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秦淮茹借粮，顺势截胡！》 001 寡妇门前是非多！顾如枫出手镇恶婆！ 1960年，寒冬。 四九城西郊，田家村。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带着两个青年人，站在一家院子里咄咄逼人。 “我告诉你，张大妮，孩子是我们田家的，房子也是我们田家的，你休想霸占了去！” “你一个人住三间房还带院子，你住得过来吗？” “你也别说我这个做婆婆的不照顾你，不是给你留了一间房吗？” “另外两间你赶紧让出来，我拿来养鸡！” 这房子在田家村的偏远处，靠近后山，周边就一家邻居，这邻居家大门紧闭，显然此刻没有人在家。 不少田家村的人听到了动静，往这边凑了过来。 “看什么啊？大冷天的不在家里躺被窝，看你爹下葬啊！” 看热闹的村民脑袋一缩，纷纷退避，都被这老妇人骂了回去。 这老妇人名叫赵三红，泼辣性子，自从嫁到田家村就没人敢惹她，原本就有三个五大三粗的哥哥，现在更是有两个儿子撑腰。 原本是有三个的，大儿子娶了媳妇后，就分家过了。 可惜去年在工地上不小心被大石头砸死了。 好在得到了一笔赔偿。 赵三红生性贪婪，直接将大儿子的赔偿全部占为己有，没有分给大儿媳妇一分钱。 可怜赵家大儿媳妇张大妮，嫁到田家村八年了，任劳任怨过日子，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结果丈夫又撒手人寰。 如今带着个孩子，活也干不了多少，丈夫的赔偿也被恶婆婆霸占了。 以前还是暗地里来，现在更是明着要霸占她的房子。 张大妮在这田家村势单力薄，面对恶婆婆赵三红各种难听的辱骂和逼迫，只得以泪洗面，无从反抗。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个丧门星！” “克死了我儿子，还想霸占我家的房子，你想的倒是美！” “好算计，简直恶毒！” “田福，田牛，赶紧的，帮她把另外两间房收拾出来！” 赵三红身后的两个儿子直接走进了屋子，说是收拾，其实就是看看张大妮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钱财。 若是有就一并拿走了，这是他们田家的！ 要是没有，也基本上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了。 张大妮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伸手想去阻拦，最终也只能是无力的放下。 现在物资紧缺，粮食也不够。 后山上的野菜树皮那是能挖的，能吃的，都被村里人薅了个遍。 以前她能干活还好，总算是一份劳动力，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给家里挤一点，虽然赵三红这个婆婆对她刻薄，但也没这么明着来。 现在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根本贡献不了什么劳动力。 赵三红的那份丑恶嘴脸都露了出来，再也不掩饰了。 说是拿两间房给她留一间，可张大妮心里清楚，今天这两间房让出去了，以后她一定会被赵三红赶出去。 可她家和田家已经分家过了，这是她的家，是她和丈夫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家，跟田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三红这就是霸占！ 张大妮看了一眼围墙，就想这么直接撞上去一死了之算了。 可怀里的孩子又让她忍不下心来。 蹲在地上，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 “嘛呢这是？” 张大妮家靠近后山，此时一位年轻人从山间小路走了下来，肩膀上用长木棍挑着两只百斤多的野猪。 看见张大妮家的这一幕，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原本嚣张的赵三红和两个儿子看见那年轻人，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了。 “哈哈。” 赵三红尬笑一声，赶紧挥手让两个儿子停了下来，随后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如枫啊，不是上山打猎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同于风吹日晒的农民，顾如枫皮肤要白一些，手上也没什么老茧，反而有些细嫩，就像是城里人似的。 刀锋雕刻般俊朗的脸，高大的身材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压力。 “哟，抢东西呢？” 顾如枫将肩上的两只野猪放在地上，戏谑道：“不怕遭报应啊？” “没有没有！” 赵三红闻言脸色大变，拉着自己两个儿子就走，身影颇为狼狈，一边走还对着顾如枫一脸的讨好。 她忍不住看了顾如枫脚边的野猪一眼，眼里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这两只野猪，得吃多久啊？ 那可都是油水，她自己都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荤腥了。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像是后面有鬼追一样，赵三红和两儿子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顾如枫家本来不是田家村人，他爷爷原来是江湖行走的算命先生，落脚在了田家村，然后就在这里安家了。 因为算命神准，有了个‘神算’的名头。 顾如枫的父亲继承了他爷爷的一部分衣钵，田家村以及十里八乡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叫他过来跳一跳，一跳就好！ 慢慢的，顾家在田家村的地位就高了起来，都把顾家当神仙供着。 当了顾如枫这一代，更是离谱。 算命他不会，跳神他也不会，但他给牲畜治病是一把好手。 那一双眼睛一看，就知道病根在哪，前一天大队里的牛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顾如枫就去看了一眼，当天下午就好了。 村里人都说顾如枫不一般，看谁都准，连牲畜都看得了，看人还不行吗？ 所以赵三红再听到顾如枫说她会遭报应的时候反应才会这么大。 别人说的话她可能不在乎，但顾如枫的话，不光她信，田家村的人也信，十里八乡那些来找他的人都信！ 不怕阎王爷上门，就怕顾如枫张嘴。 那嘴一张，说谁谁肯定是霉运缠身！ 002 秦淮茹上门借粮！顾如枫怒斥白莲花！ 赵三红走后，远处的村民重新冒头，有大胆的甚至往这边来了。 “大妮姐，没事吧？” 流氓罪都能吃花生米。 寡妇门前是非多，顾如枫也没进去，就站在栅栏外问了一句。 “没事。” 张大妮站了起来，抽抽搭搭道：“如枫，这次谢谢你了。” “没事，都是邻居嘛。” 张大妮怀里的孩子动了动，突然就啼哭起来。 张大妮也顾不上和顾如枫说话了，拉开棉袄托起粮食袋就开始奶孩子，农村嫁了人的女人就是这么豪爽。 顾如枫下意识地就偏过了头，出于礼貌。 “怎么还害羞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张大妮长得好看，在这田家村算是难得的美人了，顾如枫穿越过来后也帮衬过她，两人之间有点暧昧，但还没有实际进展。 看着有村民过来了，顾如枫挑起两只野猪。 对着张大妮挤了挤眼睛，“晚上我过来，给你送几斤野猪肉，补补身子。” 张大妮脸上一喜，这可是肉啊。 粮食都紧缺的不行，更别说肉了，比粮食可金贵多了。 “可得说好，寻我开心可不行？！” “真真的！” 顾如枫赶紧挑起野猪走了，这年头眼红的人不少，两只野猪容易引人嫉妒。 “哎，忘了跟你说了！” 张大妮在院子里喊了一句，“那个秦淮茹又来了，这次你可别借她粮食！” “知道了！” 看着顾如枫走远，张大妮赶紧回了房间。 让顾如枫看了可以，让别人看了去可不行！ 那些凑上来的村民看着顾如枫的背影满是遗憾，想要白拿一块肉的想法直接落空了，连话都没说上。 走到自家院子，顾如枫看到靠在门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是隔壁村秦家村的，叫秦淮茹。 没错，就是前世顾如枫看过的那个电视剧里的秦淮茹。 现在的顾如枫不是原来的顾如枫，他是穿越者！ 好死不死的，穿越到了这个禽满四合院的世界。 顾家三代包括女眷都是短命的。 原主一命呜呼后，顾如枫占据了现在的身体，还拥有了和动物沟通并控制动物的能力。 所以大冬天的没人打猎的时候，他能带回两只百多斤的野猪回来。 大队里的牛羊马骡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要一去，就知道病根在哪。 在加上他家本就是算命的神棍出身。 久而久之，村里就把他传的越来越邪乎。 村里人都怕他，有什么拿不准的事，也喜欢找他，让他给说一说。 除了和能控制动物，顾如枫还有一本穿越之后出现在他身上的《无字书》。 上面的内容只有顾如枫能看到，记载的不是经史典籍，也不是诗词歌赋。 而是各种关于四九城的大小事，都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相当于让顾如枫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只是上面的内容太多，顾如枫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完。 …… 一个大队下面有几个村甚至十几个村。 秦淮茹是隔壁秦家村的，但是和田家村在一个大队，两个村子隔着十里地都不到，秦淮如的表妹秦京茹是田家村的人。 所以不少过来田家村。 秦淮茹仗着原主喜欢她，没少占原主便宜，今天借点米，明天借点粮。 这不，又来了！ 这就是一朵白莲花，顾如枫对秦淮如没有什么好感，直接挑着野猪就去了厨房。 等处理完了一只野猪也没见秦淮茹过来，顾如枫这才发现不对劲。 走到门前低下身子，才发现秦淮茹已经晕过去了。 顾如枫赶紧开门把秦淮如抱进屋里，放在床上。 她身上的棉袄棉裤都湿透了，现在医疗条件又不好，这要是感冒发烧的的话，容易出人命，到时候顾如枫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真会给我找麻烦！” 顾如枫眉头皱起，将她身上被雪水打湿的棉袄都脱了下来，盖上了棉被。 把炕烧热之后，又烧了点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等做完这一切，顾如枫点了根烟坐在床边，时不时摸摸秦淮茹的额头。 幸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不得不说，秦淮茹能成为禽满四合院的女主，把何雨柱和许大茂都迷得神魂颠倒的，确实有过人之处。 就这身体天赋，堪称顶级！ 现在粮食稀缺，挖野菜，啃树皮，就连蚂蚱都不用油炸，直接当成零嘴生吃。 每天还要辛苦劳作，从天明上工开始一直到日落。 物资稀缺，医疗等资源更是别说了。 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大家都是一样，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能把人弄成皮包骨。 几乎所有的物资都需要凭票才能购买，根本不够！ 可对秦淮茹却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前凸后翘，腰肢盈盈一握。 尤其是那对儿粮食袋，连控球能力极强的顾如枫也不敢说能够一手掌控。 典型的细枝挂硕果！ 五官精致，面相一看就是那种居家贤惠的类型，睫毛也长，随着呼吸颤颤，挠得人心头痒痒的。 这要是放在现代，不知道能让多少精致保养的女孩子羡慕哭。 可要是真相信了她这张脸的话，一定会被她吸血吸得毛都不剩。 这就是一白莲花！ 表面上看起来对人和善，对长辈孝顺，但其实自私自利，拿别人的东西做善事，还一副自己善良的模样，简直了。 嘤咛一声，秦淮茹恰到好处的适时醒了过来。 再晚一点，天就要黑了。 看到了一旁的顾如枫，秦淮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带着些怒火和委屈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混蛋！” 再有半年她就要嫁进四九城，成为城里人了。 本来就对顾如枫看不上的她，现在更是因为怀疑顾如枫对她做了什么而愤怒不已。 顾如枫直接被秦淮茹的反应气笑了。 将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好心当成驴肝肺，莫名其妙地晕倒在我家门口，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没命了，醒了就赶紧滚！” “以后麻烦别让我看见你，恶心！” 顾如枫将她的棉袄棉裤扔了过去，随后直接走进了厨房。 秦淮茹没想到顾如枫会对她是这种态度，以往每次过来，他都是好声好气的讨好，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如枫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她没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 刚才就是摆出一个态度，想让顾如枫对她产生愧疚，然后自己才好开口借粮。 现在她直接懵了。 003 你家里揭不开锅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套好棉裤，将棉袄裹在身上就赶紧下了床，往厨房里走了去。 开口道歉。 “如枫，是我错怪你了，你别生我气，我就是太着急了，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是不是？你理解理解我。” 秦淮茹直接使用了自己的温柔攻势，以往自己只要说些好话，顾如枫就会心软。 她对如何拿捏顾如枫早已得心应手。 “我俩以前最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水库摸小鱼，你不是也拿虫子吓我来着吗？我也没生气是不是？” 这陈年往事你也能拿出来说？ 顾如枫压下心中的不屑，还上了一张真诚且微怒的表情。 仿佛就像是因为秦淮茹错怪他而委屈一样。 “淮茹，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了解吗？我就是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啊！” 秦淮茹闻言脸色微红，又有些恼怒。 自己都是要嫁人的人了，不能再跟他扯不清，容易被别人说闲话。 “如枫，其实我……我俩……” 顾如枫怕她又要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一身湿漉漉的，都晕过去了，要不是我回来早，你多危险啊？” 秦淮茹闻言脸色有些窘迫。 她是过来借粮的，但顾如枫今天的态度让她有些开不了口，总感觉顾如枫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其实，如枫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家里没粮了，我是来跟你借粮食的。” 秦淮茹叹了口气，模样有些狼狈。 今天过来的时候，她不小心掉进小河沟里了。 爬出来倒是快，下河沟也不深，但衣服都打湿了。 再加上她三天没吃饭，一路上又走的急，刚到他家门口坐下，就直接晕了过去。 既是累的，也是急的饿的。 她也知道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有一口粮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这些年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对于多次来找顾如枫借粮食这事。 秦淮茹内心也很惭愧。 但既然都来了，也不怕别人说了。 反正也有不少人知道她跟顾如枫借粮食的事。 一次也是借，两次也是借，干脆不想这么多，直接说。 “如枫，我实话实说，这两年你也知道，天灾不断，我家里口粮没剩多少，这个冬天能不能挨过去都是个问题。 其实……我家里已经和四九城的说了亲，明年春耕一过，我就嫁过去了，你对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瞒你了。 我家里没什么劳动力，要不是前两年还有点家底，这日子虽然紧了点，苦了点，但也都能过得下去。 可我爸他又病了，我这次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才来找你的，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刚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晕了。 我……” 秦淮茹掩面而泣，后面的话她不说顾如枫也明白。 这年头，钱粮都是可着家里的劳动力先用。 像秦淮茹这样到了年纪，已经定了亲家得女人。 那基本上就算是亲家的人了。 又是女孩子，别说吃得好，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而秦淮茹的父母还给她定了一门四九城的亲事，这绝对的高嫁，日后就是城里人，去过好日子了。 可见秦淮茹的父母对她还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了，不至于让她饿了三天。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如枫心中无语。 你饿的不行了就来找我，那别人呢？ 我是不是还要管整个村，整个大队所有人的死活？ “淮茹，你也说你定了亲家了，怎么不去你未来婆家借一点粮食？” 现在结婚可比日后简单多了。 因为物资匮乏，很多定亲都是拿点彩礼意思一下就行了，比如几个鸡蛋，一点米面和布等等。 婆家多了个媳妇，娘家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双赢。 甚至农村有的直接在大队部登记后，女人直接拎着包裹就住进了丈夫家里。 什么婚礼？ 先不说有没有钱办婚礼，就算你有钱，哪来的东西给你办？ 现在除了买粮食，买其他的都是糟蹋！ 偶然买点猪油炒菜，都是过年才有的待遇。 所以既然秦淮茹已经定好了亲家，那就是一家人了，去借一点活命的粮食过渡一下也没什么。 “你都说和四九城的人家定了亲，难道城里的人还差粮食吗？” 秦淮茹闻言，直接沉默了。 是啊，虽然乡下只能靠公分换粮，勉强糊口。 可城里人可是有救济粮的，她未婚夫还是轧钢厂的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 不至于一点活命粮都挤不出来。 事情坏就坏在她那个婆婆身上，未婚夫都听她那个婆婆的，自己去借粮被那个婆婆一顿臭骂，说她是个‘赔钱货’。 “还没进家门就想着往外拿钱了？我呸！” 丝毫没有顾及她的颜面。 这事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因为她想嫁入四九城。 但今天出门又说了要去婆家借粮，这要是拿不回粮食，她被未来婆婆臭骂的事恐怕就要被家里人知道。 这门亲事说不定也就黄了。 那她就没办法嫁入城里，当一个城里人。 秦淮茹无奈之下，只能来找一直对她很好的顾如枫，希望他能借一点，她回去才好把这件事瞒下来。 顾如枫暗暗观察着秦淮茹，看她的表情就猜出了一二。 不由冷笑。 身为穿越者，贾张氏是个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 自私自利，从来只有往里拿的，没有往外出的。 秦淮茹想在她那里拿到粮食，除非她没写遗嘱！ 想到贾张氏，顾如枫就忍不住想到秦淮茹和贾张氏还真是天生一对的婆媳俩，都是自私自利的性格。 不过明显贾张氏的段位更高一些。 秦淮茹自从嫁入贾家，不仅要生孩子，还要累死累活的忙里忙外。 家里的活要干，丈夫死后还要接手轧钢厂的工作。 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就这，贾张氏还对她挑挑拣拣的，每天说骂就骂，动不动还来几个能对小心灵造成极大伤害的大大逼斗。 比封建社会还要早的奴隶社会见了，都得为秦淮茹流泪。 004 借粮也行，今晚别走？ 今天顾如枫不知道是怎么了，态度变得这么强硬。 她说了半天硬是一点口都没松。 秦淮茹也有点死心了。 “如枫，我也是没办法，家里没粮了，我爸又得了病，要是你实在是没有，我也只能……只能回去再想想办法了。” 