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 1. 第一章 《惊,知名女星被大佬抛弃!在剧组被新欢压得抬不起头。》 手机屏表面被焦躁的手指快速滑动,今日热搜十条里有七条是自家艺人的,而且走向很糟糕,不用细想都知道背后有人搞鬼。 李哥咬紧牙关,清秀的面庞罕见的黑到快滴水的程度。 忽地,他危险地半眯眼,盯着几条热度上升的博文,‘虞兮片场耍大牌’、‘虞兮抢女主安紫儿热搜’、‘虞兮夜约男主关一白被拒’,都是些似是而非的黑料。 他不能放任事态继续下去,动作极快地把内容截图发到公司紧急公关群,还不放心地扭头向身边人说道:“这段时间不许上网回应,你好好在剧组里拍戏,网上的谣言已发给公关部门,他们会尽快把黑料摆平,但关于你和唐总的事,也得等他们出了文案,你再发上去。” “好的。” 李哥眉头皱成‘川’字,他一向不建议艺人恋爱,尤其是跟富商土豪恋爱,屁事多,还掉粉。本想说人几句,却见自家‘金疙瘩’一副人淡如菊,事事不过心的模样,仿佛网上闹翻天的事情不是在说她。 又有点儿心疼。 李哥也曾年轻过,懂小女生分手后难免会情绪异常,想教训人的话立刻转成了劝慰:“鱼鱼啊,有什么都事千万别往心里憋,李哥跟你说……虞兮!” 脑子中应对失恋的安慰知识几乎算得上贫瘠,李哥本想以身作则,唠唠他的情感史……结果,视线下移一点儿,竟看到‘金疙瘩’用办公手机刷着一位半裸帅哥贴门框跳热舞,还准备点打赏。 “啊?” 猛地被喊到全名,虞兮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飞出去。 按着嗡嗡发疼的太阳穴,李哥夺过画面里帅哥舞得正起劲的手机。瞪着眼把博客浏览记录找出来清理一遍,忍不住道:“我说了多少遍,公用的手机不能拿来搜这些东西,你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人设。” “这种会破坏人设的行为,绝对不允许!”李哥戳着手机表面,指甲碰到砰砰砰直响。 全神贯注的听着,虞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像骆驼一样挪动几下嘴,咬住递过来的奶茶的吸管:“哦,可是仙女也要喝奶茶、吃饭,看帅哥的……,您说的那种叫出家。” 李哥很想抓狂,但对上清透胜琥珀,能看醉人的双眸,再大的火都会立即被熄灭;更别说虞兮有张谁看了都会楞半响的容貌,当年在一档搞笑综艺里因惊鸿一瞥冲上热搜,公司好不容易打败几家资历颇深的公司,才签下这位‘金疙瘩’,那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 四年来,公司靠这张老天赏饭吃的脸,规模迅速膨胀,直接从二线公司飞到一线,稳坐娱乐圈第三的交椅,这位公司头牌也就李哥还能管得住。 看着咕噜噜喝着奶茶的人,李哥心想骂不得,说不得,但还得收拾啊,认真道:“这一个星期,别想碰一杯奶茶。” 虞兮:?! 顺便警告一圈围在虞兮身边为人整理戏服、妆容的工作人员,李哥眯眼:“你们也是,谁偷偷给她奶茶,扣绩效!”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杯奶茶是谁偷偷带进来的。 “哟,李哥。今天来探鱼鱼班喃?” 一袭青衫挽着惊鹄髻的唐然跳了出来,拿出手机往李哥面前一晃而过。 画面内容,已经爬到热搜第一。 虞姬的小宝贝:[照片]看我家姐姐,不甩某紫吹九条街?呵呵,关一白好意思说我姐约他,他站姐姐身边连路人都算不上。 图片中。 女人被两三工作人员围着,调整着衣服、妆容、发饰。 她半垂着眼,掩住多情的风月。美人是香腮如雪,唇红如砂,古装的造型使她有种超脱人世的仙气。 头梳高鬟望仙髻,外罩金丝薄烟浅纱衣,内着烟色碧霞宽袖大摆长裙,逶迤拖地的裙摆绣着仙气飘飘的仙鹤、祥云。金钗玉饰、珠环翠绕,连艳丽的牡丹都未能压住花容月貌,做了陪衬,衬的人儿婀娜多姿,仙姿佚貌。 热评前几条都是。 有只大鱼:我永远是虞姬的颜狗。 池塘里全是腿:听说唐氏集团的老总和虞兮分手了?现在力捧女一安紫儿,我不李姐(痛苦脸),那么大美人说抛弃就抛弃,还得是你们资本不长眼啊。 听我说谢谢你:呸,渣男,唐定渊以前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本就配不上虞姬,可怜小姐姐们都被猪拱。 转发这只虞姬,你我皆兄妹:哈!庆祝我虞姬单身,臭男人不要靠过来,虞姬独美!请跟唐然、薛小凤姐姐们组成美女联盟,婊砸配狗天长地久(祝福)。 单单一张剧照,顷刻将热搜爆出的‘黑料’全部压了下来,可见颜狗威力……。 李哥抽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唐小姐,您可真热情。” 唐家兄妹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位试图撬走公司的‘摇钱树’,一位试着把他努力掰回正途的人带到沟里。要不是看在唐氏集团的背景,还有唐然女二号的身份,他都不想让两兄妹挨一下自家‘金疙瘩’。 “你们公关太慢了,我跟鱼鱼在进内娱前就是朋友,这点忙不是小意思是什么。” 浑然不在意李哥防贼的眼神,唐然乐滋滋收起手机,宛如初夏般明媚的双眸亮晶晶:“鱼鱼,下戏飞巴黎‘火辣男孩’啊。凤哥说周年庆,她要亲自上台演出。我定包厢,最近店里来了个身材超好的小狼狗,穿短裤跳舞的动作贼带劲儿。” 特地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握着手机的手都抖了,李哥声音高出一个分贝:“唐小姐,不要带坏虞兮,她哪儿都不能去!唐总在外败坏我家艺人的名声,稍后我们公关部会对唐氏发函警告。” “诶,李哥还没有走?” “我一直在!” 俏皮地弓起手指敲了敲额头,唐然仿佛后知后觉般提醒地说:“我哥跟我是可是两个人,您随意发,只要不殃及池鱼……。不过,李哥,我听导演在说安紫儿想要压鱼鱼的戏喃,你不去看看?” 李哥被‘安紫儿’的名字刺激得直接炸毛,瞪眼不怀好意的唐然,不放心地再三的嘱咐‘不可以’,‘不准去’,‘去了,今年我绩效就完了!’‘手机我给你收着,最近不许上网乱发言,小号也不行’。 好好一清秀、文艺的青年,此刻挽起袖子,黑着脸,像炮弹一样往导演在的棚子冲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跟人干架。 见李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远,唐然笑得头饰乱颤。 美目含笑,虞兮冲唐然挑逗地眨眼,道:“李哥被安紫儿背刺过,不要随意在他面前提起啦。” “哎,李哥是把脑子里叫安紫儿的水倒出来咯,”唐然耸肩,有些无奈道,“现在这水进我哥的脑子了。” “你说错了,他们那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虞兮眼神娇俏地刮了眼唐然,视线轻飘飘往不远处的热闹瞧了眼,八卦味十足道:“今天唐定渊是不是要带安紫儿回唐家?” 说到这件事,唐然翻了个白眼,“是啊……我反正不回,怕辣眼睛。” 安紫儿这女人……他哥的合同都敢签,脑子不见得有多好。 没见她哥的白月光看到婚约合同,连夜买票去非洲拯救北极熊了吗?再不济还有鱼鱼这案例,连公寓密码都改了,大包小包进剧组,说要改变信仰,禁欲保平安。 捂着想起都还有些后怕的胸脯,虞兮软绵绵地往椅子靠,由于戏服都是手工缝制,角色头饰更是繁复缀满到沉重,她唯有昂着洁白似天鹅纤长的脖子,语气里还是充满打趣:“还是安紫儿能屈能伸啊,你哥那堪比卖身契的合约都敢签,佩服。” “你瞧吧。安紫儿算不过我哥的,他们两是王八配绿豆。” 唐然本是想给亲哥留点儿颜面,但他偏偏要跟她作对,半路杀出来注资,抢了《弱水三千》的发言权。把女一给了安紫儿,女二给了她,女四则分给虞兮。 女四——月中仙,原神界第一美人。 喜欢师傅东岳上神,结果东岳喜欢女一狐族九华,后因救命之恩喜欢上战神——图盛,结果图盛喜欢九华,再后来喜欢上小瑶山下路过的读书人,为人类孤身盗宝被天界发现,落得抽仙骨、去神脉,成了凡人。 最倒霉的是……九华渡劫化作白狐,被读书人救下。不出意外的是读书人也喜欢狐妖九华。 喂喂喂,那可是狐狸啊,读书人就是厉害,居然搞人外! 后村子祈雨,逼着已成了凡人的月中仙肉身殉河,读书人拿着月中仙为他盗取的仙宝,用在狐妖九华身上,九华突破心境后飞升成神。 无非是想要拿这剧给虞兮教训,告诉她拒绝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呵,小肚鸡肠,诡计多端的男人啊,什么年代了还拿男人给女人‘赏饭’,女人才活得下去剧本。 唐然当时就感到瞠目结舌,一度怀疑两人是不是一母同胞,共同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他哥脑子怎么跟裹了布一样恶臭。 余光瞄向远处豪华保姆车,哪儿围着不少鞍前马后的人,都是唐定渊为了展示,特地给安紫儿请的安保和保姆。 这幼稚到极点的操作,真正是让人感到窒息,又觉得他搞笑。 王八配绿豆好啊,最好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虞兮可以不在意进组后安紫儿的挑衅,以及一些算得上是小麻烦的为难,一手揽向唐然的肩,道:“替我祝福他们,最好锁死。” 两人此时亲密的仿佛一人,唐然有些脸色不自然的酡红,道:“哎呀,别靠那么近,我怕会弯成蚊香。” 手还未挨着人,立即收回。 对唐家的基因力量,虞兮着实有点畏惧。 拍拍脸颊,唐然苦哈哈道:“这就是颜控的痛苦,喜欢美人是我此生唯一弱点。” 近距离去看虞兮的脸,就会明白有人美在皮,有人美在骨,但有的人浑然天成,玉骨冰肌,气质遗世独立的。面对这样美色,心动也难免,当然她心动仅针对‘脸’。 “贫嘴。” 虞兮眼角都盛满笑意,谁会不喜欢被夸喃。 远处安紫儿都快疯了,围过去的人也越来越多,连原本夹子音都变成了尖叫鸡,尖锐的声音令虞兮直挑眉,好奇询问:“她掉了什么?这么大的阵仗。” “当然是……这个。” 唐然脸上堆满坏笑,鬼使神差从袖口抽出根凤簪来。 簪子材质透着廉价的磨砂玻璃质感,颜色从红橙黄绿青蓝紫过度,饰有凸起雕刻的桃花,上栖凤凰展翅,九条尾羽下垂,尾羽有小环,应该是有垂珠作为装饰,但如今仅剩一条。 “剧组道具?” “才不是,这东西是安紫儿欠我的,”唐然得意地摇晃着凤簪,把她和安紫儿往日纠葛讲了出来。 两人曾是同学和室友,关系也亲密无间过。 那时,她们去潘家园溜达,在一位耄耋矍铄的老人的地摊前瞧见了此物,对方开口就要一万。唐然又不蠢,自然不会花那钱,凤簪的材质、款式都是现代批量生产的货品,拿来唬人都唬不住。 偏老人说什么:‘这东西能改人命运,心想事成。要不是家里出事,给他一万还不卖。’ 安紫儿立刻脑子发癫,拿了人家簪子不撒手,非要买,但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等着唐然掏钱。虽然唐家家境殷实,对女儿算得上是宠溺,可一万仍是笔不小的费用。 随着围观人越来越多,纷纷开始指责她们抢东西。被逼得没法子的唐瑶见新朋友哭哭啼啼,不甘不愿掏了自己所有钱,还找家世不错的朋友们借了不少,才凑够给人。 至此,两人的关系变得恶劣起来。 “这……不好吧,”虞兮抬手抚了下牡丹。 眼波流转,睫毛稠如扇,藏着‘坏笑’。口中把‘不好’两字说得是一转三绕,哪儿是在说不好,分明是在说‘好、好、好’;摸着冒出的凤头,触感形同玻璃,而非什么玉器这类贵重物品,心安理得起来。 这东西既然是唐然买的,又没有说是送给安紫儿,她霸占唐然买的东西多年,今天掉了,怪谁? “就当我花钱赠美人,等会下戏巴黎见,我答应凤哥提前到给她热场。”唐然打定主意,这东西她才不给安紫儿。 “没问题~。” 两人默契地打了个手势,唐然下戏准备往机场去,而虞兮则在工作人员协助下,往片场去。 …… 今天剧组要求必须把月中仙出场的部分拍完,特地找关系在景区圈了块地用于拍摄,此时山崖正是夕阳半沉,橙色的余辉铺满崖顶,到是霞光万丈,美不胜收。 唯独挂在威压下的虞兮无法欣赏,她此刻正浑身颤颤,脑子发懵,冷风无情拍打着她煞白的脸。 拍摄的地方位于两个高耸的山崖间,底下是幽暗湍急的冰河,不时有寒气逼人的劲风从底部吹上来。 吹得虞兮的衣裙猎猎作响,袖如蝶翼,披帛飘飘。 前一刻。 工作人员还在跟她指导稍后的动作,检察威压的保险是否扣好,剩余的人还在不断往她的身上各地塞入浓香扑鼻的玫瑰花瓣。 ‘安小姐找编剧调了戏,想要营造九尾之美,让人今天空运了很多玫瑰鲜花,摘了制作成花瓣,喷了三瓶一轮玫瑰。’ ‘早上一直NG,又说怕高,又说闻不得这么浓的味道。导演不想浪费,一会儿劳烦您起飞时把东西都用了。’ 那时的虞兮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安紫儿是吃饱了,撑的慌。 领头的工作人员撤离前,还在笑着问:‘虞小姐,你手机还在腰封里,要不要让工作人员给您收起来?’ 虞兮好不容易藏起来一部手机,没被李哥收走,又是私下自用的,里面都是些隐私的东西,自然不想给别人拿着,便拒绝工作员的提议,而没有注意工作人员脸上奇怪的深意。 等到威亚移动者支出剧组驻守的悬崖外,虞兮打了个寒颤,才反应过来‘安小姐怕高’是什么意思。 这他喵的,不只是高了吧?! 刹那间,意外发生。 钢丝材质的威亚被悬崖下吹上来的风晃动,‘咻’的断裂声,呼救都来不及的虞兮,沐浴在晚霞下翩然似蝶,裙散如花,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落入深渊。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起码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虞兮在落下悬崖与看似波涛汹涌,实则坚硬如石的水面接触的瞬间,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完了一生。 疼痛,贯穿皮肉,侵入骨髓深处,搅动着五脏六腑。 极致的疼痛仅在一息间,当痛感远超承受范围,就只剩下麻木;她吐槽起一些电影桥段,主角从大桥、飞机跳入波光粼粼的大海竟能毫发无损,怎么到自己身上却犹如被重卡车碾压成灰。 老天这么作弄她,像开了个拙劣的玩笑。 也不知道剧组打捞她时,自己还有没有个人样……,这么好看的脸就此毁了得多遗憾呐;视线渐渐在水中变得涣散,她的身体正在下沉,视线余光看见蛛网一样的红丝正在张牙舞爪的扩散。 天空好漂亮啊,像鱼鳞一样…。 她偷藏着的手机,还有浏览记录没有删除喃。 李哥,会不会生气啊。 要是这样,虞兮宁愿被湍急的冰河冲走,誓死守护秘密。 花网的账号没有注销,一旦被拿去作为什么证物,或者其他作用。她经营了四年‘出家人’的人设会分分钟钟崩塌,全网都会知道那个喜欢时不时再博客上整点颜色段子,画些左右都擦的涩图的画手‘金鱼娘娘’就是虞兮。 马甲博客列表关注,一溜烟的‘男菩萨’、‘女菩萨’。 继肉/体的死亡后,是社会性死亡吗? 太悲哀了。 真是,不甘心啊。 短裤热舞的小狼狗……,姐姐要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肉/体与灵魂正在分离,沉入幽冷无光的湖底。意识开始混乱起来,先是四肢被刺骨冷意麻痹,最后僵硬到失去心跳。 要是有下辈子,她一定乖乖听嫂子的话……,再也不搞什么‘逐梦演艺圈’,钱是挣到了——可惜,没命花。 用最后一点点还能思考的意识去忏悔时。 隐隐约约间,竟见一抹妖冶的红冲破幽暗,朝着她而来,接着是灼热的气流袭来。求生本能告诉虞兮,想活下去就要靠近些。 于是,她开始贪婪索取,索取更多的热量。 》》 汴京。 早春霜冷,三月天。 真正是寒风戚戚,冷雨频频,入夜开始就冻得人骨头发疼。 这蒙蒙细雨如银针,乌云连天遮星月,整座城都笼入昏暗不清的寂静中。 玉泉山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应楼宇雕栏玉砌,其中飞跨湖泊别具一格的小楼楼顶,传出阵阵密密麻麻的呛咳声。 咳嗽的人是位年轻人,年轻的男人。 此时,他裹着白衣侧卧在床榻间,眉头紧锁,难受地弓起背,仿佛身体都用来尽力咳嗽了,痛苦的模样瞧着都好生可怜。 夜半时分,屋内昏暗的只点了一盏烛灯,这么点儿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那豆粒大的火苗,随屋外飘飘渺渺落下的雨,忽明忽暗,闪闪烁烁。 他本就心事重重无法安眠,经此咳嗽,胸膛内涌出躁郁,出了一身冷汗,格外难受。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幽幽发出喟叹,最终还是缓缓起身下了床。 看来,今夜注定又是无眠夜。 青年病的很重。 尤其经过难熬的冬季,他脆弱到宛如一张薄纸,有种随时都可能被疾病撕的支离破碎的病态。本是挺拔如松的身子却骨瘦嶙峋,套在身上的衣物显得空荡荡,面容更是憔悴异常。 因是半夜被咳嗽侵扰醒来,他深邃的眉间都染了病态。 披上大氅,持着唯一亮着的烛台,青年慢腾腾地挪到窗边。 他常年患病,照料的人已经清楚知道如何降低他生病的机率,连平日透气的窗户今夜都闭得死死,不让一缕多的寒风溜入屋内。 他站在窗边,隔着步步锦纹的窗棂,感受幽幽冷气,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手中烛火似乎受他心情影响,闪烁得几乎快泯灭,发出‘呼呼呼’倔强挣扎之声。 烛光照亮青年的面容,他满脸的病态自然说不上是有多么俊逸非凡,唯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烛火映在他双目中化作寒火,又冷、又富有生命力。 “到是倔强。” 话里话外,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烛火。 细雨频频坠落,敲在小楼椽瓦上,发出蚂蚁爬过枯叶般的声响。深夜下,屋檐一排排豆大雨珠,迫不及待积攒成珠串连成线,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青年闭上眼,听着雨声,光凭耳边的声音就能想象到屋外景色,他的嘴角苦渐渐有了弧度。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了得。 这雨落,雨停,风起,风止都能纳入耳中。 譬如现在。 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在烛光中缓缓睁开,偏头疑惑道:“雨停了。” 前一刻,雨还在落。 顷刻间,雨停了,风停了,所有声音都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如此反常之事,青年生出好奇心,持着烛台推门而出,是想一探究竟。 本该袭来的湿气未至,连初春的寒气都在此刻停滞了。青年感到诧异,那莹莹透彻的月光宛如流水倾斜而下,洒落在青年身上为他披上银白。 不知何时,乌云渐渐敞开,露出一轮如明镜的白月。 月亮高高悬挂于空,照得夜空泛出暗蓝。 这骤变引得青年抬头望去,忽地身子一怔,仿佛被冻住了般的失神凝望。 白蒙蒙的雨化作根根白毫,檐边雨珠已结成晶莹的冰凌。 一夜间,春色倒退,寒冬重临。 素银成丝的雨停顿在半空,万物都在这刻停滞下来,除了被眼前景色震慑而失去行动的青年。 被此情此景震住的青年喃喃许久,无法出声。 这景象怪诞,不似凡人能做到,哪怕顶级的武者都不可能左右天气,化雨为冰,退春回冬。甚至小说、杂记等记录仙佛鬼怪的志怪传奇书,都未有描写出眼前所见景象的一踪一迹。 须臾。 一种芳香扑鼻而来,随后香漫整座楼宇。 那是种奇异的香味,似浓郁盛开的玫瑰,甜而不腻,又隐含着淡淡芳香酒气使人沉醉。明明霸道浓厚,却又约约绰绰间散发出清新脱俗的蜂蜜、麝香之味,涌现一种恬静淡雅,引人向往。 最后。 旁若无人,直直闯入心扉,使闻者刻苦铭心,无法忘怀。 青年尝试眨眼,他恍惚看到月中有一神仙妃子踏月而来。 其貌,瑰姿艳逸、柔情绰态,其姿,奇服旷世,似游似走,翩然而下。 莹白月色下,她身着的服饰散发出五彩华光,不该在初春绽放的鲜花花瓣或浮、或散,自她缥缈如雾的帔帛、裙摆、长袖中飞出 青年脑海里不禁浮出: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世间美人无数,不乏有艳盖百花,风华绝代的女子。 今夜因意外起身,竟悟了何为国色天香,艳色绝世;那浮于月下的神女似天公施法,白玉精雕,如梦如幻。 一切诡异到仿佛一场大梦,青年下意识选择晃头,试着把荒唐一梦从脑海里驱散。待再次望去,月下佳人并未如梦幻、虚影那样消失。 她,竟非梦中人,而是真实的存在。 “公子。” 粗狂的声音自小楼下传来。 一前一后踏入的人见此景象,同样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惊艳与震撼,身形粗犷壮实的男人看向披着大氅,痴痴望月的青年,大声一唤,唤醒了青年,也唤醒了停滞的一切。 噼里啪啦! 雨化作的冰丝、冰珠子,顿时落了一地,如珠飞玉碎。 天上神女似受到惊吓一般,竟也随飞舞的落花,飘飘落下。 见其迅速坠落,青年心里一颤,身体比想法更快地踩着木栏飞身而上,火红的大氅在他身后化作一双赤红的羽翼。 青年身姿轻盈,动若游龙。 在神女即将落于屋顶前,一手将其拉入怀,另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手下触碰到柔软,苍白的病容浮起酡红,鼻尖满是馨香,乱人心神。 她的胸脯有微弱起伏,肤色洁白光滑宛如上等羊脂白玉,鬓似乌云比墨浓,眉如远山含黛色,双目紧闭笼烟云,似有万般心事难解。 两人身处花海如双蝶交缠,翩翩落地,茶花见状同身边的大管家杨无邪飞身上前。 “公子。” 眼睛瞪大,茶花惊愕:“这、这是人,还是天仙呐?” 女子实在太好看。 好看到不应该用好看来形容,甚至是用美都不够的地步,绞尽脑汁不知该以什么词语来形容。 她此时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到毫无生气;长长、卷卷的睫毛结起白霜,连眉上也同样开始覆起冰霜。 杨无邪到是显得冷静,他身型瘦长高挑,比一般人都高,低头便将苏梦枕怀里女子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蹙眉:“这…位姑娘似有不妥。” 苏梦枕点头。 怀中人体温冰冷,冷得犹如抱了快寒冰在怀,最糟糕的是她身上还在不断有结冰的迹象。 “无邪,唤三姐来。” 仅仅几息间,女子的面容都覆盖上晶莹的白霜,衣服上也逐步染上霜花。 当机立断,苏梦枕决定先把人抱回他的卧室,由于常年受顽疾所累,他的卧室在冬春两季都是最温暖的地方,更适合女子现在的状况。 他脚步极快,抱着人入了房。 屋内的温热似乎带来了些效果,女子服饰上的霜花生长的速度减缓。苏梦枕时时关注着变化,来到床榻前本想将女子放下,然而尴尬的是女子此时双手交缠着,紧紧环在他的脖颈间,使他一时无法将人放下。 如此亲密的状况,哪怕是苏梦枕再如何心性坚定也会心神不定,不敢去看宛如白月入怀的女子,偏着头,语气温柔:“姑娘、姑娘,请松手。” 可未曾想他的轻声使女子反而将他抱的更紧,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眼见两人间距离越来越近,这下苏梦枕连耳根都熟透了,就任楼主之职后他一心扑在金风细雨楼,从未与任何女子如今夜这般亲近。 女子的呼吸间,有晶莹霜雾,冷冷地喷在脖颈间。 苏梦枕打了个寒颤,他明明可以用武力卸了女子双臂的力量,但一想到出手会伤到对方的可能,就无法下手。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茶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力气大,怕公子会被寒气伤到,抬手就要去帮忙。 “你这手劲,莫伤到人。” 一直观察着的杨无邪把人拦住,道:“这位姑娘恐是寒气入体,公子不如先上床,等盖上锦衾后用内力替她先驱散寒气,我马上命人烧水。” 苏梦枕一愣,喃道:“这于理不……!?” 杨无邪说罢,看也不看,朝着人拱拱手,扯着呆木头的茶花往外走。 这两人是拉拉扯扯,纠纠缠缠,出门就把门合得严严实实。 “你拉我做什?那、那还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公子体弱,她又是那样的情况,公子和她睡一起,不得被冻坏咯?不行,我去换公子。”茶花不甘不愿甩手,大声嚷嚷起来。 这傻瓜! 听茶花的话,一向斯文儒雅的杨无邪顿时无语,拿看‘傻子’的目光去看高壮汉子,道:“换什么换。人是公子接的,人搂着的是公子,公子都没说什么吗?你到能干,还想着要去替人……。” 傻不傻啊。 知茶花性格笔直,杨无邪刮了他一眼,拉着人说了他几句,最后为避免这憨子坏事,把人支出去看着烧热水。 呸,老杨不老实,还敢说他? 茶花瞥了两眼杨无邪,见他严肃到不容置疑的脸色,再望眼被带上关紧的门,见公子没出来,不轻不重地说了声‘古怪’,倒不跟杨无邪争论,雄赳赳地转身,还真跑去盯烧热水的了。 等人一走。 杨无邪才觉得心情舒畅。 [长空映月圆,紫气盖满楼,神女忽降世,踏月踩花来。] 低声念叨,杨无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说是燃起一阵火,或说是涌入一片波涛汹涌的海。 茶花是粗糙的汉子,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无论如何,他知道的是此事若传出去,不止江湖会炸开,连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朝廷都会炸开。 这等小说戏文里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表现出的冷静仅是表象。 杨无邪这会儿脚底正发软,依着栏杆许久才缓过来,一轻一重的下了楼,全不见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童叟无欺——杨总管。 》》 一时。 屋内独留苏梦枕,以及他怀中的女子。 苏梦枕楞楞望着闭合的门,最后化作一声无奈苦笑。 怀中是软香温玉,却不敢有半分逾矩,尽管手还搂抱着女子,但掌却老实缩成拳。 他视线落向床榻间,犹如被烫狠了般移开;那儿的床被有着人睡过的痕迹,想必也残留着一丝他的体温,呼吸此时都不由加重几分。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在莹莹烛火下,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苏梦枕叹道:“姑娘,在下得罪了。” 说罢,抱着人上了榻,盘腿而坐。扯过边上锦衾将两人围裹在里面,仅露出头来。 如此他的手就不用再去搂住人,只要稍稍往怀里带,女子就形如人偶般安静地坐倚在他怀里。 香气瞬间萦绕在原本苦闷的房间,霸道的好似要把所有物品都染指一遍。 苏梦枕侧低下头想确认女子是否有所好转,一心二用的运起内力导入女子的体内。然而,两人靠得太近,近到呼吸间都是她的浓香,近到再次被她吸引的失了神。 女子紧闭的双眸的睫毛上挂满洁白的冰晶,她的妆容,佩戴的饰品,穿着的服饰都与本朝不同。 她到底是谁? 月宫仙子坠入凡间,又是为何,为什么她很是悲伤的样子……,可是在为谁忧愁。 内力源源不断。 但寒气怎么都无法彻底逼退,若稍缓内力输入,冰霜就会再度出现在女子身上。 难道是他用错了方法? 正当苏梦枕犹豫时,倏忽间——怀中女子竟半睁开了眼,好似白雾散去,露出载满星河的滟滟春水,她低声:“冷,好冷。” 随后,开始不安地在锦衾内挣扎,越过层层布料,企图触碰到最温热的地方。 “嘶。姑娘,不可。” 冰冰凉凉的触碰感,惊得苏梦枕连忙单手擒住女子不老实的手。将与自己罩于一衾中是无奈之举,无论她是人,还是月宫仙子,这般肌肤相亲……终究有碍。 再者,皎洁的月亮如何能被凡人玷污? 苏梦枕眼神暗淡,他克制地拉紧锦衾,控制着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手下运输出更多的内力,只为帮她驱散寒气。 