眼,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爸爸有点小钱,转正了给了我一笔补贴,晚晚姐,我能专政多亏了你,今天你又算是升职了,你就赏个脸,我请你小酌一杯。” 江晚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带撒娇的语气,终究是臣服在小妹妹的攻势下。 “好,那下了班你选地方,我跟你一起走。” 郭意瑶得到了回应,动力满满转过椅子,埋头在设计稿里。 江晚:晚上同事请我喝点小酒,我晚点回去哦。 贺则也:男同事女同事? 江晚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在忙着?那逗逗他? 江晚:男同事,刚毕业没多久的小男生,还蛮帅哦~ 贺则也:几点?我也去。 江晚:你来凑什么热闹(擦汗) 贺则也:地址发来 江晚脑补了一出他盯着屏幕,锁着眉,表面上波澜不惊听着汇报处理工作,实际上却是内心抓狂的样子 贺则也:地址呢? 江晚:分享了一个定位 贺则也:你和男同事去酒吧干什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被人要微信了记得说你已婚,实在不行说守寡都行,总之就是不许给! 江晚看到他的回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江晚:好了,不逗你了,是我旁边的小姑娘,邀请我,等我喝得差不多了你再来接我。 贺则也这才松了一口气,妈的!谁说结婚了男人就放心了? “咳咳” 阿威瞟到自己的老板盯着屏幕傻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给他发消息,财务部的汇报都完事,他还在傻乐,恋爱脑果然会耽误搞事业 “批了,给我,我签字。” 财务部的人都傻了,以往每次汇报贺则也都刨根问底,恨不得连一毛钱都问出出处来,今天这是哪个神仙显灵了? 贺则也丝滑地签完字,主管和阿威互相看一眼,贺则也还在低头打着字傻乐,阿威使了个眼色,那人赶紧麻溜地跑了,没留下一丝云彩。 “贺爷,那个我过两天想请个假?” “嗯,行。” 阿威:???? “可能得两天。” 贺则也这下侧过脸去看向阿威,微微往后一仰头闭上了眼睛,右手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 “2天?” “娇娇怀二胎了,我带她去产检,顺便顺便买点东西去哄哄她。” 贺则也兀地睁开眼睛,看着阿威,五大三粗竟然还有些害羞,明明结婚比他晚,现在二胎又出来了。 “嗯,批了。” 阿威说了声谢,然后也麻溜地出去了,贺则也看着江晚的头像出了神。 都一个多月了,段医生说一个月内,不行,今天这应该,行了吧? 冬天还没有过去,天色暗淡得很快,加了会班,郭意瑶开着家里给的小车,带着江晚去了早已定好的餐厅,匆匆吃过了一些东西之后,直奔市中心的酒吧。 “晚晚姐,你是不是都不怎么来酒吧啊?” 江晚在震耳的音乐声里,摇了摇头,郭意瑶仿佛这里的常客,动不动就有人过来敬酒,她统统大手一挥,全然喝下。 “你少喝一点,”江晚看着这小姑娘好像老江湖,来者不拒不经为她担心起来。 郭意瑶朝她的耳边大声喊着:“放心吧,我有分寸。” 江晚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方领的针织长裙,包裹住她的曲线,她的金棕色长发侧放到一边,虽然只有胸前微露,但是在闪烁的光影下,她的身上反而有一种禁忌的美。 旁边两个男生端着酒杯,犹犹豫豫,终于一个推着另一个朝江晚走来。 “美女,我们注意你很久了,能不能请你喝一杯?” 江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那两个男生微微有些尴尬,江晚端起一杯水,朝着他们俩碰杯。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喝不了。” 说完江晚拢了拢头发,低啐了一口水,郭意瑶早已经端着酒杯去隔壁桌划拳去了。 “那可以加个微信吗?下次再出来喝。” “不可以!” 江晚还没拿出手机,一只手就挡住了江晚,那两个男生抬眼看到了手里拿着黑色大衣的贺则也。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江晚挽住了贺则也的胳膊,那两个男生赶紧端起酒杯就跑。 “不是说是小姑娘吗,怎么是男生?” 贺则也处理完事情紧赶慢赶来了,才一进来,就看到了在卡座上和别人交谈的江晚,要是自己晚来一步,这微信指不定就加上了! “小姑娘去隔壁桌玩去了,在那儿呢,”江晚指了指隔壁桌热火朝天的郭意瑶,贺则也看过去,她刚仰头干完一杯酒,朝着江晚这边打着招呼。 “姐夫!姐夫!” 郭意瑶喝得有点上头了,满酒吧都是熟人,看到了江晚身旁的贺则也,之前来公司的时候就听说过江晚和贺则也的事情,今天一见果然不同。 贺则也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郭意瑶整个一个猛士干杯,又一杯下肚,顺便还打了一个酒嗝。 “意瑶,你别喝太多了。” “没事晚晚姐,明天周末,我今天晚点回家,一会我爸来接我。” 江晚看她脚步有些虚浮了,看了眼贺则也,苦笑了一声。 “说好的请我喝酒,自己先喝饱了。” “我跟这边的酒吧打个招呼,照顾一下她,省的吃亏。” 贺则也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走向这边的安保,朝他耳语了几声,然后将钱塞进他的手里,之后拉着江晚就离开了。 上了车之后,酒吧里热烈的空气和酒精的催化,贺则也看向一旁江晚胸前雪白一片隆起的沟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怎么明明没喝酒,但感觉醉了? 第73章 车z 江晚丝毫没有注意到贺则也频繁吞咽的喉咙,微微俯身找着手机的充电线,贺则也直接瞥见了她柔软的那两座高峰,中间波涛汹涌。 “晚晚,一会我去买点东西,你去后座等我一下。” “啊?怎么要去后座,你去买什么?” “你去等我就行了。” 江晚看他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小路口,疾步走向了对面的一个便利店,很快就出来了,江晚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贺则也上前把驾驶位往前调了调。 “怎么了?” 借着车外微弱的路灯灯光,贺则也一只手撑着,一只手直接入侵江晚的裙子,从背后找到了繁琐的内衣扣。 嘴上也没闲着,唇瓣温热覆上了她水润的双唇。 “段医生说一个月过了,可以的。” 江晚这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来后座,她被贺则也逼至角落里,贺则也解开了衬衫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江晚也被他撩拨得欲念四起,抑制不住。 她主动一个跨坐到了贺则也的身上,将他压制在自己的身下,捧起他的脸,长驱直入两个舌尖缠绕在了一起。 “啊”贺则也一声低吟,冲锋的战士终于破开了城门,江晚也在黑夜里大胆了一些,扭动着自己的腰身,肆意冲撞。 车子微微震动,车内暧昧的味道勾起了两人沉寂已久的本能。 “到了。” 江晚撕咬着他的肩膀,贺则也双手在她的腰上扶着,用力上下摆动,两个人一起到达了花间深处。 贺则也一身淋漓的汗,江晚也舒展之后懒懒地瘫在他的身上,手指还不规矩地在他裸着的胸前画着圈圈。 “你再不安分,可能今晚我们都要在车里渡过了。” 江晚立刻收回了手,整理了衣服回到了副驾驶,贺则也泄了一顿火,心情格外舒畅。 “嗡嗡嗡” 贺则也的手机响了,是陈姨。 “贺爷,西苑那边来人了。” “知道了。” 刚才还笑着的贺则也,瞬间脸沉了下来。 “怎么了?” “西苑来人了。” 饶是江晚也吃了一惊,她回来了这么久,西苑从来没来见过或者问过,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 贺则也的脚底油门踩下去了一些,恨不得飞回家里。 果然门口停着贺正英的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一进门,蕊儿就被贺正英抱在手里,她耷拉着脸,一看见贺则也回来了,立刻跑到了贺则也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看看我的小孙女了?” 贺则也把蕊儿交给江晚,江晚只是礼貌地朝贺正英点了点头,叫了一声爸,然后就带着蕊儿上楼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贺正英挥了挥手,陈姨看着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贺则也回过脸朝着她微微点头,陈姨这才走了。 “你在泰国的商业,出了人命?” 贺则也手里的打火机的火花刚点燃一根烟,听到这话,他从火光里抬起了眼,吐出一口烟。 “你既然知道了,还来问我?” “你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我们之间大可不必闹得这么僵。” “如果今天你是来求和,大可不必,除非你能在我妈的墓前跪下说一句对不起,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贺正英斜眼看着与自己年轻时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呷了一口桌子上的热水。 “你妈福薄,身体没撑住,不然也能跟着你享几天福。” 贺则也把眼蒂摁进烟灰缸了,眼底全是寒冰,他们俩只见的禁忌,便是妈妈。 “你要是做不到,我们之前的所有,免谈,没什么事你走吧。” 贺则也起身准备往楼上走,贺正英不急不慢地吐出两个字:“江城。” “什么意思?” “江城把当时的监控的源文件给了我,只要我不公布,剪辑过的视频能让你翻不了身。” “说说你的条件。” “贺家原本的股份,拿出来,还有你哥,你的位子,之后给他。” “呵,做梦。” 贺则也双手撑在沙发的后沿,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结果,不想现在贺正英直接明着来威胁贺则也,就是为了给贺则路留下整个贺氏。 “贺则路是什么货色你比我更清楚,要是这是柳建红要你来说的,那你转告她,要想贺则路活着,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哥哥?” “是你们先容不下我,贺氏在你的手里还算经营得不错,而我,”贺则也反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让贺氏的市值翻番,让它成为海市一家独大的存在,你能吗?你做得到吗?想要我拱手让出,除非我死了。”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视频发出去?” “贺正英,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当初为什么会回来贺家,为什么能去贺氏,这些你没有忘记吧?你以为一个视频,就能拿捏我?你这些钱怎么把黑的洗成白的,怎么在贺氏做假账,怎么在上市之前财报作假,随便一笔,足够你进去呆到死。” 贺正英憋红了脸,想骂几句,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要是想鱼死网破,那我随时欢迎。” 贺则也懒得跟他废话,打开了门,眼神示意他。贺正英迈着步子朝着门口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如果我把则路那个剪辑过的视频公布出去,杀人的就是你;如果我把手里完整的源文件公布出去,江晚全家没一个跑得了。” 说完贺正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坐进了商务车。 贺则也没有听明白这个意思是什么,江晚又怎么会卷进这件事了?她明明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如果真的如贺正英所说的那样,不管怎么样,贺则也都是输? “怎么了?” 江晚看见他进来了,本来还在看的书,合上了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屋子里两盏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月下双影。 “晚晚,有没有可能,当初推爸爸下楼的,是江城?” 第74章 抛弃 江晚并没有出现多意外的神情,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你也怀疑过江城?” “嗯,以前我没有,我以前是一直怀疑是你,那天爸爸的手一直指向你,我以为是你,但是在蓉城的四年,江城以各种名目,来哄骗我签过一系列的文件,我长了个心眼没有签。” “什么文件?” “抵押。” “果然,赌瘾上身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贺则也起身,打开了电视机柜下面的一个上着锁的抽屉,蹲下身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袋,慢慢打开了,将里面的纸质文件递给江晚。 “这是以前爸爸为了给江城还债低价卖掉的公司一部分的业务,江城最开始是套信用卡,网贷,还能还得清,后来他去了东南亚,那边可没有国内这么正归,他去地下钱庄赌,借了很多的高利贷,这些都是这几年他签下的借条。” 江晚一张张翻开看着上面的数额,整个人后脊发凉。 “一百五十万,七十八万,两百三十万,四十九万” 江晚看着这些数额,按照高利贷的利率,这些早就已经利滚利滚到上千万了。 “江城以前在泰国赌的那个场子,是阿威的,所以我才知道这些。” “所以你才会帮江城还债,才会要他把我带给你。” 贺则也坐在床沿,江晚手里握着的这些欠条,上面的数额靠他们一家是不可能还清的,她双手冰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如果我公开的追求你,你肯定不会同意,因为有白景文,而我那时候是你的老板,你不会相信我。” “那爸爸的公司呢?我看到爸爸的公司现在是你的。” “爸爸心软,江城如果继续赌下去,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如果真的有人要你们的命,爸爸肯定会把公司全部卖掉去给他填这个窟窿,那你们家真的会一无所有。” 江晚轻叹一声,以前她就提醒过爸爸,江城好赌,已经越陷越深。 可是爸爸早就把他当做了亲生的儿子,再加上欠债的人经常找上门,邻居们也闲话越来越多。 爸爸忍痛卖掉了一处房子,又把公司一部分的业务低价转让了出去,才能勉强维持了两三年的平静。 “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看到爸爸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唐姨每天都叹气,”江晚想到在家里那段压抑的日子,忍不住把头埋进双腿之间的被子里,肩膀抽搐着小声哭着。 “晚晚,这些我都会解决的,你不用难过。” 贺则也是知道江晚这样的情况的,他爱江晚善良的内心,爱她能与自己共情,爱她清透的设计才能,也爱她一张过目不忘的容颜。 “那接下来怎么办?” 江晚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小声对他说,现在两个人的矛头都指向了江城,只是一切都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还在西苑,贺正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能置贺则也于舆论漩涡的这盘视频? “晚晚,今年我会很忙,可能你也会。” “什么意思?” 贺则也把手里关于江家从前公司的资料递给她,打开灯,一页页翻开给她看。 “爸爸的公司,大多数的股份都在自己手里,卖出去的那一部分,业绩一直平平,可以不用管,但是比较核心的一块,法人是唐姨,不是你。” “怎么会?以前这一块法人是我啊,就连股份也在我的手里啊。” 江晚不敢相信,爸爸曾经对她说过,不管怎么样,江家虽然是个小公司,不过核心的业务一定会是给她,是江爸给她的底气。 “你看。” 贺则也打开了那一页股权转让,还有法人变更,爸爸早就把江晚本来应有的股份,转让到了唐姨的名下。 江晚不敢相信爸爸会这么对自己,看着那签名,反复确认,是爸爸的亲笔,她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下来。 “爸爸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此时贺则也觉得他和江晚都是一路人,被家庭抛之在外,成了这个世界卑微又孤独的存在,只有相依在一起,互相疗愈,才能带来一些温暖。 “我也没想明白爸爸是为什么,只能等爸爸醒了之后,问他,不过万幸的是,唐姨并没有这把这些股份转让或者卖掉来给江城抵债,而且江城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不会哄骗你签下抵押,他可能还以为你是法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找唐姨,把这些拿回来?” 贺则也点点头。 “这些都是爸爸的心血,而且唐姨本来对江城就是溺爱,如果哪天江城真的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觉得唐姨会不肯吗?” 江晚细细想着这些年来,唐姨也私底下或多或少的替江城还了不少的债,甚至爸爸给她买的一些首饰最后也都卖了来补贴。 “明天我去找唐姨,如果她不肯怎么办?” “如果不肯,我可以找人去买,但是我并不想做慈善,我是个商人,利益为先,我知道这些钱,最后都还是会落到江城的口袋里。” 江晚点点头,知道贺则也步步为营是想把她从这一堆烂事里摘干净,不管是白家还是江家,都不想她受到一点点的牵连。 “那我明天去找唐姨,只是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没关系,你只要尽可能去试就好了,其余的交给我。” 江晚唯一万幸的,是自己没有身陷囫囵,还有退路。 “听说issj要把整个团队交给你带?” 贺则也抱住她,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香味,聊起了工作。 “是啊,我觉得我没有试过管理层,还不知道会不会做得好,万一搞砸了” “不会,你那么聪明,一点就透,管理无非就是三点,决策,运营,人心,平衡好就行。” “哪有那么简单啊,你是管着贺氏,每一层每一个角落都有人替你管着,我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再说我面子那么薄,真有点什么事情,我都不敢不敢跟他们叫板。” “工是工,私是私,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还带着情绪工作,工作最大的目标就是创造价值,提高效益,晚晚,你学会了这些,我才能放心的把我手里的股份慢慢转给你。” 江晚推开了他,在黑夜里,沉默了半晌。 “你已经给过我一些了,很够用了,还给我做什么?” “我只信得过你和蕊儿,其他人,我都不能完全信任,包括阿威。” 第75章 恳求 江晚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提上了一篮子水果,敲开了唐姨家的门。 “晚晚?” 唐姨看到她的到来,还湿着的手,在围裙上擦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楞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唐姨,我来看看你。” 江晚看着一脸错愕的唐姨,径直走了进去,脱下鞋子拿出了鞋柜子上的新拖鞋,右拐去了洗手间洗干净了手。 “做的什么?好香啊。” 她仿佛和唐姨之间从来没有隔阂那样,自然地揭开了锅盖,看见里面蒸着的梅菜扣肉,这是以前爸爸最爱吃的菜,碗碟有些烫,她快速收回了手在嘴边吹着。 “我来,我来,烫,”唐姨把她拉到一边,拿着抹布把盘子端了出来。 江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却承载了她整个青春期的回忆。 推开门,以前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床单是新换过的,一柜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小时候她的照片。 “我怕我怕哪天你突然想回来住两天,屋子里都给你擦得干干净净,床单这都是我新换的。” 唐姨有些局促地说着,磕磕巴巴,生怕她那一句话惹得江晚不快。 “谢谢你,唐姨。” “晚晚,我之前” “那件事过去了,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他也看在爸爸和您的面子上,没有要江城的命。” 唐姨这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自从被阿威送回了江家之后,她不敢打听也不敢问,江城也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无数次打开江晚的电话,却始终按不下通话键。 厨房里的汤,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两人的尴尬。 “吃饭吧,我去盛饭。” 江晚还和从前在家里一样,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夹了好几筷子的扣肉。 “唐姨,我爸把以前我手里的那些股份都转给你了对吧?” 唐姨原本舀汤的手明显听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这汤我炖了很久,鸡肉都炖烂了,你尝尝。” 江晚挪开了碗,唐姨舀汤的勺子停在半空中,江晚放下了筷子,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 “那看来你是知情的,只有我不知情了。” “晚晚,你也知道你爸爸这个公司,当时我是往里面注资了不少钱的,我娘家原本是不同意我跟你爸爸的事情的,他以前又是我的表姐夫,要不是我当时用跟娘家不来往为要求,我和你爸爸不会有今天。” 江晚微微低头,试图将情绪调整好。 “我知道,您一直喜欢我爸爸,即使从前我妈在的时候,你也经常来我家送这送那。”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爸爸和我表姐,我从来没有!如果不是你妈妈病逝,我和你爸也” “唐姨,您当年对于爸爸的帮助,我很感谢,我也知道您和我爸在我妈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逾矩的行为,所以我对于您和我爸爸的事情,从来没有反对过,爱而不得的那种滋味,我懂。” 将心比心,唐姨在嫁进来的这些年,对她真的还不错,代替不了妈妈在她心里的位置,至少能一定程度上,弥补家庭里没有女主人的空白。 “所以爸爸给你那些股份,我没有意见,我怕的只是一点,以后这些都是江城的。” 唐姨摘下了围裙,低着头不说话,细细听着江晚嘴里说的,许久抬起头来问她:“江城是不是还在赌?” 江晚点点头。 唐姨整个人颓唐的弓在一起,岁月将她原本圆润而富态的脸吹散了,现在的她如同已经濒临凋零的花蕊,失去了颜色,气味和光彩,最终会被丢弃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我说了他很多次,骂了很多次,打也打不过,可是他不听,而我总不能真的看着他去死。” “就是你这样,所以害了他!如果从第一次他去赌的时候,能让他及时收手,我们家也不至于” 唐姨没有反驳,江晚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江晚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的文件,是股份和法人转让书,贺氏会把江家剩下在唐姨名下的业务板块买过去,并入贺氏的子公司。 “唐姨,这些钱,足够您安享晚年,江城这些年在外面躲躲藏藏,想必您跟着也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只要您签了字,这些钱您可以过得很好。” 唐姨看着那个数字,她知道这是贺则也给她面子,才能给这个价格。 “如果我不同意呢?” “贺家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您同意。” 江晚此刻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吱声的小女孩,她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死而复生,许多事情她也已经看明白了。 唐姨拿起笔,在那张协议书上签了字,江晚如释重负,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话,来劝唐姨,只是贺家是她无法抗衡的存在。 “晚晚,如果哪天江城真的走投无路,希望你看在唐姨的面子上,能最后拉他一把。” 江晚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唐姨眼里含着泪,对着她近乎恳求,桌子上的汤江晚最终还是没有喝完,还在冒着热气。 “嘭”,江晚关上了门。 “签了。” 贺则也在办公室里也有些焦急地等着电话,他已经要阿威在楼下等着,实在不行阿威去谈,没想到江晚不过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好,我这边安排财务走流程。” “可是我看唐姨,最后还是跟我说希望哪天江城真的犯了大错,最后拉他一把。” “江城都害你流产了,我能给他留一条命,这已经就是最后一把了。” “钱不要一次性给吧,就当给唐姨发退休金了,每个月给一些,这些钱本来也用不到她自己的身上。” “好。” 江晚把文件交给了阿威,自己回了家,顶楼里好几台仪器已经撤了,江爸的面色终于红润了一些。 “爸,今天我去把从前您给唐姨的那些股份,买回来了,江城赌瘾戒不掉,那些迟早都会被他拿去换钱,去赌,我不忍心你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没有了。” 江晚说得恳切,病床上的江爸,今天没有醒。 “爸爸,您快点醒过来,告诉我,那天到底是谁。” 第76章 苏醒 江晚握着他的手,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还有瑞士那边的新药不断被送过来,偶尔江爸能睁开眼睛,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爸爸,是不是江城?” 江晚试着说出这句话,江爸的手轻微动了一下。 “爸爸?” 江晚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站起来,抚着江爸的额头。 “爸爸,您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江爸的手又动了一下,江晚掏出手机给段医生打电话。 “段医生,我爸爸醒了,他能听到我说话了,我跟他说话有反应了!” 段惊延正准备外出讲座的材料,作为一名专注脑科的医生,江爸这么多年的治疗和康复,对他也是一个挑战。 原本24小时的陪护江晚撤走了一个,只留下夜班的陪护,白天家里的阿姨和她自己能帮忙照顾一下。 “太太,要不要通知贺爷?” “不用了,他最近事情很多,等段医生来了再说。” 江晚一步都不敢离开,而病床上的江爸手指已经动了好几次,面色也比刚回国的时候要好很多。 “段医生来了。” 陈姨听着楼下的脚步声,果然段医生快步走了上来。 “段医生,你看看我爸爸,他刚才动了好几次,好几次。” 段惊延赶紧拿出听诊器,床边的机器也有了比较大的波动,之前一直平稳的机器现在“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段惊延开始做高压氧,对于这样深昏迷数年的病人,有苏醒迹象就是好转的表现,只是醒了之后能不能恢复原样,谁都说不准。 “太太,肯定会没事的。” 陈姨看着在房间外等待的江晚,两只手在胸前一直反复揉搓着,要不放在嘴边咬着,双手一直颤抖得停不下来。 “怎么样?” 段惊延打开了房间的门,机器恢复了平稳,他满头大汗,双眼也红着,甚至他喘着粗气,挡在江晚的面前。 “醒了。” 段惊延往后退了一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肝,四年多了,除了贺则也和他,其他人都劝他们选择放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晚看着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甚至想费力抬起手想握住他的江爸,有一种不可置信的不真实感。 “爸爸?” 江爸赶紧握住他还没有力气抬得太高的手,喜极而泣,一瞬间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江爸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去,颅内损伤是不可逆的,不同于以前只是醒过来几分钟又合上了眼,这一次他能微微动一动,还能用眼神跟江晚交流。 “陈姨,我们出去吧。” 段惊延拉了拉陈姨的袖子,他也太需要空间可以喘口气,屋子里就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人。 江晚擦干了眼泪,也替江爸擦干了掉落在眼角的泪,她理了理思绪,坐在江爸的身边,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 “要不是贺则也,我真的只怕捡不到您了。” 江爸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她知道是爸爸在回应她,随后她又问道:“那天我的婚礼上,是他推了您吗?” 江爸使劲全身的力气,把头微微摆向一侧,江晚连忙点点头。 “我知道了爸爸,不是他,是他他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救你。”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低咽,“那是江城吗?” 江爸的眼神忽然灰暗下去,大口地呼吸了一下,随后眨了两下眼睛。 江晚整个人往后靠去,像被抽去了骨髓那般无力。 “果然是他,他到底为什么要推您下楼?为什么?这么多年,您给他处理的烂摊子还不够吗?家里为他平的债还不够吗?” 江晚实在想不到,江城害得爸爸连命都快没了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即使他并不是爸爸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爸爸对他从来没有不好过。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告诉她,妈妈和唐姨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以后她和唐姨的孩子也是很亲很亲的人。 江城虽然从小淘气,可自从唐姨带着他嫁过来之后,爸爸从来没有亏欠过她们母子什么,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爸爸,江城把您害成这个样子,我不会让他就这么过了的。” 