秦淮茹说完身子晃荡了一下，身体虚弱得不行。 甚至连站都有点勉强。 她这是以退为进，想这样说来让顾如枫心软。 现在的白莲花段位还没有大成，所以说完后脸色就红了。 顾如枫直接装作没听到，你丫都定亲了，还在这跟我装什么清纯人设呢？ 自己有未婚夫，还想让白我养你？ 做梦呢？ 不拿出点实际的，我能愿意？ 真以为我是原主那个恋爱脑？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走吧，待会儿天黑了就看不见路了，再见！” 秦淮茹闻言心里一苦，没想到今天顾如枫会这么狠心。 连她还套着湿棉袄都没看见。 这可是她故意套上的，就是为了让顾如枫心软，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 今天的顾如枫让她感到陌生。 愣了半天，最后弱弱地说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说完，就要将棉袄穿好，抬眼看见了灶台上面挂着的一只野鸡，两眼顿时冒起了精光。 肉啊！ 她都三天没吃饭了，更别说肉了，多久没吃了？！ 上次吃肉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家里买了一两肉，一家人分一两，她也就尝了尝味道。 现在回味起来，她都觉得美味无比。 秦淮茹的脚顿时走不动了，再往顾如枫身后一看，那里竟然还有野猪肉，而且还不止一只！ “如枫，你还没吃饭吧？” 她扣了扣指甲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还错怪你，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也就手艺还行，给你做顿饭再走，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一个过意不去！ 顾如枫心里冷笑连连，这是想白嫖啊！ “不用了淮茹，我们俩这关系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都是我该做的，你赶紧回去吧，天要黑了，看不清路了。” “没事，你家里也没个女人，我们关系这么好，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你要的照顾不是我想要的照顾，我要的可有点多。 顾如枫慢慢引诱着秦淮茹，一切都要她自己自愿，不然被人判个流氓罪，容易吃花生米。 “淮茹，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进山打猎，得了不少野货，就是想去黑市多卖点钱，然后上你家提亲的。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早就跟别人定亲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也就算了，但现在我不想养别人老婆，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你都定亲了，我也死心了，祝你以后幸福！ 这些攒下来的钱和肉，还有白米面和布，我过些日子找别人当媳妇。” 秦淮茹听完脸色一窒。 顾如枫说的情深意切，她再装着糊涂占他便宜也不合适了。 顾如枫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短命的，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觉得顾如枫一家是因为他爷爷算命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 把女儿嫁给他家也可能短命。 但现在村里人连饭都吃不上了。 后山树皮能吃的树，有哪一棵没被扒？ 现在哪还能找到成堆的野菜？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垫肚子都垫不了。 别说拿两只百多斤的野猪提亲了，就说这些白米面，想在这周围十几个村子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少了张吃饭的嘴，还多了几十斤粮食。 饿疯了的人，拿什么拒绝顾如枫这样丰厚的彩礼？ 就连秦淮茹自己都心动了，而且是心跳很快的那种心动。 秦淮茹狠狠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枫，我是不可能嫁给你了，要不这样，我表妹京茹你觉得怎么样？你们都是一个村的，这丫头你也知道，人老实，伺候人是一把好手，我去给你说说？” 不愧是你啊，秦淮茹！ 顾如枫听完心里都忍不住乐了。 白莲花不愧是白莲花，为了一口吃的，就这么把自己表妹卖了。 几乎是顾如枫说完的瞬间她就脱口而出，可见是真的不在乎别人，只在乎自己，当真是白莲花到了极点。 顾如枫确实想找个媳妇，但这是后话。 现在他想的是怎么让秦淮茹这朵白莲花主动献身。 原主被占的便宜，他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你不是跟贾家定了亲吗？那我截胡这第一手不过分吧？！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找媳妇我会自己找的。” 秦淮茹听顾如枫这么说，脸上的遗憾掩藏不住，野鸡肉和野猪肉她看来是吃不上了。 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是，媳妇还是要自己找才合心意，你今天救了我一命，要不是我定亲了，肯定要以身相许。 现在肯定是不合适，那我帮你收拾一下再走，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秦淮茹说完就去帮顾如枫收拾房间了，动作故意放得缓慢。 她在等顾如枫做饭，说不定就能吃上了呢？ 她时不时地往厨房偷看一眼，像做贼一样。 顾如枫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就是想吃肉吗？待会儿让你吃个够！ 烧火，做饭。 小锅煮饭，中锅炒菜。 个把小时的功夫，一份炖野鸡和一盘炒野猪肉就做好了。 那香味飘到顾如枫的房间，飘进秦淮茹的鼻子里，对她产生了致命的吸引。 饿了三天了，又闻到了大米饭和肉香。 她已经快疯了！ 不知觉的就走到了厨房里，站在了顾如枫身后，看见他拿起一只鸡腿啃着，吃得满口留香，她嘴里不停地咽口水。 “如枫，我……我能坐下吗？” 挣扎了半天，秦淮茹终于没抵住内心对食物的欲望，开口弱弱问道。 顾如枫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要坐下也行，今晚别走了？” 闻言，本该一走了之的秦淮茹此刻却犹豫了起来…… 005 给我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顾如枫人很帅，秦淮茹一直都知道。 他皮肤不像下地干活的农民那样黝黑，个子高高的，面容也很俊朗，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是城里人。 也因为顾如枫不是城里人，所以秦淮茹从未对顾如枫动过心。 她穷怕了，饿怕了， 一直想着能有机会嫁到四九城里去，过一过能吃饱饭，能不挨饿的好日子。 贾东旭长得也不错，秦淮茹能相中他，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顺眼。 但和顾如枫一比，就连秦淮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贾东旭在颜值方面完全不是顾如枫的对手，甚至被顾如枫吊打。 饿了三天的秦淮茹听到顾如枫的话身子一软，差点站不稳。 她不是不谙人事的小女孩，知道顾如枫的意思，她想直接一走了之，可是自己的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根本动不了。 自己的眼睛就像是钉在了桌上的那两盘肉上了一样。 她声音颤抖道：“如枫，我已经定了亲，这……这不合适。” “淮茹，能拥有你一个晚上就行。 我有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也不奢求跟你天长地久了，只希望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这都不行吗？” 顾如枫有多喜欢自己，秦淮茹是知道的，饿迷糊了的她觉得顾如枫此刻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如枫，不行，这样我，对不起贾旭东的！” 顾如枫闻言，就知道她这是松口了，顿时心里一荡。 这最后一哆嗦不能放松。 趁热加注道：“淮茹，我又不会说出去，谁会知道？而且你答应了，这些饭菜都是你的，明天再给你带十斤白面！ 十斤白面啊，可不是糙粮，吃起来又嫩又滑。 你要是不愿意，我找了媳妇，这些东西可都是她的了，你愿意？” 见秦淮茹疯狂咽口水，便知道她已经要扛不住了，顾如枫继续说道：“就一晚，以后你进了四九城，我还在这田家村，面都见不到。 你怕什么呢？没人会知道的。 我话就说这么多，你要是不愿意，趁着这会儿还能见到一点亮，赶紧走吧，这些东西都留给我未来媳妇！” 秦淮茹被说动了，因为顾如枫说的都是实话。 等她嫁进了四九城，回娘家的机会就非常少了，这田家村，可能这次就是最后一次来了。 只要顾如枫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另外她得有粮食拿回去，才能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不然她那个贾家婆婆不待见她的事就要暴露了。 另外顾如枫是真的喜欢她，而且他长得很帅，让她心里不膈应。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真的饿的不行了，能有口粗粮垫一下就能让她跪下求人。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和一整只炖野鸡，还有一大盘香喷喷的野猪肉！ “好，但如枫我们说好了，就这一晚，你要发誓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这一晚之后我们不能再见面，我没来找过你，明白吗？” 顾如枫把胸膛拍的啪啪响。 “淮茹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饭菜先都放在这，待会儿你亲手再弄两个菜，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 秦淮茹白眼翻得飞起。 她哪里还不懂顾如枫的意思。 这是怕她吃饱了不认账，想先把事办了。 话也说开了，秦淮茹早就想把身上这湿棉袄脱掉了，于是三两下解除了束缚，径直走到了炕上，钻进了被窝。 瞪了顾如枫一眼。 “快些，你吃完了，我还要吃肉呢！” 顾如枫直接一个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进了被窝。 不一会儿。 “嘬什么呢，肚里又没东西，哪来的口粮？” “你吃肉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吞啊？这不得慢慢来嘛，这叫细嚼慢咽懂不懂？” 秦淮茹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 “细嚼慢咽算你说得对，可吃肉有像你这样吃的这么细这么慢的吗？” “你就说美不美？” “……美。” 一个小时后。 顾如枫点起一根烟，随着烟圈的吐出长呼一口气。 秦淮茹微微仰头看着顾如枫的侧脸，心态产生了一点变化。 如果他是城里人的话，跟了他也不错。 至少一定很幸福。 “现在我能去吃饭了吧？你不能不讲信用，这可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秦淮茹眼神一瞪，恶狠狠的说道，摆出一副凶恶的架势。 顾如枫见状，低头亲了她一下。 有时候他觉得秦淮茹自私自利，现在又觉得她有点傻，傻的有点可爱。 说起来也是她生活环境导致的。 从小没有过过好生活，所以见到什么东西都想要，总觉得粮食不够吃，要多一点才好，身上没有一点安全感。 她想安稳，为此愿意委曲求全。 这何尝不是一种勇气呢？ 成本全收回来了，还差点利息。 “怎么了？我可还精神着呢，不想让我吃饱？你这可有点不讲信用，我都答应让你吃饱了。” 秦淮茹闻言气结。 白眼翻得飞起。 “我都饿了三天了，总得让我先吃点东西吧？地主扒皮也没有你这样的！” 说完，秦淮茹扶着炕沿，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厨房。 望着她充满曲线的背影，如枫又立正了。 …… ps：新书发布，求收藏，求免费的鲜花评价票！感谢！ 006 炕上发大水！无字书！ “就这么去啊？柜子里有大棉袄，干的，你穿着去，天这么冷，你是真不怕感冒发烧啊你？！” 顾如枫晃荡着如枫走到柜子旁，从中拿出了一件大棉袄，披在了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心头一颤。 以往顾如枫为她做再多事她心里都毫无波澜，现在竟然有点感动。 来不及多想，拿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再来一碗白嫩嫩的大米饭，上面浇上鸡汤，这美味让她感觉要上天了。 忍不住享受的翻起了白眼。 比刚才翻得还厉害。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饿死鬼投胎啊你？” 顾如枫贴心地为她又盛了一碗饭，夹了几大块野猪肉。 现在正是她虚弱的时候，这还不赶紧趁虚而入？ 这是为以后能经常去松土打基础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全在平时这些细节上了，这就叫拿捏！ “谢谢，如枫你对我真好。”秦淮茹感动道。 你看，还得谢谢咱呢！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好，如山间的风，如河里的鱼，如碧绿的荷塘。” “为什么是荷塘？” “这样我就能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秦淮茹哪听过这样的情话，脸顿时红得不行，心脏怦怦跳。 “不许你说了！” “行，等你想听了，我再跟你说，你想什么时候听，我就什么时候说。” 秦淮茹有些抵挡不住了，低头吃饭，假装没听到他说的。 心里却忍不住地在想，以前总听那些婶子闲聊天，说地里第一次松土的时候有多难受，又多吓人，有多疼。 可她却…… 她是不是有些坏？ 三碗饭下肚，秦淮茹也有些吃饱了，脑海中回味刚才。 老听那些婶子说耕地累死的是牛，日子越长，牛越累越不行？ 现在看来这话说的不对，至少放在顾如枫身上不对。 一边想着，一边吃着大米饭和肉，秦淮茹心里忍不住把顾家和贾家做了一下对比，也把顾如枫和贾东旭做了一下对比。 贾家除了有个城里人的身份，其他的，秒杀！ 想起这次去四九城借粮时那个未来婆婆的嘴脸，自己要是嫁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就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她户口能迁过去，有个城里人的身份。 这也是她想要的。 可除了这个身份，秦淮茹抬眼瞥了一下顾如枫。 心里有些酸酸地开始羡慕未来顾家的媳妇，两张嘴都能吃得饱饱的。 那炕上就像发大水一样，多是一件美事啊！ “不知羞！” 秦淮茹暗暗啐了自己一口，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像个新进门的小媳妇。 散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秦淮茹心中感慨，饿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吃顿饱饭了。 就这丰盛的程度，贾张氏那个未来抠门的婆婆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 脑海中一刹那闪过想法：嫁进贾家真的就对吗？得到了城里人的身份，天天在贾张氏下面受委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顾如枫看她把饭菜都吃完了，也知道她是真的饿疯了。 “肉和菜都在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做就行了。” “嗯。” 顾如枫看了一眼炕，随即走出了门，又往炕里添了些柴火。 不然湿漉漉的根本没法睡。 “淮茹，你自己看看，下大雨了这是？都淹到我炕上来了！” 秦淮茹羞得站起来就要打他，起得急了，疼的额头渗出细汗，又坐了回去。 “小声些，让别人听了去，你多加点柴火，把炕烧旺些，干得快。” “怕啥，我家偏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围除了大妮姐家哪有人？柴火加了，你这棉袄棉裤我一块给你放上面烘着了啊？” “行。” 顾如枫重新关上门，本想进厨房让秦淮茹扶着灶台，来一次厨房py,看她腿打哆嗦的样子打消了想法。 坐在炕头点了支烟，开始思考以后的路。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的有个正经营生。 他这段时间都是从山里搞野货，然后去黑市卖。 现在买啥都得要票，让一些急需物资和急需钱的人很不方便，于是就有了黑市。 现在山里野兽可多，有本事的猎人都不敢随意进，更不用说普通人了，所以像是野猪肉这些在黑市里都是紧俏货。 这也让顾如枫积累了一定资本。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先不说黑市的风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抓了，到时候是罚款还是吃花生米全是看人家的。 就说村里人经常看到他进山搞野货，那眼睛都红的发亮！ 容易引人嫉妒。 思来想去，顾如枫还是觉得得弄个正经营生。 来钱多，稳定，而且没风险的那种。 虽然现在不允许经商，可脑子得转啊，方法总比困难多！ 他还有《无字书》，能够知道未来很多事，这就是占据了先机。 顾如枫突然想到《无字书》上面的一段记载：60年12月7日晚，四九城水利局主任张瑛于二河湾失足落水，不幸溺亡…… 顾如枫从柜子里衣服下面拿出一本泛黄的厚厚的书，这就是《无字书》。 从中找出了那段记载，和自己背下来的一样。 “12月7日，那就是明天！” 顾如枫将无字书重新放了回去，心里有了打算。 “明天去大队部借驴车，开张证明然后进四九城，先去黑市把野猪肉卖了，然后再去二河湾看看。” 现在上哪都要证明，不然容易被抓起来，可不像以后那样方便。 厨房里，秦淮茹很快又做好了几个小菜。 今天吃的是她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不仅大米饭，连肉都能吃饱，这样的生活也就白日做梦的时候想到过。 “如枫，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男女之间坦诚相待，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彼此的心态都会发生一点变化。 就比如现在，刚才饭几乎都被秦淮茹吃了，她也会开始关心顾如枫有没有吃饱。 顾如枫将烟头弹出窗外，走进了厨房。 看到秦淮茹在灶台上忙碌的背影和翘起的圆润，不由一笑。 “淮茹，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城里也能每天吃到肉吗？” 007 张嘴，有点急事跟你说！【七更求鲜花评价票！】 秦淮茹回身看到顾如枫的视线所在之处，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 “城里条件是要比咱们乡下好一些，但也没这么好，天天吃肉，谁家过得起这种好日子啊？” “不是吧？城里条件这么差啊？你看我天天进山都能打到野鸡野猪，这段时间吃肉都有点吃腻了，城里人连我都比不上？” 秦淮茹沉默了，她嫁到四九城去就是想过好日子。 现在顾如枫家里有肉，他也一门心思的喜欢自己，而自己的身子又丢给他了。 是不是，嫁给他也不错呢？ 这个想法一出，秦淮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他也就是这段时间运气好，打到了些野货，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哪像贾东旭，那可是轧钢厂的工人，正经的铁饭碗！ 