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逃荒,捡个儿子是太子》 第1章 穿越了 临溪村村尾山脚下的一处茅屋旁围满了村民。 她们或屏气凝神地盯着那茅屋等待,或两三个凑到一起小声嘟囔,谁也不敢大声吵嚷,生怕吓走了什么似的。 …… 茅屋内。 “快,快把神水给她灌下去!” 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姜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肥肉横生、面目狰狞的妇人嘴脸。 那妇人伸手从后面接过一个破了口的陶碗,许是见自己醒了,一双细眼中迸出精光,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尤婆子说的果然有用!这丫头醒了!醒了!”手中的破陶碗更是直接怼到了姜晚面前。 “快!喝下去!喝了这神水,魂定了,就不会再散了。” 姜晚双臂背在身后,被一双手钳着,她被迫跪坐在土炕上,上身不受控制地向后弯曲。 下巴被一只手捏着,那手力气极大,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巴。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儿随碗而至,让姜晚本还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不是死了吗? 在和异能小队离开孤岛实验室的时候,被一枪洞穿了胸口。 那碗里的又是什么? 黄汤,浮灰和半张未燃烬的符纸。 姜晚默了…… 这他妈是收妖呢? 可她也不是妖啊! 可若真由那一碗黄汤灌下去,她也不用活着了,太特么丢人…… 想要反抗,可她的身体完全被压制着,使不出一点力气不说,只是稍稍一动,额头就撕裂般地刺痛开来。 既然反抗不得,姜晚便打算在那碗贴近自己皮肤的瞬间,直接收入空间。 异能暴露什么的已经不重要的了。 节操才最重要。 大不了脱困后就将眼前的人尽数杀了,封口便是。 心中有了计较,姜晚也不再焦虑,凝神贯注地盯着那妇人手中的破碗。 可不想,就在那碗要贴上自己唇的瞬间,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视线盲区窜了出来,他一把抱住那妇人粗壮的手臂,“我姐已经醒了!” 男孩七八岁的年纪,一颗硕大的脑袋顶在瘦弱如麻杆的身体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折断滚落。 他身上披着一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已经破烂成一条条的,仅可遮丑罢了。 “滚开!”妇人大喝,声如洪钟,“小兔崽子,有你什么事儿?平日里可没见你叫一声姐!滚一边去!” 说完手臂一抖就直接将男孩甩开。 而那一碗黄汤竟是一点都没洒出去。 姜晚看得可惜,然而下一秒那小男孩又扑了上来! “她已经醒了!要是喝了这个会死的!到时候你们一文钱都拿不到!” 说着竟直接一头撞到了妇人粗壮的手臂上。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周遭人甚至来不及反应,那陶碗就被撞飞了出去。 伴随陶碗碎裂的声音,妇人猛然发难,她狠狠地甩开姜晚的下巴,粗壮的手臂直接将男孩抡到了地上! “小兔崽子,瞎撞什么!那一碗神水可是花了老娘五个大子儿买来了的!你赔得起吗!” “养不熟的白眼狼!山里的畜生怎的没把你叼了去!”妇人一边喝骂,一边抄起倚在墙边的竹扫帚就抽到那孩子身上。 “啪!” “啪!” 细竹条卷着风摔在男孩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肉上,每一下就是一道红痕。 姜晚最看不得小孩子为自己受难,正要开口制止,大脑却突然如同炸开一般,那原本轻微的刺痛变得剧烈。 不过一瞬,无数记忆画面在大脑中呈现,与她现有的记忆纠葛、重组、融合…… 她,穿越了…… 从尸横遍野、丧尸遍地的末世界,来到了这个名为黎国的古代世界。 原主与她同名,十四岁,农户之女。 母亲方氏早亡,父亲姜镇四年前被抓壮丁至今未归。 她只能带着幼弟跟着大伯一家生活。 可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姐弟俩每日做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还要时不时忍受指责打骂。 是了,那倒在地上挨打的就是原主的胞弟,姜游。 那满身肥肉正挥舞着竹扫帚打人的,是原主的大伯娘,沈氏。 一日前,大伯家的大儿子姜有福,得知东家小儿子得了重病,高价寻一个冲喜娘子。 他近水楼台,毫不犹豫地收了对方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将原主这个堂妹“嫁”了出去。 却不成想,这个平日里懦弱、自卑、一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小丫头,竟然学会了反抗。 今日一早就携了包裹离家,眼看被大伯一家找到,竟一头撞了村口的界碑。 这下,姜大伯一家才害了怕,他们舍不得将彩礼归还,更不敢得罪身为南垣城富绅的李家。 沈氏就从同村的尤婆子那里求来了这么一个招魂、定魂的法子。 竟不成想真叫她误打误撞拘来了自己这个异世孤魂。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来得及将队友们存放在她空间的武器甩出,也不知道那群倒霉蛋儿活下来没? 可就算是有人幸存,这次的任务也失败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再生药剂,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她的空间里,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异世。 