江爸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又微微摇了一下头,江晚想再说些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让段医生过来给您再检查一下,”江晚不敢再让他过于劳心劳力,尽管就刚刚一会儿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江晚走到了贺则也的书房,这里除了她,连陈姨和阿威没有他的允许,也不能随便进来。 书桌旁的一排架子上,放着很多外文的商业理论和艺术鉴赏书籍,在里面的一个柜子里,放着好几个硬盘,江晚打开手机拍照给贺则也看那几个硬盘。 江晚:这几个硬盘我想看看,可以吗? 他很快回了消息。 贺则也:好。 江晚选择了他们婚礼那天的日期,插上电脑后,画面上就呈现了他们婚礼那天的视频。 贺则也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站在门口迎宾,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平时他的脸色大多都是面如高山,冰冷彻骨,今天却神采奕奕,笑若春风。 镜头一转,江晚坐在梳妆台前,反而没有新娘子的喜庆,只是淡淡地任凭化妆师怎么摆弄,江城在一旁无聊地划着手机,还有唐姨,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贺公馆的安保系统和监控是贺则也自己搭建的,除了家里几个人基本没人可以拿到这些监控的源文件。 江晚看着几个画面里的那一天,心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出来了,他来到了江晚的身旁,在她肩上拍了拍,看着镜子里的江晚,擦了一下眼睛,眼眶是红着的。 江晚伸出手拍了一下爸爸的手算是回应,再然后贺则也进来了。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彼时贺则也还没有完全成为贺家核心的人物,正处于权利交接的时候,就连婚礼都是请了团队在贺公馆里弄的,没有传统的接亲游戏。 再然后画面就黑了。 “怎么回事?” 江晚以为是电脑出了什么问题,重启了一遍,还是那样,进度条拖到刚才看的地方,屏幕黑了。 第77章 婚礼 反反复复几次,江晚知道这一段源文件,就是贺则也一直在找,但是江城一直不愿意再拿出来的。 画面黑了,再有画面的时候,是贺则也挽着江晚的手,从三楼走下来,整个房子里全是玫瑰花,外面的草坪上放着纯金打造的一束金玫瑰,还有整个空间被装饰成了白&粉两种。 江晚第一次仔细看自己的婚礼,所有人都沉浸在喜庆中,就连一向公事公办的陈姨,也在角落里拍红了手掌。 除了她。 贺则也蹲下来单膝跪下,将从issj那里定制的钻戒,戴在她的手上,全世界只有一枚的钻戒,自那天后她再也没有戴过。 这时候画面里,爸爸都还在,仪式结束后,宾客陆陆续续移步至户外的餐桌,江晚犹如一具木偶,贺则也牵着她一桌桌地敬酒,她木讷的微笑,不发一言。 “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好,要我陪你吗?” 江晚摇摇头,今天婚礼的主角本就不是她,就连白景文都被贺则也请了过来,在她的心上狠狠插上了一刀。 贺则也松开了她的手,她回到了房间,呆呆地看着门外每个人嘴上说着的百年好合,她觉得刺耳。 画面又黑了,滋啦滋啦的声音,吵得她皱起了眉。 再有画面的时候,就是爸爸已经摔倒,贺则也白衬衫和手上还在滴着血,江晚拖着婚纱准备去楼下露个脸,转弯的地方,就看见了这一幕。 “啪!” 她关上了电脑,再往后的事情,在她脑子里就像是电影倒放一样,又放了一遍。 贺则也: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屋外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江晚的心绪也起起伏伏,从她和贺则也的怀疑不谋而合开始,她心里已然明了,这件事最后都不会妥善的解决。 如果顾及江城,那贺则也随时都可能会被西苑那边狙击到死。 如果顾忌贺则也,那江城必定会接受法律的惩罚,爸爸和唐姨不一定能接受这个结局。 进退维谷就是说的现在的她。 贺则也看着手机里江晚久久不回消息,准备打个电话准备过去问问。 “贺爷,太太来了。” “嗯?” 阿威打开门,江晚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站在走了进来,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可以理清这些,只想现在和他在一起共同面对。 “怎么来了不说一声,我好叫阿威去接你。” 贺则也很自然地上前与她面对面抱住她的腰,只有面对江晚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温度才会暖和起来。 “我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我也准备回家了。” 贺则也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今天一天已经下去了一摞了,窗外城市霓虹开始闪动,月色高悬清亮,明天应该又是个好天气。 “爸爸今天醒了一会,能跟我聊聊天了。” “真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怕你在忙,我在家里,段医生也赶回去了。” 贺则也长舒一口气,当初去瑞士的时候,因为摔得过重,许多医生对严重的颅内损伤并没有太好的办法,都劝他放弃,唯独他和段医生一直在坚持。 “爸爸说,不是你,对不起,之前我一直怀疑是你。” 江晚垂下了眼帘,小声地诉说着这些年自己对他的愧疚。 贺则也反而笑了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那样,很自然地牵着手,看着窗外的夜色深重,月色正浓。 他转动着婚戒,即使江晚不在的这几年,婚戒他也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爸爸醒了就好。” “爸爸说了,是江城。” “如果你想要他的命,我随时可以。” 江晚摇摇头,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能狠得下这个心,可是今天爸爸即使知道是江城,也并不希望她去对付江城。 “我怕唐姨和爸爸,接受不了。” 贺则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江城也是抓住了这一点,再能这么多年在外面肆意妄为,就像贺则路这么多年给家里惹得麻烦。 “江城我已经去警告过他了,如果爸爸不能恢复得和从前一样,那他也会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贺则也之前给过他一些小小的教训,让他在泰国老老实实地呆着,要是再敢弄出点什么动静出来,下一次就不只没了腿。 “那西苑那边怎么办?” 贺则也在江晚的手心轻轻划拉着,缄默了片刻。 “只能等,贺正英也不少把柄在我的手里,只能看谁先忍不住。” 看了眼时间,已经7点多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开始了,贺则也好不容易今天空出时间来。 “走吧,今天我们去过个二人世界?” “蕊儿怎么办?” “家里的司机去接了,晚上陈姨会哄着她睡觉的。” “可是” “哎呀,”贺则也竟然对着江晚撒起娇来,一副委屈小狗的模样,眼神无辜地垂下来,无比深情地看着她。 “最近我好累,事情好多,只有跟你在一起会放松一些。” “好,那你说了算。” 江晚也开始轻易地投降,沉溺在他无边温存的眼窝里,没了方向。 车子疾驰在路上,这个点碰上了晚高峰,要是以往贺则也早就早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今天车子里放着柔和的音乐,江晚安静地坐在一旁。 他希望这一刻时间停驻,这就是时间的尽头。 “到了。” “海大?” “海大这几年修了新校区,你还没来过吧?” 三三两两的学生,充满着活力和朝气,有骑车的,有滑板的,有跑步的,还有抱着书本行色匆匆的。 “还记得那次的毕业典礼吗?在大礼堂。” 贺则也把江晚带到了大礼堂,一晃五年了。 “哎,那次我的导员叫我去吃饭,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咳咳和优秀的学妹交流交流而已,不过是你的导员顺水推舟。” “那座科技馆是不是你捐的?” 贺则也看向那边还灯火通明的科技楼,还有科技馆旁边的第二图书馆。 “嗯,图书馆也是我捐的。” “为了追我,你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可是现在看,投资回报比很高。” 第78章 故人 贺则也牵着江晚走在海大的体育场外,数不清的学生的身影和他们擦肩而过。 “你还记得以前你们宿舍的那个魏雪吗?” “记得啊!当时她不是也进了贺氏?” “嗯,和你一批进了贺氏,她是学计算机的,现在在这里当老师。” 江晚没想到魏雪留在了海大,当初毕业之后原本几个人还经常一起约个饭,后来江晚嫁人了,魏雪突然没了踪影,从贺氏辞了职,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整个人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和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去了蓉城之后我换了所有的号码,怕怕被你找到,身以前的朋友同学也不敢联系。” “她现在在海大,之前她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她的能力,很强,我要阿威替她处理干净了家里的事情。” 江晚记得魏雪很爱笑,很单纯,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只是每次一到放假的时候,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就连过年这样的大日子,她也尽量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回家。 “以前聊起各自的家庭,她总是沉默,我们也很默契地不再追问。” 贺则也把江晚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又搓热了一点,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裹紧。 “她的家庭比较复杂,阿威回来跟我说,她家里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为什么?” “她妈妈被爸爸家暴了很多年,可是老人都劝她忍,为了孩子,她妈妈只能忍,她从小也被爸爸打,所以才不敢回家,家里到处都是酒瓶,还有砸碎的碗的碎片。” 江晚手心紧了一下,同窗四年,她从未提起过。 “能留在贺氏的实习生不多,她能力突出,工作专注,这样的人我们自然是要留下,但是也要进行长时间的背调,这些都是阿威去了解的。” “所以她消失的那几年是在躲着?” 贺则也点了点头。 “她爸爸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即使报警,最后也可能因精神疾病而被判无罪,所以她带着她妈妈去外地躲了两年,靠着给培训机构代课活着。” “那她现在在海大,是因为你?” “不全是,她当年在海大的计算机系成绩一直很好,又认真,这样的学生老师都会觉得可惜,我不过是在校长的面前提了一嘴罢了。” 江晚知道能让他在校长面前提及的人,自然不是普通的学生。 “金子不该被埋没,她爸爸已经过世了,现在她和她妈妈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你是因为怜惜她的才华才这么帮她的吗?” “一部分因为这个,另外一部分因为我,也因为你。” 江晚侧过脸去看着他平静的脸,暖风拂过他的侧颜。 “她是你的舍友,大学时候跟你的关系一直很好,我当然会多留意一点,而且,我也目睹过贺正英打我妈,针也在我身上扎过,我知道多疼。” 江晚不禁双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她不敢想象,他亲眼看着妈妈被家暴,心里是多么的恨。 “到了,她在里面。” 江晚看见一楼办公室里,灯光下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正在身后的黑板上写着计算机的方程式,纵使窗外月夜交错,她仍然心无旁骛。 “我在外面抽根烟,等你。” 江晚敲了敲门,她没有回头。 江晚再次敲了一下,喊了她的名字。 “小雪。” 她本来只是随意地回了一下头,等她再次定睛看的时候。 “晚晚?” 她手里的白板笔停在了最后一个符号上,久久没有再起程,两个人多年未见。 魏雪拍了拍手,上前抱住了江晚。 “好久不见。” 老友重逢,人影成双,贺则也看着江晚和她在房间里交叠的身影,觉得自己这几年为她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江晚红着一圈眼眶从屋里走了出来,魏雪跟在身后,贺则也在空地上站着,魏雪走过来恭敬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贺爷。” “魏老师,好久不见了。” “最近是有点忙,忙着研究新的课题。” “过段时间阿威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我知道了。” 贺则也礼貌地跟她点点头带着江晚走了,相约下次一起出吃饭,气温逐渐低了下来,不过大学里还不乏热火朝天的学生。 “你和她早就认识了?” “嗯,海大的领导班子过几年该退的都退了,她在这里,刚刚好。” 江晚知道他这个刚刚好是什么意思,他在衡量魏雪对于他的价值,打了个寒噤。 “很冷?那回车里去好了?” 江晚摇摇头,她看向贺则也,有些没有底气地问他:“所有人对你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对吗?” “除了你,其他人都是。” “那你如果在我身上赌输了怎么办?” “那就认了,能让我心动的人不多,耗尽全力,为我自己的喜欢买单,值。” 两个人正好走到一个昏黄的路灯下,贺则也的侧脸在灯光的照映下,目光所致,满目柔情。 “你转过来。” “怎么” 贺则也还没说完,江晚就踮起了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边留下了自己的温度。 “怎么这么主动?” 他居然老脸一红! “不喜欢?那我下次不主动了。” “那怎么行?女追男,隔层纱,你只要勾勾手指,我就过来了。” 校园里渐渐安静下来,宿舍楼里宿管阿姨在门口一个个喊着,快要查寝了,那些楼下依依不舍的小情侣才恋恋不舍地分手。 “你以前,和白景文也这样吗?” 江晚生气抬手打了他一下。 “你怎么还提这个事?” “好奇嘛,想问问。” “难道你以前在我之前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 “啊?” 江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则也这张脸看着像有一百个前女友的,怎么会一个都没有谈过? “真的没有,小时候跟着我妈到处搬家,每个学校都呆的时间不长,没有时间认识女生,后来再大一点,就认识你了,之后再也没有别人能入我的眼。” “那你不会是?” 贺则也点了点头。 第79章 帮忙 那天晚上,贺则也像是一只难耐了很久的野兽,把江晚全身上下啃噬了一遍,吃透了,到最后两个人双双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江晚实在累得不行了,贺则也抱着她冲了一遍,在浴室里,暧昧的灯光下,浴室镜前贺则也从身后看着江晚红润的唇,又忍不住来了一次。 “你放过我啊,明天我还要开会讨论新品,下午还有拍摄任务。” “明天在哪里拍摄?我忙完了去接你?” “就在贺氏旁边的大厦的一个摄影棚里。” 江晚已经累到没有力气再说话了,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刚说完就睡了过去。 贺则也替她盖好了被子,起身去了书房。 “江城怎么样?” “腿伤还没好,找人看着。” “贺则路呢?还在英国,没有走,泰国这边多了很多人,像是老爷子的。” “知道了。” k捏着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吐出一口烟雾。 贺则也最近事情多,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还早,手机亮了。 许为谦:老爷子最近收购了好几家泰国的小商业公司,不过是以如如的名义收的。 接着传来好几张收购合同,每一份的签名都是贺亦如。 贺则也放大看贺亦如的签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贺正英要推如如出来跟他对着干吗? 贺则也:知道了。 许为谦:你打算怎么办? 贺则也:过河拆桥。 他查了下那几家被收购的商业公司,都是泰国本地的一些小型商业公司,或多或少都有债务或者是官司,现在出手是抄了底,再重组,那也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不过贺亦如是公司的所有者,他要是真出手,最后被追责的会是贺亦如。 “呵,虎毒还不食子。” 他在书房里,看着泰国那边压制下来的事件还有黑进了泰国出入境管理局的账号,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 贺则路,明明就在泰国,英国的,根本不是他! 出入境管理局上的人相比对明明是他,不过他粘了胡子,好让人认不出来,他知道泰国曼谷周边到处都是贺则也的眼线。 k在迷蒙中,手机轻微的震动吵醒了他,做他们这行的,一点响动就能让他们睡意全无。 “贺爷,什么事?” “贺则路在泰国,不在英国,你带着江城现在去别的地方,快。” “好。” k胡乱套上了裤子,看着在一旁的床上哼哼唧唧的江城,想提溜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提溜起来。 “我靠!疼!疼!” “穿上衣服,走。” “去哪儿?” “那你别管了。” k把江城的双手绑在后面,嘴里贴上了胶条,一个黑色的头套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 “别乱动。” k一声低吼,江城立刻安静了下来,屋外听得见蛙声,黑夜里一辆面包车缓缓开了出去,k警惕地看向周围,确定没人后,才一路往南。 江晚上午开完了新一轮的设机主题会议,下午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摄影棚,以前不知道当个代言人这么多的拍摄要参加。 “贺太太,化妆师已经在等您了,请您过去化妆吧。” 江晚换好了衣服,朝着门外应和了一声,这个地方是一个摄影棚,大大小小的许多艺人都在这里拍摄广告,长长的走廊上贴满了合作的艺人,就连温雅都在其中。 “你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拍?” 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江晚路过好奇往里探了下头,是最近大火的一个流量小花,正在拍摄一个美妆产品,而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在一旁赔礼道歉的,居然是谢韵韵? “贺太太?” 那边在催促着,江晚不好意思让别人等太久,只能拎着裙子走了,她看到以前不可一世的谢韵韵现在沦为三番配角,就连拍广告,也能被刚火起来的晚辈吆三喝四。 拍摄结束后,江晚鞠躬朝着大家说谢谢,然后换好了衣服,赶往了隔壁,隔壁拍摄已经完毕了,小花早就走了。 谢韵韵坐在镜子前,以前她身边跟着的小助理,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单打独斗。 “谢韵韵。” 谢韵韵抬眼看到了镜子里的江晚,还故作姿态,看着她。 “贺太太,好久不见。” 江晚并不想来落井下石,走进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果然红气养人,没了热度和资本捧着的谢韵韵,又没有叫得出名的作品,已经快被人遗忘了。 “你来看我笑话的?看我离开了贺氏过得多么的不堪?你看到了,就连以前给我伴舞的小姑娘火了都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我。” 她抽烟的手发抖,眼眶微红,人前风光人后受罪,个中滋味,有事只能往肚子里吞。 “当初你为什么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问这干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贺氏捧你也花了不少钱和时间,而且你跟贺则也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韵韵不愿意再被揭开伤疤,当做没听见,抽了一大口烟,眯着眼看着镜子里已经出现了细纹的自己。 当时她以为贺则路会捧她,才那么坚决地解约,没想到贺则路只是个花架子,内里是一点都不中用,还把她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就为了能挣更多的钱。 等她挣脱了贺则路想再回来贺氏,已经没人理会,她也慢慢沦为了红过的过气艺人。 江晚抽出包里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你当时肯定得到了更丰厚的条件才能从贺氏出走,也想必是贺则路承诺了你什么,你才会跟贺氏划清界限,如果你想回来贺氏,或许我可以帮你。” 谢韵韵斜眼看了一眼名片,江晚有她没有的一切,令人鲜艳的学历,得体的举止,丈夫的宠爱,她在镜子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怎么才出来?” 贺则也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江晚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倚在车旁,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碰到了熟人。” “谁?” “谢韵韵。” 贺则也并不意外,点火开车一气呵成。 “你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她在海市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那她现在过得不好,你也知道吧?” “咎由自取。” “我在想或许,她能帮我们。” 第80章 言和 谢韵韵捏着手里的名片,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江晚。” “好的,稍等,我去叫她。” 谢韵韵左右扫视着issj在海边的办公室,干净,清冷,疏离,果然跟这个品牌的珠宝调性很符合。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确定没人认出她之后,摘下了墨镜,在一旁的桌子上翻开了品牌的宣传册,第一页就是江晚拍的代言海报。 即使谢韵韵在娱乐圈起起伏伏这几年,见多了美人,可是像江晚这么自然没整过,气质优雅又是个混血,她也不得不感叹,贺则也难怪对她一直没啥兴趣。 “你来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来找你吗?” 谢韵韵挥了挥手里的名片,江晚并不意外,会心一笑,对着前台交代着什么,然后拉开了门,朝她使了个眼色。 “一起走走?” 谢韵韵拎着包就走,两个人并肩走在海边的沙滩上。 “说吧,要我做什么?” “回到贺则路的身边。” 谢韵韵停住了脚步,皱着眉质问江晚:“你说什么?” “你可以回来贺氏,不过你名义上会是贺则路的人。” “什么意思?” “我和他商量过了,你现在戏约少,之前海市都知道是你单方面和贺氏解约了,所以没有经纪公司愿意冒着风险再来用你,他说你可以再回到贺氏,他会再给你资源,不过你也要稳住贺则路,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和他早就散伙了,如果他能捧我,我怎么会过得连三线的小明星都不如。” “如果你能给他带来利益呢?” 谢韵韵看着江晚的长发在海风里飘扬起来,干练的衬衫和包臀裙,外罩棕色的羊毛大衣,与她这样靠脸吃饭的果然不一样。 “贺则路是贺家的长子,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为了和贺则也争,他的背后是贺正英,你和他能谈崩不过是因为你没有他以为的价值,如果我们给你造呢?” “那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再找我,如果知道我是贺爷的人,总不可能再被打一次。”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你不要管,如果你可以,明天去贺氏,会有人接待你的。” 谢韵韵顿了顿,最后问她:“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你和温雅不一样,温雅要的是贺则也,是贺太太的位置,你只是想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而已,对于我们来说,跟你这样的合作,无非就是价值对不对等,简单得多。” “温雅之前找过我,想和我联手,不过后来不了了之。” 江晚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海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贺氏今年会有一部贺岁电影,是个大阵仗,你要是想翻身,这一仗就得打得漂亮,不过你的演技” 谢韵韵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年光顾着挣快钱了,演技一点提升都没有。 以前贺氏家大业大钱大把的撒,买了很多水军吹演技,现在没了贺氏,她可一下子掏不出那么多的钱,已经难以维持基本的体面。 “我考虑考虑。” 她没有立马应答下来,有些事情,尤其是回到贺则路的身边,她要仔细想想,那个恶魔之前要她做了什么,她一想起来就心里瘆得慌。 江晚目送着她上了车,看着她开着车走了,不过她也知道谢韵韵现在别无选择,之前离开了贺氏资源掉档一大截,以为有了贺则路撑腰能一飞冲天,没想到他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下了班之后,贺则也准时出现在江晚办公室的门口,同事们看到幕后大老板天天来接老婆,一阵羡慕。 “晚晚姐,你的帅老公来接你了!” 郭意瑶自从那次和她吃过了一次饭,又去了一次酒吧,跟她的关系近了一步,没事的时候老是对着她八卦她和贺则也的事。 “啊,我知道了。” “希望菩萨保佑,以后也给我一个帅气多金,又专一的好老公,具体就是像贺总裁这样的!” “你还小啦,那么早结婚干什么。” 江晚嘴里说着,实际上心里每天看到他来接自己都很安心,一路和同事走着,一路开玩笑,贺则也对着他们都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拉开车门,江晚直接坐到副驾驶。 她和贺则也的相处越来越亲密,也越来越自然,仿佛过去几年的那些疏远只是一个小插曲。 “今天谢韵韵来找我了,我把事情跟她说了,她说考虑考虑。” “她会答应的,毕竟在海市找不到比贺氏更加强劲的资本来捧她。” 贺则也对于谢韵韵还是有足够的把握,从她被贺氏一手捧起来,就注定了她和贺氏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尤其经历了这次的解约,也让贺氏在和她新的经纪约谈判上,有了更大的议价空间,稳赚不赔。 “我明后天可能去泰国一趟。” “嗯?那边的商业中心开业?” “开业已经做过了,过去看看,在谈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 “去多久?” “一个礼拜左右吧。” 江晚没说什么,车开到家了,蕊儿已经被司机接了回来,看到了贺则也的车,在大门口跑跑跳跳就过来了。 “蕊儿,爸爸过几天要去泰国一次,妈妈在家里陪你好吗?” “可是我下礼拜就生日了。” 蕊儿崛起小嘴有些委屈地看着贺则也。 “爸爸尽量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好吗?” 她原本开心的脸有些难过,江晚立刻上前抱过蕊儿,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的娃娃。 “蕊儿,之前你跟妈妈说喜欢这个,你看妈妈买给你了。” 小孩子果然还是好哄的,蕊儿看到了娃娃就忘记了刚才贺则也说要去泰国的事,抱着娃娃高高兴兴地回房了。 贺则也吃过了饭,坐在书房前,打开窗户抽着烟。 “贺爷,人安全了,贺则路是在泰国,之前是我的人做事不仔细,以后这件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去收拾收拾,明天我和阿威会来一趟泰国,见见将军。” k心领神会,打开了地下室的通道门,这里就像是一个武器库,各色枪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他挑了一只俄罗斯产的步枪,擦拭过之后,用黑布盖了起来。 第81章 见面 距离湄南河南部的一个密林里,一个黝黑黝黑的男人,打开望远镜正看着远处降落的飞机。 “他来了。” 他的手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声。 “贺,好久不见。” “老将军,送的礼物,还喜欢吗?” 老将军看了看之前送过来的一个纯金佛像和两箱美金,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你的眼光,总是错不了。” 老将军吃着新鲜的水果,周围站满了背着枪的人,贺则也下了飞机后,带着阿威一起做上了一艘快艇,一路狂飙到了密林的水域边上。 一座泰式风情的宅邸,矗立在岛中央,穿着绿色军服的人走上前,贺则也和阿威双手举高,全身被搜了一次之后,才允许登岛。 “萨瓦迪卡。” 贺则也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朝着老将军,那老家伙放下了嘴里的雪茄,朝着贺则也张开了双手拥抱。 “贺,老朋友。” 各怀鬼胎。 除了一些贴心的人,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贺则也又拿出了一对精美的瓷器递给老将军,上好的一套紫砂茶具,大师烧制。 “老将军,小心意。” 他是个茶爱好者,对于茶具,自然是爱不释手,老将军收下了,知道他没事也不会来特地找一次。 “贺,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老将军,之前我的爸爸有跟您见过面,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泰国有什么打算?” 老将军一猜就是,之前就听手下的人说过,贺有能力,所以他的爸爸害怕贺有一天会彻底取代他的位置,最后他的命也会握在贺的手里。 “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爸爸不过是想也要通过我这边的关系,在泰国做一些小生意而已。” “哦?