现在一个男人要是能有一份正经工作，特别是工人，那可是吃香得很，不愁娶媳妇。 “就会吹牛，运气好让你捡到了，过了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城里人你能比吗？” 顾如枫也没多解释。 他只要在秦淮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就好了。 这个女人眼光高，看到了他家的好，再想在贾张氏手底下委曲求全可就就不容易了。 最怕的就是有对比。 毕竟能吃肉谁愿意吃糠咽菜？ “你说的对，城里人终究还是有份正经工作，现在都叫铁饭碗，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哪像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这才像话！” 秦淮茹吃饭也是小口小口的，看起来赏心悦目。 顾如枫一瞬间有点恍惚，就看秦淮茹的这张脸和她身上的气质，怎么能把她和白莲花联系在一起的？ 只能说人不能光看脸。 就比如床上的那场大雨，若不是见了红霞，打死顾如枫都不相信她这是第一次松土。 秦淮茹好像，有点内魅？ 火气刚才泄了不少，顾如枫看秦淮茹也有点顺眼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 不仅要扛起一个家，还要应对外界的流言蜚语和骚扰，就算是个男人也难，她却做到了。 面对馋她身子的男人，不仅没有妥协，还能算计回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资格去骂人家。 这还是她嫁进贾家之后的事，现在的她也还是一个见识不深的农村女孩罢了。 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倒也正常。 “淮茹，别光吃菜，多吃点肉，可别怕把我吃穷了，多着呢，可劲吃就是了。” 秦淮茹筷子一顿，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多吃点肉，多么朴实而又温暖的话啊。 在家里经常听到的话就是：‘家里粮食不够了，你少吃点’，‘吃点米糠垫一下，肚子里不饿就行’。 还有这次去贾家借粮被贾张氏这个未来婆婆臭骂的一顿。 “还没进门就想往外拿，赔钱货，扫把星！”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难堪。 在顾如枫这里体会到的温暖，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看她要哭的样子，顾如枫又给她碗里夹了几块肉。 心里不禁感慨，还是现在的女孩好骗，给吃饱就行了，什么天价彩礼，什么狗屁商家营销出来脑残才会相信的节日。 一个个的不仅相信，还奉为真理。 哪有现在的女孩子淳朴？ “如枫。” “嗯？” “你对我太好了，我再给你几次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顾如枫违心道：“不了，你身体要紧。” 秦淮茹闻言，心里暖暖的。 “你听我的，以后咱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以前借了你不少粮食也没还，今天我全部都还给你，如枫。” “嗯，听你的。” 看看这觉悟，都知道主动还账了，顾如枫表示很欣慰。 人呐，有时候就是贱。 一门心思对她好吧，她看不见，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就像是水一样。 就得把水给她撤了，让她渴，渴得不行不行的了，再给她润一口。 她才会感恩戴德。 反应过来原来水这东西对她这么重要呢？没有水她甚至都活不了。 点上一支烟，顾如枫直接往温暖的炕上一躺。 现在物资稀缺，也没什么娱乐项目。 白天上工，晚上睡觉。 南方还好些，北方入冬快，雪一下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基本上就是床上躺板板，减少能量的消耗。 有些闲不住的，就聚在一起闲唠嗑，打打牌。 心荡的，就钓凯子，搞破鞋。 一些闲出屁来的，就成了混混了。 四九城混混不少，就是这么来的，简而言之一句话，都是闲的！ 这四九城一年十二个月，除了那些正经上班的，剩下的人有四个月都是没啥事干。 没辙啊，天冷了地也种不了，正经岗位就那么多，在家里饿得躺着也难受，可不就得出门晃荡，找点事干嘛。 常有两个村子干仗。 可不是一两个人，那是一个村子的青壮年一起上，柴刀，锄头，什么顺手拿什么。 介绍信和证明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为了限制这种情况，目的就是让你没事不要乱跑，闲的没事到处搞事。 混混多了，就有了地盘派系。 顾如枫经常去的黑市，就是四九城里一个立了棍的大混混的地盘。 他思绪翻飞的时候，已经把厨房收拾好的秦淮茹走了进来。 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直接上炕在顾如枫身边躺下。 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发展，相处起来就显得有点随意了。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肉吃得这么饱，饱得都有点不想说话了。” 顾如枫搂着她坏笑道：“你不想说话没事，我有点急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你张嘴。” “……” 008 秦淮茹吐了！还不服输？ “呕——！” 秦淮茹吐了半天，眼泪都流下来了。 拍拍她的背，顾如枫送上帕子给她擦擦嘴。 “好心给你加餐，结果你吃不下，吃不下就算了，怎么还吐出来了？”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眼神恶狠狠地。 “我嗓子眼浅，刚才本来就吃撑了，哪里还吃得下，也不知道你上哪学来的这些不着四六的，不知羞！” 说完，坐了起来，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好不容易吃顿饱的，全给你弄出来了，怎么这么败家呢你？” 顾如枫笑笑，伸手给她摸着背顺气。 “不就是一顿肉嘛，有的是，你想吃随时过来，要不要再去弄一顿？” 秦淮茹赶紧摆手，这会儿还有点难受呢，可吃不下。 再吃也得吐，浪费粮食。 “你老实说，在哪学的，是不是在哪找了个狐狸精，跟她学的？” “你这话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都是在书上偶尔看来的。”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书！” 秦淮茹脸色绯红，想到刚才就忍不住发羞，他胡闹也就罢了，自己居然也跟着他胡闹，竟然没想到要拒绝他。 “说说，吃肉的味道咋样？” 顾如枫刚才也是一时心起，想跟秦淮茹说点急事，他也没想到秦淮茹真的答应了，就是结果不太好。 但那一刹那的过程确实美妙。 “说你个鬼，就知道折磨人，哪有你这样的，我这还吐得难受呢，你还问。”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直接用粉拳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这才气顺了一些。 “我这不是在给你顺气吗？说说。” 顾如枫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秦淮茹确实是有点内魅的，就平常和私密时是不一样，表现很反差。 “还能什么味道，这肉你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就咸丝丝的，还有……” “还有什么？” 秦淮茹眉头一皱，鼻子也耸了起来，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还有腥，呕——！” 秦淮茹一个腾跳，抱着木桶又吐了起来。 “不许问了，一问就想起来，呕——” …… 大锅的热水烧开了，秦淮茹用水瓢盛在木桶里，再掺点冷水，就这么擦了擦身体，好好洗了洗脸，终于舒服了一些。 “给你。” 顾如枫走了过来，递给秦淮茹一块香皂。 “香皂？” 秦淮茹眼中满是惊喜，这可是稀罕货！ 她在供销社里见到过，可是家里从来没舍得买，所以她也没用过。 听别人说用这香皂洗完澡，不仅洗的干净，浑身也是香香的。 维持她还憧憬了好久。 “你哪儿来的？” “偷的。” “就会胡说！”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满是欣喜地借了过去。 “你喜欢给你送一块。” “当真？！” “我舍得骗你？” 顾如枫拿过帕子，给她搓后背。 秦淮茹转身抢过帕子，在木桶里打湿热水，将顾如枫按在凳子上，又拿水瓢给顾如枫从头到脚都浇了一遍。 “一身臭死了，给你好好搓干净！” 顾如枫任由她搓着，就像是一个旧社会的地主老爷享受丫鬟的伺候一样，深情享受。 他可是经常拿香皂洗澡，怎么会臭？ 只是这时候也没反驳她，毕竟人家都这么主动了。 这会儿应该是香皂发挥作用了吧？ 顾如枫想着地窖里的那一堆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就她这个性子，应该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擦干身子，两人赶紧钻进被窝暖和。 天冷的吓人，热水一会儿就冷了，两人浑身都在打摆子。 “就这鬼天气还洗澡，现在开心了吧？” 秦淮茹眼睛笑眯眯的，听到他的阴阳怪气直接偏过头去，懒得理他。 炕烧的热，从寒冷中一下子进入到这种温暖的环境，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得不行，浑身软绵绵的。 “如枫。” “嗯？” 秦淮茹把头盖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有点可爱。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现在本性一下子都暴露了，我才知道你是个坏人。” “我可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别看我俩关系好，我一样告你诽谤的！” 一把按住他不老实的手，秦淮茹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嗔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饿？吃不够啊？咱俩好好说会儿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我一向是走心的，你想说什么你说？” 秦淮茹按不住，也干脆不管他那双坏手了。 她上次来田家村找他，还是半年前了，一直也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顾如枫家的被子都是厚厚的。 盖起来又暖和又轻，一看就是上好的棉花。 “如枫，你这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来越好了，比我半年前来的时候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置办这些？” “不跟你说了打猎嘛，怎么，还不信啊？” 秦淮茹摇摇头，好猎手她又不是没见过，也没像他这样把日子过得这么好。 而且后山的野兽可不少，前年她们村里的一个老猎手进去就没出的来，进山打猎跟赌命没啥区别。 一年能打上两头野猪都是幸运的了。 能给家里补点荤腥尝尝，也不敢多吃，大头一般都是拿去四九城里的黑市卖，换点家里用得着的回来。 “不想说就不说，骗我作甚？” 秦淮茹不瞒地哼了一声，随即一声嘤咛，拍了一下那只坏手。 “你看你这又是厚棉被，又是香皂的，还有大白米饭，这大冬天的，山里能吃人的野兽也多，你要打多少野货才能换回来？” “要真打了这么多，我咱一点都没听你们田家村的人说？” 顾如枫笑笑，也没多解释。 以往他都是一大早进山，天快黑了才从山上下来，都是掐着点，那时候人少。 再加上他家在田家村的位置比较偏，靠近后山，周围就张大妮家一户，在他刻意不让人看见的情况下，这才没被人发现。 今天要不是张大妮被赵三红带着她那两个儿子欺负了，他也不会忙着出头。 那两头野猪也不会暴露。 所以明天得赶紧进城把野猪肉卖了，免得引起村里人嫉妒。 顾如枫正想着呢，猛然察觉到秦淮茹往被窝里钻了进去。 “嘶——！” 顾如枫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她硬是要用香皂给他洗。 原来是不服输啊？！ 009 天赋惊人秦淮茹！一身怨念张大妮！ 像蛆一样，从被子里拱出来。 秦淮茹喉咙动了动，咽了下，有些得意地瞥了顾如枫一眼。 “可以，你是天赋型选手，没有老师教，就凭我几句指点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无师自通，我表示佩……佩服！” 秦淮茹直接翻了个白眼。 “跟你聊天也没一句实话，不说了，睡觉！” 说完，秦淮茹拉了拉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给顾如枫留了一个背影。 这一天又是往四九城里跑，又是跑来田家村，还摔了一跤，又在顾如枫门口昏过去了，又……被他吃了。 她是真的累。 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就这还舔着脸说心里过意不去，要多给几次？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如枫可还精神着呢，见她睡着了，便自己吃自助餐。 个把小时后。 给昏睡过去的她盖好被子。 顾如枫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一点红光尤其显眼。 仔细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明天去大队部开证明，进城到黑市卖猪肉，然后去二河湾看看，救下那个水利局的主任，搭上关系。 然后…… 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没什么问题，顾如枫这才将烟头熄灭，随即拉过被子，搂着秦淮茹闭上了眼睛。 天还没亮，秦淮茹就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脸上满是疲惫。 拿开顾如枫放在她粮食袋上的手，暗暗啐了一口。 这坏蛋，睡觉都不老实。 半年没见，真是大变样了，一点以前老实本分的样子都没有了。 昨天打湿的棉袄棉裤放在炕那头已经烘干了，还有余温，套在身上热乎乎的，出了被窝也不觉得冷。 “起这么早干嘛？” 顾如枫被动静弄醒，揉着脸问了一句。 “趁着天还没亮，我得赶紧走，不然被别人看见了，我还怎么活？” “有啥好担心的，现在才过五点，大冬天的，都在被窝里猫着呢，都没钱没粮，又没活干，一天就吃一顿饭，勒紧裤腰带扛着，哪有力气起这么早？” 秦淮茹也知道确实这这样，农村不像城里，没什么娱乐，冬天地都被雪盖着也种不了，都是一天吃一顿饭，然后家里炕烧热，就这么躺着硬抗。 顾如枫家里这情况，别说在农村了，就算是在四九城，也算是奢侈。 推开顾如枫的上下其手，秦淮茹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话是这么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呢？趁着天黑赶紧走，别招惹麻烦。” “看见了就看见了嘛，你未嫁我未娶的，又是年轻人……” “如枫，咱可说好的，就这一次！” “行行行，我就说说，厨房给你准备了十斤白面，十斤棒子面，两斤猪肉和一只野鸡，你带走。” 秦淮茹刚才就是心急，语气这才重了些，现在看到顾如枫还在为她考虑，心里马上就软了。 上前一步，低头主动亲了他一下，算是补偿。 “如枫，你条件好，以后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当媳妇，这次走了我就不再来了，你也不要来找我，我们都忘了好吗？我走了。” 一番话她说的眼泪哗啦的。 要不是她把厨房里给她的那些东西都拿走了的话，顾如枫还真信了她说的是心里话。 看她关上门离开的背影，顾如枫倒头继续睡。 …… 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顾如枫这才想起昨天和张大妮这个寡妇约好了晚上给她送肉，结果他是吃到肉了，把张大妮给忘了。 穿好衣服，顾如枫下到地窖，从一堆东西中拿了两只处理好的野鸡，一块香皂和盐还有白糖，然后回到厨房又拿了两斤野猪肉。 用纸包裹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这才出了门。 刚走到她家的栅栏旁，就看见张大妮走了出来。 顶着深深地黑眼圈，看顾如枫的眼神满是怨念，像是要吃人一样。 “怎么了大妮姐？脸色看起来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张大妮银牙都快咬碎了，哼了一声道：“昨晚不是说好了？怎么没来？一直想着你要过来，等着给你开门，你人呢？”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下四周没人，顾如枫赶紧将纸包递了过去。 “两只野鸡给你下奶，两斤野猪肉给你补身子，还有盐，香皂和白糖，你拿着。” 张大妮闻言一惊，赶紧接了过来藏在怀里。 心里因为顾如枫昨晚没过来而郁结的气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这这，这太多了，如枫，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姐哪能这么占你便宜？不行，你自己拿回去！” 看看这格局！ 就怕人比人，和秦淮茹相比起来，张大妮这性格好太多了。 “多什么啊？家里还有呢，给你你就拿着，被推来推去的，让别人看了去。” 张大妮心中感动不已。 这年头粮食都是用来活命的，就他给的这些，换个上好的媳妇都没问题。 这份心意她记在了心里。 小跑着回屋把纸包藏好。 顾如枫等了一会儿，看见她又端着一个碗，拿着两个窝头走了出来。 “还没吃早饭吧？家里也没啥好吃的，这些你拿着先垫一口，晚饭我弄晚点，等天黑了你过来，给你弄肉吃。” 顾如枫也不客气，拿起窝头就啃了一口。 细粮吃多了，这粗粮做的窝头别有一番滋味。 接过碗，看着里面的奶愣了一下，顾如枫问道：“大妮姐，这牛奶哪来的？” 张大妮脸色一红，眼神偏了一下。 随即又看着他羞怒道：“让你喝你就喝，那这么多话？” 顾如枫见她这样，顿时明白了，这是她自己挤的啊，顾如枫直接一口闷了。 “我都喝了，孩子呢，不会饿着吧？” “刚吃完睡着了，多的给你了，再说了，这不是晚上炖鸡汤嘛，可以补回来。” 顾如枫嘿嘿直笑，大白天的也不好在她门口多留，打个招呼就走了。 张大妮招呼了一句：“晚上可得来啊？” “行！” …… ps：免费的鲜花评价票给一给，多多支持，万分感谢！！！ 010 田家兄妹，怒斥恶妇！ “满仓，满仓！” 顾如枫站在村里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喊了几句。 门打开，一个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青年人走了出来。 青年人全名田满仓，外号疯狗，家里就剩下一个六岁的妹妹。 前段时间他妹妹也生病了，发烧不止，他没钱治病，就只能让妹妹在炕上躺着硬抗，可情况越来越严重。 无奈之下，只得找到了顾如枫，想让他帮忙跳一跳，看能不能把他妹妹给治好。 顾如枫哪里会跳大神，看他眼神坚毅，又重感情，是个人才。 就自掏腰包，把他妹妹送进了四九城的医院，这才治好。 事后，田满仓直接给顾如枫跪下了。 “你救了我妹的命，我没钱还你，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想怎么使唤都行，让我死都行！” 然后顾如枫就多了一个非常忠心的兄弟。 顾如枫平常打完猎，要去四九城里卖的时候，都是让田满仓帮他在村里打掩护，然后一起去四九城，有个照应。 “枫哥，找我？” 顾如枫招了招手，田满仓走近顾如枫的身边。 “昨天打了点货，还是老样子，你去大队部找大队长二叔给开一下进城证明，把驴车借了，弄到我家装货，天不早了，我们快些进城。” “行，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 顾如枫拉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昨天打的货被村里人看见了，赵三红那个大嘴巴婆娘也在，这一斤野猪肉你顺手送给二叔。” 农村也讲究人情世故，有人好办事。 