怎么没把这玩意儿给爆出去。 姜晚于门内,也不知道没了自己,院长和那群熊孩子会不会伤心? …… “兔崽子!” 记忆的出现不过一瞬,眼前,沈氏手中的竹扫帚还在上下飞舞。 她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恨不得直接将姜游打死。 姜游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半年来,他在野林子里为了获取食物没少上蹿下跳,与野鸡野兔搏斗。 人虽然看着精瘦却也伶俐得很,在冷不防地挨了几下之后,一个翻滚就避开了沈氏的扫帚,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孩子不跑也不躲,在沈氏打空的瞬间又扑了回来,一把抱住沈氏粗壮的大腿,双臂用力,竟然试图将她扳倒。 可男孩显然估错了两方的实力差距。 沈氏那一条腿比他的腰还粗,这一行为无异于蜉蝣撼树。 “小兔崽子!” 沈氏被激得发了狠,手中的扫直接倒转,手腕粗的扫帚把儿狠狠砸向姜游的脑袋。 那扫帚把儿是木质的,上面还有树木原生的圆疙瘩,眼看那木棍就要落到姜游头上。 瞬间。 “砰!”的一声。 一个木枕突然飞来,直接砸中了沈氏的手腕。 沈氏吃痛大叫,手中的扫帚也应声落地。 屋内的几人都被惊到了,齐刷刷地看向木枕飞来的地方。 是姜晚! 女孩依旧跪坐在炕上,右手高举,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这一动作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身形微微垂着,形容狼狈,满脸的虚汗。 抬眼看了下沈氏,又将目光移向她身后,看着那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姜大伯——姜峰。 “再动他,下一次拍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女孩额头上还缠绕着渗血的布条,一句话说的气若游丝,可饶是如此,却依旧让屋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眼中透出的冰冷寒意。 第2章 托孤之重 “死丫头!你疯了吗!” 沈氏在姐弟二人面前作威作福惯了,眼下被小辈打了不说,竟然还受到了威胁。 她瞬间炸毛,“不知好歹的贱胚子!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抬手就要去抽姜晚。 “好啊!” 姜晚盯着沈氏,一双眼中满是狠厉。 “反正我爹是当着全村的面儿,将家里的那两亩良田和我们姐弟二人交给大伯照看的,如今大伯娘先打死我,再打死我弟,然后霸占良田茅舍,也算得上理所应当。” 沈氏高举的手僵在半空。 姜晚侧身,又捞起炕上另一个不常用的木枕,在手中掂了掂。 “今日,你最好下死手。要是我能活着出了这个门,定然让三爷爷来评评理,看看大伯、大伯娘这等行径,配不配得上一个长辈的身份!担不担得起亲弟弟的托孤之重!” 姜晚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透入屋内每个人的耳朵。 莫名的,所有人都从床上这个形容狼狈的女孩身上感受出一股冷意,使人遍体生寒。 沈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刚满十四岁的女孩,平日里的姜晚娘软弱可欺,哪里是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甚至还会出手打人。 这死了一回,难道魂都换了不成! 想到这里,沈氏蓦地记起尤婆子交代她的话: “这孩子福薄、命却硬,若是魂归必须要喝下这碗定魂汤,不然魂不归位,意招惹邪祟入体”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看姜晚的眼神竟平白多了一丝害怕。 她比谁都清楚,之前的姜晚娘是连气息都没了的。 若不是尤婆子给的法子,她此刻肯定都凉了。 可这回来的?真的是姜晚吗…… 同样打量姜晚的,还有姜游。 他靠在墙边,目光带着审视,这是撞了一次头,把脑袋里的水都撞出去了? 竟然知道反抗了。 甚至为了保护自己和沈氏对上,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也不知道等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小小的孩子双唇紧抿,心中却默默下定决心,他绝对不会分她一点点食物,就像她曾经对他的那样。 姜峰也觉得此时的姜晚有些不对头,怕事情继续下去会没办法收场,拉了沈氏一把,“好了,晚丫头醒了就行了!” 面向姜晚时,一脸僵硬的笑,“晚丫头,你刚醒,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让你嫂子给你端些吃的来。” 说完,转身开门向外走去。 就仿佛姜晚刚刚那一番威胁的话并不存在一般。 见姜峰走了,沈氏瞪了姜晚一眼,“老实等着李家来接!你若是再寻死,我就给你找个死老光棍配冥婚!” 说完,那一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又扫向姜游。 刚想耍狠般地呵斥对方两句,却被那一双冷冷的眸子看得发寒。 明明只是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和骨的孩子,眼中却藏满了令人心颤的狠厉,仿佛自己再看下去他就要平地诈起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沈氏从脚到头地打了个激灵,扔下一句狼崽子,就忙不迭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对着姜晚身后喝道:“还杵在那里干嘛?