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 1. 第一章 被流放的公主 “后宫争斗最重要原则就是,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就干掉。除了最直接的毒死捅死烧死什么的,最常用的还有策反心腹、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制造舆论……” 凤阳阁内,身着黛绿长锦衣的皇后坐在桌旁滔滔不绝。 忽而瞥见旁边打瞌睡的公主,猛地抬手拍桌道:“你这不成器的,能不能认真听!这可是你母后我多年的实战经验!半月后你便要远嫁北胡,啥都不会怎么在他国深宫苟命。” 皇后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公主,叹了口气感慨道:“想当年我挑拨孙贺两位美人鹬蚌相争、用钦天监困死陈婕妤,用流言鬼神说逼疯汤昭仪,诬告贤妃与外臣私通,以苦肉计击败贵妃,步步为营,最终从五品才人做到皇后,也算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怎么生出的女儿就这么……” “母后,您敢不敢再大声一点,赤裸裸地亲口承认罪行啊。”旁边的公主打着哈欠,打断道。 “这个你放心,殿外宫女已被我遣到十丈开外,还有南音和北斗在门外把守,绝对传不出去。” …… 短暂的沉默后,公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所以,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皇后端起茶盏,随口问道。 “就是关于母后您的上位史呗。”说着公主一脸坏笑看向皇后,“那……母后和九皇叔莫非,真如传言那般有奸情!” 噗—— 皇后刚喝的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僵硬地接过公主递来的锦帕,忽然有掐死眼前这孽障的冲动。 但转念想到这孽障半月后,便要被送去那蛮夷之地和亲,又忍不住心痛起来。 “罢了,说起来都是那蠢材太医的错,当年给我开的安胎药一定有问题,生出的女儿才会如此有脑疾。” “要不让人去刨他坟拖出来鞭尸,给母后泄泄愤?”公主在旁边附和,嬉皮笑脸道:“不过多亏了我的衬托,母后再看那废物太子哥哥是不是就顺眼多了?” 皇后没有接公主的话茬,“这临时抱佛脚也没啥用,到时候给你多派些得力的人。南音和北斗跟我多年,办事妥帖,遇事能帮你出出主意……” 皇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极尽所能为公主谋划周全。 公主眼眶一湿,一头扎进皇后怀里,“母后真好,母后万岁万万岁——” “滚一边去!万什么岁,你父皇还没驾崩呢!” 公主名叫李安乐,是个穿越者。 十年前因连续加班猝死,穿越到六岁坠湖的端朝嫡公主身上。 穿越后的公主认定这一世,定是老天对她前世兢兢业业的补偿,所以穿越第一天便欣然接受这个事实,并立下宏愿—— 这辈子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怎么开心怎么来! 穿越前公主的最大爱好是麻将,穿越后凭借前世丰富的经验,公主从小被奉为马吊奇才。 后来在一位老太监的指导下,公主学会了叶子戏、掷骰子,当然还包括老千手法。 很快公主便打遍宫中无敌手。 高手总是寂寞的,后来公主便开始出入宫外的各种赌坊,然后满载而归。 终于京城最大赌坊——华京赌坊的老板因赔钱太多,一怒之下雇了杀手准备干掉公主。 不出意外,这些杀手都被公主身边的皇家暗卫干掉,赌坊老板得知公主身份,不得不献上赌坊赔罪。就这样,短短三个月,年仅十岁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最大赌坊的幕后老板。 当然民间鲜有人知道这事儿,公主在民间的形象非常好——温柔娴静,乐善好施。 说起来这要归功于礼部侍郎,生生把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赌徒,洗白成一个温柔贤良、心怀百姓的公主。 公关技术十分了得,让公主忍不住怀疑这礼部侍郎是不是也是穿越者,以前搞广告公关那种,在几次尝试对暗号无果之后,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殿内,皇后极尽周全地为公主谋划将来。 殿外,两个新来的宫女操着一口方言窃窃私语。 “娘娘这么晚了召见公主,怕是舍不得。” “可不是么,据说殿下半月后就要送去那蛮夷之地,俺可听说了,那些个北胡蛮子茹毛饮血,你说殿下如此这般单纯温和,平时在宫里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重话一句都没对下人说过,真去了那里怎么应付得来。” “哎……天可怜见,皇后娘娘温柔善良,听说当年被恶毒的贵妃、贤妃几番陷害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又要遭受骨肉分离之苦,你说,为啥善良的好人没好报呢。” 说着两人都开始扯着袖子,抹了抹眼泪。 当然,如果她们听见了此时殿内皇后和公主谈话内容,估计三观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随后宫女便看见一群人匆匆前来,为首的两人身着明黄外衫,于是急忙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殿内的皇后公主听到外面的通传声,也迎了出来。 皇帝和太子进殿后,屏退左右。 公主看见太子身后的女子,身形和样貌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于是试探性调侃道,“父皇,这位……莫非就是您遗落民间的女儿,我素昧蒙面的亲姐妹?” 皇帝没理会公主的玩笑,“这是喜儿,半月后她会代替你去和亲。” 皇后担忧道,“毕竟是两国邦交大事,一旦被发现……”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两国迟早有大战,所谓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皇帝打断皇后的话。 “之前南境西境同时开战,战力吃紧,才会以公主和亲、百万黄金为条件安抚北胡,没想到骠骑、武威二位将军能以破竹之势迅速结束西境、南境战役,那如今便不用惧怕北胡趁火打劫。之韵,你记得父皇临终前的愿望吗?” “收复平戎十二州。” “南境西境大捷,我军士气大振,粮草充足,正是与北胡作战,收复平戎十二州的好时机。但和亲修好是我们提出的,终是不好直接反悔。而嫁过去的公主暴毙,便是发动国战最好的借口。”皇帝解释道。 听完皇帝的解释,公主李安乐低着头,半响后缓缓开了口,“既是要嫁公主,那就该是我去。” 皇帝看向公主,“哪怕,明知这一趟有去无回。” 公主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眼神,坚定道:“我做了十六的大端公主,也受子民供养了十六年。如今到我履行职责的时候,断没有躲起来苟且偷生,让他人替我去死的道理。” 皇帝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太子在旁边解释道,“喜儿从小受训于皇城司,是楼画的得意弟子,就是那个十次假死从南诏脱身的暗探祖师爷,极擅长易容和金蝉脱壳。到时候喜儿假死,我们借口出兵,喜儿再易容脱身,不至于丧命。” 皇后听完,看了看太子身后与自己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辛苦你了,喜儿。” 喜儿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严重了,能替陛下和娘娘分忧,为国尽忠,是喜儿的荣幸。” 公主瞬间换上一副嬉皮笑脸,从袖子里翻出一个小册子,然后上前搂住喜儿的肩。 “姐妹辛苦了。这是我之前花大价钱收集的北胡吃喝玩乐打卡手册,里面详细记录了各种美食特色的店铺名和地址,还有配图。我是无福消受了,你闲时可以翻翻有啥感兴趣的铺子,到时候去逛逛。” 说着把册子硬塞到了喜儿手里。 喜儿楞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空气短暂的沉默后,太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稳妥起见,安乐也不能留在京城。我和父皇商量了一下,最好莫过于渝州大舅舅家。” “大舅舅?”公主脑海中浮现出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荆国公样貌,这位行伍出生的大舅舅常年驻守渝州,只在进京述职时远远见过几面,倒是没什么坏印象。 “渝州偏远,所以你在京城的产业,就只能辛苦本宫帮你打理了……”太子故意用满是惋惜的语气,补充道。 所谓京城的产业,指的便是包括华京赌坊在内的大半京城赌坊和地下钱庄。近年端朝年年征战,国库空虚,在皇帝默许下,公主扮猪吃虎陆续拿下京城多家赌场钱庄等灰产,利润七分交国库,三分归公主。 “等等,李狗蛋!你这是明抢,是要我命根子呀。”公主气得指着太子的鼻子,喊出太子小名。 “别担心呀,李翠花!我会告知大舅舅,每月给你三十两月例银子,绝无拖欠,童叟不欺。”太子以牙还牙,躲到皇帝身后继续贱嗖嗖挑衅道。 “三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公主瞬间明白,太子多半是在替手下的暗卫出气。 三天前,太子暗卫首领沈崆,领着大半个暗卫队成员跪在太子书房,举着血书“士可杀不可辱,一腔忠勇为主子。粉身碎骨不在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白布,涕泗横流、声泪俱下地要太子保证,不再把暗卫借给安乐公主。 按照他们的说法,要不是干的隐秘勾当,都要去京兆尹敲登闻鼓鸣冤。 最后以太子“暗卫绝不外借”的保证,以及将众人送去白马寺解语大师门下做心理开导结束。 公主扑向在旁边喝茶的皇帝,“父皇啊,你看太子又在欺负你宝贝闺女——” 皇帝灵活起身,避开了扑过来的公主,“就按太子说的办吧。安乐呀,去了渝州要低调点、老实点。” 公主扑空后,迅速转向皇后,“母后啊,父皇和太子欺负我——” 皇后也熟练地避开了,看着皇帝道:“臣妾稍后便同大哥打声招呼,让大哥大嫂好好约束安乐,绝不让她在渝州胡来。”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和亲挺好的,我愿意去和亲……哎,父皇母后你们别走呀,我真的深思熟虑后,迫不及待想去北胡啊……” 目送皇帝皇后离开后,公主幽怨地看向太子,“我怎么觉得,我是被流放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太子说完,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心。 这是前几天公主刚教给太子的动作,此时却显得格外讽刺。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被流放的公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久别重逢 渝州城十里外的小茶铺。 “小二,两碗茶!”公主李安乐将包裹重重砸在空桌上,坐下后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赶了二里路,全都是上坡,累死个人。” 说完扭头看向身后的侍女沈果,“小果儿,你也来坐呀,站着干什么,不累呀?” “是。”沈果应了声后,在左侧拘谨又端正地坐下。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原本公主的近侍都跟随喜儿北上和亲,沈果是临时挑选出来的,所以对公主并不了解。 临行前,沈果向自己的表哥,太子暗卫首领沈崆打听公主喜好,没想到自己那个昂臧七尺、武艺高强的表哥,居然在听到“安乐公主”四个字后,便满脸冷汗、面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 沈果便得出一个结论:安乐公主绝对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单纯善良,很有可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自己以后伺候这位主子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事小心。 但近两个月相处下来,沈果又几乎推翻了这个结论。 此时,小二端上来两碗茶,李安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只觉得无比可口。 换做以前,这样的陈茶简直不堪入口,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到今后月例只有三十两,李安乐叹了口气,“小果儿,你说一个月三十两可怎么活呀?” 沈果端起茶碗小口啜饮一口,老实答道,“奴婢不知。” “三十两?塞牙缝都不够啊,离京的时候还不准我们夹带银子,我哥这是逼我去卖身呐……” 沈果端着的茶碗震了两震,“公……小姐,慎……慎言。” “慎什么言,我现在身份是国舅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私生女就要有私生女的样子——” 关于怎样将公主送到渝州,按照太子的设想,是以流放囚犯的身份押送,在李安乐激烈抗议下才作罢。 念及此,悲从心中起。 李安乐嘴里哼着刚编的小调,“爹不疼,娘不爱,我是路边小乞丐。哥哥坑,嫂嫂骗,我是家中万人嫌……” “打劫!识相的就把钱财拿出来,否则老子剁了你们!”一群凶神恶煞的劫匪冲到茶铺,冲在最前面的脸上有一道狭长刀疤,举着刀砍向最近的桌子,桌子瞬间碎成两半。 刚刚还在闲谈的客人,瞬间如惊弓之鸟,一动不敢动。 “渝州现在的治安这么差?”李安乐低声吐槽道,“小果儿,能解决这帮人吗?” “人……人太多了,怕是有点难。”沈果看了看来人,估计形势后,有些歉意地说出了事实。 “你们知道我姑父是谁吗?敢打劫小爷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一个衣着不俗的富家弟子,不屑地对着劫匪嚷道。 话音未落,刀疤脸冷眼走上前,一刀刺穿了他的身体,刚刚还在叫嚣的年轻人,直直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的书童愣了片刻,慌张向外跑去,一边大叫出声:“杀……杀人了……”。 话刚出口,便被面前的黑衣劫匪一剑封喉,血液飞溅到一个白衣劫匪身上,“老三,下次下手干净点,都弄脏我衣服了。” 刚下手的黑衣劫匪咧开嘴,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下一个,我注意点。” 刚刚还在发愣的客人和老板,立马悉数将身上的银子财物奉上,生怕晚了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 李安乐看了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茶铺,逃是逃不出去了。 于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包袱里面的碎银,托举到身边看起来还算面善的劫匪眼前,用惶恐带着哭腔的语调道,“好……好汉饶命,我和妹妹逃难到渝州寻亲,身上也只有这些碎银了,还望好汉们饶我和妹妹一命……” 面善劫匪看着李安乐,片刻后拿过碎银,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白衣劫匪上前,一把夺过碎银,一粒一粒撒地上;“就这点?打发要饭的呢?老四,没看出来吗,这丫头的害怕……是装的。” 说着走到李安乐前面,半蹲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安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丫头,刚刚的表情和语气过于饱满了,我这人啊,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将死之人恐惧、害怕、绝望的眼神,你刚刚的神情里……可没有丝毫恐惧。” 李安乐见被人识破,索性也收敛了神情和哭声。 她当然不怕,她坚信皇帝和太子一定安排了暗卫一路护送,必要时候自然会出手。 白衣劫匪举起匕首,缓缓刺向李安乐的眼睛,期望从中看到真正的恐惧。 沈果见状迅速抽出身上的软剑,刺向白衣劫匪。 白衣劫匪灵活避开,身后四名劫匪上前与沈果缠斗起来,很快沈果便反手被擒,摁在地上。 “所以,你的底牌是她?唔……现在没了。老三,杀了她。” 老三举起剑,准备一箭刺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枪射向老三,老三嘴角溢出鲜血,然后直直倒地,劫匪们齐齐警惕地望着箭射来的方向。 远处冲出一群铁骑,为首的团练使谢辰川身披银甲,剑眉星目如寒星,鲜衣怒马似骄阳。 卫所军迅速包围了劫匪,谢辰川看了眼白衣劫匪,双方短兵相接。 李安乐皱了皱眉头,不是暗卫,是渝州的卫所军。 不过……为首的这人,这面容好生熟悉,像极了记忆中的他。 但是他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呀! 但他刚刚掷出来的枪,分明就是丈八梅花亮银枪,是他,一定是他! “谢……谢辰川?!” 李安乐顿时眼睛湿润,哽咽地试探道。 谢辰川从老三身上抽出长枪,又迅速刺向准备旁边逃跑的劫匪,喷出的鲜血溅到谢辰川脸上,搭配凌乱的胡茬、散乱的鬓发、狠厉的眼神,显得格外渗人。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回头便看见呆在原地的李安乐。 是她! 久经沙场、临危不乱的团练使,此刻心弦被拨动,竟有瞬间失神。 她怎么会在渝州? 她不是应该在北胡吗? 她……有没有受伤? 片刻后谢辰川闭眼,定了定心神。 她怎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谢辰川呀谢辰川,不要犯贱,别忘了她当年像抛弃野狗一样弃了你,难道你还想再被她抛弃一次吗? 这样想着,谢辰川心一横,手紧紧握着长枪,转身策马而去。 “谢辰川!你站住!” 李安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谢辰川的身影顿了顿,但并没有回头,朝着劫匪溃逃的方向追去。 “小姐,你们认识?”沈果看着远去的卫所军,问道。 “认错人了,不认识。不过……那人长得挺好看的,以前在京城没怎么见过这一款,以后有机会可以认识认识。” 李安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开玩笑道。 沈果看着李安乐,心中暗想:这算是见色起意?真没看出来呀!公主原来好这口。 “小果儿,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所谓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不淫,这算是……一见钟情。”李安乐捡起地上的碎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塞进包裹里面,顺便在桌上放了几枚茶钱,然后背着包裹朝茶铺外走去。 沈果连忙跟上,走出一段路后小声说道,“小姐,这卫所军有古怪,以刚刚的兵力完全可以全歼劫匪,但他们却故意留了一个口子,在双方打斗的时候都避开要害,追击的时候也有意拖延,像是故意放走他们。” “莫非是……养寇自重,难怪渝州匪患一直无法肃清。”李安乐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反贼肃清之日,便是地方剿匪经费断绝之时,甚至还要被收回一部分兵权。权衡之下,铤而走险选择与匪徒合谋,欺上瞒下。 “但愿是我多想了。” 李安乐和沈果又赶了一段路。 李安乐擦着额间汗水,气喘吁吁,“三伏天赶路……真是要命。” “小姐,有水声,旁边应该有条小溪,我们要不要过去洗把脸。” “走走走!” 小溪旁,刚刚还刀兵相向的团练使谢辰川,和白衣劫匪竟站在溪边,好似商量着什么,完全没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李安乐和沈果迅速蹲下,在草丛中隐蔽身形。 “果然是官匪勾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沈果瞅准时机,小声拍了拍马屁。 “为什么杀孙家三公子。”谢辰川沉声问道,语气冰冷。 白衣劫匪丝毫不惧,咬了一口刚顺手摘的梨,笑嘻嘻道:“不过是个小小知县的侄子,你不是也杀了老三,这次扯平啰。” “离鸮!你不要因为个人恩怨,坏了大事……” 忽然一枚暗器射向李安乐藏身的草丛。 “咦……有老鼠呢。”白衣劫匪飞快移动到草丛,“原来是你们呀,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说着招手打了个招呼,露出一个标志性笑容。 李安乐慌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装傻道:“公子你谁呀,我们……见过?”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想起来了。”说着,白衣劫匪扔掉手中啃得差不多的梨,掏出匕首刺向李安乐面门。 沈果立刻抽出软剑,挡在李安乐身前,刀剑相交发出清亮的响声。 谢辰川闪身挡在二人中间,“放她们走。” “你确定?” 谢辰川表情丝毫不变,冷冷地看着白衣劫匪。 “她们要是听到些什么,传出去坏了事,上面怪罪下来……” “我担着。” 白衣劫匪耸了耸肩,无奈地收起匕首,开玩笑道:“啧啧啧,你们运气真不错,杀人如麻的团练使大人怕是今日被下了将头,转了性,居然怜香惜玉起来咯。” “谢……” 李安乐看着眼前人,不禁再次叫出他的名字,却被谢辰川打断。 “再不走,就杀了你。”说着举起银枪,指向李安乐。 李安乐扯了扯嘴角,向前踏了一步,伸长脖子距离枪尖仅咫尺,“杀我……你确定舍得?” 谢辰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把枪往后缩了一截。 李安乐乘势又往前跨了一步,用指尖轻触枪尖,“丈八梅花亮银枪,还是这么锋利。” 谢辰川见状又将枪往后缩了一截,生怕枪尖伤到李安乐半分。 李安乐再次上前一步,距离谢辰川不过半尺。 李安乐伸手,猝不及防地捏了捏谢辰川的脸,“瘦了,黑了,也沧桑了……” 谢辰川脸颊微红,抬手挥开李安乐的手,“别碰我!” “离鸮!我们走!”谢辰川恼羞成怒,转身离开。 白衣劫匪离鸮在旁边眯着眼看戏,不禁鼓起了掌,“小姑娘厉害呀!” 沈果在旁也瞪大了双眼,“不愧是小姐,不过两面就把人拿下了,厉害呀!”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久别重逢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大怨种和尚 国舅府。 “算算日子,安乐公主明日就差不多到府了吧。”国舅夫人一边翻着账簿,一边对在旁的国舅说道。 “刚收到消息说今晚宿在城郊驿站,明日就该进城了。”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艮儿、康儿和盼儿实情。”国舅夫人合上账本。 国舅府上育有二子一女,皆为国舅夫人所出。 长子周艮,年十九,文韬武略、性格温和,人缘极好,只可惜身子孱弱,是个病秧子。 次子周康,年十六,招猫逗狗、不学无术,行事荒唐。传说前两年为了拒婚直接剃了光头出家,气得与他有婚约的渝州首富千金朱元元,在自家产业铺子前都立了块牌子——“周康与狗不得入内”。 女儿周盼儿,年十二,可爱伶俐。十岁被天下第一神医华景收作关门弟子。一年的闭关刻苦学习,医术只是粗懂皮毛,一手用毒本事和黑暗料理技艺却达到登峰造极水准,同门师兄弟深受荼毒。 一年前华景摇着头,痛心疾首地将她送回国舅府,之后国舅全家好似要将这一年的分离弥补回来,极尽宠爱。 