别人顾如枫不想搭理，但大队长田顺人不错，平时他们要借驴车进城他也很干脆，所以送点东西稳固一下感情也好。 人情嘛，就是这么你来我往。 田满仓点头，一路小跑朝着大队部去了。 大队部就在田家村，倒也不远，比起大队的其他村子，田家村算是方便的了。 这时房间窗户一个小脑袋探出了头，看到顾如枫满眼惊喜。 “枫哥，你来啦！” “二丫，好点了没有？” 顾如枫走进房间，摸了摸炕上小姑娘的头。 这就是田满仓的妹妹，田二丫。 瘦得跟猴一样，明显营养不良。 脸色还有点苍白，看得出来是大病之后，六岁的年纪，差一点就没撑过去。 “我好了，可我哥不让我出去，说会吹风，我想去后山脚那摘点野菜，那有条小路，野菜多嘞，别人都不知道。” 小小年纪，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说的小路，可不是什么山间小路，而是像她这种身体小的孩子才能通过的地方，满是荆棘，路也不好走。 就是成年人走都有危险，更别说孩子了。 也就她胆子大，才敢找到那些地方去。 “听你哥的，你这病才刚好，得慢慢养着，你看这是什么？” 顾如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两斤野猪肉，一只野鸡还有几斤大米。 “肉！” 田二丫小眼睛顿时放光，嘴边都开始流口水了。 “枫哥，不能要，我又没帮你忙，不能拿你东西的。” 这话说的，顾如枫心都化了。 “枫哥又不是外人，你还跟我客气啊？” 顾如枫逗她胳肢窝，小丫头咯咯直乐。 他对小孩子无感，但是对懂事的孩子很喜欢，尤其是这样懂事得完全不像自己这个年纪的孩子，又喜欢又心疼。 将她抱起，田二丫主动挽着他的脖子。 “亲枫哥一下。” “嘛！” 田二丫在他脸上狠狠印了一口，顾如枫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好啦，不能多亲了，二丫这一口可贵呢，我拿这些东西只能买这一口，多了我可买不起了。” 田二丫知道他在逗她，咯咯一笑，又印了一口。 “哎哟，这下我得亏死了。” “哈哈哈。” 两人打闹了许久，外面响起了铃铛声。 田满仓把驴车绑在栅栏上，走了进来。 顾如枫将田二丫放回炕上。 “二丫，东西藏好了，我和你哥进城去，晚点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别乱跑知道吗？” “嗯！” 田二丫郑重地把纸包藏进被子里，田满仓看见了，很是感动，但没有说什么，把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回家装了野猪肉，顾如枫坐在了车后，田满仓在前面赶车。 “枫哥，你不去村口等我吗？” 田满仓疑惑问道，以往都是他把车赶到村口，和顾如枫汇合，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今天顾如枫不仅没避讳，甚至车上的两头野猪都没拿东西盖一下。 “就这么走，村里人都知道了，正好把这事解决了，免得他们一直眼红。” 田满仓没有多言，枫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这也是顾如枫喜欢他的一点，头脑灵活，认真做事，说话少。 驴车悠悠行驶在村里的路上，那车上的野猪肉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很快就围过来了不少人。 “满仓，这是上哪去啊？” “哎哟，这两头野猪可真肥，一头至少有百多斤吧？” “在哪打的，跟我说个地，我也去碰碰运气。” “这么多肉你们哪吃的完，给大家伙分一点，一块儿乐呵乐呵呗？” “……” 村民们叽叽喳喳，把驴车围在了中间，还有人直接上手去摸。 顾如枫拿过田满仓手里的鞭子，直接就抽了过去。 “干啥呢？抢东西啊？！” 赵三红被抽了一下，虽然没打着，但是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这张脸往哪搁？ “不就是两头野猪吗，看看都不行？这还是一个村的呢，还能抢你的不成？” 顾如枫冷笑，别人可能不会，但赵三红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清楚了。 占便宜没够。 刚才趁着人说话的时候，让他把肉分给大家就是她赵三红说的。 “你那是看看吗？看看有上手的？还把肉分给大家伙乐呵乐呵，你那逼脸盘子咋就这么大呢？生你的时候胎盘没扔，给你那逼脸吸收营养了是吧？” 011 进四九城！枫哥！【求免费鲜花评价票！】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呢？” “老子跟你就是这么说话，不想听就滚一边拉去，什么玩意，上来找骂，连自己儿媳妇都欺负，还有脸出来晃呢！” 一番话说的赵三红脸都气绿了，手颤抖地指着顾如枫，半天没说出来话。 她是横，但也是要脸的。 欺负儿媳妇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可没人敢说她。 今天被顾如枫当众说了出来，她难堪至极。 “你指你爹呢？老子生不出你这么恶心的闺女！” 骂完了赵三红，顾如枫挥手让大家伙安静下来，沉声说道：“大家都知道前不久二丫病了，欠医院的饥荒还没还清了。 昨天我和满仓好不容易打了两头野猪，就是要拿去城里的医院抵账的。 你们要是觉得这肉还给医院不好，想分一分，那就上来拿，但我可说好了，这种烂屁股的事做了，遭报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农村讲究集体意识，大家都是一个集体，一个大锅里吃饭，一起干活。 虽然这两头野猪是他自己打的，自己全拿了也没事，但总会闹闲话，也会被村里人孤立，这样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顾如枫这也是摆出一个态度：不是我不够意思不分你们，确实是田满仓家还有钱没还上，这野猪得拿去抵账。 田二丫前段时间差点病死的事村里人也知道。 在加上顾如枫说到‘报应’两个字，一个个的纷纷散开了，尤其是赵三红这一家子，躲得最远。 别人说他们可以当个乐子听，但顾如枫说的话，他们真信。 尤其是这种招霉运的事，深信无比。 毕竟顾家在田家村可是顶着一个‘神仙’的名头。 能掐会算，说话灵着呢！ 众人散开，让出了一条路，王满仓驾着驴车在村民们羡慕的目光中很快就离开了村子。 出了村子后，顾如枫才拿出烂布和稻草，把猪肉都盖住。 让村民们看，是给他们演一出戏，让他们相信这猪肉是拿去医院给王满仓家抵饥荒的，别一天到晚的惦记。 现在盖上，是低调。 这一路也不短，人来人往的，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至于王满仓家的饥荒，都是说出来骗村里人的，那钱顾如枫早就拿出来了，其实也就是个发烧，没花多少。 驴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四九城。 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来到胡同深处的一间房屋门口。 这房屋是普普通通的砖瓦房，有个大院子，破破旧旧的，门口两个年青人磕着瓜子，看到有驴车过来顿时警惕地站了起来。 直到看清楚来人，这才笑了起来。 “枫哥，满仓，来了？” 两人小跑过来，笑容中带着点谄媚。 “二牛，老猫，大胡子在吧？” “在呢，大哥在里屋，现在进去？” “不急。” 顾如枫摆摆手，让二牛和老猫把猪肉从驴车上卸了下来，然后看着满仓道：“你先回去，明天……中午再来接我。” 顾如枫想起和张大妮的约定，暗暗叹气。 当时光想着晚上啃粮食袋了，没想到今天回不去，因为晚点还要去二河湾那边看看。 让田满仓给张大妮带话又不合适，只好等明天回去了再跟她解释吧。 从田家村到四九城驴车要走三小时，现在日头已经偏西了，王满仓还得赶回去，不然二丫一个人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行，明天中午还是这？” “嗯，我要是没来你就在这等会儿，最迟下午。” 王满仓驾着驴车走了，顾如枫这才看向二牛和老猫两人。 “老规矩，这猪肉你俩帮着卖一下，一人拿一斤猪肉当报酬。” “谢谢枫哥！” “谢枫哥！” 两人笑的合不拢嘴了。 顾如枫自从和他们老大大胡子认识以后，每次来卖野货都是让他们这些小弟帮忙，出手也阔绰。 所以都愿意帮他卖。 而且西城这边的黑市也是他们老大在罩着的，属于熟门熟路，更是轻便。 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赚一笔狠的。 这可是肉啊，一斤的野猪肉说给就给了，太大气了。 顾如枫熟门熟路，径直走进了院子，旁边的几个房间里传来不小的声音，那些都是常来这里的赌徒。 没错，这里是个局子（赌场）。 看起来不起眼，其实里面的房间都是改造过的，大胡子有了自己的人手和地盘后，放了几个局子。 主要也是靠这个挣钱。 这里是最大的一个，也是他的老巢。 至于顾如枫和大胡子是怎么认识的，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 当时他第一次来四九城的黑市卖野货的时候，因为不懂，被几个混混套路了。 进门费，摆摊费，出门费，赚的还没给的多。 他一看这不行啊，这不是给别人打工吗？还是冒着被抓吃花生米的风险。 于是几番打听之后，知道这附近几条街最大的混子就是大胡子，于是‘偶遇’了他，说了一段话。 “马蜂扎窝，麻雀撞墙，黄鼠狼求封，鸡鸣三声，就是你丧命之日，若想解，到田家村找我顾如枫！” 要不是顾如枫说这话的时候是在闹市，就被大胡子揍了。 大胡子本来还不信，直到真在家里发现了发现了一窝马蜂，然后一群麻雀在他家墙上撞死了，他这才有点信了。 然后那天晚上起夜撒尿，院子里一片雪，雪中一只黄色的黄鼠狼就这么看着他，像个人似的跪下磕头。 他直接吓尿了。 马蜂扎窝，麻雀撞墙，黄鼠狼求封，灵验了三个。 现在就剩下一个‘鸡鸣三声’！ 他一路屁滚尿流地跑到了田家村，当时就给顾如枫跪下了，一个劲地磕头求大师救他。 然后顾如枫就成了枫哥。 和大胡子也混成了好朋友。 进了屋，敲了敲卧室的门，顾如枫等了一会儿，一脸胡子的大胡子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提着裤子开门出来。 里面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衣衫凌乱，粮食袋晃了一下，一闪而过。 看到来人是顾如枫，大胡子一脸的不满顿时消散，不漏神色的关上了卧室门，将春色挡在其中，笑道。 “枫哥，你怎么来了？” 012 娄晓娥相亲！顾如枫上门截胡！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打开。 女人的衣服已经整理好，脸色还有些潮红。 “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逃也是的走了。 顾如枫看她眼熟，好像是住在胡同口的那个寡妇，长得一般，身材平平的，没什么料。 倒是没想到和大胡子搞一起去了。 “我这是打扰你好事了？” 面对他的打趣，大胡子笑着挠挠头，脸色也有点尴尬。 “枫哥，又来卖野货？” 大胡子姓刘，叫刘三根，因为一脸的胡子得了外号刘大胡子，现在道上的大多直接叫他大胡子。 今年三十出头的年纪。 顾如枫过了年才满二十。 但道上可不管年纪，谁的本事大谁就是大哥。 大胡子佩服顾如枫，叫顾如枫枫哥，他的一众小弟也跟着叫。 “让老猫他俩去办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两人坐下，大胡子给顾如枫倒了一杯茶水。 “你说的是那个，那个娄晓娥吧？记着呢，你今天不来，明天我也得让老猫他们到田家村给你带个话，让你进城来一趟。” 大胡子笑道：“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娄晓娥家里正给她找人家呢，有点着急把她嫁出去，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人家让你有时间上门见见面。” “看样子应该是有戏。” “哦，是吗？” 顾如枫闻言眼中一喜。 禽满四合院中，娄晓娥原本是许大茂的媳妇，和许大茂离婚后和傻柱有过一段，还给傻柱怀了孩子。 可以说是禽满四合院中难得的好人。 后来跟着父母去了香江，再后来成了大老板。 现在的娄晓娥还没嫁人，因为家里成分不好，所以经常受到排挤，现在正想找一个成分好的人嫁了。 现在成分好的，就是农民，工人，军人。 人越穷，祖上越穷的人，成分越好。 许大茂就是仗着家庭成分好，又用花言巧语把娄晓娥骗了去，可婚后经常家暴，可以说娄晓娥的婚后生活非常苦。 这一次顾如枫自然不可能让许大茂得逞，准备自己截胡。 所以早就让大胡子打听着娄晓娥的消息。 娄晓娥不仅人品好，能力也不错，是他觉得目前为止最好的贤内助。 至于她的家庭成分问题，完全是因为她的那个资本家父亲娄半城；其实也没什么大错，纯粹就是因为她家里有钱。 但过个二十年谁会在意？甚至还会羡慕她家有钱。 能力不错，人品也好，还搭上一个有资本眼光的老丈人。 越想越觉得她不错。 因为他有无字书的存在，再加上前世的记忆，可以说未来的每一个风口他都了如指掌，唯独缺的就是资本方面的经验。 而娄晓娥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在资本这方面有着很强的嗅觉和能力。 再有娄半城在她后面指点。 可以说顾如枫只要娶了她，那就是海中之鲲，静等一日大风起，直接扶摇直上九千里！ 看着天还没黑，顾如枫想着抓紧去见一面，毕竟他也不知道许大茂那家伙去过娄晓娥家没有，晚去不如早去。 但上门也不能空着手去，他想了想，有了主意。 “大胡子，你让人去供销社给我买点鸡蛋面粉回来。” “行。” …… 日头偏西。 四九城一处老四合院，娄晓娥家。 廊院式院落，院子中轴线为主体建筑，周围为回廊链接，左右有屋，非四面建房。 中间一栋小二楼，看起来不气派，但别有一番风味，清幽雅致。 现在的四合院基本都沦为了大杂院，一个四合院几户甚至十来户人家居住，一个胡同里街坊来来往往。 联系紧密。 娄晓娥家能单独有这么一座四合院，虽然只是两进，而且年头不小，岁月留下了不少斑驳的痕迹，但也看得出来家底殷实。 圆形的桌子，娄半城坐在主位，顾如枫坐在客位，娄晓娥坐在顾如枫对面。 她低着头，脸色微红。 约莫二十不到的年纪，脸长得干净清纯，颜值上可以打九十分。 身材包在厚厚的棉袄里，看不太出来。 三人身前各摆着一杯茶水，圆桌上放着顾如枫带来的礼物，用圆形的纸盒子包着，看不清是什么。 “这么说，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 聊了半天，娄半城对于顾如枫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对于他家的情况，娄半城心里暗暗点头，很满意。 虽然这样想不好，但顾如枫父母都不在了，他女儿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受冤枉气。 “爹妈死的早，就盼着我娶媳妇传宗接代，也没看着。” 顾如枫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遗憾和真诚，说道：“另外我看您家里条件不错，和我家里比好太多了，跟您说句实话，来前我还挺有信心的。 但现在我这心里啊，直打鼓，怕您女儿跟了我受苦。” 这是个实诚老实的人。 娄半城心里更满意了。 家里条件不好才好呢，现在他就怕别人说他家里条件好，穿的衣服都是旧衣服，不敢买新的。 人言可畏啊。 想以前他过的什么日子，现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家里条件不好，女儿跟着受点苦，总比没了命好。 而且这人长得也不错，周周正正，高高大大的，面相上很俊，不会委屈了自己女儿。 “条件不好没事，两个人过日子，讲究夫妻和睦，家和才能万事兴。” 娄半城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见她低着头话也不说，脸色绯红，之前来的那些人可没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这是相中了。 咳嗽一声，娄半城转头看向顾如枫。 “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晓娥和我家里的情况，你清不清楚？心里有没有嫌弃晓娥？” 看看这个淳朴的世界。 没钱的可以嫌弃有钱的，有钱的担心被没钱的嫌弃。 哪像后来，物欲横流，有钱就是爸爸！ 顾如枫看着低头的娄晓娥认真道：“娄叔，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也是实话，来之前我让人打听过您家里的情况和晓娥同志的情况。” 娄晓娥闻言脸色一白，浑身顿时冷了下来，手都在微微颤抖。 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她被排挤被嫌弃，想找个人嫁都找不到，现在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又要被嫌弃了吗？ 娄晓娥感觉喘不过气，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向她笼罩了过来。 然而顾如枫接下来的话，让她一步从地狱到了天堂。 顾如枫温柔一笑，说道：“现在见了晓娥同志本人，我很喜欢，希望娄叔你能成全我，也希望晓娥能够答应嫁给我，我想娶你！” 最后一个‘晓娥’他没加同志两字，却让娄晓娥心中幸福，充满了甜蜜。 013 婚事敲定！许大茂来了！ 话都说开了，双方也都满意。 娄半城直接就和顾如枫把日子敲定了下来，定在了这月底28号，那天日子好，宜嫁娶。 一旁的娄晓娥低着头，除了‘嗯’‘是’，就是‘可以，我听爸的’。 又乖又听话。 上哪儿找这么好看还听话的媳妇啊？ 顾如枫乐了。 截胡就是香！ 娄半城犹豫半晌，开口道：“如枫啊，有个事我还得跟你商量一下。” “娄叔，您这话说的，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您是长辈，有什么事您说，我听着就是了。” 这小伙子就是会说话，让人听着舒服。 娄半城心里熨帖得很，眉头不由舒展开来道。 “你和晓娥的婚事，我建议不要大操大办，一家人吃个饭就好，你觉得行吗？” “娄叔是怕别人乱说？” 娄半城点点头，叹气道：“人言可畏啊！” 顾如枫不知道娄半城经历了什么，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资本家，现在竟然会低调成这个样子，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不敢操办。 要知道娄半城以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资本家，旗下产业众多。 连傻柱，许大茂他们那个轧钢厂，娄半城以前都是背后大股东，现在肯定是上交出去了，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顾如枫此刻真想把以后的那些资本家都拉到这个年代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人民的正义！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这样的话，晓娥会不会太委屈了？” 顾如枫确实喜欢低调，毕竟现在也不允许他高调。 但毕竟是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听爸的，婚礼不办了。” 一直没说话的娄晓娥突然说了一句。 顾如枫在这种时候能考虑到她是不是委屈，让她很感动，知道没看错人。 虽然心里有些委屈。 可自家的情况自己知道，本来就已经很招人嫉妒了，婚礼再大操大办，难免流言蜚语，给家里带来不好的影响。 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至于婚礼，只是个形式罢了。 只要他以后能对自己好，办不办婚礼又能怎么样呢？ 见她没意见，顾如枫自然答应。 两人的婚事，就在这个下午敲定了。 娄母这时候走了过来。 “饭都做好了，如枫，一起吃吧？” “不了，阿姨，我还有事，下次。” 天色也不早了，他还得去二河湾那边一趟，今天是真没时间，而且第一次上门就在别人家里吃饭也不太好。 万一有什么行为引起不满，把婚事搞吹了。 “晓娥，快送送如枫。” 娄母还是很懂的，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娄晓娥红着脸把他送到了门口。 “就送到这吧，给你拿的那是蛋糕，我自己做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前两天是你生日，往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说完，顾如枫转身离开了。 