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丫鬟狂拽酷炫,残废王爷惊艳到底》 第1章 忠犬变疯狗 第一章忠犬变疯狗 司湉湉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瘦削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一双眸子宛若深潭,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这样一张绝美近乎妖异的脸,此刻距离她的脸不足十公分。 男人呼出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的脖颈上,两个人的呼吸相互纠缠,空气逐渐升温,暧昧不清,却又令她感到窒息。 当然,司湉湉的窒息也有可能是因为男人那双铁钳般的大手,正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男人薄唇轻启,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司湉湉的脸,嘴角的笑如一把弯刀,透着彻骨的冰凉。 “撒……手!”司湉湉五官扭曲,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男人却犹如没听见一般,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司湉湉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憋爆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脖子上的手一松,浑身无力的司湉湉瘫倒在地,剧烈的喘咳起来。 “再有下次,定不饶恕。”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咳咳,你等会儿的。”司湉湉伏在地上,继续奋力的喘咳着,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头脑也终于恢复了运转。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穿越了。 她在这边的身份是个丫鬟,而刚才掐着自己脖子的狗男人就是她的主子,大魏国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魏远卿。 不过,这得是在半年之前。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而是一个残废,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残废。 而她,还是丫鬟…… 还是那种要死要活主动跟着来流放的忠犬型丫鬟。 “死了么?”魏远卿的声音冰冷入骨,好似在询问一只可有可无的狗。 “呼……妈的,老娘掐狗脖子掐了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掐脖子,这家伙给我憋的。”司湉湉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魏远卿皱眉,这……口音怎么变了? “再给我两分钟奥。”司湉湉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 紧接着,啊啪!啪啪啪! 眨眼间,五六个大耳光左右开弓,甩到了魏远卿的脸上。 “老娘给你惯的是不?还敢掐我脖儿?” “你瞅你那个样吧,下地尿尿都费劲,还想害人,你咋不上天呢?” “瞪什么眼睛啊,显你眼睛大啊?有能耐你再来掐我啊?” 突如其来的耳光将魏远卿已经打成了痴呆,呆滞的眼神望着司湉湉上蹿下跳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打的是他吗?! “我特么苦吧苦业干了十年啊,洗了十年的狗才攒够钱买的房子,一天没住,就穿越过来伺候你了,你还掐我脖儿?” 提到房子,司湉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虽然那小区始建于建国年间,虽然那房子比厕所小,但那也是她顶着腰间盘突出颈椎突出,一条狗一条狗洗出来的啊! 她没把魏远卿脑瓜子干开瓢已经是克制了好吗? “你有能耐回京城,把那个爆你菊花的小皇帝掐死啊,在这掐我算什么老爷们?” “哦不对,九千岁不是爷们,你都不如个好老娘们,要我是小皇帝,就把你眉毛以下打骨折,腰子噶下来泡酒,剩下剁吧剁吧扔到乱葬岗子喂狗!” 有一种愤怒叫做急眼。 司湉湉此刻堪比急眼的家雀,满脸悲愤,边蹦边骂。 奈何这幅身子实在太弱了,没蹦跶几下,司湉湉就两眼冒金星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其实早前原主是个挺壮实的姑娘,身高一米七,体重二百一的壮,跟着魏远卿流放之后,这位忠犬丫鬟将所有的吃食都让给了主子,自己则是吃点野菜度日。 几个月下来,二百多斤的大体格子硬生生饿成了林黛玉,尤其是进了冬天之后,原主更是连野菜根都挖不到了,原主就全靠意志力生存了。元宝小说 若不是活生生饿了三天,又怎么会在魏远卿一掐之下丧命呢? 也就不会有司湉湉这个倒霉鬼穿越的事了。 坐在床上的魏远卿同样也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打他出生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得狗血淋头,第一次被人掌掴耳光。 即便是在刑部大牢,他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上一句嘴?! 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她! 一双拳头攥得咯吱直响,魏远卿的脸上仿佛开了染坊,一下红一下白,错愕、惊诧、见鬼、憋屈种种表情不停的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你究竟是何人?”魏远卿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地府,带着能将人冻僵的寒意。 “我是你爹!”司湉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魂穿,说了你能听懂么? “你想死么?”魏远卿额头青筋直蹦,他可以确认眼前之人必定不是自己的丫鬟司二丫。 难道天底下真有如此易容高手,可以做到从身形到长相毫无破绽? 除了口音…… “死你大爷,明天老娘就饿死你个龟孙!” 司湉湉随手捡起一根柴棍扔了过去,到底是封建社会的上位者心态,拿人命不当干粮,动不动让人死啊死的。 柴棍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魏远卿的额头上,锋利的木刺划破了他的额头。 