国舅想到自己的儿女便头疼,扶额道:“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按照计划,李安乐到渝州后的新身份是,国舅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生母是京郊的绣娘,病重亡故前告知生父是国舅荆国公,于是前来渝州投靠寻亲,当然名字也得换,如今的名字叫——周乐儿。 次日一早,国舅夫妇便在府中等候,但直到太阳快落山,也不见人来。 “怎么还不来,这都快五个时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去门口看看。”国舅夫人起身,却被国舅伸手拉住。 “咳咳……迫不及待出门迎接私生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渝州河东狮能干出来的事呀,夫人呀,这个时候你应该表现出愤怒、暴怒、怨怒,然后再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国舅夫人抽出手,反手揪住国舅耳朵,“是这样愤怒吗?啊?!你刚刚叫我什么?渝州河东狮?!” “夫……夫人,轻点……疼疼……我错了……口误口误……” 刚进门的贴身丫鬟看见这个场景,习以为常,淡定地轻咳一声,“禀报老爷夫人,刚刚小厮来报,说那位姑娘去了……去了渝州赌坊。” 此时的渝州赌坊,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 “小姐,差不多了……您已经玩三个时辰了,再不走我怕这赌坊老板就不让我们走了。”沈果在旁扛着一个沉甸甸麻袋,麻袋里装的是李安乐,如今应该叫周乐儿,赢的赌金。 但赌坊人声嘈杂,周乐儿并没听清沈果的话语。 “啊?!小果儿,你说啥,我听不见……小小小!这把我还是押小!”周乐儿豪气地将一摞金子押上,眼神炙热,所谓术业有专攻,周乐儿进了赌场,便如鱼得水、挥洒自如。 而周乐儿对面是个十几岁的光头和尚,一脸愤愤地将同样一摞金子推向相反的一边,“小爷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就押大!小爷能这么背?连输二十三把不成!给我开!” 骰盅缓缓打开,三粒骰子点数分别为“一二三”。 周乐儿笑嘻嘻道:“瘪十,承让承让!”说着,将和尚眼前的金子圈了过来。 光头和尚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赌桌上,“再来!小爷我还有钱!就他娘的不信邪了!今天能连输二十四把不成!” 沈果一边将刚赢的赌金塞进麻袋,一边劝周乐儿,“小姐,已经酉时了,再不走……” 周乐儿拍了拍脑袋,才想起来去国舅府报道的事:“酉时了?这么快,怪我怪我,进了赌坊就忘了时间,差点误了正事,走走走。” 说着抬头,正对上和尚快黑成碳的脸。 “忽然想起来,今日家中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有缘再见。”说着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狗日的!今天小爷我不赢一局,你休想离开。”跟着和尚的小厮非常有眼力见地,堵住了周乐儿的去路。 “小和尚,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算了……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说着从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算你赢的。” 和尚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嘴角抽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更黑了,直接掀了赌桌,“欺人太甚!小爷我从来不打女人,除非……忍无可忍!丁三、二四给我打!” 周乐儿昂了昂头,示意沈果动手。 笑话!皇城司多年培养的侍女,虽说是打不过三十多人的劫匪,但收拾几个家丁还是绰绰有余的。 片刻后,和尚的小厮全躺在地上哀嚎起来,沈果看向和尚,和尚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地上的小厮,然后摆出一个不标准的防御姿势,“你……你不要过来啊……” 周乐儿笑了笑,扛起麻袋,“小果儿,走了!” 和尚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跺脚,咬着牙道:“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下次遇见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乐儿听见后并没有转身,而是高高举起右手,朝着和尚比了一个中指。 和尚看见这个手势,一些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激活,浑身气血上涌,像只炸了毛的公鸡,准备冲上去来个玉石俱焚。 但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脚下被躺倒在地小厮绊倒,脑袋重重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又过了一个时辰。 “小果儿,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再走我们可就出城了。”周乐儿狐疑地指了指面前的城门。 “咳咳……”沈果用轻咳掩饰尴尬;“渝州城山路纵横、地势复杂,这次应是走错了岔口,我再看看啊。” 说着翻出地图,仔细比对起来。 说起地图,这两个多月的路程,其中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都花迷路、找路、纠正错路上面,就连一路隐藏的暗卫都看不下去,暗戳戳扔了张地图过来。 是的,周乐儿和沈果都是路痴。不过一个有自知之明,一个迷之自信。 “小姐,应该是往这边走,穿过两条街就到了。这次准没错,相信我!”沈果指着一个方向,眼神闪着光,坚定而自信地说道。 周乐儿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一家店铺问道,“老板,请问荆国公府怎么走?” 出来后,沉默地,往沈果所指的相反方向走去。 沈果举起指路的手僵在半空,“小姐,等等我啊!” “小姐真是英明神武!居然能想到问路这种妙计,小果儿我啊,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闭嘴!” “好嘞!” 或许连沈果都没意识到,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从刚开始战战兢兢、一丝不苟的皇城司精英侍女,变成了如今这个溜须拍马毫无心理负担的厚脸皮狗腿子。 这可能就是,近墨者黑。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大怨种和尚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大型认亲现场 天色已暗,国舅府上。 国舅夫人在旁缓缓翻动账本,旁边站着老管家,不时过问两句,老管家都能对答如流。 国舅坐在椅子打盹,发出轻微的鼾声,手中书本缓缓滑落,落地的声音又惊了国舅一个趔趄。 “老爷夫人,刚刚阿坤那边传信说,已经在城南找到那位姑娘了,应是走错了路,目前正带着回来,估计再有半柱香就能到府。”贴身丫鬟来报。 “你先下去吧。”国舅夫人对着管家说道。 随后国舅夫妇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迎接这位小祖宗的到来。 说实话,国舅夫妇并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态度应对这个名义上的私生女。 太过恭敬照顾吧,毕竟名义上是私生女,容易被府上的人察觉出异样,怕是要穿帮。 太过随意刻薄吧,毕竟人家是大端嫡出的公主,倘若这位祖宗记仇,日后恐怕要遭报复。 唉,头疼! “爹啊——”周乐儿被仆人带到前厅,看到国舅夫妇,便扯着嗓子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国舅大腿。 国舅愣了愣,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很快便反应过来,配合着轻扶起周乐儿,硬是从干涩的老眼中挤出几滴泪水,“乐儿?我的乐儿啊,赶紧让爹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如今能见到亲生爹爹,便是万般辛苦也值得,也不枉我母……亲临终前的嘱托……” “乐儿!” “爹爹!” 说着父女俩相拥而泣,场面真挚感人。 在旁的国舅夫人满脸黑线,嘴角抽动。这俩白痴的戏,演得也过于浮夸了点! 大厅的仆人们眼眶也有些湿润,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国舅夫人,渝州皆知,国舅夫人彪悍,国舅惧内。这么多年别说府中一个妾都没纳,便是青楼国舅都不曾去过一次。 男子洁身自好程度,渝州城他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女,国舅夫人定然无法接受,唉,今夜的国舅府注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和仆人们想法一致的还有国舅,当初皇后告知要将公主送过来当他私生女,国舅彻夜未眠,翻来覆去回溯四十几年时光,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皇后妹妹,让她以这种方式败坏自己名声。 仆人们虽说十分感动,但心中清楚,今夜要是夫人不认这个女儿,现在抱头痛哭父女二人怕是都要被扫地出门。 国舅夫人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这感人肺腑的场面。 国舅、周乐儿、仆人们齐齐看向国舅夫人。 仆人们屏息凝神,来了来了,夫人要开始发飙撵人了。 “乐儿,来让母亲看看,真是水灵秀气、亭亭玉立。”国舅夫人拉起周乐儿,亲昵地赞叹道。 意料之中的雷霆大怒并未到来,仆人们都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莫不是自家夫人……准备来阴的?不至于吧。 “夫人优雅端庄,平易和蔼,说句冒昧的话,第一眼便让乐儿想到了母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乐儿以后……能不能叫您娘啊?” “当然啦,好孩子,真懂事。”国舅夫人宠溺地摸了摸周乐儿的头。 “娘——” “唉——” 国舅夫人用锦帕,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全然忘了刚刚还在吐槽这俩演技浮夸。 国舅夫人握着周乐儿的手,看向大厅的仆人们,“乐儿以后便是荆国公府的大小姐了,你们以后要恭敬对待,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私下故意怠慢、敷衍,定不轻饶。” 仆人们虽满腹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了声。 “乐儿,我给你挑了间朝南的院子,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随便装饰了一下,种了些花花草草的,饭后带你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就告诉娘,娘让他们改。” “娘亲对我真好,乐儿太幸福了……” 仆人们听着母女俩客气的交谈,总觉得有股寒意自脚底升起,让人不寒而栗。事情绝不简单,这把绝对高端局,往后干事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咳咳……”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翩翩少年,眼眸狭长似潺潺春水,神态温润让人如沐春风,但脸色略显惨白,身形有些干瘦,但整体看起来却有种莫名的病态美。 少年看着周乐儿,笑道:“这便是乐儿吧,我是你大哥周艮。” 周乐儿本来准备扑上去给个热情的拥抱,但看了看周艮瘦弱的身板,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大哥安好!” 周艮从袖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制九连环,递给周乐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前几日偶然得到这个小玩意儿,觉得挺有意思,今日的就权当见面礼吧。” 周乐儿接过九连环,欣喜道,“多谢大哥,乐儿很喜欢。” 此时的国舅府大门,光亮的头上缠着纱布,着一身烟灰色纳衣、外搭骚粉色花纹袈裟,做和尚打扮的二公子周康,鬼鬼祟祟的跟小厮打听。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周康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里面,轻声问道。 显然,周康认定今日私生女上门,国舅夫人定会大闹一场,阖府上下必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明哲保身,这种时候自己还是识相点,不要往上凑。 但小厮的话却出乎意料,“老爷、夫人、大公子和大小姐正在前厅话家常……” “所以,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女没来?”周康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仆人口中的大小姐不再是周盼儿,而是他口中的私生女。 “来了,夫人和老爷激动地认下了这个女儿,当即宣布她就是荆国公府大小姐,盼儿小姐如今是二小姐了。”小厮解释道。 “啊?!”周康瞬间石化在原地,惊讶得半天说不出来,“你确定没听错?” “绝对没错,夫人还说,往后府中谁敢怠慢大小姐,决不轻饶。” “放屁!她算哪门子大小姐!大小姐只能是我家盼儿!”周康啐了一口,愤怒道,“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爹就算了,我娘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让那个私生女入府。” 周康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去前厅看看。 “爹、娘、大哥,我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一天天就知道跑出去鬼混……咦?!你头怎么了?”国舅夫人看着周康锃光瓦亮的光头便来气,忽然发现今日上面多缠了一圈纱布,于是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在街上走路摔的。”周康当然不会如实说,这是在赌坊赌输了气不过,让小厮围殴人家反被收拾,然后准备亲自动手,结果被躺在地上的小厮绊倒,脑袋着地嗑出来的。 国舅夫人一脸无语,但还是将他拉到周乐儿身前,“算了,回头再说你。先来见见你的大姐,乐儿。” 看清周乐儿面庞的一瞬间,两人齐齐惊呼,“是你!” 周康看见这个让自己脑袋开瓢、面目可憎的女人,气势汹汹上前抬手便要打在周乐儿身上:“老天开眼,又让小爷我逮到了你,看我不把你打得……” 国舅夫人直接挥手拍在周康缠着纱布脑袋上,周康吃痛叫出了声,用手捂着脑袋,“痛痛痛……娘,你打我干什么?你不知道这女人……” 说到一半,周康便住了口,这要说出原委,今日去赌坊的事儿怕是瞒不了了,周家家教森严、明令禁赌,到时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周乐儿见状,狡黠一笑,适时上前解围,“今日在街上,我被不长眼的歹人刁难,是一位好心人替我解围,听说我千里寻亲还仗义疏财,给了好些银子,没承想好心人原是二弟,这也是缘分,再次多谢二弟赠银了。” 周康在旁咬着牙,忍着气恶狠狠道:“我呸!” “叫大姐。”国舅夫人又拍了拍周康光溜溜的脑袋。 “大……姐……”周康捂着头看了看瞪着自己,满脸写着“老子数到三”的国舅夫人,无奈忍气吞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唉——二弟,真听话。”说着周乐儿伸手在周康光头摸了摸。 周康在旁攥紧了拳头,忍耐,忍耐,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天不晚!以后一定把这女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愤! 国舅在旁笑眯眯地看着,好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 其实,国舅夫人白天便收到小厮消息,说二公子和周乐儿在赌坊发生冲突,如今看着自家二儿子的样子,脑海中浮现一个词——“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时,大厅门外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大眼睛十分灵动,双颊晕红,十分娇俏可爱。 “盼儿,过来。”大哥周艮朝着女孩招了招手,“往后,这就是你大姐姐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到了周乐儿面前,甜甜地叫了声:“大姐姐安好,我叫周盼儿。” “盼儿好可爱。”说着,周乐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盼儿的脸。 国舅夫妇、周艮连忙阻止,“不要摸……” 周乐儿手没来及收回,就在手指碰到盼儿脸颊的那一刻,只觉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乐儿,乐儿……” “赶紧扶到我院子里,去抽屉拿解药,快点……” “都怪我,没提前给乐儿说……” 一时之间,国舅府乱成一团。 在另一个角落,周康偷偷朝着盼儿伸出大拇指,“好盼儿!干得漂亮!” 周盼儿歪着脑袋,眨了眨大眼睛,用茫然的语气,问旁边扶额叹气的大哥周艮:“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大型认亲现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荆国公府二小姐 周乐儿醒来时天色微微泛白,已经是卯时一刻。 床边是眼下乌青的国舅夫人,看样子守了一晚。见公主睁眼,关切问道:“公主,你醒了?” “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怪我没有提前说,不要摸盼儿的脸。那孩子不喜欢别人碰她,所以日常在脸上涂了些自制的药物,谁碰了都得晕上几个时辰。” “还有这么神奇的药?”周乐儿揉了揉太阳穴,惊讶于这药立竿见影的效果。 “盼儿那孩子……有些与众不同。特别是在制毒用毒这方面,可以说天赋异禀。”国舅夫人叹了口气,答道。 周乐儿突然想到来之前,皇后告诉她,盼儿今年十二岁。但昨日初见,身高不过三尺六,与寻常七八岁的孩童无异。 “公主?”国舅夫人见周乐儿在发愣,试探性地唤了声。 “舅母,以后就不要叫我公主了,直接叫乐儿就好。” “行。” “或许有些冒昧,但我有个疑问,盼儿今年真的十二岁?”周乐儿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确是十二,只是之前被人下了毒,所以身形与七八岁孩童无异。” “下毒?” 国舅夫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说出盼儿的秘密。 “其实,盼儿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胞妹的女儿。当年我妹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下嫁真心相爱、一穷二白的书生。不过好在那书生也争气,第二年便高中进士,赴任江州湖口知县。” 周乐儿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两年前震惊大端的惨案:“莫非江州湖口灭门案便是……” “是的,就任第二年的冬日,妹夫因为刚正不阿,拒绝与当地其他官员和豪绅同流合污,被报复灭门,阖府上下四十二口人全部惨死,但独独没有找到他们一岁多的女儿的尸体,所以我们都觉得她还活着,多年苦寻无果。直到两年前,你舅舅奉命剿灭一个叫千魂堂的民间杀手组织。” 千魂堂?!这个名字好熟悉。 周乐儿忽然想到,两年前行刺太子的杀手正是来自千魂堂,后来皇帝震怒,下令剿灭这个组织,迅速清理了这群杀手,以及雇用杀手的成王一党。 “你舅舅在围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女孩,并通过年龄和胎记比对,确定了就是我妹妹的女儿曹盼儿,于是我们将她带回了家,改了姓,对外宣称是我们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本以为从此盼儿苦尽甘来,却没想到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说道此处,国舅夫人不由得地紧了紧拳头。 “九年泯灭人性的杀手训练,盼儿的人生就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和杀人。对于她来说杀人和吃饭睡觉没什么区别。十岁的孩子,不会哭也不会笑,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更别提什么是非判断、社会道德感。” “当时,我想着来日方长,盼儿不过才十岁,我们可以慢慢教,终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正常的孩子、融入正常的社会。于是我告诉她,杀人是不对的,之前她做的事、她所习以为常的事情,名为罪恶。” “我将她之前的人生全盘否定,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后来的崩溃大哭、无法接受,再到后来的自责内疚、自我怀疑,有些于心不忍,但想着都是为了将来,也就硬着心肠。直到……直到……” 国舅夫人说着说着,逐渐哽咽。 “直到一天,盼儿在房间晕倒,额上还有豆大的汗珠,我们把渝州城郎中找遍了,都找不到病因。直到神医华景前来,推断盼儿是毒性发作,联想到千魂堂的经历,应该是千魂堂为了更好地控制手下的杀手,从一开始就给他们下了毒,如果不定期服用解药,便会肝肠寸断、全身溃烂。” “但千魂堂已被剿灭,解药早已丢失。华景也只能尽力而为,此后一年盼儿便跟着华景回了杏园,名义上是学医术,实际上是量身配置解药,” “久病成良医,盼儿也是真的聪明,跟着华景这一年多居然在制毒用毒方面一骑绝尘,就连江湖用毒第一人——申子明都自愧不如。华景费尽心思没能把解药研制出来,盼儿却捣鼓出来了。不过因为多年服用,毒早已已经深入骨髓,无力回天。” “华景说盼儿也就剩下两年左右的时间,所以就把她送了回来。” “以前,我想着盼儿时间还多,可以慢慢纠正错误的认知,逐渐回归正常生活。但如今只剩下两年寿命,就没必要再让她继续痛苦,直面血淋淋的现实,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孩子一直不喜欢别人碰他,特别是脸,之前谁碰她便反手一刀,直刺要害,大概是之前做杀手时候的习惯吧。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纠正,但现在只要她不伤害人的性命就行。于是,那孩子便做了这个让人瞬间晕倒的药粉。”国舅夫人说道此处,有些哭笑不得。 “乐儿,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稍微理解一下那孩子,她这一辈子……太苦了。” 