小生意?我看是想把我吞了才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贺,你们中国人向来都是不知足的,泰国的商业开发,除了本土政府和皇室,外国人里你是第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是还是有人在我的购物中心,闹事,说明我做的还是不够大。” 贺则也转动着右手的结婚戒指,不屑地谈论起之前发生的事,老将军明显想岔开话题。 “贺,听说你的太太回来了?” “是,回来了。” “下次可以带过来一起来玩玩,我可以安排人接待一下。” “将军有心了,下次一定。” 老将军那边的人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他点了点头。 “贺,一会还有两个人过来,一起吃顿饭。” 贺则也点点头,门外又来一一艘快艇,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萨瓦迪卡,将军。” 贺则也侧目看着戴着墨镜的人,是温雅? “贺爷,好久不见。” 温雅现在与以前完全不同,马尾高高地扎起,不再披散着长发,一身干练的西装,红唇,挽着另一个有些肥胖的男人。 “差拉?” “差拉是我的人,以后海市的商业用地都是他在管,今天你们认识一下。” 贺则也这下总算知道之前温雅为什么能一口气付清了解约费,还能换了号码,搬出了她的小别墅,原来是背后找到了别人。 吃饭的席间,老将军一直在说着一些家常,看样子是不打算把贺正英和他说了什么告诉贺则也了,而温雅仿佛和他很熟的样子。 贺则也才是那个外人。 吃过了饭,他站在长廊下抽着烟,温雅走过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手笔,一次性付清了违约金,原来你背后是差拉。” 温雅也打开了包,点燃了一根细烟,看着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贺则也。 “贺爷,我早就说过,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我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贺则也知道温雅不会甘心止步于此,不过看在曾经共事,也让贺氏挣了不少钱的份上,他眼神一瞟,看向那边和老将军交谈的差拉。 “差拉不是善茬,他私底下什么都干,干净的,不干净的,见不得光的,你要是真跟了他,小心那天阴沟里翻了船。” 温雅扯出一丝淡漠的冷笑,掐灭了烟蒂。 “你的手里难道也很干净吗?在泰国的这些年,谁又比谁干净呢?” 她扭着腰朝着差拉走了,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贺则也跟老将军说过再见,坐上了快艇离开去了曼谷的商业中心。 “贺爷,k在里面等您。” 阿威打开了门,贺则也进去了,他在门口呆着,屋子里k带着双腿已经废了的江城,在等着了。 贺则也进来看到了k带来的那把枪,已经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他举起来枪口对准江城的心脏,瞄准。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少他妈的说话!”k一个巴掌拍过去,江城立马闭上了嘴。 “江城,你要是不想今天死在这里,有些事情,该吐干净就吐干净。” 江城浑身发抖,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咬紧嘴唇。 贺则也转身打开了物理的音响,交响乐萦绕在屋里,盖过了江城紧张地牙齿上下抖动的声音,贺则也子弹上了膛瞄准了江城的心脏。 交响乐到了高潮处,他扣动了扳机。 “嘭!” 江城大叫了一声,他身旁的一个花瓶碎了一地,他没事。 贺则也又举起枪,对准他。 “我说!我说!” “说来听听。” “是贺则路,是贺则路!” “他要你做什么?” “之前我在大马赌博的时候,他找到了我,替我还了一笔债,还给了我一笔钱,他说他说” “说什么!” “要我在你结婚的那天,在你的车上,动手脚。” “然后呢?” “然后那天我去了,仪式的时候我我走开了,我知道你家哪里没有监控,我准备在你的车里动手脚的,江叔,江叔看见了,打了我一巴掌。” “还有呢?” “我我跟江叔起了争执,他说以后不会再给我钱,去赌了,我妈我妈上来看见我们在吵架,来劝架,江叔推了我妈一把,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一伸手推了江叔,他从从楼下滚了下去,好多,好多血。” 江城哭了起来,贺则也握着枪,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可以喷出火来。 “你还真是个畜生。” 第82章 二心 江城哆哆嗦嗦,被吓得鼻涕流到了地上,那天他拼死都要带走的监控视频,里面藏得就是这个秘密。 贺则也似乎早就猜到了是江城,只是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动机,当时他推江爸下楼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画面。 “录了吗?” “录了。” 贺则也收起了枪管还是热的步枪,k把江城从地上抓了起来,丢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妈的孬种,吓一下就又尿又哭,狗见了都嫌。” k朝着他吐了一口痰,他虽然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不过江城这样子对着自己家人都能下手的人,随便换了谁,都会翻个白眼。 “江城,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认的,别到时候不承认。” 贺则也掏出手帕擦干净了枪支上的指纹,江城还没从刚才的枪声里回过神来,贺则也已经打开了门,k把他拎了起来,直接拖到了地库的车里。 “贺爷,上次商业中心的命案,查到了。” “是谁?” “贺则路。” 贺则也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意外,反而有些惊喜地笑了一声。 “他现在倒是胆子大了,以前只知道吃喝嫖赌,现在倒是对这些事情上心了许多,看来老爷子没少在他旁边吹耳旁风。” “老爷子也就这一个指望了。” 忙活了一天,贺则也做上了回去的车,他的手机屏幕上也蹦出好多条的消息,其中就有海市的那块地,已经开始建商业了。 “白家那边,什么动静?” “白家现在很谨慎,不过那个白慕文倒是走动频繁,跟齐老那边的走动特别多,听说好像是在追求齐老的孙女。” “那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孙女?” 贺则也想起之前江晚的出走和车祸闹得人尽皆知,齐老也曾经跟他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单纯可爱的孙女,只是他实在没有心思看别人,没想到现在便宜了白家了。 “齐老是挺看重白家的,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知道我这里是插不进人了,转头换了一个。” 跟这些老狐狸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们心里无非是权和钱都想抓着,自己没办法明面来的,那就暗地里来。 “我们要干什么?” “先不动,看看他们下一步干什么。” 贺则也的电话响了,是江晚,阿威眯着眼睛看了贺则也一眼,笑得跟个恋爱脑一样,他趁机赶紧开溜。 “还顺利吗?” 贺则也把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柔软的垫子让他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不算特别顺利,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 “你才走一天,蕊儿就吵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呢?我走了一天,有想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江晚低声笑了,他们之间虽然结婚好几年,到现在才像是恋爱中一样。 “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吗,又不是没别的事做” “乖。” 贺则也明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是要想亲口听她说。 习惯了贺则也的陪伴,江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少了一个人,好像是神经被抽去了一根,隐隐不安。 她打开了床头灯,屋子里还有贺则也淡淡的香水味。 “如果我没有回来,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会一直等我吗?” 江晚轻声问着自己,这世界上等一年两年很简单,等十年二十年呢? “滴滴滴” 这个点谁会给她发消息,已经很晚了。 谢韵韵:我同意。 果然贺则也说得没错,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嘴里说着想要考虑考虑,身体却很诚实深夜还来跟她发消息。 江晚:下周来贺氏,他最近不在。 这些事情她也不想太过多的去参与,她不过只是替贺则也拉过来一个筹码而已,贺则也现在腹背受敌,贺氏的几个高层已经隐隐有二心,西苑那边就一直盯着不放。 江晚不想做那个只能被他保护的人,想做那个和他一起并肩,对抗风浪的人。 “陈姨,您怎么还没有睡?” “太太,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现在想想不说不行了。” “什么事?” “我在贺家很多年了,对贺爷也一直没有二心,你们婚礼的那天,我在楼上整理东西,监控室里,我看到是是唐姨在里面呆了很久,后来江城进去了。” 江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姨?她当初不惜以跟家里决裂为代价也要嫁给爸爸,宁愿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也要嫁给爸爸,她也为江城打掩护? “我我只是在贺家工作,我知道主人家的很多事情,我们看见了也要当没看见,何况牵扯到您的家人。” 陈姨也在心里煎熬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些说出来,毕竟过去了好几年,这件事也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我理解,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件事情一直是贺爷心里的一个结,唐姨也是您的家人,或许那天我是看错了,也不一定。” “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 江晚知道她是在给江晚留一点面子,不想把这种事情摆在台面上说,陈姨长舒了一口气,江晚彻底没了睡意,端着一杯热牛奶,上了三楼。 江爸的房间里,一些机器撤走了,还剩下一些基本的东西,他也醒着,呼吸机都摘了,能简单地活动活动了。 “爸爸。” 江晚握住了江爸的手,他的呼吸很均匀,只是还不太能说话。 “那天,江城推您下楼,唐姨也在对吗?” 江爸听到这句话,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天花板,然后费劲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江晚不懂为什么唐姨眼睁睁地看爸爸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在他的身边照顾。 江爸突然眨了眨眼睛,一行眼泪滴落下来。 “我我对不起她。” 江爸憋红了脸,说出这句话,江晚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夫妻之间的对不起,意味着什么。 “你出轨了吗?” 江爸歇了一口气,后来无力地点了点头。 第83章 当年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在房间里的时候,江晚抬起头,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夜未眠,看了眼时间,还很早才早上7点多。 海市的气温渐渐上来了,她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拿出了一件厚的焦糖色呢子大衣,披上了之后去车库挑了一辆小轿跑,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天色还刚刚大亮,路上的人还不多,今天是周末懒懒散散的人群聚在早餐店里,飘来油条和包子混杂的烟火气。 唐姨年纪大了习惯了早睡早起,楼下的早餐店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吃。 “哟,唐姐,今天又这么早呢?” “是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出来吃点东西,遛遛弯。” “唐姐,你命那么好,你女儿嫁进豪门,你还住在这普通小区干嘛,搬去他们那大豪宅,还有人做饭,不得去享享清福啊?” 江晚和贺则也的事情,海市几乎人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说她命好,养了个好女儿,下一句就是命也硬,儿子在外面混不出样子,也能有养女管着。 “到底养的不如生得亲啊,”私底下邻居们都这么说他们家。 “唐姨。” 江晚倚在车旁,车停在楼下,看见她拎着一些菜准备回来,叫住了她。 “晚晚?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唐秋有些意外,看见江晚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还来找自己。 “有些事情,我想问问您。” “走吧,回家吧,你吃早饭了吗?没吃我再去给你买点。” “不用了,我就问点事情就走。” 唐秋只好领着她上了楼,刚进屋门,房子里干干净净,江晚拉开了椅子,坐在餐桌前,单刀直入,直接问她:“江城是不是我的亲哥?” 她明显没想到她能知道这件事,还在躲闪着,然后否认。 “当然不是,江城他是我和我前夫的孩子。” “唐姨,今天既然我能来问你,你应该就能知道,我是心里有底才来的。” 江晚红肿的眼眶和一夜没睡的倦态,足够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和你爸,瞒了这么多年,瞒不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爸妈刚结婚的时候。” “为什么?” “你妈妈有严重的抑郁症,有一段时间对你爸爸非常的抗拒,我那次本来是去你家看你妈的,她正好去治疗了,你爸在家,我和他喝多了就” 江晚冷笑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朝着她大声吼。 “所以你就跟自己的姐夫睡了?我妈还在医院里,你跟姐夫在家里偷人?” 唐姨闭着眼默默承受着,这件事,本来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一辈子都不说,要不是江爸醒了,江城的事瞒不住了,陈姨昨晚又说了这些,江晚本不会这么在意。 “所以你是怀着江城,嫁给姨夫的?” 唐姨点了点头,当年她怀孕了,不过还没有男朋友,那时候江晚妈妈的病情刚刚好转了一点点,也不可能去刺激她。 “你姨夫他喜欢的是男人,我和他,是形婚。” 江晚没想到以前看着温文儒雅的姨夫,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的姨夫,居然是个同? “可笑,太可笑。” 唐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都是他们上一辈人的事,本来就不应该翻出来,没想到江爸出事之后,四年了,现在这些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所以当时我妈死了,你立马和姨夫离了婚,宁愿得罪外婆那边全家人,都要嫁给我爸,难怪姨夫跟你离婚的时候,从来没有争过孩子!” 原来如此,江晚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一定要江城跟他姓,为什么江城明明惹了这么多的事,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擦屁股。 为什么他被江城害成这个样子,最后还要劝江晚,放过他。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晚晚,我跟你妈妈虽然是姐妹,可她从小比我好看,比我出众,比我出色,长相随了外公的外国长相,我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小丑,只为了衬托她的美。” “所以呢?所以你跟她的老公厮混到一起?跟自己的姐夫在他们的床上偷人?” 江晚从前是那么的温婉,现在失去了理智,所有的克制和优雅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是我对不起她,我怕也对不起你,对不起江城。” “呵,你真是为了江城费尽心机,难怪公司亏空了那么多钱,爸爸都不管,卖房也要帮他还债,现在我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这么多年,好像你们才是一家三口,我只是一个外人!” “不是!晚晚,不是!从来我们没有当你是外人,从来没有!” 江晚仰头把眼泪擦干,不让它流下来,屋外的阳光已经高高挂起,快到早高峰了,她今天还要上班,还有很多的工作。 “江城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江晚说完关上了门,钻进了车里,趴在方向盘前,哭成了泪人,她还记得妈妈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牵着她的手,告诉她,妈妈永远永远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她甚至都不想最后一程爸爸去送她。 以前她以为是妈妈不想被爸爸看到自己病情加重,不美的样子。 现在想想,妈妈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爸爸和唐姨的事。 江晚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手机震动了,她打开一看,是贺则也。 贺则也:起床了吗老婆 江晚:放了江城吧。 贺则也:???? 江晚:贺则也我现在好想你,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贺则也原本还有的困意,看到了江晚的这句话,瞬间清醒了。 江晚平日里那么内敛克制,突然说这些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打了电话,她没有接;再打还是没有接。 他只好打电话回去,正好陈姨接了。 “江晚人呢?” “太太一大早就开车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贺则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江晚昨晚上明明还跟他打了很久的电话,怎么一转眼就? 第84章 放过 江晚擦干了眼泪一路飙到了公司,公司里还没有人上班,海风夹杂着春日的温暖咸湿,一整夜她都没有合眼,现在无比清醒。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全是贺则也的电话。 她颤抖着双手回过去,从前她以为的父母恩爱,只是一场戏,原来真相是如此的不堪。 “晚晚,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贺则也,我我”江晚甚至都没法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不过一夜,一切的完美假面都破碎了,全部都是虚的。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陈姨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嗯,昨晚爸爸醒了一会,能跟我简单的交流一下,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江城江城是我的亲哥哥。” 贺则也瞳孔都放大了一些,江城?那意思就是说,在江晚出生之前,唐姨和他就已经? “我看看这边的事情,尽早处理了,我尽快回来。” “好,我等你,蕊儿也在等你。” 江晚跟他说完之后才觉得情绪平静了一些,贺则也挂断了电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安起来,这件事不仅仅江晚意外,他也觉得意外。 可是转过头来一想,江城惹了这么大的祸,却一直是江家在擦屁股,一直都是,而且听江爸说当初是执意要江城改姓的,这些年明明唐姨的前夫也在海市,却几乎没有来看过江城。 一切都有迹可循。 k在海岛边悠闲地吊着鱼,江城被他拴在一边的摇椅上。 “我说你,有贺爷这么好的一个妹夫,但凡干点正经事,贺家随随便便漏点出来,都足够你潇洒半辈子,你这是哪根筋抽风?” 江城不说话,气鼓鼓地看着海里,这附近十几里地连个鬼都没有,他原本还想找点什么法子跑了,现在一看就这环境,狗来了都得扒层皮。 “贺爷办事果断,也大方,没有他,你的这些债够你死三回了。” k为贺则也办事多年,虽然见不得光,金钱上贺则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就算这些事足够他死好多回,他也认了,人活一天是一天。 “你为他办了这么多你得到了什么?除了钱,真有一天这些事都捅出去了,你觉得你逃得了?” “我原本就没想逃,我没结婚没孩子,父母双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哪天我真没了,我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我怕什么?” “贺则也这个烂人,要不是当初我把我妹送到他面前,现在我妹早就成了白家的媳妇了,哪还轮得到他?” k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不知好歹的江城,丢了一块水果到他的旁边。 “你以为没有你,贺爷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是看在你是太太家人的份上,卖一个顺水人情,你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说这话,远处一艘快艇开了过来,k看着起来拍了拍手。 “你妹夫来了。” 贺则也和阿威从艇上跳了下来,江城缩了缩身子。 “给他松绑吧。” k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则也。 “什么?” “给他松绑。” “贺好。” k过来砍断了绳子,江城的双手被勒出了红印,他不敢抬头看贺则也。阿威丢了一个袋子在他面前。 “这是?” 江城打开,里面有干净的换洗衣服,还有一些钱。 “江城,录音我拿到了,视频也不在你的手里,你这条命暂时留着了,你要是再敢干一些烂事,下次就不只是腿了。” “真的?” “不过你要是敢离开泰国,我一样会让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说我妹夫还是心系我妹妹的,说到底咱们还是” “滚!” 贺则也可没心思跟他攀亲戚,要不是江晚开口,他恨不得把他剁了喂狗。 k开过来一条小船,把江城带到了一个渔村里,他现在双腿已经走不了路了,要做轮椅才能出行,但愿这样他能安分点。 贺则也处理完江城,又把贺则路在泰国的行踪给了k。 “贺则路在泰国整天吃喝玩乐,这边被我爸收购的几家商业公司,他没事就去晃晃,看紧点,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知道了。” “今晚我就回国了,还有差拉,要你的人也看着点,也不是个善茬。” “是。” 贺则也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泰国这边明里暗里都在给他使绊子,就是看不惯他在这边发展得如此迅速都想来分一杯羹。 “贺爷,可以走了。” 降落在海市的时候,江晚抱着蕊儿在客厅里,蕊儿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还在强撑着等着。 “蕊儿,你去睡觉好不好?明天一醒来就能看见爸爸了。” “不要,我要等爸爸回来。” 蕊儿原本已经耷拉下去的眼皮,她揉了揉又睁开了,墙上的时钟走到了10点半,从机场到家还有40分钟的路程。 最后蕊儿实在撑不住了,江晚抱着她上楼放在了她的公主床上,正好外面的大门打开了,车灯亮了起来。 “你回来了。” 江晚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了贺则也的怀里。 “乖,我回来了。” 江晚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贺则也洗漱完之后和她躺在床上,江晚红着眼眶说起那天唐姨跟她说的那些。 贺则也知道,妈妈曾经是江晚的信仰,现在她的信仰崩塌了。 “我以前在病房里陪着妈妈的时候,爸爸每天都来,当时我还在想,妈妈怎么心这么狠?爸爸每天都来,她总是不冷不热的,我还因为这个跟她恼过,现在看,我真的太蠢了。” “这不是你的错晚晚,妈妈的病不是因为你,爸爸妈妈只见的隔阂也不是因为你,爸爸和唐姨的事更不是因为你。” “爸爸当年为了追妈妈,只身一个人去了法国,去了越南,娶了妈妈之后,把她像公主一样养着,妈妈每天在家就翻译一些文件,打理打理花草,我以前觉得他们是最好的眷侣,原来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贺则也之前听说过江晚父母的事,他从小没有完整的家庭,觉得江晚一定是在很有爱的家庭里浸润长大,才能这么温暖。 他明白,假象被打破的那一刻,就像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贺则也,你也把我放在心尖上,就像爸爸曾经对妈妈那样,我会不会重蹈覆辙?” 第85章 承诺 贺则也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晚在电话哭成泪人问他能不能尽快回来。 “我要是会,我有无数的机会,那四年多少人明里暗里想成为贺太太,我都自动过滤了方圆三米之内的异性。” “我” 江晚无力反驳,那四年在蓉城,贺则也的绯闻少之又少,除了谢韵韵偶尔出来作妖,温雅闹出来过一次,立马被贺则也送到国外。 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晚晚,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遭人背叛是什么滋味,我不会让你,也不会让蕊儿像我从前的生活那样。” “这算是你的承诺吗?” “从你成为我合法妻子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不管是身体,还是财富,都只会与你共享,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他懂,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江晚在害怕什么,在患得患失什么。 “过几天,我把贺氏一些股份转到你的名下,还有很多的现金。” “我不是要问你要钱!” “我当然知道啊,只是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很怕离婚的,因为会分走很多很多的财产,钱很俗,可是钱能买来安全感,可以买来生活品质,我要是把经济命脉都给你了,那就是我该担心你会不会哪天背叛我。” “我当然不会!” 江晚立刻坐起身来,随后气势又弱了下去。 “可是我我已经伤害过你了,我好像并没有理由说这句话。” “那我就当你是,贪玩出去了一圈,现在不也是回家了吗?” “你那几年应该很恨我吧?” “想恨,最后都心软了恨不起来,只希望你能真的开心快乐,要不是因为蕊儿那时候需要输血,可能我和你真的就这么散了。” 月色萋萋,晚风习习,唇相映,影成双。 贺则也在泰国几夜没有睡好觉,回家之后又经历了昨夜的欢愉,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江晚醒来的时候,他的呼吸还很均匀。 “陈姨,今天我来做吧。” 江晚走进厨房,穿上了贺则也平日里下厨穿的那件围裙,打开水龙头洗着香菇,准备做粥。 “太太,电话。” “这么早是谁啊?” “江晚?” 江晚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的回应。 “爸爸爸,您好。” “今天则路回来了,要是可以带着蕊儿一起回来吃个便饭吧。” “好,我问问他。” 江晚挂断了电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西苑和贺公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么主动地邀请他们过来吃饭,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江晚一边想着早上那通电话,一边切着葱花,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是贺亦如。 贺亦如:嫂子,爸爸说晚上你会回来吃饭? 江晚:刚才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哥会不会呢? 贺亦如:你来嘛,我好久没见蕊儿了。 江晚:那我释出浑身解数去劝劝你哥吧。 贺亦如:么么哒! 江晚做好了早饭,简单的海鲜香菇粥,还有豆浆加鸡蛋,蕊儿爱吃小笼包,又弄了一笼。贺则也昨晚很满意地睡了,现在早上心情看上去不错。 “刚才西苑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晚上要我们回去吃饭。” “抽什么风?贺正英亲自打的?” “是,我也吓了一跳。” “他说什么?” “说贺则路回来了。” 贺则也皱了一下眉,他不是在泰国吗?怎么前脚他刚走,后脚他也回来了? “去看看他们又唱的哪一出。” 今天周末,贺则也也难得没有太多的工作要处理,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开车去了西苑,门口的停车坪已经停满了车,而且还有一些记者在这里等着了。 贺则也和江晚下车了,不少记者一拥而上,海市都知道贺氏新任总裁以前是私生子,不知道靠什么手段,能从贺正英手里拿到贺氏大半的股份,成为贺氏新的掌门人。 “贺总,现在贺氏的商业开发还会有新的动作吗?” “贺总,贺氏购物中心对面也会再盖一个新的高端商场,请问您有危机感吗?” 贺则也不理会这些记者,牵着江晚径直走向了房间里面,果然里面也站满了人,贺则也单手插兜,看着在正中央,穿得人模狗样的贺则路。 “回来了?” “今天又是这么大的阵仗,是又想带个女明星回来?” 贺则也还记得上次这么大的阵仗,宣布了贺则路签下了谢韵韵,结果消息还没焐热,又弄出了事,直接翻车。 “一会还有很多人要来,在正厅开餐。” 贺正英也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平时早就跟贺则也动起手了,今天却意外的很平和。 “哥,嫂子!” 贺亦如看见他们的车开进来,从二楼穿着拖鞋就跑下来,一把把蕊儿抱在怀里。 “蕊儿,想姑姑了没有?” “想了,想姑姑。” 贺亦如带着蕊儿上了楼,柳建红看见了蕊儿礼貌地笑了笑,回过头看到贺则也的时候,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来了,来了。” 门口两台车又开了进来,走下来一群人,江晚本来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宣传册,不经意抬头,白景文? 她和贺则也互相看一眼。 “他来做什么?” 贺正英看见是白家的人,热情地迎了上去,白老爷子从狱里出来之后,行动比以前高调动了,尤其白家还去做了各种各样的公益活动,大肆宣传。 “贺董,请问贺家和白家是有进一步的合作吗?” 贺正英看着那些他请过来的记者,红光满面对着摄像机说:“贺氏和白家会全面合作,开发在医疗领域更多的可能性,我老了,天下以后是年轻人的,所以今天开始我名下90的股份都会转到我的儿女名下,而且我的小女儿贺亦如和白家的小儿子,也会在不久后订婚。” 贺则也和江晚猛然抬头,如如不是喜欢许为谦吗? 白景文似乎也没有料到,听到这个消息,看着那些摄像机对着自己的脸上“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贺亦如?他之前甚至和她都没有在现实生活里见过。 “恭喜恭喜,天作之合。” 江晚心里也“咯噔”一下,全海市的人都知道四年前跟贺太太私奔的正是白家的小儿子,现在前男友直接变妹夫? 贺则也眼里满是寒冷,没想到贺正英是打算釜底抽薪,推贺则路到台前,背后操控。 呵,走着瞧。 第86章 订婚 原本还在楼上的贺亦如,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跑下楼来,她和白景文面面相觑。 “爸爸,你说什么?” “如如,你也长大了,景文是个好孩子,从前我和白家就有这样的想法,门当户对,错不了。” “可是爸爸,我和他” 贺正英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对着记者们再一次说起贺氏和白家未来的合作,以及白家和贺家的婚期会在近期公布。 贺亦如想冲进人群里拒绝这门婚事,被柳建红拉住了。 “你疯了?白家有什么不好?” “妈妈,我不喜欢他!我连他的面没见过几次,都没说过话,为什么要强塞给我?” “为什么?爸妈把你像公主一样养了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答爸爸妈妈的时候了。” “为什么要拿我的幸福来报答爸爸妈妈?我以后会给你们养老的,不会不管你们的!” 柳建红说着哄着她上楼了,贺亦如刚才的笑容都消失了,只留下满脸的泪痕。 “你别去,以后再说。” 江晚不忍心看着她这样被摆布的样子,想去宽慰几句,被贺则也拉住。 “今天记者多,在西苑。” “可是如如她” “贺正英一定会想尽办法要她嫁进白家的,现在白家已经和他站在一边了,她也好,白景文也好,都没有能力反抗。” 白景文在一片错愕中,眼神与江晚对视到了。 江晚赶紧挪开了眼神,这一幕正好被贺则也捕捉到了,他伸出手和江晚五指相扣,蕊儿这时候跑到了楼下,贺则也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时刻宣告,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新闻立刻就发出去了,这些记者不过只是拿钱办事,过来造势,贺则也看着贺正英一如既往的手段。 他扯开了嘴角轻笑了一声,远远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 “恭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景文没有理会他,垂眼看着窗外。 “以前你没种娶江晚,现在你没种不娶贺亦如,白景文你还真是新欢旧爱,左右逢源。” “你要是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可以闭嘴了。” “以前我以为江晚能跟你走,是因为你或多或少有些本事在身上,现在看,不过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贺则也现在心情无比舒畅,落井下石,刀口撒盐这种事情他最擅长,要不是有记者在,说不定此刻他还能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你!” 白景文本想上手,一看那些记者全部摄影机都对着自己,贺则也端着一杯香槟悠闲地喝着。 “我要是你,不是想要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要是自己喜欢的就算赌上所有,都要得到。” “我我” “不过舍你一个,保白家,这买卖,你不亏。” 白家和贺正英打着一样的算盘,没有比联姻更稳定的利益关系,要是再有个孩子,那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夜幕落下,酒会结束,记者和其他人渐渐散去了,贺则也知道今天这场热闹是贺正英摆给外界看的,也是他摆给自己看的。 “不再坐坐?” 贺则也原本准备走的,贺正英那带有挑衅的语气让他来了兴致。 “你去看看如如,一会再下来。” 江晚点点头,牵着蕊儿去了如如的房间里。 贺正英胸有成竹,背都挺得比以前更直了。 “白家的手不干净,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五年前的教训,三百万还是没让你记得,看来还是不够痛。” “景慕医疗的医疗背景,还有技术资源,如果是贺家的,你觉得我会让他和五年前那样吗?” “你是挑中了贺氏的弱项,想白蚁蛀树,要贺氏在回到你的口袋里?” “贺氏本来就是我的,不过这几年我的身体不好,你打理了几年。” “呵,贺氏那些烂账,你忘了吗?还是这几年你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你就是想弄出点动静好让自己早日归天?” “你!你咒我" "我只是提醒你,最好注意身体,万一哪天又输在我手里,再身体折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趁着他吹胡子瞪眼之前,贺则也上楼带上江晚和蕊儿一脚油门,离开了西苑。” "如如怎么样?" “都快崩溃了,哭了很久很久,一直说不想嫁,不想嫁。” "贺正英这一出,就是没给她任何的退路,不嫁是不可能的。"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除非她以后要跟贺家断绝关系,不然不可能。” 江晚转头一声叹息,贺则也看着她,突然有些吃味地问了一句:“白景文变成了妹夫,以后说不定还能经常见面,你不会还对他?” 江晚: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 贺则也听见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江晚的白眼都不够翻的,两个人刚进家门,谢韵韵的消息就进来了。 谢韵韵:明天可以吗? 江晚忙了两天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呢。 江晚:可以,贺氏。 “明天谢韵韵说想来贺氏谈谈,你见一下?” “好,正好贺则路的架势大概也是需要用人的时候,用谁不是用。” “嗯,跟她好好谈谈。” 贺则也突然停了下来,江晚在镜子前把挽起的头发放下来,平时她的头发大多都是披散下来的,今天突然全部挽上去,穿着剪裁利落的束腰大衣。 “晚晚。” “嗯?” “我以前只觉得你温柔,现在再看你,或许你可以考虑以后进入贺氏。” “贺氏我不是去过吗?” “我每天很累,如果你能帮我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我会轻松一些。” “别闹了,贺氏那么大的企业,我什么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服我?而且我也不懂怎么管理公司,万一给你赔了,我我拿什么还?” 贺则也从背后搂住她的腰,镜子里江晚的脸颊精巧,面色如春。 “赔了算我的,没钱还,就肉偿。” 贺则也说完把她一把抱起来,丢在床上,江晚陷进了软和的床垫里,贺则也扯开了领带,慢慢靠近她,两只手撑着,整个人没进她的香味里。 “晚晚,你好香,闻起来就很好吃。” 江晚也开始被她撩拨得意乱情迷,双腿勾上了他,贺则也最近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像江晚给他下了蛊。 “晚晚,晚晚。” 江晚的耳根一阵红,呼吸乱了方寸,贺则也趁势而入,单手解开了她的浴袍,白皙润泽的酮体像水蜜桃一样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给我,也,给我。” “你叫我什么?” “也。” 贺则也是受不了这样的柔情,腰部一挺,共赴极乐。 第87章 后悔 谢韵韵鼓起了勇气,踏进了贺氏的门口,以前她在这里能随意进出,现在再回来只能通过前台先预约,才行。 “我找贺爷。” 前台的小姑娘以前没少被谢韵韵凶,故意拖拖沓沓的才去打电话约见,这要是以前的谢韵韵,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不得不好言好语地等着。 “上去吧,顶楼。” 谢韵韵赔着笑,总算是上去了,总裁办办公室依旧还是忙成狗,贺则也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一个实习生接待的她,叫她在一旁的休息区等一等。 她看到了很多以前的同事,虽然她不是总裁办的,就她以前往贺则也的办公室跑的这个频次,想不认识都难。 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她还不敢有脾气。 “进来吧。” 阿威对着她说了一句,贺则也在电脑前盯着看,谢韵韵乖乖坐了下来。 “贺爷。” “想回来了?” “贺爷,之前是我目光短浅,是我蠢,才会跟贺氏解约。” 谢韵韵“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贺则也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忏悔,眼皮都没抬一下。 “贺则路就是个渣男,骗了我。” “渣男的话你也信?那你也挺贱的。” 谢韵韵憋了半天也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起来吧,说正事。” 贺则也递给她一份合约,里面关于她的经纪约分成直接比以前提高了20,谢韵韵越翻头上的冷汗越冒得快。 “贺爷,这这落到我的手里几乎没什么钱了。” “你要是不满意,那就算了。” “不!不!满意!满意!” 谢韵韵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要没有贺氏这座靠山,她即将混成糊咖素人,以后都只怕只能去十八线婆婆妈妈剧里去演小三。 “还有一条,你要去贺则路那边。” 贺则也敲了敲条款的最后一条,写着“合约情侣”这一条。 “贺则路回国了,你应该知道吧?” 谢韵韵点点头。 “那边我很难安排人进去,他以前跟你是在一起睡过的,对你怎么都没有那么大的戒备心,如果能从那边挖出点有用的东西,可能分成,我可以考虑考虑提高一些。” “可是他,他” “这都是你自找的,给你两个选择,签还是不签?” “签!我签!” 谢韵韵立马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贺则也讥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女一号你就别想了,你这张脸市场已经看腻了,最近开了一部新戏,女四还缺个位置,你去吧。” 谢韵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贺则也已经把合同丢到她的面前,她只能弱弱说了一句好。 走出贺氏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以前下楼就要助理拿包打伞,保姆车就在门口等着,现在就连前台的小姑娘都能对着她甩脸色。 呵,人嘛,不作就不会死。 贺则也:签了。 贺则也发了两个字给江晚,江晚正好在一片的设计稿里抬起头。 江晚:那边怎么安排? 贺则也:不着急。 她正准备回消息,有人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前面有人找。 江晚看到了拎着两个大箱子,眼睛都红肿的贺亦如。 “如如,你这是?” “嫂子,我不想嫁,爸爸不同意,我只能走。” 江晚将她带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剥开了她的头发,一边脸是红的。 “爸爸打你了?” 她哭着点点头,长这么大都没人动过她一根头发,今天爸爸却一巴掌打了上来。 江晚心疼地抱住了她,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流个不停。 “嫂子,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想嫁。” “我知道,我知道。” “嫂子,白景文从前不是你的前男友吗?要不你帮我去劝劝他,让他来我家退婚吧,他肯定也不想搭上自己的幸福,而且如果真的结婚了,那他就是你的妹夫,我哥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吧?” 江晚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嫂子,你帮帮我吧,好不好?你帮我跟他说说。” “我” “或者你帮我约他出来,我自己跟他谈也可以的,只要他能去我家退婚,什么我都愿意!” “或者,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江晚妥协了,打开了手机,按下了曾经熟悉的那个号码,还没有按下拨打键,白景文的电话打了进来。 “晚晚,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电话里说吧。” “关于我和贺亦如,订婚的事情。” “正好她在我这里,你要不要来一趟?” “好,我这就去你公司。” 江晚挂断了电话,贺亦如那边也有电话,不知道说着什么。 “他一会就来。” “为谦也说一会来。” 贺则也这会消息也进来了:许为谦要我和他一起去你公司找你,说如如在你那里。 江晚:在。 贺则也:好,等我。 “你哥也来。” 江晚无奈地看着手机,今天他们几个是集体出门看黄历了吗。 最先到的是许为谦和贺则也,许为谦进来目光就停在了贺亦如的身上,她背过脸去,不看她。 “他们两个这是要私奔吗?” 贺则也这个没良心的,搂着自己老婆,在一旁看热闹。 许为谦坐在贺亦如的身边,两只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低了下去,偶尔转过头来看着贺亦如。 “他怎么来了?徐之慢不是在海市?” “他今天冲到我办公室把我拉出来,非得要我跟他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为谦转头跟贺亦如说了什么,她刚收进去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许为谦一把抱住了贺亦如,贺亦如双手也紧抱住他。 “他俩之前在泰国的时候,不是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吗?” “现在的年轻人,太善变了。” 白景文这时候也来了,推开门迎面见到的是前女友和现任老公牵着手站在一起,在转头看到的是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就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就连前台的小姑娘看着他,也一副“您哪位”的表情。 白景文:难怪今天黄历上都说,忌出门。 第88章 拒绝 “你怎么来了?” 贺则也看到了白景文,立马搂紧了江晚,敌人出现,护妻雷达立马上线。 “我来找你。” “啊?” 他和江晚都同时惊讶了,这都是什么情况? 那边许为谦安慰着眼眶湿润的贺亦如,江晚进去交代了一声,几个人开着车去了许为谦的公寓。 “贺则也,我不想娶贺亦如。” “我知道,所以呢?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想我想请你,去帮我回绝贺家的婚事?” 贺则也听完连嘲笑的力气都懒得费。 “我去帮你回绝?凭什么?而且我跟贺正英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跟我爸提过了,我爸坚决不同意。” “那也应该你去找贺家说明,为什么是我去?而且我为了这件事跟贺正英再呛一回,我能有什么好处?” “坎德尔的股份,我可以让2给你。” 贺则也讥笑一声,眼里全是不屑和鄙夷。 “2?你让我去冒这个险?你知道我手里的股份,足够左右坎德尔的决定。” “我知道,可是这是我目前能拿得出来,最有利益的东西,生意不都讲究等价交换,我和贺亦如都不想被安排,不行,我还可以再加。” “白景文,幸好白家还有你哥,不然你迟早能把白家败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贺爷,我和你之前是有很多不愉快,但是现在我和江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江晚也回到了你身边,不过白家和贺氏的联合,对你是极其不利的,如果我和她真的结婚了,那贺亦如到底还是不是你贺家的人?真有一天你和贺家对抗,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不用你在这教训我,跟我讲利害关系,我是个生意人,只看收益,回报,以及能不能给我带来价值。” 白景文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是不够的,这些不足以打动贺则也,他狠了下心,伸出一根手。 “5。” 贺则也低头看着今天欧洲市场的行情,国际形势下,医疗健康持续波动,唯独坎德尔看着过硬的研发和百年的口碑,一直股价稳定,也让他即使现在什么都不干,都能直接躺平退休。 “如果再多,我就要惊动我爸,我爸和你爸现在明显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不想这件事闹得太大吧?” “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现在我给不了你答案,我得权衡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 白景文说完就走了,医院那边还有很多事情,他只能抽空出来,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碰见许为谦。 他们两个在今天之前,或许只是在某个家族酒会见过而已,并没有过交际,可从许为谦知道他可能会娶贺亦如的时候,已经把他列为了头号敌人。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以前抢了江晚,现在抢如如。” “你!”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对象,找个男的也行。” “你要是真有本事,她也不会被安排嫁给我。” 一句话呛得许为谦不知道怎么接话,白景文直接摔门而去,在客厅里碰到了江晚,他也什么都没说。 “怎么样?他跟你说什么?” “要我去跟贺正英谈,不娶如如。” “那你会去吗?” “他的条件是5坎德尔的股份,如果再减持,他手里所剩的并不多了,白家的筹码又少了一层,对我有利。” 许为谦靠在桌边,看着贺则也,有些低沉。 “徐之慢走了。” “你如果是因为她走了,来找如如疗伤的,我劝你离如如远一点。” “我要她走的,我已经不爱她了,我昨天听到如如要订婚的消息,整个人都要炸了。” 贺则也抖了一下肩膀,靠在椅子上看着后知后觉的这人。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如跟白家的事,十有八九板上钉钉,你能去说动贺正英吗?” “所以,你能不能跟老爷子谈?就当为了我和如如。” “我考虑考虑,贺正英联合白家,就是想和我争一争,这时候我要是低头了,那我说不定得割一部分利益出去。” 许为谦没有继续说着,他知道这些事情不是私交能够左右的,只能去权衡利弊和收益才行。 回去的路上,江晚也问起这件事。 “如如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我看许律师也是,这件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贺正英现在和白家是摆明了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利益联姻是最稳固,代价最小的手段,照他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如如” “我再想想。” 贺则也还没想清楚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和妹妹的幸福,一边是贺氏核心的利益。 “电话响了。” 贺则也看了一眼,是许为谦。 “怎么了?” “没用了,刚我爸那边的律师接到老爷子的通知,要拟婚前财产协议,还有股权收购。” 许为谦的气压很低,很低落,没想到老爷子和白家的动作这么快。 “我晚上去趟西苑。” “不用了,老爷子是铁了心的,我爸说,这份婚前财产协议,我来办。” 许为谦挂断了电话,贺则也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怎么了?” “如如非嫁不可了,老许要给如如拟婚前财产协议。” 江晚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不就是一把刀子捅进了许律师的心窝窝里?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人,还得跟她拟协议,之后或许还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还好吗?” 贺则也赚了方向盘,直接掉头,一路油门踩到了西苑。 “老爷,贺爷来了。” 贺正英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听见了外面车轮压过的声音,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就是贺则也。 “知道了。” “你不考虑如如的感受吗?” 贺正英刚坐下,贺则也的质问也随之而来。 “景文学识好,教养好,很多年前我就有意他了,要不是他那时候和江晚不清不楚,他跟如如早就结婚了。” “什么叫不清不楚?你说话最好尊重点。” “那场车祸,那些报道,你当我看不见?我是瞎子?当年闹那么大,贺氏的股价都波动了好一阵。” “我家的事,跟你无关,如如明明不喜欢他,你为什么非要把如如嫁给他?” 贺正英抿了一口茶,今天他的心情看来很好。 “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真心实意有什么用处?如如从小吃穿不愁,不嫁给门当户对的家庭,难道下嫁去当保姆?” “她又不是你养的鸟,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女儿始终都是别人家的,泼出去的水,那就在最后给娘家再争取一点利益吧,有贺家撑腰,如如在白家不会过得差的,以后蕊儿要嫁人了你就懂了。” “我没你那么无耻,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工具,别把我和你放在一起。” “难不成今天你来劝我?” “如如在我那里呆了一天了,贺正英,三个儿女,个个跟你离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是你夺走的一切。” 第89章 旧情 “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贺则也转身上了车,憋了一肚子的火,江晚看着他面色不对,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以后我们没什么事不回西苑了吧,每次你都回来跟他吵架。” “当年他带我回了西苑,我以为从此有了根,没想到是生了恨。” 江晚知道家庭的缺失和西苑对他的利用,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两个人平时也不提这些,只是现在他们的关系渐渐水火不容。 “那如果,真的有一天,西苑和白家让你碰上了,可是如如在白家,你会怎么办?” “把如如摘出来,就像当初把你从白家摘出来那样,再对付他们。” “那许律师呢?” “他会站在我这一边,也会尽全力保护如如。” 到家的时候,蕊儿已经睡下了,江晚和贺则也刚进了家门,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唐姨?” “晚晚,你们回来了,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自己过来了。” 自从知道她和爸爸的事情之后,江晚对她的态度冷了很多。 “我听说你爸爸,能简单的交流一下,我想过来看看,我保证不打扰你们,我只看看就走。” 唐姨小心翼翼乞求,贺则也没有插话,这事最后还得江晚点头。 “我回房间了,你忙完上来,我去看看蕊儿。” “好,你去吧。”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唐姨两个人,陈姨也很识趣地回了房间,江晚还是没办法从之前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晚晚,我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可能暂时没法接受,但是这些年,我对你不比江城差,你爸爸担心江城会让你不自在,也尽可能的补偿你,晚晚,我只看一眼他,我就走。” “唐姨,当年我妈妈病重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你们的事?” “不是,不是!” “可是她最后弥留之际,不愿意见你,不愿意见爸爸,难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吗?” “我我跟你爸爸在你妈妈之前就” “我知道我妈妈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可是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她那些年,虽然和你不是一个爸爸,对你不错了吧?!” 唐姨“扑通”一下给江晚跪下了。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这件事我和你爸说好了要藏一辈子的,不打算要你们知道的,谁知道江城这么不争气,害了你,害了全家,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江晚抬手擦干净了眼泪,看着唐秋。 “陈姨,送客。” “晚晚,你让我看看你爸爸,求求你了。” “陈姨!” 陈姨立刻上来把唐秋从地上拉起来,她不肯。 “唐女士,请您离开,如果不行,那就不是我送客了。” 江晚低着头,唐姨小声哭泣的声音渐行渐远,顶楼贺则也也在,他故意走开给她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唐姨走了?” “嗯,我来看看爸爸。” 江爸面色红润了一些,也没有那么干瘦了,段医生的药物剂量加大了一些,恢复得也很不错。 “段医生说爸爸恢复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能吃一些流食,或者说说话了。” 江晚却没有靠近爸爸,她满脑子都是当年妈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最后的时候爸爸才匆匆赶来,葬礼的那一天,爸爸跪在她的墓前,哭了很久。 “如果妈妈在,就好了。” “妈妈在天上一直陪着你的,看着你的。” 江晚吸了一下鼻子,关了门两个人回了房间。 “江城那边,你还打算追究吗?” “他在泰国,有人看着他,如果不弄出什么事情,给他条活路。” “唐姨呢?你打算怎么办?一直不让她见爸爸?” 江晚不说话,低头将手里的卫生纸折来折去,最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但是现在我一看到唐姨就想起妈妈,我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好,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什么事都有我呢。”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下,江晚打开电视,无聊地翻看着电视节目,翻到了娱乐新闻,谢韵韵的镜头比从前多了很多。 “那边谈好了?” 贺则也抬眼看了一眼,这些记者是懂观众要看什么的,谢韵韵和同场的另一个女明星暗地里争奇斗艳。 “天天正事不干,抢镜头倒是一流。” “那不都是你们男人喜欢的。” “我可不喜欢这样的。” 贺则也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谢韵韵这样的当做赚钱的工具很好,要是再想进一步,他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 “滴滴” 江晚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着哈欠打开了,原本的睡意却瞬间没了。 “办公室被盗了!” “报警了吗?” “报警了。” 江晚掀开了被子,穿上了衣服,贺则也也二话不说把衣服穿好,iss,j的副线设计还没有面市,下个月才开发布会,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设计被盗。 “晚晚姐,你来了。” issj早就回了法国,现在这边的事情基本都是江晚说了算,issj的副线一直没有完善,现在马上就要发布了,明显是有人在这关键的时候给他们难堪。 “监控看了吗?” “警察说,监控是坏的,没有照到是谁。” 贺则也皱了皱眉,走到了监控底下,果然灯是灭的。 “保安呢?” 一个憨憨的男人哈着腰走过来,看着气场骇人的贺则也,不敢说话。 “老板,我是保安。” “这监控坏了,怎么没人检修,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我们物业设备那边每天都会派人来看的,早上看的时候监控都是好的!” 贺则也伸手找了下监控后的线,切口还是新的,还能看得见未清理干净的碎屑。 “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们了。” “最近我们没有得罪什么人,issj也很少出去社交,我们更是埋头做设计,怎么会这样。” “或许不是针对你们,是针对我们。” 