鲜血蜿蜒而下,顺着锋利的下巴,一滴一滴掉落在被褥上。 司湉湉嘴角一抽,狗男人,皮肤这么嫩么? “所以,你的主子换了招数来折磨我么?”魏远卿的眼底燃烧着滔天的怒意,他还真是恨毒了自己,竟然请动如此易容高手。 只不过,他一个废人,想折辱他放马过来就是了,何必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对,猜对了,你好聪明哦,要不要给你鼓掌?”司湉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为他鼓了几下巴掌,嘴上不饶人,脑子里却在飞快运转。 自己刚才的表现和原主的忠犬形象完全不同,基本是从忠犬进化成了疯犬的程度,狗男人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但是魂穿这事得怎么解释呢? 万一解释不好,魏远卿大喊一声妖怪,自己会不会被点了天灯? 第2章 爱信不信 第二章爱信不信 “你别急,等我吃饱了给你编哈。” “……” 翻箱倒柜找到了半个饼子,也不知道藏了多久了,硬度堪比石头,砸了好几下才砸开,就着凉水翻着白眼,总算咽了下去。 人说吃饱了不想家,可只吃了半块饼子的司湉湉根本没吃饱,更特么想家了呜呜。 可是想家又回不去,炕上还有一个随时想要她命的狗男人,越想越难过,只好开始eo了。 这堪比地狱级难度的开局,谁遇见谁eo。 可光eo不解决问题啊,司湉湉琢磨着要不要考虑扔掉狗男人自己单飞,搜罗了一遍原主的记忆,结果就是不可能。 首先这里是万恶的皇权时代,普通人想要出门旅游都要有路引凭证,而她一个自愿流放的丫鬟,没有人身自由的那种,别说跑路,就是出村子都要有村长担保。 而且她的卖身契还在魏远卿的枕头底下压着呢,到时候一旦被抓,她一个三无人员,百分之一百会被咔嚓了。元宝小说 这么看来,短期内她想要跑路是不现实的了,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以图后计。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好在她还没到那个份上。 大不了躲那个掐人脖子的家伙远一点就是了。 既然决定了,那么首要的任务是先把这个多疑的狗男人忽悠瘸了。 “这个事是这么回事啊,我今天不是出去了么?”一间屋子半间炕,司湉湉环视了一圈,最终还是盘腿坐在了柴堆上,与魏远卿保持安全距离。 “我其实是打算自卖自身去青楼的,谁知道路上遇到了个白胡子老头,老头说我衷心为主感动上苍,所以呢他决定收我为徒。” “但我心里惦记着你在家饿死啊,我说不行,我得找份工作,养活主子,白胡子老头非常感动,就放我回来了。” “但他觉得我这个脑子不行啊,就赐给我一个新的脑子,嘱咐我以后要好好做人,拯救苍生的重任就在我身上了。” “你听懂了吗?”司湉湉一脸真诚。 魏远卿一脸乌黑。 他现在非常肯定眼前之人必定不是自己的丫鬟司二丫,她没有这么好的口才。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司二丫还只是个后院的烧火丫头,心思单纯被府中其他人欺负,自己曾经为她解围。 之后自己被皇帝陷害,身残流放之时,只有这个丫鬟感念当初恩情誓死跟随,一路来到这里。 长达半年的朝夕相处下来,发现这丫鬟虽然蠢笨,但对自己却是衷心无二,这让他遭遇背叛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谁料今天她竟然趁自己睡着之时,想要偷走卖身契,这才让他情绪失控之下对她动手。 “哎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看着魏远卿黑成锅底的脸,司湉湉干脆摆烂了。 像魏远卿这样遭遇过背叛的人,不管原来是什么性子,眼下必然是多疑且冷血的,仗着原主是个二傻子,才会被他信任有加。 现在外表虽然还是那个外表,瓤却不是原来那个瓤了,魏远卿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的。 左右他是不相信,司湉湉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全当自己收养了一条受过百般苦楚的流浪狗了。 她就不信了,再烈的猛犬到了自己手里都能驯服,难道她还驯服不了魏远卿这狗男人么? 等了许久,都不见魏远卿说话,甚至连盯着她的表情都没变过,司湉湉有点慌了。 捡起一根小棍,捅了捅仿佛雕像一般的魏远卿,还是没反应?! “卧槽,不能被我打傻了吧?” 正当司湉湉打算再来一波耳光唤魂术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司二丫,司二丫?” 也不知道是这妇人有口音的缘故,还是故意为之,总听着像是在喊死二丫。 刚被魏远卿骂了一顿去死,司湉湉此刻对死字过敏,站起来朝着门外大吼一声:“叫魂儿呢?” 门外的人一愣,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口音这么奇怪呢? 等了半天不见外面的人进来,司湉湉一把拉开了房门,屋外站着一个妇人。 是村长的媳妇王玉花。 “咱们村子修水渠,每家每户得出钱一吊。”王玉花没有废话,直接说出来意。 司湉湉两手一摊,说道:“你看我家哪里有一吊钱?” 这家里能找出一个铜板,那都是奇迹。 “那就出工吧。”王玉花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家千岁爷千金贵体,当然是干不了这活的,那就只能你去了。” “不去。” 王玉花:??? 平日里她就看不惯司湉湉把魏远卿害当做千岁爷供着的模样,两个流放的罪犯,没有天天挨打已经是万幸,还以为自己在京城呢? 再者她也听丈夫提起过,上面的大老爷说了,对待魏远卿他们可以随便折磨,只要不弄死就行。 所以这王玉花没事就来指使司湉湉给自己家干活,村子里有人看不过去也没人替他们说话,谁会去替一个傻子鸣不平呢? “王玉花,你脑子有泡啊?”司湉湉环抱双臂靠在门框上,难以理解的看着王玉花说道:“大冬天挖水渠干什么,你家死人着急下葬啊?” “你,你说什么?”王玉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牛眼,感觉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这还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司二丫吗? 下意识的,王玉花看向了床上的魏远卿,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但令王玉花失望了,她只看到魏远卿铁青着脸,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还有一丝丝……怒目而视? “司二丫,你不干活,就别想拿到口粮。”王玉花想起来,以前就是用这点拿捏司湉湉的。 “你少拿口粮的事来跟我哔哔。”司湉湉不耐烦的拨开王玉花的手指,“手指盖里都是泥,再指我给你手指头撅折了。” 先前她便总拿口粮的事吓唬司二丫,小到一个土豆,大到一件衣服,都被原主这个傻子乖乖送给了王玉花。 