听完盼儿的身世,周乐儿如鲠在喉:“舅母放心,往后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好好照顾盼儿。” 让她能快快乐乐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这句话实在有些不忍说出口。 “好孩子。”国舅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乐儿,你再歇会,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国舅夫人走后,周乐儿也没了睡意,走到桌前。 沈果很有眼力见地过来添茶倒水,“小姐,这盼儿小姐也确实太可怜了。” “你这听墙角的毛病跟谁学的?” 沈果指了指周乐儿,然后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说出去。 当然,这个手势也是前不久周乐儿教她的。 主仆二人说着,同时瞥见门外的周盼儿。 她双手拎着一个食盒,低着头,有些局促紧张。 “盼儿呀,快进来。”周乐儿换上一副可掬的笑容,笑得旁边的沈果一身鸡皮疙瘩。 “大姐姐,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没事儿的,大姐姐不怪你。” 盼儿抬头,看见满脸堆笑,心中了然,母亲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大姐姐。 周乐儿看着盼儿粉扑扑的脸蛋,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但在伸出手的一瞬间,便想到之前惨痛的教训,理智让她的手僵在半空。 盼儿见状伸出双手,握住周乐儿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已经将药水洗掉了。以前我害怕自己受伤,现在我更不希望家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周乐儿笑着捏了捏盼儿的脸,然后将盼儿搂进怀里,“盼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可爱得让人心疼。 “大姐姐,我……我做了些糕点,你要不要先尝尝。”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盼儿无所适从,指了指沈果手上的食盒。 “好呀!” 盼儿趁机挣脱怀抱,打开食盒的盖子,展示出里面的各色糕点,色泽艳丽的百花糕、翠□□滴的绿豆糕、鲜红似血的赤豆糕…… 看着这些糕点,沈果背后升起一阵莫名寒意,多年皇城司的从业经验告诉她,远离这些糕点,珍爱生命。 “这些都是盼儿你亲手做的呀。” “嗯。”盼儿乖巧的点头。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说着拿起一块百花糕。 “小姐,要不还是等会再吃……”虽然此时此刻说这话有点破坏气氛,但作为皇城司精英侍女,沈果总是要尽到提醒义务的。 周乐儿没理会沈果善意的提醒,小小地咬了一口。 就这一口,周乐儿瞬间感觉味蕾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什么百花糕?!居然能同时兼具酸甜苦辣四种味道,这里面怕是有整个元素周期表,小小一口差点送自己去见太奶。 此时,周乐儿脑海中回想起太子的一句话:“据说那个周盼儿,极擅长黑暗料理,在杏园学医期间,同门师兄弟深受荼毒……” 盼儿凑上前:“好吃吗?好吃吗?” 周乐儿看着盼儿纯真无邪的脸庞,怎么忍心说出实情?! 只能含泪将百花糕咽下,违心的答道:“好……好吃……好吃极了!” 盼儿露出满意的笑容,骄傲道:“爹爹娘亲,还有大哥二哥也都很喜欢我做的糕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师弟却不怎么喜欢。” 周乐儿有些无语,恍惚间浮现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孩子仗着大家对她的纵容,故意用糕点整自己。 于是顺势将这盘糕点推到盼儿面前,“盼儿,你也吃。” 没想到,盼儿抓起一块百花糕,一整块塞进嘴里,两腮鼓鼓地,脸上也浮现幸福温馨的笑容。 周乐儿一整个惊掉下巴。 这孩子真是天赋异禀,这种黑暗料理能吃得这么开心?! 看着周乐儿惊讶的眼光,盼儿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对……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娘亲之前告诉过我,糕点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不能这样一口吞。” 所以……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这种怪异的口味?! 也是真的,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拿来给自己赔罪。 周乐儿想到,刚刚自己的阴暗想法,愧疚得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我可真该死呀! “大姐姐,你也吃。”盼儿将剩下的几块糕点推了过来。 在盼儿期待的眼神中,周乐儿心一横。 吃! 必须都吃掉!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5. 第五章荆国公府二小姐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渝州四大恶人 次日,国舅府上。 前厅连廊,周乐儿看见远远走来的周艮。 “大哥,早啊。” 大哥见是周乐儿,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早了,都已经午时二刻、吃午饭的点了。身体好点没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谢谢大哥关心。” “想必母亲已经告诉你,盼儿的身世了……” “大哥放心,我不会责怪盼儿的,以后我也会尽可能照顾她。” “乐儿,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你同样也是我们的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在这里,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周艮用极其柔软的语气说道。 这个大哥还真是心思细腻,要不是他指出来,周乐儿自己都没察觉到,自从踏入渝州城,自己的内心便有根弦紧绷着。 或许是害怕身份拆穿,继而影响北胡战局。 也或许是自从听到溪边团练使谢辰川和劫匪对话,对国舅通匪的怀疑。 再或许是来到新地方,自然伴随的陌生感与疏离感…… “大哥,向你打听个事。”想到那天的劫匪,如果真和国舅有关,或许周艮知道点什么,周乐儿准备探探口风。 “你说。” “我之前在渝州城外曾遇到了一伙劫匪,当时是一支卫所军救了我,大哥知道这事儿吗?” “还有这事儿?”周艮面露讶异神色。 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瞬间慌乱,被周乐儿敏锐地捕捉到了。 周艮大概率是知道的,他在说谎。 见周艮开始怀疑,自己特意提此事的目的,周乐儿娇羞道,“当时那支卫所军的团练使一枪射穿了劫匪,从刀下救下了我。” 周艮心下了然,不过是英雄救美的瞬间心动,少女怀春的小心思罢了,笑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大哥我一定帮你打听清楚,这位团练使的姓名、籍贯,以及……可有婚配。” 周乐儿粲然一笑:“那便,拜托大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膳厅,分别落座。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乐儿,你尝尝这个鱼,特别新鲜。”国舅夫人说着,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在周乐儿碗里。 “谢谢娘,唔……果然新鲜。” “盼儿,你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国舅夫人看着狼吞虎咽的盼儿说道,同时也夹了块小煎鸡放到她碗里。 盼儿两腮鼓鼓地、塞满各种美食,左手又飞快地夹了块糖醋排骨,嘴里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嗯……” “周康这个小兔崽子,又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一天天的没个人影。估计皮又痒了……等今晚回家,必须要揍这龟儿子一顿!”国舅夫人看着周康的空位,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的醉花楼门口。 周康莫名打了个寒战,“怎么忽然吹过来一股阴风!好冷!” “周二公子来啦,好几日不见,可想死奴家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醉花楼姑娘籍囡,见到周康挥着手帕、摇曳着身姿走了过来。 “可不是嘛,周二公子你不来,姐妹们都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了。” 午间的醉花楼并没有什么客人,姑娘们见到周康进来,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对二公子周康的思念之情。 “来来来,让我看看。” “啧啧啧……籍囡真的瘦了,这样瘦下去我会心疼的。” “哎呀……茹昭也瘦了,这脸都快瘦成锥子了,一会儿我让府里给你送支百年老参和金丝血燕,好好补补。” “咦?!柏宛你是不是没有想我呀,这脸怎么还圆润了点。” “我怎么可能没想你们,我做梦梦里可都是你们,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周康熟稔地与姑娘们打着招呼,说着各种肉麻的土味情话。 “周康!你还要不要上来。” 醉花楼二楼,一女子身着红衣,头发简单地用红色发带高高扎起,面容姣好,不过有一丝愠色。她倚靠着屋柱,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满地的看着楼下招蜂引蝶的周康。 “来了来了,元姐。” 周康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抬脚准备上二楼,同时转身向身后的姑娘们说道:“抱歉这次有要事,下次咱一定不醉不归……” 周康上了二楼,推门进入天字一号房。 房中已有一女两男,周康见状尴尬一笑:“人都到齐了哈。” 房中三人,加上刚到的周康,正是大名鼎鼎的渝州四大恶人。 【毒手尊拳朱元元】 东南角倚窗而立的女子,正是之前催周康上楼的红衣少女,名唤朱元元,渝州首富千金。 自小师从江湖第一散打高手——殳曹,后来甚至青出于蓝。 静看她容貌清丽,身形窈窕,隐约有种小家碧玉的婉约气质。 但一出手便似有雷霆万钧、移山倒海之势,锐不可当。 因此有人形容朱家大小姐,“回眸一笑百媚生,一拳打死鲁智深”。 六年前,朱元元的弟弟被山匪绑架,她只身前往山匪的寨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揍翻了百来个土匪,以一己之力挑了,让官府头疼十多年的土匪窝。 据说连寨子门口的看门狗,都在挨了一脚后瘸了腿。 朱元元从此一战封神,“毒手尊拳朱元元”的名号响彻渝州大地。 此后城中无论男女老少,见了朱元元都不自觉尊称一声——“元姐”。 【无良奸商高禹东】 朱元元左边,摇晃着折扇的男子,一身云锻锦衣,眉清目秀,五官俊美,看着不过弱冠年纪。 嘴角时刻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人便是渝州最大地下钱庄的幕后老板,高禹东。 高禹东出身没落世家,在两次科考落榜后心灰意冷,转而从商。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通过囤积居奇、贱买贵卖、投机倒把等骚操作,迅速敛财,成为了渝州城仅次于朱家的第二富商。 在这个过程中,心思奸滑、不择手段的做法也造成了不少普通商家倾家荡产、流离失所。 不仅如此,高禹东更是喜欢痛打落水狗,总是恶劣地在落败对手前面嘚瑟,让人恨得牙痒痒。 【白衣死神汪花唐】 靠门而坐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少有血色,满脸病态却难掩俊逸的容貌,身着一身白衣、身形更显纤瘦。 此人出身仵作世家,在尸体查验方面天赋异禀,十四岁便成为了衙门仵作的业务骨干,渝州城大小凶杀案的现场一定有他的身影,加之不善言辞、形似鬼魅,因此被百姓视为不详。 认为他所到之地,一定会发生凶杀案。 完全颠倒因果,忽视了是先有了凶杀案,继而仵作才会出现。 【采花淫贼周和尚】 至于周康,则被称做“采花淫贼周和尚”。 传说中,周和尚是睡遍渝州各大青楼、嚯嚯无数黄花大闺女的花心大萝卜。 但实际上周康直到现在,对青楼姑娘们的接触也仅停留在语言挑逗、拉拉小手的地步。 而之所以留下采花贼的印象,源于小时候年少无知,和朋友置气充面子说自己常逛青楼,并买通各大青楼姑娘放出谣言。 姑娘们收了钱,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卖力帮周康营造花心纨绔人设。 谣言越传越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周康浪荡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后来竟然有妇人领着小孩上门认亲,说是周康的孩子,气得国舅夫人操起狼牙棒便往周康身上砸,致重伤,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后来周康为了洗清冤屈,心一横,剃了度、出家做了和尚。 传言就成了周康不敌朱元元铁拳,为拒婚宁愿出家做和尚,气得朱元元在自家产业铺子前挂了个牌子“周康与狗不得入内”。 本以为做了和尚便清净了,没想到不久后便出现了新的传言:淫贼周康把旁边尼姑庵的几个小尼姑,肚子搞大了。 周康气得七窍生烟、一怒之下还了俗,传言再次变成:畜生周康对自己同门师兄弟下手,方丈忍无可忍将其逐出师门。 从此周康便明白,名声这种东西,一旦毁了,就再难洗白。 没办法,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后来,周康也看开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名声臭点就臭点吧。 “周康,听说你爹,咱男德模范国舅大人在外有个私生女,最近还来了渝州认亲,劲爆啊!” 朱元元在旁幸灾乐祸道。 “简直是千古奇闻呀!周康,你家河东狮老母亲怕是要掀房顶,看在咱兄弟一场的份上,到时候国舅府重建工程肥水不流外人田,交给我承包呗……” 高禹东附和道,不过他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 周康翻了个白眼,“我咋不知道,你的业务都拓展到建筑领域了?” “最近这行来钱快嘛!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高禹东摇着上书「乐善好施,扶贫济困」的折扇,笑道。 “康哥,我们家有个祖传的金丝楠木搓衣板,如果你爹需要的话……” 汪花唐在旁怯怯地说道。 “咳咳!”周康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今天把诸位叫过来呢,就是想让大家给我出出主意,要怎么对付这个私生女。”周康随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周康的讲述。 “这私生女是个人物呀!我没什么好办法!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就是用拳头解决问题,我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总不能上门把人家打一顿吧。更何况,我也有我的原则,一般情况不打女性同胞。” 朱元元耸着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要不……康哥,你去搞清楚她的生辰八字,我最近刚学了一门扎小人的技术,可以一试……” 汪花唐小声道。 …… “你刚才说渝州赌坊?巧了,我前天刚收购了这里。正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周康,明天把私生女约到赌坊,我会找几个赌客高手,定叫她倾家荡产,下跪求饶!” “还是我高哥靠谱!”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渝州四大恶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赌场之约 国舅府上。 周乐儿坐在桌前,数着之前从赌坊赢来的赌金,突然打了个喷嚏,喃喃道:“怎么感觉有人要整我呀!” “小姐,我总觉得那个二公子,不会放过你。”沈果在一旁撑着脑袋,忧心忡忡道。 “你说周康?!他就是个纨绔草包,放心掀不起什么风浪。” 周乐儿将赌金打理好,装到箱子里面。 “还记得前几天在城郊溪边,那个团练使和劫匪的对话吗?” “小姐是怀疑国舅爷?” “嗯,他们当时说的是上面,如果没记错,渝州卫所军正是归我的好舅舅管吧,要是真是他养寇自重,存着别的心思,这事儿就麻烦了呀……小果儿,最近几天去外面查查这事儿有没有线索,我来试探试探家里面这几位。” “但是小姐,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周乐儿扳着手指,细数道:“舅舅舅母那里不好办,就从我这几个表兄表弟表妹下手。周艮是个心思细腻的,估计问不出来什么。盼儿是真的单纯,估计啥也不知道。周康嘛,是个虚张声势的草包,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小姐,二公子来了。”门外的丫头匆匆前来通传,打断了周乐儿的自言自语。 “哟!说曹操曹操到。” “周乐儿,明日敢不敢跟我去渝州赌坊再赌一次?”周康大踏步走了进来,开门见山。 “不敢。” 周乐儿没看周康,直接拒绝。 周康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搞得有点懵,“你……你说啥?” “不去。” “你丫是不是怂了?” “是的。” “哈?!” 周康满脸震惊,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 “你还有事吗?” 周乐儿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是,我的意思是……” 周康见状语气软了下来,准备换种策略。 “送客。” 周乐儿直接打断了周康的解释。 “姐……大姐,之前是小弟我不懂事,冲撞了您。明日小弟我在渝州赌坊准备准备了几桌给您赔罪,您看明天能不能赏个脸。”周康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内心却狠狠的问候了周乐儿的祖宗。 “准备几桌……是什么意思?” “上次不是因为赶时间,大姐您玩得不尽兴嘛,这次我找个几个朋友,一定让大姐玩得尽兴、玩得舒心。” 周康搓着手,赔笑道。 “谢谢二弟好意,只是我之前在城郊受到劫匪的惊吓,现在还在心悸,真的没心情去……” 周乐儿想试探试探周康,于是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 周康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我看前两天你在赌坊玩得挺开心的,那时怎么不说没心情。 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哎呀,大姐心情不好,那就更应该出去走走了,去赌坊玩两把,说不定心情就好了呢。” “二弟,但是我还是害怕……再遇见劫匪……” “那些劫匪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周康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 “真的吗?” “千真万确,不出半个月这群劫匪就会被一网……” 周康自觉失言,泄露了机密,于是轻咳了两声,“总之,大姐你放心,往后再也不会遇见这群亡命徒了。” “那……好吧。明天,渝州赌坊是吧,我会去的。” “好嘞!那就明天未时一刻,渝州赌场不见不散。” 周康挥手道别,转身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心里想着妈的,明天小爷我就让你跪地求饶,去你妈的大姐,明天过后我是你爹。 周康走后,沈果小心提醒道:“小姐,看二公子这样子,明天指不定设了什么圈套等着你。” “小果儿,你知道对付阴谋诡计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吗?” 沈果诚实地摇了摇头。 “实力!在赌场,你家小姐我拥有绝对的实力,无惧任何阴谋诡计。”说着中二的台词,周乐儿摆出一个龙傲天式,双手交叉托下巴的经典装逼动作。 沈果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周乐儿想到什么似的,打开箱子,拿出刚整理好的赌金,分了一半给沈果,又看了看门外的伺候丫鬟,递给她剩下的一叠银票,“赏你们的,拿下去分了吧。” 沈果接过银票,疑惑地看着周乐儿。 “这不是明天,我那散财童子二弟,又要给我送银子了嘛。” 沈果顿悟,果断将银票揣进袖子里。 丫鬟们拿到周乐儿的赏钱,周乐儿顺势又开始套话:“以后跟着姐混,少不了你们好处。对了那个二公子平素有什么癖好……” 丫鬟们叽叽喳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府中八卦和盘托出。 ------------------------------------- 渝州城十里外的小茶铺。 团练使谢辰川坐在里面,脑中不断回忆着前几天这里的重逢场景。 “我说……团练使大人,两个时辰了,您老就这样坐在一动不动,是要扮雕塑吗?”白衣劫匪离鸮靠着旁边的柱子,啃着梨调侃道。 谢辰川没有理他,离鸮叹了口气,灵活地从他手中夺过一个褪了色的旧荷包。 谢辰川瞬间起身抢过荷包,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心衣襟内。 “她,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 离鸮咬了口梨,含含糊糊道。 “嗯。” “那你还真是没出息,我记得你说过,她六年前抛弃了你,让你流放坻城,九死一生,怎么?还想再死一次?” 离鸮嗤笑道。 谢辰川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查了一下,她是国舅爷刚认回来的私生女,之前人在京城。”离鸮坐到谢辰川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咱国舅爷是什么人?渝州第一洁身自好好男人,怎么可能在外有私生女?而且国舅夫人就这么不吵不闹让她进了府,这事儿就透着诡异。” 离鸮呷了一口茶,继续自言自语,“再说六年前,能在京城能救下你这个叛将之子,然后玩腻了就流放你,我真的有些好奇,她的真实身份。最近也快要收网了,估计会闲一阵子,到时候我就去查查这位……” “离鸮,你别乱来。” 谢辰川抬头打断了离鸮的自言自语,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离鸮无视谢辰川的警告,“不乱来也行,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 谢辰川端起茶杯,无视了离鸮问题。 