虞兮此时意识涣散,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她想活下去,不断向着能温暖她的‘火’靠近,所有的动作受强大的求生欲支配。当摸索的手被制住,就越发焦急,害怕温暖她的‘火’离自己而去,用尽一切方法都要把‘它’留下。 迷糊着的大脑,发出讯号。 吃下‘它’。 既然无法拥抱,触摸到‘火’。 那就将‘它’拥入怀里,让‘它’无法挣脱,虞兮也正是这样做得。 仅眨眼间。 苏梦枕来不及避让,香气袭来,呼吸间多了香粘的湿润。 顷刻,竖起的意志土崩瓦解,他本就明亮的眼睛,惊讶到不受控地睁大到最大,衬着映入眼中跳跃的烛苗都化作春色。 他的身体化成一块的石块,从未有过的感觉自背脊缓慢上升,最后成为一束多姿多色的烟花在脑海内炸开,又被滚滚春雷击中而石融成水。 知女子因寒气入体,并不清醒,苏梦枕想推开、 偏偏下一秒,花香越发浓郁,撬开彷徨无措的防守,勾动着潜藏的凡心,直至满腔被霸道的玫瑰香占据。 此刻,苏梦枕已经无法去思考。 金簪掉落,挽起的三千青丝,慵懒地散乱开。 披着的大氅早已不知落在何处,往日足智多谋的金风细雨楼楼主,此刻也是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在进一步被掌控着推入幻梦中前,苏梦枕短暂清醒过来,想要阻止这场荒唐,却在下一刻陷入编制的美梦间。 那双眼眸里的滟滟春光,足以融化任何固执的意志,使人沉溺其中。 尽管常年沉疴在身也还是个健全的人,本能是无法作假。怀中是月宫飞入凡间的天姿国色,这样的仙子倾身垂幸,岂是谁人能拒绝的。 轻叹一声,苏梦枕发现自己正被一步步攻入城池。 强行维持的冷静土崩瓦解,人也瞬间失了稳重,内力自然未来得及续上,可女子反而比之前要鲜活许多,结冰的状况缓解下来。 “姑娘,在下可不是《幽明录》(注:1)中的徐朗啊。” 苏梦枕苦笑着,在被玫瑰香味淹没前,一反推拒和被动的状态,将仍在胡作非为的女子制住。 习武之人,力气自是不缺,若唯有此法才得以解除这奇异的‘冰’。 苏梦枕道了声:“得罪了。” …… 相亲相近,共枕一裘,或许是温度的攀升,怀中人到是渐渐安静下来,那层怪异的冰,再未出现。 女子苍白若雪的肌肤有了薄薄绯色,已恢复正常体温,细心呵护着女子。对方枕在他的臂间,苏梦枕要想挪动,属实不易。 怕惊醒她,又怕自己拉开锦裘灌入冷风,让她受了寒气。 如此这般的左思右想,苏梦枕借着昏昏沉沉的烛光,描绘着对方安睡的面容,真正是玉容花貌,青丝云云。 《幽明录》内,‘徐郎’,敬守床尾,实在不敢进犯半分。 但,当下凡结缘的仙子领着仙仆离去,做了一夜正人君子,守着床尾的‘徐郎’,最终却落得郁郁而终的结果。 自己不愿做那‘徐郎’。 但,也有些明白他动心却不敢表露的缘由,因爱慕而生出怯意,恐惧美好会在一触后消散无影。 苏梦枕在想,这位仙子明日是否也会离去?这一夜最后化作泡影,成了梦中解不开的结。 ……。 烧好一桶热水用不了多久,可冷了又烧,那就得耽误些时间。 茶花把水桶往地上一放,瞪着眼前守在楼下的杨无邪,赌气似地道:“第五趟了。” “嗯,”杨无邪悠哉悠哉打着扇,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以前总觉得公子把对世间女子最好的期望投入虚影,为此守身如玉,不染红颜的行为太过呆板;惊才绝艳,孤高寒傲,智计天纵的金风细雨楼楼主是个雏……,说出去都让人难以置信。 杨无邪嘴角噙着玩味儿的笑,侧身看向小楼顶,现在看来公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世上凡人多庸碌,能得明珠几人?能与神女相会的又有几人? 哎。 只盼公子能明白,明珠虽好却以血肉孕养,千丝万缕的利益交错的婚约,最终会成为枷锁,锁得他无法呼吸,甚至……伤及性命。 有情最怕无情误,稀薄的儿女之情,如何比得过养育之恩? 茶花等得焦躁,但又不敢上楼。他虽性子直率,对男女的情爱交欢还是懂得,比起作为‘雏’的公子,他的经验可是很丰富,明白现在闯上楼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公子和她成事,我们会不会……,”茶花好奇,有些畏惧地往天上指了指。 杨无邪挑眉,问道:“你想说鸡犬升天?” “鸡犬不好听,”茶花摇头。 杨无邪起了逗人的心,又问:“那你想上天吗?” 茶花不想,继续摇头:“我喜欢金风细雨楼,喜欢跟着公子。” 上天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戏文里神仙过得清清淡淡,还不如凡间的日子来得痛快。 “我也喜欢,”杨无邪用扇柄敲着肩膀,楼下听着动静有些熬人啊,他道:“天仙落入百姓家,春风一度定终身……,要看公子是否尽力让天仙满意咯。” 两人相顾无言,不知为何又噗嗤笑出声。 楼上传来苏梦枕的声音。 “茶花。” 杨无邪以扇半遮笑颜,道:“去啊,公子叫你。” 茶花眯眼,壮硕的身体挤开看笑话的杨无邪,身形如熊,提着热水桶,几步跨为一步登楼而上,不消片刻就被赶了下来。 “桶喃?” 茶花打了一拳杨无邪,气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知故问。”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如果。 有一天,你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 问:该如何应对。 虞兮答:躺回床上试试看是不是没睡醒,如果不是……那也一定是她睡的姿势不对。一切违背现实且违背物理科学的事物,都是虚假的幻想! “姑娘,你醒了。” “可有什么不适?” 身着古装服饰的妇女站在床边,面容和善,用一种堪称慈爱的目光看着你,询问的语气也是温婉动人;而她身后站着名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少女,同样一身复古装束,浅笑羞涩,好奇地桥摸着打量你。 虞兮抱着双膝,缩在床角,双眼蓄满水气。 背部紧紧贴着床柱,从醒来到现在,维持这东西也有一会儿了,但眼前的画面并未如愿消失,反而更加真实。 谁能给她一个说明书,她不是因威压断了掉下悬崖来着吗? 怎么醒来,首先对上两张陌生的面孔,还穿着古代的服饰,笑盈盈称她姑娘。 笑死,根本不敢应答好吗?! 百丈高的悬崖下,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明明感受到死亡的窒息,甚至意识模糊到陷入黑暗。 怎么,转头还能重生? 自己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醒来,身体似乎完好无损。 整个人像受到惊吓的仓鼠,虞兮眼睛快速从床顶,妇人身后的房屋摆件扫过。 你们悬崖是有什么触发穿越条件吗? 她这是身穿,还是魂穿,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穿越。 万一、她是说万一,她回答的语气不正确,面前两个古人会不会换副脸孔,挽起袖子,招朋迎伴,以邪灵附体的借口把她绑在柴堆上嘎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三姐与大翠面面相觑,无论她如何温声细语,女子就像受到极大的惊吓,缩在床角不肯应答,一旦靠近些,玉瞳明眸立刻起了朦胧雾气。 谁受得了这样的美人落一滴泪,两人都是没法子,不敢在靠近。 “你守着,我去寻公子来。” 三姐无法,想着昨日是公子为女子驱了寒气,有他在应该能安抚到她。 大翠点头如蒜。 等三姐走了,她寻了把圆凳搬到床榻几步的距离,坐下就拿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女子,似乎要把女子深深刻在眼里。 少了一人。 虞兮的紧张感有所减少。 只是,还没想通,为什么跌落悬崖后,醒来连世界都换了。 穿越诶。 这可是穿越诶,虞兮试着掐过手臂,肉疼。 熟读网文三百,又是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连电视剧里都不演傻白甜穿越,而是以修仙男女主祸害天下为主流;虞兮自然不可能跟个小白一样茫然无措,叽叽喳喳的跟面前古人去开拉扯,说什么整蛊节目,力图证明一切都是假的。 别开玩笑啦。 眼前两位古人,落虞兮眼里,大概等同于看见活生生的山顶洞人、北京猿人,在自己面前重新复活的地步。 被人直勾勾看着,虞兮心里发毛。 守着自己的清秀姑娘,脸上稚气还未褪去,猜想该是十六七八的年龄。 要不要试试? 试试看能否套出些什么有用信息。 垂眼间发现身上穿的是白色亵衣,细从微敞开的衣领看去,里面仍然是现代的内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女给她换的衣服。 有内衣为证,起码身体还是自己的?大概率! 她会不会怀疑自己什么,这里面穿的衣服可不是古代会有的,会不会被当成轻浮女子,送报官府?卖到青楼? 对了。 刚才走的人说去找公子,什么公子? 啊,好可怕。 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 努力维持理智,而不是尖叫出声的虞兮绞尽脑汁;若这些古人是坏人,要把她嘎掉,该怎么逃跑,如果不是……而是好心人,又如何获得信任。 正在头脑风暴到大脑快要炸裂时,离开的妇人带着个奇怪的人回来了。 来人是位外表病恹恹的青年,他肤色苍白,进屋先一步开始轻咳。 他的模样和穿着,好像老旧电视剧里的王孙公子;他的眉间夹杂着憔悴,面颊有些凹陷,眼眶下是浓重的青色,以至他的眉眼轮廓,深邃得分外明显。 虞兮小心的打量着来人,判断对方的战斗力。 他这么瘦弱,还病兮兮……,应该打得过吧? 如果,这几人都是坏人,要想跑出去,说不定可以挟持看起来就很弱的‘病公子’,虞兮脑海里迅速演练一遍A、B、C三种方案。 三娘请来了苏梦枕,大翠状立即起身把凳子让给公子,甚至贴心的往床榻放近了些,而自己则乖巧站到一边儿。 “姑娘,莫怕。” 用这辈子都没有用过的温柔劲儿,三娘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子,是他昨日救了你。” 正咳嗽的青年眉眼清冷,气质独特,有些阴郁的面容看上去很难接近,但声音却很好听。 他嘴角噙着浅笑,开始自我介绍,道:“在下苏梦枕,姑娘勿怕。” 看着缩在床上的女子,她与昨夜完全不同,神色上褪去了庄严不可亲近的神圣,一泓泉水似的双眸,浮着蒙蒙水气隐着惊意,如林间跳跃的鹿,灵气非凡,此时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 她,该是在害怕吧。 从月宫堕入凡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公子,你快来看看吧。那姑娘醒了,却不知为何很是怕我们,怎么都不肯下床,甚至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三姐来搬救兵时,苏梦枕同杨无邪正在白楼,他们查遍传说也罢,或是其他卷宗里的轶事,都未探查出女子的信息。后得知女子身上有一‘神物’,设计的巧夺天工,材质亦非世俗之物,以一透明金粉流动的软壳包裹。 那物品真正是巧夺天工,令人惊叹。 两侧凸出,竟有暗关能按下,当触碰时黑曜石的界面,立刻亮如白昼,倒出人影来,浮现出的画面是神女回顾,浅笑盈盈,活色生香,似有夺魂摄魄之力。 现在,女子醒来,又是这般情况。 杨无邪听罢,建议由苏梦枕去试着交谈,用的理由是‘公子昨日对姑娘有救命之恩,又独处一室,想来会更亲近些’。 若说,苏梦枕不知杨无邪的意图,那是不可能,但他还是跟着三姐去了,全因他的脑海里全是她。 进屋。 见女子泪眼朦胧,如小兽受到惊吓般警惕,不由心神跟着被牵动。 有苏梦枕在旁,三姐道:“我是三姐,况三姐,那是大翠……我们并非坏人,姑娘请放心。” 一下被三个古代人盯着,宛如动物园里没有栅栏的猴子,安全感低到破防。 而此时,虞兮抱着的脚也有麻了,背也被床柱抵得发疼,再三看这几人目光皆是清澈、柔和,左想右思,决定赌一把。 她声量极弱,道:“虞兮。” 总算是开口了。 三姐觉得还是公子有法子。 “余?”苏梦枕问。 虞兮摇头。 苏梦枕,又问:“可是玉字?” “虞兮虞兮,奈若何,”那病弱公子不骄不躁,为人看着清清冷冷,不像大奸大恶的人,这幅模样应该很好骗吧? 虞兮琢磨着,先抛出一点儿枝,试试水。 苏梦枕楞了片刻,这‘虞兮’的名字竟是当年楚霸王败亡前吟唱的‘垓下歌’,最终楚霸王与虞姬自杀于乌江边。 看病恹恹的公子目光有些怔楞,虞兮才想起她的名字出自的诗句寓意不太好,撇了下嘴角。 古代人。 喜欢迷信啊,会不会因为她名字觉得晦气,把她嘎了? 虞兮按住乱窜的想法,安慰自己。 不要噶我啊。 她长得那么好看,古人也爱美不是?虞兮要对自己有信心,难道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五高三模,这些重大‘人生项目’的自己,还拿捏不了百年前的古人。 “好名字。” 竖起耳朵,虞兮对上病公子的眼睛,发现里面干净剔透,无半点虚伪,干巴巴道:“谢谢。” 啊,好像真的很好骗。 苏梦枕道:“不知,虞姑娘家住何处。昨夜你的情况危险,所以贸然让三姐、大翠为你更衣,实在冒犯了。” 月下飞仙,此生难忘。 因三姐并不知情,苏梦枕不能贸然以此询问,所以换了个问法。虞兮有一种不似凡间女子的清新脱俗,言语皆独特,看男子的目光也是坦荡直直看去,不见羞涩和委婉,若能得到一丝线索,也好知晓她的来历。 虞兮听得云里雾里,她掉下悬崖后的记忆实在模糊,总不能报现代的家庭地址吧。 ‘我家在芙蓉城,走成华大道到双流机场的山山路XX小区11栋。什么?你不知道芙蓉城怎么去?从首都坐飞机直飞,还有高铁可以坐。’ 不把她当蛇精病抓起来都是烧高香了。 但,又必须给一个对方不会追根问底的答案,虞兮决定扯了个离谱,又符合现状的谎言。 “我、我不记得了。” 出现了——失忆梗。 应该能拿来唬古人吧? 失忆了,自然不知道家在何处,又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年代,有没有严格的身份制度,……总之‘失忆’是万能的借口。 苏梦枕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如此,姑娘可暂住此地,等到记忆恢复或者有想起什么在做打算?” 他信了! 太单纯了吧。 没想到古代人竟然这么好骗,虞兮错愕的张了张嘴,原本一些准备应对质疑,用来粉饰自己的话吞了回去。 让她暂住?那住宿问题就解决了,这么简单的吗? 三姐乐得苏梦枕主动开口留人,公子啊,长大了。 她配合热情道:“虞姑娘放心住下,我和大翠会照顾好你,若有事情想起都可以寻公子。他为人正直,与外面的男子不同,是位不可多得的君子。” 热心肠的古代人。 ……蛮好骗的耶。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声名鹊起的堂堂金风细雨楼楼主,在三姐口中被形容成了当代‘热心青年’、‘谦谦君子’。 这通古贯今的‘热情’,好熟悉。 跟邻居家王二娘,想要给她和自己侄儿做媒时一样热切。 虞兮视线扫过耳廓尖都泛起淡淡红色的病公子,瞬间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这热心阿姨是想牵线搭桥; 也是,她那么好看,内娱新生代颜值TOP第二诶,除了凤哥因为太斩女,多她三百票,几乎可以说是艳压群芳。 如果对方是看上这张脸,早说嘛。 虞兮压在心上轻飘飘不落地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这人重来都是骗色可以,休要动她金钱,一切‘色’字出头,解决起来比被惦记钱好多了。 本来她设计出三个计划。 A计划,如果三人都是坏人,她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抓病恹恹的苏梦枕,再徐徐图之离开。 当然,看现在这情况。 虞兮完全自信,她能实行B计划,擒贼先擒王,先骗首要的对象。 不,怎么能用骗字? 她是迫不得已,是走投无奈,才出此下策。不然她在这儿孑然一身,凭这脸说不定被谁抢回家做小老婆都有可能。 通过心思单纯,未被世俗险恶污染过的病公子,寻找穿越回去的方法,听上去可行性蛮高的。 当然,虞兮不是白嫖党,不会白白占人便宜。 她会提供相应的情感价值,他开心了才好顺水推舟的实行B计划,大不了离开的时候编一个‘香妃娘娘飞走’的善意谎言。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苏公子了。” 虞兮磨磨琢琢半响,期间欲语还休地拿眼神去钓苏梦枕,眼神里填满了‘快来问我’‘我有事情不知如何说起’的思绪。 偏偏人家怎么都不上钩,只目光浅笑的凝视着她,看的她丢出去的眼神都飘忽起来:“不知,公子您是在哪儿救下我的。” 按照穿越定律之一。 主角被救起的地方,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在一定机缘巧合,或者什么七星连珠的特殊情况下,能令主角穿越回去。 苏梦枕的眼眶虽因病态而凹陷,可眼睛却是明亮、深透的像冬雪一样干净。他神情专注听着虞兮期期艾艾的询问,不知为何忽脸上多了些笑意,眼睛里的冬雪融化成春水。 他先是高深莫测地看了眼虞兮,有种类似孩子寻到好玩儿物品的笑,道:“姑娘从水中来。” 苏梦枕撑着病弱的身体也是端坐如松,看人的目光清明正派,一言一行散发出令人信服的气度。 一旁表现的安静的大翠,圆溜溜的眼里闪烁出光彩,视线轻飘地从苏梦枕身后一扫,随即睫毛垂下。 公子,又糊弄人。 果不其然,关键证据——水。 对此,心里有些猜想的虞兮不疑有他。 她正好是落下河水才穿越,拍摄地悬崖下的湍急冰河,本无名无姓,由于景区的开发被取了个动人的名字——仙女河,意思是湍急流动的河水,经过悬崖狭窄的水道会溅起白色水花,奔去的样子像仙女的披帛。 已知条件之一:河水。 有‘线索’在手,心不慌,手不抖,也不怕了。 如今再去瞧苏梦枕因病而憔悴的面容,都显得尤为可爱。 虞兮不在抗拒的缩着身子,而是放松的盘起腿,揉着有些发麻的小腿,面颊如桃地向人感谢,说:“谢谢你能救下我。” 苏梦枕颔首,下一秒咳嗽伴随再度伴随而来,好看的眉头紧蹙,阴郁笼罩在眉宇间。 重重的咳嗽声,回荡在屋内。 他脸色黯淡无光,咳得胸膛大大的起伏如汹涌的波浪,像极了虞兮嫂子支气管炎犯了的模样;虞兮心下一动,挪了出来些趴在床榻间,伸出手放在苏梦枕因强烈咳嗽而烧红到发烫的脸颊边。 作为女明星,保养和维护自己是必修课。 她的手刚做过美甲,为了月中仙的角色,十根手指都留了指甲,修得是上窄下宽,又细又圆,煞是好看。原本就纤长的手指更像雨后冒出的嫩笋尖,娇嫩如水,甲油选择的恰好是淡粉与乳白色渐变,自然的同时又能衬托出瓷白肌肤。 你可不能咳‘嗝屁’咯,未来的指望。 还不知道自己是从那个水塘,或水池的地方冒出来的。现在的苏梦枕在虞兮眼中,等同于橙色主线任务,要细心呵护的同时提高对方的好感度。 脸庞被微微发凉的手轻轻触碰着,动作似春风徐徐吹过,昨夜浓重的香气变得极为淡雅,却依然会若有若无的飘入苏梦枕的鼻尖,似乎连呛人的咳嗽都因此被安抚下来。 苏梦枕抬眸,见着倒映出自己诧异面容的眸子,里面星光璀璨,之前的水雾已经消失,余下的都是温暖人心的关切。而她似乎并不认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一再用这白玉一样光滑的指腹,从他的眼角抚摸到脸颊,如抚摸着一件心爱的珍宝。 虞兮很想学着安紫儿的夹子音,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语气反而变得淡淡道:“你的脸很烫,是昨夜因为救我的缘故吗?” 我这么大一只美女,现在把机会给你。 快,表现自己! 我好进入下一个剧本,等会儿是用崇拜的目光,还是用柔弱不堪的姿态表现震惊与感动,要不加点儿泪眼婆娑,这位公子应该没有见过她这款吧? 苏梦枕自襁褓被「天下第六手」所震伤,至从身罹重疾,终年咳嗽;一身的病,仅凭一口真气保住性命,多年的病魔折磨,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这咳嗽也是一种习惯。 脸上触感让他回想起令他一夜无眠的意外,香气扑鼻,夹杂着霜雪的潮湿温暖与入骨的亲昵。 视线落在那红润如花瓣,饱满似樱桃的双唇,唇瓣上一处细小的伤口落在苏梦枕眼中,点燃了心间未彻底熄灭的火,他离开往右侧,拉开有些距离,声音暗哑的说:“虞姑娘不必挂心,苏某这是自小的毛病。” 手悬空着,虞兮觉得这病公子的态度奇怪,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直到她发现苏梦枕脖间,染有淡淡桃花般的红晕,而因为侧头的动作,衣领间的一抹情动的痕迹展露出来。 嘶, 原来是有主的。 看起来清秀的公子,居然不是在室男。那抹红痕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是啃出来的,也看得出他的另一半是位狠人呐。 虞兮神情落寞,将手缩了回去羞愧地掩面,假意说:“苏公子见谅,刚才是我失礼了,公子咳得如此辛苦,虞兮实在怕你因为我而受累。” 心想原来‘纯’的不是他,是她。 借着遮挡,虞兮翻了个白眼,枉费了她的B计划……看样子得改改,自己可是很有原则的。 手帕掩着嘴,以免被看到上扬的嘴角。 苏梦枕垂下眼把那抹笑意遮了过去,再拿眼睛去看虞兮,道:“虞姑娘初到陌生的地方,心里害怕是再正常不过,思绪难免会受此影响。不如,再多休息一会儿,大翠会负责照料你,若有身体不适的地方可以去寻三姐。” “在下身为男子,便不好在此久留。” “好、好,……也请公子保重身体。”虞兮依旧没有放下手,表现出一种良家妇女的基础素养,口不对心地在心里念叨,‘快出去吧,你们都快出去吧,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所幸,苏梦枕是位非常体贴的人。 他不仅自己出去,还带走了剩下的两位,竖着耳朵的虞兮在听到木门关上,比兔子都要机敏地放下手,掀开锦衾,光着脚,踮起脚尖,鬼鬼祟祟的摸到了门口。 门外。 之前的美妇小声说着:“公子,这位姑娘真天真烂漫,有趣的紧。” “嗯。”那公子轻笑道:“她来此应该是举目无亲,现在又忘记了前尘往事,望三姐与大翠多多照顾她。” 还是那美妇:“自然,自然。” 耳朵贴在门上,把外面的聊天听在耳中。 虞兮确认他们没有怀疑自己,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并对自己的演技和机智应对打了一百分;辛亏,没有一醒来就大声尖叫,更没有拉着他们去求证‘你们是不是在搞恶搞综艺’。 小心翼翼拍着胸脯,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为了避免被发现自己偷听,虞兮慢慢的重新摸会床榻上,准备再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 “噗。” 三娘实在没忍住,她们都是习武之人,怎么会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这虞姑娘啊……,不知该如何评论,她观楼主难掩脸上的笑意,更是深入眼睛深处,连眸子都为此熠熠生辉,而非平日浮于表面的淡笑。 能见苏梦枕为一女子牵动,三娘喜啊。 这虞姑娘虽然瞧着不大聪明,但为人着实有趣,心思都快写脸上咯,还什么都不知道,把楼主和她们都当做普通人……真真是可爱啊,难道不比六分半堂的妖精好? 早跟杨无邪说了,别让杭州的探子把杭州的信息给公子。 公子心善,仅看些探子探查的信息,就把人视作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珍爱有加。可那一滩烂泥种出的美人,又真的如他所想的清纯不知世事?尤其,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的争斗到了明面上,雷损他想牵制公子,甚至已经打算让自己的宝贝闺女上京了。 三娘与六分半堂有杀父夺母之仇,她不喜欢且厌恶着与六分半堂一切相关的人、事,也不看好公子与雷家的婚事。那女子再如何都是雷家千金万两养育出的,要为了跟公子而背弃雷家,怕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段婚约不过是一场交易。 只是,这事非她三娘能阻拦的。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谁曾想天公作美,给了金风细雨楼一位惊世绝艳的姑娘,还是位有趣的姑娘。三娘能察觉到这姑娘身有什么秘密在牵动着公子,美人仅是美,不一定能让男人拜倒,但有秘密又美到出尘绝艳的女人能撬开任何一位英雄的心。 公子未尝情爱。 他想象中的那个人,虚假得一碰就会碎,希望这位姑娘能让他清醒过来。 “她初入俗世能有此戒心,是好事。” 苏梦枕半是无奈,半是欣慰的说,后听见里屋人的动静,眼前竟有栩栩如生的画面,仿佛亲眼见着她如何下了塌,又如何放下最后的戒心,慢慢的回到床榻上恣意的翻滚着。 直到一声轻碰,床榻上的人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抱怨了一句‘什么破床,好硬!这些被子也好硬……,难怪我一醒来就腰酸背痛。’ 这戒心有。 可惜,就是不多。 苏梦枕怕笑的太大声,惊动里面才安下心的‘月宫仙子’,压抑着笑意下了楼,直到楼下才笑出声来。 他的床榻用得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俗称帝王木,非达官显贵不可用,素来也是皇家喜爱的材质;锦衾都是以绫罗绸缎制作而成,在虞兮口中都成害她腰酸背痛的元凶,难道月宫仙子都是以彩云为被,星河为床? 三娘先拜别苏梦枕,她今日要去黄楼照顾之前受伤的人,而且还有几位楼里兄弟的家属怀有身孕,需要她关注着,便不打算在跟着苏梦枕与大翠。 “公子,可要在仙子身边探查出此物的使用方法。” 自三娘离开,低沉的女声从大翠身上传出,她虽有口疾,但习得一技法,以喉腹发声,此事只有苏梦枕,杨无邪知晓。素手一翻,套着软壳的手机出现在大翠的手上,被她轻轻松松转动着。 大翠独属于苏梦枕的暗卫,她在楼里以哑女的身份活动,当年被老楼主救下就跟在了苏梦枕身边,看上去仅有十八九的年龄,实际年龄已有二十七。 “不用,东西先还回去。” 那块神奇之物,哪怕得知使用方法又如何? 苏梦枕记得黑曜石一样表面,在触碰后竟然发出宝光,如一面镜子映出回眸浅笑的虞兮。她跌在一汪清泉中,发丝散开,额间点缀着红艳的宝石,她在里面‘活’着,目光蕴含着无尽深深的爱慕,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看到她的人吸入黑曜石中。 杨无邪与苏梦枕,当机立断扯过截布遮住妖异的画面。 他们缓了许久,才相视一笑。都觉得这物不似凡间俗物,若是定力低的人,说不定会被这块铁一样的黑曜石吸走魂魄,至此为它浑浑噩噩。 大翠转动的动作停了,她亲眼见那女子堕入凡间的景象,又见手中之物的妖异诡谲,连她都有些受到影响,对女子的身份更是好奇异常,《淮南子·览冥训》中有一说‘嫦娥奔月’的说法。 那么。 她会是嫦娥吗?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公子让把东西放回去,大翠自然听命。 她脚步轻盈,从杨无邪哪儿领了一套新服,端着托盘,乐滋滋地往小楼去。 这一路,经过不少地方,也遇见不少熟人跟她打招呼。 ‘哟,翠姑娘。往哪儿去啊?’ 大翠两颊如桃,眼眸清明,端着青涩之态,冲着所有问候的人抬抬手里的托盘,盘里叠放着华服美饰,打眼一瞧这材质、艳丽的颜色,自是能看出此服是女子穿的。 问话的人,先是一头雾水不得要领,还是旁边的人用手肘给了他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翠姑娘是孤女,又有口疾,在被老楼主收留到了三姐身边后,本是到苏梦枕身边做起居侍女,但他一向视楼里众人为手足,多是敬重相待,自然不愿拿捏架势让人近身伺候。 于是,翠姑娘的工作就变成在内院里,替楼里兄弟们安顿家眷。 今日见到她出现在红楼附近,几人都是一脸稀奇。 因着家眷关系,他们都与翠姑娘相熟,见着必然是得问两句。 