吓唬了半年,掏干净了她从京城带出来的一切,才从王玉花那里得到了半袋粗粮。 “晚饭之前,赶紧给我送两袋大米过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家房子!” 第3章 咋都这么喜欢脑补? 第三章咋都这么喜欢脑补? “你说什么?”王玉花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她刚才是在威胁自己? 一个傻子都敢威胁自己了? “你耳朵里插鸡毛了,听不懂我说啥吗?”司湉湉不耐烦的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这娘们适合唱女高音啊。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王玉花这是纯属没事找事,死冷寒天的季节,河边的土都冻成了冰坨,闲着没事挖它做什么? 不过是见到今天她进城,猜想着她是不是挣到钱了,又来敲诈勒索罢了。 司湉湉的猜想的确正中王玉花下怀,王玉花的目的确实是来讹钱了。 不过有一点,司湉湉还没有猜到王玉花的内心深处。 在王玉花的眼里,魏远卿曾经贵为九千岁,既有钱又有势,哪怕是被流放,难道还没有藏点宝贝留作后手? 而起那司湉湉时不时就进城,回来还能带回来一些钱,这不就是藏着宝贝的力证吗? 然而,这一点属实是王玉花想多了。 魏远卿被流放之前先是被抄了家,别说宝贝了,能多带出来一条被子都是司湉湉苦苦哀求换来的,还能有个屁的宝贝? 可是这些实情王玉花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在她眼里,皇帝用的尿壶都得是纯金打造。 魏远卿这头瘦死的骆驼不仅比马大,还得比猪肥。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王玉花一挽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朝着司湉湉的脸上狠狠招呼过去。 “卧槽?!”司湉湉还在摆出对骂三天三夜的姿态,没想到王玉花竟然恼羞成怒,直接动手了。 既然动手,她司湉湉一个街斗小天才会吃亏吗? 后退半步,身体后倾躲开了王玉花的爪子,紧接着插眼,锁喉,抓米米,一整套有如行云流水般丝滑。 “嗷——”王玉花惨叫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捂眼睛还是该先抱胸,蹲在地上惨叫连连。 “再敢跟我嘚瑟,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当泡踩。”司湉湉一脸不屑,就这样的身手还敢跟她呜呜渣渣? 王玉花双眼含泪,蹲在地上愣是不敢站起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平时只知道傻笑的司二丫突然牙尖嘴利也就罢了,怎么身手也变得这么好? 难道…… 猛地,她想起了去年村里来了一伙唱戏的,有一本戏文足足唱了好几遍,里面讲的是一个被陷害的大官为装成了傻子。 逃过了坏人的追捕,最后成功回京洗清了冤情,重新成为皇帝的重臣的故事。 莫非司湉湉他们主仆就是一个装成瘫痪,另一个伪装成傻子,骗过那些看管他们的人。 而今天司湉湉进城,保不齐已经和京城里的人联络上了,所以无需继续伪装下去了…… 再有她还听说,这魏远卿以前是手握重兵,会不会是司湉湉卖了什么宝贝,重新拉拢军队,准备起兵造反? “卧槽,你在那脑补啥玩意呢?”眼见王玉花望向自己的眼神九转十八弯的变化,而且越变越奇怪,司湉湉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竟然连口音都不再伪装了…… 王玉花抬起了头,她无比庆幸今天来讹钱的是自己,若是她男人赵家宝那混货来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么深的层次。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那就冤家宜解不宜结了。 “我这就给你送粮食过来。”王玉花知道,现在再来示好,已经无法抹去过去自己欺负他们的事实了。 但至少还能留一具全尸吧。 王玉花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司湉湉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咋回事? 打一顿就想通了? 王玉花说完,深深的朝着屋里的魏远卿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走出了院子。 望着寒风中王玉花颤颤巍巍的肥肉,司湉湉也看向魏远卿,问道:“她脑子有泡?” 她好像是来讹钱的吧? “不愧是我侄子派来的人,果然好手段。”始终未曾张口的魏远卿终于开口了。 不仅是个易容高手,还是个近身格斗的高手。 刚刚司湉湉和王玉花的争斗他全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司湉湉的身手,着实领他惊艳不已。 专攻要害,好不拖泥带水,只是略微有点猥琐…… 但从他军人的角度来看,招数不在是否下流,重点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制服,司湉湉做到了。 而且做的非常干脆,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司湉湉痛苦扶额,奶奶个腿的,这里的人脑子都不正常啊。 “不过我的侄子,还真是大手笔,不仅请来了你这样的高手,还有其他高手配合你。”魏远卿嘴角泛起冷笑。 也许刚才这一幕都是演给他看的,毕竟像司湉湉这样的高手,总不能陪着他在这里挨饿,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给她送饭。 尤其是刚才司湉湉一直将王玉花挡的严严实实,很有可能对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担心自己看穿,所以才遮遮掩掩。 魏远卿心中冷笑不已,什么所谓的为了折磨他而留下一条性命,不过都是幌子罢了。元宝小说 小皇帝真正的梦魇是自己手中的黑铁骑。 为了这支骑兵,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哎我说,你到底咋当上九千岁的?”司湉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刺骨的寒风挡在门外。 总算是打发走了一个,屋里这个又犯病了。 司湉湉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做什么宠物美容师,直接做个大夫好了,专治脑残的那种。 将柴堆推了推,司湉湉双手托着下巴,满脸好奇的看着魏远卿。 魏远卿冷冷的撇了司湉湉一眼,她是故意这样问的吗? 大魏何人不知,当年大魏入主中原之时,他魏远卿是靠着三十黑铁骑起家,之后先帝下令,黑铁骑不受皇权管制,独独于他所属。 