一个死丫头都按不住,要你何用!” 骂完,摔门离开。 姜晚这才发觉自己背后还有一个人。 也意识到,这是最初钳着她双臂的人。 那人在姜晚的注视下从土炕上爬了下来,对上姜晚的视线时,挂着满脸的不自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晚娘你多多休息,眼下养好身子才最重要。” 声音轻柔、语气和缓。 仿佛话里话外都是对姜晚的关心和真诚。这人是大堂哥的媳妇儿,刘氏。 这刘氏生得很不错,身形小巧,却丰腴有肉。脸蛋儿也颇为清秀,是隔壁村子有名的村花。 姜晚勾着唇,似笑非笑地冲着这个堂嫂点了点头。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堂嫂可谓算得上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好人。 人长得漂亮,性子活络大方,也十分会说话。 在大伯家,更是对她们姐弟照顾有加。 可原主是个傻的,她姜晚却不是,眼下这记忆这么一翻,瞬间就从过往中闻到了浓浓的绿茶味儿。 果然,下一刻刘氏就一副小意的模样劝慰道: “你也别犯倔,那李家少爷就是文弱了些,可这读书的少爷哪有不文弱的?可比不得咱们这些天天在地里卖力气的泥腿子。你嫁过去是当少奶奶的,是要享福的!” 姜晚只是淡淡笑着,并没有回应。 刚刚只是扔个木枕就已经让她脱力,眼下绝不是再起争执的好时机。 她需要缓缓。 刘氏面对姜晚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 从姜晚撞了界碑,被姜有福背到二叔家来,她一直在场。 甚至婆婆给姜晚叫魂的时候她就坐在她身后,抓着她的双臂。 那个时候的姜晚的呼吸已经消失了,身体死沉,完全靠她撑着,才不至于倒地。 死亡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在沈氏神神叨叨地念了一通之后,那被她攥在手中的手臂,突然有了力量。 那原本已经消失的气息也再次在姜晚的腹腔中起伏。 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她哪里见过,当下就吓得险些跳起来,才在沈氏抽打姜游的时候,卸了力。 此时,看着这个性子完全不同的姜晚,她更觉心里发毛,道了句好好休息,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小破木门在发出最后嘎吱一声后,逼仄昏暗的小屋内就只剩下姐弟两个。 姜晚看着站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姜游顿觉牙疼…… 在原主的记忆中,姜晚这个姐姐生性懦弱、自卑,被大伯一家欺负得死死的,甚至常常在受到欺负后因无处发泄,而迁怒这个以她为依靠的幼弟。 以至于这个可怜的小萝卜头,过的日子更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这小子又是个倔的,七岁的孩子就学会了反抗,竟是完全拒绝大伯家的食物,每日钻到后山的野林子里以野果野菜充饥。 这大半年下来,没被饿死已经是奇迹了,也难怪这衣服破成这样、又瘦成这个鬼样子。 可这孩子不是恨原主恨得牙痒痒吗?怎么眼下竟宁愿挨一顿打也要跳出来帮自己呢? 鸡给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啊这是。 如此想着,姜晚环绕在喉咙的那一声谢谢也被她硬吞了回去。 第3章 醒了 门外,姜大伯家的大儿子姜有福,正蹲在栅栏门处,防止好事儿的村民摸进来。 他等的心焦,李家的冲喜亲事是他定的,这新娘子到时若是嫁不过去,他可就彻底完了。 别人或许觉得大不了将二十两的彩礼还回去。 可姜有福却明白,凭李家的手段和能力,这绝不是还了银子就能两清的事儿。 正焦虑着,东屋茅房的小破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来。 姜峰先一步走了出来,后面正跟着一脸气急败坏的母亲。 他赶忙起身迎了上去,正想要问,姜峰理都没理这个儿子转头出了栅栏门。 而沈氏则拧眉盯着他,看得姜有福心中一阵发寒。 “你跑一趟村东,找你尤婶子哪儿再买一碗定魂汤。记住,五个大子儿,买了就赶紧回来。” “娘,那晚娘她……” “醒了!可水洒了,得补一碗,快去快回!” 姜有福得了准儿信儿,心中大喜,转身就向大门外走去。 却被围绕在栅栏门外等待消息的村民给堵住了去路。 “哎,晚娘咋样了?” “你娘咋说的?你这是干啥去?” “看你爹那模样?怕是没成吧……” 沈氏怕儿子耽搁时间,赶忙大声道:“自然是成了!” 说着快速上前将婶子们的手扒拉开,姜有福得了空档,快速向村东头跑去。 “我们晚娘就是一时想岔了,不是真存了死志。尤婶子教的方法管用,魂回来了,人也没事儿了!过两日就要嫁到南垣城李家当少奶奶了,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都散了吧!” 村民们一听人真给救活了,顿时呜呜泱泱吵成一片。 “这还真给招回魂了?这尤婆子也太厉害了!” “是啊,之前见晚丫头满头满脸的血,都说活不成了。” “还得是沈嫂子,换了别人,哪个大伯娘会为了侄女儿做到这个程度,听说那招魂可是费神着呢……” 人群中,孙氏听着围观者的惊叹,心中微动,想起躺在家中病了数日的儿子。 又看一眼正踮着脚向院内张望的婆婆,悄悄退出人群,快速向着村东跑去。 沈氏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很是满意,正催促着人们快些回家去,人群中却突兀的跳出一个尖锐的声音来。 “哼!这活过来也不见得是好事儿,之后是吃喜糖还是吃豆腐饭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