江晚立马想到了贺则路之前自己也做了一个饰品的品牌,并且之前请了谢韵韵当代言这事。 “你是说?” 贺则也微微点点头。 “他一向就爱这些龌龊的手段,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那怎么办?” “看他们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其他的有丢什么东西吗?” “好像几台电脑,办公室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就是设计师的脑子。” 第90章 内鬼 江晚猛地一下子被惊到了,issj工作室的人际关系简单,大家要么就是设计界已经有了成熟作品,想要为个人履历添彩的人,要么就是实习生。 平时也并没有那些办公室内斗或者言语冲突。 “往往平静的时候,才是你最容易忽略的时候。” 她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那些平时在办公室分享八卦,分享零食,甚至分享和各自伴侣房事的同事。 郭意瑶是和自己在办公室最亲近的人,她很有分寸感,懂得不能过于亲昵,看着没心没肺的。 谭姐是曾经海归设计师,资历老成,也拿过无数的设计大奖,来issj只是为了不闲在家里,平时除了设计就只是在海边发发呆。 可乐跟自己接触不多,根本没办法拿到最核心的设计初稿。 那到底会是谁呢? “这种事情不可能让你抓到把柄的,这种关键的节点给你们来了一刀,一定是很熟悉你们样品流程和开发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过了一遍,也没想清楚到底是谁。” 江晚不禁担心起来,自己才接手团队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跟之后issj交代。 “不用担心,这部分的损失,我会补上。” “不,不要!我已经因为是你的太太,进了issj,还担任了代言人,靠着你得到了太多的便利,我不想一直依附你生活,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的疏忽,所有的责任我都会自己担。” 贺则也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是他喜欢的晚晚。 江晚一整夜都没有睡得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晚,实在撑不住了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 果然issj的邮件已经发过来了,关于这件事情,手机里新品牌的发布会和款式已经冲上了热搜。 江晚机械式地在镜子前刷牙,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她都不想打开,估计都是在说这件事情。 “今天要我去接你吗?” “今天我估计会加班到比较晚,蕊儿今天你去接吧。” “好,别紧张,总会解决的。” 贺则也关注到她的情绪不太对,一直震动的手机消息她都没看,想来今天是一场硬仗。 江晚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到了,一个个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 “晚晚姐,这,这怎么办啊?” 郭意瑶今天已经拿到了竞品品牌的新品,跟她们这一季的新品设计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现在再说这是剽窃,没人会站在issj这一边。 “今天大家辛苦一点,加加班,工厂那边的样品我已经叫他们停了,及时止损,既然已经有人做出来了,那我们就看看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最快的时间出一版新的设计方案。” “可是江晚,这些设计都是我们熬了一个多月弄出来的,都是交给你过审的,存在你的电脑里,现在突然变成了竞品的新品,这要我们还怎么熬新品的设计?” 可乐站起来,他是这次副线设计的主设计师,这一系列的新品倾注了许多的心血,熬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现在突然跟他说停掉,他怎么过得去? “可乐,我知道你为了副线上市,付出了很多,这次的主设计师还是你,还是以你的设计理念为主,我的为辅,我给你打配合。” 可乐还想说着什么,江晚继续补了一句:“你熬多久,我陪你熬多久,大家辛苦一点,散会。” 所有人散开了,看着那些已经开售的竞品新品,唉声叹气。 江晚知道,她们并没有很服她,论资历谭姐最深,论学历她没有海归背景,论奖项在座的每一位奖项不亚于她,她已经不止多次听到有人偷偷说,她不过是嫁得好,今天才会站得高。 “晚晚姐,你你没事吧?” 郭意瑶偷偷跑过来安慰她,江晚笑了笑摇摇头。 “这几条项链和耳坠我看过了,衔接简陋,而且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我觉得像是做得特别赶的一批货,好像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的新品上市一样,你看我们平时打样的样品,都不是这个质量。” 江晚也顺势翻看那几条饰品,却是不像是大品牌做出来的东西,更像是小作坊弄出来的,她们的副线竞品虽然没有主线那么高端,可是好歹瞄准的是中端精致白领的市场。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次的质量才对。 “你看,晚晚姐,这样的工艺根本不值得这个价格。” 江晚拿着那几条的项链和她们的设计稿作对比,很多细节的地方并没有处理得很好,尤其一些色泽和点缀的宝石,看着异常的廉价。 “这个品牌,平时的风格也不是这样的,这次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快?” “他们家被传剽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居然对我们下手,不知道我们背后是贺氏吗?” “对,贺氏!” 江晚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她本来以为这些事情是冲自己的,有可能不是,而是冲自己背后的贺氏。 “看下之前谢韵韵代言的那个品牌,有动静了吗?” 郭意瑶打开了那个昙花一现的品牌的官网,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还是第一天宣传的那样,当时的发布会风头都被issj宣布新的代言人和副线抢了去。 唯独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条讯息,写着与知名工厂合作,江晚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们打样时常的那家吗? “糟了!” 江晚想起自己的设计稿全部传输到了工厂那边,或许就是这一环节出了问题。 “意瑶,你跟我去一趟工厂那边。” “啊?现在?” “带上这些竞品的东西,现在就走,我去开车。” 江晚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去停车场,郭意瑶赶紧把这些东西胡乱地塞进了盒子里,江晚一路上车开得很快,郭意瑶以前一直以为江晚就是个温柔娇软的上司。 没想到遇到事情的时候是真上啊! “晚晚姐,你慢慢点开。” 郭意瑶双手抱着,看着码数一直往上走。 “坐稳了意瑶。” 第91章 危险 江晚终于赶在下午开工之前,到了工厂,厂长一看是贺氏的人,不敢怠慢。 “江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一阵邪风,张老板,你现在是不是生意特别好啊?” “哎哟江小姐,现下这行情您还能不知道啊?我们就是干些代工的,一份赚不了多少,还不是靠老板们赏饭。” 江晚懒得理他,往车间里走去,issj付的代工费比其他的都要高,为的就是品质能更好些,即使是略微平价的副线,也从来没有放下过品质需求。 “张老板,上一批打样的货呢?” “不是不做了吗?” “我想看看,那批货做得怎么样?” 张老板有些为难,吞吞吐吐才敢说话。 “你们一说停了,我们也就也就把材料拿去融了。” “融了?张老板,你现在果然是财大气粗,看不上我们的这些单子了,issj的材料一向是最好的,如果我们没说不用,你融我们的材料,怎么?一开始就知道这批材料我们之后用不到了吗?” “不是不是,江小姐,话不能乱说!issj的订单我一直放在第一位的。” “那这些,怎么回事?” 江晚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竞品的首饰丢在他的面前,那些设计几乎跟issj的如出一辙。 张老板打开看了又看,没有说话。 “除了我们办公室的人,能得到设计稿的只有工厂,张老板,别跟我说不知道这事。” “江小姐,我们和issj合作了很久,以前还没有进驻国内的时候,一部分就已经开始合作了,现在更不用说了,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敢啊!” 江晚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品牌直接互相抄袭一些款式,这也是行业内的潜规则,除了高珠那都是人工锻造,从头到尾保密,这些工业化的饰品,或多或少都会有彼此的影子。 只是这一次,明显是有人泄露了设计稿,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要江晚吃了一个哑巴亏。 “issj今年在副线设计和生产上的投入很多,张老板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放弃了issj这个客户,你觉得值得吗?” 他也有些恼羞成怒,不客气地质问江晚:“那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给别人家做issj的款式了?” “那我的那批样品呢?材料呢?拿出来,我就信你。” 张国成一时语塞,只能在一旁打电话,故意说得很大声,给江晚听。 “啊?没有了?样品你挖地都得给我找出来!快点!不然明天你别来了!” “他妈的东西都看不好,等着我自己来找!” 张国成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另一个车间走,丢下江晚和郭意瑶在嘈杂和闷热的车间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 “怎么还不来?” 郭意瑶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国成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再打直接关机了。 江晚走出去,看着张国成开着车直接出去了。 “意瑶,上车!” 她赶紧把那批饰品捡起来,准备往车上搬,不想被人挡住了去路。 “江小姐,我们老板去给你们找东西了,很快回来,你再等等。” 郭意瑶看他们几个大男人把两个女孩子围在中间,想必是觉得她们好欺负,江晚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给贺则也,结果这破地方还没有信号。 那两个人把江晚她们带到一个逼仄的小房子里,外面的切割机的声音很吵,就算她们想喊出来,也没人理会。 “我要上厕所。” 江晚找了个借口,其中一个人说:“那我带江小姐去。” “你告诉我,我自己去。” 那男人不肯,想必张国成下的令,江晚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无奈那男人只能叫来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女人,领着江晚一起去。 江晚一路上一直在找信号,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点信号,赶紧发了个定位给贺则也,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郭意瑶抱着那一堆的产品窝在沙发的一个小角落里,气鼓鼓地看着门外的人,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狗杂碎,看门狗!” 江晚让她小点声,现在人多势众的,她俩肯定不是对手。 “张老板不准备回来了吗?” 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车间里的很多人都陆陆续续下班了,江晚说要回家,他们仍然还没有放行的意思。 “意瑶,你手机有信号吗?” 郭意瑶摇摇头,一下午她不停地变换姿势,却一直没有收到信号。 江晚再打开手机,还是正在登录中,也不知道自己发过去的那一串地址,贺则也收没收到。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门外的几只大狗叫了起来,一阵刺眼的强光。 张国成带着一身酒味回来,江晚把郭意瑶护在身后。 “张老板,我们样品车间不就在隔壁吗?难不成你们工厂的狗把我们的东西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还需要找这么久?” “你!” 看了她一下午的一个男人知道她是在说他们,忍不住扬起拳头想打下去,被张国成拦住了。 “江小姐,你们issj的订单是质量高,可是要求苛刻,我们也不挣钱啊,现在大家都赚快钱,流水线工业化才是王道,谁还愿意废那么大劲给你们做那些可能上不了市的样品,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 江晚听出了他什么意思,issj的高珠是不可能放在这种工厂的,issj的副线进展不快,不像那些只会抄袭的品牌一样扒版直接做,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这工厂逃不了关系。 “那你什么意思?” “要是issj可以把高珠也放到我们这里” “你做梦!” 张国成完全不管江晚说什么,也不打算今晚放她走。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身后是谁?” “我管你是谁,做生意,信用最可贵,张国成,之前你爸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么嚣张?” 江晚强撑着气势与他呛起来,即使她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我爸就是太守旧,不然这工厂也不至于就今天这样子,现在我接手了不一样,攀上了大金主,别说你issj了,就算是十个issj可能不在乎。” “那你的金主是谁?” “贺家,知道不?那个说一句话,海市的房价楼价都得抖三抖的贺家。” 江晚和郭意瑶互相看了一眼,郭意瑶突然问他:“你知道晚晚姐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还能有贺家厉害?” “那自然是没有贺家厉害的,是贺家的谁?” “那自然是贺家现在当家做主的人。” 第92章 报应 江晚一看他这个做派,估计是贺则路在背后撑腰,看来那个所谓的饰品品牌也不过是他冲自己来的。 “张老板,你是真不知道晚晚姐是谁吗?” “呸,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今天你们别想从这里走出去,材料我融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那那一批新的货呢?是你们做的吗?” “是又怎么样?谁不是抄来抄去,你还真以为做原创能活着?” “无耻!剽窃他人的成果!” 郭意瑶先把持不住,上去给了张老板一巴掌,做设计的人最心痛的就是自己的成果被剽窃,好像自己的孩子被拐了一样。 “他妈的,你又是哪根葱?打我?” 张国成可不吃这样的亏,长这么大他爹妈都没打过他,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直接一巴掌扇蒙了。 张国成一把抓过了郭意瑶的背包,直接把她甩到了地上。 “意瑶!” 江晚上前护在她的前面,整个人把郭意瑶护在身下,像老母鸡护崽那样。 “正好,两个一起收拾了!” 张国成一身酒味,更是没轻没重,他一个眼色,另外两个男人一把抓过了江晚和郭意瑶,张国成满脸通红看着郭意瑶一脸倔强。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他妈的小崽子,敢惹你张哥,你还在玩泥巴的时候,老子就拿着刀去砍人了,也不睁开眼看看你张哥是谁?” “啪!” 他又反手一巴掌,郭意瑶哪里经历过这些,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张国臣朝手心吐了淬了一口痰,扬起巴掌想再打下去,江晚挣脱了那人的手,挡在了郭意瑶的面前,那一巴掌落在了江晚的脸上。 “晚晚姐!你没事吧!” 郭意瑶看着江晚的右脸微肿起来,巴掌印清晰可见,火辣地疼痛让江晚抓住郭意瑶的手瞬间握紧了一些。 “到处去打听打听,老子在这一代出了名的,我老爹都没能治得了我,就凭你们两个娘们?做梦!” 张国成朝那两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人把郭意瑶和江晚直接关进了旁边的小房间,上了锁,工厂车间的门落了锁,黑压压一片。 “晚晚姐,我害怕我想回家。” 郭意瑶刚出来社会,即便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厉害,现在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江晚只好抱住她安慰。 “没事,有我呢。” 江晚再次掏出手机,还是无信号,也不知道贺则也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消息,这个工厂在郊外,这一块都快出海市了。 “晚晚姐,他们把我们绑在这里,不怕我们报警吗?警察不管吗?” 江晚站起来仔细打量着车间里,这里的监控已经关了,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任何的证人,即使她们出去了报警了也没有证据。 看来一切都是为她们准备的,就是为了她能掉落进陷阱。 “张国成是这一代的霸王,想必这里的村民敢怒不敢言很久了,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我们扣在这里,后面一定是有人撑腰。” “那我们不会?” 江晚也有些害怕了,不过她只能强装镇定,现在郭意瑶已经慌了,她不能乱了阵脚,这才刚刚入夜,今晚上不一定能离开这里。 锁从外面挂上的,里面是打不开的,江晚站上了旁边的桌子上,举起手机努力找着信号,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快十一点了。 “贺则也,希望消息发出去给你了,你一定要看到啊!” 江晚在心里默念,郭意瑶哭累了,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江晚不敢闭眼,她怕中途出了什么事。 马上快十二点了,郭意瑶终于撑不住,整个人倒在沙发的角落里,江晚快速地眨着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并试图从门缝里抓到锁,但是没有用。 时间过了十二点,江晚也有些疲惫,手机的信号依旧还是没有,而且已经提示电量不足,她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强迫自己不能睡。 外面一阵车轮声,透过厂房的玻璃,车灯大开,江晚心里一紧,这么多人不会是把她们两个人带走卖了吧? 很快厂房车间的大门被切割开,一阵火花,几盏大灯到处照着,郭意瑶也被声音吵醒。 江晚立刻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别说话,对方来这么多人,郭意瑶微微点点头。 “在那里!” 车间里的灯被打开了,江晚和郭意瑶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光亮,江晚睁开眼,看到贺则也跑向小房间里。 “晚晚!” 他心急如焚,一下午打了电话,发了消息也不回,好不容易忙完了去公司被告知一早就来了工厂,贺则也本以为是她太忙了忘记回复,直到九点多还没有回家,他慌了神。 “贺则也!” 阿威直接切断那锁,江晚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倾泻而出,扑在贺则也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郭意瑶看到了贺则也终于也忍不住,直到自己安全了,阿威把她带到了车上,安顿好。 “我以为你不会看到我发的地址,我心都要碎了。” “乖,没事了,没事了。” 江晚的衣服上全是灰尘,右脸微微肿了起来,贺则也剥开她的头发看到了那红肿的一片,江晚凌乱着头发埋头进了他的怀里,把他的高级西服当做纸巾,鼻涕眼泪一把流。 “阿威。” 阿威知道他什么意思,在前面开着车,往村里去。 整个村子里的狗都狂吠,不少人家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有接二连三的豪车开进来,躲在窗帘后面,不敢说话。 张国成还在打着呼,家门被人踹开,他丝毫不知,倒是他老婆先起了身,一身肥膘地冲到楼下直接开骂。 “他妈的谁啊?这么晚了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投胎都没有你们这么赶的,大晚上的你不睡老娘还要睡呢!” 可到了楼下,她嘴里就说不出话了。 一群黑衣人站在一楼的客厅里,贺则也抬头看向她,阿威的手里的短刀闪闪发亮,折射出来的灯光正好落在她的眼睛里。 “你们,你们是谁?” “张国成是你老公?张先锋是你儿子?” “是,是,你们是谁?” “胆子挺大,我的人还敢惹?” 第93章 礼物 那个女人往后退着,屋子里张国成还在打着呼噜,完全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贺则也转动了右手的婚戒,阿威带着人上楼,一脚踢开了房门,掀开了被子。 把一身横肉还在做着春梦流着口水的张国成从被窝里薅了起来,他迷蒙着睁开眼,出口就骂。 “谁啊!谁啊他妈的!” 阿威二话不说抬手给了一拳,张国成被打了,今天什么运气,被打两次。 “他妈的又打我!” 阿威又是一拳,直接把他鼻梁骨打断了,鲜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刚才还气势嚣张的张国成,哇哇大哭。 贺则也厌恶地皱了下眉,阿威直接一把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江晚悄悄走进来,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车里。 贺则也牵着她的手,轻声问她:“脸上还疼吗。” 江晚摸着脸没有说话,张国成看见江晚还红肿的脸,又回过头看看贺则也,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贺则也上前走了两步,低下头看着地上肥头大耳油腻恶心的张国成,又看到了他的全家福。 “张国成,你那几年的案底也没让你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你儿子上次伤了人,驾车逃逸,这事,找谁平的?” 他瞳孔明显放大了一下,死咬着不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国成不敢说话,贺则也用手帕包着,拿起他的全家福,轻描淡写几句话,让他瞬间学乖了。 “上面的人,知道你惹了我,你觉得他能保得住你吗?” “你你是谁?” “今天你打了江晚,这事咱俩好好聊聊。” 阿威把他的右手一折,听得“嘎嘣”一声,张国成一声惨叫,冷汗直冒,他的手直接断了。 “这只手打的,那这只手就是我的了。” 江晚被他的惨叫声吓到了,躲在贺则也的身后,贺则也微微侧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动了江晚,那就等于动了我的命。” 贺则也声音冷得像是冰窖,他把江晚搂住抱进自己的怀里,从背后拍着她的后背,将她背对着张国成。 “乖,晚晚,不要看。” 江晚听话地闭上眼睛,贺则也朝着阿威点了点头,张国成的声音戛然而止,楼上他的老婆瞬间昏厥了过去。 阿威留下清理了现场,贺则也带着江晚回家,江晚折腾了一夜,惊魂未定。 “去洗澡好吗?” 江晚乖乖配合他脱下了衣服,走进了浴缸里,回到家她才彻底放松下来,贺则也也进来了,水波摇晃起来。 “今天我都吓坏了,要不是你找到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下午的事情有点多,结束了我就去你公司了,我想大概率出事了。” 江晚靠在他的怀里,温度刚刚好的水温,浴室里氤氲着水汽。 “张国成的爸爸倒是个老实人,却早死,要不是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还跟他合作的。” “慈母多败儿,就像唐姨那样。” 江晚把水往身上泼着,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今天这件事” “不会有事的,牵扯不到我,放心。” 江晚知道他有分寸,他的钱大把大把地甩在明面上,海市的著名企业家,纳税优秀企业,杰出企业家,城市贡献奖,这些都是他的盾。 “今天我看到贺则路之前的那个饰品品牌,也在他家工厂。” 贺则也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狠厉,随即恢复了镇静。 “可能是巧合吧,也许是看issj做的不错,他又没什么本事,不敢从我这里下手,只敢对你下手。” “我还是觉得不会这么巧,贺则路每一步不是冲你就是冲我。” “没事,有我呢。” 贺则也好不容易把江晚哄睡了,直到江晚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才走到书房,阿威发来了消息:“妥。” 他知道是时候了。 黎瞬睡得极不安稳,现在的局面对他不太有利,他没有背景,从小城市一路靠着老师的提携走到今天,可老师却出了事,连带他也被打压。 贺则也那天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很震惊,他不过是一个不被人看好的候选人,其他的企业或者商界大佬都去攀附那几个被人看好的人,只有他,从一开始找的就是他。 手机响了,是加密电话。 “喂。” “是我。” 黎瞬瞬间起身,他老婆翻了个身,他立马压低了声音走到门外。 “明天早上会有一封信送到市里,所有的我都做好了。” “好,我知道了。”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贺则也的手段和过去,他听说过,年纪轻轻入主了贺氏,一手把贺氏从知名企业打造成海市的龙头产业,对城市的发展和经济贡献巨大。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找到自己。 第二天,江晚晚起了一些,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她匆匆洗漱完,看到贺则也坐在楼下的客厅里,阿威躬着身子,跟他说着什么,听到了江晚的脚步声,他挥了挥手。 “起来了?” “怎么还没去上班?今天不是早会?” “没事,我先陪你吃完早饭。” 说着他挽起了衣服,把厨房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端出来,挪开了椅子。 “一会段医生来看看,我看你的脸还是有些肿。” “没事,我一会自己拿点冰块敷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烦段医生。” “我已经跟段医生说过了,一会他就来,看过了我才安心。” 贺则也示意陈姨打开电视,正好早间新闻还没结束。 “本台报道,近日接到匿名群众举报,海市张家村村霸张国成多年来,威胁,胁迫,恐吓以暴力手段非法获利三百多万,群众敢怒不敢言,今日” 江晚听着新闻,看了一眼贺则也,了然于胸。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贺则也经过了昨天的事之后,打算以后只要他在家里,都开车接送江晚上下班,郭意瑶江晚给她放了两天的假,好好调整一下再回来上班。 “晚上我来接你。” 看着江晚进了公司门,原本还笑得像朵花的贺则也,瞬间脸冷下来。 “查到了吗?” “是贺则路。” “知道了,黎瞬那边记得收好尾。” “知道的,贺爷。” 阿威做事他放心,果然黎瞬的电话进来了。 “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黎瞬原本这段时间阴郁的心情因为今天早上的新闻,豁然开朗。 “今天上面的人对这件事,嘉奖了我,毕竟张家村这个毒瘤已经很多年了,拔除了很多次都没有清理干净,这一次算是彻底干净了。” “举手之劳,也算是我的见面礼。” 黎瞬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客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呵,老狐狸。 第94章 微妙 “江晚,你没事吧?” 大家都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看到江晚今天还是照常上班,全部拥上来对着她左看右看。 “我没什么大事,但是遥遥昨天被吓到了,今天我给她放了两天的假。” “应该的应该的,我就说那个张老板看着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果然啊。” “是啊,以前他爸在的时候,合作得可好了,也没七七八八的事,现在动不动就是材料丢了,交不出货。” “海市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现在他们家倒了,又得再找别家才行。” 江晚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件事,突然没了工厂,想再找一个不是个简单的事,何况新品发布的日期逐渐临近,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晚晚姐。” “可乐,怎么了?” “我知道有一家工厂,不过是个新厂,暂时还没有多少品牌合作过,要不你去看看?” 江晚接过了他拿着过来的宣传册,翻看了一眼,看着倒是挺好的,也很正规设备也很齐全。 “走吧,你带我去看看。” “晚晚,你还去啊?你就不怕” “哎呀,没事,这不可乐在呢吗,大男人在还不行啊?” 江晚只想着怎么快点把新品的发布弄好,昨晚这么一闹,张家的工厂是彻底没戏了,只能再找找看。 “可乐,你等我一会,我去打车。” 江晚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了谢韵韵的一条消息。 “今晚有空吗?想跟你聊聊。” 她自从回到了贺氏,贺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贺则路要了她,她现在成天跟贺则路出双入对的,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 “好,晚点联系。” 江晚和可乐到了新工厂,果然这个工厂比张家的厂子小多了,不过老板是个女人,看着很佛系温柔,说话也不像张家那样骂骂咧咧。 “赵姐以前是我楼上的邻居,后来离婚了,自己用离婚分得的钱办了个小工厂,前几天回去听我妈说的,想着邻居嘛,过来看看。” 可乐承认是有私心的,赵瑰萌比他大了五岁,小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玩,甚至他在无数个梦里都曾梦见过赵瑰萌,只是那时候他还太小了。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她离婚了,而他还是单身。 江晚看着可乐看向他说的这个赵姐,眼神都拉丝,也猜到了几分。 “这事我会跟issj商量一下,尽快定下来。” 他们没有在这里久留,拿了一些生产的样品回去,在这个时候换工厂的需要大部分人的认可才行。 贺则也处理完公司的事,驱车来了郊外的别墅,他在等姗姗来迟的人。 “贺爷,人到了。”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开了进来,阿威上前打开了车门,黎瞬从车里下来。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直到确认没人跟着之后,才快步走了进来。 “黎副局,别来无恙。” “贺爷。” 黎瞬现在是风口浪尖,局长马上要退下,下一任局长能不能落到他的头上还是未知数,今天早上的新闻,张家村的扫黑,无疑为他添了一道筹码。 “那张国成吐干净了?” “干干净净,只是有些人,暂时还不能说出来。” “不急,风声越大,越能打草惊蛇。” 两个人默契地岔开话题,开始谈论起海市的风景和休闲公园,还有年后对于城北一些未开发地段的规划。 “年后齐老就退了,他桃李满天下,想必不少人会因此受影响。” “齐老在海市也有十几年了,对海市的感情很深厚,贺爷,我记得你和他不是走得比较近?” 贺则也把手里的筷子一放,挑眉看向黎瞬。 “怎么,黎副局对我的人脉关系,很感兴趣?” “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两个人都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和底细,这样危险的关系不互相交底,是很难长久的。 “黎副局,扫黑除恶是长期的,既然张家的人动了我的太太,又让那么多的村民敢怒不敢言,这种事情,想必拖久了也不好了结吧?” 贺则也擦了擦嘴,将纸巾捏了一把丢进了碗里。 “现在风声紧,今天早上媒体的报道都往大了写,戏台都搭好了,黎副局,你不会不上台吧?” “海市今年又要评选文明城市,这样的事情只能让海市蒙羞,多谢贺爷的助力,我回去一顶尽快了结,不让海市的百姓提心吊胆。” 贺则也松弛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黎瞬的肩膀。 “那么,有劳黎副局,我一会会让阿威送过来一些土特产,贺氏别的没有,这个土特产倒是多得很,黎副局赏脸。” 他走了,留下黎瞬一个人在有回音的包厢里,阿威拎着两个纸箱子走进来,当着黎瞬的面打开了。 “黎副局,这是贺爷交代的一些土特产。” 阿威打开,包装朴素的茶叶和一些肉制品铺在上面,阿威剥开了些,下面沉甸甸的大红色和金灿灿的一片,黎瞬看过之后,移开了眼睛。 “一会我搬到黎副局的后备箱,一些不起眼的腊肉,听说黎副局家乡是北方的,这些都是南方菜,黎副局可以带回去,试试。” 阿威不等他拒绝,又立马胶带封了箱,搬到了黎瞬的后备箱里,贺则也在二楼看着黎瞬的车开出去。 “贺爷,收下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贺爷,那黎瞬算不算是我们的人?” “他对我们还有很强的戒备,现在只能算是半个,张家上面还有人,什么时候那些人倒了,黎瞬再往上怕一怕,才能算得上是我们的人,他从基层爬到今天本来就该升上去,只是没有强大的背景和金钱的支持,今天咱们不就是支持了一把吗?” 贺则也太清楚这之间的规则,古往今来,权利交替后面的阴暗再正常不过,既然都做不到独善其身,那不如自己当一个规则的制定者。 他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掏出手机给江晚打了个电话。 “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还没有呢,我还在回去的路上。” “去哪儿了?” “今天出去看工厂了,张国成的工厂用不了了,只能再另外找。” 贺则也心里一紧,昨天江晚被打了一巴掌红肿的脸,他还心疼着。 “怎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吗?我去接你。” “不用啦,一会我晚点再回家,谢韵韵今天约我。” “好,那你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挂断了电话,可乐那竖着的小耳朵听到了江晚蜜里调油的电话,打趣着:“晚晚姐,你老公真的又帅又有钱还专一,你真的捡到宝了。” 江湾不说话,看着贺则也的电话,低头笑着。 第95章 意外 江晚赶到咖啡厅的时候,谢韵韵已经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急?” 谢韵韵看到江晚来了,才摘下了墨镜,也是四处看了一眼。 “贺则路最近好像有什么计划,不过具体的他没跟我说太多,不过是冲你来的。” “冲我?” “是,我虽然还是跟他在一起,不过因为我的合约回到了贺氏,他不太信任我,我骗他我只是为了赚钱回到贺氏,可以帮他打听贺氏的消息,他半信半疑。” “那是肯定。” “而且,他手里,还有我的视频。” 江晚知道她说的视频是什么,贺则路之所以对谢韵韵能随心所欲,几乎也是因为手里捏着那些视频,一旦惹急了,公布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别的事吗?” “温雅最近联系了我,说要回国了,接了国内的一部戏,正好在海市取景,不过她现在在海外混得不错,没有跟我说别的。” 江晚听到“温雅”这个名字,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我记得以前你们的关系,不是还挺好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前她对贺爷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江晚想打那次第一次见到温雅,简直就是翻版的自己,从身材到穿着打扮,形态,也难怪她和贺氏的关系最后撇的干干净净。 “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有件事求你。” “什么?” “那些视频,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拿回来?贺则路翻脸不认人,现在我回了贺氏对他有价值,如果哪天我过气了,那他又会一脚踢开我。” 江晚虽然以前不喜欢谢韵韵,不过经过了那一段时间的白眼,她尝到了冷落的滋味,学乖了很多。 “我尽力。” 谢韵韵深沉了一口气,付过钱之后带上墨镜和口罩,推门出去了。 江晚喝完了被子里的拿铁才走,正好贺则也的车停在了对面,她跑过去钻进了车里。 “今天下班这么早?” “事情不多,下次出去我要阿威送你去,万一再碰到昨天那样的事,我会发疯。” 江晚捧着他的脸,在嘴唇上落下一吻。 “知道啦知道啦。” 晚上开始下起了一点雨,天气越来越暖和,江晚脱掉了外套,里面v领的长针织裙把她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看什么,开车!” 江晚感受到了贺则也灼热的目光,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胸前盖着,车子经过了晚高峰的拥堵,终于开进了贺公馆。 “贺爷,许律师来了。” 贺则也看到许为谦在客厅里坐着,眼窝深陷,很重的黑眼圈,胡子也长了出来,很久没有刮。 “我先上去洗澡,一会再来吃饭。” “好。” 许为谦看到他进来了,站起身来,不过一个多礼拜不见,他看上去瘦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 “如如要结婚了,婚前财产协议签了。” 他刚说完,贺亦如就发过来消息。 “哥,婚期定了,下个月月底。” 许为谦整个人都崩溃了,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青筋暴起。 贺则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人,以后还可能是自己的雇主,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承受不住。 许为谦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如果我能和徐之慢断干净,能早点和如如在一起,可能她就不会嫁给白景文。” “这跟你没关系,贺正英从一开始就看中了白景文,即使没有你,如如也会被安排嫁给他。” “老贺,我再跟你说件事,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 “什么?” “如如怀孕了,是我的。” 贺则也一拳打过去,打在许为谦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 “如如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贺则也又一次举起了拳头,许为谦没有躲开,闭着眼准备承受,贺则也却没能再下得去手。 “她马上要嫁给白景文了,你要她怀着你的孩子嫁给白景文,你疯了?以后孩子是叫你爸爸还是叫你许叔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许为谦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太优柔寡断,对徐之慢是这样,对贺亦如也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觉得你会瞒得过白景文吗?他是个医生,你觉得他能忍受自己的新婚妻子,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吗?” 许为谦只是一味地摇摇头,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乱的,平日里在法庭上能说得对方无回手之力的许律师,现在像个丢了糖不知所措的小孩。 江晚在楼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贺亦如怀孕的消息,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贺亦如。 “嫂子。” “如如,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说吧。” “你怀孕了?” “是,许为谦的。” 江晚深呼吸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下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跟白景文坦白,既然瞒不过去,不如直接说清楚,本来他爱的人也不是我,我也不想嫁给他,不如一起商量对策。” “他他未必能接受。” “我和他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既然已经这样,不如破罐子破摔。” 楼上江晚挂断了电话,楼下贺则也和许为谦也陷入了一阵沉默,陈姨瞅准了时候,过来问道:“贺爷,小姐饿了,能开饭了吗?” “上吧,我去叫晚晚。” 贺则也烦躁地扯松了衣袖,江晚正好也从楼上下来。 “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刚给如如打了电话。” “她怎么说?” “准备找白景文坦白,说清楚。” “白景文能接受吗?” “或许我可以去说一说。” 江晚有些忐忑地看向贺则也,之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晚晚,我信你,你去约他,这件事或许你去谈,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用。” 江晚原本有些担心他会因为自己主动提出找白景文而吃醋,现在他这么说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我问问他。” “好。” 第96章 谈话 “白医生,查房了。” “好,我马上来了。” 白景文脑袋一团乱麻,早上刚一坐下,穿上了白大褂,同事就过来敲门要他一起去查房。 医院里依旧是人满为患,就连过道里都睡满了病人,海市第一医院是整个省医疗资源最集中的地方,白景文来了之后几乎都忙到焦头烂额。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白景文按压着病床上病人的肚子,一边问着。 “好多了,多亏了白医生昨天开的药,睡了个好觉,没那么疼了。” “那好好休息,还是疼的话再来跟我说。” 查房完毕之后白景文用凉水泼了一把脸,让自己从一堆的事情中抽身出来,从回到海市,没一天清静过。 “白医生,这是我给你带的奶茶。” “啊,谢谢。” 白景文脱下衣服准备去吃饭,同科室的一个小姑娘拎着一杯奶茶进来,他回到海市之后几乎每天忙于工作,身边别说女伴了,连只母蚊子基本都没有。 他身形偏瘦,五官柔和,一双眼睛含情似水,家世又好在病人里口碑也不错,这对于那些刚入社会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天菜啊! 他把那杯奶茶推到旁边,快步往门外走,却撞上了人,一阵熟悉的香味冲入鼻腔。 “晚晚?你怎么来了?” “有空吗?” “有,不过不多,下午还得坐诊。” “我只耽误你十分钟。” 刚送完奶茶的小护士,看着打扮高级,气质清雅的江晚,跟白景文一起走了,垂头丧气看着他办公桌上那一杯杯遗忘的奶茶。 “什么事?” “如如怀孕了。” “什么?” 江晚点点头,拿出一张b超单,递给他。 “你是医生,不用我说你也看得懂。” “谁的?” “许为谦。” 白景文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是那个律师,那天贺亦如就是伏在他的肩头哭得很凶。他隐约记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吃了。 “人还没进门,绿帽子先给我戴了,这算是我当初在你还没有跟贺则也离婚就把你带去蓉城的惩罚吗?” “我和你的事,跟他们不一样,我那时候是自愿的,她是被迫的。” 白景文看着b超单,开玩笑地说着:“那以后这孩子叫我爸爸还是叔叔?” “我只问你,如果白家知道这个孩子,会怎么办?” “如果我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会留下,如果不是我的,会想尽一切办法,做掉。” 江晚早已经猜到,白家和贺家的狠辣差不了太多,何况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都是禁忌,她靠近了一点,开口问他。 “如果这个孩子你认了呢?” “凭什么?本来我和她只是因为家族的利益而在一起,现在还要我喜当爹?” “你知道,她是贺则也的妹妹,贺家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让她有事,你有能力可以跟贺家抗衡吗?还是白家有能力?” 白景文看着眼前自己觉得有些陌生的江晚,从前那个清透无杂尘的江晚,好像越来越远。 “你是在维护贺亦如,还在在替贺则也下战书?还是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贺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以贺家的利益为先?” “如如也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希望她出事,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也不希望你也有事,这件事难两全,我先来问问你的想法,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白景文有些苦涩,在一起五年的伴侣,终究还是离自己远去,最后她还是贺家的人,而自己也即将成为贺家的女婿,她的妹夫。 “我会好好考虑,不过不是现在告诉你答案。” “那我等你消息,你们的婚礼就在下个月。” “我会在这之前告诉你的。” 白景文看着时间,转身走了,去医院的食堂随便扒拉了两口饭菜,全程心不在焉,那个给他送奶茶的小护士,在同事的怂恿下,坐到了他的对面。 “白医生,你你有女朋友吗?” “我我要结婚了。” 那护士原本还羞红的脸,瞬间煞白,双手捏住护士服,甚至眼里还漫出一些湿润。 “那我,我打扰了。” 小护士起身红着眼走了,白景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既然自己对人家无意,更不用再去招惹了。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同科室的主任走进来,看着他直接对着他说恭喜,要结婚了,还问是不是同医院的医生?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爱吃瓜,不过一下午整个医院,恨不得门口小卖部的老板都得上来跟他说句新婚快乐,但是白景文觉得这声恭喜,太过于刺耳。 海市的天气预报,显示有雨,白景文刚出医院的门口,淅淅沥沥的细雨就下起来了。 他刚触碰到车门的手,被人摁住。 “白医生,贺爷找。” 阿威撑着一把黑伞,白景文看见贺则也坐在他那台幻影的后座,摇下了车窗,眼神穿过人群看向自己。 “说吧,想要我怎么样?” “坎德尔的股份,我让1给你,如如的孩子,你认了,婚后你们住的房子我送了,生完孩子你就可以走了,分居,两年后自动离婚。” “你们贺家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不过要我当个垫脚石,也早就从一开始就计划了贺亦如怀孕这件事?” “如如怀孕是意外,但是你白景文对于白家和贺家的价值,不过也就如此了,你哥勉强还能出来撑个门面。”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多的是办法让你答应,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阿威拿出一份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股权转让,贺则也已经是坎德尔最大的股东,原本白景文也是个二股东,只是他手里的股份减持之后,剩的不多。 “白景文,你们白家的研发就是因为没有资金的注入,才会重新来跟贺正英谈,希望他能注资,你不过只是桌面上注资的筹码而已,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白家也没有。” 贺则也姿态高傲瞥了一眼股权转让书,原本他是不打算来找白景文的,可说到底他心里肯定是偏向贺亦如,保险起见,他宁愿割让利益也得保全她。 “好,只有一点,在西苑我不想看见你还有江晚。” “成交。” 白景文像是丢了魂一样,雨越下越大,他在车上呆了好一会才启动车子,转弯的地方,一家咖啡店的门口,白天给他送奶茶的小姑娘在躲着雨。 她看上去不急不慢,不因为下雨而急躁,只是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让白景文想起了大学时候的江晚。 “你家住哪里?” 那个姑娘没想到会是白景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咬着唇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 “雨越下越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明天早上你们要查房,还有检测。” 她微微点了点头,跟在白景文的身旁,上了车。 第97章 交手 贺家是海市有头有脸的家族,贺家的小女儿大婚,整个海市的贺氏购物中心一律打折。 婚礼也选在了市中心贺家的酒店,一整天贺家都把自家的酒店包了,用来迎宾。 贺则也平时和贺正英再怎么不和,这种大日子也会出席,而江晚也带着蕊儿一起出现在闪光灯下。 “你看柳建红,嘴都笑麻了。” 他们一家三口找了个角落坐着,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自然不会去抢这个风头。 “柳姨怕是盼望这一天盼望恨久了吧?” 婚礼现场筹光交错,来宾非富即贵。 贺则也抿着嘴边的饮料,眼神在这些来宾之间来回穿梭,这些人基本都是和贺正英交好的,或者他在拉拢的。 “贺爷,好久不见。” “温雅?” 江晚听着声音也回过头来,她端起一杯香槟过来打招呼。 “贺正英请你来的?” “是,老爷子有个项目和泰国那边合作,正好跟差拉有关。” “玩得开心。” 贺则也依旧没有给她好脸色,温雅有些尴尬地看向不远的地方,明显她和差拉已经被贺正英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我不喜欢你,你走开!” 蕊儿上前对着温雅奶凶奶凶地吼着,周围一些人回过头小声议论着,温雅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识趣地走了。 “她来,是干什么?” “老爷子想在泰国分一杯羹,那边已经收购了很多小公司,看样子是想和我争一争,差拉现在负责泰国的重大外资招商,老爷子第一个要拉拢的就是他,温雅现在是差拉的人。” 江晚知道温雅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如如呢?” “在楼上化妆,仪式还没有开始。” “去看看她吧。” 贺亦如把所有的化妆师和婚礼工作人员都清了出去,诺大的房间里,她穿上了婚纱坐在镜子前,哭得像个泪人。 “如如。” 江晚靠近她,蕊儿趴在她的身上。 “嫂子。” “你哥和我已经跟白景文谈过了,今天过后,你们各过各的,房子很大,都不住在一层,两年之后离婚。” “孩子呢?” 贺亦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再下去就要显怀了。 “孩子先生,对外会说是白景文的,他也知道。” “为谦之后能来看吗?” “可以,白景文不会干涉你的,白家只是想拿白景文当做筹码,来换取贺家的支持。” 婚礼占据了海市的好几个头条版面,暗流涌动的各界势力在这场婚宴上交错,所有人都在审时度势。 白家的医疗板块再加上贺家的商业地产开发两者联合,在海市算是可以杀得片甲不留了,原本属于贺亦如和白景文的婚礼,最后的主角成了贺正英。 累了一天之后,贺则也往床上一趟,江晚安顿好蕊儿,躺在他的手臂上,夜幕深沉,西苑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今天跟如如说了吗?” “说了,她心里有底的。” “那就好,我看今天的婚宴,是办给咱们看的。” “怎么说?” “来的都是贺正英的人,那些记者想来也是拿了大红包,写得天花乱坠,不就是造势吗?” 江晚听着他的分析,指尖隔着衬衫在他的前胸画着圈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晚晚。” “嗯?” 贺则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们婚礼的那天,满目狼藉,贺则也早上还因为要和江晚结婚而兴奋了一夜,到了下午江爸出事,所有的欣喜都转化成了恐惧。 “要不我们再结一次婚吧,或者再办一次婚礼?” “干嘛?不是结过了。” “那次结婚太仓促,而且爸爸出了事,当时哪还有心思结婚,总觉得欠了你一个婚礼。” 江晚也把思绪拉到五年前的那天。 签下了协议,搬进了贺公馆,老板变老公,这种事情要是别人早就烧高香了,不过那时的江晚,却只想逃离。 婚礼的那天所有人都说着恭喜恭喜,还有很多羡慕的眼神,只有她像今天的贺亦如一样哭红了眼睛。 她看着贺则也层次分明的棱角,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重新认识。 “如果说婚礼,之前的婚礼,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想到了,而我只是出席了一下。” “傻瓜,千金难买我愿意。” “你真的想再办一次?” “有这个想法,哪个女孩不想要自己的婚礼完美,那次情况太多了。” “那那不如我们这次也在家办个小范围的,算是弥补我们彼此的缺憾,正好还有蕊儿,以后她长大了,也算是参加了我们的婚礼。” 贺则也撑着身子,眼里有光,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 “那你想怎么办?邀请谁?” 江晚眼神滴溜溜转了一圈,自己的朋友不多,贺则也身边亲近的人也没几个。 “那我要仔细想一想,这次我想来策划,你今年那么忙,事情很多,最近我忙完公司的事,等工厂的事确定了,第一批样品出来了,就好好想想。” “好,依你,不过今晚,是不是可以先提前把洞房办了?” 贺则也直接倾身,薄唇覆盖住她的耳朵,手也不规矩地扯开她的衣服。 微凉的空气和在婚宴上沾染的酒味,让江晚有了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你好坏啊。” 江晚全身酥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春季来临,就连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都进入到了交配的季节,更何况人类,这个星球上最无法自控的物种。 贺则也情急,剥干净自己,直接扑到江晚的身上,春风沉醉的夜晚,共赴欢愉的爱侣。 第二天贺则也醒来的时候,江晚已经出门上班了,她早上恶狠狠地瞪了贺则也几眼,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一大片。 尽管气温已上升,她也不得不穿了一件薄高领的针织覆盖住这些红红的印记。 “晚晚姐,新工厂那边的样品出来了。” 她刚一坐下,可乐拿着那边赶制出来的样品,江晚拿起那些样品看了又看,虽然厂子是新的,但是这些东西做出来的品质并不输那些大工厂。 可乐有些小心翼翼,舌头打着结地问江晚:“行行吗?” “挺好的,我去跟issj说,不出意外,定这个了,尽早把样品的新设计送过去,赶制一批样品出来,发布会越来越近,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98章 新品 为了这次的新品发布,江晚差不多都快睡公司了,作为issj第一次尝试平价饰品路线,又是她担任代言人,很早之前就有媒体来关注。 发布会当天,江晚早早来到了会场,郭意瑶和可乐也陪着七点多就到了会场。 “晚晚姐,你好早哦。” “你们怎么也来这么早?” “我是主设计师,自然要早点过来,瑶瑶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上次我和晚晚姐同生共死,当然也要早点过来帮忙,这么多事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样品陆陆续续都被摆放了出来,issj做高珠闻名,这次做稍微平价的饰品,也是为了拓宽更多元化的市场。 “晚晚姐,这次咱们的饰品发布,很多的老客户都犹豫要不要订咱们的高珠。” “我知道,那些富太太恨不得整个品牌只为她们服务,但凡降一点价,好像就是拉低了她们的档次。” 郭意瑶搜着网上关于iss,j此次副线品牌的消息,好像有人在故意带节奏一样,把issj贬得一文不值。 “品牌的发展战略是与时俱进的,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只守着一亩三分地,还怎么做产品?” “可是现在舆论对咱们不是很友好,一些客户也转头去订了别的品牌,副线万一” “没有万一,瑶瑶,去那边看看座位怎么样了?” 江晚打断了她的话,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当下容不得守旧,得开疆拓土才行。 “你怎么来了?” 江晚还在拿着对讲机,布置会场内的摆设,转头撞进了贺则也的怀里。 “你这几天天天早出晚归的,我都快觉得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贺则也一股酸味,每天累到半死回家想躺在老婆温暖的怀抱里,转头一看,老婆比我还累。 “我要是在外面有人,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江晚小声嘟囔,贺则也叫阿威送来了一排的鲜花。 “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 “我也是ssj的股东,新品发布,我送点小礼物不过分吧?” 郭意瑶不过就是下楼搬了个东西,回来之后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可乐早就听说过贺则也的财大气粗,现在直接直观感受。 “晚晚姐这是嫁个了什么财神爷,这可都是空运过来的花材。” 记者们陆陆续续到场,贺则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江晚在后台深呼吸了一口气,10:18分发布会准时开始。 “江女士,网上现在的舆论对issj不利,请问你怎么看待这次的副线开发?会不会影响品牌的高净值客户?” “issj一直贯彻客户为上的理念,副线的开发也是新的业务范围尝试,高珠的业务也在进行中,至于网上的舆论我认为只是大家还没有体验过issj的产品,如果是忠实客户的话,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选择issj的。” “那您的意思是,如果转头去买别的品牌的客户,就不是issj的忠实客户,对issj的体验感就不好了对吗?” 记者咄咄逼人,江晚看着这个面生的记者,还有闪烁的闪光灯有些,手心里渗出了一丝的细汗。 “客户有选择品牌的权利,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我相信issj的百年传承,并不是任意一个品牌就能做到的。” “我这里有一份issj的曾经高珠客户提供的信息,说issj的高珠偷工减料,并且收到手之后,已经有了划痕,请问这个怎么解释呢?” 记者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确实放得是issj经典款式的珠宝,只是这件事,怎么没有人提起过? 江晚一下子犯了难,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主持人原本想来圆场的,记者却没有放过的意思。 “江女士,请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一个高珠的品质都得不到保障,那副线平价品牌又怎么能让大众信服?” 贺则也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记者,是海市的一个报社的,他转头跟阿威说了几句,阿威打了个电话,会场里短暂地静默。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江晚的回答。 “如果真的是issj品质的问题,我想当时收到货之后,就会有工作人员进行跟进,而且每一份issj的高珠都是手工制作,不是机器,做不到100的准确,如果真是质量问题,我愿意重新定制,并亲自登门道歉。” “咔嚓咔嚓”的闪光灯,把江晚刚刚的那番话全部录了进去,那位记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后坐了下去,其余的记者才开始一个个提问。 