离鸮叹了口气,正色道:“谢辰川,自从前几天你见到她,就这幅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完全没了半分以前的干脆果敢。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那般薄情寡义,那就你就应该彻底将她放下。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就直接去找她问清楚,而不是在这里优柔寡断地自怜自伤。” “我所认识的谢辰川,向来拿得起,放得下。”离鸮绕到谢辰川身后,拍了拍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谢辰川喃喃道:“误会?亲眼所见,有什么误会。” 说着习惯性掏出衣襟内的旧荷包,看了看,然后下定决心将它放在茶桌上,起身离开。 ------------------------------------- 次日的渝州赌坊,人声鼎沸。 一群小厮高举 “友谊第一,输赢第二!”的白布,卖力地大声助威呐喊:“打倒私生女,二公子必胜!”。 周康自信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想到着周乐儿今日赌输后,跪下求饶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都未时二刻了,人怎么还没来?周康,你确定和她说的是未时一刻?” 高禹东摇着折扇,眯着眼问道。 周康也有些怀疑,吩咐身边的小厮道,“田旭,你回府去看看,她来了没。” “大小姐,啊呸……那个私生女……不会是怕了,临阵脱逃吧。” 另一个小厮小声说道。 “抱歉啊,各位来晚了点。” 周乐儿穿着一身浅粉锦缎裙姗姗来迟,看了眼小厮高举的白布,嗤笑一声,“哟!连 Flag 都立好了呀。” 周康上前,指着身后的几个人,对周乐儿说道:“今天就让这几位陪你玩玩吧。” 这几位,便是高禹东帮忙搜罗的高手,名声在外,赌场之上少有败绩。 “都可以,开始吧。” 周乐儿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赌桌前。 连输十场后,周乐儿故作无赖道,“看来今天我运气不行啊,钱都输完了,算了算了不玩了。” 说着抬脚便要离开。 周康见状,一把拉住周乐儿:“别呀!大姐!我们再玩最后一把,玩把大的。” “但是,我钱输光了呀。” 周乐儿耸了耸肩无奈道。 周康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借你!最后一把,要是你赢了这些、还有桌上的银票都归你。” “输了呢?” 周康假装思考片刻,道出今日的目的:“输了,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叫声爹就行。” “那不行,今天我手气这么差,肯定会输呀。” “哎呀,姐呀,赌桌上的事情有什么绝对。你想啊,你要是赢了,这些钱可都是你的了。”周康扬了扬手中的银票,随后指了指桌上的一堆赌金。 周乐儿贪婪地看了看银票,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好吧,但是我要加一条。” “你说。” “要是我赢了,我不仅要这些银票,还要……二弟你要脱光衣服,走回家。” 周康眼神瞥见一个高手正在偷换骰子,随即朝自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周康心想稳了,于是笑道:“一言为定!” 周乐儿心中暗笑,傻弟弟上钩了!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赌场之约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底裤都输掉了 渝州赌场。 “大大大!” 周康身后的小厮看着即将揭开的骰蛊,齐声喊道。 周康则一脸自信地站在桌前,想到即将给自己下跪求饶的周乐儿,心情十分愉悦。 骰蛊缓缓揭开,点数是二、三、二。 周康一瞬间瞪眼了眼睛,指着骰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乐儿耸了耸肩,将之前周康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周康:“赌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绝对。” 说着,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麻袋,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将桌上的赌金都装进袋子里。 其实周乐儿早发现所谓高手的小动作,在他们偷换骰子后,她故意与荷官搭话,趁机用微不可察的丝线翻转了骰子。 周乐儿打包好赌金,上前拍了拍石化的周康,指了指衣服,暗示之前的赌约。 周康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那个,大姐……” 周乐儿故作惊讶捂着嘴,打断道:“弟弟呀,你不会……准备赖账吧。” 周康顿时面如死灰,片刻后心一横,瞪着周乐儿:“脱就脱!” 说完果断地脱下袈裟和纳衣,只剩下一条白色底裤,果断转身朝赌坊门外走去。 “是条汉子!”周乐儿在后面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她本以为周康会赖掉这个赌约。 高禹东摇着「重情重义,两肋插刀」的折扇,走上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周乐儿说道:“周大小姐,我是渝州赌坊的老板高禹东,虽然有些冒昧,但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渝州赌坊,条件嘛……你随便开。” 周乐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昨天听丫鬟们说过,渝州四大恶人之一—— 无良奸商高禹东,这气质让她想起了前世的扒皮老板、万恶的资本家。 不过,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赌坊收入五五分账。” 周乐儿想了想,狮子大口。 “成交。” 高禹东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并吩咐身边的小厮取纸笔过来。 周乐儿在刚拟定的契券上签完字,对高禹东笑道:“高老板还真爽快!” “我刚刚看得清楚,你先故意输掉十局引诱周康下注,最后让周康输得只剩底裤,好算计!我找的这些个高手,论技术论策略,跟你完全没法相比。我是个商人,计算利益得失,我相信你加入赌坊,赚的钱只多不少。” 周乐儿勉强地笑了笑,果然,和我那扒皮老板脑子都一模一样。 片刻后,周乐儿像想到什么似的,“周康不是你好兄弟吗?” “兄弟,哪儿有赚钱重要。” 此时折扇上「重情重义,两肋插刀」八个字,显得格外讽刺。 ----------------- 周康穿着底裤,一路上迎着各种怪异的眼光,终于走到了国舅府门口。 小厮非常有眼力给周康披上了外套,“二公子,这私生女着实可恶,今天害您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绝对不能放过她。” 另一个小厮附和道。 “要不,还是用最朴实、咱最擅长的办法,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蒙上头打一顿。” 小厮田旭在旁边建议道。 “小爷我一般不打女人,除非……忍无可忍。” 周康紧握拳头,愤怒道。 “是的,二公子。那私生女太恶毒了,要是不打一顿,指不定以后要怎么骑到你头上……” 另一个小厮怂恿道。 周康被愤怒冲昏了头,“打!今天晚上就打!打到她跪地求饶!” 小厮田旭应了声,“二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做得干干净净的。” 周康走了两步,忽然叫住田旭,“注意点分寸!还有江湖规矩,别打脸啊。” 田旭露出狗腿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办事,二公子放心!” 看着田旭的笑容,周康眼皮忽然抽了一下,预感有些不好。 喵—— 旁边草丛忽然传来轻微的猫叫声。 周康上前扒开草丛,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狸花,温柔地摸了摸小狸花的头,并顺势抱进怀里,“咪咪,跟我回家好不好……” 周康喜爱狸奴,院中养了十几只流浪猫。 小狸花也顺势乖巧地趴在肩头,周康之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抱着小狸花开开心心地进了院子。 ----------------- 国舅府中,大哥周艮的院内。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呀。”周艮的好友李凝珠,翻着搜集到的、周乐儿之前在京城的文书记录。 “记录太完美反而说明有问题。”周艮指着一张纸说道:“比如这里,走访了京郊的邻居,他们都能准确说出周乐儿的生辰和生活细节,说辞完全一致,正常来说邻居怎么可能记得这么详细,明显是提前统一了口供。” “所以你怀疑,私生女的身份……是假的?” “不一定是假的,但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能在京城指鹿为马的势力不多,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城司。如果周乐儿是皇城司的人,那背后……便是太子?还是皇帝?” 李凝珠想了想说道。 “不管她是谁的人,只要危害到荆国公府,哪怕真是我亲妹妹,我也会除掉她。” 说完,周艮干咳了几声,脸色苍白。 李凝珠递上茶水,习惯性为他抚背顺气,嘴上开玩笑道:“积点德吧,本来身体就不好,小心折寿。” ----------------- 周乐儿拎着一麻袋赌金,走在回府的小巷中。 突然窜出来几个蒙面打手,举着棍棒,凶神恶煞。 周乐儿内心毫无惧意,虽然沈果不在身边,但身边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周乐儿反手勾指挑衅,嚣张道:“有本事过来呀!来来来,往这儿打。” 说着伸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为首的打手怒不可遏,举起棍子猛地砸向周乐儿的脑袋。 一声清脆的响声,周乐儿眼冒金星,其他打手也迅速围了上来。 周乐儿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脑袋,诧异于暗卫居然没出手,于是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呐,救命呐!救命啊!” 打手听着呼喊,下意识认为有援兵,往四周看了看。但周围并没有人回应,沉默,死一般地沉默。 周乐儿意识到,暗卫出了问题,靠不住了。果断趁着打手们愣神的功夫,迅速转身逃跑。 不料巷子的尽头又出现一伙打手,堵住了逃跑的路,为首的打手狰狞地笑道:“想跑?晚了!” 周乐儿看着逐渐逼近的打手,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一个滑跪直接认怂:“大哥!大哥们!我错了,我承认刚刚说话的声音是大了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为首的打手惊诧于周乐儿的翻脸速度,“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嘛!” “之前是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周乐儿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为首的打手露出凶恶的神情,“晚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出钱要废了你!” 说着两个打手上前,钳住周乐儿双臂,为首的打手高高举起棍棒,朝着周乐儿的头准备砸下。 周乐儿看着落下的棍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棍棒并未落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敏捷的身影闪现,踢翻为首的打手,又迅速制伏了其他打手。 周乐儿定睛一看,是谢辰川。 三个时辰前,谢辰川看见周乐儿进了渝州赌坊,脚不自觉地跟着她进去,看见她在赌场吆五喝六、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心酸,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真的不值一提。 出了赌场谢辰川便发现有一拨打手,兵分两路跟踪周乐儿。猜到打手用意后,谢辰川暗中放倒了周乐儿的暗卫,顺水推舟让打手收拾周乐儿,以报复六年前对自己的抛弃。 但眼睁睁地看着周乐儿挨了一棍子后,他心中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反而有些心痛和不舍。 在打手第二次对周乐儿下手的时候,谢辰川忍不住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十几个打手,看着躺了一地的打手,谢辰川转身准备离开。 “谢辰川!” 周乐儿上前拉住谢辰川的手臂,“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想听!” 谢辰川挣开周乐儿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 周乐儿捡起旁边打手掉落的棍棒,挥向谢辰川,谢辰川本能性用手中的银枪格挡,棍棒瞬间段成两截,尖锐的断面瞬间擦破周乐儿的脸,片刻后血便渗出来。 周乐儿毫不在意,继续捡起一个新的棍棒,“这招,是你之前交给我的谢家枪法。” 谢辰川忽然意识到,以周乐儿的实力,刚刚完全可以脱身,所以她是故意挨了一闷棍,装作陷入绝境,那目的是什么?莫非是引自己出来救她? 谢辰川忽然看见巷子尽头,站着的两个完好无损暗卫,所以他们也是在配合演戏。 “苦肉计?” 谢辰川转身看着周乐儿,问道。 “不然,你真的认为皇城司的暗卫,能被你这么轻松放倒?” 周乐儿抬手擦了擦脸颊的血。 “何必呢?” “为了给你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 周乐儿说着掏出一个旧荷包,正是昨日谢辰川丢弃在茶摊的荷包。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底裤都输掉了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回忆篇(一) 十年前,周乐儿重生到了坠湖的端朝嫡公主李安乐身上。 一睁眼便看见父母哥哥关切的眼神,这是上辈子她求而不得的。 上辈子,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福利院长大,遭遇过校园霸凌、职场排挤,长大后成为一个勤勤恳恳、不敢反抗的社畜,被男友骗钱骗色、被老板压榨,最后因为同事推脱责任连续通宵加班猝死。 此时一睁眼便拥有了深爱自己的家人、上辈子无法想象的关切照顾,于是她决定重活一次,安然享受这样的人生。 但没有父母的孩子,骨子是敏感自卑、脆弱多疑的。 身边的人对自己越好,她越是害怕,害怕被发现这具躯体中并不是真正的李安乐,害怕被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窃取他人关爱的窃贼,害怕失去如今这一切。 因此她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伪装,生怕被别人发现异样。 真正的安乐公主娇纵蛮横,她便虚张声势、装作跋扈;真正的安乐公主不学无术,她便在各种诗会上尽可能藏拙…… 越是想要留住,越害怕失去。 因此这十年,她每时每刻都在压抑本我,享受亲人关爱的同时,却从不敢轻易信任他人、敞开心扉。 很累,但是她甘之如饴。 她第一次遇见谢辰川,是在六年前。 四年的伪装,她已经习惯模仿真正安乐公主的一切习惯、言行举止,宛如一张面具,带久了便长了在自己脸上。 那天,她如往常一般在京城大街上招猫逗狗,看见一个缩小角落的男孩,被一群人围殴,雨点一般的拳脚砸在十七岁谢辰川的背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将刚买的包子不断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包子和着口中流出的鲜血一起下肚。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仿佛看到了自己上辈子遭到霸凌的场景,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如潮水涌来。 “住手!” 周乐儿忍不住叫出了声。 殴打谢辰川的人回头看着周乐儿,眼见她一身锦缎、衣着不俗,身边还跟着几个魁梧的侍从,便猜到了眼前人身份不一般。 于是笑道:“姑娘可知此人,便是叛将谢青之子,谢辰川。” 叛国之人,死不足惜。 此话一出,周围原本对谢辰川抱有同情的人,眼神瞬间变为鄙夷,甚至有围观群众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活该,打死他!” 谢青原是战无不胜的大端战神,镇守西境,护一方安宁。 但三年前的麓城之战,大敌当前谢青居然临阵脱逃,更恶劣地是战前将布防图泄露给了敌方,造成五万将士惨死沙场,西境十六城失守,战后谢青却不知所踪。 一时之间万民敬仰的大端战神,成为了人人唾弃的耻辱罪人。 谢辰川自小跟着父亲谢青南征北战,骄傲肆意,意气风发。十二岁率八百骑兵深入敌营,斩敌三千。十五岁参与舟城之战指挥五千人,歼敌三万,以少胜多。一年后的安娄一役,以六千人死守城池三月,硬扛敌军四万进攻,为北线大捷奠定了基础……自小被誉为武学奇才、天之骄子,身边所有人都认定他将继承其父衣钵,成为下一任大端战神。 直到谢青叛国,谢辰川跌落神坛,被贬为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阴沟老鼠。 “打死他!打死他!” 周围的人愤慨的喊着,也有人朝他扔烂菜叶子和鸡蛋。 谢辰川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围殴他的人,迅速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刀,砍向最近的打手,鲜血四溅,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砍杀了数十人。 围观的人群作鸟兽散,侍卫们挡在周乐儿前面。 周乐儿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谢辰川,上辈子初中期间,面对欺凌,周乐儿也如同这般爆发反抗过,但接下来等着她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果然,片刻后巡捕营前来,将谢辰川反手压在地上,幸存的围殴人群上前踢了几脚,“小畜生!你爹个老畜生叛国,你当街杀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谢辰川双眼猩红,嘴角鲜血不断溢出,挣扎着吼道:“我爹没有叛国,不许你侮辱我娘!我爹没有叛国……” 另一个围殴的人笑道,“官爷,这条疯狗刚刚还拿着刀砍人,你们可要小心不要被这条疯狗咬到。最好先剁了他的双手双脚……” 巡捕营的人带着谢辰川离开,投入大牢。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远去的背影,询问旁边的侍卫:“他爹叛国,这事儿是真的?” “证据确凿,当年三司会审定的案子。”侍卫恭敬地答道。 周乐儿疑惑道,“那他叫什么冤?” “谁知道呢?或许是不愿意相信事实吧。当年只查到了他爹泄露布防图,这小子并没有牵扯其中,陛下仁慈留他一条命,只是抄了家、被贬为奴。不过话说回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一夜之间,成为人人唾弃的罪奴,接受不了也正常。” 一旁与周乐儿有婚约的鄂王世子感慨道。 周乐儿回到宫中,一夜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谢辰川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按照真正安乐公主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关注罪奴的生死。对于叛将之子,甚至会嫉恶如仇地吩咐巡捕营好好折磨他,让他求死不得。但谢辰川的眼神总让她想到上辈子的生活,于是四年来,她第一次做出背离安乐公主言行的选择。 ----------------- 第二天一早,周乐儿来到巡捕营大牢,看着奄奄一息的谢辰川,冷冷开口:“你爹当年的案子,铁证如山,有什么冤的。” 谢辰川睁开眼,眼神清澈明亮,与满身血渍、脏污的牢房形成鲜明对比,“我爹不会干这种事,他从小教我忠君爱国、体恤将士,哪怕是自己死也绝不会泄露布防图、坑害将士,甚至是背叛大端。”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证据吗?” 谢辰川沉默地低下了头,很明显没有证据。 片刻后,周乐儿开口道:“你昨天砍伤的人,有两个重伤不治,死了。” “他们活该!” “活该?他们是打了你,但罪不至死吧!” 谢辰川看了看周乐儿,“他们都是幻彩楼的打手。幻彩楼近年来拐卖幼童,哄骗多少罪奴和农户签署卖身契、卖儿卖女,又有多少娈童雏妓命丧当场?怎么就不该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死在里面,两个弟弟也死在里面……”谢辰川哽咽道。 “这件事我会去查实。但按照大端律法,杀人偿命,半月后你会被问斩。” 谢辰川眼神平静,甚至有些即将解脱的轻松感。周乐儿看着这个眼神莫名熟悉,曾经的她站在天台,也是这样的眼神,脑中想的是,死亡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死了就解脱了。 “你死了,谢家满门就要永远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你不想翻案吗?” 谢辰川抬头看着周乐儿,眼中充满期待,“所以,你相信我爹是被冤的?”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没有去过麓城战场,谢青是否叛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证明,活着的机会。” 周乐儿扔出一个木牌,“三天后的人猎审判。” 端朝开国高祖皇帝笃信神谕,制定了人猎审判制度,每年大暑这天,召集死囚到龙榆山,山里猛兽毒虫遍布。死囚午时进山,第二日天亮后,第一个出山的死囚,意味着被上天饶恕,可免罪活下来。 这项制度也作为端朝传统一直流传,但后来随着死囚人数过多,陆续发生了几场死囚暴动,参与的条件便作出更改,即有贵族推荐方能参与。发展到如今,人猎审判已成了贵族间的赌博押注游戏。 谢辰川捡起木牌,“好!我一定活下来。” ----------------- 三日后的人猎审判,谢辰川一骑绝尘,干掉四十三名死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扛着银枪,出了山。 谢辰川看着眼前的少女,扬起虚弱的笑容,然后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周乐儿让人将他抬回私宅,悉心照顾。 ----------------- “为什么救我?” 刚醒来的谢辰川看着周乐儿,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 周乐儿一愣,想着总不能说,因为他像极了前世的自己,于是摩挲着下巴道:“因为你能帮我赚钱,这次人猎审判,你可是给我赚了五万两……黄金。” “谢谢。” 