现在瞄见这盘里的衣物,又往红楼的方向望了眼,顿时是心明眼亮起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言语里多了许多打趣。 大翠只羞涩一笑,不予作答,扭身朝着公子居住的小楼去。 可她这模样,是无声胜有声呐。 所经之处无不热烈讨论,很快关于公子房间多了位姑娘的话题燃爆金风细雨楼各楼。 等大翠到了楼下,望向素净湛蓝的晴空,一双明眸弯成好看的月牙状。掐着时间登楼,走到中层时,捕捉到什么似的耳尖微动,脚下稍稍一用力,楼梯便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很快听到楼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凳子、桌子被回正声。 大翠想:这仙子,是真傻。 站在门外,大翠圆圆偏杏的眼睛,与慌乱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被抓包的虞兮,手还扶着歪到的太师椅,被门外的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看着,脸腾地升起热气,心底发虚,紧张到口干舌燥,半吞不吐的朝人打了个招呼:“嗨~” 被抓包!还是现场抓获。 虞兮紧张到背部每一寸肌肉都下意识绷紧,额头渗出冷汗来,光着的脚丫正用力扣紧地面,企图原地建房。 大翠探头往里屋看了眼,又眨巴着孩童般纯洁的眼神往右去瞧了瞧。嚯,这天上来得仙子厉害啊,才短短一会儿,公子的屋子被霍霍得宛如进了只撒欢的兔子,东西七倒八歪的。 环视一圈,她最后看向仍维持着怪异动作的虞兮,似探似究地歪头,以表示自己的疑惑;她端着木盘踏入,将东西放在八仙桌上。大翠挽起袖子,准备帮着把东西都扶正。 哪知她刚搬起一个圆凳,东西就被白净似软玉的手夺了。 大翠看向空空的手,深感困惑,侧头望去;见虞兮身上的寝衣是白的胜雪,一头青丝垂至腰间,似柳枝被春风撩拨飞舞着,屋外明媚的春日斜斜照入屋内,映得女子快要融入洁白中一样,她脸颊殷红赛桃花,两眉弯弯浓淡相宜,抱着圆凳无措站在那儿,当真是楚楚动人,玲珑剔透。 身为女人的大翠,也有些沉于虞兮的容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屋子弄乱的。” 尴尬地抱着圆凳,虞兮认错的态度诚恳, 将手中的凳子塞入圆桌内,见被称呼为大翠的少女目光随着自己,专注地看着,眨都不带眨的。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虞兮小心解释:“我刚才是在找东西。你放心,我一会就把这些摆回原位,保证不会磕坏碰坏。那个……妹妹啊,你知道我的衣服去哪儿了吗?” 要直接说东西丢了,有疑似不信任他们的嫌疑,只得委婉地询问 别人收留自己,转头她就把人的屋子给掀咯,这不是得罪人是什么?可虞兮想把换下来的衣服找到,比起年级颇长的美妇,年轻点儿的小姑娘肯定更好亲近与套话。 她记得自己落下来前,腰封里塞着自用的手机,也不知道那东西在不在衣服里,若是进水……啊(土拨鼠尖叫)。 大翠点头,显然一副知情的模样。 伸着纤长的脖子往右厢瞧去,步态柔美,往右屋的角落走去。不知怎的一顿操作,竟把虞兮之前用上吃奶劲儿都未打开的斗柜打开了。 古色古香,雕着繁花的斗柜里,整整齐齐叠放着月中仙的戏服。 “对、对,就是它。” 虞兮看见衣物,喜上眉梢,颤抖着手摸向这身跟自己一起穿越的衣服。就差没有直接一口亲上去,眼眸雾气氤氲,似有三分眷恋,七分惆怅难解。 啊,我的手机。 你听得到我在呼唤你吗?!千万、千万也要跟这衣服一起挺住啊。 观察着虞兮神态变化。大翠想起牛郎织女的故事,里面的织女正是因衣物被牛郎藏起来,最终被迫留在人间与其成婚。她幼年不懂,一件衣服怎么能留下神通广大的仙女,但瞥见身边这位月宫飞入房间的仙子,如今眉头蹙着,悲怆难抑,实在有些触动。 大翠懂事让开位置,绕向正厅,装作整理托盘内的衣物。 少女的离开,恰到好处。 虞兮当即在衣物表面探了探,摸到硬邦邦的东西,眼里哪还有什么雾气、水气,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猛地看向屋内正在整理衣物的少女,见她背对着自己,才把手机翻找出来,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 如果情况允许,虞兮都想COS把魔戒里的咕噜,对着手机喊上一句:“My precious!!!” 连忙在身上搜寻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然而这寝衣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揣不了,虞兮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最终把东西又压了回去,放在所有衣物最下方。当正要松口气时,余光见一抹晃眼的彩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月中仙的头饰复杂又多,全部都放入斗柜里的黑漆描金钿盒中,一大堆的金、银、白、翠的饰品里那根土到极致的凤簪步摇格外明显,它的玻璃质感,七彩配色实在很难不吸引人。 虞兮莫名觉得这步摇有些变化,想要拿出来看看,手指刚触碰到支出来的凤头上,指腹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到连呼吸都被遏制,紧接着是窒息感逼迫着虞兮脚步蹒跚,倒退了几步,跌撞倒了身后的多宝柜。 如遭电击,虞兮身体开始痉挛抽动,她看见右手食指的指腹正冒出一粒血珠,眼前是天旋地转,最终她没能撑住,直挺挺倒下。 淦。 这东西有毒?! 虞兮视线彻底被黑暗笼罩前,只能想到那根破东西被下了剧毒,不然难以解释啊。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您好,尊敬的虞兮女士。” “恭喜您获得梦幻,恋爱,真实,大型实景恋爱智能系统,您将成为尊贵宿主,在系统辅助下获得真实恋爱体验……。” 什么骚东西? 当自称‘智能系统’的东西出现,虞兮已经听不进任何它喋喋不休的赘述。 她异常坚定道:“我要投诉。” “我们秉持……什么?” 正在宣读系统规章的电子音一顿。 虞兮才不管那么多,“投诉?不懂?你们没有售后?” “谁让你绑定我的。你知道拍个女四挣点儿钱,我把命都搭上了吗?结果,转头睁眼醒来,还来不及庆幸,看见两位超古代装扮的人,那种惊吓感,有多么渗人,你知道吗?” “您。” “别,别您啊、您的称呼我。” 直接截断系统的话,虞兮不会给它客气的机会。 现代冲浪,什么网文没有刷过,什么电视剧没有看过。 [系统]这东西,在修仙、现代、言情等网文里遍地走,网文里起码上百条信息。 被簪子扎破手,触电的感觉将她拉入黑暗,接着就是系统登场。 虞兮只想说:“我、要、投诉!” 系统:…… 作为绑定不少宿主,达成许多甜蜜恋爱的智能系统,它是第一次听到宿主开口要售后,要投诉的。 系统诚恳表示:“抱歉,虞女士您的需求我已知晓,本系统暂时未开放投诉通道,但您可以将需求告知于我,我将诚心为您服务。” 去你*的。 虞兮一脸冷漠,作为女星她有人设,可卸下这层身份她就是‘金鱼娘娘’,撸起袖子就要对系统开火。 嘴里话是嘲讽度拉满,道:“哟,你还真得挺智能啊,这话术跟我手机运营商的套路一模一样。” 系统表示这一块它是专业的,回应:“本系统经众位宿主检验,荣获五星好评,请您放心使用。” “我掉下悬崖跟你有关吗?” 询问直击重点,虞兮对事重来都会把结果分成两种,好与坏。 拍戏吊着威亚,这东西都有专业人员检验,就算剧组想要缩减预算,也不会从这种危害人生安全的器具下手。 何况大IP的预算一向充足。尤其,在唐家注资后,剧组表现得格外阔绰,连女四的衣物、配饰都是特地请专业人士打造,如此精细程度,在当今流量纵横的电视剧组里算得上是独一份咯。 对于此问题,系统沉默片刻,正欲回答,便被噼里啪啦的话语打断。 “哈!你迟疑了。” 虞兮抓住系统的小辫子,大声指责道:“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倒霉。” 她是谁。 虞兮。 她如此优秀,善解人意,把爱洒满人间,宽慰众多在深夜孤寂的少男少女的心,给胸怀宽广的男女菩萨们最有利的支持,就该是幸运SSS起步。 系统颇为冷漠地插言:“您说的胸怀宽广,最好是字面的意思……。” 当虞兮不知不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那刻。 系统生出不妙感,它为了摆脱上个脑残的宿主,费了千辛万苦的力量,这次选定虞兮,是经过精心挑选,在网上查取资料做好攻略,势必要重振‘玛丽苏系统’的大旗。 她被霸道总裁级别的男主抛弃,正是心灵空虚,处于失恋的痛苦挣扎中。 作为恋爱系统,一旦出现,不说能轻易获取她的信任,起码可以让她为了夺回男主,或者是让背弃自己的前男友后悔,披上战袍,进入玛丽苏修罗场。 啊,说漏嘴了? 虞兮才不管,理直气壮要求:“你们这是谋财害命。我要回去。” 古代诶。 开玩笑,小说可以看看,现实遇见……她选择立刻回家,走不通系统的路,她选择投胎重造。 “您的肉身在现世已经销毁。” 虞兮拒绝接受:“这是你的问题,又不是我的。再说你刚才迟疑,显然我落下悬崖是你搞的鬼,没找你要赔偿已经不错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找系统,要赔偿? 一时间。 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讲道理,它以往遇见也有反抗的宿主,可是如虞兮这般理直气壮,又是投诉,又是要赔偿的,属实少见的……‘愚蠢’啊。 网络*度里的词条,对虞兮的生平收集,从数据来分析,应该是位冷清,自傲,聪慧异常的高材生;但现在表现出一种清澈‘愚钝’的虞兮,不免使得系统心惊胆颤起来,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安紫儿就是那条‘蛇’。 已经有过经验的系统,是真得怕遇见难缠又作,还娇气的宿主。 此时,虞兮的表现,完全与它预测相反不说,甚至有‘第二个’安紫儿的倾向。 系统试探道:“您掉落悬崖并非是本系统主观意愿造成。” 屁嘞。 虞兮会信系统的鬼话? 她不能让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鬼东西占据主导位置。 但,自己能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说明它是有些怪异能力的。虞兮做好最坏打算,按照正常网文小说里,系统分得派系很多,好在它第一步就把自己的功能抖了一地。 梦幻+恋爱=甜甜的恋爱? 呕,狗都不谈。 虞兮把骄纵的性子展露,言里言外闹腾着。 要把主动权拿到手,必须把底线放低,这样刚刚好的‘单纯’,能够让系统轻视,反而更方便跟系统去谈判。 自己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这点,在掉入冰河时,钻心难忘的疼痛已经证实,除非系统有什么特殊方法帮助她回到事故前。 虞兮道:“那我不管。反正跟你也脱不了关系,罪魁祸首是谁都无所谓,我只抓眼前抓得到的。” “本系统的前任宿主是安紫儿,她使用了最后的心愿,让挡在她前面的障碍全数消失,”系统适当把‘真凶’报出来,制造新焦点,让虞兮提起斗志,转移注意力。 “哦。” 冷冷淡淡,虞兮并未如系统的愿,她要得是系统的态度:“那又怎么样,人家在现代活得好好,我在这儿隔着不知道几辈子。” “请虞小姐放心。您作为本系统的新任宿主,有着无上的权利,若您能够完成系统任务,您可以获得9个愿望。” “那,如果我要回到现世。” “已经销毁的事物,是无法逆转的,请您换一个。” “啧,”不满地轻咂着,传达出适当的轻视。 系统:“咳咳!但,您的愿望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让伤害您的人受到惩戒。” 似有似无的诱导着,对于安紫儿,它除了头疼还是头疼,一路来这女人浪费了多少机会,不仅没有获得任何‘苏’值,白白浪费了九次机会,它才不得不另谋出路。 虞兮挑眉,这系统不老实。 “安紫儿说让挡住她面前阻碍消失,有直说是我?”她直接戳穿。 安紫儿这女人,大概率脑子不太好。 一开始与虞兮间没有太多矛盾,除了在唐定渊的身上。 按理说安紫儿拥有系统,若是真的可以许愿,难道不应该让唐定渊爱她到死的地步,何苦去签狗看了都摇头的协议? 系统为虞兮的敏锐,心底一跳,只说:“您一直是她事业上,更进一步的障碍。” 虞兮、凤薛人、唐然,一位从出道起就压在头顶上,一位是她耿耿于怀无法触碰之人,一位是早年失去的挚友,在系统的判断里,所谓‘障碍’,皆是安紫儿的心魔。 这次轮到虞兮沉静。 许是,出自同性间的珍重,听系统挑拨的话,虞兮更相信其中另有暗手。 一来与系统的问答间,虞兮有了些猜想。 系统,宿主。 两者应该有某种约束,像她的提问,系统语言里有修饰与转移,但都能洞察一二,反而证明一点,系统无法对宿主撒谎。 既然如此,那她的确无法回到现代。 九个愿望啊。 虞兮得给自己谋求些在系统能做到,又不会引起对方反弹的‘福利’。 她又不是真蠢,激怒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刚才诱导着自己把愿望用在安紫儿身上,如此说明,一旦她换取完所有的愿望,它就可以换一任宿主?再返来对她下手也指不定。 “我才不把愿望用给她,浪费。” 虞兮任性的宣告,道:“你跟安紫儿都是一路的。我到这儿,什么年代都不知道,鬼知道任务有多难,我不做。” “宿主可安心,”系统发现虞兮刚才的敏锐,好似昙花一现,又变成了跟安紫儿相似的任性状态。 心累的同时,又为自己的眼瞎而痛心,网络不可靠啊,它只能硬着头皮安抚着:“关于任务,本系统作为恋爱系统,一向以宿主的满意度为最高宗旨。” “您的任务仅仅需要达成心动指数,以及玛丽苏值,让世界沦陷于您的美貌和才华,这就是唯一的任务。” 虞兮尖叫起来:“什么苏?玛丽苏!” “现在根本不流行玛丽苏,你这是恋爱系统,还是考古系统。” 系统突然心窝疼,它被直球伤得体无完肤。 正因为‘玛丽苏’落寞了,不然它这样的系统,轮得到虞兮她们?按照以往的设定,就虞兮、安紫儿这一流派,都得是恶毒女二、女三的待遇。 系统道:“本系统是正版恋爱系统,您的苏值,心动指数达到每一个阶段,即可解锁一个愿望。” 为了引虞兮上钩,它用曾经勾住安紫儿的方法:“比如,现在您已经有了70的心动值,玛丽苏值等级一,已经可以许愿,在系统能力范围内的愿望。” 好头疼。 这破系统,看起来又破又旧,满肚子的坏水,都快漏风了。 虞兮目露嫌弃,但不得不接受现实,“心动值是什么,玛丽苏值怎么算,什么又是你能力范围内。” “心动值,是攻略对象对您的感觉,合计最高位100。而玛丽苏值又称‘苏值’,是您获得的信仰,等级从一到十;系统无法扭转世界意志,比如您要求全世界的钱都归您,这样的愿望已经超出系统的能力。” 哈。 哪位聪明蛋,竟然许这种愿望。 虞兮蛮欣赏这位许愿人,既然要许愿望,她多想了片刻。 钱,她也想要。 可这儿不是熟悉的现代,就算许愿要钱也毫无用处,如何将愿望的价值发挥最大? 人的生存本能,第一重要的是‘活着’。 虞兮揣摩着系统可实现的愿望,试探问:“我要安全,这愿望能达成?” 系统差点以为虞兮想了许久,是要语出惊人。 辛亏,这个愿望很简单。 系统道:“您若是追求安全,可以许愿刀枪不入,反弹伤害,攻击加倍。” 听起来怎么像游戏加成啊。 虞兮怀疑,道:“你说的刀枪不入是,任何武器都不会伤害到我吗?” 拜托,刀枪不入诶。 听起来就很厉害好吧,这东西要是什么都能防,岂不是无敌。 系统道:“不,刀枪不入是指,刀、枪无法伤害您。” “哈?” 差点儿被气笑,虞兮无语了,又问:“那攻击加倍喃?” “以您现在的战斗力,根据系统估算,如果选择此愿望,将能击倒本世界六岁以下儿童。” 虞兮笑了。 她笑得很无奈,这系统……有毛病吧。 算来算去,两个看似厉害的愿望,居然都是漏洞百出,虞兮当场选了[反弹伤害],起码这愿望贵在朴实无华。 虞兮挑选完愿望,又问起:“我那来的70心动?是谁啊。” 哪位大哥。 她才出场,就送了个大礼,这不得感谢一下。 系统诧异:“您不记得昨日的情形?” 它重塑虞兮的本体后,她的状态已经恢复,按理说昨夜的红袖刀鸣,雨落花蕊,香雾月圆人相逢,该是有记忆的啊。 “记得什么。” 虞兮有模模糊糊的记忆,当成身心愉悦的美梦。 梦里的自己,正在奋笔疾走,把最新的花网的车况上传。此本男主是位病秧子,被唐然埋怨不老实,一直不放最重要的章节,实在她是没有灵感。 这女主攻气满满,男主身娇体弱的……好难画。 昨夜,风吹杨柳畔,池面粼粼。 笔直不屈的青竹欲泫欲泣,艳丽夺目的玫瑰,霸道地肆意擒着青竹,在水中嬉戏。 画面引得虞兮灵感爆发,简直是下笔有神助。 当然这类沾了些许颜色的梦境,总不能给系统说,虞兮直说不记得。 系统:……既然如此,那我得给你回想一下。 随着,系统的引导,虞兮有些迟钝的脑子里,模糊的画面开始一点点清晰。 》》 金风细雨楼,有四楼一塔。 在江湖惯有盛名,经由现任楼主之手,如今是足以与六分半堂相抗衡的帮会。 苏梦枕作为现任当家,继承其父的重情重义,自然引得不少人为其品质倾倒。 能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委以信任的人。 所以,当翠姑娘闯入楼内,对着苏梦枕一阵比划,引得他大惊失色。 在场参与会议者,除了茶花与杨无邪两人,无不面面相觑,对他神情骤变感到诧异。 翠姑娘,用得手语。 速度极快,十分着急。 苏梦枕当下喉间涌出腥味儿,脸色青白,猛烈咳起来。 这是得知噩耗的第一反应,顾不得身体,他跟着翠姑娘疾步向外走去。 茶花楞住,反应极快,迅速跟上。 几位立在厅堂内的人,大多数是能看懂些翠姑娘的手语。 一位账房先生的模样,是完全看明白了,疑惑道“她?” 古董倒是洒脱,道:“公子,这是有缘分沾身呐,” 另一位则不客气冷下脸,道:“怕不是缘分,是灾祸啊。瞧公子如此急态,恐有伤身……。” 杨无邪蹙眉,倒想跟着上去,然手边的事情得嘱咐下去:“一切都按照公子刚才的吩咐下去即可。” 公子屋里多了人的事情,是想瞒都瞒不住的。 与其遮掩,杨无邪让大翠把事办的堂堂正正。 金风细雨楼楼主,有红颜知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合理化了虞兮的突然现身。 “看样子,你是知道这事,”花无错瞅着杨无邪,见人八风不动,探不出什么。 嘴里暗暗警告,“听说雷损已有打算,公子这儿就立刻添人,怕说不过去。” 杨无邪神情淡漠,道:“说得过去。事情还未下定,既然如此公子身边有人伴着,在正常不过。” 花无错,道:“那女人什么来历,能让公子如此失色?” 古董摸着下颚,道:“必然是位美人咯,不然怎么能落入公子的眼。哎,不跟你们这群人扯东扯西,我得去分舵看看。” 他拱手,到要走。 花无错皱眉,不满古董这般随意,“容你胡闹。无论如何这女人存在的消息,一旦被雷损知晓,怕是有变。” “这些事情,公子知道。雷损,已经有意让那位动身,无论有没有她在,结局都是一样。” 杨无邪对此态度保持一致,他话已至此,只说要去找况三姐,一时原本的厅堂内都散若无人,大家各自心有事。 [小姐出事了,她似乎中毒。公子,快去看看吧。] 一个陌生女人,还是在悄无声息,众人眼皮子底下被送上楼;花无错在离开前,向着小楼眺望,他总觉得有些事情正在慢慢超出预想,这可不是好征兆。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经过系统的贴心提醒。 虞兮很快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她先动手的……,病弱的公子,就那样被她温水煮青蛙了。 有道是细支结硕果,好吃又败火。 全程捂眼回忆事情经过的虞兮,在画面浮现时,有些被震撼了,本来捂得严严实实的手,指缝悄悄分开。 以第三人的视角,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生。 荔枝的红润皮儿下露出白皙。 欺得青涩不知事的人,渐渐染上层红晕,使着能耐,磨得红烛消尽珠泪。 虞兮脑子里面‘嗡嗡嗡’,冷静许久。 才跟系统开口,“我、我能不负责吗?” 系统(震惊脸):“宿主,我们是恋爱系统,不做渣男渣女的事情。” “但,我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漫画里的情景成真了,”虞兮抓狂道,她居然拿丝带把人绑着,还搞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看着那个纯白似兔子一样的病公子,含着水光的眼睛里的迷茫之色褪去,接着燃起了然的亮光。 作孽啊。 系统有些扣头,摸不着头脑。 它们不应该是乘胜追击,要求对方负责吗?为什么……我的宿主,开口闭口是不想负责。 系统内心正义的魂魄苏醒:“您已经在昨日,把这位苏公子自动设定为第一攻略对象。” “我没有,”虞兮,弱弱挣扎。 系统义正言辞:“您不能伤害一位单纯,懂得洁身自好,并且十分守男德的清纯少年。” “作为系统,我会判定您的奖励失败。” 被说得心口一痛,虞兮没想到对方真得是良家妇男。 古代的男性,女性成婚一向很早。虽然,他看起来病恹恹,但功能没问题啊,而且这人不发育的挺好吗?家里不可能不给张罗亲事。 “本系统在您每达到攻略等级,每得到一颗真心,就可以开启一定功能。” 系统是苦口婆心地劝啊,它再次申明自己是恋爱系统,不是海王系统,更不是其他类型的系统。主要宗旨,是甜蜜的爱情,玛丽苏似的剧情,要有足够苏的设定,现在这位宿主,起码最初的形象已经立好。 “虞兮女士,您如今已经许下一个愿望,并且成功抵挡两次攻击。” 系统把利弊为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等待稍许,您可以开启兑换功能,这一切都能让你在异世界度过美好的一生。” “作为您的系统,我也会为您尽心服务。” “当然,只需要您的美貌,与聪明才智,就能轻易完成任务,请相信我。” ……。 虞兮不想相信,她觉得美好的一生,是有奶茶,有网络,有手机。 系统已经把好话说尽,至于接下来宿主要怎么做,它便无法干涉。 “请您尽心等候,十秒之后,你将继续美好的旅程。” 》》 “怎么回事。” 避开人眼,苏梦枕实在心急,他捂着心口的位置,那儿正不安地跳动着。 “姑娘触碰了此物,便倒在地上。” 拿出凤簪,大翠道:“我已试过,无毒。” 凤簪,华贵。 非寻常百姓能打造佩戴,替虞兮更换衣物时,苏梦枕见到此凤簪也是诧异,后又联想她的来历,这种物品自有了说法。 皇家贵胄,等级森严。 尤其对配饰更是,此簪有九尾,已非寻常。又见凤衔珍珠,材质非金非银,倒是脱俗,似取天山之冰,七彩祥云,经天工巧匠打造,触感沉甸甸,透着凉意丝丝。 凤姿,更是栩栩如生。 有琉璃之光,宛如眨眼间就会化作彩凤,与它主人一起重归上界。 心乱如麻,脚步自然带出些许慌乱,苏梦枕也不知怎么得,听见虞兮出事,悲不能自抑。 昨日,红烛帐暖,已是上天恩赐,得以与她相近。 观虞兮醒来,仅与她一眼相望,仿佛同她泛舟而游度过数个春秋,琴瑟相依,看尽世间颜色。 克制的心告诉苏梦枕。 万事不可求,万事不可为,该是知足,不可拖累她。 然而,还来不及再见,难道就要真正天人永别? 蹒跚地行至榻前。 苏梦枕喉间温热加重,拒绝大翠搀扶,坐在榻边,眼睛描摹着虞兮的容颜,最后稳定心神,微颤着手放在她的脉搏间。 无论大翠如何说,他要亲自确认。 久病成良医,苏梦枕的医术不算顶尖,却也算得上精通,当感受到指下脉搏跳动,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此脉,无异状。 但他依旧不敢松懈,让大翠将凤簪递给来。 大翠迟疑,握着簪子,杵在原地,劝解道:“这物品怪异,比那铁疙瘩还要怪异,公子要想如何,不如由我代劳……。” “不。” 苏梦枕摇头,“给我吧。” 大翠用方巾裹住簪子尖锐的一段,小心递去。 她已经试过,尽管这东西无毒,但能令虞兮晕厥过去,必然有些蹊跷在其中。怕苏梦枕如虞兮一样被伤到,翠姑娘是眼睛不带眨地死死盯着,若真发生异状,她就劈了这簪子。 说来也怪。 这簪子在大翠手里,丝毫不见光泽,偏落在苏梦枕手中时,淡淡的彩光由簪子表面闪耀。 “公子?!” 大翠蓦地瞪大眼。 苏梦枕也觉得奇异,端详着簪子好一会儿,发现簪子九条凤尾垂着的小到似米大小的玉珠,竟在无风的状况下,有意无意地朝着虞兮的方向,悠悠荡荡。 试着将簪子靠近些虞兮,果不其然,九条垂着的尾羽摇晃着发出‘叮铃啷当’清脆的响应。 由于,不知簪子的使用方法。 苏梦枕无法贸然行事,想要把簪子先收回,一会儿由三姐来瞧瞧。 哪知。 此物有灵,竟飞出他的手,悬浮在虞兮的头上,随后散发出七彩的光晕,团团覆盖在她全身。 若昨日是见证月下飞仙,神女降世。 这物品的稀奇,珍贵,又展示了它的神奇。 大翠被簪子‘咻’地飞出,吓得倒退一步。 在金风细雨楼,又经过江湖的血雨腥风,她早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世间的鬼怪哪有人间的恶魔恐怖。其次,本朝神庙无数,香火不断,可又真得会有真神降临看护过穷苦之人? 无非是给酒囊饭袋之徒,图利作恶之辈,一处安心所。 她不信神,不信佛。 大翠信自己,信公子,信金风细雨楼。 然,眼前的奇幻之景,冲击着她。 “公子?小心。” 大翠发现那团彩色光晕,有一条细长的雾线,缠绕在苏梦枕的手腕间,貌似有一团祥云似的雾气顺着那条线,过度到了公子的腹部。 拔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准备一刀劈断这条诡异的雾线,但刀刃直直穿过雾线,接着匕首刀刃生生折断成两截。 见大翠还要出手,苏梦枕赶忙先制止。 “无碍。”他先说,后又抚着那团在腹部降落的云雾,接着身体涌起热气,苏梦枕惊愕的同时,额头有了些薄汗,“身体好似有真气流转,连着近日沉闷的郁气也松快许多。” 盯了眼地上两块的匕首,大翠发现苏梦枕的气色红润起来,比刚才都要好上许多。 刚安下心,那簪子突地掉落,砸在虞兮的额头,使得她眉心多出一道玫红。 接着,彩色光晕消失,连带着连接苏梦枕与虞兮之间的雾线也消失。 “Holy shit!” 虞兮猛地坐起身,一手扶额,一手摸着大喘气的胸口,待她缓过稍许。 苏梦枕欣喜她醒过来,已经顾不上那股真气的来历,便要上前:“虞姑娘。” 耳畔的声音,令虞兮僵住。 糟糕,受害者就在身边怎么办啊?! 实在不敢去看苏梦枕的眼睛,虞兮偏过头,因做贼心虚,她说得有气无力:“苏公子,我、我无碍,就是头疼。” 苏梦枕不疑有他,轻声细语:“不如让我看看。苏某不才,但也懂一些医术。” 好意难拒。 虞兮难为情地转过头,垂着眼,睫毛下眼睛却是在不安左瞧右看,苏梦枕倒是未在意,他全心系在虞兮眉心间的红痕,先是再次把脉确认脉象依旧,再靠近些去看那枚红痕。 要是没有亲眼观过刚才一幕,怕会以为这眉心一点的红是刚刚画上去,鲜艳又衬得人儿肤赛春雪的白皙洁净。 苏梦枕靠的很近,虞兮很容易又看到之前注意的痕迹,现在如此之近,痕迹就越清晰。 内心忏悔者。 她,她怎么下得去手的呀,嘶。 “虞姑娘。” “嗯?!” “嘶……。” 苏梦枕想说这眉心的痕迹,恐怕一时间消退不了,视线落向虞兮,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颈间出神,想要问问是怎么了。 恐是惊到了她,猛地抬头。 两人难免磕在一起。 唇瓣裂了道细小的口子,苏梦枕还没来得及去探查,虞兮到是紧张的捧着他的脸,满脸焦急之色,眼中全映出他的倒映。 虞兮惊恐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可爱,眉眼染着为他牵动的神色,双手触碰着他,又轻柔,又细致,好似对待珍宝一样。 苏梦枕笑了。 “公子?” 门口传来两声。 虞兮看向门处,背光站着的一高一矮的人影,视线缓缓落向自己的手,她好像整个人都扑在了苏梦枕的身上,对方则是柔弱得半依倒在榻间,下唇有着伤口。 “你们,听我解释,”虞兮紧张的连忙举起手,以示清白,“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杨无邪挑眉:那是什么样? 况三姐: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大翠:全程看完,处于吃瓜的状况。