娄晓娥心脏怦怦跳的回到家里，娄母已经打开了盒子，蛋糕摆在桌上，白白的奶油飘散着香味。 “这如枫家庭条件虽然不好，但心实诚，这蛋糕可不便宜，他都买过来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女儿的亲事定下，娄母笑的合不拢嘴。 “不是买的，他说是他自己做的。”娄晓娥解释了一句。 “他自己做的？这年头哪有老爷们下厨的，这是个会疼人的，咱晓娥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半城，你说是不是？” “什么苦尽甘来，晓娥在家苦着她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 “就会瞎叨叨，好事被你说得跟什么似的！” “……” 父母之间的拌嘴她早已习惯，娄晓娥吃了一口蛋糕，眼睛享受得眯起，很甜！ …… 太阳已经落山了，残留最后的一抹余晖。 顾如枫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聊了一个下午，连日子都定好了。 放到以后，娄晓娥妥妥的集团公司千金，含着金钥匙长大，挥挥手就是上亿的资金流动，现在倒是让他捡了便宜。 这么一想，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 当然，主要是娄晓娥给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女孩。 就在顾如枫伸懒腰的时候，一个男人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低着头也不看路，直接就撞在了顾如枫身上。 这男人张口就来，“嘛呢，不长眼睛啊？” “哥们，我就在这站着呢，动都没动，你撞了我我还没说什么，你还赖上了？” 顾如枫眉头一皱，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张嘴就是一股小人的恶臭味。 “你怎么说话呢你，我撞了你？谁看见了我撞你了，明明是你撞的我，你……哎哟！” 这男人还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大胡子给提了起来。 “怎么跟我枫哥说话呢？小子，你挺嚣张啊？！” 大胡子能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跟他那张脸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面相上一看就是那种又恶又狠的人。 这男人一下子就怂了。 他谄笑道：“都误会，我道歉，对不起，走得太急了没看见。” “枫哥，怎么处理？” 顾如枫摆摆手，示意大胡子把人放了。 老丈人家门口他可不想动粗，都斯文人。 男人重获自由，朝两人点头笑笑，就往娄晓娥家门口走去。 “等等，你上哪去？” 顾如枫开口叫住了那人，问道：“你和这家什么关系啊，就往里进？” 男人也是说得理直气壮，“这我媳妇家，我来串串门。” “敢问贵姓？” “免贵姓许，名大茂。” 好嘛，冤家路窄了这是。 他刚截完胡，这许大茂就来了！ 014 暴揍许大茂！二河湾救人！ 顾如枫暗道幸好自己今天进城了，也没犹豫，知道消息后直接就来娄晓娥家。 这要是晚来一点，还真抢不过许大茂！ 毕竟许大茂哄女孩子的手段是真不错，人长得也不差，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都给他偷了芳心。 娄晓娥是这样，秦京茹也是，和秦淮茹也暧昧不清，在乡下还有相好的。 比泡妞这方面是真比傻柱强太多了。 可惜的是，现在他插了一杠子。 顾如枫暗中给了大胡子一个眼神，大胡子会意，直接一把搂住许大茂的脖子，捂住他的嘴，然后就往胡同角落里拖。 动作熟练无比，一气呵成！ 顾如枫跟在后面，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 顾如枫低下身子，拍了拍许大茂那鼻青脸肿的脸，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娄晓娥的未婚夫，今天刚定的亲。 今天呢，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乱叫晓娥媳妇，纠缠她的话，后果自负，听懂了吗？” 许大茂赶紧点头求饶道：“听懂了，听懂了，大哥我错了，我是真不知道娄晓娥她有未婚夫啊，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啊！” “那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回家吃饭吧，天都这么晚了，等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不用，大哥我自己走就行，自己走。” 许大茂跑得飞快，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娄晓娥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未婚夫。 “什么玩意，敢跟枫哥抢媳妇。” 大胡子朝地上吐了一口，看着顾如枫笑问道。 “怎么样了，枫哥？” “月底给你发喜糖！” “牛！” 大胡子比了个大拇指。 他就知道，枫哥出马一定没问题。 大胡子把自行车推了过来，顾如枫坐在后座，两人一起回了大胡子家。 “你这自行车借我，家里有手电吗？” “有，枫哥你要出去？天可快黑了，要不要我跟着，安全。” “不用，再给我拿床被子。” 大胡子也没多问，只道高人行事，他这个凡人看不懂。 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用绳子绑在了后座。 顾如枫从大胡子手里接过手电，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很快消失在了胡同拐角。 …… 二河湾。 一座破碎的石拱桥，两头还剩下断壁残垣，至于中间的部分，一些沉在河底，一些早已不知道被河水冲到了那里。 河水在这里怪了两道湾，再往下游，就是一片茂密的林子。 十二月的天气，河水依旧没见下降多少，河边挨着雪地的部分已经能看到一些冰碴子，距离彻底冰封河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了。 顾如枫在断桥下找了些能烧的木材，看着这鬼地方也有点发怵。 现在这周围人都没有，处于西城的边边上，说是西郊也不为过，虽说还属于西城的范围，但是真荒凉。 顾如枫却对这里很感兴趣。 因为无字书上记载：西城规划了，明年开春就动工！ 西城老城区边缘部分重建，并且还要往外扩建，到时候各种沙土用量肯定巨大。 虽然现在不允许经商，但是允许公私合营！ 而公私合营最重要的一点：合营企业受公方领导，由政府主管业务机关所派代表同私方代表负责经营管理。 简单来说，就是股份公方要占大头，话语权也要被公方掌控，会有管辖单位派遣一个人来，这个人要么是直接管理者，要么拥有监督权。 这就是顾如枫这大冷天的来这里的原因。 他想承包一个沙场。 等过完年这里的工程一动工，他就直接发了！ 但是他又不想受到钳制。 而沙场又是归水利局管，以后派遣下来的人也肯定是水利局的人。 想要拿到沙场的承包权，且以后不受到钳制，和水利局搞好关系就很重要了。 要是他对水利局的主任，那个在无字书的记载中在这里不慎落水身亡的人有了救命之恩，这关系不久铁铁的了吗？！ 到时候承包沙场还不手到擒来？ 对救命恩人你好意思指指点点？ 顾如枫在脑海里又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第一步：等人落水，救人，送回家！ 简称救人三部曲！ 第二步：上门，送礼，谈人情！ 属于是人情绑架！ 第三……没有第三步，两步就直接到胃了，一切都计划好了，现在就等人落水了。 无字书上面记载的，那个主任就是从这个断桥掉下来的，只是时间上有点模糊，只有一个‘7日晚’，但到底有多晚，就不知道了。 顾如枫只能耐心等待。 走到河边试了试水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比昨晚和秦淮茹一起洗澡的水凉太多了。 冰冷入骨！ “奶奶的，这下河救人？不会连我也一起交代在这里了吧？” 顾如枫往后退了几步。 砰！！ 他在‘回家保命’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之间犹豫的时候，上方的断桥上掉下来一个人，砰的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 就掉在他刚才试水温的地方。 差点就砸中他了。 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了，顾如枫赶紧脱掉了棉袄棉裤，穿着裤衩子就跳进了河里。 黑暗中只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约莫五六分钟，顾如枫拖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女人上了岸，拖到了桥洞下面。 “喂，醒醒！” 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 顾如枫赶紧开始急救，将人放平，扯开棉袄，进行胸部按压，随后人工呼吸。 忙活了好一会儿，女人突然一阵抽搐，吐出来几口水。 随后又昏迷了过去，但呼吸已经强劲且平稳。 “还好，总算是活了！” 015 姐，你要是信得过我！ 人虽然救活了，但她昏迷了。 说好的两步走，这第一步就走的有点不太顺畅。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顾如枫赶紧将她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用带来的被子裹着，穿好自己的衣服后。 拿出火柴，点燃刚才准备好的木材。 支了了木架，把她的衣服都放在火边烤着。 做好这一切，顾如枫那是又冷又累，在火边烤了好半天，手脚才恢复知觉。 他这才有时间打量旁边裹在被子里昏迷的女人。 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丰腴，有点肉感。 能在现在有这样的身材，说明她的日子过得不错，至少是没缺过粮食，这就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好太多了。 颜值中上，书香气质。 皮肤白嫩，粮食袋厚厚的，八字往两边。 现在都裹在被子里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顾如枫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现在的女人尤其看重名声，待会儿她醒了自己要怎么解释？ 这地方又偏，他又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想送她回去都不行。 而且她现在得先把身子烤热，强行送去医院，路上万一有个好歹，那就麻烦了。 主要是计划了半天，他是真没想到水利局的主任是个女人，你叫什么张瑛啊，你叫张英多好，不就没误会了吗？！ 一个裹在被子里的女人，一个年轻男人。 现在这情况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顾如枫突然有点头疼。 刚捡的柴火有点不够了，好在不远处就是树林，顾如枫打着手电又去捡了一大堆过来。 火堆里的木材加了几次，女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看着旁边的顾如枫，她有些害怕地开口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你要把我怎么样？” “姐，我是过路的，看你掉进河里把你救起来了，你就从那上面掉下来的，还记得吗？” 听到顾如枫的话，张瑛的记忆开始恢复，因为自己喝了太多酒，虽然被冷水激了之后清醒不少，但头还是晕。 眼前的男人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剑眉星目，帅气小伙子。 笑容真诚，不像是什么坏人。 只能说有时候真的看脸。 她心里的警惕因为顾如枫长得好看顿时散去了。 “我想起来了，今天我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真是谢谢你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见张瑛脸色变得和善起来，顾如枫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把他当成什么淫贼坏人，可太冤枉了。 “我叫顾如枫，枫叶的枫，姐你叫我如枫就行。” “如枫，好名字，那我就叫你如枫了。” “行，姐你叫什么名字？” “姐叫张瑛，今天你救了我的命，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话。” 顾如枫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张瑛是真上道，直接就开始论姐弟了。 他赶紧打蛇上棍，趁热打铁道。 “姐，我家里就一个人，咱俩今天能遇到也是缘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了，等你老了，我养你！” “哈哈哈，行。” 张瑛笑的很开心，她家里原本也有兄弟姐妹，可小时候家里穷都饿死了，就剩她一个独苗，能有一个弟弟，她很高兴。 张瑛手一撑，就坐了起来，被子一下子没盖住，粮食袋顿时晃了一下。 张瑛脸一白，随即绯红，赶紧拉过被子盖住，又躺了回去，眼睛看向顾如枫，眼神里面满是询问。 顾如枫见她没大吵大闹，觉得她应该是没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 知道她在等自己解释，于是赶紧说道。 “姐，你掉进河里了，一副都湿透了，这么冷的天，你又昏迷了，我只能先帮你脱了，衣服都在那烤着呢！” 除了自己丈夫，张瑛的身子还是第一次被别的男人看见。 见他说的真诚，张瑛也知道这是为了救她的命，她不能不讲理，所以很快调整好了心情。 毕竟已经把顾如枫当成自己弟弟了，他又比自己小这么多，一个小屁孩而已，看了去又能怎么样？ “没事，你也是为了救姐，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姐应该谢谢你。” “没事，都是我该做的。” 看看，什么叫格局？ 什么叫素质？ 她一番话直接让顾如枫对她好感倍生，也就多了几分真诚。 这才是被人救了应该有的反应嘛。 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名声？ 八成是有什么大病！ 好在张瑛不是这样的人，顾如枫也少废了很多口舌。 “姐，这地儿这么偏，你怎么跑这来了？要不是遇到我，你今天可就危险了。” 顾如枫到这之后便一直有个疑问，这地方这么偏僻，张瑛又是水利局的主任，一个人晚上跑这来干嘛？ 身边也没跟个人，掉进河里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要不是他从无字书上的记载看到了，今天她就真死这了。 张瑛闻言，一张笑脸顿时一垮，露出几分凄苦的表情，眼眶里也蕴了些泪光。 顾如枫见状一惊，赶紧问道。 “姐，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要是生气了，就打我一顿，我皮实，你别哭，我看着难受。” 张瑛眼泪一落，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都是姐家里的糟心事。” 顾如枫挪了两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轻声安慰道。 “姐，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跟我说说，要是有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你！” 张瑛面露挣扎，随即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她太需要一个人倾诉了…… 016 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她说着，他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外面还飘着风雪，这个破烂的桥洞此刻却显得那么温暖安宁。 “我和你姐夫是相亲时认识的。” 她第一句话就说到了自己的丈夫，顾如枫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知道后面肯定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笑着看热闹。 但现在笑出声，不太好，所以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作出一副苦大仇深，坚定地站在姐这一边的样子。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看着顺眼，觉得他应该是个能过日子的，然后就结婚了。 结婚十年，今年一过就十一年了，姐这肚子一直也没个动静，闲言蜚语不少，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 你姐夫对我也逐渐冷漠，后来更是听到他在外面养小的的话，我心里愧疚，也是相信他，所以就当笑话听了。 上个月单位组织了一次体检，这才查出来姐怀不上孩子是你姐夫的问题。 十年，我遭受了十年的冷言冷语。 姐当时还安慰他，说没事，就算没有孩子也会一直陪着他，跟他过一辈子，他跟姐痛哭流涕的道歉。 姐以为他是真的变好了，结果偶然却发现他跟单位上的一个女会计好上了。 那女会计小他那么多啊，他也是真下得去手。 姐心里难受，从来不喝酒的，今天硬是灌了整整一瓶，头晕得很。 这又是马上要过年了，这边的水利还没视察完，姐没办法只能晕乎乎的过来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要不是你，如枫，姐这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张瑛脸上满是眼泪，说话也有些哽咽，看得出来是伤心到了极点。 也是，十年的真心付出，结果却喂了狗。 换谁都接受不了。 张瑛抹掉眼泪，咬牙道：“姐和你姐夫结婚到现在十一年了，二十岁就嫁给他，到现在熬成了一个黄脸婆了，他开始喜新厌旧。 这次死过一次，姐也清醒了，他看我烦，我还不愿意跟他过了呢，回去我就离婚！” 顾如枫闻言一惊，这怎么就说到离婚了呢？ 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忙着去离婚，还有闲心管我承包沙场的事吗？ 真闹大了，你这主任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那我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大冬天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冬泳啊？ “姐，这婚可不能离啊！” 张瑛闻言眼神一冷，挣扎着就要起来，“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打击面也太广了一点吧？ 顾如枫苦笑，赶紧将她按了回去，苦口婆心劝道：“姐，我是为你好，你听我说完，你要是觉得没道理，我肯定支持你离婚，我是你弟，我能不站在你这一边吗？” “那你说！” 顾如枫眼珠子转了转，这才说道：“第一，你要是选择离婚，谁最开心，还不是姐……那个狗男人和那个贱女人，你这不是给这对狗男女腾位置吗？” 张瑛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劝人，尤其是劝女人，就得站在对方的角度。 她是想听你说道理吗？ 不需要，她就想让你跟着她一起骂人，心里骂痛快了，耳朵才打开，才能听得进去话。 见她认真听了，顾如枫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 “第二，这婚不好离啊，你想想，你要是离婚了，到时候所有的流言蜚语是不是都是你自己承担了，那对狗男女受到什么损失了吗？ 没有，不仅没有，你累死累活的离了婚，那对狗男女还会笑你真傻！” 现在结婚简单，打个证明那就是两口子了。 就这么搭伙过日子。 可现在的离婚率非常低，为什么？ 首先，双方的父母，亲戚，朋友就是第一道难关。 