黑铁骑来无影去无踪,自行选拔军官,不接受皇权指派,除了魏远卿以及他的直系后代手持黑铁令之外,无人可以调动。 宫变之时,他无意间将日日不离身的黑铁令遗忘在家中,气急败坏的小皇帝搜变了他全家也没有搜到。 最终只能捏了一个折磨自己的借口,留下一条性命,以他为诱饵,吸引黑铁骑出现。 “女人,这就是你真实的目的吗?” 第4章 必须掰扯明白了 第四章必须掰扯明白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霸总语录走来了。 司湉湉浑身鸡皮疙瘩乱蹦,牙根都发酸,嫌弃的说道:“你别跟我整霸总语录啊,我听着反胃。” 魏远卿自然听不懂司湉湉的话语,只当做对方是在和自己装疯卖傻。 自己已经拆穿了对方的伪装,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难道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随便欺骗吗? 这样的想法瞬间让魏远卿恼羞成怒,自己为了大魏戎马一生,轮军功他若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到头来却被自己一手养大的侄子当成傻子,一朝夺去兵权,甚至将自己身边的人都屠杀殆尽。 如今,还要被一个不知来处的女人戏耍! 这样的感觉让他怒气填胸,恨海难平! “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要得到黑骑令,让他从京城爬到我的面前,为我磕上一百个响头,我就考虑将黑骑交给他。” 魏远卿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狂妄不羁的神情,他,曾是大魏的神! 生,要站着生! 死,要立着死! 岂容区区一个女子随意践踏尊严! “没救了。”司湉湉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魏远卿,我是真的佩服你那榆木脑瓜子啊。”司湉湉从指缝中看了看依旧保持高傲的那张脸。 “就你跟你侄子那点破事,是个人都忍不了,小皇帝能忍你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 这种智商还号称大魏战神,大魏国没人了么? “大魏江山乃是我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昭庆七年,我以五千孤兵击退西夏五万精兵,身中五箭不曾退却半步。” “昭庆十年,匈奴突袭怀城,我以十万老弱残兵对抗匈奴三十万铁骑,守城七十日,十二月,我率三千黑骑平定西羌战乱……” 魏远卿声音铿锵有力,眼神犀利冷酷,仿佛谈话间,他又回到了那血雨腥风的战场,杀意昂扬! 若不是此时他身残体废,身困这边疆破屋之中,哪里还有司湉湉在他面前胡言乱语的资格! “停停停!”司湉湉无语的捂住耳朵,这大哥是来应聘报履历来了么? “你厉害,你牛叉,你劳苦功高,那又有什么用?”司湉湉决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了。 “皇位上坐的人是谁?不是你吧?” 司湉湉的问题一出口,魏远卿就愣住了,看她谈论皇位如此自然而然,好像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般随便,不由得心中惊诧与疑虑陡生。 魏远卿的眼睛微微眯起,也许他的猜测并不正确,她不是所谓的民间高手。 也许她真实的身份是前朝的余孽,冒以高手身份接触小皇帝博得信任,再由小皇帝派往自己身边…… 所以,真正想打黑骑主意的人,不是小皇帝,而是她! “先前皇位上坐的是你爹,你干多少活,有多少兵都是你爹允许的,这事名正言顺。” “你爹死了,你哥继位,小短命鬼在位不过就三四年的时间,还没腾出手对付你呢,他就噶了,皇位轮到你侄子来坐。” “登基的时候他还在吃奶,自然不能把你咋滴,现在人家翅膀也硬了,不收拾你才怪了。” 司湉湉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在魏远卿的心里,她的身份已经从易容高手转变成了前朝公主,身份等级瞬间上了一个台阶。 她踢了踢柴堆,双腿一盘,好似老太太盘腿坐在炕头一般,拍着膝盖开始巴巴的给魏远卿上课。 “咱就说你脑袋上的名头吧,什么摄政王,九千岁,仲父。”司湉湉掰着手指头给魏远卿算,“一个比一个吓人。” “皇帝的爹只能是先皇,必须是躺在棺材里的人,而你一个大活人天天在小皇帝面前蹦跶,他不堵心,谁堵心?” “尤其你那脑瓜子缺根弦的爹,还给你留了一个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惹祸黑骑,拥兵自重四个字都不足以概括你的罪过。” 司湉湉的话让魏远卿浑身一凉,当初大魏立国不稳,为了笼络大妃母族的势力,父皇才将皇位传给了皇兄。 而为了保住自己能够在皇权更迭之时,尚有有自保之力,才下旨将黑骑完全归他所有。 父皇对自己的疼爱,最终没有成为保命符,竟然成了催命符…… 猛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念头涌入了魏远卿的脑海,也许…… 也许这一切,父皇其实早有预料,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精心布局! 这样的想法让他浑身不由得一颤,难道自己这一生,竟然只是父皇死后的一步棋子么? 当初中原王朝衰微,对周边部族横征暴敛,无奈之下大魏联合周边部族揭竿而起。 自幼不受父皇重视的魏远卿率先走上了战场,几乎是以命搏命的杀敌终于赢得了父皇的关爱,也为母亲争来了六品才女的位份。 之后他凭借着天生的军事天赋屡屡斩获军功,更是组建了一支黑骑兵,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父皇曾多次在大臣面前表露出对他的喜爱,奈何他母亲的出身不仅限制了自身的位份,同时也注定了魏远卿与皇位无缘。 而待到国家稳定内外再无战事之后,一个手握重兵却与皇位无缘的皇子,无疑成了国家的一块心病。 所以在老皇帝临死之时,赋予了魏远卿皇权以外的特权,表面上是对他宠爱有加,实则是将他架在了众矢之的。 无疑是明晃晃的告诉后世之君,要时时刻刻小心魏远卿这个威胁! 魏远卿猛地回想起宫变之日,小皇帝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那一句“叔叔,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或许,当年父皇在临死之时,单独将皇兄召入寝殿,便是留有除掉自己的遗诏…… 司湉湉并未注意到魏远卿惨白如纸的面色,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你说你拥兵自重也就算了,没事还跑到皇宫睡小皇帝的老妈,天底下哪个皇帝能忍?” “我没睡!” 魏远卿无尽的悲哀骤然被司湉湉这一句睡皇帝老妈的话打断,刚刚还觉得她才思学敏,看事情眼光毒辣。 怎么转眼间就能冒出来这么一句混账话? 