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楼里住进一位神秘客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三日过去。 消息已经遍布金风细雨楼。 未见上头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一众消息飞扬,各类说法不绝。 是什么样的客人,能住公子的房间? 连公子都挪到了书房居住,大翠亲自上楼侍候,连着三姐都每日去楼上替人看诊。 好事者不少,不敢冒险去公子面前出头,到学会在内楼里向三姐打听。 这三日腰酸胳膊痛的人顿时多了一倍,一屁股坐在她的医堂内就不走,明明身健如牛,还嗷嗷叫喊身体不舒服。 况三姐那儿看不出这群‘闲人’的意思。 都是楼里老人,脸皮比城墙厚,她不客气地抓起扫帚,把他们全部撵走。 嗨呀。 全是搅事精。 况三姐唾了一口,公子事都没成,还想往前面闹,找收拾! 恨恨地瞪着狼狈而走的几人,要是耽误她的事,看她不找机会扎他们几针,泄泄火气。 大翠捏着蒲扇缓缓从内屋步出,她的发丝用方巾裹好,挽起衣袖,身前系着围挡的粗布,浑身萦绕着浓浓药味;好奇地看眼杵着扫帚的况三姐,又垫脚探望向外面,似乎在问是谁来了。 况三姐连忙摆手,道:“别管他们。几个老不着调的家伙,药熬好了吗?” 大翠重重点头。 她亲自守着,眼睛都没离开那冒着滚滚白烟的药瓢,经由三姐调配的药方一向喜好重疗效,苦滋滋的味道弥漫,问得人嘴里发酸。偏大翠喜欢这种特殊的味道,尤其爱在炉子前,细细品味这独特的味道。 “务必得亲自看着虞娘子喝下去,等等……。”况三姐嘱咐道,她对虞兮的称呼从‘姑娘’到‘娘子’,眼里有某种热切。 之前虞兮莫名昏厥,况三姐被杨无邪请上楼。 猛地,进屋见虞娘子倒在公子身上。娘子脸皮薄,一个劲儿地解释,公子面赛红云,在一旁拘谨的很;本以为公子能趁此机会,多多与虞娘子亲近,哪知这三日,他都在书房度过,白白浪费了机会。 哎。 她这老婆子,看着都心焦。 况三姐拉着大翠的手,悄悄捏了把,“一会儿,你把这碗端给公子。” 大翠懵懂,端给公子做什么? 对上杏眼里水光波澜,全是纯洁不解,况三姐暗道这孩子还不醒事,不懂里面的深意。 她几步合一,在药房内是左寻右看,终于是翻出一旧袋子,往里装了好几颗蜜饯,一并塞给大翠,顺便还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小孩子家家,让你去就去,别想那么多。” 冒着热气的汤药从黑漆漆的药瓢,倒入方盘内的瓷碗里,黑乎乎,有些苦涩味道的汤药与白瓷碗成鲜明对比,拿过碗盖盖上,算是遮了些许苦味。 况三姐把盘子端给大翠,道:“虞娘子怕苦,几次都把药找地方倒咯,老身眼睛不行,鼻子可灵着。” 虞兮,身体无碍。 唯独内里寒气太重。于女子而言,湿寒之气,最是伤身,使女月事艰难,得子不易。 况三姐开了方子,有意为虞兮调理。 但,她的药一向苦涩,连楼里的壮汉都摇头,何况怕苦的虞兮,怕拒绝他人好意惹来不快,蒙头答应,喝药时乘人不备,找个角落把药撒了。 这喝药调理的事,磨成了一件难事。 正好公子固步不前,况三姐想要推年轻人一把,借由此事,让大翠把药送到公子面前。 她特地又加了一句,“你要句无细处把事告知公子,特别是娘子倒药的事。有道是苦口良药,虞娘子身子骨弱,可不能容她胡闹。” 况三姐还等着小楼主诞生,这两人如此尴尬地‘相敬如宾’下去,她怕等到天荒地老,都见不到影子。 嘴里是三姐秘制的蜜饯,酸酸甜甜的味儿,在表面的甜味被舔完,口中剩下得更多的是种草药的微苦。 大翠麻木着脸,端着方盘,心想三姐的东西就没有不苦的,要她也不愿意喝这碗里的汤药,可怜的虞姑娘……。 不消一会儿。 盛满黑乎乎汤药的碗,摆在了苏梦枕的书桌。 大翠把东西一放,直愣愣站在书桌前,道:“三姐吩咐。” 随后,拿出有些年头,看起来老旧的荷包递给苏梦枕。 这物品,苏梦枕认得。 当年他的父亲苏幕遮,为他寻遍天下名医,其中就有况三姐的父亲况难敌。幼年时,自己喝的药有一半是况难敌调配。由于味道实在苦涩,至今回忆起来都能回味到那种‘苦’,也算童年里最难忘记的事情之一了。 年轻时的三姐是位闺秀女子,熟读医书,却被况难敌勒令不许以女子之身行医。三姐不服,自己完全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便作对似地进了金风细雨楼,她擅长制膏,尤其会做蜜饯一类的事物。 见苏梦枕自小身患重疾,怜惜他被父亲的药苦得小脸皱成一团,便时常用这旧荷包装满蜜饯,每次喝完药就会给他一颗。 接过荷包。 摸着表面陈旧,被缝补过的物品,回忆一时涌上心头。 “虞姑娘近来偷偷倒了不少药,三姐担心,让公子去。”大翠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格外随意,东西反正她是带到了。 苏梦枕在听到虞兮名字时,立刻从回忆抽身,他转向大翠,惊道:“倒药?” 自那日过后,他竟怕见着虞兮一样,把自己困在书房,每日等着大翠来报。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对他而言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二时辰,三个清晨,三个中午,三个晚上。 他不是贪恋美色的人,偏一闭眼是花蔓轻枝,细雨柔风,龙蛇缠斗。 当记忆好的人,回忆某件事时,犹如重临,任何细枝末节的事都不会被遗忘。 以前苏梦枕认为这是人的长处,这几日后,他觉得‘长处’变成了‘短处’,又变成‘折磨’,仿佛心在一叶扁舟间,游游荡荡,在月色光辉下逐渐沉溺。 苏梦枕不擅长女子内科,请三姐诊脉后说,虞兮寒气淤积,这身骨受不得凉,需要好生调理。 联想深夜,她被冰裹全身,无助落入凡间,怕是因此损害身子,固委托三姐精心调理,不计成本。 楼里有的药材都能调动,若楼里没有,只消同他说一声,即可去楼外取。 “这几日为何不与我说?” 大翠半身都探出椅子,手不老实,纠着旁边植物的叶子,绿茵茵饱满的叶面,被掐出一道道月牙。 她眉毛挑高,转头时眼里哪还有三姐夸奖的‘单纯’,反而是目光狡黠,双唇不见动静,道“公子未问。” 是啊。 他只问虞兮是否安好,住得如何,问完就让大翠离开,深怕多问几句,那颗本该沉寂的心,会为此而牵动。 其实,哪怕不问。 苏梦枕每日醒来,眼前晃过的是虞兮关切看向他的面容,闭上眼又是一夜荒唐的美梦。 他无奈道:“若下次,都告诉我。” “好。” 大翠端正态度,坐直了身,睫毛下灵动浮光还是出卖了她。 她多么想看公子的窘迫。 公子自小不服输,寒傲似梅,经霜历雪,若能得一汪明月相伴,消融凛冬之寒,那该是何样? 苏梦枕凝视散发着温热气的药碗,再一会儿,这药凉了,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他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事物,道:“你回三姐那边,药……我来送。” “对了。最近楼里传言散播的很快,”苏梦枕想起近日的情况,“虞姑娘的情况,由着无邪的方法,已经修饰过。但,还是得万分注意。” 楼里进人,想要遮掩不算难事。 然,若要虞兮去躲躲藏藏,实在委屈。 她眉梢眼角皆是春风,声音笑貌又似夏日骄阳;处事待人仿佛秋雨,温润细腻,浸入人心,不经意间展露的戒备,给人不沾尘埃的冬雪般干净。 苏梦枕实在不忍。 这样一应四季之美的神女,困于凡间的方寸之地。 大翠道:“自然。” 领命将消息在楼内释放,一是为明确虞兮之人的地位,她是公子的人(客人),暂居金风细雨楼,又是与老楼主有旧的故人之女,不得轻薄对待。 能在楼里待着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玲珑之心,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估计远敬大于好奇。 两人之间就此无话可谈,倒是在大翠满眼谐谑打量,视线落向那碗温热的汤药。 “那就有劳公子,送药了。” 恍惚间。 苏梦枕脚下有着软绵云朵,走到顶楼,来到曾经居住的屋子,望着紧闭的房门;仅仅三日,遽然来此,竟生出荒唐的陌生感,手指似有感应地动了动。 站在门前,隔着薄薄一层木门,他忽然想着里面的虞兮在做什么。 每日,大翠回报的信息都是‘安好’……。 叩门。 苏梦枕温声,道:“虞姑娘,是我。来给你送药,请你开门。” 说完,就静静候着。 里面原本的安静,瞬间被慌乱脚步声打破。 不知为何,这一连串的脚步声,让苏梦枕想象出,虞兮是如何慌乱地随意勾起搭在架子上的外衫,披在身上,又俏丽地向门口探望来人,他唇角有了丝上扬。 虞姑娘,或……是因为我而慌乱下榻? 吱呀——。 门被从里打开。 梦里一而再三扰乱心房的玫瑰香,被微风裹挟拂面而来,芳晨丽日,佳人朱颜酡,瀑布一样的青丝被丝带随意拢着,她慌乱而出,身姿轻盈如蝶。 虞兮道:“苏、苏公子!今日怎么是你来。” 苏梦枕道:“翠姑娘要帮三姐看药房,所以我来了。” 不。 不是的。 三姐与大翠让他来送,是希望他们见面……。是他想见她,看看她是否一切安好,只是这话,苏梦枕如何都说不出口。 有手机在身旁,虞兮真是惬意赛神仙,都快忘了身处何处,要不是有人来敲门,她说不得还倒在床上喃。 听见他是来送药的。 虞兮脸色骤变,但还是努力压着,不显露得太明显,唯独看向苏梦枕端着的方盘,眼神是诚实的害怕。 她尬笑两声,道“那、那……那你真好。” 好? 虞姑娘说他好。 苏梦枕想起,第一次三姐给他吃的那颗蜜饯,那是最甜的,甜入心扉,甜得盖过了苦涩的药味,那味道弥留在唇间久久未散。 接过方盘。 虞兮盘算着怎么送客,这么苦哈哈的中药,比她现代短暂的人生都苦啊,喝不下去啊,大哥! 得再找新地方把它给倒了,全它喵得倒咯。 忽地,一阵微带寒意的风刮过。 苏梦枕蹙眉,病容又是多了三分阴郁,立刻偏头咳嗽起来,仿佛整个人都缩在大氅内咳得厉害。 啊,她的房东大人。 瞧人咳得眼角漫出水光,红了一圈,虞兮连忙把手里的要往桌子放,不顾人反对,拉着人就进屋,顺势把门关上以挡住突然吹起的寒风。 就苏公子孱弱的身体,冷风一吹,直接咳得五脏六腑移位。 虞兮可不想失去这位绝世‘好房东’,最主要是人家被自己占了便宜,没有找她闹,还免费给房子住……她良心不允许,放任苏梦枕在外面吹着风,哆哆嗦嗦下楼。 看起来太惨咯。 心里想着,虞兮转过身想跟人说,等风停了再下去。 但,房间密闭。 苏梦枕胸膛起伏,倚靠在桌边,大氅滑落一半,侧着身子,垂着头,眼角的红晕似乎蔓延到了面颊,深邃的眉眼中点着寒火的眼眸,有一层秋水般多情的水光,浅咬下唇,缓缓换气。 虞兮紧张了。 她……。 好吧,她有点吃这种病弱,腰好,马力足的人设。 呸。 脑子里骂着自己‘变态’、‘不是人’。 几步过去,小心地仅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大氅,给人拢好,裹好,确定只露出苏梦枕的脸,她才安心下来搬了个凳子,隔了两个圆凳的位置坐下。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苏梦枕凝望着拢紧的大氅。 刚才虞兮动作轻轻,恰似闻着的若有若无的淡淡玫瑰香,如夏日初荷的指尖仿佛清风在脸颊处挂过。 她,有些消瘦了。 苏梦枕听大翠提过,虞兮用餐极少,送去的饭菜只用几口,把自己关在屋子,足不出户。 可是有什么心事难解? 他想问,又无从问起。 落入这滚滚红尘,以‘失忆’作为托词,想来内心是担惊受怕的吧,若贸然揭开一切,恐会吓到她。 顺着她的话,苏梦枕当做什么都不知,避开几日。 尽管,想她千百,……也不如见她安好,只是仅刚才一眼,他还是看出她消瘦许多。 此时,春风惹来的轻咳加剧。 像是要将心里压抑的火混着咳嗽,一次性统统咳出似的。 往年,苏梦枕也是这么过来的,咳嗽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偏今日他硬生出不愿来。 这种不愿,使他欲压制咳嗽。 苏梦枕知道生命短暂,尤其是自己的时间,会如沙漏里的沙,一样消失。 所以,他珍惜着每一次呼吸的机会,哪怕是折磨人的咳嗽,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种痛苦。 但,他想跟虞兮多说说话,多一些时间,而不是一直这样……咳下去。 虞兮局促地揪出几缕碎发,焦躁不安地缠在指间,绕啊绕。 她的余光不安地瞥向内室。 手机、零食正半掩在床榻的锦衾之下,两条细白的耳机线被胡乱塞几下,还露出半根在外面。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虞兮又盯了眼方盘里等同于洪水猛兽的中药,那药的味道格外凸出,哪怕盖着碗盖,都还有一缕缕苦涩之味溢出,光闻都让人直打寒颤。 她悄悄抬眼望,又做贼似地迅速移开。 怎么是苏梦枕来送药呐。 往日大翠妹妹送药,她有法子打发人离开,偏生对上这病恹恹的苏公子,虞兮觉得棘手,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虞兮问:“苏公子,可好些?” 苏梦枕垂着头,身体微颤抖,好似无助的柳枝,那咳声快要敲破他胸腔跑出来一样,听得虞兮揪心,看得忐忑。 这人如此下去,怕伤及肺腑。 视线缓缓落向手,又犹豫地打量一眼,纠结片刻,还是挪动到苏梦枕腿边的凳子边坐下。 如此一来。 两人便是,腿挨着腿,近得只留一线。 先说,她是正经人。 是看人难受得紧,才想要始于援手,绝非色心起。 虞兮浅叹着,道:“望苏公子,信我。” 白玉似的手在苏梦枕的注视下,探入被她才拉好的大氅内。 试着搁在他的胸膛,隔着衣物感知对方身体的瞬间绷紧。 虞兮目不移睛,颇有一身正气地把视线看向房梁,数着木头,道:“这咳不能憋。缓缓吸气,慢慢吐气,我帮你……。” 指尖挑开里衣,体温有些烫人,催热了她的脖颈,泛出薄汗。 系统:正在输入……。 这功能是这三日发掘出的,那木床太硬,睡得她都落枕咯;气得虞兮气不打一处来,磨着系统负责,许久才得知它有一种缓解痛苦的功能,就是要消耗已经获得的好感值。 所幸,苏梦枕目前对她好感是71,杨无邪60,况三姐43,大翠50。 几人的好感度,拢共224。 虞兮拿它换了充电宝,六桶泡面,一些小零食,加上疏解落枕,现在剩下34点全用在苏梦枕身上。 专心致志数着,虞兮心想,就当回报苏梦枕的辛劳耕作,反正她现在没钱,给不了对方什么补偿。 这公子的好感度,每到晚上就升高,一到白天就下跌,搞得跟神奇的股市一样难懂。 哎。 希望这次后,能涨涨吧。 虞兮想到这儿,低头瞄了苏梦枕一眼,真是多变的男人啊。 起初,苏梦枕还有些怔住,接着因虞兮的动作很快转成羞涩,当对方若有若无,扫过某些隐蔽之处,他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清溪从山尖一路涓涓流淌,在两处泉口打了个旋,润入山林之间,注入生机。 苏梦枕想拒绝,可伴随那安抚地揉动,还有暖意从心的位置蔓延至全身,连日的咳嗽都被轻易止住,更有种怪异的感觉由腹部直上,好似要吸走这道暖意。 他不知这是何种术法,但忧心会消磨她的力量,想劝虞兮不必如此。 然而,近在咫尺的面容,无暇似雪的面庞泛起的娇艳的薄粉,看花了苏梦枕的眼。 咳嗽声止住。 虞兮觉得那大氅内实在别有洞天,余温正热,起伏有劲儿,揉着揉着……肌肤轻颤,有些抗拒,又不得不顺从。 真是。 啊啊啊啊……可爱死了。 呸。 下贱,馋人身子。 两道洪亮的声音在脑子里震耳欲聋,让口水差点儿滴出来的虞兮清醒过来,余光瞄见掩在大氅下的手,呼吸一滞. 啊——这都什么事啊。 她真是在助人为乐,没有不干不净的想法。欲把‘不老实’地手抽离,忽地覆上浸过冷水似的大掌。 咦? 疑惑地侧目,虞兮发现苏梦枕的眼眸澄澈明净,距离越近,越能看到里面跳跃着的寒火。 触及在心口的柔荑,苏梦枕如梦初醒似,道:“失礼了,虞姑娘。” 他下意识攥住虞兮,怕她离去,又怕她留下……矛盾,挣扎,交织而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他的心。 最终,苏梦枕还是松开手。 那一刹的暖意,固执地留在手心,不甘在蔓延。 脑海里是敲锣打鼓的胡闹,又夹着让人耳根清净的木鱼阵阵。 虞兮即可端坐直身,老老实实抓着衣角放在膝上,道:“哪有的事。是我莽撞,才对。” “不。虞姑娘出自好意,是我逾矩了。” 虞兮沉音片刻。 非要跟苏梦枕掰扯清楚,到底‘谁对不起谁’。她眉眼含俏,像初绽的兰花,笑意写满,溢出些许得意,直说:“那我刚才还摸你胸了,大家扯平呗。别那么客气嘛。” 伸出双手,五指努力张开。 仿佛一柄精致的小扇,玉雕为骨,丝绢为面,洁净得不占一点尘埃。 话说得直白,直白到苏梦枕的耳廓红透。 虞兮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虎狼之词,道:“我、我的意思不是……。” 忽地,苏梦枕笑了。 他笑得舒展,是一种眉眼都为此而舒展的笑,如拨开乌云的晴日,有清澈的光从他眸子绽出,像琉璃珠子一样亮。 虞兮楞神片刻,莫名也跟着笑了起来。 “虞姑娘。” “苏公子。” 两人一同出声,实在默契。 都惊奇地看向对方,视线相接,情意融融,不禁再次莞尔。 “多谢虞姑娘,我好多了。”苏梦枕专注地看着,他就那样静静虞兮,看她宛如淡扫胭脂似的红晕,“虞姑娘,三姐的药虽然苦涩,却对你身体有益,乘着汤药未凉,尽早服用为好。” 虞兮眼眸顿时瞪大,顷刻盛满了水色,似有千般委屈。 苏梦枕感谢虞兮为他所做的,但事关她的身子,还是劝道:“良药苦口。” 那么苦。 虞兮视线躲闪,思索着如何把这一劫躲过去。 忽听,屋外的风止住。 生怕苏梦枕会留下来盯着自己喝药,虞兮殷勤道:“公子不如先回去?” “不急。” 端着黑稠的药,苏梦枕用手背隔着瓷碗试过,还有余温,递过去:“虞姑娘” 我不喝! 虞兮脸色煞白,看着逼近的药碗。 立刻侧身,避开后才道:“我好像有一点儿头晕,身体乏力,苏公子把药先放下,一会儿缓缓我再喝。” 苏梦枕看她不似作假,怕是因刚才之事引起,道:“虞姑娘,我替你把脉看看。” 虞兮才不会给人拆穿自己的机会,迅速把手按在腹部,过分纤长浓密的睫毛倒着一片阴影,遮住眼里的慌张。 “唉哟,这肚子有些疼,你先出去。” 眉梢染愁,满面忧思,她声轻如烟,“女子总有那么几天的不舒服,苏公子快出去呀。” “这,”苏梦枕先是一怔,过后迅速明白虞兮的意思,两颊飞上霞红。 他匆忙站起身,道:“我、我先出去。” 事关女子隐私。 苏梦枕不敢留下,他的大氅打了个旋,人已经出了门。 砰。 门关上。 嘴里还在‘哎哟哟’的虞兮,在确认人已经离开,含着水光的眼睛一眨,那水就如烟雾般消失。 松口气,算是逃过一劫。 虞兮怪嗔地瞥向那碗药,“真是的,早知道不拉人进来了。” 这屋居顶楼,周围又是小院,独立一栋。 给了虞兮完美作案的机会,她脚下轻快地移到卧室。 这卧室有一扇窗户,正对池塘,药倒下去绝不会被发现。 她是车轻熟路。 嘴里念叨着:“别怪我,是你太难喝了,就尘归尘,土归土,滋养万物吧。我这身子啊,可受不得丁点儿的苦。” 刚推开小窗,虞兮吓得定在原地。 “虞姑娘。” 苏梦枕身如鬼魅,就凭空出现窗边一般,冷声地唤着虞兮的名字。 惊得她手一抖,捧着的碗立刻滑落。 好在苏梦枕出手及时,那骨节分明,又异常修长的手,稳稳接住了碗不说,一滴药都未洒落出去。 看里面的药一分未少,又忽闻被玫瑰香味遮去一半的药味,知晓她一直都在此处倒药。 苏梦枕不介意虞兮骗他,可她拿身体开玩笑,是他不能容忍的,思及至此,难免冷下脸来,看人的眼神里也多出冻人的寒气,。 虞兮见苏梦枕,脸色极差,明显是已经生气。 为了不给人开口指责自己的机会,当即滚下两滴真真切切的泪来,先来了个‘恶人告状’,“我不喝。好苦的……。” 虞兮哭得很有技巧,语气里是饱含委屈,但眼中不见任何一丝,只是含着闪烁水光,雾气腾腾,泪如一颗颗断线的珠子滚落。 苏梦枕是见虞兮不珍惜身体才冷下脸,偏他一句话未说,她的泪珠就簌簌地往下落,一时间,倒是他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苏梦枕并非未见过女子哭泣,但她们哭的大多哀怨悱恻,或是楚楚可怜。反而,从未见过虞兮这样,仰着脖子抒发倔强,不认错的同时,眼泪结成两条雨线,不自主地落着。 他顿感无奈,本要出口的话换成安慰,替人擦拭着眼泪,道:“别哭。” 虞兮紧盯着苏梦枕的眼睛,泪珠子依旧不停歇的往外冒,“我讨厌苦,我不喜欢苦。你知道,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有多可怕吗?” 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半吞半咽似地说出一句:“我好怕,我想回家。” 苏梦枕听着,那眼中的寒火歇了一半,拇指轻柔地抹过虞兮一侧脸的泪痕,叹息着道:“我知道。所以,别怕,有我在。” 睁圆的眼,因这温柔的举动,似乎终于拆了防范般,弯成一轮被乌云遮蔽的弯月。 委屈之音,哭泣之声不再掩藏,大哭起来。 今日,春日正好。 光晕柔和,斜斜照入小楼间。 那哭着的女子,实在纯真,如天山上飘落下的第一朵最洁净的雪。 束发的缎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散,乌黑的发披肩散开,淡入鬓的蛾眉笼着阴雨色,胜过细雪的肌肤染着绯红。 像晴空丽日下起的太阳雨,窗内的人的轮廓披上层柔金的光,正在熠熠生辉。 将人揽入怀中,让她的头放在他的肩处,苏梦枕道:“不会再让你吃苦的东西,别哭了,好吗?” “你保证,”虞兮依旧抽抽搭搭,寻求着承诺。 “嗯,”苏梦枕点头,“除了对你身体好的药,我不会让你吃任何苦。” 哭音戛然而止,趴在苏梦枕的肩处,虞兮脸皱得难看。她都哭了诶,这真真切切的眼泪,怎么就不能打动你喃? 那她费劲儿演那么久,图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药放下。 大翠把方盘抱入怀中,实在未料到,最后还是她来送得药啊。 大翠踏入屋内起,眼尖地发现虞兮竟哭过似的,眼眶如染了春桃之,漂亮的眸子里浸着水雾。 瞧着好不可怜。 她眨眼,冲着苏梦枕打着手势,询问:‘怎么把人惹哭了?’ 此事如何说起? 虞兮还在气头上,苏梦枕自是无法于大翠言明。 他只作浅笑,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无事。你先下去。” 刚来就让她走? 让她下去? 公子能把月宫来的仙子惹哭。 真挺新奇,怎么不能容人多看两眼热闹喃。 大翠一双杏眼,神情活泛。 往半背对着公子的虞兮看去,看她雪一样的肌肤上浅浅的桃红,煞是好看。 心想,若自己为男子,或许也会把人惹哭。 好看那片片白雪,花飞舞,美人落泪。 不等大翠再多看两眼。 苏梦枕一声轻咳,一个蹙眉,催着人赶紧走。 好吧。 这热闹她是凑不成,大翠耸肩,怀里是空盘,心里热火的香瓜。 ‘噔、噔、噔’地下了楼。 徒留,两人一室。 日光正丽。 杨无邪负手,候在院外一角,瞄见大翠身如飞燕,三梯一步地下楼来,公子还留在楼上。 他望向楼上大开的门,拦住人:“等等,公子喃?” 大翠转着方盘,努努嘴:“哄人喃。” 杨无邪诧异,道:“哄人?谁,虞姑娘?” “不然喃。” 方盘在大翠食指顶端转动,速度快出残影,她把刚才所见‘讲’出来,啧啧称奇,“不知怎地,公子竟把虞姑娘惹哭了。我进去时两人隔着桌坐,人都不带多看公子一眼。” 公子,惹哭人? 抬眼再看眼小楼,实属想不通。 领着大翠步入楼影下遮蔽的长廊,杨无邪凝眉,回首问:“那公子表情可有异样。” 大翠想想,道:“没看异状。但,公子看起来有些高兴的样子。” “高兴?”杨无邪一时失语。 怎地,把人姑娘惹哭,公子…这…还高兴上了? 不该啊。 几日来,杨无邪见过不止一次,苏梦枕出神凝望小楼一角的身影。按理来说,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表现才对。 不等杨无邪深想下去,正巧看向广阔的天际,随即释然地笑出声来。哎,此事自然而发,何需刻意? 柳眉飞扬,大翠道:“你不担心?” 杨无邪听言摆手,他信公子自有办法。 再者,男女之事,无需外人担心。 一旦男人的心装入一人,哪怕是根木头,都会开出美丽的花,送给心上人。 手中还转着的方盘止住,大翠目光沉下来。 杨无邪年轻俊俏,举止儒雅,所以笑时会给人莫名的安心,可着无法安大翠的心。 大翠道:“树大夫说,公子身体似有好转的迹象。” 松快地笑意渐褪。 阴影在杨无邪白净的脸上抹了层难以分辨的情绪,道:“又如何?” 揣测着,大翠道:“促成公子与虞姑娘,是为公子的身体?” 这条幽静的长廊,曲折延长,一端是连接着‘红楼’。 廊旁是茂密的碧青色的细竹丛生。 每当有风吹过,摇晃着竹林,发出沙子滑落‘沙沙沙’声,一叶叶竹叶,簌簌地纷纷落下。 晴得好似一片纸的天空,莫名多出许多云来。 矗立在廊下的杨无邪,右脚尖先转动,然后是整个人慢慢转过身,看向大翠,“不是。” “那日神光,我亲眼所见。” 方盘拍在杨无邪胸膛,大翠踱步越过,步上一阶,道:“我也开始相信,神这种东西了。” 稍等片刻,她回望,眼里积攒着骇人的阴翳,唇角勾起,意有所指地道:“但愿,有所求,必有所应吧。” 直到大翠背影彻底消失,杨无邪才舒了一口气。 大翠,比想象中更不可控。 她本是老楼主救下的人,习得一种刁钻功夫,夜里行无声,止无影。只要她愿意,连皇宫大院都能任她来去,白楼里关于六分半堂大部分的资料,都是由她探听核查。 她忠于公子,更忠于老楼主的情谊。 不能让她掺和在公子与虞姑娘之间,杨无邪眉心多出几道竖纹来。 树大夫看公子的脉时,说他如今体内突生一股怪‘气’,由腹部而发,护住心脉。 可,这‘气’偏偏太过微小,对公子的身体只有缓解之利,却无逆天改命之能。 杨无邪低头,长廊下的地面,竹林投下的阴影间有斑斓的光点,耳边再次浮现苏梦枕的话。 ‘无邪。命,它不可强求。若要利用她人得来的,我不需要,也不会要。’ ‘我宁死,绝不苟活。’ 》》 中药,苦。 虞兮的心,更苦。 哪有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比李哥有过之,无不及。 哼。 虞兮侧身而坐,袖口轻拭眼角,散着的发丝拢于身前,半掩着容颜。 余光瞄眼,桌上新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药碗,那直冲天灵盖的苦味儿,一闻就直打寒颤;虞兮视线往边一挑,发现苏梦枕的身旁,也摆上一药碗。 瞧着,比她的还苦喃。 视线上移,虞兮对上含笑的眼眸。 她赶紧收回视线,揪起袖口,把它当苏梦枕狠狠地揪了把,讨厌! 见虞兮如此,知她还恼着自己。 苏梦枕端起身旁的药碗,这是他特意让大翠拿来的,就着还有些滚烫的药,一饮而尽。 他动作利索,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虞兮都看呆了。 这,什么级别勇士?! 为验证真假,她特地伸头去看,看那白瓷碗底,真是丁点儿残余的药渣都未留下。 被虞兮视作洪水猛兽的中药,就如此轻松,被苏梦枕一口饮尽。 大敞开地房门外,有阳光照入。 照在人身,暖意顿生。 接着,一缕清风吹进屋内。 吹在苏梦枕的脸庞,未引起他的咳嗽。 难得如此,他不由闭上双目感受着风,闻着萦绕在他身上的玫瑰香,这香气似乎是由虞兮落下的泪散发出,将他笼罩其中。 见苏梦枕竟惬意地闭目,养起神来,并未出言催促她用药。 虞兮有些琢磨不透,他是要做什么,他怎么不跟自己说话。 瞧着身旁的碗,又看眼苏梦枕的空碗,最后视线从苏梦枕身上划过。 她不喜欢这样的安静。 于是,虞兮清了清嗓子,“咳。苏公子,你也喝药?” 说完。 虞兮就后悔了,整个人都在意识的海洋里躺平了。 啊啊啊啊,是什么傻瓜问题。 他看着就身体不好,怎么可能不喝药,要找话题也要找靠谱的嘛,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苏梦枕倒是不介意,悠然地道:“嗯。” 悄悄挪脚,虞兮朝着苏梦枕的方向转了转,问道:“你的药也很苦吗?” 苏梦枕依旧闭眼,笑道:“不苦。” 诶。 他怎么还是不睁眼看我?为什么? 莫名的。 好奇心被勾起。 虞兮也不再侧身对人,直接改正坐着,好看着苏梦枕,语气里满满怀疑,道:“真的?” “嗯。” 见人稳稳地坐着,虞兮双肘置于桌,捧着脸愉快地道:“骗人是小狗哦。” 苏梦枕闭着眼,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道:“好。” 虞兮见状,又问:“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 “你好奇怪哦,”虞兮放下手,眼睛牢牢锁着苏梦枕。 “奇怪?” 虞兮点头,闭着眼的苏梦枕,给她一种安全感。 好像可以把好多话,都倾倒给他,“你让我住在这儿,难道不怕我是坏人。” “虞姑娘眼明心净,不像坏人。” 虞兮挑眉,手下坏心眼地拨动药碗里的汤匙,发现他因自己的动作皱眉,立刻住手,道:“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我是山里的妖怪,专门出来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细皮嫩肉? 小公子? 苏梦枕惊诧这形容,忍俊不禁,道:“姑娘是记起什么了吗?” 啊,糟糕。 忘记我的失忆梗了,虞兮立刻补救起来:“我没有!” 苏梦枕道:“如此,姑娘何必贬低自己。” 虞兮挫败不已。 被自己的话带入沟里,好生气,又不能发脾气,去怪在这位病恹恹的苏公子身上。 忽然。 她眸子闪出某种异样的光,伸手把面前的碗捧起来,诱惑着:“我喝药咯,苏公子。” 苏梦枕不为所动,仍然惬意地闭着双目,阳光照在他苍白的皮肤,到把人照得鲜活许多。 闻着味儿,难受地皱眉。 鼻尖像小动物似地抽动,唇凑到碗边,虞兮的小脸儿上堆满不情愿的愁苦。 真要喝吗? 好难。 恰好,苏梦枕睁眼,望向犹豫不决的虞兮,关切道:“虞姑娘,不是要喝药吗?” 见苏梦枕是终于看自己了。 那愁苦顷刻间,飞似地消失在虞兮的脸上。她眼眸亮晶晶,学着人之前喝药的动作,猛地仰头,一口把药灌入了进去。 随即,脸都为这味道皱成一团。 由于喝得太快,虞兮被呛得脸发红,直呼好苦,然后欲泫欲泣地装作要闹起来。 药,哪有不苦的。 苏梦枕也未料到虞兮会一口直接灌下去,拿出三姐准备的蜜饯,取出一颗,“虞姑娘,吃颗蜜饯。” 果子制作而成的蜜饯,泛着甜蜜的味道,由着苏梦枕食指与拇指捏着递来。 正闹腾着的虞兮安静下来,心里恨恨地想着。 可算把人‘逮住’了。 于是,在苏梦枕的注视下,虞兮直接就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起咬住,含在口中;在把果子卷走时,坏心眼地用舌尖,裹了下对方的手,再用牙狠狠地磨了一下。 “嘶!” 刺痛从指尖传来,苏梦枕收回手时,看着两道月牙似地红痕不深不浅,印在了手指,沾着晶莹。 虞兮笑得焉坏,对着已经愣住的人,仰头迎上去,封住对方骗人的嘴。 将被藏在舌底的一点点药,借着此机会,全数渡给苏梦枕,甚至连被咬掉一半的蜜饯,一起还给对方。 做完一切后。 虞兮得意扬眉,冲着人大声道:“苏梦枕,小狗,汪。” 待那香甜的气息离开,嘴里留下苦涩,苏梦枕茫然地看向虞兮,听她‘汪’地一声,眉眼似有星辰闪烁。 她明明在坏笑,可落在苏梦枕眼里却是春日融融,百花开尽的景色。 啊,终于报复回来了。 我虞兮,有仇报仇,过一天都不行。 让你骗人说不苦。 既然,自己都附和着说骗人是小狗,那就当小狗好咯。 看我这善良的人儿啊。 不等虞兮为自己高兴几秒。 双唇下压的触感,是温柔又克制,他气息携着玫瑰香袭来,苦涩的药味顺着唇瓣间隙溜入。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恭喜宿主,苏梦枕的心动值已到80。] 系统播报信息时,几乎是喜极而泣,若它要有实体,也早蹦起来庆贺。 连着两任宿主,全是奇葩中的奇葩。 甩掉安紫儿,绑定虞兮,是系统职业生涯第二次错误选择。 谁懂。 依照系统评估,能以素人身份杀入娱乐圈,还保持着月月挂热搜,年年有新剧的女人,不论心机,手段都该是顶流的才对。 结果。 蝉联四年,新晋小花C位的当红女星,背地里……她没脑子的。 虞兮不仅没脑子,还矫情,还蠢! 除了脸,可谓一无是处。 累积好感值:224。 完全可以用来换些实用之物,并乘胜追击,拿下苏梦枕。 她喃! 全用来享乐。 换多功能充电宝,是为玩手机。 兑换耳机线,是为半夜躲被子里听歌,最重要的是她唱歌贼难听。 再者,嫌弃此地饭菜,咽不下去,非要浪费得兑换泡面。 可恶的是,这人吃泡面不放调料包,说会长胖,只吃白水煮面。 除以上的事。 虞兮还有系统最最最最——讨厌的特质。 第一、懒。 第二、不求上进。 第三、不听劝诫,指南非向西,指西非向东。 “哦。” 虞兮应得漫不经心,捏着镶珠雕花象牙梳篦,一下又一下,梳理着拢于身前的长发。 梳齿从浓密、乌黑的发丝间滑过,犹如过水一样,比丝绸都要来的顺滑。 这发量、这长度、这柔顺,实在是陌生。 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 她的头发因懒得打理,两年一剪,永远保持着及肩的长度。 后来进入公司,有李哥的监管,拍板不允许虞兮乱动她的头发,加上有专业团队打理,又不需懒鬼去陶腾,这才长到及腰的长度。 如今……。 撇眼现在快扫地的发尖,虞兮轻‘啧’一声,余光瞄向房门大开的屋外。 晴朗的天空像淡蓝的缎子,简单点缀几朵软绵绵的白云,由门框框成一副画。 她坐在那儿,孤独地望着。 这简单的门框装载着的画面,成为唯一与现代相似的东西,每当心情不好时,看看这片天空,总能好起来几分。 刚才的吻,既浅又轻,正像此时天边的云。 虞兮想着明明是他主动,怎把眉眼做秋雨,填满悲伤。 系统说过不同的数值,各有其意,好感若得宿主的经营,也能转换成心动值。 虞兮迄今所见四人,能看到信息的杨无邪、况三姐、大翠,显示的数值,都是代表友好的好感值。 唯独,苏梦枕最初就定在心动值上。 傻瓜。 也不怕真情错付。 没听过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吗? 想起苏梦枕离开时的背影,梳篦不经意扯断一根发丝,望向挂在密齿上的断发,虞兮凝视许久,起身缓步走向门处。 屋外,阳光正灿烂。 扶着门框,竟感到手下有些许温暖传来,想来是这丽日的功劳吧。 虞兮不用眺望,只消站在门内处,亦能览尽小楼外的景色。 不同现代的高楼林立,钢筋铁泥,这儿是绿水青山,小楼别致,亭台楼阁,飞檐廊柱,比影视城里拙劣的仿古建筑都要精美,都要气派。 若以单纯欣赏地眼光来看,这儿是美的,比那压抑、浮躁的城市,更具有宁人心境的美。 暖洋洋的阳光,温暖了虞兮的身体,却不能驱散冷寂的孤独。 她先踏出左脚,紧跟着是右脚,最终她还是踏出了这间屋子。 三日。 固定地躺在榻间,该玩玩,该吃吃。 一时竟与自己进入娱乐圈前的日子相似,除开没有电脑和画板作伴,也不用拼死拼活赶更新。 来到围栏边,将手搭在木栏上。 仰面,让阳光肆意地包裹住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许许多人的容貌,他们的模样就此定格。 此生再也无法见面,唯祝他们永远安好。 自己的银行卡嫂子是知道密码的,只望她能照顾好自己,别再起早贪黑的工作,也算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得麻烦李哥帮着处理身后事,还要把消息通知给支持、爱过她的粉丝们,谢谢大家的厚爱。 唐然、小凤哥。 虽然不能赴约,可是火辣男孩,永远是最棒的!!! 再睁开眼时,笑着的眼中,泪水蓄满眼眶。 好讨厌这种感觉,一切都变了的感觉。 幽幽的风,不时拂过,吹着她的发丝飞舞。 不知从何而来的彩蝶翩翩,三五结伴,绕在虞兮身边,本是一副美画,直到她抽出大翠赠送的绣帕驱赶。 “滚开,毛毛虫!” “不要打扰我忧郁。” 》》 “公子?” 杨无邪一直等着,等着,终是把人等下楼。 只是,此时苏梦枕的状态出他所料,不免令杨无邪心情沉重下来。 他连忙疾步上前,扶住步履踉跄,面无血色,眼神也略失光泽的苏梦枕。 辛得有人在旁,苏梦枕才卸了力气。 紧紧抓住扶住自己的手,整个人仿佛正慢慢滑下去似的。 杨无邪以自身为点,将苏梦枕撑住。 从大翠那儿已知楼上之事,本是想以公子的才智,应能处理男女之事,但见公子现在的状况,他不太自信了。 苏梦枕以掌覆面,他的身体仍在为那一吻而滚烫发热,心跳又快又急,每一下都牵动着全身。 他的声音颤抖着,“无邪,我吻了她。” 杨无邪还在思索,若是公子惹恼虞姑娘,该如何建议他去哄人。 乍然一听。 他楞了半响,想说这是好事,虞姑娘不介意的话,说明她对公子也是有意,两人本有肌肤之亲,如此定能与公子结成一段佳话。 苏梦枕深吸一口气,道:“可我不该吻她。” 雀跃的心被浇了盆冷水,杨无邪将人扶起,看着他白得褪去血色的面庞,无奈道:“公子,人的心是活的,也是不受控制的。” 覆在面上的掌,慢慢落于胸膛,那里跳动的频率让人心惊。 苏梦枕眼睛里涌动着灼人的温火,那是一种能使刀化成水的柔情,他垂头轻摇,道:“虞姑娘心思纯善,不适合江湖,更不适合这浮躁混浊的凡间。” 因回忆,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那半颗蜜饯的味道,仍然余留着,纤长的睫毛下藏起情愫,苏梦枕道:“无邪。她的家应该在毫无拘束,光明永存的世界,而不是我的身边。” 杨无邪懂苏梦枕,为此他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不会质疑,留下长叹,他道:“大翠,知道树大夫的诊断。” 苏梦枕的手一紧,“她有说什么?” 大翠的性格,他是有所知的。 若她知道虞兮身上有某种治愈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是小小的辅助,并非能使他痊愈,大翠都会试试,这一定会伤到她,伤到虞兮。 杨无邪答道:“暂未。” 苏梦枕仍不放心,向杨无邪嘱咐道:“此事,我会与大翠说,她不用在跟着虞姑娘。” 说完,又接了一句,“但,虞姑娘身边还是要有人伴着。挑位性子活泼,最好擅梳妆,家底清白的女子,由她照顾虞姑娘起居。” “是。” 迅速将人选过了一遍,杨无邪挑中一人,默下暂不表,又道:“六分半堂有新动静。” 这代表着,起风了。 消息自杨无邪收到,他就来此地,等在楼下,廊中,等着苏梦枕。 六分半堂近来安静异常,突然有新的异动,不得不防。 苏梦枕蹙眉,道:“花无措可到。” “他已等在红楼。” 苏梦枕拍拍杨无邪扶住自己的手,“如果,虞姑娘愿意出楼了,她可以四处走动。” 这相当于,给虞兮在金风细雨楼自由行动的权利。 杨无邪对此无异议,这位月宫坠入凡尘的仙子,日日宿在小楼,从未出过房门。大翠说她听到过房间内似有异动,时有怪声传出,尤其是深夜时分,却找不到发声的源头。 对此,杨无邪想探究,但被苏梦枕阻止。 若虞兮能主动出门,说不定,这怪声之事,能有答案。 陪着苏梦枕走过长廊,两人一路无声,再未提起过虞兮。 然而,杨无邪依旧能感受到,公子在想着虞姑娘,他走得每一步,缓慢,坚定,又沉重。 等到了红楼,他首先看见花无错的身影。 这人奇怪的直愣愣地矗在原地,眼睛微凸,伸着脖子,好似饥渴许久,祈求着大雨的汉子,嘴唇泛白,喉管艰难地吞咽,满是失魂落魄地仰看着什么。 不止杨无邪发现花无错的怪异,苏梦枕亦看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那小楼间。 女子轻拂栏杆,素衣楚楚;白云做衬,只将春色压尽,彩蝶伴玉手起舞,而她却恹恹蹙眉,惹得这天都暗淡几分。 苏梦枕脸上的苍白变成寒冰,冷得人看了都会打寒颤。 花无错看虞兮的目光,写满男人的欲望,他厉声警告道:“花无错。” 失神仰望的花无错,立刻回过神,对上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目光,背脊发凉。 立刻跪禀:“属下花无错,向楼主叩安。” 握紧拳,苏梦枕冷声道:“不必如此,先进楼。” [花无错,心动值90。] 正拿绣帕驱着蝴蝶,突然的播报,吓得虞兮帕子都掉了,“什么鬼东西。” 系统贴心道:[宿主,望右下方那栋红楼前看。] 虞兮探头,眼睁睁见着绣帕飘落,最后在树丛里失去身影,念两句可惜。 跟着系统的指引,看向远处。 那空地,有三人。 除开杨无邪,苏梦枕前面跪了个陌生人,具体模样,虞兮看不真切,倒是这人头上独树一帜红艳艳的[见颜色起义],把人标得清清楚楚。 “他谁啊。” 美滋滋数着突如其来的收获,系统道:[刚才他远远看到宿主出现,就一眼,便见色起意,心动值飙到90。] [这种真心,咱们可不能要,廉价且不当数哦。] 系统怕虞兮脑子不清楚,万一拿着真心不要,跑去捡破铜烂铁,特意贴心提醒。 虞兮翻白眼,直接拿手开始扇蝴蝶,一边道:“那苏梦枕喃。” 系统直言:[不一样,苏梦枕对你是一见倾心,一往情深,情真意切,人家几近纠结才升到80,属于稀罕的心。] 扇蝴蝶的手停在半空。 躲躲闪闪的蝴蝶,落于虞兮指尖,麻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地抿唇,弱不可闻地说了句,“他是没遇见更好的人。” 而我。 只是在骗他。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虞兮的良心。 一半是她嫂子陈鱼给的。 另一半,被她早早埋在八岁那年。 仅余下这半颗喃。 不死不活,正在胸膛内跳动。 虞兮侧身提着袖子打量,偷瞄几眼门外站着的男子。 他身材修长,甚至可以说是在普通人中高挑得出类拔萃,他举止斯文,有礼的站在门外,朝她拱了拱手,道:“在下杨无邪,主管楼中事物,得公子的命令,特来拜见虞姑娘,不知您在这楼中住得可安好。” “杨公子好,”虞兮侧着身子,并未直视门外的人,默默垂头半遮住容貌,将闺房女子的羞涩演得活灵活现。 “有劳苏公子挂念,虞兮一切安好。” 原来。 这就是杨无邪啊。 斯斯文文,着衣朴素,到挺像古装剧里常见的话事人,给人种亲切感。 好感度里的几人,她见过三姐、大翠,唯独没有见过杨无邪。 按照系统的话,只有与自己会面过的人才会显示数值。 今日一面,虞兮觉得此人面善,可醒来后又的确未曾见过,不由想起刚穿越时,迷糊残缺的记忆,或许是那时候? 虞兮特地朝他头上看了眼,居然同苏梦枕类似,没有任何显眼的提示。 得到回应。 杨无邪含笑,说了此行的目地,“翠姑娘近来要归家,公子恐姑娘身边无人侍候,便让我为您寻来两位侍女。” “知晴见过姑娘。” “小鸽子见过姑娘。” 两名女子自杨无邪身后走出,停在门外,共同欠身,仪态自然大方。 “这……。” 放下袖子,虞兮莲步缓缓,走到离门前近些的位置。 瞧着门外的女子们,目露不安道:“能得苏公子收留,已是虞兮之幸,这两位姑娘……还是。” 算了吧。 好不容易,翠姑娘走了,再来两位漂亮妹妹,虞兮可吃不消。 杨无邪似早有预料,温声介绍,“知情姑娘擅长礼妆,小鸽子姑娘性子纯善,爱好话本与市井之事,伴在虞姑娘身边也是幸事。” 虞兮琢磨着杨无邪说的话,古人注重礼节。 三姐、大翠每日都会盘发簪花,再见眼前两位姑娘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俏丽动人,哪像自己这样披头散发。 如此,一时倒不好拒绝。 她问着,“那,翠姑娘还会回来吗?” 杨无邪道:“等翠姑娘回来,该是五月的事了。” 好吧。 看样子不能用大翠做借口。 虞兮内藏有异,与大翠相处融洽,人虽不能语,可方寸感拿捏十足。 她说不用帮忙整理屋子,大翠便一物不动。说不习惯有人同屋,大翠收拾完晚餐,打了热水就回自己的屋子,给虞兮绝对的便利,才能肆无忌惮的刷手机。 眼见杨无邪还等着,两位姑娘都静静立着。 纵然想自由,虞兮也只能做选择,她学着两位刚才的动作,试着欠身,道:“两位姑娘都是清丽佳人,苏公子仁厚,容我暂居此地,本不该劳驾主人家替虞兮操劳,心下实在有愧。” “若姑娘们愿意,留一人即可,”虞兮柔声轻语,把态度摆明面上,“虞兮必视其为姐妹相处,绝不会轻慢。” [杨无邪好感+1] 诶?! 突然蹦出的提示,令虞兮一愣。 两位垂头等待指令的女子,才是真正诧异,忍不住偏头看眼同伴,只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她们与金风细雨楼有些关系,又不同这儿楼里的人。 作为良家女子,她们眼里的江湖人,无非是些好勇斗狠的无赖,金风细雨楼也好,六分半堂也罢,名声好坏又如何,在普通人眼都是刀子不长眼的存在。 此番,两人作伴而来,以为会遇见性情刚烈,如那话本子里女侠一样的主。 谁知是位绵言细语的女子,声似涓涓清泉般动听,听在耳边犹在盛夏饮下甘甜似的舒心,漫步而来时还伴着香气。 小鸽子最为困惑,这姑娘好奇怪。 杨总管来时已说两人皆是留下侍候她的,偏她询问她们的意愿,还夸口说视为姐妹。 她年级虽小,也曾随家人进过内院见过些小姐。 温柔的、泼辣的、冷傲的都有,从未听人要拿侍候的人作姐妹看待。 知晴不同小鸽子,是内院出来的女子,见过更多小富之家与书香之家的女子。 两种家族养育的女儿各有不同,但骄傲是共通的,也有主仆相处融洽的案例。但都是仆从忠心,有能耐,有才能,才能得到主家女子们的看重。 这位姑娘初见,许下此言。 要说她是江湖女子,听她言词温婉,待人和气,全然没有张扬的侠气。 若说她是官家千金,言语赤城,毫无府邸。 可谓,怪哉。 两名女子都在深思。 倒是左边着浅绿衣裳的女子先一步,“姑娘仁慈,小鸽子愿意留下。” 说完,小鸽子忍不住抬头,想看看夸言的人,何种样貌。 仅这一看。 小鸽子脸腾地红起,配着她的鹅蛋脸,像煮熟的红鸡蛋,惹来虞兮惊奇的目光。 听小鸽子抢着留下,知晴立刻汗湿了手心,连声应答,“知晴愿意留下。” 小鸽子呆呆地道:“姑娘,你是神仙妃子吗?” 虞兮觉得着红鸡蛋姑娘好有意思,问:“为何如此说。” 小鸽子眼睛一眨不眨,看到最后好似醉了一样,道:“你怎么从画里走出来了。” 知晴想扶额,她路上已探清这孩子的性子。 她怕小鸽子再多说几句胡话,惹来祸事,抬眼竟撞入白雪一映,美人笑若星河灿烂的画面。 虞兮实在没忍住,捧腹而笑。 杨无邪因小鸽子的妙言妙语,同样地笑出声。 小鸽子听见笑声,红彤彤的脸都快冒出热气,连忙低头掩饰,不时还会用余光去看笑得比春日花都漂亮的女子。 杨无邪见此,觉得将两人留下是个不错的决定,“如此,虞姑娘留下两位,也算全她们一行来的情义。” 虞兮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只要两位姑娘愿意,未来请多多关照。” 小鸽子猛地抬头,摆手,语无伦次:“不关照,不关照。只要姑娘能对我多笑笑,我就满足了。” [小鸽子,好感值100。] 哇哦,古代颜党? 此次还有这样的收入,虞兮看小鸽子的目光,总有种看小狗的感觉,她又把目光落向另一位女子,听到系统的播报。 [知晴,好感值100,心动值50。] 虞兮:??! 谢谢,大佬杨无邪,送来的两位‘高分’! 成功将人送到虞兮哪儿,也让人把她们都留下。 杨无邪回到苏梦枕身边汇报此行,道:“两位姑娘都已经送到虞姑娘身边。” 本是定的一人。 但见小鸽子哥哥正为这姑娘犯愁,说是惹了一些人的眼,想要强抢,杨无邪便把她也填入进去,哪知这姑娘性格实在太好,太妙。 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博得虞姑娘欢颜。 杨无邪说着经过时,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减。 正执笔画着什么的苏梦枕听到其中的一段,停下笔,“虞姑娘只问她们的意愿?还说会视作姐妹,决不轻慢?” “是。” 苏梦枕病容里的沉郁消散,笑容开始占据,看向费时两天完成的画,里面画着月下偏偏起舞的女子。 再好的画纸,笔墨,都不足以描绘出她七分真容,可光是这样看着,已是种满足。 》》 有了小鸽子、知情、花无错的好感。 虞兮过得顺心又顺意。 走出小楼,却只在小楼附近的庭院活动,不曾踏入过其他区域,哪怕杨无邪来说她能自由在金风细雨楼行走,虞兮依旧保持着小楼、庭院间的活动。 人贵在自知。 她后路还未铺好,要是真得自由行走,想脱身时就是困难重重。 金风细雨楼。 真是好名字。 在虞兮知道这里是做什么以前。 她觉得金风细雨楼,有种别样的柔情,带着江南的雨,杭州的风,更具有文雅的气质。 等知晓金风细雨楼的真实一面。 虞兮才知道,这雨是江湖纷飞的雨,这风是腥风血雨的风。 以前面对大翠。 总是无法打听出什么。 一是她不懂手语,担心问得过多,问到些隐秘之事上。 二是大翠似有功夫在身,再如何装饰,她的虎口都隐隐有着明显的茧。 多亏小鸽子的心直口快,以及知晴的心思细腻。 一时间。 虞兮把四五天都没能收集到的信息,仅用两三天就知道全貌。 好吧。 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 还有江湖。 她这是落到黑窝? 知晴时时刻刻都在描补小鸽子的话语漏洞。 说金风细雨楼比起六分半堂,算得上磊落,在外界口碑也算好。 可这对虞兮而言,大差不差。 她很难将病弱的苏梦枕,与小鸽子口中的三头六臂,从六分半堂身上撕下大片肉的猛男挂上钩。 虞兮在庭院里,坐在石凳,听小鸽子第六版的‘苏梦枕’。 她忍不住打断说得起劲的小鸽子,“等等,你上次不是说苏梦枕身高两丈,可与六分半堂掰手腕。这次,怎么变成苏梦枕是他母亲梦里怀月而生,生来就是英豪,注定与六分半堂有一战。” 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 好大的对手啊,次次都有,次次都是恶势力,要是现代游戏里,估计算恶人谷的势力? 小鸽子正说得口渴,被这么问,倒有些扭捏起来。 知晴替她沏了杯茶,见小鸽子如牛饮水,摇头道:“娘子莫听她胡言乱语。” “这些事情估摸着都是她从话本子里面看来,当不得数。” 小鸽子抱着茶杯很是不服,但被知晴一眼逼得闭嘴。 知情来到虞兮身旁,替人梳着尾发。 这是她最喜欢的工作,虞兮有一头锦绣似的长发,让人爱不释手,边梳边道:“我们都不是江湖中人,只是家里与金风细雨楼有来往,也未见过苏楼主,进来此地是为陪伴娘子,这小说话本还是不要听为好。” “小说话本,虽然夸张,可是里面也是有事实依据的。”小鸽子不服气地咬着茶杯边沿,反抗道。 知晴道:“你那本子,能有什么事实依据。” 小鸽子听罢站起身,叉着腰,“江湖的事情,我虽然不清楚,可是我哥哥知道啊,而且苏楼主和六分半堂还有姻缘关系。” 说完,小鸽子就后悔了,缩起脖子看向知晴。 小鸽子:怎么办!! 知晴:你这张嘴,迟早有天害了自己。 虞兮还在剪纸的手顿住,问:“什么,苏公子和谁姻缘关系?” 知晴瞪着小鸽子,恨她这张嘴把事情全部捅破了。 小鸽子也很无奈,看着心爱的娘子,不想说的话也克制不住说了出来。 “我哥说,苏楼主年幼就与六分半堂的千金定下婚约,两人说不定今年就会成婚。”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四章 小鸽子讨厌死,自己这张比脑子快的嘴。 她捅了娄子,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抬眼向知晴投去求救的目光。 自己则一副等待判刑的模样。 “娘子不必忧心。” “那位六分半堂的千金还未与苏楼主完婚,两家又势同水火,怕是这姻缘难结。” 知晴怕虞兮多想,特意把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如今的关系点出。 杨总管每日都会过问娘子的事,这代表杨总管背后苏楼主对娘子的心意。 一个男人若非对女子有意,何苦问得详细?连‘娘子今日可笑过’、‘娘子用了多少食物,可有偏好’、‘娘子是否有问起公子’这类话都会,可想他的真心。 有知晴的描补,小鸽子如蒙大赦。 立刻蹲向虞兮身旁,拿脑袋小心翼翼靠向对方,几分可怜小狗的味道。 小鸽子,附和道:“对对对,知晴姐姐说得最在理。六分半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家女儿肯定是位罗刹女。” 身边人的话并未让虞兮浮起半点喜色,语气平淡,道:“不可妄言。” “苏公子的未婚妻,岂是我们随意议论的?再者,家人之过怎能落到柔弱女子身上。” 摸着才剪出轮廓的红纸,虞兮似有所思,停顿片刻,重新动起剪子。 又言:“我倒觉得这位姑娘,或许是位才情惊艳的女子,或许是位性情坚毅,内里如水般温柔的女子。虽未曾一见,但想她与苏公子之间能结下婚约,必然会是他的良配,也算佳偶天成。” 头依靠在虞兮的腿边,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小鸽子嘟嚷道:“才不是,苏楼主喜欢娘子。” 什么雷家小姐,呸呸呸! 她可听哥哥说了,此楼是苏楼主自小居住的地方。能住进去的人,恐怕唯有楼里未来的夫人。 瞧。现在这儿是她家娘子住的,什么雷家小姐,人影都未见到。 作为老来得女,小鸽子又是被哥哥亲手带大,自是性格天真了些。 她要喜欢一人,就是天上的月亮,但要讨厌一人,就是泥塘里的泥鳅,爱恨分明。 被‘小狗儿’额前毛茸茸的碎发,蹭得小腿发痒。 虞兮收着剪子,用小指戳了戳‘小狗儿’,“浑说什么胡话,苏公子琼枝玉树,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人,这话一说,会陷他于不义。” 继续剪花的同时,虞兮意味深长道:“喜欢是很广泛的词。对花的喜欢是喜欢,对猫狗的喜欢是喜欢,对志趣相合的人的喜欢亦是喜欢,正如我对你们的喜欢。” [小鸽子,好感100,心动值30。] 小鸽子感动得眼含热泪,泪汪汪看向虞兮,最后抱住她的腿,“啊啊啊啊,娘子我也喜欢你。” 虞兮眼里笑意渐浓,道“嗯,我知道。” 知晴在一旁不知作何想,望着笑靥如花的虞兮,不同小鸽子那般把此事抛之脑后。 取出素白的帕子,她莲步轻移,用帕子盖在虞兮左手,取走剪子。 见人疑惑地望向自己,知晴声如细丝,道:“娘子歇会儿。不如让我来剪纸花,我这手可不止会梳妆,对剪纸花同样有些心得。” 将红纸与剪子放置在石桌上,她动作轻柔地翻过虞兮的手,以掌心向上,那素白的帕子染着点点红梅,那食指表面被剪子戳了道口子,知晴不做多言地用帕子压住伤口。 瞪着‘惹事精’小鸽子,知晴把她像提小鸡似地提起来。 “不许赖在娘子身边,过来。我记得你说家传是制花,父亲是汴京有名的屠待诏,这剪花对你该是不难吧。” “唉哟,别难为我嘛,”小鸽子缩着脖子,“家父是家父,娘子都说祸不及子女诶。” 知晴被小鸽子气得两眼发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学问就别乱说话,哪有称呼自家人是祸害的。” 小鸽子无奈,眼神漂浮:“父母嫌我愚钝,没教过我做簪花,你这剪子拿给我等同于……什么来着,我哥说这叫宝剑蒙灰。” 知晴算服了,这丫头不学无术,还挺自傲的。 把人按在身旁,准备手把手教学,严厉如师,弄得小鸽子欲哭无泪。 攥着素帕,指腹的疼来得后知后觉。 虞兮看着两人斗智斗勇,犹如在看一场戏剧,既好笑,又好玩儿,尤其是小鸽子可怜巴巴的模样,这一幕‘严师笨徒’的画面,让那道口子带来的疼痛都稍稍减弱。 》》 入夜。 月正圆,散发着莹莹光晕。 虞兮与两人互道晚安,小鸽子从剪纸花的噩梦里摆脱,高兴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往楼下去,知晴反而落在后面。 拉着人衣袖,虞兮悄声道了声谢,说等帕子洗干净在还给知晴。 知晴心疼地拉起虞兮的手,白日被剪子戳破的伤口,虽已结痂,但指腹红肿隆起,伤口下结着黑紫的淤血,看得人心惊。 “娘子。若难过,别憋在心里。” “小伤而已,”虞兮抽回手,叹道,“其实我并不难过,你们也不用挂在心上。” 她这话真实纯度100。 早些时就想过,古代男子素来早婚,自己落地迷迷糊糊,若是睡错人,那简直比招来雷劈还难过。好在,苏梦枕暂未成婚,算来算去,虞兮觉得便宜还是自己占居多,不亏就行。 知晴心觉虞兮不过是故作坚强,内宅中女子斗争,她看得太多,真怕自家娘子会陷入其中。 想再多说几句,楼下小鸽子已然在催促,又怕触痛虞兮,只得作罢。 “娘子,早些就寝。” 一步三回头,知晴看着独立在烛光中的人,慢慢被黑暗、孤独笼住。 终于……走完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虞兮转身钻入房间,动作熟练,利落关门,放下门栏。 背贴着门,双脚一噔,绣鞋飞出。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玩手机! 白日有小鸽子、知晴在,虞兮再做不了懒鬼。 那种整天躺在榻上的养老生活,已然与她渐行渐远,现在是朝九晚六,梳妆就是一小时起步,晚上拆簪子头发,又是一小时过去……。 虞兮猛地吸一口气,有些许困意染红眼眶,但这小小的困意还不足以阻挠她玩手机。 今日是月亮不睡,我不睡! 必要熬过《饥*》的第300天,可恶,龙蝇怎么那么难打! 她正要拔步,去往里间,与手机相亲相爱。 叩叩叩。 三声间隔有序,礼貌的敲门声,打断虞兮的步伐。 谁? 总不能是知晴她们回来了吧。 “虞姑娘,你睡了吗?” 苏梦枕?! 他怎么来了,大半夜不睡觉。 放在门栏,本意要开门的动作停下。 