因为现在离婚，尤其是对女性，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 他们不会管你遭受了什么委屈，只会劝你，为了面子，为了家庭等等方面别想岔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这事丢人，别干！ 好，父母亲人这一关你硬着头皮过了，恭喜你进入了第二关。 农村有大队部，单位有领导。 离婚就要去这些地方开介绍信，没介绍信你也离不了。 只要你去，各种思想工作那就都来了，他们也不会管你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反正你要离婚，那就是不对！ 千万别怀疑这些人的思想工作能力。 能把一个个饿着肚子的人指挥得嗷嗷叫，这嘴皮子功夫绝对不低！ 你就是顶得住一个，也顶不住两个；你就是顶得住两个，也顶不住连番来；连番来你也不怕，那就开大会。 一群人给你围着做思想工作。 上至国家大势，下至家庭小事，能把你离婚这事说成威胁到了国家安全，动荡民生的程度，好像你要是离婚了，这个世界都得玩完。 所以没有极强的意志力，决不罢休的精神，以及一往无前的狠劲，这个婚，你就别考虑离了。 在现在，但凡成功离婚了的那些人，那都跟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削皮挫骨，恐怖的精神压力后一样。 遍体鳞伤。 就这还是男方也支持离婚的情况下，要是男方不支持那就更难弄了。 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流向女方。 现在信息交流没那么便捷，几乎全靠口口相传，传着传着就传歪了。 他们不会知道你为什么离婚，只知道你离婚了，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背后少不了指指点点。 比如：她离婚了，肯定是她不检点，不然不可能离婚等等。 所以说为什么现在离婚率低，那是没办法。 对女方确实不友好，但这就是现实。 忍着忍着，将就着过。 真就是将就着过日子，拼拼凑凑的，过完了这辈子。 张瑛沉默了，因为他说的对，可自己已经承受了十年的流言蜚语，后面的一辈子，都要继续承受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起了。 顾如枫摸着她的头，突然说道：“姐，那对狗男女这么对你，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张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如枫，好弟弟，你有什么办法？” 017 我要说带的暗器你信吗？ 断桥下的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活像一对苦命的鸳鸯。 虽然两人认识不久，但顾如枫硬是凭借自己的一张嘴拉近了和张瑛的关系。 现在女人束缚太多，造成了她们这样内敛和热烈的感情。 本来遭遇丈夫出轨这种事，张瑛六神无主，现在和顾如枫聊了这么久，开始逐渐找回了信心和理智。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对顾如枫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和依赖。 开玩笑，前世泡这么多妞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女人的心理他拿捏得死死的！ 她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稍有一点依靠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的拉着。 顾如枫扭了扭身体，继续说道：“除了离婚，我觉得姐你还有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张瑛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因为读过书，又够努力，才坐上了水利局第一主任的位置。 在她之上，也就局长和副局长两人。 而那个局长，就是她的丈夫！ 所以她现在真是没了主意，除了离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干脆一死了之算了，免得名声受损，承受那些难听的闲言碎语。 “首先这第一个，你难道就看着那对狗男女这么嚣张吗？就不想报复回去？” 一番话勾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对啊，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承担，而那对狗男女却逍遥在外？ “可是，我不会……我不敢杀人。” 她低着头有些沮丧，杀鸡宰鹅这些活她行，都是家务活。 可真要论到杀人，她心里实在是犯怵。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恐怕连刀都拿不稳。 顾如枫背后一凉，老实人被欺负急了真这么可怕？ 赶紧道。 “姐，我是让你报复回去，谁让你杀人了？这么危险的想法你赶紧别想了，太吓人了！” “啊？” 张瑛脸色一红，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那我要怎么报复啊？” “先收集那个狗男人出轨的证据，然后威胁他把能交出来的东西都交出来，房子，家里的钱，能拿的你都拿过来，什么都别给他留！ 也别赶他出门，别把事情闹大，就让他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 现在人都注重名声，名声一旦没了，那就什么都毁了。 不像未来，名声毁了，捞的钱更多了，简直离谱。 顾如枫说的这个办法就是抓住了现在人注重名声的心理。 张瑛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办法好！ 这样自己不仅能获得他全部的财产，还能让他吃哑巴亏，根本不敢张扬！ 那个贱女人就是因为他是局长，这才趋炎附势，上了他的床，要是自己掌握了他的把柄，他还敢乱来？ “如枫，你这个法子好，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这种焉坏焉坏的法子都想的出来？” 张瑛脸上重新换上了笑颜，已经在开始幻想如何拿捏自己的丈夫了。 顾如枫无语，“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这不是在给你出主意吗？也就是你，别人我能这么上心？” “好好好，姐说错了，你是聪明，姐知道你是为我好，姐都记在心里呢！” 顾如枫这才满意，问道：“姐，你在你们单位官大不大，和那个贱女人比咋样？” “姐是水利局的第一主任，三把手，那个贱女人就是一个普通会计，哪能和我比？” “姐真厉害！” 他比了个大拇指，换来她得意的笑容。 “姐，这么说你可以对那个贱女人人事调动喽？” 张瑛沉吟一会后道：“你的意思是，把那个贱女人调走，不让他们两个再接触？” “姐你真聪明，一点就透。” 张瑛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姐你也太善良了吧？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还……” “他是局长。” “……” 一句话直接给顾如枫干沉默了，原本以为张瑛这个三把手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她家那口子更厉害，直接干到局长位置上去了。 这样的话，调动那个小三的人事关系就行不通了。 容易打草惊蛇。 “没事，姐你先收集证据，等时机到了，一样拿捏他们。” “嗯，还有呢？” “什么？” “你不是说除了离婚还有两个选择吗？你说了一个了，还有一个呢？” 顾如枫嘴角扯出一抹坏笑，说道：“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管他们呗，他们搞破鞋，你也搞，各自玩自己的，谁也别管谁。” “这样你们谁也不吃亏。” 格局打开，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你玩？那我也玩！ 你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什么？ 既然没办法离婚，那就这么僵持着，各玩各的。 顾如枫也就是玩笑说说，他觉得张瑛不是这样的女人，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传统的注重家庭观念的保守女人。 这种事，和她不沾边。 然而，他忘了自己说得那些话无形间打开了束缚张瑛的枷锁。 遭遇丈夫出轨，又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十年没有孩子招来的闲言碎语让她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内心一直被压制着的女人，一旦爆发起来有多恐怕，顾如枫想象不到，就连张瑛自己都想象不到。 她现在处于一种‘伪疯狂’的状态，有理智，但极其容易被冲垮。 只见张瑛脸色一红，哼了一声道：“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老实交代，是不是对姐有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虽然你是我姐，但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啊，我正人君子来的好吧！” “正人君子？” 她枕在他大腿上的脑袋动了动，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往脑袋后面的帐篷一点，戏谑道。 “那这是什么？别以为你刚才往后动的时候我没察觉到。” 顾如枫脸色顿时尴尬，他又不是太监，怀里有个裹在被子里光溜溜的女人有点反应不是很正常？ “姐，我要说我带的暗器你信不信？” 她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道。 “我信你个鬼，人小鬼大的臭弟弟！” 018 黑暗中的野狗！耕地耕透了！ 她这是在跟自己打情骂俏？ 顾如枫不确定。 承包沙场的事需要这个她这个水利局的主任，若是关系能更进一步，那自然更好。 但万一他会错意了，到现在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敢乱动。 张瑛像是很兴奋的样子，眼睛冒光，脸色绯红，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敢说救我上来之后你什么都没做？” 张瑛哼了一声，音调像是撒娇一样。 现在她胸口的肋骨还疼呢，这家伙也不知道轻点。 “姐，你溺水了，我那是在救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救我，我又没说怪你，胸部按压，人工呼吸这点急救知识姐还不懂吗？” 人工呼吸是在最早出现在东汉时期。 最早采用人工呼吸方法救人的医学家是张仲景，记录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一书中《杂疗方二十三》“救自缢死”的方法。 一人以脚踏其两肩，手少挽其发常弦弦勿纵之；一人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 现在虽然还没大规模普及，但张瑛身为水利局主任，知道多点也没问题吧？ 张瑛又往脑后的帐篷上点了点，眼睛湿润地盯着他说道：“我现在是在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 顾如枫咳嗽一声。 现在的女人都保守，上街拉个小手都不行，一点土味情话都能羞成大红脸。 所以顾如枫到现在都还没在这方面输过阵。 现在张瑛这一手真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脸色也有点尴尬，果然成熟女人调起情都是这么直接粗暴吗？ “姐，我马上二十了，可不是小孩子。” “所以呢？” “所以我是会吃人的，你这样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有多严重？” 后果有多严重她马上就知道了。 …… 黑暗中，一只野狗耸着鼻子走上了断桥。 饥肠辘辘的它在冰天雪地中艰难的寻找着食物，黑暗降临之后，一些白天活动的生物陷入沉寂，正是觅食的好时候。 突然，脚下传来人类闷哼的声音。 野狗一惊，走到断桥边缘，朝下面看去。 那里有两个人类，本该在城里里拥有温暖房子的他们却来到了它的领地。 寒冷的天气，没有皮毛御寒的他们竟然没事。 发出令狗难以捉摸的低沉之音。 那声响它听不懂，却让它想起了春天时。 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姿势，它这才满意的汪了一声，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什么声音？” 张瑛身子一紧，让顾如枫眉头一皱。 “不会有人来了吧？” “这地儿哪来的人啊？野狗叫呢！” 顾如枫拍了一下，示意她别乱动。 她哼了一声，化身骑士，讨伐恶贼。 不一会儿。 草原上的烈马上线，发出悦耳的嘶鸣。 个把小时后。 愉悦的风雪声停歇。 张瑛回归温柔的家庭女人，眼神残留着迷离。 以前她总以为自己吃饱了，现在才知道吃饱了是什么感觉。 不由瞥了一眼身旁的顾如枫，眼神复杂。 顾如枫，他爸妈给他取的这个名字真适合，生动形象又贴切，如枫，如同枫树。 又高又大。 她这种眼神顾如枫已经见怪不怪了。 “姐，你这也不行啊，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给我吓一跳，结果就这？” 张瑛闻言气坏了，步枪突然换了大炮，她上战场不得适应适应吗？发挥不好也是正常的嘛，结果却被顾如枫这个敌军嘲笑了。 又无法反驳他，因为她确实败了，败得很惨。 “姐今天喝了酒，又掉进河里受了惊吓，这才发挥不好而已，早晚要你好看！” 冷风一吹，她身子一颤。 顾如枫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的身上。 下面垫着的是他的棉袄棉裤。 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还嘴硬呢？ 顾如枫笑笑，也不拆穿她，总得给她留点面子，万一咬人怎么办？ 主要是咬不对地方就难受了。 “行，我等着姐来复仇，但我先声明啊，弟弟我肯定是相信姐你的实力的！” “作怪！” 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张瑛翻了个白眼，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见他疼的龇牙咧嘴这才解气。 心里却忍不住在想，确实是年轻人，当打之年。 这战场上的，那叫一个奋勇杀敌，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再想想自家那个狗男人，耕了十年地，直接被秒了。 还没顾如枫一个新人耕的地好，又深又宽。 都耕全呼，耕透了。 趁着还没有困意，顾如枫说起了正事。 “姐，我听说西城这边要旧城改造，还要往外扩建？” “你上哪听来的？” “听别人说的。” 张瑛只当他是闲聊，也没多想，说道：“确实有这回事，旧城拆迁已经完成了，扩建的部分地基也打好了，等开春雪化了，就开始修建。” 顾如枫暗暗点头，看来无字书记载的信息都没错。 “姐，我想承包一个沙场，给西城改造这边供沙，你看这里面有没有搞头？要是能赚点钱就好了。” “你承包沙场？” 张瑛摇头，为他着想地劝道：“沙场这事归水利局管，所以姐了解，一个沙场没有五千块钱你根本承包不起来，你能拿的出这么多钱？还是别想了。” 现在的一万块相当于未来的一百万！ 甚至更多。 五千块钱在现在那可是很大的一笔钱！ 万元户的说法都是70年末，80年代初才有得。 那都是十几，二十多年后了。 可想而知现在的五千块钱份量有多重。 张瑛看顾如枫的穿着就知道他不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的人，害怕他真的去试了，反而伤害他的自尊心。 所以直接把话给他说明白了。 “如枫，还是别想太多了，你要是愿意，姐给你在城里安排个工作，虽然不是正式工，但也有机会转正。” 我这是被包养了？ 顾如枫抿嘴一笑，这种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只是他可不是需要女人养的人！ 019 现在知道让我慢点了？【求免费鲜花评价票】 “没事姐，我就问问，那我要是承包沙场，你觉得哪个地方最好啊？” 顾如枫身上确实没这么多钱。 这段时间虽然卖了不少野货，也只积累了两百多块钱，跟承包沙场要的钱比起来，自然是杯水车薪。 一直搞野货卖攒钱也不行，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容易被国家拉去切片研究。 别人都打不到野货，你咋就这么能呢？ 一打一个准，还攒了这么多钱。 腰间盘挺突出啊你？！ 但他是那种盲目硬上的人吗？ 早就计划好了，自有来钱的道，只是现在时机还没成熟罢了。 “你怎么就不死心呢？你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啊？” 张瑛也是真为了顾如枫着想。 如今在四九城里想要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可不简单，那是人人都羡慕的，多少双眼睛盯着。 能说出给他安排一份工作，她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虽然不是正式工，但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其实水利局的沙场一直承包不出去。 有钱的不敢干，没钱的干不起。 导致水利局现在成了清水衙门，没有进项，所有经费几乎全靠补贴。 若是有人能站出来承包，水利局一定举双手双脚欢迎。 可承包沙场不仅要钱，还可能要命。 现在的经商环境不好，稍有不慎，就能被打上资本家的标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这里头的水深得很。 别说顾如枫没钱，就是有钱，张瑛也不想让他去趟这趟浑水。 “就是闲聊天，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是不是力气恢复了，再来一场？” 顾如枫搂了一把粮食袋，伸手拿起几块柴火丢进火堆里。 “满嘴羞人的胡话，死相！” 也没管他那不老实的手。 张瑛给他一个白眼，见他像是打消了承包沙场的心思，这才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闲聊了起来。 “其实真要承包沙场，就这二河湾是最好的，离西城近，旧城改造和扩建用沙土在这边拉也方便，还是很赚钱的。” “不过得和北方建筑工程公司搭上线，旧城改造和扩建的工程是他们在做，不然就算沙场承包了也没用。” “……” 聊了很久，从张瑛这里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顾如枫都暗暗记在心里。 又是一番累人的激烈活动后，时间也不早了。 衣服虽然还没烤干，但她也只能将就着穿。 两人一起回了四九城，顾如枫骑着自行车把张瑛送到她家的胡同口。 “就到这吧。” 张瑛脸被吹得通红，这一路冷的要命，指了指胡同左边的一处房子，说道：“那就是姐的家，有事没事常来串门，陪陪姐，跟姐说说话。” 张瑛心里委屈，却找不到人说，好不容易遇到了顾如枫，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真想一刻都不撒开。 对于她的遭遇，顾如枫很是同情，知道她现在是心灵最脆弱的时候。 一个想不开，就容易自寻短见。 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安慰她，给她信心。 他将自行车停好，将她拉进拐角的角落，直接一个壁咚，亲了上去。 “你，呜！” 过了许久，她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人这才分开。 张瑛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缓过劲来。 “要死了你，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么晚了，哪还有人，都在睡觉呢，再说了，姐你太美了，我没忍住，要不我跟你道歉？” “谁要你道歉？” 