谢辰川见周乐儿没打算说实话,还是道了声谢。 “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通过了人猎审判,你不仅脱了罪,还摆脱了奴籍。我可以帮你换个名字和身份,以后无论你想翻案,还是过平淡过日子都行,至少不用再遭受他人的谩骂指责……” 周乐儿倒了一杯茶,递给谢辰川。 谢辰川接过茶水,“不用,我就用谢辰川这个名字平反、建功、立业。” “那就祝你成功了。” 周乐儿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举着杯说道。 随后周乐儿叫了管家进屋,吩咐好好照顾谢辰川,从衣食住行、到养伤期间需要注意的各种细节,管家在旁一一应下。 管家退下后,周乐儿起身准备离开,“我要回宫了,半月后是母后生辰,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出不了宫。私宅里面我吩咐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管家说,你安心养伤。” 谢辰川望着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这三年,他习惯了别人的冰冷彻骨的言语、冷漠鄙夷的目光,像只走投无路的老鼠,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苟且。 唯有周乐儿,待自己不同。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回忆篇(一)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回忆篇(二) 半月后,周乐儿来到私宅,径直朝着谢辰川房间走去。 此时他正在院内练功,枪法凌厉、势如破竹,一□□出,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周乐儿在旁边拍手鼓掌,谢辰川听见掌声,转头见是周乐儿,于是收了手中的枪,走了过来。 周乐儿递上锦帕,“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谢辰川接过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就回屋休息一会儿。” 说着准备走进谢辰川的房间。 谢辰川下意识出手拦了一下,“等等……” 周乐儿看见谢辰川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于是拂开了他的手,大步走进房间。只见饭桌上摆放的是已经馊掉的粥、发霉的豆腐。 “这是怎么回事?” 周乐儿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 谢辰川开口,准备解释。 “没问你。”周乐儿直接打断,看着身后的管家道,“我在问你,老黄。” 管家抬起头,目光坦然:“殿下,他是谢青的儿子。” “所以呢?” “谢青叛国,他的儿子不配过安逸的生活。” 管家目光灼灼。 “你也说了,是谢青叛国,不是他儿子叛国,他儿子怎么就不配好好活着?” 周乐儿愤怒地反问道。 周乐儿这么愤怒的原因,是上辈子唯一的朋友自杀,就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因此在校园遭受了几乎所有同学的排挤欺辱,大家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最后她受不了压力,跳楼而亡。 “我儿子十七岁,和他差不多大,死在了麓城,就因为谢青泄露布防图,背叛大端。麓城之战一共死了五万人,也有五万个家庭失去了孩子、至亲。殿下,谢辰川是没有叛国,但父债子偿。我们作为受害者的家属要承受悲痛,为什么他作为罪魁祸首的家属,就不能被排挤歧视?” 管家老黄一字一句说道。 “殿下,叛将之子不能留呀!” 院内的大丫鬟附和道。 “还请殿下将谢青之子,逐出去!” 老黄和院内的丫鬟侍卫纷纷跪下,请求道。 “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周乐儿看了看其余默不作声的丫鬟侍卫。 他们看了看跪成一片的其他人,思考片刻,也跪了下去。 周乐转身去床头拿出一个小箱子,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箱盖,从里面找出几张身契。 然后扶起跪下的老黄,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将一半银票和身契交给管家:“老黄,你跟着我四年了,感谢你这四年对我、对私宅的照顾和付出。” 老黄抬眼看了看周乐儿,“殿下,这是要撵老奴走?” “谢辰川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们无法接受他,那我也不留你们了。” 老黄苦笑一声,“老奴明白了。” 说着接过身契合银票,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接下来半个时辰,丫鬟和侍卫们也分别拿了身契和银票,磕头后离开了私宅。 “现在这里面就剩我们两人了。” 周乐儿自嘲道。 整个过程,谢辰川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此时眼中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三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他人的指责,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维护自己,他抬手擦了擦脸颊的泪。 周乐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对了,你会做饭吗?” 谢辰川放下擦泪的手,摇了摇头。 “算了,我来吧。” 周乐儿起身往厨房走去,在门边转身看着呆在原地的谢辰川,“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呀。” -------------------- 又过了一个时辰,周乐儿做好了一桌饭菜,包括番茄炒蛋、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糖醋排骨、三鲜汤,都是一些家常菜色。 谢辰川呆在一边,咽了口口水,“没想到殿下还会做这么多菜。”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阿荔吧。” 上辈子,周乐儿的名字叫姚荔,这也是她重活一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好的,阿……阿荔。” 谢辰川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接着周乐儿和谢辰川狼吞虎咽,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一炷香时间后,两人酒足饭饱。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道:“会洗碗吗?” 谢辰川点了点头,周乐儿朝着谢辰川扬了扬下巴,谢辰川会意,开始收拾饭桌上的碗筷。 周乐儿则是径直出了门,半个时辰后,拎着一袋蜜饯回来。 周乐儿和谢辰川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一口一个蜜饯。 “殿……阿荔,喜欢蜜饯?” “嗯,人这一辈子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不多,甜食勉强算一个。” “今天多谢了,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维护我,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谢辰川吃着蜜饯,问出了心中疑问。 周乐儿笑了笑,插科打诨道:“因为……你长得好看,馋你身子?” 谢辰川沉默地看着周乐儿,表示不信,片刻后周乐儿说道:“算了算了,别这样看着我,告诉你实话好了。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她死了,因为无端的孤立排挤,我没能救下她,但是我想尽可能地救你。”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对了,上次你说的关于幻彩楼的事情,我让人查了。确如你所说,里面迫害死了好些人。” 周乐儿正色道,“案子交由大理寺办,但最后只是找了几个替罪羊,查抄了幻彩楼,幕后老板……逃了。” “因为鄂王?” 谢辰川低着头,片刻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幕后老板是鄂王的亲侄,目前西境需要稳定,朝廷要拉拢西境的鄂王,所以这事儿最后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辰川嗤笑一声,“所以我弟弟妹妹的命、以及五十六条人命就这么草草被盖过去了,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说什么杀人偿命不过是笑话,律法在所谓大局面前屁都不是!” “安乐你就为了这条野狗,赶走了私宅侍奉的奴仆?” 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暗紫色锦衣的男子,看似温文尔雅,却总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正是与公主有婚约的鄂王世子。 “表哥,你怎么来了?” 周乐儿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瞬间就被遮掩过去,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上前亲昵地挽住鄂王世子的胳膊。 真正的安乐公主从小爱慕鄂王世子,因此周乐儿为了不露馅,每次面对鄂王世子,不得不装出一副花痴样。 鄂王世子轻抚周乐儿的脸颊,眼神柔情似水,“安乐,虽然你从小不通音律、不擅诗词,但我从未嫌弃你,你为何要自暴自弃与这个叛将之子搅在一起?” 周乐儿心中恶心,但面上却装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我没有,安乐心中从来只有表哥一人呀。” 鄂王世子的手紧紧握住周乐儿的下巴,眼神中忽然有一丝残忍:“为了证明心中只有我,杀了他好不好?” 说着鄂王世子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匕首,放到周乐儿手中,然后从后面环抱住她,双手握住周乐儿的双手,刺向谢辰川胸膛。 如果是真正的安乐公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谢辰川。但是周乐儿做不到,她的手用力往回缩,鄂王世子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前送,刀剑一寸一寸逼近谢辰川的胸膛。 在咫尺距离时,周乐儿用力推开了鄂王世子,匕首掉在地上,周乐儿转身挡在谢辰川身前。 “安乐,为了这条野狗,你要背叛我?” 鄂王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乐儿。 “谢辰川不是野狗,是我的朋友,今天谁也不能杀他。” 周乐儿眼神坚定道。 鄂王世子看着着周乐儿,眼神中充满玩味,“安乐,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违逆我吧。如果我非要要杀了他呢?” 说着,向身后侍卫使眼色,侍卫会意后上前按住谢辰川。 周乐儿冷笑一声,站到一边,将谢辰川暴露在鄂王世子面前,“你要杀他,我确实拦不住。不过我刚刚说错了一件事情,他不是我朋友,是我钟意之人。所以表哥,如果你今天真的杀了他,我就会跟你拼命,不惜一切代价,我记得你还有几个能干的庶弟吧,到时候世子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就两说了。” 鄂王世子笑容顿时僵住,重新上下打量着周乐儿,意识到如今还不能跟安乐公主撕破脸,于是迅速恢复往日神态,扶了扶额,“安乐,你居然变心了,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表哥我真的好伤心。” 见鄂王世子态度软下来,周乐儿也乐于跟他虚与委蛇,“表哥,还不是你之前和王家三姑娘、孙家刘姑娘她们不清不楚的,明明是你先变心的。” “表哥心里从来只有你,跟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 鄂王世子上前轻抱着周乐儿,哄了哄。 “那表哥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我发誓。” 三言两语间,二人关系仿佛回到之前。 送走鄂王世子后,李安乐笑容瞬间消失,“前不久刚学会放火,现在到了学杀人的时候了。” 朝廷迫于西境形势要拉拢鄂王,所以能忍受鄂王父子的种种恶行。一旦西境稳定,少则三月,多则一年,皇帝就会开始削藩,便是清算鄂王之时。小不忍则乱大谋,周乐儿愿意等,等到那天一定要手刃鄂王世子,为了惨死的宫婢们,也为了被屠的台村村民们,更是为了自己这些年受的窝囊气。 “辰川,教我用枪吧。” “阿荔,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 五日前皇后寿辰,在皇后宫内,周乐儿无意间发现了安乐公主的衣冠冢,瞬间她意识到皇后早已知晓自己并非真正的安乐公主,恐怕皇帝和太子也知道,但他们为什么不拆穿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模仿安乐公主,害怕被他们发现面具后的真实自己,害怕失去这么好的家人,现在看来是何其可笑,她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大病了一场。 浑浑噩噩地过了五日,她并未猜出没拆穿自己的原因,或许是将自己作为安乐公主的替身、情感寄托,或许他们在设法让真正的安乐公主回来,所以留着这具躯体,也或许是享受这种猫抓老鼠的感觉,想要慢慢折磨自己…… 无论是那种,他们都随时可能和自己摊牌、抛弃自己,因此要做好随时切割的准备,让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同时周乐儿也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不相信任何人。 周乐儿回头看了看谢辰川,神色晦暗,“刀,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如果哪天你背叛我了呢?”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我发誓。” 谢辰川说着,指天发誓。 周乐儿不置可否,“我倒是忘了,谢家枪法不传外人,那就算了。” “你不是外人。”谢辰川坚定道,“什么时候开始学?”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好!” 说着谢辰川拿出自己的银枪,耐心教授。 纠正动作时,两人肌肤触碰,这一瞬间二人心跳不禁加速、情感悸动。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回忆篇(二)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一章 回忆篇(三) 四个月后的私宅内。 练习一天的周乐儿精疲力竭,瘫倒在院内。 “辰川,你不累吗?” 周乐儿看着与早上毫无二致的谢辰川,问道。 谢辰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和你一起,不觉得累。” 周乐儿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双手枕在头后,“以前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听说过你的传奇事迹,少年将军、天之骄子,十二岁就深入敌营斩敌三千,意气风发、翩翩少年。” 周乐儿想到自己,如果上辈子父亲没有失手杀人、母亲一直健康平安,兴许自己也会一直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女。 这一问,问的是谢辰川,也是自己。 谢辰川思绪飘远,回忆起以前的自己,嘴角噙上一丝笑意,不过是三年时间,却早已物是人非。谢辰川忽然想到什么,从衣襟里掏出一篪管,放在嘴边吹奏起来,悠扬的音律余音绕梁。 一曲毕,谢辰川抚摸着篪管,“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了,他在麓城大战前几日交给我,当时他被偷袭、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但好在终是挺了过来,不过自从那日后便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个人……” “换了个人?” 周乐儿喃喃道,脑海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莫非他父亲也如同安乐公主一般,在麓城大战前几日便死了,但被自己这般的穿越者夺了舍。 “怎么了?” 谢辰川看看周乐儿脸色不好,关切地询问道。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出这种可能,“没……没什么,今天晚上有灯会,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不等谢辰川回答,周乐儿就拉着他的手,出了门。 朱雀大街,千万盏明灯照得大街灯火通明,光华璀璨。 周乐儿被花灯吸引,穿梭在不同摊贩间,笑靥如花。谢辰川的眼睛始终跟随者周乐儿,一刻不曾移开。 以前谢辰川很喜欢灯会,全家出游,和父母、和弟弟妹妹,记忆里全是美好幸福。但自从三年前的变故之后,谢辰川不敢再来灯会,害怕脑中的美好、与现实生活鲜明对比,衬托出他如今有多么狼狈凄惨。 “欸……这个好看。” 周乐儿在一个首饰摊位,被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吸引。 “姑娘真有眼光,这莲花玉手镯色泽温润、细腻光洁,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说着商贩看着谢辰川,“公子,你看姑娘喜欢,何不买了博美人一笑?” “多少钱?” “不贵不贵,十两黄金。” 谢辰川有些窘迫,掏钱的手僵在半空。周乐儿看出谢辰川的难处,将玉镯放回原处,拉着谢辰川离开,“什么破镯子,这么贵,不要了不要了……” “对不起。” 谢辰川低着头,轻声道歉。 周乐儿挺住脚步,“为什么对不起?就因为一个破镯子?” 说着双手扯起谢辰川的脸颊,“笑一个。” 谢辰川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算了算了,比哭还难看。” 周乐儿摆了摆手,随后便拉起谢辰川手腕,“走走走,带你看个好玩的。” 两人来到一个灯谜铺子前。 “十五的月亮,打一个成语,又没人知道呀?” 谢辰川思考片刻后,说出了答案:“光明正大。” “这位公子答对了。若是连续答对三道,可以挑选两个礼物。” “来吧,下一道。” 周乐儿兴奋地搓了搓手。 “远看一个口,近看四个口,细数九个口,打一个字。” 谢辰川沉吟半晌,答道,“田字!” “公子厉害,最后一道。高台对映月分明,打一个字。” 谢辰川久久未答,周乐儿笑道,“昙字!” “姑娘答对了,想必是和这位公子一起的吧。三道全对,来选件礼物吧。” 周乐儿来到一堆面具,挑选了两个面具,一个青面獠牙,一个怒目圆睁,“还是这两个好看。” 谢辰川愣了一下:“好看?” “对呀,特意挑的两个最好看的。” 周乐儿一脸骄傲地说,谢辰川看了看摊上的兔子面具、狐狸面具、神官面具等等,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是最好看,不是最丑的?” “丑吗?” 周乐儿又仔细翻看了这两个面具。 多年后,谢辰川才确认,周乐儿对于丑面具情有独钟,审美清奇。 谢辰川看着周乐儿一脸认真,心虚的撒了谎:“不……不丑。” 周乐儿笑着将怒目圆睁面具套在谢辰川头上,将青面獠牙套在自己头上,然后掀起面具,两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两人带着丑面具走在街上,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阿荔,没想到你猜灯谜这么厉害,以前听过一些小道消息,说安乐公主不同诗词音律……” 周乐儿心虚地快走几步,“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近日来我可是发奋勤奋得很。” 周乐儿在上一世曾为了参与灯谜大赛苦练过几个月,所以对于灯谜比较擅长,但这些话并不能如实说出。 “那里有人放花灯,我们去看看吧。” 周乐儿自然地拉住谢辰川的手,往河边走去,谢辰川第一次被女子牵手,心头一颤,满脸通红,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微风撩人,河面星光点点。 “辰川,许个愿吧。”周乐儿举起一个莲花灯,交给谢辰川。 以前的谢辰川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也从来不会做出许愿这种,寄托希望愿景于虚妄的行为。但此时,和周乐儿一起放花灯,居然让他生出了丝丝期待和向往。 谢辰川接过莲花灯,“一个花灯只能许一个心愿吗?” “我的也给你,你现在可以实现两个心愿了。”周乐儿托起自己的那盏。 谢辰川闭上眼睛许愿,片刻后将两盏莲花灯放入河中。 “许的什么愿望呀?” 两人坐在旁边台阶上,看着河中烛火摇曳的花灯,周乐儿笑嘻嘻地凑过来,用肩头蹭了蹭谢辰川。 “一愿手刃蔺涟,为弟妹报仇,为父亲平反,还我谢家清白。” 谢辰川转头看着周乐儿,眼神温柔,“二愿……阿荔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眼神迷离,不自觉地凑近他的脸,越来越近。谢辰川感受着越来越近的鼻息,他的手抓紧衣角,紧闭双眼。 毫厘之间,前方夜空烟花绽放,几声巨响将刚刚暧昧的氛围打破,四目相对,周乐儿侧过身尴尬地开口,“烟花……挺好看的。” 谢辰川抓紧衣角的手松开,满脸通红,“嗯……确……确实挺好看的。” 夜色温柔、微风撩人,两人之间情愫萌动。 -------------- 一个月后,谢辰川带着攒了好久的积蓄,来到之前卖玉镯的首饰摊铺。 “老板,我要那个莲花玉手镯。” “莲花玉手镯?那个前几日被买走了,客官要不要看看其他的玉镯,我们这里……” 商贩想了想,回道。 “被买走了?” “客官,这买东西呢,有时就是看缘分,有缘就能买到,没缘分呢就买不到了,得随缘。客官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玉镯,我们这里的福镯和平安镯,都很不错的。” 商贩说着,指了指陈列柜的其他玉镯。 谢辰川定了定心神,“缘分天定,但事在人为。老板可知,被谁买走的?” 商贩挠了挠头,第一次遇见如此执着的人,“好像是位贵公子,买给同行的姑娘……好几日了,我也记不清了。” “老板,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真是个怪人,要买买,不买就走……” 商贩说着便不再理会谢辰川。 谢辰川只能丧气地回到私宅,回来时周乐儿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 “辰川,你去哪里了?” “阿荔,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去办了点事。” 