看来自己是太过高估她了。 “那谁睡了?” “我哪知道?” “嗯?”卧槽,惊天秘闻? 第5章 我是我,不是原来的我 第五章我是我,不是原来的我 民间早有魏远卿与小皇帝的母亲青梅竹马,宫闱内不清不楚的传闻,对于魏远卿来说,不过是民间愚民的胡乱猜测而已,从未放在心上。 但司湉湉是第一个敢当着他面说出来的人。 “女人,你不过是想与我虚以为蛇,胡搅蛮缠,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不论司湉湉是哪方势力之人,其最终目的不过是黑骑兵的下落而已,魏远卿不想再与她浪费唇舌。 即便自己死了,也不可能说出黑骑兵的藏身之地。 “停!”要不是确认魏远卿绝对是土著居民,司湉湉真以为哪个霸总也穿过来了。 “不扯犊子了,咱说点正经的。”司湉湉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到底谁睡谁的事情我也不问了,咱们唠点干的。” “哦?”魏远卿藏在被子下的手一动,手心中多了一样东西,“不知道阁下准备要说些什么呢?” 司湉湉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多疑的人说话,真的太累了。 想想自己已经穿越过来了,八成穿回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自己动手噶掉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前世她一个吃百家饭的孤儿都没有主动噶掉,现在穿过来好歹是个大人的身体,至少还有干活的力气,说什么她也不会选择自主噶掉。 可是留在这里又没有自由,就不说流放为罪民的身份,单说她丫鬟这个身份吧,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皇权时代,连王玉花那样的平民都不如。 一旦魏远卿噶了,她就会被官府官卖,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当初允许她跟着流放,完全也是因为小皇帝的恶趣味,不想魏远卿这么容易就死掉,这才让她这个二傻子忠犬丫鬟跟随流放。 眼下他和魏远卿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都蹦跶不出去多远,那就非常有必要让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舒心一些。 当然,前提是让这个多疑、冰冷、脑残的魏远卿不掐自己脖子。 “首先呢,我不是司二丫,这一点我相信以你的智商是能够看出来的,不过呢我还算是司二丫,你可以叫我司湉湉,或者司姐都可以。” 魏远卿:“……???” 被子下手里的动作一顿,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完蛋玩意,就这智商还九千岁呢?”司湉湉恨铁不成钢,指着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我是你姐,你听懂了么?” “得,完全没听懂。”司湉湉无奈了。 自己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里,那什么九千岁呀王爷呀,一个人的脑袋能顶八个人的智商,怎么自己遇见的就是个智商不在线的呢? “你看咱们这样好不好,你也不用管我是谁了,反正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在这里一天,我就管你一天,你看怎么样?”司湉湉提出了眼下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魏远卿没有说话,剑眉蹙起在眉心,眼眸不断的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她说的管他到底是怎么管法? 又或者,这是司湉湉准备长期谋划,以图后计? 司湉湉一见他的表情,立刻举手投降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元宝小说 叭的说了这么多,司湉湉还是被魏远卿的多疑给打败了,揉了揉火烧火燎的胃,司湉湉站起了身。 刚才被她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王玉花不是说去取粮食了么? 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她回来呢,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村长家的方向,司湉湉准备亲自上门去取粮食了。 正准备开门的瞬间,门板突然咣当一声,轰然倒地。 “司二丫!”门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后跟着王玉花。 原来是王玉花的村长老公赵家宝来了。 “司二丫,你他娘的给我媳妇吃了什么迷魂药?” 黑塔一般的赵家宝直接堵住了门口,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和凶狠之色, 看这架势,司湉湉不死也得残废。 能让赵家宝如此生气,全是因为方才王玉花一脸阴沉的回到了家,一进门便翻箱倒柜的将所有精米装进了一个口袋,口口声声说要给司湉湉送来。 赵家宝还以为王玉花是风寒高烧吧脑子烧坏了,平时不总是她去司湉湉家占便宜吗? 今天是冲了什么邪风了? 可不论他如何问,王玉花都是闭口不言这么做的原因,甚至骂他是个傻子,赵家宝觉得是不是司湉湉给王玉花下了什么毒药了。 再不然就是将傻气传染给王玉花了。 一进门,赵家宝迎面就看到了呆呆愣愣的司湉湉,盯着司湉湉的目光中凶悍里又带上了一丝猥琐。 当初司湉湉刚被流放到他们村子的时候,一路颠沛流离之下,整个人又黑又胖又脏兮兮的,而且脑子还不好,简直就是丑的像一只癞蛤蟆。 没想到这几个月因为吃不饱饭的关系,司湉湉不仅瘦下来了,莫名其妙的还变白了。 原本圆滚滚的脸变成了巴掌大小,俏鼻小口,尤其是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下藏着明亮清澈的眸子。 虽然一脸的菜色,但令人奇异的是竟然身材甚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尤其那屁股,一看就能生儿子的料。 这要是能被他娶回家去,晚上吹了灯,上了炕…… 赵家宝越看越喜欢,虽然脑子不好,但女人就是用来上炕的,脑子好不好的也不重要。 “司二丫,我跟你说话你聋了了吗……”赵家宝抬手去扯司湉湉的胳膊。 “嗷——” 当他的手还没摸到衣角,司湉湉向前半步,抬膝顶裆,薅头发膝撞,用力向外一甩! 赵家宝痛苦倒地,两眼圆睁,双手紧捂,脸颊绯红,毫无声息。 “你赔我门!”司湉湉弯腰捞起赵家宝的衣领,细白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 这房子四面漏风,房顶露天,全指望这扇门板挡风,现在竟然被这个黑大个一掌打碎了。 