张瑛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也不知道你这嘴跟谁学的，一水儿的花言巧语，骗骗那些小姑娘还行，还想骗你姐？”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要不你摸摸。” 顾如枫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同时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姐，我说真的，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气质也好，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呢！” 张瑛闻言一笑，搂住了他。 “如枫，你这话说的姐开心，就算是谎话姐也信了，姐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放心吧，姐没事，不会想不开的。” 她那个丈夫就是因为单位里的那个会计年轻，嫌弃她是黄脸婆，这才出了轨。 这一直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年纪确实大了，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女孩子。 现在被他这么一番安慰，她心里好受多了，至少没那么在意了。 顾如枫确实是在安慰的，但说的也都是真话。 张瑛颜值不错，最主要的是那份书香气质，更添上几分动人，根本不是什么黄脸婆。 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女人成熟的时候，再加上她吃的不错，身材丰腴，也就是现在结婚早，放在以后，那都是有气质有颜值。 无数人追捧的女人。 知道她心中不信，他便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对她的喜爱。 “呜，慢些。” “姐，我都被你迷住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信……信了。” “我觉得你还不信。” “姐……真的信了。” 他坏笑一声，凑近说道：“那姐叫我一声老公，我就信。” 冷风吹得厉害，闻言她身子一麻，白眼翻飞，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久才缓过劲来。 “坏人！” “嗯？” “……老公。” 他眼睛顿时冒光。 良久，两人整理着衣服走出了角落。 她的白眼对他就没停过。 顾如枫一笑，又上去香了一口。 “姐，我先走了，有时间来看你。” “路上小心些，骑慢点，注意安全。” 顾如枫脚一跨，坐上了自行车，戏谑道：“现在知道让我慢点了，那刚才你……” “要死啦你！” 张瑛作势要打，他脚一蹬，骑着自行车就溜了。 “别太想我哦！” 她脸色绯红，啐了一口道：“谁会想你啊，坏蛋！” 站在原定等他走远了，她才叹了一声‘冤家’。 回头看着自己那个没有一丝灯火，让她感到冰冷的家，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顾如枫跟她说的话。 收集证据！ 在没有证据能彻底拿捏那对狗男女之间，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装作不知道。 若是自己一人肯定扛不住，也做不了这种阴暗的事。 但现在她背后有了一个挺她很深的人，她有了依靠。 虽然这个依靠不怎么正经，但是很暖心！ …… 020 我看你印堂发黑 等顾如枫回到大胡子老巢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 跟守门的二牛还有老猫打了招呼，顾如枫走了进去。 前院的几间房间里热闹的声音还未停止，对于这些赌徒来说，压根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只有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熟门熟路的走进后院的偏房，炕是热的，整个屋子也暖和得很。 都是大胡子提前准备好了的。 顾如枫倒头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穿好衣服，顾如枫走了出来。 看到院子里的大胡子和一个公安站在一起。 大胡子满脸堆笑，那公安脸冷色冰冷。 顾如枫心里一惊，大胡子这是被点了，公安上门抓人来了？ “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出来！” 那公安一脸正气，身姿挺拔，指着偷看的顾如枫怒声呵斥，顾如枫见自己被发现了，也没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公安同志，怎么了这是？” “别嬉皮笑脸的，身份证明拿出来！” 顾如枫拿出昨天在大队部开好的身份证明，递了过去，公安确认无误，这才还了回来。 “田家村的，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了？” 公安指着大胡子，眉头紧皱，看样子对大胡子这人很不喜欢。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曹哥，这是我乡下的好兄弟，在城里没住的地方，在我这休息一晚上，不犯法吧？” 随即又看向顾如枫，给他介绍道：“这是公安局的曹跃进，曹哥，我们这一片都是他罩的，年轻有为啊，是有大本事的人嘞！” 曹跃进？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顾如枫眼前一亮，想到了无字书上有过他的记载。 因公殉职，好像……就是今晚？ 曹跃进见顾如枫没什么问题，看向了大胡子说道：“少跟我打马虎眼，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这里放局子，老实交代，有没有这回事？” 大胡子立马摆出一张丧脸，怒声道：“怎么可能呢，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哪个丧良心的污蔑我呢？这是栽赃，曹哥，你最清楚我的为人了，可要还我清白啊！” 曹跃进脸上不屑一闪而过。 这个刘三根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西城有名的大混子，外号大胡子，放了不少局子。 可每次都找不到能定他罪的证据，像个泥鳅一样，滑得很。 昨晚上有人还听到他这里有赌博的声音，于是他一大早就来了，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什么也没发现。 “你别让我抓到你！” “抓我干嘛，我可是良民。” 大胡子嘿嘿一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底气很足，看起来客气，其实根本没把曹跃进这个小公安放在眼里。 曹跃进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顾如枫突然开口：“等一下！” “同志，你有事？” 顾如枫盯着他看了两眼，问道：“公安同志，你姓曹，名跃进，跳跃的跃，前进的进，对不对？” “怎么了，你认识我？” 曹跃进看顾如枫这样子，以为他是自己哪个亲戚或者认识的人，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人，脸也陌生得很。 “同志，我看你有血光之灾啊！”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顾如枫拿出一枚硬币，直接塞进了他上衣口袋里，同时认真说道：“这个你拿着，也许能救你一命。” “这位同志，这不妥，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见两人拉扯，大胡子直接拉过曹跃进，低声说道：“枫哥给你的你就拿着，他算命的，灵的很！” “枫哥？” 曹跃进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有些摸不清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顾如枫见他一脸不信地看着自己，便说道：“这硬币你就放好，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晚有大灾难，明天再给我就是了，不算你拿了总行吧？” 人啊都是这样，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都不信，但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去相信，这都是人之常情。 都是趋吉避祸的心理。 曹跃进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打鼓。 因为今晚确实有行动！ 要抓捕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而他也是行动的参与人员。 这几个歹徒在北方杀人抢劫，逃到了四九城躲了起来，前两天漏出了破绽，被他们公安掌握踪迹。 上方一致决定，今晚实施抓捕！ 这些都是绝密信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可能知道，所以曹跃进心里才会信了几分他的话。 “明天你还在这？” “放心，在这，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是田家村的，就算不在这我又能跑哪儿去？信我一次，反正今晚见分晓。” 曹跃进也是个干脆的人，点了点头就走了。 “枫哥，他今晚真要出事？” 大胡子低声问了一句，不是不相信顾如枫，就是想不到曹跃进一个公安能有什么大灾难。 顾如枫点点头，随后看着大胡子一顿打量，大胡子被他看的背后一凉，赶紧问道：“枫哥，怎么了，我印堂也发黑了？” 大胡子赶紧递上一支烟，着急道：“枫哥，你可得帮我啊，你看看，怎么破，我都听你的！” “没有，我是看你不简单呐！” 顾如枫接过烟点上，随后搂住了大胡子的脖子，戏谑道：“厉害啊，老刘，上头有人撑腰是不是？也没听你说过啊？” 昨天大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这地儿还热闹得很。 这曹跃进大清早来了，那些赌徒就没了。 要是没人给大胡子通风报信，打死他都不信，果然，能在道上混出名号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大胡子这是打通到公安内部了？ 大胡子嘿嘿一乐，“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就是给上点供，然后……枫哥你懂的。” 顾如枫也没多问，只是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相视一笑。 跟大胡子一起吃完了早饭，田满仓驾着驴车刚好来了…… 021 搞破鞋你还理直气壮？ “枫哥！” “来了，还没吃早饭吧，老刘，给拿点。” “行。” 大胡子很快又端上来几个馒头和咸菜，田满仓坐了下来，也没客气，大口大口地就吃了起来。 “不是让你中午过来就行吗？你这么着急作甚？” 顾如枫也是无语，现在才九点多，也就是说田满仓六点不到就出门了，那会儿天都还没亮呢！ “在家也没事，我怕耽误枫哥你的事，就早点出发。” 田满仓挠着头冲着顾如枫笑了笑，又咬了一大口馒头。 “二丫有人在家有人照顾吗？” “枫哥有事？” “嗯，”顾如枫点头，起身把门关上，然后低声跟两人说道：“今天先不回村里了，晚上带你俩发大财去！” 大胡子眼睛一亮，急忙问道：“真的啊？枫哥，咱上哪发财啊？” 顾如枫神秘一笑，摇了摇手指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大胡子你去准备三身白衣服，晚上带过去。” “行，我现在就去。” 大胡子准备东西去了，什么都没问，反正跟着枫哥后头就对了！ 顾如枫看向田满仓。 田满仓点头道：“我没问题，来前跟二婶说了，要是我没回去，她会帮忙照顾一下二丫，就是驴车都借了两天了……” “没事，回去再跟二叔解释就是了，现在又没地种，用不上驴车。” “白天多睡会儿，晚上可能要等很久，别到时候犯困。” 田满仓是真听他的话，吃饱之后去偏房给炕里加了些柴火，然后直接上炕，倒头就睡，没一会儿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大胡子不知道去哪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三件白衣服。 “孝服啊？” 顾如枫将衣服一摊开，发现是孝服，顿时无语。 “你上哪儿弄来的这玩意？” 大胡子挤眉弄眼，带着骄傲的意味道：“胡同口李寡妇家，她家上个月刚死了男人，枫哥你要白衣服，这不是现成的嘛？我就拿过来了。” 现在的衣服风格大多都是灰色深色，顾如枫要纯白的衣服确实不好找。 大胡子能想到把孝服拿过来，不能说脑子有病，只能说脑子挺灵活的，好是好，就是这玩意它也不吉利啊！ “你可真行，人家刚死了男人你就勾搭上了，哎，我又没夸你，你那副啊，仰着头还挺骄傲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显得咱能力强，招人喜欢嘛？” “得得得，别恶心我了，搞破鞋就搞破鞋，还给你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种事也不知道背着点人，我都……” “枫哥，你也？” 虽然顾如枫及时收住了嘴，但大胡子迅速抓住了重点，两人对视一眼，嘴角上突然都挂起了笑容。 得了，大哥也别说二哥了，赶紧试衣服吧。 虽然穿着挺膈应，顾如枫心里也不愿意承认，但这孝服，还特么挺合身！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顾如枫看他笑的这么开心，眼里都是嫌弃地说道：“给别人穿孝服当儿子，你还笑的挺开心啊你？” 大胡子毫不在意说道：“当儿子就当儿子呗，我不也让他当了王八嘛，算是扯平了，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 顾如枫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尊重，这心态，直接无敌了。 怪不得他能立棍，当大混子呢！ 大胡子还带了一把真家伙，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王八盒子手枪，也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想着晚上的事也挺危险，顾如枫就让他带着了。 防身还得是这真家伙实在。 三人都躺在床上，睡不着也就这么躺着休息。 直到下午，院里来人了，还是个女人。 …… “刘三根！” 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顾如枫起身从窗户看了出去，只见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走了过来。 空着手，在院子里插着腰，嗓门还挺大。 二十五六的年纪，个子一般，那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在现在算是非常时髦了，长相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身材却是极好。 至少顾如枫到现在为止除了她，还没见过别的女人能把大棉袄穿成紧身衣的。 那对儿粮食袋鼓鼓的，随着走路晃晃荡荡。 上面的衣服撑起来了，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腰肢很细。 这特长也太明显了。 “哟，孙姐来了，快进来。” 大胡子从主屋走了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随时都是一副笑面模样，也不管人家年纪大小，反正都是哥啊姐啊的叫，至少你在礼貌上是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 这女人明显比他小，他也一口一个姐的叫着。 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赶紧的，账本，查完我还有事呢！” 女人丝毫没给大胡子面子，甚至有点瞧不上的感觉，说话也带着点颐指气使的味道。 “都在屋里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女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随后高傲得像是一只孔雀一样走进了主屋，然后直接把门关上了，大胡子热脸贴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 “臭婊子！” 大胡子笑脸顿时消失不见，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 看到顾如枫起了，于是走进了偏房。 “枫哥。” “谁啊这是，这么大排场，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虽然现在的混混地位低，被人鄙视，当然以后也是。 但大胡子可是西城有名的大混子，而且早上曹跃进来的时候扑了个空，就说明他上面是有人罩着的，给他通消息。 按理说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才对。 怎么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大胡子摆摆手，坐在炕沿上，没好气的说道：“别提了，水利局的一个会计，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她背后靠了人，老子才不鸟她！” “水利局？” 顾如枫愣了一下。 大胡子靠上的不是公安这边吗？怎么又和水利局扯上了关系？ “老刘，你背后到底靠的哪儿，我怎么感觉这么乱呢？” 022 有容，乃大！ 听到顾如枫的问题，大胡子脸上有些得意。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娓娓道来。 简单来说，公安现在的权力大，大胡子第一想靠上的自然是公安，但没门路，硬着头皮找了几次都灰头灰脸的回来了。 那都是一群满怀正义之人，你上门去巴结，不抓你就不错了。 不过大胡子脑子灵活，直路走不通，那就走弯路，来一个曲线救国。 他打听到了水利局的局长和公安那边的一个大佬关系不错，于是就找了个机会搭上了水利局长的门路。 公安那位大佬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也只能勉强答应大胡子只要做的别太过分。 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背后靠上的人其实是水利局的局长？” 顾如枫总算是理清了关系，原来这中间这么绕。 同时看着大胡子也有点无语，早知道你背后有这么一层关系，我昨晚还费什么劲啊？ 大冬天的下河救人，可真是拿命在拼！ 结果阳光大路就摆在脚下，他硬是没发现！ 当然了，昨晚的努力也没白费，虽然第一主任没局长的官大，但是能和张瑛搞好关系也是不错的，而且昨晚还…… 大胡子闻言点头。 顾如枫指了指主屋的方向，问道：“那个女人呢，什么来头？” 大胡子不屑地撇撇嘴，说道：“水利局长周大仓的女人，也是水利局的会计，我这上供都是按分成来的，所以她每个月都来查账。 要不是看在她是周大仓的女人，老子早一巴掌扇过去了，一个婊子还跟老子装，那眼睛都快到头顶上去了！” 顾如枫直呼好家伙。 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昨晚他还帮着张瑛骂狗男女呢，这会儿就遇着正主了。 “她叫什么名字？” “孙有容。” 有容，乃大。 这名字取的和他的顾如枫一样，形象生动，特长一目了然。 他开始有点理解张瑛的丈夫了，换做是自己，恐怕也很难把持得住，毕竟，她真的很大。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顾如枫也有点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重新整理自己开沙场的计划。 