谢辰川看到周乐儿,嘴角不自觉上扬。 “今天不练枪了,带你去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醉花楼,京郊一个有名的酒肆。 “两位公子,今天小店被包场了,不接待外客。” 醉花楼门外的小厮拦住女扮男装的周乐儿、谢辰川。 “我们是蔺公子的朋友,是他请我们来这里的。” 周乐儿摇着折扇道。 小厮不敢怠慢,侧身做出请的手势,“二位里面请。” 二人走进大厅,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大厅中央胡姬舞姿翩若飞花,轻盈灵动。 周乐儿指着胡姬,“传说中的京城第一舞姬,漂亮吗?” 谢辰川看了眼胡姬,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眼周乐儿,摇了摇头。 “我和她,谁漂亮?” 周乐儿微笑地看着谢辰川,眼神中似有杀意。 “你!” 谢辰川打了个寒战,很有眼力见地脱口而出。 周乐儿闻言,笑靥如花。 片刻后,谢辰川小声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蔺公子就是蔺涟,鄂王的外甥,之前幻彩楼的幕后老板,杀害你弟弟妹妹的人。父皇已经对鄂王下手了,今天你可以在这里,亲手复仇。” 谢辰川眼神逐渐狠厉,周乐儿补充道:“这家酒肆就是翻版的幻彩楼,里面干的便是以前幻彩楼的勾当,拐卖幼童、草菅人命,而蔺涟今日会在此宴请狐朋狗友……他来了。” 此时,一名身穿白色锦缎狐裘的男子,轻拥着花魁走了进来,眼神往大厅看过来,与周乐儿视线相撞的瞬间,男子身形一颤,转身准备夺门而逃。 “辰川,动手!” 周乐儿话音刚落,谢辰川抽出腰间匕首,如同一只猛兽般一跃而上,连斩数名护卫后,逼近蔺涟。 蔺涟瘫软在地,“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我有钱,我给你很多钱,不……” 没等蔺涟说完,谢辰川的匕首便狠狠扎进他的胸膛,一刀拔出,鲜血四溅,“这一刀,为我的妹妹,她不过十岁,便因反抗,被你扔给护卫们凌虐致死。” 说着谢辰川的匕首再次扎进蔺涟体内,眼睛猩红,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这一刀,为我二弟,他因保护妹妹硬闯幻彩楼,被你打断手脚,逼做乞丐,活活饿死街头,死后尸体被野狗啃噬,尸骨无存。” “这一刀,为我三弟……” 谢辰川如一头猛兽,一刀一刀地插进蔺涟的身体内,直到白衣被血浸染成红色,血肉融为一滩烂泥。 谢辰川瘫软在地,染血的匕首哐当落地,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片刻后狂笑不止,只是笑声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充斥着亲人已逝的凄凉。 周乐儿穿过四散逃跑的人群,走到谢辰川面前,蹲下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将他紧紧抱住。 “都不要跑!” 酒肆外,数千皇城司侍卫包围了酒肆。 皇城司副使和都知秦卢看见周乐儿,前来行礼,“殿下!” 秦卢看见双手染血的谢辰川,和倒在血泊中的蔺涟,痛苦扶额;“殿下,你还真是会添麻烦呢……” 周乐儿嬉皮笑脸道:“知道你们要来抓蔺涟,反正都是要杀的,所以提前帮你们把人宰了,不用谢啦。” 秦卢气得咬牙切齿,周乐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秦大人,帮忙收拾一下烂摊子了!” 说着扶着谢辰川离开了酒肆,独留秦卢在后面气得跺脚。 谢辰川看着,担忧地问了句:“就这样杀了蔺涟……没事儿吧?” “没事儿,反正都是要杀的。律法当初不能给你公道,今日便亲手讨回来。更何况秦大人替我擦屁股也不是头回了,熟能生巧,放心交给他好了。” 谢辰川看着楼内跳脚的秦卢,忽然生出了些同情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十一章 回忆篇(三)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二章 回忆篇(四) 夜晚的私宅。 二人坐在院中的台阶上,看着明月繁星,举杯对饮。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周乐儿看着杯中酒,醉眼朦胧,双颊晕红。 周乐儿忽然想到什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谢辰川,“对了,这个给你。” 荷包用绿色丝线缝制,用红色丝线在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个“辰”字。 谢辰川接过荷包,结果荷包,欣喜道:“你做的?” “嗯!” 谢辰川看清上面的绣字,抿着唇憋笑,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阿荔,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直到看到这个荷包……哈哈哈哈,终于也有你不擅长的了。” 周乐儿红着脸,气鼓鼓地想要夺回荷包,“不喜欢,就还给我。”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谢辰川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放进自己衣襟。 周乐儿满意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晃了晃酒坛,发现坛中酒所剩无几,“没了,我去酒窖再拿几坛,今日你大仇得报,得庆祝啊,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便摇摇晃晃起身,眼看着就要摔到,谢辰川一把扶住后腰,周乐儿顺势趴在他身上,嘴唇触碰着谢辰川的脖颈,鼻息温热,周乐儿闭眼轻声呢喃道,“辰川,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谢辰川耳根通红,心跳加速,勉强稳住身形后,将周乐儿放在台阶上,有些结巴地道,“我……我去拿酒!” 转身的瞬间,周乐儿伸手拉住谢辰川的左手,“辰川,别走!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周乐儿,失去和痛苦才是生活的常态,要时刻做好失去的准备,到时才不会那么痛苦。 因此这辈子哪怕拥有了,渴望已久父母哥哥的关爱,她时刻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直到看到衣冠冢,悬着的心放下了,终于要迎来失去的时候了。因此她做好了随时摊牌的准备,如同等待行刑的死囚。 唯有谢辰川是例外,或许是潜意识里将他看成了自己,愿意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失去他。 “阿荔,我去拿酒,马上就回来。” 谢辰川右手轻拍了一下周乐儿的手,安抚道。 谢辰川提着几坛酒回来时,周乐儿靠着房柱,看着月亮出神,“这月亮,和上辈子也没什么不同嘛!” 看见谢辰川回来,指了指楼顶,“抱我上去。” 谢辰川抱着周乐儿飞上屋顶,两人一人抱着一坛酒。明月当空,周乐儿闭着眼靠,在谢辰川肩头。 “一直以来谢谢你,阿荔。” 谢辰川看着周乐儿的脸,认真地说道。 周乐儿突然睁开眼睛,与谢辰川四目相对,“不用谢我,我不是在帮你,是在救我自己。” 自从遇见他的那一刻,周乐儿就把谢辰川当成这个世界的自己,竭尽所能地想要救他帮他,不让他落得上辈子自己一样的结局。 周乐儿抬起右手,歪着头,指尖摩挲着谢辰川的轮廓,额头、眼睛、鼻尖……两人的脸也越凑越近。 谢辰川控制不住诱惑,眼睛往前一凑,两人唇瓣触碰,深情而炙热。谢辰川双手轻轻握住周乐儿的后颈,周乐儿顺势双手勾住谢辰川脖子,缠绵悱恻。 两个酒坛子失去支撑,从屋顶滚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第二日一早,皇城司的侍卫便围了私宅。 周乐儿揉着宿醉后昏昏沉沉的脑袋,看清来人正是皇城司副使和都知秦卢,“早啊,赵副使、秦大人,这是……干啥呢?” “殿下见谅,我们奉命来抓谢辰川。” 赵副使行礼道。 “谢辰川?他怎么了?” 周乐儿意识到事情严重,脑子清醒了大半。 “谢辰川他勾结鄂王,意图谋反。” 赵副使一字一句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乐儿下意识否认道,然后定了定心神,解释道,“首先鄂王外甥杀了他弟弟妹妹,他们不共戴天;其次鄂王当年与谢青不和,人人皆知,他不可能和鄂王勾结;最后……我信他,我愿意为他做保。” 秦卢上前,“殿下,关于第一点不是蔺涟杀了他弟弟妹妹,而是他为了讨好蔺涟和鄂王,亲手逼杀了自己弟妹。至于第二点,鄂王是与谢青不和,但谢辰川害怕弟弟承袭爵位,选择与鄂王里应外合,条件则是事成后,谢辰川袭爵、成为西境大将军。至于第三点……殿下,我说的这些都有证据,相信你看完人证物证,自然明了。还有一句话,在下斗胆奉劝殿下,谢辰川这种男人城府深沉、狡诈多端,不足为信,可莫要被他骗了。” 谢辰川被皇城司侍卫反手压在地上,周乐儿上前蹲下,看着他道,“我只问你一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 谢辰川眼神坚定,认真答道。 “我相信你!” 秦卢在旁边扶了扶额,嘟哝道:“果然,陷入爱情的女子,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秦大人,既然你是奉命抓人,我也拦不住你们。但是烦请你们,不要太过难为谢辰川。” 说着对着秦卢行了一礼,周乐儿知晓皇城司的手段,谢辰川进去后,定会吃些苦头。 “殿下客气了,这礼我可受不起。”秦卢忙还了一礼。 “辰川,我去找太子哥哥和父皇,定会还你清白。” -------------- 一个时候后,宫城内。 “安乐,你还是先看看这些证据吧。” 太子将一对文书摆在周乐儿面前。 太子近侍一一介绍,“这是蔺涟身边小厮和知情人的供词;这是他和鄂王世子的往来书信,经鉴定笔迹确是他的;还有之前幻彩楼的人证,可以证明谢辰川经常往来幻彩楼;以及谢青府上的人证,可以证明谢辰川与弟弟不和,以及谢青看中幼子,如果殿下想自己确认,属下可以传他们来……” 周乐儿翻看着各种供词和书信,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心头,到最后拿着信笺的手渐渐发抖,“这……这些都是伪造的……” 太子上前双手搭在周乐儿肩头,“安乐,事实都如此清晰明了了,你为何还要自欺欺人。你说伪造,何人伪造?如今的谢辰川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何人会废这么多功夫构陷一个废人?” 周乐儿瘫坐在地,瞬间想到了上辈子骗钱骗色的前男友,花言巧语、轻诺寡信,难道谢辰川也是这种人,这么久以来,不过是欺骗利用自己?周乐儿痛苦地捂着脸。 太子吩咐近侍,“把证人带来。” “不要!” 周乐儿凄厉地叫喊。 太子蹲下,伸手拨开周乐儿的手,“安乐,你看,其实你心里已然知晓了事实,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是的,周乐儿害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害怕被证明自己痴心错付,信错了人。 太子将周乐儿轻拥在怀中,“安乐,信错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片刻后,周乐儿收敛了情绪,“我想……见见证人。” 真相惨淡,但总要面对。 此时周乐儿心中尚存一丝希冀,希望从证人的证言中找出一丝一毫漏洞,证明对谢辰川的指控不过是子虚乌有。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周乐儿听完十几个证人严丝合缝的讲述,心一点一点地凉透,原来他真的骗了自己。 “安乐,你要不要去见见他?当面问问。” 太子看着失魂落魄的周乐儿,虽有不忍,但猛药去沉疴,唯有将心中希冀全部打碎,才能真正走出来。 周乐儿想了想,“不了,就到此为止吧。认识一场,我想留着最后一点体面……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乐儿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真正的悲伤,没有声嘶力竭的叫喊,绝望如同浓雾般弥漫开,轻柔又沉重,像溺水一样让人窒息。 果然失去和痛苦才是常态恍惚间,周乐儿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回到那绝望又看不到头的黑夜。 五日后,周乐儿打开了殿门,身形枯槁,但脸上笑意盈盈。仿佛什么都没变,但她却将内心完全封闭,从此带好面具,不再将真心托付任何人。 短短五日,外面形势也发生了巨变。 皇帝削藩进展不顺,鄂王世子杀父夺权后,主动归附朝廷,表示愿意配合削藩,皇帝大喜颁旨册封鄂王世子袭爵,统领西境,为诸王表率,推行削藩大计。 因此,周乐儿和鄂王世子的婚约仍旧作数,谢辰川因皇帝对鄂州的怀柔政策,也被赦免放出了大狱。 -------------- “安乐,我知道你如今不喜鄂王世子,但大势所迫,哥哥希望你能尽量与他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少则半年,待到局势稳定,哥哥定会为你解除婚约,帮你觅得如意郎君。” 太子的话在耳边回荡,周乐儿苦笑,不就是做戏嘛,我最擅长了。 “安乐,怎么这台戏文不喜欢?” 鄂王世子与周乐儿出宫游玩,此时正在一个戏楼,听着「长生殿」,台上正唱着「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周乐儿回过神来,挂上一个娇羞的笑容:“和表哥在一起,听什么戏文都喜欢。” 鄂王世子抬手摸了摸周乐儿的头发,“晚上,我想吃安乐亲手做的饭,好不好?” “我不会做饭呀,表哥要是想吃,我以后可以学着做……” 周乐儿看着鄂王世子,叹了口气道。 “但我怎么听说……安乐之前给那条野狗做过饭,还还不止一两次呢……” 鄂王世子的手逐渐用力,握住周乐儿的后颈,眼睛直视着周乐儿,眼神中藏着阴鸷。 “表哥,疼……” 周乐儿轻呼,趁机挣脱鄂王世子的手,替他斟了杯茶,“表哥要想吃,我当然愿意试试……” 戏文结束,两人来到私宅。 谢辰川正站在门外,满脸胡茬、衣衫褴褛,疲惫又虚弱。看见周乐儿走过来,沧桑的神情瞬间恢复了光彩,“阿荔,我……” “哪里来的野狗,脏死了,还不赶出去?”鄂王世子挡在周乐儿身前,不屑地看了眼谢辰川,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同时故作亲昵地搂着周乐儿,“安乐,说好的为我下厨,那我可以点菜吗?” 谢辰川被侍卫打倒、踢踹,发出声声闷哼,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却挣扎着拉住周乐儿的裙角,“阿荔,相信我,我……我没有……我没有……” 周乐儿用手一寸一寸拽起裙角,径直朝私宅内走去,没看谢辰川一眼。 “阿荔!求你了,回……回头看看我……” 谢辰川向周乐儿的方向伸出手,眼泪夺眶而出,视线逐渐模糊,直到在血泊中陷入昏迷。 侍卫们见状,不再踢踹,啐了一口转身进入了宅内。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十二章 回忆篇(四)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三章 回忆篇(五) 夜晚,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寒不寒,道春寒,气温骤降。 满身血渍、晕厥多时的谢辰川,被刺骨的寒风冻醒,呆滞片刻后哆哆嗦嗦地摸出篪管,放在嘴边,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着熟悉的曲调。 谢辰川的父亲曾告诉他,如果惹母亲生气,只要吹这首曲子她就会心软,原谅自己。 寒风萧瑟,谢辰川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吹奏,只盼周乐儿能如母亲般心软一次,来看看自己,哪怕一眼就好,这样就可以向她解释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 悠扬的曲调响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辰时三刻戛然而止,周乐儿推开大门,便看见几乎冻僵的谢辰川。 曲调响了一夜,周乐儿便靠着窗户枯坐了一夜。情感上,她愿意相信谢辰川是被陷害,但理性上,铁证如山,事实就摆在眼前,无从否认。最终理性战胜了情感。 周乐儿俯下身,替他拂去脸颊和发丝上的雪,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找辆马车,将他安置到城南的宅子去,找个郎中好好瞧瞧……。” “阿……阿荔,我……我……没有……不……不要抛下我……” 谢辰川感觉到手掌的温度,艰难地睁开眼睛,颤抖地说着,想要拉住周乐儿,但身体已经被冻到僵硬,无法移动半分。 “谢辰川,你还要骗我到几时?到此为止吧,至少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不……不……要……” 谢辰川费了全身的力气,用手拉住周乐儿。 周乐儿一根一根地扳开拉住自己的手指,起身对着小厮道,“伤好了就让他远离京城,我不想再见到他。以后他的消息,也不用告知我。” 小厮应了声,找了辆马车将挣扎的谢辰川抬上车,周乐儿目送马车远去,眼中似有泪光。 “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门了。” 鄂王世子拿着一套白色的狐裘出来,笑意盈盈,披在周乐儿身上,仔细为她系好系带。 周乐儿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表哥,我们进去吧,我有些冷。” 鄂王世子应了声,看向马车远去的方向,眼神阴鸷狠厉。 -------------- 谢辰川从噩梦中惊醒。 大半年的相处,谢辰川已经习惯受伤后醒来,第一眼便看见周乐儿担忧关切的脸,如今只有空荡的房间、冷冰的床板、跳动的烛火,显得格外落寞,一切像是回到了半年前,孑然一身的时候。 忍着全身酸痛,谢辰川直起身子,勉强看清楚周围的陈设,这分明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醒了?”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配合着脚步从楼梯走下来的声音。 谢辰川看清来人,正是鄂王世子。 谢辰川顿时警觉起来,准备起身,却发觉全身没了力气,“怎么是你?” 鄂王世子摇着折扇,眼睛如毒舌般盯着谢辰川:“没想到安乐,居然会对你这种货色感兴趣。” “所以是你……为什么陷害我?” 谢辰川脑中将一切串联,几乎可以确认对自己下手的人正是鄂王世子。 “知道猫怎么跟耗子玩吗?首先会将它咬住,然后高高抛起,重重摔下,直到把耗子玩到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鄂王世子的侍卫将谢辰川拖下床,迫使他跪在地上,鄂王世子将折扇收拢,插进他的伤口处,阵痛袭来,谢辰川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疼吗?这只是开始而已。” 侍卫将谢辰川绑在十字架上,鄂王世子将染血的折扇扔在地上,从侍卫手中接过满是倒刺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着,皮开肉绽,鲜血染满了白色的里衣。 谢辰川始终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半个时辰后,鄂王世子累的大口喘气,“还真是块硬骨头呢,那就给你来点新鲜的。” 说着结果侍卫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手中的鲜血,然后拍了拍手,一扇暗门被打开。眼前出现另一个密室,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头体型壮硕的狮子。 “狻猊,我刚买的,只是我已经三天没给它食物了,你进去陪它玩玩吧,我和贾儒打了个赌,看看是你成为他的食物,还是你宰了他……当然,我押的是你赢,不要让我失望哦。” 鄂王世子眯着眼,戏谑地挥手道。 侍卫将遍体鳞伤的谢辰川扔进笼子里,狮子闻到血腥味瞬间扑了过来,谢辰川躲闪不及,被狮子狠狠咬住了右脚,撕下一下血肉。 疼痛感让谢辰川瞬间清醒,他迅速上前扭住狮头,将其摁倒在地,使出全身力气,用拳重锤,一下又一下,最终狮子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谢辰川也精疲力尽,瘫倒在地。 鄂王世子在旁笑着鼓着掌,“厉害厉害,不愧是谢家的少年将军,贱命就是硬!” 谢辰川闭着眼睛,再次问道,“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费这么多功夫针对你?很简单,因为安乐喜欢上了你。” 鄂王世子耸了耸肩,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或许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周乐儿对自己的喜欢,谢辰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所以,你是因为吃醋?” “吃醋?你想多了。” 鄂王世子也笑出了声,看着谢辰川满是血渍的脸,忽然来了兴致,在笼子外旁腿坐下,“我倒是可以和你详细说说,就当是帮我赢了赌注的奖励。” “我和安乐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喜欢我,单方面的。我这个人,很奇怪,对你们所说的这些情情爱爱没什么感觉,不过她的喜欢倒是帮了很多忙,至少让我世子的位置更加稳固。哦……你可能不知道,我爹他宠妾灭妻,一直想要我二弟承袭爵位,甚至派过杀手,对我下手。幸亏安乐喜欢我,求着陛下赐婚,才保全了我的性命和世子的位置。” “九年前吧,我忽然很好奇,你们所谓的爱能做到什么程度,于是隆冬时节我让安乐跳进湖中,结果她居然毫不犹豫地跳了,尽管她根本不会游泳。” “不过,自从她那次坠湖被救上来后,性情就变了,我能感受她在努力伪装,装□□我的样子。我想或许,是她对我让她跳湖这事赌气,于是我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对她好,但很遗憾无论我怎么做,都回不到以前了。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婚约不解除,我的性命和世子的位置就能保住。” “直到近一年前你的出现,她彻底变了,她的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以前她怎么讨好我,现在都完全转移到你身上。所以我有些后怕,害怕解除婚约后,我性命堪忧、位置不保。” “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忽然就离自己远去,转而成为别人的物件,特别是被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丧家犬夺走。” 谢辰川低声吼道,“她……不是物件!” 鄂王世子没理会谢辰川,继续讲述道:“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针对你了吗?等到你死了,她就会回到我身边,继续帮我稳住位置。” “或者更进一步,大端朝目前就两位皇子,太子薨了,就只剩下两岁的二皇子,届时年迈的皇帝驾崩,安乐便是顺理成章的摄政长公主,只要安乐对我死心塌地,大端不过是我囊中之物……” 谢辰川咬着牙,不断有血从嘴角渗出,“你休想!” 鄂王世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知道我为什么敢和你说这些吗?