这不是要让她活活冻死的节奏吗? 眼含热泪的赵家宝一声不吭,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顺着黑黢黢的脸颊一颗一颗滚落。 疼…… 第6章 你瞅啥?! 第六章你瞅啥?! “当家的啊——” 王玉花一声尖锐的嚎叫,扑倒在赵家宝的身上,那力道看的司湉湉眼角不断地抽搐。 按王玉花的吨位来看,赵家宝不死也会被她砸死吧? “当家的啊,你咋就扔下我说走了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哟呜呜呜” “别嚎了!”司湉湉暴喝一声,“你再压一会儿就真死了。” 赵家宝刚刚经历了司湉湉致命一击,正在憋气忍痛之时,猝然又被王玉花一记不能承受之重,狠狠砸了胸口,直接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真的差点驾鹤西归了。 “啊?没,没死啊?”王玉花低下头一看,赵家宝已经被她压得双眼翻白,眼看真就断气儿了,急忙放开了双手。 “呼……”赵家宝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看向司湉湉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感激之情。 没被人家打死,差点被自家老婆压死…… 王玉花刚刚一直跟在赵家宝的身后,也没看到司湉湉是怎么出手的,自家男人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再联想之前对司湉湉的猜测,王玉花当即觉得自家男人肯定是被打死了,一时间悲从中来,干脆来了一段哭丧绝活。 这可是她打遍周边各村,骂遍各县的不二绝招。 司湉湉搓了搓下巴,先前这两口子没少欺负司二丫,今天浅揍一顿也算是替原主稍微出了一口气了。 接下来,该结算利息了。 “赵家宝。”司湉湉一撩衣服蹲在了地上,单手薅住了他的头发,阴恻恻的问道:“服了么?” “服了……” “心服口服?” “心服。” “那就是嘴上还不服气喽?”司湉湉一抬手,啪啪! “不是,不是,口也服气。”赵家宝呆住了,服了也要挨嘴巴子?元宝小说 “哦,那看来心里还是不服气的。”挽了挽袖子,啪啪啪! “都服都服呜呜呜。”赵家宝真哭了,为什么怎么说都是错呢? “那我让你媳妇给我送米,咋没送过来?”司湉湉饿的快要两眼放绿光了。 “我,我错了。”赵家宝眼泪划过胡须,在黑黢黢的脸上冲出两条泥印子,司湉湉立刻放开了手。 埋汰。 “我这就回家取米送来。”司湉湉一松开手,赵家宝如获大赦,一个骨碌爬起来,拽着王玉花便跑。 司湉湉眼见二人一溜烟的钻出了小院,伸手抬起了门板,“奶奶个腿的,还没给我修门板。” 猛地,司湉湉转过头,撞上了魏远卿的视线。 “你瞅啥?!” 魏远卿:“……” “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两个人有饭吃,你以为我喜欢打人咋滴?”忙活了半天,司湉湉才发现门板的合页因为常年锈蚀,本就断的差不多了。 再被赵家宝这头野牛猛撞,彻底干报废了。 随手找了两根木棍将门板支好,司湉湉琢磨着要不要去赵家宝家拆几个合页回来安上。 “你搁家看家啊,虽然这家里也没什么可看着的。”司湉湉四下环视了一圈,在旮旯里发现一把铁锹,扛在了肩头。 “我得去看看那两个瘪犊子,刚才让我连打再骂的吓唬住了,保不齐回家就回过味来了,万一不给咱送米,咱俩都活不到明天早晨。” “我既然答应了管着你,就不能眼看你饿死,别摇哪乱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在东北生活了多年的经验告诉司湉湉,肚里有食,身上不冷。 推开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估计今天晚上会有雪,一定要赶快弄到食物,否则明天早晨屋里就会多两个冰雕。 魏远卿望着勉强站好的门板,深邃的眸光中夹杂了深深的不解,他现在的身体,能跑哪里去? 而且,她这到底是哪里的口音啊?! 魏远卿当然不明白司湉湉为什么会说不让他乱跑的话,因为这完全就是司湉湉以前的生活习惯。 每次出门之前她都要对她家长海儿说的话。 长海儿是司湉湉以前养的一条狗,一条熊版阿拉斯加雪橇犬。 “主子。”一道黑影缓缓从房顶落下,单膝跪倒在魏远卿的床前。 “十七,你,”魏远卿对这道黑影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惊讶,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女人是哪里的口音吗?” “属下不知。”军营中,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口音也是千奇百怪,唯独司湉湉这种口音,魏远卿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里的人。 “要不要我杀了她?”方才的一切十七都在房梁上看的真切。 几次想要跳下来杀了司湉湉,却都被魏远卿的眼神阻止。 终于忍到那女人出去了,他也忍不住跳出来询问。 魏远卿眼眸依旧定格在那扇破门之上,良久,他才缓缓收回了眼神,落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 “不急,小皇帝既然派她来了,倒不如让我们利用她,为小皇帝传递一些讯息。” “通知所有人,尽量隐藏身份,无事你也不必再出现,也许她已经发现你们的存在了。” “可……”黑影欲言又止。 他的拳头死死抵在地上,床上盖着破碎棉被的男人,曾经是他用命去追随的荣光。 如今天神一般的男人,为了隐忍筹谋,也为了麻痹小皇帝的看守,不仅要忍饥挨饿受苦受冻。 现在还要被一个粗鄙女人欺辱了去,尤其那大嘴巴子扇的,好像不要钱似的。 主子受辱,就是他的失责! 如何能让他甘心?! “十七,记住今天的一切,终将有一天,我们会分毫不差的回报给我的好侄子。”魏远卿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犹如死水无波。 平静死水下,是魏远卿隐忍的滔天巨浪。 “另外,找一找二丫的尸身,毕竟她跟我从京城出来,不能让她曝尸荒野。” “是。”十七应答一声,再次悄无声息的引入房梁之中。 魏远卿不知道司湉湉扛着铁锹去做了什么,但绝对猜不到,她正在骂人。 而且骂的还是他。 扛着铁锹走在了平溪村的小路上,天寒地冻的也没有村民出来闲逛,司湉湉凭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村外的一条消息边。 平溪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外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溪,溪流常年不断,水势不深非常平稳。 来到小溪边发现溪水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用铁锹顺着水边的淤泥试着挖了两下,发现还没有冻到彻底。 