虞兮脑子里把人来找自己的所有可能,通通想了个遍,自己近来乖巧懂事,就在小院内活动,应该未惹出什么事情。 忽地,想起白天的事来。 她们讨论到苏梦枕的未婚妻,总不能是为几句话,这时人就找上自己吧。 虞兮心想,她可半句坏话都未说过啊。 苏梦枕等在门外。 从门上的窗棂上印出的倒映,能看到虞兮就在门后,只是一直未做应答。 “听知晴姑娘说今日你们在小院内剪纸花,不小心弄伤了手,我来给你送药膏。” 知晴? 她比小鸽子要细腻,怎么会把事情告知给苏梦枕。 虞兮正奇怪,门口的人又说话了。 “如果虞姑娘不愿意见苏某,药膏我先放在门口。” 弯下腰,将握了一路,已经握得发热的小瓷瓶放在地上,依然未等到紧闭的房门打开。 苏梦枕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就在他以为虞兮不会开门时。 那紧闭的房门,终究是被里面的人拉开。 烛光被挡住,却依稀有光从两侧偷偷溜出来。 这淡淡微弱的光,宛如两道浮木,救起沉入黑暗的心。 裙摆的褶裥,露出小小的脚,似玉,似藕,似雪莲般可爱又羞涩。 或许是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感到不安地往后缩了缩,羞答答地相互靠着、叠着,重新被主人藏入裙摆中。 那抹玉色,晃过苏梦枕的眼前。 “春日终寒,姑娘还是多注意身体。” 虞兮不知道苏梦枕会来,放飞自我被抓包,使得她现在很乖巧。 面对温声劝说,不置可否地嗯嗯几声。 握着小瓷瓶,苏梦枕起身,目光全落向虞兮。 仿佛此刻,他也只能看到她了,其他一切都成了幻影泡沫。 她的睫毛密似扇仙,挂着雨雾,他却无法再为她擦拭。 两人相对而立。 一人眼里掩藏着无尽缠绵,一人垂眼空空荡荡,徒留冷清。 “虞姑娘,此物有止血化瘀的效果,”苏梦枕递出瓷瓶,瓶身绘着精美的花,小小的,仅有一指长。 其实,虞兮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现在人送上门,要是拒绝还会往下牵扯。 道谢后,双手欲接过药瓶,刚触碰到散发出温热的瓷瓶,手腕被人握住,强硬得不容虞兮抽手。 苏梦枕瞧着伤口,若这伤落在自己身上,到觉得如蚊虫叮咬的无足轻重,但落在虞兮身上,就变成一种骇人的景象。 “可还疼?” 虞兮眼神飘忽,落在右边门倒出的两人影子,想说疼到不疼,反正玩游戏用不上。 “不疼。” 苏梦枕看着淤血沉淀的伤口,“我帮你上药。” “不用。” 虞兮用力将手抽回,“其实,我自己可以。” “如果无事,苏公子还是早些就寝为好。” 夜深露重,你那身体受不得寒,虞兮看眼男人华丽丽大氅上一圈茸茸的围脖,光是看着都热和,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折腾。 苏梦枕怔住,他被虞兮拒绝了。 看着虞兮避开的目光,说不清是忍不住握紧是手心传来的疼痛,还是心里更痛。 他不会纠缠。 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黯淡,连唇瓣都白的惊人。 “如此,便不打扰。” 虞兮不作声,但还是点头示意。 “姑娘可有要问苏某的?” 苏梦枕走出几步,披着的深色大氅与夜色融合,忽然发出问。 虞兮为保证脑子里清心寡欲,塞满关于游戏的一切。 听融入阴影里的人抛出问题,一时白日里的事情再度占据上风,还是问出不该问的。 “苏公子,雷姑娘是位如何的女子。” 人影像棵顽固又濒死的树,因虞兮的问题正在枯萎。 久久才答道:“雷姑娘冰雪聪明,才情绝绝,虽生于六分半堂,却是经寒绽放出的清丽女子,也是雷堂主独女。” 此话一出。 虞兮倒像是松了口气。 注视着苏梦枕在阴影里变得佝偻的背影,她道:“若公子谎言想告,虞兮会觉得错看了公子。但听公子如此赞誉雷姑娘,更觉公子像玉洁白,像冰清净,是为真正品性高洁之人。” 苏梦枕转过身,他看见烛光微弱间,女子笑得释然,又洁净。 “虞兮祝公子有佳偶相伴,幸福美满。” “一直在此地叨扰公子,实在不便。虞兮也该离开了。” ……。 离开。 她又能去何处? 佳偶相伴……。 他以前未曾想过能与雷姑娘成为佳偶,两人隔着的不仅是山海,更是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还有雷堂主。 “公子?” “公子?” 茶花是急地原地打转,连连唤人许久,苏梦枕充耳不闻,只愣愣地看着展开的画轴。 杨无邪比茶花,更冷静,这画面他见过。 只让人别在自己眼前转悠,转得人头疼,结果到把人激怒。 瞅着淡定的杨无邪,茶花气得磨牙,“公子都这样了,那楼上的人,有何能耐,我茶花得会会!” 杨无邪挑眉,“好啊,你去。” 茶花大步一迈,转头提壶,仰头大灌。 “那是茶,不是酒。” 杨无邪知道茶花不敢上楼。 他从虞兮住在楼上起,都快变成老鼠,绕着小楼走。所以听他要去找虞兮‘会会’,就差拍手热烈相送,果不其然,这糙汉子遇见‘猫’了。 茶花当然知道喝得是茶,不是酒。 爽快地一抹嘴,又是拍大腿,道:“还不许人喝茶壮胆咯。” “那人住公子的楼,吃公子的饭菜,还那样公子,”茶花梗起脖颈,“这还想走?” 得嘞。 又是一傻子。 杨无邪甚至不欲施舍眼神给茶花,那样公子是那样? 两人间的事情,外人别参合,越参合越乱。 茶花往椅子上一坐,气喘吁吁。 他怕虞兮,他怕虞兮看上公子,到时鸡犬升天,还真把自己给抓到天宫去过那种喝风饮露的日子,才根本不敢出现在对方的眼前,甚至是小楼附近。 杨无邪问:“不去了?” “我、我明天去,”茶花身体一僵,嘴硬道。 杨无邪摇头,“去什么去,发完茶疯,给公子热些水来。” 茶花腾地站起来,不服气,怎么又让他热水。 杨无邪不多解释,一眼扫过去,高大威猛的汉子立刻把脖子一缩,硬气得去烧水了。 等到傻子退场。 他觉得空气都宁静不少,在苏梦枕对面坐下,见他眼里都是画中人,叹气着,这哪有当着心仪人去赞誉别姑娘,问题赞誉的对象还是‘未婚妻’。 “虞姑娘……。” “无邪。” 想做心灵导师,奈何有人不给机会,杨无邪揣手,等着自己家傻公子继续。 苏梦枕道:“我爱雷姑娘。” 窒息。 真正的窒息。 杨无邪温文尔雅的面容都有些绷不住,是一口气憋在胸膛发不出,哽咽许久,“此话莫要当着虞姑娘说为好。” 公子。 你这样不止虞姑娘追不到,换任何一位姑娘都会把你出门的。 苏梦枕蹙眉,他盯着画里的女子,“但,如果我爱雷姑娘,为什么虞姑娘说要离开好时,我的心好像也随着她走了。” 常年心无旁骛,沉浸在情报的海洋,对男女的事……看的最多的是情报里面的爱恨情仇,东家八卦,西家狗血。 杨无邪细想了许久,“其实,今日小鸽姑娘,知晴姑娘来回报时,虞姑娘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喜欢是广泛的词。对花的,对猫狗,对人的喜欢都是喜欢。” “爱同理。” 杨无邪见苏梦枕听得认真,继续道:“公子素来聪慧,善于未雨绸缪。” “难道你真的分不清,对虞姑娘的感情。” “你的心想留下虞姑娘,可你的理智却在让你放手。” 杨无邪感慨。 他已经许久未跟公子如此详聊。 自老楼主手中接过金风细雨楼,公子的成长是一日千里,要看顾楼里的兄弟,还要与六分半堂争出金风细雨楼的未来,那段时间里公子总是身先士卒,将自己至于一切之后。 但,如今的金风细雨楼已非往日。 公子该好好抓住想要的才对。 说完,杨无邪背手起身,高深莫测看向苏梦枕。 “我说过,人心不可逆。公子,爱才会生怖。” 能在公子面前,成为情感导师,杨无邪眉眼飞扬,自觉有种高人的出世气质。 或许是经杨无邪此话。 苏梦枕仿佛把‘爱而生怖’的话在心底默念,许久后瞄见杨无邪眼角的笑纹。 “明日送张波斯绒毯到小楼,如今天气依旧寒冷,虞姑娘爱赤脚而行,别惹了风寒。” 杨无邪看向苏梦枕,“公子已有决断?” 爱惜地将画轴卷起,苏梦枕未答,只说:“先把毯子送去。” “好。让茶花送。”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五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特有的惊声尖叫,刺耳又烦人。 [哪壶不提,提哪壶!!宿主干嘛提苏梦枕未婚妻,这不是把人往别人哪儿推吗?!] [人问你想问什么。是想让你问他婚约的事。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可以装傻充愣,问别得女人?你让他怎么说?还祝福………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塌啦。] 系统撒泼打滚起来:[雄心壮志,还想走?想去哪儿?你走了,苏梦枕怎么办,我们的心动值和真心怎么办?!] [这世界以武犯禁。你这脸出去,没钱,没势,没身份,被人盯上,锁起去当老婆……呜呜呜呜呜…我又怎么办。] 它不管,它不走,它反对虞兮离开。 眼见苏梦枕的心动值要满格,但凡宿主努努力,使使小伎俩,这‘真心’不就手到擒来? 人呈‘大’字。 虞兮重重砸向绣着寓意多子多福红石榴的锦衾,懒得搭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系统’。压着绫罗绸缎缝制成的锦衾,好似又淌入水中,心里空空荡荡,无处安放。 她喜欢棉被的结结实实的厚重感,那种被束缚在两层后棉被下,犹如埋入土里安全感,想翻个身都十分困难的重压给人安全与温暖。 幼时,也总喜欢冬日胜过任何季节。 每每都要用两三床旧棉被盖着睡,哪怕嫂子让她换成羽绒被,向来听话的虞兮都会固执得拒绝。她爱缩在棉被下,闻着黝黑封闭空间里散发出的气味。 那是属于陈旧、老物件,才会散发出的味道。 像腐烂的木头,又像某种细微不可肉眼所察的小虫子,死后堆积成山,腐烂风化后留下的味道。 翻身侧躺,滑溜的锦衾揽入怀,露出下面一层,以动物皮毛缝制的厚实绒被。 虞兮面朝内里,正对着一堵用帘幕遮住的墙,定定地盯着。回忆着自苏醒,可有露出过自己的喜好与习性,遍寻记忆,也未能发现一丝异处。 那——,他是如何发现的?还差人送来这物品。 苏梦枕似乎有种善于发现细节的能力,润物无声的照顾,细若微雨,当人发现时,他已安排好一切。 玲珑之心。 可惜,用错了人。 抚摸着铺在下层,暖烘烘,毛绒绒的厚被。 揪住一小撮,反复搓捏。虞兮思索良久,不小心拔出几撮。茫然地注视片刻,轻轻一吹,浮毛飘飘然然被吹着往里飞去,消失于阴暗。 系统别致的‘尖叫’,还在抗议。 慢腾腾翻转身,虞兮将自己裹入绒被内,道:“别嚎了,睡觉。” [嘤嘤嘤嘤嘤,那你先答应我别走,咱身无分文,还是黑户……。] 虞兮冷漠拒绝,“你不是系统吗?” “这点儿事情,能为难住你?” [说是这么说。] 忽地被寄予厚望,系统开心两秒,又迅速垮了下来,[我是系统,又不是许愿池的王八。不可能凭空给宿主捏身份,在天降横财给宿主,我是老老实实的攻略型系统。] [以往这些问题,都是由前仆后继的男主、男配来解决……。] “呵,”虞兮发出弱不可闻的嗤笑,“做系统像你这样,迟早被淘汰。” 系统顿如勒住脖子的尖叫鸡,大气不敢出。 难道她已发现自己这款系统,濒临淘汰了吗? 不,不可能。 这女人的脑子可不算好,只懂得享乐;要真有那么聪明,何苦缩在这儿,单单只收集到这几份的好感值。 系统强装镇定,[都说了,我是恋爱系统,玛丽苏的恋爱系统!让各色各样的男人沉迷在宿主裙下,为宿主铺平道路,成为万民宠儿,才是我能辅助的。] 说完,听见笑声更大了。 啊,好过分。 宠儿? 虞兮连讥讽几句系统的话都难得启口,言语冷漠道:“闭嘴吧,现在睡觉,别逼我收拾你。” 系统:……。 得到短暂的安宁,虞兮凝视着床幔,手机就藏在夹角处,伸手就能摸到。 但,她失去玩游戏的欲望。 内心空荡荡的感觉,逼迫虞兮再次缩入绒被下,蜷缩起来,睁着眼,浸入黑暗,唯等天亮。 …… “知晴姐姐,我们将事禀告给杨总管,娘子可会生气?” 趴在床榻,小鸽子捧着脸,望着坐在灯下,被烛光照得柔美异常的女子,她一手拿针,一手持绣绷。 原来灯下看美人,真得会越看,人越美。 娘子的美,是美得世间仅此一人的美。 而知晴姐姐的美,是美得世间该有这样的女子,瞧着就会心生好感,解人百优。 松散青丝拢向一边,知晴停下手上的动作,对上那双不然世俗,透着天真的眼眸,道:“娘子不会生气。” 小鸽子拍着胸脯,道:“怪我。这次拖累哥哥不说,还害得姐姐跟我走一趟,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哪儿。” “我保证以后绝不乱说话。” 知晴笑笑不语,低头绣花。 小鸽子见人不信,坐起来身来,把被子往身上一披,道:“你说苏楼主是在乎娘子,还是在乎那位未婚妻?” 不等回复,开始自言自语,“我觉得是娘子。我们把白日的事告诉杨总管。你瞧,当夜苏楼主就去了小楼,肯定是在乎娘子的。” 她第一次见到真人。 金风细雨楼的龙头——苏梦枕。 原来这人没有三头六臂,也不如自己哥哥强壮,更不是什么乱糟糟小说里描述的那样。 远看气质卓绝,人影俊秀如松,仔细打眼去瞧,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病容的脸。 这生病的人,哪有英俊的。 看得小鸽子频频摇头,大失所望。 “知晴姐姐,你觉得喃?” “我觉得你该睡觉,明日还要去跟娘子赔罪。” “诶!不是说娘子不会生气吗?” “此事被我们说出去,娘子或许会认定我们是监视她的人,没有人会喜欢嘴不牢的人。” “啊,这、这怎么办!?” 知晴看小鸽子急的满床榻打滚,无奈的把绣针插在绷面儿上,到了床榻边刮着傻子的鼻梁,“容我来想法子吧。” “知晴姐姐!!你真好,”一骨碌地滚入知晴的怀中,小鸽子如幼鸟归巢。 摸着小鸽子额头碎发,知晴眼帘轻垂。 心里叹息,对着不谙世事的傻姑娘道了声抱歉,她需要确认娘子在苏公子心里的地位,才能谋所求之事。 看了许久幽幽烛光,直至怀里的小孩儿沉沉睡去。 知晴才松懈了眉眼,疲惫写入其中,爱怜地抚过小鸽子的脸庞,这孩子还不懂得人心……险恶。 》》 坐于窗下。 梳妆台内嵌的铜镜镜内女子柔美似画,正抬手挽发,露出镀了层金色的手臂。 “娘子,今日早起,怎不等我来梳妆?” 知晴撩起珠帘,心地咯噔一声,移步至妆台前,正欲接手。 “不必。” 虞兮拒绝道:“每日都是你替我梳妆,总不能以后日日如此,我还是得自己学会挽发。” “娘子,可是厌了我?” 眉头低垂,知晴悲伤道:“怪我把小院的事告知杨总管。” 后面进来的小鸽子,吓得扑通往下,以为知晴要拦责,连道:“不是知晴姐姐告密,是我告诉杨主管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 ‘扑通’磕地的声音太脆响,除开演戏,现代哪有遇见这种情形。 惊得半挽的发丝都来不及束好,虞兮先把人拉起,“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亦然,什么事如此严重?我们坐着说可好。” 以帕轻压眼角,知晴虚虚坐着,而小鸽子垂头不敢看人。 知晴先道:“娘子对苏楼主与雷小姐的事一无所知,而我们却莽撞告知,怕这事不得全貌,令娘子对苏楼主有所误解,这才向杨总管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娘子是苏楼主心系之人人,若因我们坏了娘子和苏楼主的姻缘,都是我们的错。” 虞兮一鄂,随即笑道:“原是因此事。小院里的谈话又非私密,如何算得上告密?” 为表真不在意,她拉过两人的手,发现左边冷得像刚揉过雪一样。 只作不知,虞兮继续道:“我本非此地的人,因苏公子心善,不忍我一女子飘零在外,容我小住。” “再说苏公子与雷姑娘有婚约之实,又怎会心系于我?如此容易惹来误会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为好。” 知晴眼里泛着泪花,感激虞兮的不追究。 但她睫毛轻颤,深觉不对劲儿。那人明明说过,能住进小楼的女子必是苏梦枕的心上人。若非如此,金风细雨楼的总管,何需向一名女子弯腰? 左边女子发间的簪花细微的颤动,虞兮看在眼里,接着抛出另一个消息。 “昨日,我已与苏公子请辞,过几天将会离开此地。” 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知晴对上含笑的眸子,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异状,垂下眼眸。 慌道:“娘子要去哪儿?” 虞兮回答得坦然且随性,“天下之大,四处游历。” 不,不能让她就此离开。 知晴询问:“娘子可有落脚之处?” “暂无。” 知晴又问:“那可有回去之地?” “也无。” 如此一来,知晴放松下来,劝道:“娘子何苦离开?外面世道混乱,不如……。” “娘子!跟我走吧。” 小鸽子一直不敢发言,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我家住在汴京内,我们可以结伴去吃茶,去逛夜市,去夜游,去吃好多好多的东西。哪儿可比在金风细雨楼畅快多咯。” 走走走!马上走都行。 金风细雨楼不如家里舒服,偷听到哥哥他们的话,累了哥哥,还被当着杨总管的面训咯,甚至差点儿失去娘子,她是怕咯。 听闻人要离开,小鸽子双手双脚赞同,仗着屋子里就她们几人,胆肥道:“娘子,要不你看看我哥哥?我家开簪花铺的,可来钱咯,家里藏钱的地方我都知道,而且我爹娘肯定喜欢你,哥哥要敢对你不好,我还能替你揍他……。” 这不比苏楼主好? 最主要的是她哥看起来寿命不短,哪怕现在给金风细雨楼卖命,早亡还有抚恤金拿喃,到时候她带娘子去找其他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小鸽子脑子飞速运转,只想把人哄回家里,哪怕把人给供起来也行。 “咳咳咳!!!” 不等她继续宣传,熟悉的声音截断了她所有的话。 小鸽子生理反应地一哆嗦。 啊,糟糕。 是哥哥的声音。 门外。 屠五差点儿把肺咳出来,这可是亲妹妹啊。 前一天背刺自己,今日又要祸害他? 杨无邪挑眉看向已经憋青脸的屠五,真想夸一句‘不愧是亲妹妹’,这屋里的话在场没有一句是漏掉的。 忍住把惹事精扔回家的冲动,注视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公子,屠五道:“公子见谅。小鸽子是我家几代唯一的女儿,往日父母宠灌了些……。” 傻鸽子。 等会儿就把她头拧了,反正是摆件,毫无用处。也不知道那衙内看上自家妹妹什么,难道是不长脑子吗? “无碍。” 苏梦枕面露浅笑,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屠五,气度非凡,紧接着一句:“你在楼里多年,仍是孑然一人,家里人的确该着急,也是我之过。” 屠五脚下发软,立刻表明,“屠五已有心仪的姑娘,只是还未来得及禀告父母。” “今年成婚?” 被问得一愣,屠五傻乎乎地看着苏梦枕,不明所以:“啊?” 拍着他的肩膀,苏梦枕觉得这男子傻楞的模样,原来也有可爱的,他道:“无事,去支取些安家费,等你今年的喜讯。” 公子关心我! 他一底下无关紧要的人,能得公子主动关心婚事,屠五心生感动,恨不得明天就回去把婚事办妥咯。 杨无邪高深莫测地立在一旁,公子的笑容掺杂多少水分,他是清楚的。 这屠五外表憨厚,虽根基尚欠,假以时日培养,还是能担当起重职。经此一事,算是另辟蹊径走到公子眼前,想昨日那姑娘,眼睛圆润,莫名与屠五的相融,果真是一窝出不了两类人。 他和他妹妹都是妙人啊。 听见外面的动静,小鸽子探头一望,吓得脸色煞白,立马缩回头。 只盼刚才的未被全部听去,她可怜巴巴地抱住虞兮的手臂,小声道:“娘子、娘子,救我。我哥哥、杨总管、还有苏楼主都在外面。刚才的话我收先回!金风细雨楼是个好地方。” 最后一句话,小鸽子是扯着嗓子说得。 才拨云见雾的屠五‘唰’地黑下脸来,傻鸽子,今天就炖了。 “你呀。” 屈指弹着小鸽子的额头,真成‘小狗儿’了,虞兮道:“别怕,在里屋待着,我去看看。” 拍着胸脯,小鸽子期望娘子能护住自己。 要是哥哥一会儿又数落自己,还是当着娘子、苏楼主的面,她小鸽子可真没脸在金风细雨楼待下去。 这般想着,不由去拉最信任的知晴的袖子,见人皱眉专注地想着什么,又不敢打扰,只把希望全全寄托给心爱的娘子。 “苏公子?” 虞兮行至,果不其然见着三人,看向其中最陌生的人,“杨总管,这位公子……就是小鸽子的兄长?” 闻到馨香袭来,屠五拱手低头,敬意十足:“在下屠五,见过虞娘子,小妹多谢娘子照料。” 屠五好感+50. 苏梦枕凝视着正打量屠五的虞兮,她还是一如既往不爱盘发,不爱珍珠玉簪金钗一类的物品,“山下桃花正盛,屠五想带小鸽子去看看,而苏某也想邀娘子一同前去赏花。” 杨无邪附和道:“山下风景极好,尤其是这时节,虞娘子在金风细雨楼已久,若未曾亲自一看,真是可惜啊。” 屠五依旧垂头,毫无感情的迎合:“是的。” “如此盛情,本不该拒绝,你们与小鸽子……,”虞兮可不想踏出这屋子,奈何屋里有只爱踏春的‘鸽子’,本是瑟瑟发抖的‘鸽子’一听要出门,乐颠颠的冲了出来。 小鸽子飞出来,又是哀求,又是用眼神攻击,“好啊。好啊。娘子!我们一起去踏春嘛。” 眼里皆是祈求‘求求啦,这金风细雨楼在待下去,活鸽子都得变死鸽子,我需要点儿新鲜空气。’ 虞兮:……你刚才不是怕得要死吗? 》》 青山绿水共为邻,三月桃花飞如雨。 这景色,真正是能醉人。 小鸽子的确喜欢踏青,可前提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有扫人兴趣的人在,她就不快乐了。 尤其,那可恶家伙,居然不允许她黏在娘子身边。 身后有着哥哥屠五的虎视眈眈,小鸽子贴着知晴,摇着人手臂,“知晴姐姐,你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是有什么心事吗?” 被摇晃得动作,打断思绪,知晴依旧神思不属,望着前方一红一黑,身着同一款式大氅并肩而行的身影。 要说苏梦枕对虞兮没有心思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女子现在想要离开,若让她真走出去,可就麻烦了。 她侧望向小鸽子,忽道:“我在想娘子的事。” “娘子?” “是啊。想来是我们多言,才惹得娘子不得不离开金风细雨楼,”说完,知晴哀愁地轻叹。 小鸽子:“不是啊,娘子说是自己想要离开,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跟小鸽子我一样。” 知晴仍然深锁眉头,“此言不过是安慰我们,昨日娘子听闻苏楼主的婚约,失神往手上戳了好深一道口子,又怎么会不在乎苏楼主。” “什么?!”小鸽子慌乱不已,“娘子手受伤了,我怎么没发现,我这笨脑子。” 话音刚落,就要往前冲哎去,得亏被知晴拉住。 知晴道:“你去做什么?娘子好不容易能与苏楼主见面。” 小鸽子冷静下来,自责道:“还是怪我这嘴,那娘子可以不走啊,反正雷小姐又没有嫁进来。” 知晴却说:“但,娘子不能不顾世俗的眼光,只有远走他乡,全了苏楼主的名声。” 此言像极了小鸽子往日看得话本故事,踏春的喜悦消失,联想那些话本里的结局,顿觉心疼,“知晴姐姐,我们想办法把娘子留下来吧。” “这……我想想,的确有一方法。”知晴似乎想到一条妙计,拉着小鸽子快走几步,以保证身后跟着的屠五不会听见。 抱剑在后,屠五慢悠悠地走着,前方似密谋一样贴着的两人,都不能影响他的步伐,甚至连眉眼都未有异动,唯独眼睛好似猎鹰一样犀利,盯着知晴行过之地留下的一深一浅脚印。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六章 正值,繁花新貌,桃李盛开。 桃花做粉,李花做白,两色相交,飞花簌簌。嫩柳催新,金丝垂地,合花伴风,翩翩而舞。 虞兮起初对此次踏青,视自己作陪客。 等慢慢步入树林,才有触动心弦的感觉,隔着帷幕眺望远处。真正是青山如画,重峦叠嶂,烟雨缭绕,朦胧梦幻,似真似假。 如此看山,实在不够真切。 不免掀开帷幕,轻纱拨向两侧,欲把丰腴的青山看个真切,一阵疾风呼来,吹着落花纷纷飘向虞兮。 当真是花急如雨,沾着晨露的桃花花瓣,恰好有枚落于她的眉心,粉娇似妆,衬着眉黛浓郁,肌肤似雪,动人心魄。 呸、呸呸! 虞兮想沉浸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就被潮湿的风扫去大半的兴趣,冷呼呼的花瓣往脸上招呼,实在讨厌。 果然,还是院子里好。 正要拉下轻纱避避风花,眼前多了一片似枫叶的红,呼吸间是淡淡药香。 苏梦枕将虞兮圈入怀,为人挡住飞来的花瓣,见到她眉心一点,已是胜过春色万千。 自月宫落入凡间,她把曾经佩戴的华贵饰品统统压于箱底,不爱珠花,不爱金玉,也不同其他女子,爱粉妆描眉,装饰自己。太多次,虞兮松散着乌黑如云的青丝,披着长衣依在窗边,凝视圆月。 虞兮望月,而他也总在望着自己的‘月亮’,直至熄了烛火,‘月亮’藏入小楼。 他自是分得清,悦动的心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与面对雷小姐的信息时,完全不同的情感,一种会令他感到恐惧的情感;当听到虞兮问起雷小姐,寒冰冻结了他的心还有呼吸,当她提起要离开,犹如在心间撕开一道口子,混着冰渣,一点点流入腹部。 她,能去哪儿? 世间可有容纳她之处?会是谁?会有谁能如他般得到明月青睐,与月共眠? 不。 不会有。 怎么会有? 或许,的确会有。 他的身子会牵累她。 古怪的暖意输入身体,催发出‘新生’的力量……,他又如何守住这一轮‘明月’? 当苏梦枕不言不语,独立一处,冷漠的眼神,孤傲的气质,自有拒人千里的气场。 但他的眸子映出一人,心里装入一人,冬日的寒雪化作春日的水,传递出默默情意。 虞兮心道,这都是什么罪孽啊。 她是真没想动苏梦枕,好歹有些底线,该守得守;可他的眼眸实在好看,尤其是掩藏在其中的悲伤成雨雾,“傻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伸手想去触碰他的眼角,这种表情,真得……太想让人欺负了。 想看他的泪是否如他的不屈,总能熬到最后。最好是一边红着眼眶,一边俯身入云雨,让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啊。 糟糕,情绪上头。 落入古代这段时间,好比戒网、戒瑟瑟,她脑海里太多适合的花样都被锁了起来,原本已经快要吃斋念佛的心和本性复苏,一种苏痒爬过背脊。 虞兮决定‘回头是岸’,别在作孽。 等了许久,等到她缓缓放下。 阴雨快要降落在苏梦枕的眼中,他先一步攥住纤细的手腕,在虞兮的注视下,带着她落在睫毛,轻眨间刷着她柔软的指腹,再轻轻闭上眼后让她的手覆在眼上,感受着微凉过后的暖意。 指腹的轻触,睫毛的轻刷,掌心处淡淡药香的吐息。 虞兮不用驱动手指,那张眉眼深邃,轮廓明显的脸就在手中蹭着,纵容着让她细细描绘,在经过英挺的鼻梁,在指引下落到双唇,略比常人要浅的唇色,柔软而丰满,当抚过唇纹抵住唇珠,他的唇有些发干。 这是我曾经想过,却没有画出来的剧情啊。 下一步,能不能咬,咬? 虞兮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唇间的缝隙,对方似乎与她心灵相通,藏着奥秘的法术‘大门’开启。 “娘子,我心系于你。” ……。 正想进一步的虞兮顿时清醒。 》》 茶花焦急原地踱步。 他等着公子他们过来,杨无邪特地吩咐,再三警告他,不许坏公子的好事。 马车系在一旁,几匹俊马被放入林间觅食。 往日都是他陪在公子身边,寸步不离。 偏,这次让屠五那小子拔了头筹,居然顶了他的位置! 可恶。 要不是,要不是自己有些其他事,落在后面,轮得到他屠五? 越想,越气。 茶花跺脚,震起一层薄尘,背着手,虎着脸。 忽地,让他逮住了什么似的。 凉亭下边围了一圈青草,生长得茂盛,边上就是排成一列的蚂蚁。 闲来无事,又等得心急的茶花,可算逮着事咯。 这小子麻溜地卷起袖子,扯了根野草,五大三粗的人往地上一蹲,捏着还裹着泥的草根,用草尖可劲儿的骚扰着这群勤勤恳恳的蚂蚁大军。 正捉弄得起劲儿,忽闻背后轻咳。 茶花‘嚯’地站起身,手里的草扔得老远,精神奕奕的眸子可劲儿得盯着等了许久的人,脸上露出憨厚结识的笑容。 “公子!!!”中气十足的大喊。 这份震天动地的喊,不禁给苏梦枕震撼,连他身后披着帷幕的虞兮都忍不住抖了抖。 虞兮:啊,耳朵好像有点嗡嗡的喃? 小鸽子不悦地皱眉,捂住耳朵,“你这汉子,声音那么大做什么!吓着我家娘子咯。” 腾地,脸颊飞起红云。 茶花一向是为苏梦枕马首是瞻,脾气算不得多好,那儿容得了黄毛丫头说自己,何况这人还是屠五的妹子,敌人的亲属。 可是,又不能对毛丫头发火,他目露凶光地扫过跟在后方的屠五。 小子,给你爷爷等着。 屠五察觉出茶花对自己的不满,只能视作飞来横祸。 