因为这里铁桶一块,不可能逃出去,所以你要死在这里了。哦,对了,给你一句忠告,下辈子遇见我,记得躲远点,千万不要和我争东西!” 鄂王世子说完走上楼梯,侍卫将谢辰川拖出来,重新绑在十字架上,轮番鞭打。 -------------- 一个月后的赏花宴。 周乐儿和鄂王世子同乘马车,前往房郧庄,路过城郊树林时。 谢辰川拖着条断腿,张开手臂拦在熟悉的马车前,如今的他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蓬头垢面、满身泥污。 周乐儿看见这幅样子的谢辰川,心头一颤,下意识准备下车去抱住他,但想到他的之前的欺骗,又闭眼定了定心神,“原来是谢公子呀,这是要干什么?” “阿荔,他……端王世子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他一直在利用……” 谢辰川看见周乐儿,一瘸一拐地上前解释道。 啪—— 周乐儿抬手对着谢辰川一巴掌,谢辰川继续说道,“阿荔,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他……是他亲口说的,他想要……” 周乐儿又抬手给了谢辰川一巴掌,“住口!不许你污蔑表哥!” 并非周乐儿不相信他,当前正值削藩关键时期,需要稳住鄂王世子。而且一年前的太子遭遇刺杀、九年前的公主坠湖,皇城司查到都与鄂王世子脱不了干系,为避免打草惊蛇,周乐儿只能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谢辰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乐儿,“阿荔,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千万要小心鄂王世子……” “疯狗拦路,还不赶紧处理一下!” 鄂王世子缓缓走下车,对着侍卫吩咐道,刚开始看见谢辰川有些惊愕,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地牢逃出来,更害怕他说出真相引起安乐怀疑,但看完安乐之后的举动,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侍卫上前制伏谢辰川,拳打脚踢,谢辰川眼睛死死地看着周乐儿,嘴被侍卫堵着,仍然发出呜咽声:“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周乐儿想到,之前明明将谢辰川安置在城南宅子里养伤,为何他会变得如此惨状,结合他刚才的话,莫非是鄂王世子对他下的手? “算了算了,再打就没气了,拖下去找个郎中看看吧。”鄂王世子眼神冰冷,转头看着侍卫道。 侍卫跟随鄂王世子多年,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是,将谢辰川拖回地牢、折磨致死,在伪装成重伤不治的假象,安乐公主问起来也有交代。 周乐儿意识到,若是谢辰川再次落到鄂王世子手中,定会没命,于是撒娇道:“他居然敢污蔑表哥,还给他找郎中,岂不是便宜他了?” “那依安乐看,要怎么处理?” “交给皇城司,吩咐秦卢好好招呼他,以秦卢的手段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欺骗我这么久就算了,居然敢污蔑表哥。” 周乐儿说着,做戏做全套地踹了他一脚。 鄂王世子满意地看着周乐儿,亲昵地将其搂在怀中,“安乐,你还真是无情呢,我记得以前,你对他也是情深义重……” “表哥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这种……野狗,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玩腻了,随手丢掉就好。表哥是知道的,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呀。” 鄂王世子放声大笑,心情愉悦。 “不……我不信,阿荔……我不信……之前,之前那些怎么能是假的?我不信……” 谢辰川目眦欲裂,如同一头猛兽疯狂嘶吼道,但很快就被侍卫打晕,拖入了皇城司大牢。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十三章 回忆篇(五)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四章 回忆篇(六) 皇城司大牢。 谢辰川被简单包扎后,安置在牢房。 “殿下还真是重情重义,他都这样欺骗利用你了,居然还这样帮他。” 都知秦卢在牢房外,看着昏迷不醒的谢辰川,调侃旁边的周乐儿。 “终究相识一场,我不想他最后惨死在鄂王世子手上。” “啧啧啧……心软的女人呐,活该被骗。” 秦卢耸了耸肩,嘟哝道。 “后面他会在皇城司大牢里待一段时间,你们也不要为难他。我怕鄂王世子再对他下手,只能等到事情了了,再放出来。” “得嘞!反正我们这里食宿全包,房租全免,确实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周乐儿看着秦卢,脑子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秦大人,天王盖地虎?” “什么?!” “奇变偶不变?” “啥?!” “宫廷玉液酒?” “……”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乐儿一直都怀疑秦卢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者。既然暗号接不上,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要么是秦卢不愿暴露身份。 -------------- 又过了一个月,皇城司大牢内。 “你这人,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小半个月就硬是没听你说过一句话。” 同一牢房的年轻人,用手肘捅了捅谢辰川。 谢辰川蜷缩在墙角,手中紧握着荷包,眼睛里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空洞木讷,宛如行尸走肉。 “吃饭了,吃饭了!” 门外的狱卒推着饭食进来。 年轻人迫不及待地跑到牢门边,“这里这里,我要那个红烧狮子头,多来两个。” “一人一个,没有多的。” 年轻人端着饭食,走到谢辰川面前,蹲了下来:“兄弟,你看你也不吃,要不把你这个给我。” 谢辰川依旧沉默不语。 “那我当你同意了啊。” 年轻人说着,将谢辰川碗里的狮子头夹到自己碗里。 “你这臭小子,给人家还回去!” 在另一边的老者用筷子敲打着年轻人的脑袋。 年轻人吃痛,叫出了声,将狮子头还了回去,小声嘟哝道,“夫子,他又不吃,之后倒掉也是浪费。” 老者用脚背踢了一下年轻人,“滚一边去!” 年轻人嘟嘟囔囔地揉着屁股,朝另一个角落走去。 老者蹲下,将饭食端给谢辰川:“天塌下来,饭还是要吃的。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不如意十之八九,放下执念,才能活得开心点。” 谢辰川看着与父亲有七分相似的老者,良久后端起饭食,大口大口地扒着饭,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眼泪和着米饭下咽,将心中的委屈一并吞下肚。 老者在旁边微笑道,“这就对了”。 谢辰川吃完饭,坐在一边看着老者。老者气质不凡、衣着干净端正,吃完饭不疾不徐地打理着花白的胡子,谢辰川缓缓开口:“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进来的?” 老者看了看谢辰川,良久后苦笑:“算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给你讲讲也无妨,权当消遣了。” “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多月前的春闱舞弊?” 谢辰川点了点头,一个多月前春闱殿试结果公布,上榜的竟全是南方学子,北方学子无一人上榜,舆情哗然。北方学子不忿联名上书,认定主考官七十六岁的主考官刘三,出身南方,因此偏袒南方学子,请求彻查。以前上榜学子都是南北各占一半,今年确实反常,因此皇帝顺应民意下令彻查,而后便坐实了舞弊事实。 谢辰川看了看老者,“莫非……你就是刘三?” 老者笑道,“正是在下。” “所以,你真的徇私舞弊了吗?” “你这孩子还真是有趣,三司会审都认定的事情,你居然质疑真伪?” 老者笑意盈盈地看着谢辰川。 “三司会审又如何,眼见都未必为实。” 谢辰川想到了自己父亲,忿忿道,随后看着老者,再次问道,“所以,你真的徇私了吗?” 老者正色道:“没有。” “实际上皇帝彻查后发现,并无舞弊,但如此一来事情更为严重。具体来说,北方由于与北胡交恶,大战小战不断,导致民不聊生,学子无心学习,有才之人大多迁徙南方定居,导致五年一度的春闱北方学子榜上无名。这虽是事实,却不能被朝廷公开承认,如今正值与北胡对峙的关键时期,认定这个事实,定会造成北方人心涣散,局势不稳。” “在读书人看来,这是只一场纯粹的考试公平问题,但在皇帝和朝廷看来,这是一个事关北境安定局势、安抚人心的政治问题。所以用我们几个主考官和上榜学子的项上人头,换北境的安稳局势,于大局而言,是正确的。” 老者又看了看在角落的年轻人,“只是可惜了他,弱冠之年,状元及第,仅仅因为才学出众,便要受这无妄之灾。” 谢辰川听完,沉默地低下了头,心中似有一块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世道如此,荒唐又无奈。 -------------- 五日后的晚上,皇城司大牢。 “刘三、刘栾,这是你们的辞阳饭。” 辞阳饭,辞别阳间一切眷念,不再回头,又名断头饭。 年轻人刘栾看着异常丰盛的饭食和酒汤,却难以下咽,“夫子,明天我们就要死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被砍头……” 说着眼泪不住往外流,却倔强的用破旧褴褛的衣袖擦拭着。 “栾儿,抱歉是为师害了你……” “狗屁大局!我寒窗苦读近二十年,一朝及第,本以为是苦尽甘来,却要为了所谓大局被砍头。夫子你为官五十余年,两袖清风,就因为这所谓大局要命丧京城,凭什么?” 谢辰川在旁看着,涕泗横流的刘栾。 开口道:“我与你身形差不多,之前我也学过一些粗浅的易容功夫,明日刑场,我愿意……替你上。” 刘栾怔愣的看着谢辰川,“你……为什么?” 谢辰川苦笑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之前是打算绝食死了,一了百了。幸得刘大人劝慰,苟全性命,就当报恩吧。” 老者刘三看了看刘栾,着实不忍心得意弟子就这样死去,又看了看谢辰川,良久后叹了口气,“公子,果真愿意代替栾儿去死?” 谢辰川看着刘三,眼神坚定,“是!” “栾儿,跪下!” 刘三和刘栾双双跪下,给谢辰川磕了三个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辰川将二人轻扶起来,“不必如此客气,死对于我来说,也是解脱。” 谢辰川喝着辞阳酒,刘三刘栾在一旁吃着饭食。 “一直没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刘栾嘴里塞着鸡肉,含含糊糊地问。 刘三又用筷子打了打刘栾的头,在他看来,进来这里的人各有苦衷缘由,别人不说,便不要去问,硬揭别人伤疤。 谢辰川见状笑了笑,“没事的,我进来是因为……得罪了权贵。” “他们权贵也是狗屁,仗着出身好,就肆意欺负玩弄别人。” 刘栾吐出鸡骨头,附和道。 刘三再次用筷子打了打刘栾的头,刘栾不忿道:“夫子,不要打了,再打就变笨了,还有难道我说错了吗?高位之人草菅人命,贵族子弟尸位素餐,不正是当今朝廷的现状?” 刘三没有理会刘栾的抱怨,看着谢辰川问道:“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谢辰川。” 刘三片刻后确认道,“谢青的大儿子?” “正是!” “难怪,前几日我提到三司会审,你会如此不甘。老朽之前与谢青在京城有过短暂接触,说实话,我也认为他不像是会做出叛国之举的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刘三笑着捋了捋胡须。 “我父亲绝对不会叛国,但铁证如山、三司定案,翻案无望。” 刘三对此,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栾夹了几片青菜,问道:“你刚刚说,得罪了权贵,是哪位呀?” 谢辰川沉默良久,想着明日就要上断头台,索性就将这一年多与安乐公主、鄂王世子的恩怨纠葛讲了出来。 “呸!渣女配贱男!” 刘栾吐出花椒,忍不住骂了声。 刘三第三次用筷子打了打刘栾的头,刘栾捂着脑袋,“夫子,难道我说的不对?安乐公主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玩弄别人感情,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抛弃。鄂王世子阴险狡诈、恃强凌弱,以折磨人取乐,妥妥的心理变态扭曲。果然这些勋贵子弟都没什么好东西,大端要完咯!” 刘三看了看谢辰川手中,仍然拿着一个荷包,“恩人,你不会还对那个渣……安乐公主念念不忘吧?” “恩怨分明,我依然感谢她之前对我的维护、照顾和帮助,或许我心里还喜欢着她,但我永远无法原谅她了。她曾经说过不会原谅欺骗背叛,我也是。” -------------- 第二日,巳时。 刘三和易容后的谢辰川被侍卫带走,刘栾在牢房角落内长跪不起,涕泪交下。 “这不是去刑场的路吧?” 半个时辰后,刘三发现行进的路线不对,刑场在西市,但如今行进的方向,却是南门出城的路。 “陛下仁慈,今日一早将斩首改为流放了。” 同行的皇城司侍卫答道。 “流放到哪里?” “淀怀州。”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十四章 回忆篇(六) 免费阅读.[.aishu55.cc] 回忆篇(七) 一年后的淀怀州。 冬日滴水成冰、天寒地冻,寒风凛冽而刺骨。流放的犯人在这里开辟荒地,搬运石块修建房屋,由于缺衣短食、工作艰辛,当年流放的人存活下来的只剩下不到一半。 刘三躺在床上,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辰川,我怕是撑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谢辰川紧握着刘三的手,“不会的,我再去找些草药……只要再熬上一段时日,来年开春……开春天气暖和……你的病就能好转的。” 刘三苦笑,“好不了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辰川,你听我说,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逃出去。从这里往南走有个悬崖,下面有条河,直达渝州,来年开春冰雪消融,就跳下去,一直顺着河道往下游。” 一年的朝夕相处,二人亦师亦友。 此时的刘三大口喘着粗气,掏出一枚印章,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命一搏。到了渝州,就去找荆国公,把这个印章交给他,他会帮你入伍参军。辰川,你这样的将才,不该被埋没,去军队建功,成就一番事业。” “辰川,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掉安乐公主,不然也不会一直留着荷包……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当年你会被她随意抛弃,是因为你太弱小。因此你要建功立事、不断强大,让别人都不敢轻视你,只有你站的足够高,再遇见她,才不会被伤害得这么惨……” “不会了,不会再遇见,更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了。” 谢辰川眼神晦暗。 刘三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何必……自欺欺人呢?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呐。” -------------- 三个月后的淀怀州。 谢辰川站在悬崖边上,从怀中掏出当年没来得送出的莲花玉手镯。手一松,手镯应声坠地、四分五裂。 良久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 又过了一个月,京城的鄂王府。 府外,皇城司的侍卫将鄂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府内,鄂王世子早已将仆人已经尽数遣散,独剩他一人。 “公主来了?” 身着一身明黄龙袍的鄂王世子端坐在大厅,泰然自若,如同等待赴宴的好友。 周乐儿提着一杆银枪进了门,冷冷答道:“嗯,来了。” 话音刚落,周乐儿一□□出,鄂王世子立刻拿起身边配剑格挡,刀光剑影。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外衣都被鲜血染红,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既然都没力气再继续了,最后一招定生死吧。” 鄂王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周乐儿闻言,点了点头,额上的鲜血流过眼角,她却浑然不觉,举起枪,摆出谢家枪法的最终式。 剑枪相撞,电光火石间,鲜血流淌到地上。 鄂王世子刺穿了周乐儿的左腹。 周乐儿刺穿了鄂王世子的胸膛,鄂王世子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不甘,“最终……还是输了呀。” “你杀父弑弟,泯灭人伦,是为不孝!你草菅人命、虐杀无辜,是为不仁!你狼子野心,意图行刺父皇和太子,将我扶为傀儡,摄政大端,是为不忠!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鼠辈,怎么配赢?” 周乐儿右手紧握银枪,支撑着身体,左手捂住腹部的伤口,睥睨着躺在地上的鄂王世子。 鄂王世子讽刺地勾了勾唇,嘴角溢出鲜血:“你们赢了,所以你怎么说都对。不过……咳咳……公主呀……你真的是安乐吗?” 周乐儿心下一紧,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夺舍安乐公主的秘密? 鄂王世子的眼神瞟向周乐儿,眼神中多了几丝玩味:“你不是。因为……安乐不会如此对我,她一向对我死心塌地、唯命是从。” 周乐儿松了一口气,不过鄂王世子的眼神,总有种已洞悉自己秘密的错觉。 鄂王世子捂着伤口,看着周乐儿道:“对了,你的那个姘头……是叫谢辰川是吧,知道我后面为什么不找他麻烦了吗?因为他活不长了……哈哈哈。” “你,把话说清楚。” 周乐儿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把他安置在城南宅子后,我便买通下人将他送达暗室屋漏,在那里我日日用满是倒刺的鞭子抽他,晕了便用冰水泼醒了继续抽,他也是贱骨头,抽了大半个月,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居然还有一口气。只是每次恍惚间,都会叫你的名字,是叫阿荔,对吧。” “后来,我就想到了一种新的玩法,隔几日便让体无完肤的他,与饿了几天的狮子老虎玩,它们每次都能从他身上扯下来几块肉,有趣极了。不过谢辰川不愧是少年将军,最终都能从这些猛兽手中险胜保命。为了增加悬念,我之后每日都往他饭食里加入一些腐蚀心脉的慢性毒药,和贾儒打赌他什么时候会死在笼子里……” 周乐儿目眦欲裂,丢掉银枪,上前揪住鄂王世子的衣领,“什么毒药?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无药可解,只能……等死。不过比起我对他做的,你对他的伤害也不遑多让。我不过是告诉他,对你的利用,他便拼了一条命逃了出来,跑到你我跟前,想要提醒你、怕你受伤害,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打他、踹他、骂他是疯狗、说对他以前种种不过是玩玩、现在玩腻了便弃了他,最后把他关进皇城司大牢、让秦卢折磨他。他当时的眼神,那种绝望痛苦、万念俱灰的眼神,是我在暗室屋漏都没见过的。” 周乐儿心中有些酸涩,但在内心仍在说服自己,当时都是为了稳住鄂王世子、保护他,才逢场作戏,更何况是他欺骗利用自己在先。 鄂王世子看了看周乐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之前的证人证词都是我安排的。还有那些往来书信,是因为他恰好要以三倍高价回购一个莲花玉手镯,所以我才能以手抄经书为由,拿到他的笔迹,伪造那些书信……说实话,伪造证据链确实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没想到你对他的信任如此脆弱……” 周乐儿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鄂王世子,“所……所以,那些事他从未做过,都是你陷害的?” 鄂王世子咳了口血,用力直起身子,凑到周乐儿耳边,“到现在你还在怀疑他,我真替谢辰川感到可悲。你们间的信任不过如此,全然不似我和安乐。” 周乐儿被突如其来的两次反转震惊,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鄂王世子捂着伤口,残忍地看着周乐儿,“你仔细想想,我之前有没有叫过你一声安乐?阿……荔?你杀了我的安乐,我杀了你的谢辰川,我们……扯平了。” 鄂王世子说罢,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发愣的周乐儿。 围墙上的皇城司侍卫见状,拉动弓弦,一支利剑瞬间穿透鄂王世子的心脏,鄂王世子口中鲜血喷涌,眼神逐渐涣散,弥留之际,对着天空伸出了手:“安……安乐……我……来了……” 呆坐在一旁周乐儿忽然回过神来,顾不得上身上的伤,慌忙跑出鄂王府,夺过一匹马,迅速朝着皇城司大牢跑去。 -------------- 一炷香后,皇城司大牢。 “你是谁?” 周乐儿看着原本应该住着谢辰川的牢房,只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年轻人被眼前这个满脸血渍、发髻散乱的女人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谢辰川呢?” 周乐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失控地吼道。 “我……我就是谢辰川!” 年轻人虚张声势地答道,因为谢辰川替自己流放,因此自己从此不再是刘栾,只能谢辰川的身份活着。 周乐儿上前一把掐住年轻人的脖子,目眦欲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谢辰川在哪里?” 秦卢和狱卒连忙上前拉住周乐儿:“殿下,您冷静点!” 秦卢看了看年轻人:“你是……刘栾?你不是应该被流放淀怀州了吗?难道……是谢辰川替你去流放了?” 年轻人见事情穿帮,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着周乐儿愤怒道:“殿下?所以你就是安乐公主?我呸!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渣女!肆意玩弄欺骗别人的感情,玩腻了就毫不留情抛弃,你这种贱人就应该不得好死……” 狱卒见状,连忙上前将年轻人压制,迫使其跪在地上,捂住他的嘴。 “所以,他给你提起过我对吧,他……他是怎么说我的?” 周乐儿示意狱卒放开年轻人。 年轻人为谢辰川之前的遭遇抱不平,于是嘲讽道:“他说,他感激你之前对他的维护,但他更恨你,恨你的无情无义、朝秦暮楚,恨你对他的不信任,恨你对他的随意抛弃与折磨,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周乐儿听完,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一股腥味从喉头涌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后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殿下,殿下!