司湉湉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抡起铁锹猛地朝冰面砸了下去。 第7章 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 第七章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 “果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对着冰面猛砸了几下,司湉湉就累得直喘粗气了。 这具身体挨了半年的饿,要不是先前脂肪储备充足,估计早就饿死了。 哪里还能有多余的体力,让她又是骂架又是揍人,现在还能来刨冰窟窿呢? “刚睁眼的时候吧,以为自己穿的海棠文的付费部分,后来瞅魏远卿那死样,还以为是病娇反派的白月光文。” “再到后来炮灰村长登场的时候,我又以为是家长里短的种田文。”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这踏马纯纯的累二傻子文。” 剧情转变的速度实在太快,司湉湉觉得自己跟不上节奏了。 上辈子从来没干过这活的司湉湉刨开了岸边的冰,吭哧吭哧的撅着冰层下的冻土。 她现在是全靠着一口怨气支撑着体力,撅了好大一个坑之后,司湉湉突然停下了铁锹。 “哎呀妈呀,可找着你了!” 将铁锹扔在一旁,司湉湉小心的拨开一块土坷垃,露出一个圆圆的洞。 洞里沉睡着几十只正处于冬眠状态的蛤蟆。 在东北,有一种特别的食物叫做林蛙,那可是滋补养身的好东西,眼下林蛙是找不到了,凑合着吃点蛤蟆吧。 脑海里想象着红烧林蛙的香气,司湉湉将身上的破裙子扯下来一块,将睡得昏天黑地的蛤蟆一股脑装了起来。 用手掂了掂重量,又想了想魏远卿的体格大小,司湉湉又抄起铁锹继续挖了起来。 直到挖了三个冬眠点之后,司湉湉才停了下来,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总要给蛤蟆家族留下一点火种,不能挖绝根了。 正要准备收手回家的时候,小溪里两条黑影一闪而过。 “哟呵?”司湉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定睛一看是两条来冰面透气的鲶鱼。 当水面结冰之后,水下的氧气会迅速减少,这两条鲶鱼已经缺氧缺的厉害了,这才冒险出来透气。 慢慢将铁锹摸到手里,司湉湉屏息蹑足,悄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 “受死吧!阿达!”铁锹带着风声,猛地朝水面拍了下去,水花混杂着碎冰粒漫天纷飞。 水面溅起了好大一片白雾,两条鲶鱼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它们有生之年能在水里遭受铁锹的暴击。 尾巴一甩,身子朝上一翻,死不瞑目的缓缓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司湉湉怎么能容忍到嘴的肥肉飞了,抬脚勾住河边一颗小树,来了一招猴子捞月,将两条鲶鱼捞到了手里。 “嘿嘿,晚饭有着落了。” 将所有成果扛在了肩膀上,美滋滋的朝着家里走去。 还没等走到村口,司湉湉停下了脚步。 一群人与她迎面相遇。 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司湉湉挨个分辨着每张脸的姓名,张二麻子,李二狗子,王石头…… “司二丫,你去哪了?”说话的人是陈家婶子,记忆中这是个不错的人。 陈婶子摘下头上的头巾,紧跑两步跑到司湉湉面前,系在了她的腰上,为她挡住了露出来的裤子。 司湉湉一拍脑袋,这里是古代,即便里面是长裤外面也必须穿裙子,不然会被当成穿内衣逛街。 “陈婶子,我去挖蛤蟆了。”司湉湉打开了裙子,将成果展示给陈婶子看,“婶子你拿家点去,这玩意可好吃了。” “不要!”陈婶子吓得急忙后退两步,她平日里最怕这些东西,夏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都是挑中午,蛤蟆睡觉的时候再去洗的。 “二丫啊,什么好东西啊?”一个妇女凑了过来,是张二麻子的媳妇赵小月。 “滚犊子,别等我削你奥。”司湉湉毫不客气的伸手将赵小月推开。 赵小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前被司二丫撞上她和李二狗子在地里偷情,她怕司二丫出去乱说,不断的在村子里传黄谣。 今天说司二丫跟了谁谁去哪里了,明天又编个新的,村子里的人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信的人说司二丫脑子不好,保不齐被人骗了。 不信的人说司二丫又脏又丑的,谁会去跟她做那种事? 况且司二丫每天跟魏远卿在一个房间里,孤男寡女朝夕相对,谁也不敢说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了。 可不论怎么说,司二丫在村子里的名声是彻底不好了,这份‘功劳’自然要算在赵小月的头上。 “你!”赵小月显然是被司湉湉的态度吓了一跳,“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狗说话呢。” “你谁是狗?” “谁搭茬谁是狗!” “啊我跟你拼啦!” 赵小月被气的浑身发抖,身子一弯,朝着司湉湉就撞了过来。 挺胸收腹身子一侧,轻松躲过了赵小月的铁头攻击,顺带一脚蹬在了她的屁股上。 惯性之下,赵小月朝前猛地噔噔噔了几步,噗通一声来了个脸刹。 “都跟你说了,少惹我。”司湉湉一脸不耐烦的将蛤蟆重新包好,手腕一甩扛在了肩头。 怎么就非得惹她呢? 难道是没有炮灰配角的主角,不是完美的主角么? 一群人呆愣愣的看看司湉湉,又看看满脸鲜血挣扎着坐起来的赵小月,忽然觉得是不是大白天见鬼了。 这司二丫不是全村最好欺负的人么? “婶儿,没啥事上俺家溜达哈,我先回去了。”司湉湉对着陈婶子甜甜一笑。 “啊?啊!好好。”陈婶子还处在目瞪口呆之中,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死丫头,你找死么?” 赵小月的男人张二麻子和姘头李二狗子同时站了出来。 场面彻底陷入死寂。 众人看热闹的目光立即转向了两个男人。 “关他妈你啥事?”张二麻子似乎反应过来了。 “我,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吗?”李二狗子明显底气不足。 “艹你奶奶的,你是不是和我媳妇有啥事?”张二麻子早就听说过风言风语,今天算是铁证如山了。 被质问的李二狗子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结巴了好几下都没有说出一句整话来。元宝小说 这一下,张二麻子头顶的青青草原都快绿的发光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憋不出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弄死你!”