好烦。 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明天都要回家结亲了。 瞧着刚才被茶花霍霍的地方,苏梦枕叹道:“茶花,做什么要这么大声?你刚才又是在捉弄何物。” 这蚂蚁挪个窝的事。 都能被茶花找根杂草摆弄,真是不知该如何说。 “没什么,等公子!”茶花梗着脖子。 公子这一行有新人陪伴,他就孤苦伶仃的守在破亭子这儿,怎么不是屠五跟他守? 如何看不出茶花的异状,临出门前他就缩到三姐哪儿说要搬茶具,让他们先走。现在等了许久,又开始不耐起来,这性子……。 苏梦枕忽地想起,露出身后正好奇茶花的虞兮,道:“这位是茶花。” 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的汉子,梗着脖子,赤红着脸,正不羁不驯昂着头。 听闻虞兮的名字,脖子缩了回去不说,如猫儿炸毛似的浑身一颤,眼神漂浮,“虞、虞……仙子好。” 娘子一词,如何都出不来口。 来来回回‘虞’了个半天,补了句不伦不类的‘仙子’。 深知茶花对虞兮的‘害怕’,常常被杨无邪形容成,老耗子遇见仙女猫,得乖乖跪着。 苏梦枕刮了眼不争气的人,道:“莫介意。茶花看似粗犷,实则内里精细。” 虞兮:“嗯。茶花公……。” 咦,人喃? 在虞兮开口称‘公子’前,茶花早就倒入亭内,眼神戒备,“你别唤俺公子,我是茶花。” 茶花已经吓到口音出来。 他可不吃‘公子’这一套,‘公子’是用来唤公子的,反正别唤他就行,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噗。” 小鸽子被眼前壮汉的举动逗得乐出声来,指着人高马大的茶花,“你怕我家娘子,好没道理。” 她家娘子,美得当真是天仙下凡。 怎在三五大粗汉子眼里,成了什么吓人的事。 懂个屁,臭丫头。 茶花不搭理小鸽子,拿余光瞄着,“我去备茶、备茶。” 脚下一溜烟,丝滑得窜入身后林中,寻自己骑来的马儿。 “嘿,这人真是的!” 小鸽子叉腰,还要追上去,半只脚每迈出去,就被屠五正义制裁。 屠五冷眼:“去取些垫子来,公子与虞娘子好坐。” 小鸽子瞪着圆鼓鼓得眼睛,对着屠五一阵威胁。 好在是知晴出面,好言相劝,才把咋呼呼的小鸽子拉走,离开前见屠五一直盯着自己,她面颊飞霞,避开汉子的目光,垂着头与小鸽子去取物。 屠五抱着剑,望着天,默默数着白云。 如果告诉公子,心上人还在投胎的路上,会不会被踢出金风细雨楼?应该不会吧。哎,算了……回家相亲。 虞兮未想到,世界上有人会对她畏惧如虎。 撩开帷幕想看看这位仁兄,到底是什么人才。 突地,脑海里播放出声音。 [茶花目前已经宿主拉入黑名单,无法探查好感,恐惧值60] 这是什么鬼? 感到困惑时,苏梦枕帮着虞兮接下戴着的帷幕,道:“茶花是敬畏你,但又不知如何与你相处,便直呼他名字,他还习惯些。” 居然有人会拉黑她,为什么啊? 耳边苏梦枕的话,虞兮是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盯着茶花在林子里墨迹寻马的背影。 [茶花感到恐惧 +1] [茶花感到恐惧 +1] [茶花感到恐惧 +1] [茶花感到恐惧 +1] ……好家伙。 就在虞兮盯着人瞧,茶花的恐惧已经到达65。 撤回目光,虞兮不自觉地摸了把脸。 苏梦枕见状,询问:“怎么了?” “我很可怕吗?” 苏梦枕楞了片刻,嘴角含笑,道:“不会。只是……茶花与常人不同,害怕漂亮的女人。” 虞兮长舒一气,“哪他的确生活艰辛。” 外面妹妹好看的多如牛毛,出门不得被吓死。 “咴咴!!!” 马得嘶鸣声,划破长空。 惹得在林间低头吃草的马儿们,躁动起来,前蹄刨着地面;只见一匹通体纯黑的马从侧面,疾驰而来,它速度快如闪电,挡在它身前之物,不是被其踢飞,就是被践踏成泥。 茶花正取得茶具,提着篮子要返回亭内,忽见黑色闪电疾驰,直直朝着亭外站着的公子两人。 弃了茶具,茶花正欲飞身护主。 “公子小心!” 一条漆黑的马鞭先一步,缠住烈马脖颈,重重向后拉扯,可这只马实在壮硕,被牵扯住后,直起前身,前蹄在空中半刨,鼓足劲儿将持鞭者向前带飞。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七章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话有理有据,比如持鞭者,自称‘马王’的郭东十三。 他的马鞭暗藏玄机,再烈的马到他手里,无不乖觉。 偏此次,出了纰漏。 若不能将此马巡回,他的荣华富贵,即刻如烟云消散。 郭东十三暗骂牵马人,追着踪迹入了天泉山下,已暗叫不好;此地是什么地方,江湖走过一遭的人,怕是无不知,无人不晓。 想入天泉山地界,那得摸着头,提着命,老老实实的。 靠近边界,郭东十三犹豫了。 他是驯马人,做得是买马的买卖,本事一流,像他这样的人常常与江湖抹不开关系。偏他拜的码头,可不是金风细雨楼……。 心里哪怕已经生出退意,又想后面慢慢悠悠,等着看自己笑话的杨家马场。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郭东十三一口唾沫朝地,抹了把发凉的脸,让随从回去禀报。 自己则去追马,一头扎进林子。 祈祷着,在不惊动金风细雨楼的情况下把马牵回去。同时,也做了最坏打算,若被发现,好歹后面跟着的‘大人物’能捞自己一把。 如此想,担忧的情绪瞬间被野心压倒。 此买卖若成,这新‘主子’也是不差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官道儿,难道不比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强? 郭东十三追踪马蹄,很快找到了逃脱的马儿,他用特殊的药,掩去身上的味儿,以保证不会惊动它,观察着地理环境。 这匹烈马是他偶然在二股河边发现。 它还是匹幼驹,可通体如黑缎子一样,在阳光下发着光,四蹄雪白,矫健壮实。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匹马儿都好上百倍、千倍。 郭东十三的马场,一半的马都是从野外发现,驯服而来,所以当他一眼相中此马,组织起人进行围猎。 七天七夜,才从马群里把这只绝世马驹抓住。 郭东十三大呼‘发了’,没想到这马驹生下来就是此野马群选定的头马,他们将幼驹擒获,这群野马顿时束手就擒,乖乖跟着他们身后。 只是,这马似有感应,烦躁地直撩蹄子,马耳笔直立起,捕捉着任何可疑动静。 当他丢出套马绳,它立即躲开,并直接发狂,开始横冲直撞;郭东十三额头渗出冷汗,咬牙跟上,却见这马看似毫无章法,只为躲避他的套绳,实际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 没想到这马溜着他在山下一大圈,闯入一凉亭,而凉亭边正有几道人影。 郭东十三可不想马受伤,若是这几人被踢了也就踢了,怕的是马撞出个好歹来。不得已甩动长鞭,勾住马的脖颈。哪想到这马在马场看似被他训怕了,实际已经掌握了机巧,硬生生地把人扔甩了出去。 郭东十三被甩出去,滚了一身泥点子,一棵生得枝繁叶茂的新柳,直直被他撞折了‘腰’,半截树冠‘啪’地砸在地上。 屠五自是不可能让烈马靠近,身轻如燕,挡在最前方正欲拔刀,茶花也入局插手,替他挡侧方袭来的长鞭。 茶花:“俺最讨厌背后伤人!” 粗糙的汉子,眯起眼,也不惧长鞭末尾点缀的倒刺,勾得他皮开肉绽,凭借蛮力把人拉向自己,一拳击向郭东十三的腹部。 郭东十三撞在树上,已感觉有骨头折断,见一家丁装扮,抱着剑的男人要拔剑伤马,顾不得疼得他牙齿打颤的伤,一鞭子甩了过去。 “好汉!且住手。” 看那抓住长鞭,样貌端庄的大汉,迎面就要给自己一拳,郭东十三慌了,慌忙求人。 苏梦枕:“茶花。” 烈马狂奔而来时,马蹄哒哒。他已有察觉,恐怕伤到虞兮,亦怕她受到惊吓,先一步搂住人进入亭内。 见持鞭男人飞滚着撞断一柳,估着他伤得不轻;从人打扮,以及绑着襻膊配着木牌,随着烈马出现,知道此人是谁,叫住要动手的茶花。 举着铁拳,茶花狠狠地瞪眼:“算你走运。” “呼哧,呼哧。” 喘着大气,烈马来回踱步,前蹄暴躁得刨地,戒备的紧紧盯着在场所有人。 此马通体乌黑,四肢修长,身壮如牛,胸前肌肉结实如盾,油光水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算得是马中极品,比美女都要更吸引男人的目光,尤其把屠五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它脾气不太好,尤不爱被人看。 冲着往屠五撞去,当沉浸在宝马的魅力下,眼见铁蹄快落下,屠五及时醒悟,避开了一次重伤,而马儿这又极快的侧反着身子给了他一击后踢,吓得他冷汗直冒。 差点儿得逞,马儿拉开些距离,眼里多了得意。 开始摆动身体,准备第二次攻击。 “孽畜!” 郭东十三,哪敢让马跟带刀的人拼,就要扔鞭子时牵扯到伤口,鞭子又被茶花拽住。 “你这鞭子里面抹了什么?!” 祖宗啊。 郭东十三连忙解释,“在下郭氏马场主事,郭东十三,是在为神通侯驯马。鞭里抹了醉马草,全是为让马儿镇定下来,绝无他意,好汉勿怪,勿怪啊。” 他痛得龇牙咧嘴,向茶花讨饶。 心想这人手劲儿也太大,若在施力下去,自己得手必会废掉,训马者若失了手,还驯什么马? 神通侯。 苏梦枕眼神微变,示意茶花放手,随即看向一个方向。 林间多了一队人马,他们恭敬的簇拥着一位身份尊贵的青年,悠悠而来。 “苏公子。” “小侯爷。” 小侯爷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他扫过郭东十三,“这人替我寻马,没想到会入了这玉泉山,闯了金风细雨楼,冲撞了苏楼主。” 万万没想到,这身披朱红大氅的公子就是传说中的苏梦枕。 郭东十三不傻,连忙起来赔罪,“苏公子,我这马实在可恨,闯到这儿,差点儿误伤了您及夫人,望公子海涵。” 他记得抓马时,苏梦枕大氅一遮护着一名女子,送入亭内。 但未看清女子是什么模样,然见人呵护备至,便知此女在他心里地位如何。 刚才晃眼一瞧,尽管看不真切,又有两身影将人遮住,只见个虚样;郭东十三仍能看出此女必是位美人,身姿婀娜,素衣也风流,便把其归入红颜一类。 口称夫人。 是想讨得女子欢心,女人的风,可是能救命的。 小侯爷疑惑半响,“夫人?” “看来苏公子有美眷相陪,十三爷可是打扰了一桩美事啊,”应声的是位少年郎,衣着华美、贵气,生得俊朗清秀,含笑拜向苏梦枕,“在下杨开泰,久闻苏公子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我之幸啊。” 这位少年郎,笑眼盈盈,很会做人。 拜过苏梦枕后,朝着凉亭内三位女子道:“扰了娘子们游春的雅兴,实在有愧,稍后请娘子们喝茶。” 一听杨开泰的话,小鸽子愈要发作,被知晴狠狠掐了一把。 两人挡在虞兮身前,不想让这一行人瞧了去,把人捂得结结实实。要是小鸽子发起脾气,去跟人理论,岂不是要暴露出娘子? 小鸽子忍住疼,恶毒地盯着杨开泰。 呸你个王八,请我娘子喝茶?是把我娘子当小姐了不成! 小侯爷打量着杨开泰,「源记」票号少东主事已久,虽瞧着年纪轻轻,但处事老辣,玩笑道:“真是少东家,做事真是有理有据。” 苏梦枕道:“杨公子,不必如此。” 眼见人脸色冷下来,杨开泰知晓事不如他所想,道:“倒是我悟错,请杨公子勿怪。但我是真心要替郭当家赔个不是,若不是我们两家的马要比个高低,也不会让这匹乌骓跑入玉泉山。” 谁要杨家小子替人赔罪。 他郭爷爷在外训马时,小子还在喝奶喃,郭东十三脸色发黑,道:“杨少东家替不得我吧?此事是我之过,让别人来赔罪,怪别扭的。” 冷眼横眉,如针刺向杨开泰,又道:“我的马惹了祸,当赔礼道歉,若公子不嫌弃,马场有两三匹新马出栏,公子可让人半价来提。” “半价?”杨开泰笑道,“您这道歉,还能把生意促成,我还是佩服的。” “你!!” 小侯爷冷脸,警告:“好了。” 有小侯爷发话,鼓足劲儿有心相争的两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愿意得罪了金主。 苏梦枕冷看眼前的‘好戏’。 见小侯爷轻抚微髯,意味深长说道:“你两人从早上争论到现在,无论是杨少东家的雪花骢,还是郭当家的乌骓,都是难得的马儿。但,郭当家你这乌骓虽好,却不异于驯服,如此桀骜,就算我收了,也找不到地方容留它啊。” 虞兮的帷幕早在烈马来时,飘落在亭外,因此一直避着外面的人。 听着外面一行人,话里有话,绕着圈儿得意有所指,不禁蹙眉;想外面哪位‘小侯爷’也是威风,得两人的奉承,还让两人相争,也是心眼涂黑了的主儿。 “烈马,若容易驯服,怎能称为烈马,”郭东十三抖着声,抢在杨开泰前回应,发现小侯爷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若不得训……便留着无用。” 小侯爷眼前一亮,道:“郭当家,可舍得?” “这马不过三岁,生得如此骏貌。曾经,楚霸王也有一匹乌骓,传闻性格傲烈,随他征战驱使,当霸王自刎时,便投江而亡,可是忠贞啊。” “怎么说,苏公子。” 苏梦枕道:“马受驯于主,自然会忠于主。” 小侯爷点头,觉得有道理,“的确,霸王驯服乌骓,乌骓忠于主,烈马需得名主相配,苏公子看这马如何?” 苏梦枕看向被团团围住,正左右摇摆试图突围的乌骓,道:“是匹好马。” 小侯爷忽地一笑,点着郭东十三,道:“瞧,郭当家,你这马闯入玉泉山,指不定是为寻主,你若强行把马给我落得‘无’用的下场,也是可惜。” “既然,你惊扰了苏公子。不如把这踢雪乌骓,作为赔礼,送给苏公子?” “这、这!这马,本是想献给小侯爷……,”郭东十三想借此马翻身,官家对这位神通侯很是偏爱,他在京城有份体面,于王侯权贵间来往,有蔡相等人的扶持,这马若能入他的眼,必然能入官家的眼。 现在,让他把马白白给金风细雨楼? 小侯爷以扇抵住额头,轻笑道:“你这马再怎么驯,都到不了官家的面前;天下奇物,官家何物没有,何况一匹乌骓?” 言尽于此,他偏头望向杨开泰,“杨公子的雪花骢,听闻也是在驯中?” 杨开泰知道这位小侯爷,并不好应付,便硬着头皮,恭敬道:“是的,此马本是想作为「无垢山庄」庄主新婚贺礼,但……不久前得消息,连庄主与金针沈家并未成聘。” “所以,你把雪花骢送到我面前?” 小侯爷面露难色,道:“贺礼不成贺,给我也是无趣。连庄主是位妙人啊,传闻金针沈家的千金可是武林第一美人,谁娶了她就能得到割鹿刀,本有连庄主入局,算是双赢的局面。现在可好,金针沈家为难咯,这么多盯着‘割鹿刀’的眼睛,不知便宜谁家啊。” 杨开泰不言,悄悄打量着苏梦枕。 想金风细雨楼的楼主面对小侯爷,依旧是傲霜凌雪,稍后可以结交一番。最近,马场的生意受六分半堂的挤兑,若不能得小侯爷的赏识,只有投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与小侯爷有些来往,对他身后人更是了解。 此人擅长左右逢源,许多时候会适当的透露些消息,也会探听些消息,今日话里的意思,代表最近朝廷内有变动,蔡京正看着他们。 林间,周围多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侯爷挑眉。 对着身后如陶俑立着的几人抬手,阻止他们的动作。 缓步上前,扇子敲着郭东十三受伤一侧的肩,道:“有道是金玉良缘,郭当家别舍不得这乌骓。苏公子婚期将届,武林第一美人就同第一高手一样,有沈家千金,亦有六分半堂雷堂主的千金。” “乌骓也算有去处不是?” 稍稍一按,郭东十三只觉疼得脚下不稳,偏向一旁,吞吞吐吐道:“是。” 小侯爷捡起地上的帷幕,开口:“好漂亮的烟云纱,可惜被郭当家这一脚,啧啧。” 抬手轻轻弹着表面,轻纱依旧留着污痕,他笑着步上台阶,“自来是宝马配佳人,粉红送美人,苏公子好福气。” 正要进入凉亭,将帷幕送还给一直藏着的女子。 “有劳小侯爷,”苏梦枕接过帷幕,挡住对方探查的目光。 得到苏梦枕的防备,小侯爷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看来我们还是打扰了苏公子啊。” 说完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了知晴脸上,笑意更浓,“这位娘子倒是眼熟得紧,娘子是何处来?” 知晴不忍外男打量,垂眸轻语:“妾身,未见过小侯爷。” 小侯爷目含笑意,“那便是我误看。” “叨扰许久,苏公子可让周围的人散去,我们稍后就离去。”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八章 ‘我心悦于你。’ 此话经由苏梦枕,说得诚恳。 朱红大氅似梅似火,苍面颊晕上薄粉,白肤色有了活气,眼神专注,深深凝视:‘十八年前,家父创立金风细雨楼,还未到达如今的规模,连总坛都未定。而六分半堂已在开封府斩头露角,要想立身的组织,隐有以六分半堂为首的架势。’ ‘家父领我去拜见雷堂主,哪知这一次初见,他便定下我与雷姑娘的婚约,家父也认下此事。之后,金风细雨楼逐步壮大,由家父传入我手。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仅靠着此‘婚约’维系岌岌可危的平静。’ ‘我自幼受「天下第六手」震伤,重疾缠身,全凭真气保命,也不知何时会死。若能得雷姑娘入金风细雨,两家有缓和余地。但那一战终究会来,雷姑娘亦会被牵连其中,身不由己。她是雷堂主的爱女,而我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 与雷姑娘的婚事,苏梦枕很清楚其中利弊。正因如此,面对雷姑娘,他总怀有一丝愧疚。 平静地把婚约之事全须全尾告知虞兮,他温柔地从乌云叠鬓间取下片片桃李花瓣,抚过她的眉心那抹淡粉,将花瓣藏入手心。 苏梦枕道:‘我既已心悦于你,便不会做朝秦暮楚之徒。与六分半堂的婚事,已传信就此作罢。此事告知娘子,非是求娘子回报,只是希望你能留下。’ ‘金风细雨楼,愿为娘子的家。’ ……。 苏梦枕在虞兮眼里差不多等同于傻子。 只言片语拼凑出两家关系,明白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若有雷姑娘维系,无论是谁技高一筹,都可以借着婚事,名正言顺吞下对方,自此独步江湖。 苏梦枕年轻,精明强干,有韧性,待人真诚,这些虞兮已有感受。见他身边跟随的人中,杨无邪晴朗,三姐善良仁厚,大翠进退有度,也可见其品行。 这样的人,拥有颗‘仁心’。 虞兮叹。 若苏梦枕是位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就不该向她告白,更不该拒了婚事。 她一孤身飘零的人,还没有法子锁住?再应六分半堂的婚约,成婚之日,就是剑指六分半堂之时,两派合二为一,从此高枕无忧。 偏偏,苏梦枕不是无耻之徒,很是磊落。 言里言外无意逼迫,更像是请求。对同样受婚事约束的雷姑娘,显得愧疚,恐怕也曾有过动情。 两人间若无她的出现,凭两家现在的关系,恐怕是夫妻难做,落得仇人相怨的地步。 因此,虞兮对苏梦枕有了几分动容。 他的情感干净,誓死不二,于女子而言,能得此份情意,世间难得。 所以,她才觉得可惜。 干净纯粹的人,往往最容易受伤。 正如,讲义气的人会被‘义气’所伤,痴情人总被‘情’伤。 苏梦枕未被伤过,所以不在意被伤,如蛾如火,一往而深。 ……。 小侯爷受邀,本是来打发时间,看看乐子。 杨家马场,郭东十三,两位的马场一向保持中立,有几分本领在身上;杨开泰是号称富可敌国的「源记」票号少东,又得少林监寺「铁山大师」唯一俗家弟子,一手「少林神拳」,九成火候,江湖已公认他为少林俗家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他不受六分半堂招揽,也不与金风细雨楼相交,在江湖里自成一派。 而郭东十三,一手驯马鞭,再烈的马都会乖乖听话,杂门杂派,但胜在另辟蹊径,与大理段家有些交情,选育之马都是精品。 小侯爷应邀而来,热闹看够,便是要离开。 潇洒背手,不顾郭东十三难看的脸色,正欲离去。 “谢过小侯爷好意。此马倒不必作为贺礼相赠,若郭当家舍得,我愿买下此马,”轻扫郭东十三,苏梦枕道。 他已经决意解除婚约,当然不会接受小侯爷对郭东十三的‘建议’,亦不会去掩饰。 想来郭‘马王’近来很是不好过,如今大理段家王位更替,新帝登基,郭东十三的生意大大缩水;而杨家马场,杨开泰一直算是六分半堂想要招揽的人,由着他推诿依旧,现在该是用了‘伎俩’,否则两人怎么会想要搭上小侯爷方应看的船。 苏梦枕的声音落下,林间顿时寂静下来,只有徐徐冷风刮起地上残花。 万万没想到,出门看个热闹,还能遇见新鲜事。 小侯爷方应看,脚尖一转,满脸稀罕地看着苏梦枕,“苏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 两家表面还有婚约束缚,明里暗里,真刀真枪地比划着喃。 苏梦枕不是蠢货,他足够聪明。 他执掌的金风细雨楼,能在六分半堂的夹缝之下,发展到如此地步,也算雷堂主‘慧眼识珠’。 同样,方应看觉得此人要真得足够聪明,无论如何都该把婚约稳定;棋要到最后一步才见真章,他的话是要掀盘子呐。就算苏梦枕要终止婚约,雷损那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松手。 虞兮为苏梦枕的话,捏紧手。 被称呼为‘小侯爷’的男子,心眼奇多,烈马难驯,更是意有所指。 她侧身背着亭外,不动声色把几人对话听在耳中。 依两位马场主事表现,说明小侯爷在当今皇帝面前,亦或是官宦贵族间极有分量,这人的立场估计是处于中立。 只是,苏梦枕为何要把拒婚的事透露出去? 两家局势,虞兮都是从旁得知,现在面对第三方势力,怕这人愣愣道什么都交代完,若被前后夹击,可怎么办? 傻子。 撇撇嘴,虞兮想龙头老大,什么都诚实,肯定是没有被坑怕过。 苏梦枕未知虞兮所想,若要得知,也大概率会淡然一笑,他不愿在心悦之人面前为了利益,为此虚与委蛇。 他道:“此事并非玩笑,我是诚心想要郭当家把此乌骓马卖于我。” 方应看疑惑不解,见苏梦枕眉眼磊落,顿时笑出声。 奇了怪。 先有无垢山庄主人,解了与金针沈家的婚事。后有金风细雨楼楼主,要与六分半堂悔婚? 怎么地,你们这群人难道还是商量好的不成? 苏梦枕此言会掀起的风浪有多大,已能料想,这才有了方应看的一句‘玩笑’。 方应看本长得俊美,鬓若刀裁,笑时眉目有情。 他笑着落向被护着的女子,披着斗篷,看不清真容。但,方应看有一双识别美人的眼睛,藏着的女子,雾鬓风鬟,露出的颈项白皙似晨雾,能得苏梦枕心的女人,必然不俗。 美人啊。 无形的刀,刀刀催人命。 “苏公子的喜酒,看来……是等不到了,”方应看颇感惋,环顾一圈静下来的树林,“只望公子理智,莫到最后伤了和气。” “小侯爷说的是。” “如此,我便先走一步,”方应看念着‘可惜’,路过郭东十三时,对着人弯弯眉眼,笑得人打了个寒颤,连忙撇开眼不敢直视,恭敬得垂手立在一旁。 那匹乌骓马,仍然不服管教,围着得人多数被其踢伤,不敢近身。 忽地,一阵嘶鸣声,乌骓马甩掉几根套在脖子,生拉硬扯着它的麻绳,撩起前蹄,似被拉开的巨弓,爆发出强劲的冲击力,再次把束缚自己的几个人类摔出,更是踢倒一人。 而后,马眼泛起学红,俨然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 它速度极快,身射而出,见其架势,竟是直直冲着苏梦枕而去。 已被仆从扶上马,方应看瞧着乌骓马暴躁失去理智的模样,嘴角笑意渐深,拉着马绳,用力一夹马肚,道:“看来此马是做不得贺婚之礼,失了理智,留着已是无用,苏公子自行处理吧。” 茶花、屠五一左一右,护在苏梦枕身边,绝不容疯掉的乌骓再进一步,但凡有异,立刻斩除。 乌骓马,冲来的速度极快,周边人避之不及。杨开泰都不得不向后倒退几步,同时佩服起郭东十三,能得此幼驹,唯独遗憾这马眼已红,估摸是疯了,留下已是无用,若不想伤人,快快斩除为好。 方应看欣赏片刻,心知此马是废了,扯着马绳离去。 “你若是乌骓,该是认我。” 蓦然。 一女声似鸢啼凤鸣,娇媚婉转,恰好一席春风裹着淡淡玫瑰香而来。 乌骓马就要撞来时,茶花握拳,想好稍后打在什么地方。屠五刀出鞘,寒光熠熠,却听娇声呵斥,逼近的马儿不知为何宛如撞在无形墙面,平地一摔,砸得地面泥泞翻起,马眼的血红褪去,倒像是恢复正常一样。 摇晃晕乎乎马头,低声‘咴儿、咴儿’。 等到重新站起身后,乌骓马感到莫名的害怕,倒退几步,在茶花等人的警惕下,它竟屈膝跪下,臣服得低下头。 阳光下。 苏梦枕怀里多了一人,她很是羞涩地埋在他的胸膛,被红艳的大氅裹住,娇怯地伸出一只手,腕似暖藕,指盛白玉,俏生生地指着乌骓马。 躲在苏梦枕怀里,冲人笑如弯月。 虞兮仰头,悄声道:“我不会让它死的。” 雪花骢,乌骓马。 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雷堂主,苏梦枕。 她不会给他们机会,当着苏梦枕面,处理这只意有所指的‘疯马’。 苏梦枕被人用力搂着,馨香入怀,抚平心中逐渐起来的波澜,再听她一言‘你若是乌骓,该是认我’,那匹即将被击杀的马,顷刻间冷静下来;再看乌骓马恢复理智臣服的模样,怀中人抬头,笑若弯月,告诉他‘她不会让他死’,想是再说它又像是在说他。 他圈住了怀里人,悸动再无法被理智拉扯。 ……。 云髻峨峨,瑰姿艳逸;那女子身披墨斗篷,比明珠耀眼,比金翠稀世,绝色之姿,似梦似幻。 杨开泰惋惜着乌骓马,不忍看宝驹落得可怜下场,偏过眼神不想去看。却不料,望向自己的巫山神女,只应出现在梦里的女子,化作现世,躲入枫红之中。 他想再去看,被一双寒意乍现的目光,警告得定在原地。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十九章 催马经过一处野河畔,风吹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 正是春光无限好,赏花游乐时。然而,这一行马队却寂静到不像出游的队伍,唯独领着前方的华服美貌公子,面生愉悦,轻松自在。 方应看饶有趣味地眺望,河畔对面的春山烟朦胧,骤然发问,“那女子,当真如此貌美?” 杨开泰落后半马身,原是神思不属,忽听耳畔打趣询问,激得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识地攥紧缰绳,露出僵硬地笑容,他道:“不,我只是在惊异。这苏公子要想悔婚,恐怕雷堂主那边不会罢休,江湖少不得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挑高眉头,方应看淡笑,意味深长地用扇子指向杨开泰的手,哪儿被缰绳勒到发红,道:“杨公子,原来也不老实啊。” 杨开泰是少林俗家弟子,又得【武林六君子】之一的美名,品性端正,与那锦绣藏奸的人不同。 被小侯爷如此调侃,慌张的情绪自然流露,本是欲要解释:“小侯爷!我……。” 可话到嘴边,想起方应看背后代表的势力。 若将女子的信息传扬出去,岂不是惹横祸? 杨开泰只得默默无言,惊鸿一瞥,终究在心里留下道影子,属实不忍她受江湖波及。 女子玉软花柔,气质纤弱,竟无半点江湖气息,敢于呵斥烈马,真是琼林玉质令人叹服。又惊心她怎会跟在苏梦枕身边? 纵然金风细雨楼在江湖名声不错。 但,这‘六成雷四万苏’的,意味着金风细雨楼并非真干净到不然尘埃。两大帮派,龙虎相争,湖水之下是鱼儿遭殃。 既然都是浑浊不清的水,又如何装得下无瑕白玉? 杨开泰正是因此,即便厌恶六分半堂,也不愿归顺金风细雨楼,最终不得不折中找上小侯爷。 “看来这女子不只貌美,还是位绝代佳人。” 方应看本是想调侃杨开泰,想这俗家弟子到底不是真的出家人,哪怕真出家人,也有食色之徒,又道,“难怪苏公子如此在乎,竟不愿让人瞧去一丝。” 未见到女子样貌,但浓郁的乌发给方应看留下不错的印象。官宦贵族的女子酷爱养发,能有一头如此美丽秀发的女子,样貌自不会差到哪儿去。 尤其,还是能让‘六君子’的杨开泰,眼睛都不眨,失魂落魄,痴痴望着的女人。 如今再度回想那小女子的娇声玉音,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不同往日曲坊间的莺声燕语。 乌骓。 美人。 霸王。 ……当真是有趣。 郭东十三从玉泉山出来,就垂头丧气,不发一言。 想要献给小侯爷的马,‘折’在玉泉山,他的前途就是一片黑暗笼罩。 瞥见杨开泰与小侯爷闲聊,忍不住开口,踩了这后辈一脚,他扬声道:“杨少东家,该是没见过女人吧。那女子,我瞧见咯,可一般着喃。” 若不是杨家马场横插一脚,他的乌骓马说不定已经被小侯爷收下,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刺到六分半堂的眼。 苏梦枕悔婚,他的乌骓马留在玉泉山。 