传太医!” 秦卢连忙上前扶住。 年轻人看着周乐儿的样子,想着被身心饱受折磨的谢辰川,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 两天后的皇城。 周乐儿从昏迷中醒过来,不顾皇帝皇后和太子的劝阻,执意前往淀怀州。 -------------- 半个月后的淀怀州。 周乐儿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莲花玉手镯,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跪在地上,不停地呢喃道,“对不起,辰川……对不起……”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回忆篇(七)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九章 破镜重圆 回府小巷中。 周乐儿站在谢辰川前面,掏出昨日他丢弃在茶摊的荷包:“为了给你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 谢辰川冷笑一声,“当年的事情?好啊,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怎么解释。你是想说,当年对我的侮辱折磨是假,还是对我的抛弃是不得已为之?” 周乐儿顿时心虚,不敢直视谢辰川愤怒的眼神,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辰川……是我错了。” “哦……我知道了,殿下是初到渝州,没什么消遣,所以想起来我这个旧时玩物了。所以这次,殿下又想要怎么戏耍玩弄我?” 谢辰川在旁哈哈大笑,这笑里透着心酸、痛入心骨。 “辰川,不要这样,我其实从来没有……” 周乐儿看着情绪激动的谢辰川,慌忙否认,眼里也蓄满了心疼的泪水。 “殿下今天闹这么一出,不就是笃定我舍不得?但你就这么确定我谢辰川会和以前一样,像条狗一样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吗?” 谢辰川的眼睛猩红,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着,仿佛要将之前的全部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辰川,我没有……或许以前我是伤害了你……深深地伤害。但我指天发誓,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从没想过你会被伤得这么深……这不是我本意,不不不……都是我的错,辰川,给我个机会去弥补好不好……” 周乐儿看着逐渐失控的谢辰川,心中焦急解释,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时却逐渐语无伦次。 周乐儿上前一步,准备和以前一样拉住谢辰川的手。记忆中,每次他情绪失控的失控的时候,只要握住他的手,他便会冷静下来。 但周乐儿刚刚触碰到谢辰川手的时候,谢辰川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无意间将她的玉镯甩在地上。 谢辰川瞥见,正是自己当年,扔在淀怀州悬崖边上的那只莲花玉手镯,原本碎裂的地方被金缮粘连起来。但随着玉镯坠地的清脆声响,莲花玉手镯再次粉碎。 周乐儿泪如雨下,蹲下将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玉器的碎片割破雪白的肌肤,鲜血一点一点地从指缝滴落。 谢辰川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碎片再次散落满地,“殿下又在装什么深情?又想装给谁看?” 周乐儿泪眼婆娑,“我后来去淀怀州找过你,他们说你这一批流放的人都死了,我不信,直到我在悬崖边上找到这个……你没死真好……以前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 周乐儿直视谢辰川的眼睛,抬手想要抚摸他额角的伤疤。谢辰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什么都可以?” 周乐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行。” 谢辰川说着,用力地拉着周乐儿的手臂,将她拉进昏暗无人的小巷深处,然后将她抵在小巷尽头的墙壁上。 “现在呢?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或者你觉得这样可以消气,我愿意。” 谢辰川身子一僵,握着周乐儿的手臂更加用力,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周乐儿见状,垫着脚尖,身子前倾,双唇触碰的前一刻,谢辰川脑袋轻偏,埋在周乐儿颈窝之中,片刻后用力地啃咬着周乐儿的肩头,肩头的痛感让周乐儿身躯一颤。 这一刻,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得到了发泄,周乐儿感受到肩头的疼痛,以及几滴滚烫的泪水,于是抱紧他,轻声道:“辰川,对不起……” 半响谢辰川恢复了理智,放开周乐儿转身离开。周乐儿看着离去的背影,无力地瘫坐在地,向隅而泣。 没过多久,周乐儿抬起头,看着折返回来的谢辰川,惊喜交加。 “我的荷包,还给我。” 谢辰川眼睛瞥向别处,有些别扭地说道。 周乐儿无措又激动,颤抖地从袖口掏出荷包,递给谢辰川,他接过荷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衣襟,然后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咳咳……我……我送你回府。” 周乐儿低头浅笑,“好。” 路上,周乐儿尝试伸手去勾谢辰川的左手,谢辰川却总是无意间躲开,然后可以拉开一段距离,周乐儿不得不快步跟上。 周乐儿多次尝试无果后也不气馁,终于在第十三次,谢辰川没有再躲开,周乐儿勾上并紧握住他的左手,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 街边的酒楼上,周康抱着狸花猫,听着小厮的汇报,大致内容是殴打周乐儿的任务虽败犹荣。 但周康全然没抓住重点,“谁让你们打她头了?不是告诉过你们,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嘛!” 小厮满脸黑线,自家主子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转头瞬间瞥见恰巧经过的周乐儿和谢辰川。 “二公子,私生女!私生女从楼下经过,不过她旁边那人是谁?” 小厮指着楼下经过的二人道。 “那人,好像是……谢团练使。” 另一位小厮说道。 周康扒开窗口的小厮们,往楼下看着,“还真是那个冷面阎王,居然能勾搭上冷面阎王,妖女……一定是妖女!” 一个面相刻薄的小厮,一脸谄媚地上前,“二公子,不如我们对外散布消息,就说私生女私会团练使,招蜂引蝶、私德不修,让她以后都没脸出门!” 周康转头看着小厮,赞许道:“好主意!” ----------------- 大街上,周乐儿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又有人要整我!” “对了,殿下怎么成了荆国公府大小姐?” 谢辰川问道。 “不是殿下,叫阿荔。还不是李狗蛋,说什么找了个人替我去和亲,所以要我来渝州躲几天,然后他就给我随意找了个国舅私生女地身份,也亏他想得出来。” 周乐儿耸了耸肩,抱怨道。 “那……殿下在国舅府一切都好吗?” “不是殿下,叫我阿荔。” 周乐儿忽然站在谢辰川面前,拦住去路,眼神固执而坚定,“跟我念,阿……荔!” 谢辰川嘴角忍不住上扬,低下头,“阿荔。” 周乐儿笑着站回谢辰川身旁,自然地牵起他的左手,继续道:“国舅夫妇对我还算不错,不过他们的儿女应该不知实情。所以我那大哥周艮总是在明里暗里地试探我、怀疑我是京城派来荆国公府的探子,在弄清虚实前应该不会对我怎样。二弟周康视我为眼中钉、觉得我这个私生女是他爹男德败坏的证明,家族耻辱,所以有意无意想要给我使绊子,不过还好他是个草包、不足为虑。至于盼儿,虽然刚来的时候让我吃了点苦头,但这孩子是真的单纯没心眼。所以总体来说,还算过得不错。” “那就好。我初到渝州时,荆国公帮了我很多,我与周艮也算相熟,我向他坦白你的身份,他以后应该不会为难你。” “算了,国舅没告诉他们自有原因,要是他们做得过分了,国舅夫妇自然会出手,我还挺期待他们作茧自缚、自食恶果的。” 周乐儿开玩笑道,忽然想起重逢时的溪边二人谈话,“辰川,之前在城郊小溪边上,你与那个劫匪私交很好?” 谢辰川想了想,“你说离鸮?他是荆国公的人。” “荆国公的人?” 周乐儿正色道,心中骇然,还真是官匪勾结。 谢辰川看周乐儿神情严肃,心中了然周乐儿的猜测,笑道:“放心不是官匪合谋。渝州山地多、地形隐蔽,匪患迟迟不能清剿,离鸮是荆国公的亲信暗探,所以荆国公才派他深入敌后,打探敌情,以求将山匪一网打尽。按照目前的进度,也快收网了。” “那他当时在茶摊,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孙家三公子?他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他仗着姑父是知县欺男霸女、鱼肉乡民。当然,离鸮杀他也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因为他之前差点伤害了盼儿……” 周乐儿一脸八卦的表情,“所以,离鸮杀人是为了给盼儿出气?也就是说离鸮对盼儿……?” 谢辰川点了点头,周乐儿一副吃到瓜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荆国公府。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不进来坐坐?” 周乐儿一脸不舍。 “不了,改天吧。” 周乐儿看着谢辰川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良久,周乐儿将发髻、衣衫弄乱,装成瘸腿的样子跑进国舅夫人的院子,添油加醋地讲述了自己今日被殴打的遭遇,只是省去了谢辰川帮忙这一段。 国舅夫人闻言,怒不可遏,向周乐儿保证一定会查到真凶,给她一个交代,并赏了周乐儿好些银两和十几个护卫。 三个时辰后,国舅夫人提着一根狼牙棒走进了周康的院子,随后惨叫声响彻荆国公府。 半个时辰后,惨叫声戛然而止,国舅夫人理了理因打人而凌乱头发和衣衫,端庄地走出周康的院子,五六个郎中早已在熟练地在门外候着,见国舅夫人出来,赶紧拎着药箱进去。 又过了一时辰,周康反躺在床上,□□声不断。 旁边新来的侍女久闻周康采花淫贼之名,见此情形,理所当然地认为周康一定是又嚯嚯了哪家姑娘,才会被他娘国舅夫人痛揍。 正在气头上的周康看着离自己老远的侍女,不满道:“怎么我是鬼吗?这么怕我。” 还没等侍女回答,周康喃喃道「鬼」,拍了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着,不顾身上疼痛上前拉着侍女的手臂,“你们女子,是不是都怕鬼?” 侍女不明所以,慌忙跪在地上。 周康松开侍女的手,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小声吩咐了小厮几句后,看着周乐儿院子的方向,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九章 破镜重圆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章 周康的反击 夜色沉沉,窗外忽然刮起了阵阵阴风。 周乐儿的院子内隐约有白影飘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隐约间似有女子悲戚的哭声…… 屋内,周乐儿正翻看着一本名为「宫斗手册」的话本,最新一章正是「装神弄鬼篇」,周乐儿合上话本,笑道:“无所谓,唯物主义战士会出手!” 周乐儿看了眼,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的沈果,“小果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沈果咬紧牙关,心一横,哆哆嗦嗦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小……小姐,放心,小果儿我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保护好小姐的……管他什么妖……妖魔鬼怪……” 周乐儿扶额叹气,“算了,小姐我给你展示一下,这种情况的正确打开方式!” 说着,拉着抖若筛糠的沈果走出房门,站在门外台阶上,掏出一沓银票,清了清嗓子:“更深露重的,辛苦各位跑一趟了,小小心意,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阴风和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片刻后,六七个披着白布的人陆陆续续走到院中,点头哈腰地接过周乐儿手上的银票,“谢……谢谢大小姐!” 周乐儿笑了笑,又掏出一沓银票:“刚刚,那是各位来我院里的辛苦费,这个则是劳烦各位再辛苦一趟……去二公子周康的院子。” 六七个小厮欢喜地接过银票,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小厮走后,沈果不禁叹道:“小姐,好生厉害!”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第二日,府里传闻昨夜二公子周康的院子闹鬼,二公子受惊过度,从床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新伤加旧伤,已经气息奄奄、进气多出气少了。 晌午,周乐儿提着一筐水果走进了周康的院子。 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周康,在看到周乐儿的一瞬,青筋暴起、生龙活虎,恨不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 “你……你这私生女,怎么来了?莫不是见我没死,又想要下黑手!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杀了我……我爹娘、大哥还有盼儿都不会放过你,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康虚张声势道。 周乐儿笑意盈盈,“怎么说我都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姐姐探病弟弟,人之常情,怎么就是下黑手了……弟弟呀,做人呐,不要太阴暗!” “我呸……去他娘的姐姐!我没有姐姐!” 周康继续气鼓鼓地说道。 周乐儿也不生气,掏出一沓银票:“自我来的第一天起,二公子就一直找我麻烦。如果是因为赌坊那点银子,我还给你。俗话说家和万事才兴,咱和平共处,至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周康啐了一口,“我呸!我才不稀罕这点钱。” 周乐儿施施然将银票揣回袖子,继续道:“如果你是觉得,我两次在赌坊让你失了面子,那我道歉,真诚地向你道歉。” 原本坐在床上的周康躺下,侧过身子,背对着周乐儿,沉默不语。 周乐儿缓缓坐在旁边椅子上,继续道:“如果你是觉得,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爹娘的感情,是你爹对你娘不忠的证明,说实话我挺冤的。做错事的是我那混账爹娘,又不是我,你为什么要针对无辜弱小的我,更何况三妻四妾本就常见……” 周乐儿说到爹娘的时候,脑子里代入的是,将自己狠心送到渝州、还给自己一个私生女身份的帝后及太子,因此格外咬牙切齿。 周康立即坐起来,反驳道:“我爹,不是混账!” 周乐儿满脸黑线,这孩子怎么听话总抓不住重点,怕不是有脑疾!周乐儿见情绪铺垫得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 “不然这样,你告诉我渝州城有什么美酒美食、好吃的好玩的,我给你都买回来,就当给你赔罪了。” 周康看着周乐儿一脸真诚的样子,心中气消了一大半:“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给你个机会!” 说着让小厮拿着纸笔进来,他口述小厮书写,“墨涟居的东坡肉和胭脂鹅脯,月牙泉的龙须酥和藕粉桂花糖糕,聚鲜阁的鸡髓笋、酒蒸鲋鱼、紫苏虾,水云间的桑落酒,茶陵阁的石冻春……” 一炷香时间后,小厮甩了甩酸痛的手,将十来张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交给周乐儿。 “每顿送个四五样过来,等纸上这些吃的喝的送完了,我就原谅你。” 周乐儿笑道,“没问题。” 周乐儿回到自己院子,拿着红笔,将纸上的一些美食划掉。 沈果在旁愤愤不平:“小姐,二公子有些欺人太甚了,这少说也有三百来道菜,这要送到猴年马月去,更何况有的菜,要天不亮就起来排队,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周乐儿没理会沈果,继续认真在纸上勾勒,沈果凑过去,“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我们家辰川,不吃海鲜和香菇,所以划掉。” “辰……辰川?谢团练使?所以小姐您……不是去跟二公子讲和的?” 沈果愈发觉得,看不透自家小姐了。 “谁要跟那个纨绔草包讲和。” 周乐儿将整理好的清单折起来,不屑道:“不过纨绔有纨绔的用途,比如渝州吃喝玩乐打卡地,应该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沈果叹道:“小姐,您还真是阴险……机智过人呀。” ---------------------- 第二日,渝州城长街上。 周乐儿走在街上,瞥见人群中总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指指点点。 周乐儿使了个眼色,让沈果去打听打听,大半年的相处,二人配合已相当默契。 一炷香后,沈果气冲冲地回来,“他们说小姐您不知廉耻,勾引团练使、死缠烂打……还说……还说什么不愧是私生的女儿,魅惑勾引男人有一套,本性就是水性杨花……” 沈果说着说着,委屈地眼眶微红。 周乐儿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儿,小果儿不生气啊!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管不了……” 沈果抬头看着周乐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满口胡诌?他们都这么编排您了,小姐为什么不生气?只要小姐一句话,我去把他们的嘴撕了!” 说实话,名声这东西她是真的不在乎。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评价,不仅活得很累,更会逐渐迷失自我,通过他人的肯定找寻自身价值,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相较于纠结别人的看法,明确自己要什么更重要。 周乐儿开玩笑道,“私生女要什么名声?更何况……这种谣言传得越广,其实对我更有利!” 沈果擦眼泪的手僵在半空,“哈?!” “你想啊,到时候我名节尽毁,谢辰川就不得不娶我了!这说起来应该是那个纨绔草包的手笔,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他算是又帮了我一次!” 沈果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小姐你还是,思维异于常人呐!” 周乐儿将手臂搭在沈果肩上,“小果儿,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找人把这个谣言再传得广一点,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沈果呆愣地看着周乐儿,“小姐,你……你确定?” “确定!” 周乐儿眼神无比坚定。 沈果一步三回头,回府找人去办这事了。 周乐儿继续向水云间走去,准备买点桑落酒送到谢辰川宅子去。 “你就是周乐儿?荆国公刚认回来的私……大女儿?” 一个灵动可人的红衣女子拦住周乐儿的去路。 周乐儿打量着眼前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叫朱元元,算是周康的朋友。” 朱元元自我介绍道。 周乐儿片刻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个,传说中「回眸一笑百媚生,一拳打死鲁智深」,渝州四恶之一的毒手尊拳朱元元嘛! 这难道又是周康叫的打手?周乐儿立即后退两步,摆出防御的手势,“这是在大街上,你……你不要乱来啊!” 朱元元哈哈一笑,少女笑容明媚:“你果然和周康不对付!我虽然和那个秃子是朋友,但我做事有底线,造谣毁女子名节这种事情,我鄙视他!” 周乐儿愣了片刻,“所以,你今日来找我干啥?” “没啥,就是觉得周康这事儿做得……不地道。所以,我来之前已经让我们朱家的各大商铺,尽可能去帮你澄清,控制谣言进一步传播了。不过你名节……伤害已造成。作为那个秃子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补偿你。” 周乐儿惊掉下巴,心中暗道这姐们儿什么脑回路,“补偿?什么补偿?” 朱元元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掏出几张地契房契,“我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就给你几套青龙街的宅子吧!” 周乐儿心想,这就是传说中人傻钱多的富婆吧,但随即换上一脸谄媚的表情,“好的好的呀,那就多谢朱大小姐了!” 周乐儿收下房契地契,本打算请朱元元去旁边水云间顺便吃个饭。但朱元元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之后,径直离开了。 周乐儿看着朱元元潇洒的背影,叹道:“有钱,真好!” ---------------------- 次日,周康院内。 周康躺在床上,听着小厮的汇报,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什么?!谣言越传越广,不可控?什么叫不可控?我只是想给她点教训,并不想真的毁了她呀!” 小厮在旁战战兢兢:“二公子,这事儿传出去了,我们就没办法控制了,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渝州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周康急躁地打断:“我不管,你们现在赶紧去澄清,去压制,至少不要让流言进一步扩散……快去快去!” 后面几天有意思的现象出现了,谣言当事人努力让流言扩散,始作俑者在后面努力澄清。 “周康,你是不是和你们家新来的私生女,命里犯冲?” 周康的狐朋狗友前来探病,调侃道。 周康没好气道:“谁知道呢?” “要不要我们帮你去白云观请个道长,做做法?” “请什么道士,我们康哥可是出过家的,要请也是请和尚?” 周康想到笃信风水的国舅,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坚定道:“请道士!” 为您提供大神 鲤伴大叔 的《被流放后公主她追夫火葬场了》最快更新 第十章 周康的反击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