张二麻子四下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事,一把夺过司湉湉手里的铁锹,举起来就朝着李二狗子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杀人啦!” “我的铁锹——” 第8章 不会生火的高手 第八章不会生火的高手 张二麻子彻底小宇宙爆发了,举着铁锹誓要将李二狗子劈死,吓得李二狗子跑的比狗还快,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眼见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被张二麻子当了凶器,而却越跑越远,司湉湉一把拽住赵小月的脖领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家有铁锹吗?” 赵小月以为司湉湉还要揍她,刚要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没想到她竟然问铁锹的事。 “啊,有。” “赔我铁锹。”以后发家致富全靠这把铁锹了,司湉湉现在很恼火。 不等赵小月反应过来,李二狗子的媳妇孙美丫冲了过来,欻欻两下,在赵小月的脸上留下十道血痕。 “贱货,让你勾引我家男人!” 孙美丫的动作极为迅速,连司湉湉都没有反应过来,“哎我去?” 有人趁火打劫,这司湉湉忍不了,她铁锹的事还没解决呢,凭啥孙美丫来掺和一脚? 整的好像她俩是一伙似的。 “你给我躲喽,再过来连你一起削。” 听见司湉湉的话,孙美丫的动作一顿,看着司湉湉那双能活吞了她的眼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怕司湉湉…… 这是为什么呢? “让你家二麻子劈完人之后,把铁锹给我送回去,记住没有?” 赵小月茫然点头,为什么一定要劈完人再送回去? “婶儿,我走了哈。”司湉湉松开了赵小月的领子,转过头对着陈婶笑颜如花。 面对司湉湉上一秒凶神恶煞,下一秒满面春风,这极致的变脸速度彻底吓坏了陈婶,还以为她鬼上身了。 哆哆嗦嗦的说道:“走吧走吧。”元宝小说 司湉湉推开挡路的人群,迈开大步朝着家中走去,折腾了这么半天,那些冬眠的蛤蟆也彻底醒了过来。 众人目送着司湉湉在咕呱咕呱的惨叫声中越走越远,直到拐过一条小路,彻底不见。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司湉湉刚走,王玉花和赵家宝抱着一袋粮食走了过来。 “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啊!”赵小月一见到赵家宝,立刻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一把拽住了赵家宝的裤腿。 指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哭诉道:“司二丫那个死丫头疯了,给我打成这样啊!” 赵家宝见到赵小月的惨状,不由得和媳妇王玉花对视了一眼,皆是心中惊骇万分。 看来司湉湉揍他俩,还是留了些情面的…… “闭嘴闭嘴,你要是不惹人家,人家揍你干什么。”赵家宝急忙甩开了赵小月的手。 王玉花更是上前一步,直接在赵小月的脖子上挠了一把,满脸都是血的也下不去手。 “骚货,松开我当家的。” 赵小月在村子里的名声实在不好,仗着有点姿色,不是对这家男人飞眼就是对那家男人贱笑。 村子里哪家女人不防备着她勾引自家男人? 赵小月接连被打又被挠的,心态彻底崩溃了,咋没有一个人帮帮她呢? “还是赶紧给二丫送粮食吧。”赵家宝扯了扯王玉花,示意她正事要紧。 王玉花也赶紧附和,别等司湉湉上门点房子了,抓紧自己送过去吧。 陈婶站在人群正中央,不断的抬头看天,天上还是一个太阳啊,怎么这些人全都疯了呢? 傻乎乎的司二丫突然变得牙尖嘴利,揍人比揍狗都狠。 一向使唤司二丫比使唤驴都狠的王玉花竟然能主动给送粮食? 是不是自己没睡醒? 陈婶在赵小月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正伏地痛哭的赵小月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婶,你掐我干啥?” “哦,不是做梦。”陈婶叹了口气,看来世道要乱了。 “赶紧去周寡妇家帮忙去吧,别都傻看着了。” 眼见没啥热闹可以看了,众人这才想起来出门的目的。 周寡妇新寡一年多,她带着三岁的儿子铁柱艰难过活,今天下午的时候听说她家老牛生牛犊,到现在还没生下来。 有人提出来去帮帮忙,能帮成了最好,万一老牛难产死了,大伙还能吃口牛肉。 一群人稀稀拉拉的朝周寡妇家走去,空荡荡的路上,只剩下心态跌到谷底的赵小月坐在路中央。 一阵寒风刮过,赵小月鼻涕都流出来了…… 司湉湉顶着寒风终于回到了家里,推开门板走了进来,又回身将门板挡好,魏远卿正靠在床上,侧目看向她。 她去哪里了? 她的裙子呢? 她腰上系的花布是什么东西? “晚上你有口福了。” 司湉湉没理会魏远卿一脑门子的问号,将蛤蟆倒在木盆里,撅了柴火塞进灶里,准备烧点开水烫蛤蟆。 准备点火的时候,犯难了。 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她用什么点火? 魏远卿看着司湉湉一脸喜色的走进屋里,此刻又坐灶前满脸疑虑的愁容,不由得心中疑惑不解。 难道她不会生火? 行走江湖的顶尖高手,竟然不会生火? “难道要钻木取火?”司湉湉蓦地心里一塞,她的命实在太苦了,穿越到了这么落后地方。 没有手机,没有游戏,现在连点火都是个问题了,总不能茹毛饮血吧? 她也没练过生吃蛤蟆的技能啊! “哎我说,咋点火啊?”司湉湉求助屋内唯一的活人。 “点火石。”魏远卿言简意赅,司湉湉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确实发现了两块黑漆漆的石头。 猛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古代电视剧里演过,这中石头是什么磷之类的材质,一撞就会起火星。 揉了一点碎草叶,司湉湉屏气凝神,开始第一次点火实验。 嘭,嘭,嘭。 连磕三下,冒出五朵火星,不偏不倚,全落到了地面上,距离干草叶子十厘米。 “奶奶个腿的,那些女主角都是怎么展开剧情的?”小说里,那些女主角都是上天可摘月亮,下海可以摸鳖的存在。 区区一个点火,竟然没有哪个作者愿意详细写一写教程,这让她一个用惯了煤气灶的人着实有点抓瞎。 “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司湉湉耐住性子,调整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干草磕火石。 “哎我去,着了着了。”两颗小火星准确的落在了干草上,窜起一朵微小的火苗,司湉湉惊呼一声,急忙又闭住了呼吸。 生怕呼吸的太大,将火苗吹灭了。 “二丫啊,我来给你送粮食了。”门板被挪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 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