发布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拎着一个布袋子进入了会场。 她往前走着,慢慢挪到了前排,这时候很多记者采访完毕已经准备离开了,主持人也说着最后的结语。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发布会就这样结束了,那个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往台上展示的新品泼去。 瞬间红色的油漆将那些还没来得及撤去的新品淹没其中,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已经收了摄影机的记者,赶紧打开镜头盖一顿猛拍。 “阿威!” 贺则也一个眼神,阿威带着人立刻上前把那个女人控制住了,她面目可憎,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的江晚,江晚也被吓坏了,贺则也跨到台上把她拉到了后台。 网上的消息立马被这几张照片盖过,还有江晚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个女人江晚看了一眼,并不认识,她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报警了吗?” “报警了,警察一会就来。” 江晚惊魂未定,可乐和郭意瑶只能强忍着刺鼻的味道,把样品从那一堆油漆里捞出来,可是基本都没办法用了。 “没事,阿威会处理好的,警察一会就来了。” 贺则也频繁地看手表上的时间,不过十分钟,警察就把那个女人,还有江晚一起带回了警察局,贺则也不放心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路上,黎瞬打来了电话,他挂掉了。 后来接到一条黎瞬的消息:背后有人。 第99章 警局 江晚在做笔录,警察看出她有些紧张,特意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个被带走的女人在另一个房子里,江晚把今天所有的情况跟警察说了之后,就被放回家了,只是那个女人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还好吗?” 江晚一脸惨白,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的发布会,最后以这样的形势收尾,她甚至不敢点开网络上的消息。 “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威,你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而且黎瞬知道了后立刻来跟他说这四个字,贺则也坐在车里等江晚的时候,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人。 贺正英?还是贺则路? 都不太可能,他们现在忙着海市那块地的开发,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腾出手来恶心江晚一次。 谢韵韵? 也不可能,她已经学乖了,表面回到了贺则路的身边,实际上却将贺则路所有的情况都跟贺则也说得一清二楚。 “会不会我是得罪了谁?还是是我们竞品想让我们难堪?” 江晚也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的长相,没有见过,而且她一直以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会得罪了人,还正好赶在这个时候? “等警局那边的通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issj工作室的人原本以为顺利的新品以及发布会,接二连三出了事,大家的心思也开始慢慢变了,江晚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收到了几封离职报告。 贺则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坐在她的旁边,看到了手机上那些离职报告。 “这是正常的,员工和公司本来就就是双向选择,如果他们觉得在公司看不到未来或者没有发展,有选择离开的权利。” “我觉得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提前做好pn b,让事情一波三折,才会这样,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要是走了,后面只会越来越难。” “职场的很多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只能不断精进自己的能力,而且就算今天你不批,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离开,心思也不会在工作上。” 贺则也在贺氏这么多年,职场上员工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只是江晚刚开始,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警局那边打来电话了,有结果了。” “怎么说?” “那个女人精神有问题,认错了,所以没有办法,所有的损失只能我们自己承担。” 江晚没想到这种事情被自己撞上了,精神有问题,没办法定案,也没办法要到赔偿,只能当做是运气不好碰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我要阿威再去查一查,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江晚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她呆坐在沙发上,贺则也起身打了个电话。 “是我,今天的事,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边的审问结果出来了,如果有精神问题,没办法。”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黎瞬压低了声音,朝着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她的社会关系,我会再摸清楚一些。” 虽然不必因为这些小事去麻烦黎瞬,不过自从上次张家村的事件之后,黎瞬因为扫黑除恶有功,升职在即。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要什么。 “我去接蕊儿,你先在家休息,累了躺会。” 江晚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一件一件的事接踵而来,她有些招架不住,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从警局出来之后,严兰拎着破烂的布袋,搭乘公交车去了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城中村里。 她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摸了摸脸,撅着屁股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一辆豪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车里的人摇下了窗户,看着她肥沤的背影,还有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心里一阵厌恶。 “拿去给她吧。” 温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现金,不耐烦地丢在了助理面前。 “你不去吗?” “我不想看见她,不想被她缠上,也不想被人挖出我和她的关系。” 助理推开了车门,带上了口罩,带着一个瘦削的男人,走进了那个巷子里,这里周围污水横流,垃圾啊到处都是,阵阵恶臭让低声说了一句:“操,这是人住的地方?” 严兰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开了门,屋里好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一阵发霉腐烂的味道。 床上睡着一个男人,听到了开门声,烦躁地抬了下头看了眼,是她回来了,又继续窝在床上睡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老子一把年纪还要赚钱养你,你能不能像你那个姐一样争点气?” 那男人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继续翻个身睡着,全然不顾屋子里已经发霉的泡面汤和臭袜子。 “早知道你才是个赔钱货,还不如当初把你扔了,你看看你姐,没有你老子早就去吃香喝辣了。” 严兰骂骂咧咧地收拾起屋子来,不到五十平的屋子里,满满当当没地方下脚。 “咚咚咚。” “谁啊?大下午的让不让人睡觉!” “别嚷嚷,等会被人听见了房东又要来催房租。” 严兰汲着拖鞋去开门,门外的人,让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我女儿去接我享福了?” 床上原本睡着的男人起身看到了门外两个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只是左右看了看,把那一包钱丢给了严兰。 “干得不错,这是报酬,知道闭紧嘴巴才能活命吧?” “是是是,知道知道,温雅呢?温雅来了没有?她什么时候来接我一起去享福?” “闭紧嘴巴,你们母子才能活。” 严兰立马把嘴巴抿紧,他们也没有多话,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屋子里的臭味熏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刚还睡着的男人,一看到严兰信封里的钱,立马从床上起来跑过来,眼神发直地盯着那一叠钱。 “妈,姐又要你去帮她做什么?” “你姐喜欢的男人没有搞到手,要我去闹闹而已。” “这么多钱,我姐这么多年得挣多少啊?” 那男人伸出手来,想摸一摸还热乎的钱,严兰立马打开了他的手。 “这是你姐给我的,你算什么东西,又不是给你的!” “那我也是我姐的弟弟,分我一点不应该吗?” “他妈的老子这么多年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还不给我留点棺材本?” “那你你自己不也败了不少嘛。” 严兰暴躁地打了一下他的头,看着他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成天窝在这城中村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唯独不挣钱。 “赶紧出去上班,白吃白喝这么多年。” 温雅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当年要不是她被抛弃,或许今天她也只是和当年她的妈妈一样,窝在这里,当一个站街的妓女。 她觉得恶心。 “走吧,快点。” 第100章 陷阱 “贺爷,泰国那边又又出事了。” “什么事?” “突然购物中心门口的路,说是市政维护,现在购物中心的几处入口和停车场的入口都被政府的人,用围栏拦住了,说要修路,具体什么时候完成,还还不知道。” 贺则也听完,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这事明显就是冲他来的。 “谁封的?” “是政府的人,不仅封了购物中心的,就连周边的一些居民区都封了路,还没说什么时候会弄完。” “哼,明的玩不过,就开始背地里玩阴的。” “贺爷,您说昨天太太那边的事,是不是也是西苑那边出手的?” “有可能,贺则路不也是有一个饰品品牌吗?从我身上下不了手,就从江晚的身上。” “他回来了,还有白家和贺家一起合作的那个商场,也陆陆续续在盖了。” 贺则也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办公室里的光亮使得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从他入主贺氏的那一天起,围绕他的事情就没有停过。 “挑个时间,去泰国,去看看怎么回事,泰国的商业开发投了海量的资金,不能就这么付之东流。” “好,我马上去安排。” 贺则也把自己放进沉思中,手机响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终于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喂,哪位?” “贺总,我是齐老的秘书,齐老让我问一下,今天的高尔夫能不能往后延一下?” “可以,当然可以,齐老几点合适?” “大概下午2点左右,齐老中午还有个饭局。” “好,当然没问题。” 挂了电话,贺则也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备忘录,才猛然想起来今天要跟齐老再谈城北工业园招商引资的事。 海市春季短暂,夏日冒出了头,贺则也换了一身清爽的polo衫,早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了高尔夫球场。 这是他的度假村内的项目,今天为了齐老暂停了一天的营业,这样的会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下午两点左右,那辆熟悉的a6缓缓开来,齐老有些醉意,略带酒味。 “齐老,好久不见。” 贺则也忙迎上去,姿态放低。 齐老似乎很满意他的安排,抓住他的手臂往里走,也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比平日里的警觉少了些。 “贺总,年少有为,城北那片地的规划已经出来了,我明年就要退了,在海市几十年,最后就当我给海市来一个完美的收尾吧,之后的竞标你们去参与一下。” 贺则也克制着情绪回应,有了这句话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球童背着沉重的高尔夫球杆,齐老今天的兴致很好,一辆球车开过来,贺则也扶着齐老上了车,他亲自给齐老开车。 “城北的开发关系到海市未来十年的经济转型,要引入一些高薪科技产业,听说贺总还有科技公司,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好,回去我整理了资料,让他们制作标书。” “我老了,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就当为我明年的退居二线,为海市的发展再最后努力一” 齐老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连人带车直接从路上滚了下去,阿威和齐老的秘书,还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车发生了意外,慌张地跑了过来。 “救救命救” 贺则也的头撞到了水泥地上,齐老整个人被车压在地上,贺则也觉得眼神开始变得模糊,意识开始变得不清醒。 “贺爷!贺爷!” “救救齐老” 贺则也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意识了。 江晚本来还在公司开会,针对这一次新品发布出现的诸多问题,和团队一起复盘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手机一直在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看了一眼,是阿威,没有理,直接挂断了。 又打,她又挂了。 阿威还在打,她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来,那边阿威有些哽咽。 “太太,贺爷他出事了,在医院。” 江晚拿起车钥匙,直接奔去了医院,医院的那一层被封锁了,很多的记者在医院外面等着。 “阿威,他人呢?” 阿威非常沮丧,瘫坐在一旁,眼眶有些微红,整层病房安静得可怕,还有特警和警察在楼道里,江晚脚步放慢了。 推开门,贺则也头上缠着绷带,旁边刚换下的纱布,血染红了整片。 “怎么怎么回事?” 江晚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坐到了他的床边。 “贺爷今天和领导去打高尔夫,都怪我!”阿威说着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很响。 “如果我去开车,我能跟在旁边,贺爷就不会受伤。” 阿威连着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江晚抬手止住了他。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医生说磕到了头,轻微的脑震荡,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贺则也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以前都是他在病床前照顾江晚,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耳磨私鬓了很久,说着晚上回家一起看一部欧洲的老电影。 “外面很多记者,这件事情是会闹大吗?” 阿威点点头,如果今天只是贺则也受了伤,那不算什么大事,可是一同受伤的还有齐老,他被送到了抢救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些记者最先收到了消息,在医院外面等候着,江晚拉开了窗帘,长枪短炮正对着这一层,门外也一阵骚动。 阿威凑近去看了,从抢救室一群医护人员推着病床,神情严肃去往了一个房间里。 “不好。” “怎么?” “齐老可能” 阿威没有继续往下说,江晚知道门外这么大的阵仗代表什么,要是今天真的出了大事,那贺则也第一个被怀疑。 “当时你在他旁边吗?有看到怎么回事吗?” 阿威摇摇头,齐老和贺则也说的事情,这种场合,他们都会自动回避。 “当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吗?” “是,没有第三个人。” 江晚急得在病房里来回走动,门外的骚动越来越响动,慌乱的脚步声。 “那辆车呢?在哪里?” 阿威恍然,他怎么没想到这个事? “我马上去。” 第101章 诬陷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贺则也,江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要是她还乱了,那真的没人能替他撑着。 江晚握住他的手,不敢松开,从前都是贺则也在一旁替她挡住一切,如今风暴来临,她成了他的后盾。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眼睛穿着夹克,平头又瘦削的男人走进来,江晚站起来,下意识地挡在贺则也的面前。 “您是哪位?” “贺太太,我是齐老的秘书,刚刚,齐老抢救无效过世了。” 江晚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去世? “节哀。” 江晚握住贺则也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那男人探出头看着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贺则也,出门朝着门外守着的警察交代了什么,门再次被关上。 江晚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去世,这对于贺家,对于海市都是大事,齐老最后见的一个人是贺则也。 门外的或许早已经站满了警察。 “太太。” 阿威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回了医院,门外守着的警察对他盘问了很久。 江晚一瞬间失神,直到阿威喘着的粗气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才反应过来。 “车子呢?找到了吗?” 阿威摇摇头,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早就已经被当做证物运到了警局,不是他可以碰的。 “所以最后能证明跟这件事无关的证物,都没有了。” “我想办法,想想办法能不能调到监控。” “监控能监听到说什么吗?” “那不能。” 江晚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不就是把他们逼到了悬崖上,往下跳万丈深渊,往后退长枪短剑。 “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要是有人来找,我在这里顶着。” “我来吧太太,蕊儿还在家呢。” “我会给陈姨打电话,要她哄睡蕊儿的,这种时候,我不想离开他身边。” “可是” “阿威,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很多事情肯定比我了解得多,你知道哪里能找人去看一下,那辆被带走的车吗?他平时那么小心,而且高尔夫球场的车那么慢,怎么可能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威今天脑子都空白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齐老今天喝了酒,又是单独相处,一切的机会好像都是为了今天制造的。 “我去安排,太太您有事打我电话。”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江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贺则也头上的绷带又渗出了一丝血,江晚按了呼叫键,很久都没人搭理。 她刚一打开病房,在门外被拦住的记者,立马举起摄像机和麦克风对准了她。 “贺太太,请问贺总的情况怎么样?” “贺太太,今天齐老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贺总,这里面是有什么私下交易吗?” “贺太太” 江晚“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捂住起伏的胸口,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开门,换药。” 江晚小心打开了门,记者被警察请了出去,站在科室门外,护士端着东西进来换药,贺则也的头上撞破了,血又染红了一片纱布。 “他还有多久能醒?” “这个得问医生。”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了下点滴,前后不过五分钟。 黄昏临近,满目的霞光让她心生怜惜,贺则也始终没有醒,也没有人能告诉她,他什么时候能醒,江晚第一次感觉到彷徨又无助。 黎瞬下班的途中,被阿威的车拦住了去路。 “黎副局。” 黎瞬上了他的车,车子开往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阿威双手在方向盘上来回转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黎瞬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市里暂时封锁了一部分的消息,记者那边也被封了口,暂时不会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传出去。” “那辆车,在你们那里。” “我知道,今天我叫人运回来的。” 阿威转过头来,看着黎瞬,满脸淡定,也猜到了他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我怕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动手脚。” “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黎瞬点了点头,他这么多年经手了这么多的案子,这种微妙的关系,要出手,再有理由不过。 “城北的那块,盯着的不止贺家,还有白家,徐家,吕家,齐老这么多年在海市,关系错综复杂,现在只是跟贺家走得稍微近了一点点,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你觉得这件事有这么简单吗?” “那怎么办?” “先不动,这几天市里会出消息,不变应万变,那辆车我会看好,等贺爷醒了再说,这个节骨点上,要事轻举妄动,等于打草惊蛇。” 黎瞬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经过,快步拎着一个保温杯,上了那辆已经有些年头的帕萨特。 阿威回来了,把今天的事跟江晚说了一下,江晚这才稍微放下了点心。 “阿威,你先看着,我回家收拾一下,看一下蕊儿再过来。” 江晚最快的速度回了家,洗了个澡,收拾了两件衣服,蕊儿已经被陈姨哄睡下了,一刻都不耽误地回到了医院。 门虚掩着。 她悄悄推开,白景文正查看贺则也头上的伤势。 “你怎么来了?” “这件事医院都传开了,所有的主任级别都在齐老那边,这边不会有人管的。” “他什么时候能醒?” 白景文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势,出血已经好了一些,点滴也一直打着,整条手臂都是冰冷的。 “没有伤到要害,会很快,但是醒了之后还得再调理一番。” 江晚总算放下心,今天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白景文看了一眼阿威,阿威回望了一眼。 “没事,你说。” “外面传的是真的吗?” “传的什么?” “医院都传开了,说是贺则也,对齐老动了手脚。” “怎么会?!” 江晚差点大声叫出来。 “他如果真的要动手,也不会人尽皆知,他的手段,你难道不清楚吗?怎么会让人抓住把柄?还做得这么显山露水?” 白景文看了一眼在病床上躺着平静的贺则也,他向来隐忍又克制,极度的自控力心事不让人知,怎么会蠢到要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动的手? “你们怎么知道的?” “刚在电梯里,护士说的,我悄悄上来问问。” 江晚这时意识到了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加严重。 “如果你们医院全部都知道了,那明天或许整个海市都会知道。” 第102章 证据 贺则也一整夜都没有醒,江晚熬了一整夜,熬红了眼睛。 好不容易将近天亮的时候,趴在床边小睡了一会,门外的嘈杂很快把她吵醒。 “什么声音?” 江晚隔着门问在门外也同样守了一夜的阿威,阿威起身,看到了一群记者再次蜂拥而至。 “是记者,估计是消息瞒不住了。” 很快,马路上响起了警笛声,医院本来人就多,现在楼下更是站满了人,江晚打开了一点门缝,果然那些摄像机都对准了贺则也的病房。 “太太,您先不要出来。” 阿威也带了人在病房门口守着,昨晚上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还有齐老的家属哭天喊地的过来了。 贺则也作为重点观察对象,门口的警察也没有撤走,反而又添了两个人。 江晚去卫生间用冷水泼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清醒,病床上的贺则也还是没有动静,她俯身把他抱在怀里。 “贺则也,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以前都是你为我解决一切,现在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守了一夜,江晚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网上关于这件事已经慢慢有人仿佛在引导舆论发酵,话里话外都指向贺则也。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贺太太。” 门被打开了,阿威在外面,不敢拦着。 江晚起身,擦干净了眼泪,眼前一个头发发白的男人,身形笔直,带着金丝边的眼睛,穿着黑色的夹克衫,西裤,后面跟着一大帮人。 江晚认出了他,新闻里经常可以看见。 “陈市长。” 陈远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贺则也,听着手下的人说起那天齐老的样子,他是齐老的学生,能走到今天也靠着齐老的一手提拔。 “把医生叫过来。” 他虽然年近花甲,但是中气十足,开口无人敢辩驳,江晚叫了一整夜的医生,都只有几个实习医生过来看,现在市长发话,主任医生全部过来了。 “怎么样?什么时候醒?他能等,海市等不了。” 医生们推开了江晚,几个人涌向贺则也。 “你们干什么?” 江晚拦在前面,看着那几个面目严肃的医生,蹙眉将贺则也和他们拉开差距。 “贺太太,齐老已经过世,贺则也最为和齐老见面的最后一个人,对这件事情起着至关作用,希望您能理解,所有人都在等他醒过来。” 市长发话,医生们直接一把扯过江晚丢向一边,阿威上前被江晚拦住了。 “好,我们作为市民,配合。” 医生们忙活了好一会儿,贺则也醒了。 “你醒了?” 贺则也还有些不适应强光,眯起眼看向周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江晚,头很痛,他抬手摸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乖,别担心,没事的。” 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伸出手和江晚的手握在一起,看到了她通红的双眼,想到她估计是一晚上没有睡在这里守着。 “要阿威送你回去休息,别熬坏了身体。” 江晚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眼泪也不争气地啪啪直流。 “我不走,我在这陪你,等你好了再一起回家。” 贺则也有些虚弱,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过医院,头疼得他还有些不舒服。 “贺则也。” 贺则也抬头看去,陈远正站在他的病床旁边,他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 当初海市中心地块的拍卖会,因为贺则也拍得了地王,陈远那时候还只是区长,共同吃过饭。 “陈市长,好久不见,恭喜高升。” “多谢,也算是老相识了,那我开门见山,那天齐老和你最后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齐老醒了吗?醒来他应该能告诉你们。” “齐老昨天已经过世了,遗体告别会就在这两天,已经安排下去了。” “什么?” 贺则也自己也没想到了会这么严重,那天撞到了头之后的一切他完全不知道,齐老死了?这对于海市,不仅仅只是没了一个重要人物这么简单。 “那天只有你是他最后见得人,而且那辆车也是你驾驶的,所以一切只有你最清楚。” 陈远说得有些重。 