是什么意思? 郭东十三心道晦气,对杨开泰没见过女人的模样很是看不上。 他怕六分半堂得知今日风声,拿他杀鸡儆猴,想投苏梦枕金风细雨楼,又觉得时间不妥。人刚说悔婚,自己又是赠马、又是拜龙头,岂不是第一个找死?! “哦?你瞧真切咯,”方应看狐疑地瞥向郭东十三。 郭东十三咽咽口水,大声道:“岂敢欺骗小侯爷,我追马先入,自是把人看得清楚。要说女子样貌,素衣虽娇俏,却不如小鹦楼里的十娘,更比不得金玉楼里的小姐。” 谎话出口,一切水到渠成。 哪怕还有一丝机会,郭东十三还是想攀上小侯爷方应看这课大树。如此一来,六分半堂哪怕知道乌骓马的事,也会看在方应看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无耻,这人好无耻! 杨开泰虽少有涉足青楼暗巷,可也听明白他的暗示。郭东十三言语轻浮,根本不识女子真容,还敢昧着心的把女子与欢场作比,不仅是踩那姑娘,还暗暗踩了苏公子,他对这样谄媚的模样很是看不上。 虚眼瞪向郭东十三,杨开泰不屑道:“郭当家,你敢把此话同苏公子说?” “杨家小子!你什么意思。” 方应看对郭东十三的话半信半疑,他更相信人的本能不会说谎,瞄向杨开泰,不放过任何疑点。 杨开泰:“什么意思?你丢了乌骓马,拿人女子作筏子,我不过是看不过罢了。” 他冷冷一笑,不屑与郭东十三为伍的模样,到符合少林俗家弟子的‘耿直’,算是说服了多疑的方应看。 摩挲着光滑的扇柄,方应看忽道:“郭当家,杨公子的话不无道理。刚才你那话若被苏公子得知,乌骓马不就白送了吗?” 郭东十三脸色顿时发白,他要是把赠马的名头落下,明天说不定就会被六分半堂找上门。 此人憋青脸,也不敢反驳他的话,这样的反应落在方应看眼中,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杨开泰的价值比郭东十三要大,但远不如郭东十三容易控制,两人间总得做出抉择,方应看便道:“两位花心思陪我出来踏春,郭当家还丢了匹乌骓马。不如,今日由我做东,请两位好好在开封游玩。” 丢马? 郭东十三刚还煞白的脸,冲上血色,语气颤道:“是,是,我今日丢了马!多谢小侯爷谅解,陪我走这一趟寻马。” 丢马好啊,丢马比赠马强。 杨开泰见此,明白方应看最后选了郭东十三的马场,说不上失望,反而生出种庆幸来。风度翩翩拉住马绳,使得坐骑停下,诚恳道喜:“恭喜,郭当家。小侯爷做东,可得好好游览一下开封景色啊。” 有小侯爷开口,此乌骓就是丢在了玉泉山,也说明他是要护郭东十三的马场。 “同喜、同喜。” 郭东十三乐得找不到方向,连讨厌的杨开泰,看起来都亲切起来,“小侯爷看得起我老郭,自然唯小侯爷马首是瞻。杨小子,哥哥我为人性子急躁,又是粗人。刚才的话你可别记在心里,一会儿哥哥给你点几位美人儿,保证比那女子好上百倍千倍。” 蠢货。 杨开泰万万想不到,郭东十三此人好勇斗狠,实则全无城府。听他猖狂的要给自己点人作陪,掩去眼神里的冷笑,摆手说无福消受。 方应看也被郭东十三逗笑了,这人的确没什么脑子,相爷用起来也舒心;余光又撇见杨开泰,脸上未有失落挫败,心知他未必真心想来投奔,猜测这杨开泰最终会‘花’落金风细雨楼。 如此也算公道。 两家势力蠢蠢欲动,杨开泰一旦倒向金风细雨楼,雷堂主到动作就得加快;何况,苏梦枕若无婚约牵绊,下手可不见得会留有余地。 好戏……该上演了。 雷堂主的棋子,又该下在何处?才能稳住目前的局面? 》〉 “禀公子,此马后臀有一暗器击伤,用的应该是刺激马发疯的药物。” 屠五,擅剑。 看家本领却非使剑,而是识毒,认马,用鸽。他很喜欢马,比喜欢美女要更喜欢,眼睛落在乌骓马更是舍不得拔出来一分,同时敬佩能一句话将乌骓马理智唤回的虞兮,瞧人的眼神都热切起来。 郭东十三将乌骓马‘赠’给苏梦枕,虽没有再度发疯、爆冲的迹象,但依旧是烦躁不安的在原地用蹄子刨地,拒绝除虞兮以外的任何人。 它暴躁的表现。 一时,到没有那个敢接近牵马。 沃夫子接过屠五递来的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用手帕小心翼翼包住。 “他们入玉泉山前,有两名哨卫被打昏,人暂时无事,只是记不得是谁出手,该是高手所为。” 他瞥见不远处的女子,像是要把人记住一样,深深地仅看一眼,收回目光,道:“虞娘子的样貌被杨开泰看到,他可否会告知小侯爷?” 苏梦枕目色温柔,注视着正安抚着乌骓马的虞兮,“杨开泰是名真正的正人君子,这是无邪对他的看法。小侯爷若要替相爷选人,绝不会选他,他自己可能也未必真心想借相爷的势,应该不会泄露。” 杨开泰说出此事,对他而言并无意义,也无好处。 乌骓马甩着长长的马尾,垂头任由虞兮抚摸。 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透着灵性,映出她的容貌;悄悄抖抖耳朵,它怕这名人类雌性,莫名的压迫感,加上之前狠狠一撞,把它撞得老实了。 乌骓马察觉后臀有谁正在靠近,想也不想,直接一记后踢。 “啊!这马好凶,娘子快过来。” 想要试着摸摸马屁股,差点儿被马踢踹飞,小鸽子被屠五拎着后脖领才躲过一遭,惊魂未定得朝虞兮招手,并不客气地向哥哥提出要求,“你去,快,把那匹坏马牵远点儿。” 屠五白眼一翻,“是你先动手,此马只服娘子,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傻妹子,还想摸马屁股,下次干脆把脑子系在马尾上算了。 虞兮从马脖挂着的破麻布绳里,摸出一枝纠缠在其中的桃花枝;花枝有她手掌长,分化为两枝,可怜巴巴的剩了两三点嫩芽,以及一朵小指盖大的花苞。 旁边小鸽子还在与亲哥‘搏斗’,非让人把马牵走。屠五爱妹妹,但也爱自己的小命,自是不愿的猛摆头。 端详手中桃花枝片刻,低笑一声,虞兮朝苏梦枕抬手,道:“苏公子,来啊。” “给你。” “这是?” “我在这只马儿绕着的布绳里发现的,树枝长得很别致,桃花寓意也很好。” 寓意? 握着递来的桃花枝,苏梦枕若有所思,接着他被虞兮牵起另一只手,引着落向乌骓马的鼻间。 乌骓马当然不情愿,雌性就算了,怎么还能让雄性触碰自己?当下要发脾气,马尾一甩,前蹄欲欲跃试要给人类点儿好颜色看。 苏梦枕的手虚落,感到马儿忽发的暴躁,知晓是要伤人的前奏,欲要拉着虞兮离远些,却被她牢牢握着手。 “有我在。” 同苏梦枕当初对自己说得一样,坚定异常。虞兮将手覆在苏梦枕的掌背,纤纤如嫩荑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相叠相依,又如交颈天鹅一样交缠在一起。 虞兮笑眼盈盈转向乌骓马,突地气息瞬变,目光微沉,眼尾暗色一闪而过,道:“认我,就要认他,知道吗?” 乌骓马:…… 不服气,又不敢反抗,气得马鼻子直出大气,干脆一头撞在苏梦枕的手中,力气颇大,带着些怨气,牵连虞兮向后贴在苏梦枕怀中。 “你看,它听话,不只听我一人的,也听你的。” 这系统的能力不错嘛,反弹伤害,居然把这只倔脾气降服,虞兮得意地望向苏梦枕。 你也是有人护着的。 他们动不了你,尤其是在我面前,这只马就当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乌骓马的表现,算得上是灵驹。 苏梦枕以后有这马,只要它机灵些,一定能成为不小的助力。 春光再好,也抵不过虞兮的眉眼飞扬,眸子似有琉璃般璀璨的光彩,一闪一闪,直击苏梦枕的心房;在手背覆盖着的柔荑脱离时,他学着对方的动作,反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苏梦枕笑着,仿佛有柔和到不可思的光,融入他的笑容里,绚丽如久经寒霜,终于绽放的花,吸引了虞兮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他道:“嗯,我们回家。” 一对璧人成双。 远处,两人立如柱。 沃夫子道:“未来的楼主夫人?” 茶花闷声应着:“嗯。” 沃夫子看了许久,若有所思摸着下颚的青渣,道:“你们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画里?” 关于虞兮,他早已听杨无邪说过,只是久未见到真人,知道她住在公子曾经的小楼内。今日一看,冒出个念头,此女是不是杨无邪他们,实在见不过公子对雷损女儿动情,从某名画里绑来的画中仙?不然就是书中颜如玉现世。 谪仙之人,入红尘,。 再如何无心、无情的人都会动心吧。 言之凿凿地说着自己的揣测,沃夫子觉得茶花安静异常,生疑地看去,被茶花一张怨念深重的大汉脸,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沃夫子:……。 茶花已经不怎么害怕虞兮,她护公子的一幕,他茶花记一辈子! 哪怕,真得与公子成事,要携他们鸡犬升天,一辈子风餐雨露,他茶花也绝不二话。 茶花语重心长地拍着沃夫子的肩,神秘莫测,用食指指向朗朗晴天,学着杨无邪的动作,拽文嚼字道:“不可说、不可说。” 沃夫子:……。 是要怎样?这人是去杨无邪哪儿,进修了吗? [茶花恐惧-30,宿主已被从黑名单解出,好感度+70。] [沃夫子好感+60。] [金风细雨楼群体好感+30……。] 虞兮:???发生什么好事了。 ……。 今日踏春虽出了岔子,好在结尾不错,免费得了一只乌骓马。 杨无邪早早等下议事厅,他已收到传信,郭东十三入了小侯爷的眼,正在朱雀门外街巷子的妓馆,惋惜自己的乌骓马跑入玉泉山失去踪影。 他瞥了眼刚准备好的白花花银子,让手下全部抬回去。 苏梦枕陪着虞兮用完餐,再到议事厅,神清气朗的状态,惹得杨无邪看了许久。 杨无邪问道:“公子与虞娘子?” 从袖内取出保护完整的桃枝,苏梦枕嘴角下压,想要压住克制不住的笑意,“娘子、不,应该是兮儿送了我桃枝。” 杨无邪忽觉,公子此行归来,有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桃枝还裹着淡香,苏梦枕眼里泛着银河一样光耀,将孕育着花苞的细枝靠近自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注1)” “我该什么时候去提亲?向谁提亲?依照凡间的习俗?还是需要按照仙宫的习俗?” 表现的冷静杨无邪想着。 虽然,我没有在现场。但是他的消息,犹如亲临在现场。 虞娘子……真是这意思?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二十章 深夜。 小楼外,树欲静而风不止。 “咦,许久未见这样的风了。” 小鸽子提着热水跟着知晴身后,张望着红墙边探入小院内的小树,枝头婆娑,敲打着红墙的翠绿瓦缘。 知晴道:“山中的风何曾消失过?只不过是又吹起罢了。” 正要催小鸽子同自己上楼,蓦地见到一道月光打向小院外的老树下;一青衣俊生,沉眉冷目,抱剑立如青松,提着一包油纸包裹着的食物。 见着人,知晴嘴角上扬。 拦住小鸽子,在她困惑的目光中指了过去,“是屠大哥。” “什么?那鬼见愁来这儿做什么。” 小鸽子顺着知晴指得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是哥哥屠五,立刻皱脸,埋怨道:“让他帮忙牵马,他推脱,害得我到晚上都没能跟娘子亲近。那苏楼主也讨厌,就知道贴着娘子,我才不要帮他留下……。” “你这小孩儿,口无遮拦的,”知晴赶忙捂住小鸽子的嘴,生怕她乱说出什么,抢过小鸽子的小桶,瞪着她那不服气的眼睛。 声音柔和,循循诱导着,“苏楼主对娘子的心意,日月可鉴。你这样,娘子若真离去,我们如何去寻她?” 小鸽子也知自己冒失,‘啪’地拍在脑门,道:“哎,我这嘴。好姐姐,你知道的我性子的。” “正是知道,才让你谨言慎行。接下来要做得事情,不可透露出去一丝,包括你哥哥。” 这孩子心性纯善,入楼前因自己的善意搭话,能把家里的讯息漏得一干二净。知晴对小鸽子能如此放心,便是基于此点,良家出生的少女,父母恩爱,兄长仁慈,纵得性格天真。 小鸽子乖乖点头:“好啦,我保证!” 无奈地摸把小孩儿肉嘟嘟的脸蛋儿,知晴道:“他应该是在等你,快去。我去给娘子送水,你吃完早点儿回屋。” 屠夫很疼爱小鸽子,隔三差五就会送些小食、物品,连带着同屋的知晴都吃了不少。 哪怕不情愿见挎着脸的哥哥,但也不能跟美食过不去。 小鸽子砸吧砸吧嘴,“那辛苦知晴姐姐送水了,一会儿给你带好吃的。” “嗯。” 知晴柔声应着,目送小鸽子一蹦一跳扑向屠五。对上青年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微颔首,略带羞涩地移开目光,提着小桶,背影娇俏地步上楼梯。 屠五视线落向小鸽子,不客气地对着她光洁的额头,弹了弹:“馋鬼。” “疼啊,等我回去就告状!” “呵。下次别让我给你带烧鸡。” “讨厌死了。” 兄妹两打闹中透着亲密。 怕人大声喧哗,屠五提着聒噪的小妹离开。 ……。 月色清冷。 知晴隐在楼柱的阴影里,直至兄妹的身影彻底离去,垂眸敛去里面的暗色。 “知晴,是你在外面?” 知晴应着,眉目重染温意,“是我。娘子,我进来了。” 推门而入,灯烛明亮。 照得正在梳头的美人儿,肤若明珠,莹莹生辉,动人心弦。 撇眼,提桶的手不断握紧,知晴道:“我去给娘子倒热水。” 忽感落脚地一片松软,低头是铺满房间的波斯绒毯。如非皇宫内院,或巨富之家,少有能有这样精品。只是,用来铺满整个房间的,也只在金风细雨楼,可见苏梦枕是真在意虞娘子。 那她更不能放弃。 内心说服自己,知晴低头入内。 随着热水倒入盆内,白蒙蒙的热气腾起,知晴的心思烦乱,盆地描绘着一条灵动调皮的鱼儿,穿梭在金莲绿枝间的图案。 自己要做得事,会伤到娘子吧。 良家女子,又非江湖中洒脱之人,她真得要用那样的手段? 可,她已无退路啊。 这样一想,知晴感到肩头,沉甸甸,是无形产生的压抑。 隔着热雾。 望向正在桌边梳理发丝的虞兮。娘子啊,为何要来这金风细雨楼?若你不来,我也不会来,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该有多好。 知晴看得入迷,迷蒙白雾,女子的容颜像要随着白雾,羽化登仙,步入仙宫,远离凡尘俗世。 忽地,原本侧身的女子,已经转向自己,正含美目含笑看向她。 虞兮在雾中瞧见知晴脸庞有泪痕,便问:“咦,怎么哭了?” 心下一紧,目光漂浮不定,知晴抹掉眼泪,道:“热水的雾气而已。” “小鸽子喃?” “小鸽子被屠大哥叫走了。她嘴馋,屠大哥又爱护妹妹,时常会带些美食来看她。” 放下木桶,知晴想帮虞兮整理她拆散在妆台上的几枝玉簪。 “别收拾,反正明日还要弄它们固定头发,来。” 缎子似的长发用红绸拢着,顺到身前,虞兮招呼着知晴,“过来陪我坐坐。” 难得小鸽子不在。 正想要同知晴好好说说话,有些事情,不能当着小鸽子说。 迟疑片刻。 知晴迈着莲步,坐到虞兮身边。 刚落座,她的两手被人温柔托起,不明所以,询问道:“娘子?” 托着白净纤长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确定自己的猜测。 眼眸若春水,闪烁着温柔,映出知晴的面容,虞兮道:“你的伤还疼?” 此话一出,知晴顿时怛然失色,似惊似惧盯着虞兮。 强按下去的慌乱再次浮上面容,不敢与其相视,躲避地垂下眼睫,道:“娘子说什么,我没有受伤。” 安抚地拍着知晴手背,虞兮点破,道:“你的内伤难道不是伤,今日屋里就我们,不必担心外传出去。” 早上时,仅是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虞兮以前很爱看天马行空的古装剧,很多都有武侠剧情;后来,她做了演员,拍的两部电影也都是武侠类,其中有一幕是女主内伤,男主从细节发现,两人情感升温。 恰好,虞兮是女二,还是戏份不少的正派女二。 跟着两位前辈,学习了许多知识,至今对剧本里的一字一眼,记忆犹新。 知晴内心翻江倒海,想不通为何虞兮会发现。 还是说,苏梦枕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 若是如此,他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在虞兮的身边。 不,苏梦枕还未发现。 而虞兮也非江湖之人,相处时,她柔心弱骨,婉顺娴静,毫无内力,更不懂医术……就算她藏拙,也绝对探不出自己的脉象。 总不能是猜出来的吧。 虞兮不想惹知晴多想,直言道:“我虽不懂武学,可人体的基础理论,还是会一点儿。你左手太冷了,往日为我梳妆前,你又总喜欢将手浸泡在热水里,出来时却是一白一红。” 知晴猛地抬首,眼里闪过挣扎。 “同样,你拿剪子时是用的右手,可是为我挽发时习惯是用左手,”注视着知晴眼里的挣扎与戒备,虞兮浅笑着放下对方手。 见人立刻把手藏入袖内,才继续说:“放心吧,我也是今天才确认,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虞兮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苏梦枕? 自己的确有内伤,为了入金风细雨楼,送她来的人特地废了她的武功,知晴试探道,“你难道不想告诉苏梦枕,我是坏人。” “坏人?”虞兮眨眼,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自称‘坏人’。初见时,我说过以姐妹相处。这事我都不确定,告诉苏公子,岂不是害了你。” “你难道不害怕我是来害苏梦枕和你的?”冷静下来,知晴目光微冷。 虞兮既然已有猜测,还敢与自己共处一室。 真就不害怕。 像是为了印证想法一样,知晴袖口一震,一枚银针夹在指缝间,猛地刺向虞兮颈部,抬眸见人依旧美目含笑,眼见那针就要刺破她的肌肤前,她还是停手了。 “为什么。” 虞兮却道:“何苦逼自己,故作恶人。” 伸手触碰着知晴持针的左手,慢慢拉了下来,轻轻握住,抽出细若发丝的银针,银针在烛火下闪烁着怪异的紫光,“你对我的好是真心的,我能感受到。至于苏公子,你伤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伤到他。” 好感值,真心值。 尽管,虞兮不爱以这两个数值判断人的好坏,但起码从数据来看,知晴对她是有些善意在里面。 “我不想你去死,能看看吗,”虞兮先问知晴,得到首肯。 才挽起她左手衣袖,莲藕似的雪白小臂有一条黑红,犹如是画笔在女子小臂内侧画了道长长笔直的线。 看来不仅有内伤,这黑红的线条总不能是胎记吧。 虞兮猜测着试问,“是毒?还是蛊?” 知晴沉默。 本以为虞兮是纤弱女流,依附着苏梦枕而活,却未料到她竟有一颗玲珑心。 “是毒。” “可有法子解?”抚摸着那道线,虞兮关切询问。 知晴摇头,道:“此毒名为‘相思’,每月十五发作一次,若七次不得解药,血线会到达脉搏,而中毒者会心衰而亡。” “这线快到手腕,难道没有给你送解药?” 常规情况,知晴身后的人要控制她,该是会为人送药才对,不然这枚埋入金风细雨楼的暗探,不就要白白折损了吗? “送药人已死了。” 知晴来到金风细雨楼起,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 直至不久前,一封诡异的信送到她面前,里面是半颗解药,并告诉她以后要听从他的指令行事。送药人所有的解药都在他的手中,若是不听话,就乖乖等死。 她不敢相信截杀送药人的神秘人,将半颗药丸藏起来,知晴等着旧主的讯息来寻自己。 神秘人是谁,她全无头绪,可唯一清楚的是,这金风细雨楼也并非表现的那般铜墙铁壁。这些信息知晴都不会告诉虞兮,若在等不来主人的指令,那半颗药的神秘人会是能救她命的人。 虞兮觉得知晴的话有问题,又说不上,问题出在何处。 她想,自己若是知晴背后的人,怎么会把人送入这里就断了联系?送药人死了,完全可以再寻机会换一人来联络她才是。 同时感慨,这就是武侠世界啊。 人命比草轻。 将想法暗藏起来,懵懂得看向知晴,虞兮建议道:“你们都告诉我,苏公子的金风细雨楼在江湖颇有地位。你又因解药受制于人,不如我们去寻苏公子帮你?说不定还能助你脱离他人的掌控。” “不,不行。” 知晴想都不想拒绝,直言道:“这世间只有一人,可解‘相思’;若苏梦枕知道我是卧底,那个人也会知道,我为解药背叛他。就算我有机会活下来,他也定会想法子把我抓回去,千刀万剐,我不要那样的日子。” 他? 新势力? 虞兮问:“他是谁?你为何如此怕他。” “他是恶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当那个人被说出来,知晴的牙齿都为此打颤。 她一生都在受人摆布,无论怎样,都爬不出那幽暗的深渊。唯独,提到的这个人不同,他就是深渊的化身,每每想到那人,身体都会忍受不住发出悲鸣。 知晴应该是患上了PTSD。 提到‘他’时,眼瞳刺激到的迅速收缩,以及不自然的惊颤。一般会出现在受到虐待者的身上,虞兮不知道‘他’是怎样伤害知晴,可见人陷入恐慌的样子,实在可怜。 “没事,你已经离开那人身边,在金风细雨楼,在我的身边,别怕。” 轻轻搭在知晴的肩,虞兮试着把人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遍遍,不厌其烦告诉知晴她已经安全。 一会儿后,察觉怀里人的颤抖正在减弱。 眼底划过浅笑,试着将手指在人类脆弱的太阳穴边,轻拂而过,发现知晴并未反抗。 知晴陷入虞兮为其创造的‘安全屋’中。 偏头让脸颊蹭在知晴的发顶,一点点重量,可以使没有安全感的人,有被保护的错觉,虞兮继续道,“他们想让你做什么。” 闻着玫瑰馥郁的馨香,知晴后背、发髻都被冷汗沾湿。 依偎在虞兮怀里,像是被一种坚定的力量保护着,知晴被香味安抚着,不由自主说道:“他们让我进入金风细雨楼是为利用你,毁掉苏梦枕与雷家小姐的婚约。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压在江湖之上太久,太多在暗地的人,都在等着两家相争,等着重新洗牌的机会。” “用我?” 虞兮茫然,继续触摸着知晴的发鬓,重复着之前的动作,道:“我一介孤女……。” “娘子,你是一个出现在苏梦枕身边并住进这栋小楼,让他费尽心思讨好的女人。”知晴撑起身体,情绪激动地擒住虞兮的双手,道:“我第一面见娘子,便未曾想过要伤你。但,我的性命捏在他人之手,不得不顺从他人的指令。” 为难得叹气,虞兮挣脱知晴的手,道:“他们太高看得起我。” “不,苏公子绝对爱慕着娘子。”知晴言语祈求道:“娘子留下吧,有苏公子在,无人敢伤你。而且……我也能保一命。” 虞兮似乎感到困惑,“可是,送药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会一直盯着金风细雨楼。娘子,救我。” 愁容锁在眉心,虞兮深思许久,对上知晴的眼眸,还是于心不忍道:“好……我留下。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若有任何异动,你必须告诉我,且绝不可以伤害这楼里的任何一人,尤其是苏梦枕。” 知晴以为,虞兮会提对她自己有利的条件,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条件,她低头道:“好,我保证。” 虞兮捏着那枚针,道:“这个针我会替你保存。” ……。 》》 知晴走了。 走前,再三要求,虞兮小心针,言说此针有毒,决不能被扎破手。 银针在烛火跳动的火苗下,紫光诡异。 “这东西能复制吗?”虞兮一手杵着脸,好奇地向系统询问。 [哈?] 系统不明白为什么宿主要问这个,[可以,你要吗?] “算咯,万一倒霉的扎到自己可不好玩。” 虞兮决定还是不要玩火的好,万一惹火烧身,可就惨咯。 “系统,你哪儿有没有什么可以迷晕人的东西?就像电视剧里,那些黑衣人常用的,对着房屋里面一吹就迷倒一片那种。” [容我找找。] 系统正在清点今日收获,听到虞兮的要求,它认真的在自己的小仓库里翻找着存活。 [哈!我有一盒七日迷情散,宿主是否要兑换?] “……你这东西名字太土了,”虞兮把针放在烛台边,问其物品的功能来,“别是什么伪劣菜品吧,有什么功能,说来听听。” [怎么可能?我玛丽苏恋爱系统,只出精品。] 系统默默抚掉盒子上的灰尘,念着包装上的说明,[此物内含1粒解药,服用者可不受任何迷药效果影响。七枚不同功能迷晕敌人的胶囊,使用方法是先用解药,等到遇见危险任选一粒胶囊,在牙槽内咬破,吹出迷雾,攻击范围有100米内。] “七枚?”虞兮想,既然是武侠世界,保命的东西不嫌少,“多少好感值,兑换一盒。” [700好感值,已经为宿主兑换,等需要使用时候召唤即可。] 虞兮没想到这东西还有些小贵,听是700的好感值,加问一句:“现在剩下好感值多少?” [目前,计算宿主还有4360好感值,今日得到金风细雨楼群众好感+30,这次还获得杨开泰80的好感值,70心动值。] “杨开泰?谁。” [跟着小侯爷身边的俊俏小哥。] 系统黑线,这人素来爱好皮囊,怎么都记不得杨开泰了,这家伙的真心也很值钱的! “无所谓。”虞兮耸耸肩,对杨开泰没有太多印象,她期待着一遍遍望向紧闭的门。 [宿主,你在看什么?这么晚了,你居然没有上床玩手机。] 虞兮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打着拍子,“我在等答案。” [答案?] 叩叩。 门被敲响。 虞兮眼睛放光,立即站起来。 她的答案来了。 开门,外面来人正是苏梦枕。 得知进入金风细雨楼的知晴抱着的目地,便急匆匆赶来,他怕对方会对虞兮不利。 虞兮则是期待,他会告诉自己什么版本的故事。 她相信知晴的话,有一半真,但里面绝对有隐藏的东西;苏梦枕难道不会发现?今日乌骓马忽发狂躁,沃夫子拿走的针和知晴手上的类似。 糟糕。 想到针,自己好像把真放在不远处的烛台边了,怎么办? 虞兮克制不住,眼角瞥向身后方桌上的烛台,银针因染着紫光,有在棕色的桌面,虽不至于过于显现,但苏梦枕可不是瞎子。 “怎么?可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苏梦枕无法在得知知晴有问题后,还将人放在虞兮身边。她能进入金风细雨楼,说明有不知道的势力,在金风细雨楼内埋下了暗钉,此人若不拔出,必会危害到楼里兄弟们的安危。 杨无邪的建议,是告知虞兮,暂时稳住知晴这人,等抓她背后的暗钉。苏梦枕在得知时,同样是杨无邪的这种想法,可……知晴跟着的人是虞兮,是他得来的月亮,心无城府,所有的计谋都用在装失忆,以及拒绝吃药上,他便不愿看她被人背叛。 虞兮自不能让苏梦枕发现,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人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语气迟疑道:“能不抓走知晴吗?” “公子说得到消息,她是暗探。可她是个弱女子,不可能一人躲过所有的背调,必是有人在后面为她处理,楼里也有接应的人,对吧。” 背调? 好精简的词汇,苏梦枕回握住虞兮,发现她的手心有些湿润,恐怕以前都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默默听着发现知晴有异的事,虞兮就能点出金风细雨楼内出了内应,可见聪慧。 苏梦枕:“是的。” “那公子就不应该把她调到你的身边。到了议事厅,你的身边,被所有人注视,想必背后的人更不敢轻易冒头,”虞兮分析着事情的利弊,主动请缨道,“让她留在我身边,才不算打草惊蛇。” “可,”苏梦枕见虞兮是认真的,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已经有对你不利的想法,我无法容她留下。” “不利?什么不利?” “这……,”此事,在苏梦枕看来,实在难以启齿。 虞兮深呼一口气,倒是做好准备似的,“公子大可直言,虞兮不怕。” 苏梦枕只觉口干舌燥,“她,想要对你我用药。” “药??”虞兮目光清明,不解望着苏梦枕。 叹息一声,苏梦枕决意还是要把此事说清,以打消虞兮留下知晴的想法,“她想对你我下男女之药。” 还有这种好事……。 啊,知晴这是什么操作,亲手给我喂饭? 虞兮晃头,不不不,这种PLAY……违法啊。 等等,这儿是古代,也违法吗? 很想一巴掌拍醒自己,虞兮气息不稳,颤着音,问:“这是、这是为何?” 随后,正义感十足道:“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若能引出背后的人,也不是不行。公子既然担心虞兮的安全,不如从今天起我们同吃同住可好,直到抓到叛徒为止。” 苏梦枕:????? 为您提供大神 双椒不加辣 的《[综武侠]女主携‘苏’而上》最快更新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