不仅仅是因为齐老是他的老师,更多的他早就已经成了齐老阵营的核心人物,原本很多事情还没有落定。 现在齐老一走,或许很多事情和关系网都要重新再来一次。 “那天我跟齐老说起城北那块地的投资,贺氏想成为第一批入驻新工业园的企业,为海市的高新行业发展,做绵薄贡献。” “那为什么会受伤?齐老怎么从车上摔下去的?” 贺则也回忆起那天,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正好他开车经过一个下坡,考虑到齐老的年事已高,他便想踩一点刹车。 “刹车被人动过手脚,踩不住,是松的。” “你是谁,是有人要害你,或者害齐老?” 贺则也点了点头,那天他记得刹车怎么踩都没有用,下坡的路上车速明显快了起来,磕到了一块石头,连人带车翻了过去。 一切好像都被人故意设计好,哪里会下坡,哪里会踩刹车,哪里会没有人,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那辆车在哪里?” “在市公安局。” “把黎瞬叫过来。” 陈远听完,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房间里没有人敢说话,江晚站在一旁,贺则也握紧了她的手,朝她笑笑。 好像在说,别害怕。 黎瞬很快赶到了,和贺则也对视了一眼,就马上走到了陈远的面前。 “陈市长。” “黎副局,你把那天齐老打球的车收走了?” “是,听到了消息我立刻带人去拿了回来,现在在公安局里。” “找人看过了吗?” “还没有,齐老是海市的老领导了,没有上面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陈远似乎很满意他的做法,眼里透露出些许的赞赏,从前就听说过这个黎瞬,还在他当副局的时候,就经手了不少大案要案。 黎瞬微低着头,恭敬且谦卑,对于官场那些看得透透的。 “那这件事,黎局长费费心,齐老对海市的发展贡献不是你我能比的,一定不能让齐老喊冤,也要对家属有个交代。” “是,我明白。” 黎瞬接过了话茬,偷偷斜眼看了一眼贺则也,他的眼神里也有话,两个人都明白想要说什么。 陈远和黎瞬带着人走出了病房,江晚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还疼不疼?你都不知道昨天我看见你这个样子,我都吓坏了。” “乖,我没事的,很快就会好。” “这两天很多的记者在外面,都是阿威在处理的。” “把阿威叫进来吧。” 阿威猩红着眼睛进来,看到了自己老板醒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盯着西苑,这件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城北那块地,贺则路也参与进来了。” 第103章 心计 西苑,贺正英心情大好,在沙发上看着戏,还跟着哼了两句。 柳建红端了一盘水果,放在他面前。 “什么事这么高兴?” 贺正英眯着眼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柳建红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起贺亦如的情况。 “如如一会回来吃饭,她大着肚子,我们是不是要给她开始找月子中心?我看干脆回家坐月子算了,我看白家那个妈,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新女婿自己就是医生,你还怕照顾不好?” “那男人哪有自己的妈照顾得好,我不管,我要她回来,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掉下来的肉。” “那让他们找个月嫂回来一起照顾吧。” 两个人说这话,门外车就开进了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 柳建红看着肚子已经逐渐打起来的贺亦如,连忙迎上来,看到了她又往门口探了两眼。 “景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怎么让你一个孕妇开车啊?” “他他挺忙的,就没让他一起来,医院最近事情多,我能行。” “那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回来多危险,不行我下次去你家接你过来。” “妈,不用,不用!下次我让他一起回来。” 贺亦如赶紧岔开话题,去了她家那她和白景文的事情就败露了,他们两个人除了婚礼那天睡在了家里,之后白景文搬去了他自己的公寓。 这段时间陪她住着的,一直都是许为谦。 “景文他们医院,是不是最近在忙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贺正英没有再说话,打开电视切换频道,果然新闻里都在说齐老过世的消息,他认真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镜头下海市第一医院的马路上全是交警和特警,人群被阻挡在外。 紧接着镜头里出现的是贺则也,牵着江晚,从人群中快步走过,贺则也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 阿威挡在他的前面,在记者和人群的追逐中,他们上了车。 贺正英走出去打了个电话,贺氏大楼和贺公馆外,陆陆续续聚集了大批大批的人。 “一会回家,段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在医院总有人进来打扰你休息,不如回家休息。” “好。” 贺则也的车穿过了嘈杂的人群开往了贺公馆,还没走进,那些记者就拦在了门外。 “贺爷,记者。” “不用管,要陈姨开门。” 他早就猜到了肯定会有记者早已经在这里等着,这样的大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大新闻,正好是完成kpi的好时机。 江晚把车帘放下,避免记者拍到。 “阿威,今晚你把蕊儿接回来,顺便给她的老师请个假,这段时间就先不去幼儿园了,会有闲话。” “是,贺爷。” 车子开进了家,贺则也自己也觉得松快了些,段医生早就在等着了。 “怎么样,严重吗?” “没事的太太,没有伤到要害,皮外伤,养一养再拍个片子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乖,我说了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江晚二话不说,倾身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贺则也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整个人埋进了她发梢的香气里。 “我又不是让你守寡,没事的。” 江晚气得锤了他一下,“你再说这些!” “不过说真的,我树敌那么多,哪天你守寡了,记得找个对蕊儿好一点的后爹,这样我才能” 江晚直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话,她把自己这两天的担心全部倾注在这一个吻上,汹涌而直接。 贺则也从惊讶中转化成了享受,他的老婆终于开窍了! “啊,疼!” 江晚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才能记得,以后不许再说这些。” “好,为了你和蕊儿,我也会好好活着,不会给你守寡的机会。” “段医生说你没有伤到要害,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两天不准去公司,等好了再去。” “好,不去,正好好久没有在家陪你和蕊儿了。” 傍晚时候,江晚去楼上看过了江爸,气色好了很多,也能微微活动活动,只是医生说太久没说话,没清醒,恢复还需要时间。 春日的夜间越来越短,夕阳西下的时候,贺则也打开新闻,正好听到了城北地块的消息。 “本市晚间新闻,城北的标地正在进行拍卖,未来这一块将变成海市的开发区,也会是海市最大的一个工业园,海市政府规划” 他想起那天齐老跟他说的话,还有那天失灵的刹车。 他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 “怎么样?” “车子我看过了,确实是刹车被人动过,现场也派人去勘察过,那片度假村不是你的吗?最近有翻修?” “这个我得去问问阿威,平日里贺氏每个月都有地方要翻新,记不清了。” “我今天跟人一起去看过了,有一块草地是新铺的,那快石头也是新挪过去的。” 贺则也的眼底渗出丝丝寒意,他知道他心里猜得果然没错。 “那我去查查监控,是不是有人动过。” “你自己也注意一下,这件事闹得太大,你指定是脱不开干系,齐老那边的家属一直在闹,明天会有遗体告别会。” “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贺则也也感觉到有一些棘手,这人对自己的行踪或者高尔夫度假村了如指掌,应该是自己身边的人。 他想了一圈,每天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就是阿威,但他不可能,家里的人也是用了很多年的,那只可能是度假村的人。 “阿威,明天把度假村那边的主管带过来。” 贺则也给阿威发了一条消息,只能从度假村那边入手。 他从电脑的监控画面上看到贺公馆门口的记者一直没有离开,晚上又换了一批。 看来他们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知道什么。 “爸爸,吃饭了。” 蕊儿冲进来扑到他的怀里,牵着他的手去了楼下,饭菜香扑鼻,他才想起自己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果然有点饿。 江晚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新闻还没有结束,一家人吃着饭,蕊儿乖乖地吃着饭,贺则也则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 “本市经济新闻,城北标地目前参与竞拍的有城投,贺氏” 贺则也猛然抬头,他还没点头,是谁已经去参与竞拍了? 第104章 孩子 江晚感受到了贺则也异样的眼神。 “怎么了?” “没事,吃饭。” 蕊儿乖乖把碗里的饭吃完了,贺则也一反常态的沉默,不多说话,平时总会哄一哄蕊儿,电视里刚才的消息转身而过。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看着之前齐老透露出来的城北的规划图。 贺则也的电话响了,是阿威。 “贺爷,齐老的家属情绪压不住,明天咱们可能会去一趟警局。” “知道了,人找的怎么样?” “度假村那边经理正在盘问,还得再等一会,人太多,需要些时间。” “好,有些近期离职的也要注意,能在度假村里动手的,基本都是自己人。” 贺则也觉得危险正像一只野兽,朝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 “怎么了?” 江晚看他情绪不太对,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从后面环住他。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头还疼吗?” “好多了,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你前两天熬了那么久,早点休息。” 贺则也放下了工作上的心思,顺势把江晚搂到自己的怀里,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忧虑。 “晚晚,找个时间,我把贺氏的一些股份,还有名下的一些财产,转到你的名下。” “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这个想法,早就该这么做的,一直不得空拖着了。”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没有,别多想。” 江晚隐隐有些不安,新年之后贺则也越拉越忙,这次齐老的事对他,对贺氏都是有风险,不可能这么快就过去。 “对了,如如刚跟我说,一会过来。” “她一个人吗?” “应该不是,许为谦应该会陪着一起来。” 江晚话音刚落,贺亦如车的灯光就进入了贺公馆。 “哥,哥,嫂子。” 贺亦如一进门就开始叫他们,贺则也从书房走出来,看到了贺亦如,挺着肚子。 “挺着个大肚子,慢着点。” “我听爸说,你出事了,急忙赶过来了。” “你刚从西苑过来?” 贺则也牵着贺亦如的手,让她坐下,她神情里全是担忧。 “今天回去吃了个饭,听爸爸说,你和齐老的死,有关。” “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估计是里面的人告诉他的,不过现在新闻里都是齐老过世的消息,想不知道都难吧。” 贺则也更是眼底蒙上了一层霜,这件事或许有人故意闹大,再加上齐老位高权重,怎么都不会轻易过去。 “你没事吧?” “我没事,西苑那边怎么说?” “爸爸没多问,倒是我在的时候,白慕文也过来了,爸爸把他带进了书房,都没让我和妈进去,妈想进去送水果都被轰了出来。” “现在白家和西苑走得更近了吧?” 贺亦如点点头,自从她嫁给白景文之后,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是表面夫妻,连住都没有住在一起,不到万不得已是连面恨不得都不见。 “老许今天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他最近也很忙,不过一会他会来接我。” 江晚拿了一些蕊儿小时候的衣服过来。 “如如,都说小孩子要穿百家衣长大才能健健康康,这都是蕊儿小时候的,我让家里的阿姨洗干净了,一会装起来给你。” “谢谢嫂子,还是你好,想得周到。” “只是是蕊儿穿过的,别嫌弃咯。” “我肯定不会的!蕊儿那么可爱,要是我也能生一个蕊儿那么可爱又听话的宝宝,我还能多活两年吧。” “对了,你到时候坐月子怎么办?” 贺亦如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今天我妈跟我说希望我回家去坐月子,我要是回家了,那白景文也要回家,还得住在一起,我不想。” 江晚和贺则也互看一眼,知道一旦被人知道这孩子不是白景文的,那掀起的风浪不小。 “要不,要不你找个月子中心?” “我估计我妈到时候不会同意,不过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 贺亦如怀孕以后,贺则也刻意减少了她在贺氏的一些工作,许为谦也在尽可能地把工作减少,能多陪陪她。 “如如。” 许为谦姗姗来迟,衬衫后面渗出微微细汗,他看了一眼贺亦如确定她没有什么不舒适之后,略带严肃地看向贺则也。 “老贺,我有话跟你说。” 贺则也点点头,两个人走到楼上的书房。 “齐老的事,我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怎么看?” “齐老位高权重,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蠢,这种时候去要齐老的命。” “我如果跟你说,我怀疑那天的车有人动过手脚,你信吗?” “信,你又不是傻子。” “但是现在舆论对我很不好,今天贺氏的股价跌了4收盘,估计那人要的,不是我的命,就是贺氏。” “那你觉得是谁?” 贺则也摇摇头,仿佛谁都有可能,却仿佛谁都没有充分的证据。 “有没有可能是西苑?” “贺正英没有理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要是出了事,贺氏内部就会先乱,股价也会受影响,他持股也不少,未必收益。” “那是谁胆子这么大,齐老都敢动?” 贺则也扶着额头,实在想不到是谁。 “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许为谦知道贺则也习惯万事自己扛,这件事太多,也不是他一己之力,可以扛下的。 “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陪如如回去吧。” 送走了贺亦如和许为谦,江晚在陡峭春寒里打了个寒噤。 “凉?” “有一点点。” “进屋吧,进屋说。” 自从两个人表明了心意之后,江晚在贺则也的面前放松了许多,再加上蕊儿这个小可爱的助力,即使已经结婚五年了,但才有恋爱的感觉。 夜里,江晚躺在贺则也的怀里,床头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江晚的脸格外温柔,他们共同看着一部老电影,静谧的春夜,柔软的鹅绒被。 贺则也身上微微淡然的木质调香水,还有他分明的下颌线和常年锻炼而成的腹肌,江晚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 “怎么?想要?” 第105章 外人 江晚只是拼命吞了好几口的口水,贺则也一个猛子把江晚拽入了被子里。 “段医生说你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那你动。” 贺则也一把把江晚从被子里捞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江晚黑色的吊带裙若有如无,丝滑的肌肤挑动贺则也的神情。 “你有伤,我” 江晚还没说完,贺则也一把把她拽向自己的唇,江晚的腰肢柔软,贺则也越陷越深,被子里交融的两个人,一起在黑夜里探索彼此的快乐。 “快,也。” 贺则也气息越来越紊乱,他挺起腰部,一下一下就想击鼓一样狠狠地撞击,江晚那后知后觉的天性被彻底释放开。 她承受不住贺则也如潮水般涌向自己的情欲,贺则也也无法自抑已经喷薄而出的本能。 “来了。” 江晚咬住了红唇低吟了一句,贺则也的全身也仿佛接近上帝。 结束之后,他抱起有气无力的江晚,如同往常一样,进了浴缸。 “段医生要是知道你今天这样,明天恐怕能抓住我好好念叨一顿。” “段医生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不像阿威,该闹腾的时候能活跃一下气氛。” “对了,娇娇二胎快生了,我们是不是要送点什么?” “你看着办就好。” 江晚被他折腾了一顿,身子已经有些散架,瘫软在他的怀里,眼神逐渐涣散。 贺则也把她哄睡了之后,又看了很久的电视,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重播的新闻,齐老的事情在海市的新闻台里播了好几遍,而他从医院出来的画面,也被反复提及。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众人的视线。 贺则也因为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很早就醒了,江晚搂住他的身上,睡得正香,贺则也轻轻把她的手拿开,起床去洗漱。 今天他自己开车,到了阿威家楼下,阿威这几天在外面为他奔波劳碌,回家还要照顾娇娇和儿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贺爷,您您怎么来了?” 阿威揉了揉眼睛,今天怎么换成了老板来接自己? “今天不是说要去警局?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有记者在等着了。” 贺则也二话不说开了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阿威也赶紧坐上了主驾驶。 “我跟黎局长聊过了,他会尽量想办法。” “现在上面的调令下来了?他升正局长了?” “暂时还没,只是代理局长。” “如果这件事,他能帮我,那你跑一趟,去上面疏通一下,尽量快点把他转正了,现在齐老不在,我看陈远以后在海市,一家独大。” “陈市长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试试,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软肋,就会有所求。” “好,我知道了。” 果然像贺则也说的那样,警局门口早早围满了记者,看到贺则也的车来了,那些原本还无精打采的记者像是打了鸡血那样,举起麦克风和摄影机对着他的车一顿拍。 “贺爷,这次事情对贺氏有什么样的影响?” “贺爷,那天的情景能再复述一遍吗?” “贺爷,城北的竞拍,贺氏已经参加了,是您得到了内幕消息吗?” “无可奉告,”阿威挡在贺则也的前面,却还是抵挡不住那些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的记者围追堵截。 好不容易进了警察局,齐老的遗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还没等他回过神,一个突入而来的耳光,打得他脸颊有些生疼。 所有人都惊呆了。 贺则也看到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头戴白色礼貌的女孩,贺则也认出她是齐老的女儿,齐老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非常疼爱。 “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爸爸?” 那女孩说得咬牙切齿,门外的记者对着这一镜头猛拍,这样好的素材可不能错过。 阿威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巴掌已经扬了起来,准备回过去。 “阿威!” 贺则也一声厉喝,止住了阿威,要是阿威这一巴掌打回去了,还不知道记者要怎么写。 “齐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对于齐老的过世我也很难过,但是不是我害死你爸爸的,我发誓。” “你乱说!那天爸爸走得时候,就是跟你在一起!” 那女孩的眼泪夺眶而出,情绪有些激动,齐老的妻子上前来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看着贺则也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眼。 “贺总,有什么事,我们去局长办公室说清楚吧。” 黎瞬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这种事情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叫他倒霉,陈远把这么个事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来了局长。” 黎瞬马上起身,打开了门,迎接齐老的家属。 “齐太太,齐小姐,请进。” 贺则也走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黎瞬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嘈杂,但是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让贺则也挨这么一下。 “黎局长,证据在你这里,我只想知道我家老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贺则也害的?” “齐太太,齐老那天确实是和贺总在一起,不过他也是为了救齐老受的伤。” “那你这么说,不是他?” “现在证据就是那辆高尔夫球车,刹车被人动过了手脚,而且度假村的那一块草坪,害的齐老跌出去撞到了头的石头也是临时放在那里的,疑点重重,实在是” “明明就是他!或者就是他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呢?” 那女孩的情绪一下子就收不住了,站起来冲着贺则也嚷嚷,贺则也不说话,黎瞬递给他一个眼神。 “齐小姐,节哀顺变,真相一定会给你查出来的。” “黎局长,我们家老齐为了海市的发展建设,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在海市不说多大的功劳也有苦劳,马上就能退了,现在出了事,你要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是是是,齐太太,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尽快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查出幕后的真凶。” “七天,给我七天。” 一直没有说话的贺则也,突然发了话。 “你说什么?” 贺则也抬眼和那个女孩对视,斩钉截铁。 “我说七天,我给你找出谁杀了你爸爸。” 第106章 担心 贺则也被齐家的人劈头盖脸甩了一个耳光的事,海市都传遍了,贺氏的股价也因为这件事连续下挫了好几天。 “贺爷,度假村的经理来了。” “进来吧。” “贺爷。” 经理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满面红光,在贺家也很多年了,不敢抬头看贺则也。 “郑经理,在度假村多少年了?” “从度假村有了我就在了。” “那是挺长日子了,7年零4个月。” “是,贺爷记得清楚。” “说吧,查得怎样?有眉目了吗?” 郑经理拿出几份简历,摆在贺则也的面前。 “贺爷,这几个人都是出事后就离职的,其中这个,”他指了指一份,照片是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男人,“他是应聘的球童,经常能在高尔夫球场上走来走去,而且翻新草地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加班,有点可疑。” 贺则也拿起那份简历看了又看,简历上没有任何的不一样,也是走的正常招聘流程下来的。 “人已经走了?” “走了,在出事前半个月说家里有事,就提了离职,交接了半个月,正好出事的第二天走的。” “好,你回去吧。” 等他走了以后,贺则也捏着那份简历,丢给了阿威。 “去查查看。” “知道了,贺爷。” 贺则也拉开了窗帘,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一扫屋里的阴霾。 海市的春天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此刻他从顶楼看过去,贺氏购物中心的那一块地,正在拔地而起。 “贺爷,太太过来了。” 阿威打开门,江晚带着蕊儿走进来,蕊儿一下子扑到了贺则也的怀里。 “爸爸。” “你们怎么来了?” “蕊儿好几天没看见你,早上起来就吵着要来找你,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 “她好几天没去上学,今天正好我们公司休了一天假,之前加班太厉害了,过来陪陪你。” 贺则也紧绷的一根弦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放松了一些。 “这几天我看新闻了,怎么样,还疼吗?” 江晚眼里满满都是心疼,报纸和网上的图片,齐家甩的那一巴掌,也甩到了她的心里,贺则也自那天之后,好几天都睡在办公室,没有回家。 “没事了,没关系的。” “回去要段医生再给你看看,新伤加旧伤,哪里好得这么快?” “齐家是极端了点,但是齐老位高权重,家里人娇气也能理解,人在屋檐下,总得低点头,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这些不算什么。” “可是我心疼。” 江晚眨巴着眼睛,眼眶湿润了,还在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低垂的眉眼,微红的鼻头,贺则也看了伸出一只手把江晚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最近事情太多,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承担这些。” “我们是夫妻,有苦共担是应该的。” “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和蕊儿担心的,乖。” 江晚和蕊儿在公司陪了他一天,他也尽快地处理完了事情,到了傍晚,终于下了个早班。 “陈姨,帮我再盛一碗饭。” 贺则也回到家之后,外面的事情都被他放下,就连胃口都好了一些。 “贺爷,阿威来了。” 阿威快步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还在吃饭,欲言又止,贺则也知道他是想说什么,眼神瞟了一眼。 江晚看阿威的神色紧张,又看看贺则也的神情,带着蕊儿上了楼。 “怎么样?” “查到了,这个人就住在城郊的小区里,之前跟齐老有一点点的过节。” “手下?什么意思?” “这个人以前是拆迁户,住在市里,齐老以前指导拆迁工作的时候,他们漫天要价不肯走,最后生生把他妈的病拖死了,才肯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十年前了。” 贺则也放下了手里的饭菜,十年前,那是他和齐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只是跟在贺正英身边,见不得光的小儿子。 “还有别的人吗?” “暂时还没查到别人。” “看紧点,明天一起去看看。” “嗯知道了。” 江晚打开了电脑,坐在电脑前修改新的设计稿,她沉醉在工作里的时候,眉头会舒展,遇到不如意的设计,会微微蹙眉。 贺则也走进来她并没有发觉,还埋头在那一片设计里。 “江大设计师,注意眼睛。” “你吓到我了,怎么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你太专注了,没打扰你。” 江晚放下了手里的事,贺则也站在窗边,她抬头和他的眼神对上。 “过几天放小长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蕊儿好久没有出去玩玩了。” “好,想去哪里?” “就三天,去周边就好了,不过得给妈妈扫完墓才能走。” 贺则也猛然想起来,快清明了,难怪这几天夜里总是斜雨春风,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把事情忙完。” “好。” 临睡的时候,贺则也接到了黎瞬的电话。 “检测结果出来了,车就是提前被人做了手脚,齐家那边结果已经送了过去。” “那个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是谁” “以前在海市的华盛区拆迁出去的人,当时出了人命,只是被压了下去。” “那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要阿威带着一起去看看。” “行,齐家那边我先稳住,现在事情闹得太大,上面已经在施压,而且明天就是第四天了,齐家那边还等着你的消息。” “知道了。” 贺则也把自己埋没进深沉的夜里,浴室的水龙头一直没有关,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他和黎瞬打电话的声音。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晚已经盖上了被子呼吸均匀。 他在江晚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转身穿好了衣服,开了车出了门。 “阿威,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 “进去看看。” 贺则也走进了海边的小别墅,这里临海而建,到了夜里海浪翻滚的声音让人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