之前的计划也行，但是不能把沙场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话语权不在自己手上。 出了钱还没有话语权，这点他不能接受。 所以舍命昨晚救了张瑛，就是想到时候凭借这一层关系，能说得上话。 现在嘛…… 顾如枫看向主屋，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心里有了更好的办法，要是完成的话，沙场的话语权就能完全被他握在手里！ …… 两根烟的功夫，孙有容打开门走了出来。 下阶梯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像是带着两个硕大的世界。 大胡子赶紧踩灭手里的烟，走出偏房迎了上去。 “孙姐，这个月分成三百块六毛，没问题吧？” 孙有容点了点头，这和她查的结果一样。 见她点头，大胡子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 孙有容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径直离开了…… 顾如枫透过窗户听到两人的对话安安咂舌，现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才二十块出头，这直接就拿走了三百块！ 相当于一个工人一年还多的工资了！ “老刘，你这赚的挺多啊你？” 大胡子进屋，顾如枫打趣道。 大胡子苦笑一声，坐下之后点了根烟，说道：“枫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的大头都拿去上供了，下面又那么多兄弟。 分完之后还留在我手里的也剩不下多少了，说老实话，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糊口没问题，偶尔还能开一下荤腥。” 顾如枫默然，直到他说的是实话。 或许没有他说的那么差，但绝对不会太好。 毕竟现在还能大富大贵的，极少极少。 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聊，顾如枫转移了话题。 “老刘，你让老猫帮我盯一下那个孙有容。” 大胡子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盯她干嘛？枫哥你想搞她的破鞋？那身段儿确实不错，看得我都心痒痒，尤其是那对儿……” “停停停，打住打住！” “干啥你就别问了，让老猫帮我盯紧，摸清楚她的情况，喜好，家庭啊这些，一五一十的都给我摸清楚了。” “行，我现在就去找老猫。” 大胡子干脆起身，推开门就走了。 二牛和老猫是大胡子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二牛身子壮，以前是干苦力的，打架是一把好手，单挑个人不在话下。 老猫是个耗子，就是小偷。 大胡子他们开玩笑，给他取了个老猫的外号。 开始时就是为了埋汰他，后来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这家伙身上有本事，在四九城不说来去自如，但这么多年行窃从未被抓住过，也就是跟了大胡子后，才没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跟踪调查一个普通人，对老猫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胡子回来了，事情已经告诉老猫。 眼看天色不早了，顾如枫叫醒了田满仓。 这家伙也是厉害，让他休息一下，真就从早上睡到了现在。 但眼睛一睁开，就是炯炯有神，一旦都看不到困意。 三人把孝服用包裹装好，然后一路向北出了城…… 023 北城三只手！准备截胡！ 四九城北。 一条大路从四九城延伸而出，两边是茂密的林子。 林子下的大路边，三人身上披着孝服，趴在雪面上，和环境融为一体，目光紧紧盯着大路。 周围静悄悄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月光照射在雪面上，让整个世界不是那么漆黑，能见度还算不错。 只是那些林子深处显得黑暗恐怖。 偶尔还能有几声叫声传出来，也不知道是鸟叫还是虫鸣。 大胡子扭了扭脖子，盯了半天也不知道盯什么，心里有点不耐烦了。 低声问道：“枫哥，咱在这干嘛呢？” “等人。” “等谁啊？等人干嘛？” “等人送钱。” “打劫啊？！” “小点声！” 顾如枫拍了他一下，看他眼睛放光，一脸兴奋的样子，无语道：“你这么兴奋干嘛，以前没少打劫？” “枫哥，可不许这么污蔑我啊，我可是良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好像在哪听过。 顾如枫一下子没想起来。 打了个手势让大胡子把头低下，解释道：“不是打劫，违法的事我能带你们干吗？” “如果钱多的话，也不是……” “嗯？” “说笑说笑。” 大胡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田满仓，悄声说道：“枫哥，满仓兄弟又睡着了？这都睡了一天了，这么能睡？” “你别管他，他习惯了。” 相比起顾如枫这个开挂打猎的人来说，田满仓家里才是正经的猎户。 北方天冷得快，活物少，最好的打猎方式其实就是布置陷进和守株待兔。 尤其是这守株待兔，讲究一个眼尖耐力强。 这可不是随便找个地方蹲着等猎物上门，而是通过痕迹判断猎物的活动范围和轨迹，然后做好伪装守在原地。 就是这样，也很讲究运气。 运气好的，不一会儿就蹲到了，要是运气差一点，蹲个几天也没准。 吃的喝的全靠怀里的水囊和干粮。 屎尿屁都得憋着，因为野物要是闻到气味就不过来了。 田满仓从小就跟着父亲打猎，乃是其中高手，一身的习惯就是从小打猎养成，疯狗的外号也是那时候得来的。 你别看他眼睛闭着休息，其实周边的动静他都注意着，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掌握。 后来他爸妈去世后，就剩下他和他妹妹二丫。 他就再也没去后山打过猎。 山里野兽多，只有猎人才知道打猎有多危险。 他怕自己万一回不来，妹妹二丫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 又等了许久，三人身子都有些冻僵了，呼吸都是哈气。 一直没说话的田满仓突然低声说道。 “来了。” 三人顿时警觉起来，缓慢的探出脑袋，看见了大路上一个慌张的矮小人影跑了过来，在距离三人不远处离开大路。 进了林子里。 “三只手！” 大胡子认出了那个人。 “你认识？” “当然认识，那身形，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他，和老猫是同行，西城黑耗子，北城三只手，说的就是老猫和他。” 大胡子解释道：“这狗东西的地盘在北城，前年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西城，偷到老子头上了，老猫发现了他，十几个兄弟追了一夜才给他逮住，我卸了他一根手指。”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各有各的地盘。 越界欺人这种事就像是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是极其打脸的一件事。 大胡子这算是脾气好的了，换别人至少卸一条胳膊。 “满仓，你跟过去，别惊动他。” 顾如枫现在没兴趣听这些恩恩怨怨，赶紧把钱搞到手才是正经事。 田满仓点头，摸了上去，跟鬼魅似的，走路都没动静。 大胡子看得背脊一凉，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老实话少的家伙还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枫哥，你等的就是这三只手？” 顾如枫点头道：“对。” 无字书上的记载，这三只手偷了四九城供销社，带走了一万多现金和价值接近五千元的粮票。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没人知道是他做的。 那他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这就和今晚另一个案件有关系了。 北方有三个杀人抢劫的歹徒流窜到了四九城，而这三个歹徒和这个三只手认识，三只手碍于面子就给他们提供了住处。 今晚三只手去偷四九城北城的供销社，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且已经提前踩好点了。 而他也确实成功了。 按照以前的习惯，他将偷来的东西带出了城，藏在了北城外的林子中。 只是当他回家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公安在抓捕那三个歹徒，可以说运气不好，他直接就被当场逮捕了。 只是关于偷供销社这事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三只手也不可能自己招供，于是就成了悬案。 那三个歹徒被捕后直接就枪毙了，而三只手被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二十年。 二十年后，他出狱了。 找到了那一万多现金和凭票，还潇洒过一段时间。 结果某天在酒桌上喝多了，跟人吹牛，把当年的事当成光辉事迹都说了出来。 本来这事都过去二十年了，追究起来难度也大。 可正巧赶上了严打，于是他被拉去枪毙了。 所以说啊，喝酒有害身体健康！ 顾如枫来这里，就是要截胡三只手偷来的那些钱财。 本来他是打算等这件事过去了，风声小了之后再来找。 但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三只手只说了把东西藏在北城外的林子里，但具体在哪个地方没有细说。 所以还是得来看看才行。 不然林子这么大，不知道要找多久。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无字书上记载，在抓捕那三个歹徒的时候，牺牲了一名公安，他的名字就叫： 曹跃进！ 024 顾如枫坦白计划 “枫哥，三只手身上真有钱？” “有啊，一万多现金，还有凭票，都是偷来的。” “又是你算出来的？” 顾如枫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道：“天机不可泄露！” 大胡子见状赶紧双手合十摆了摆，然后问道：“那咱们直接抢他的不就行了，这么偷偷摸摸的干嘛？” 顾如枫上下审视了他一眼，认真问道。 “老实交代，以前你是不是干过劫道的？” 大胡子挠挠头，咧着嘴笑道：“早就金盆洗手了，现在我是良民。” 豁！！ 顾如枫直接内心一个好家伙。 怪不得这家伙张口闭口就是抢呢，原来真干过劫道啊！ 让顾如枫觉得有点离谱的是，他们道上竟然还有鄙视链。 杀人的看不起劫道的，劫道的看不起小偷，小偷看不起采花贼…… 大胡子能聚拢一帮兄弟，成了立了棍的大混子，确实有他的本事，但这思维，有时候还停留在劫道的思维上，转不过弯来。 “三只手来这就是来藏钱的，咱们悄咪咪地把钱财拿走就行了，事情他背了，好处我们占了，你还想揍人家一顿，你是地主扒皮还是资本家啊？”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就是看不惯他，想揍他一顿。 当年我好心饶他一条狗命，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他么在道上说我就是个怕事的懦夫，真他么不是个东西。” 大胡子脸色一狠，说道：“要不咱干脆在这给他做了，林子里挖个坑随便一埋，谁也发现不了。” 顾如枫气乐了。 “要不你连我一起做了，哦，顺手把满仓也做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是你干的，行不行？” 大胡子脑袋一缩，顿时就冷静了下来，陪笑道。 “枫哥你开玩笑呢，那我能对你下手吗？” 顾如枫长叹一口气，也没看大胡子，就这么低声问道。 “老刘，有没有兴趣换个活法？” “什么活法？” “跟我混怎么样？” 大胡子挠挠头，半天没回话，顾如枫见状偏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不愿意？” “没有。” 大胡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着急中又带着些疑惑说道：“枫哥，我不是一直跟你混的吗？自从你救了我的命，我心里就认定你了，只是我劝你立棍，你又不愿意……” 闻言，顾如枫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心里感觉很欣慰。 自己搞那些事框他没有白费劲。 那些什么马蜂扎窝，黄鼠狼求封，全是顾如枫在背后利用能力操控，目的就是搭上大胡子这条线，好在黑市里安稳卖野货。 没想到直接收获了一个大迷弟。 这事顾如枫决定烂在心里，绝不能让他知道！ “西城边旧城改造和扩建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怎么了？” 大胡子就是西城的大混子，自己地盘上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想搞个沙场，给那边的工程供沙土，来这捞钱就是为了这事，你要是有兴趣就跟我，你那些局子就别干了，终究是个雷，早晚让人点了。” 大胡子闻言沉默了。 不是他不愿意，毕竟能有份正经营生，谁愿意干那些黑暗中的勾当呢。 现在查的这么严，风险大，还根本赚不了钱。 可以说是把脑袋绑裤腰带上，挣着勉强糊口的钱。 现在能够洗白，能够有更有前途的去处，他当然愿意，而且他对顾如枫是盲目的相信，在他心里顾如枫和‘神仙’几乎是划等号的。 那双手一掐，什么都能算得到。 但是…… “枫哥，不是我不愿意，这是我要是撂挑子了，周大仓那边肯定不愿意，到时候找我麻烦，我……” 大胡子的难处他自然理解。 周大仓用了人情，庇护了大胡子这一条他眼中的狗，就是给自己捞钱的。 狗要是不听话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到时候恐怕会下黑手，让大胡子没有好下场。 “你先试试，沙场会以你的名义来开，你去跟周大仓商量，除开公家的股份，剩下的股份里面，给他一定分量，分红比你放局子给他的只会多不会少。 但沙场没那么快盈利，这点你要跟他说清楚，要等沙场盈利才能给他分红，至于他占几成，谈嘛！” 大胡子闻言心动了。 “他会同意吗？” 顾如枫点头，说道：“只要他不是傻逼，一定会同意的，放局子不光对你是雷，对他同样是，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也许有手段能撇清和你的关系，但一定擦不干净屁股。 惹一身骚，这不是他想看见的，而有了沙场，他得到更多，风险更小，他没有理由拒绝你。”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顾如枫没说，水利局沙场现在承包不出去，周大仓要是能促成，就是他的政绩。 大胡子最终答应了下来，决定去试试。 这种看似疯狂，其实见不得光，随时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也过够了。 林子里传来脚步声，两人瞬间低下头，将脑袋扣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等人走远了，两人这才抬头，看到了大路上鬼鬼祟祟往四九城里走的人影，应该就是三只手没错了。 “枫哥，藏东西的地儿摸到了。” 这时田满仓也回来了，他一路跟着三只手进了林子，亲眼看见了三只手藏东西的地方。 顾如枫看了两人一眼，三人咧嘴一笑。 “走，发财去！” 025 发财了 林子里的积雪很厚，大晚上的安静得吓人，三人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配合着林子里偶尔传出的风声。 恐怖得吓人。 不下心碰的树，一点震动就能引起树上的雪落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好在这山不高，也就一个小山丘，半个小时的时间，田满仓带着两人来到了山腰处的一个山洞外。 “你确定是这？”顾如枫皱眉问道。 这山洞洞口极小，还被石块烂树枝挡着，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个山洞。 “就是这，我看着他钻进去的。” 田满仓一脸的确定，以他的眼神，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在林子里迷路。 顾如枫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进不去。 大胡子肩膀宽，试了一下也没法进去。 最后还是看起来瘦弱的田满仓勉强能够挤进去，但还是卡得紧。 见状，田满仓直接脱了棉袄，打开手电照明，然后钻了进去，慢慢往里摸索。 顾如枫和大胡子在外面拉着他的脚脖子，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直接把他拉出来。 “这么小的洞，那三只手怎么钻进去的？” 顾如枫脸上满是疑惑。 别看田满仓瘦，但也是个成年人，也只能慢慢往里一点点挤。 除非是十几岁的孩子，或者更小，在里面行动才会自如。 “枫哥你不知道，那三只手人长得就小，他那手臂和那玩意比差不了多少，这才有了个外号三只手。” 豁！ 顾如枫今晚第二次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原来三只手的外号是这么来的啊。 因为‘三只手’是小偷的别称，所以他以为三只手的外号是因为三只手是小偷才这么叫。 结果这个三只手外号的来历这么离谱。 一个老猫，一个三只手，四九城小偷界的两朵奇葩。 只能说江湖不好走，外号别乱信。 有些看起来牛逼哄哄的名头，其实来历让人啼笑皆非。 这时候田满仓的整个身子都已经进去了，顾如枫和大胡子也趴了下来，整个手臂也跟着伸进去半截。 这藏得是有多深啊？ 此时山洞中的田满仓也不好过，两边肩膀都碰到了石壁，他只能尽量缩起来慢慢往里挤。 用力！ 咬着牙使劲！ 肩膀和北部都被卡住了。 别扭的身形让他无法正常拿起手电照明，只能尽力伸出手去探索。 往前点！ 再往前一点…… 突然，他的手指尖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像是个包裹！ 田满仓心跳加速，脸上狂喜，玩命似的往里挤，肩膀和北部被石壁划出血痕，钻心的疼痛被他抛在了脑后。 终于，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一角。 拉扯几次后，拉回来了一些，手直接紧紧抓住！ “找到了，拉！” 外面的顾如枫和大胡子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边听从田满仓的指挥，一边把他往外面拉出来。 十来分钟的时间，田满仓终于被拉了出来。 他两侧的肩膀和背部都渗出了鲜血，怀里紧紧抱着包裹，却依旧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着看着顾如枫。 “枫哥，找到了！” 顾如枫把棉袄给他穿上，这才接过了包裹。 三人围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布包的包裹，还挺大，大概一个小孩子双手怀抱大小。 咽了口唾沫，压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打开了包裹上的死结，拉开包裹的一角，漏出一抹诱人的紫色。 顾如枫此刻可以发誓，就算是黑丝，白丝，甚至红丝，都没有现在的这一抹紫色来的诱人！ 粮票！ 厚厚的几沓。 还都是全国性粮票。 面值都是伍市斤，两市斤，一市斤等等都有，大致数了数，总面值应该在两万五千市斤左右。 现在一市斤的粮票能换两毛钱，总共就能换……五千块！ 现在粮票可是硬通货，没这玩意在供销社你根本买不了粮食。 不像后来可以加价或者直接取消了粮票。 现在粮食紧缺，只能用粮票来限购。 不仅有粮票，其中还有现在最大面额的十元大团结！ 用橡皮筋分成了一沓一沓的。 三人数了数，100张大团结一沓，现在这里有13沓，那就是…… “一万三千块！” 一万三千块啊，顾如枫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田满仓和大胡子的心脏上，邦邦的直发晕！ 别说一万三千块了，一千块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没见过。 大胡子在西城这么大名头，每个月也就赚个五六百的，除开上供，再分给兄弟们一些，最后到自己手里的，一百块都不到！ 田满仓就更不用说了。 父母还在的时候，家里还能打猎进项，有点存款。 父母不在了，他只能玩命干过挣公分，最后也只能换活命的粮食，甚至都不够吃。 身上的衣服都三年没置办新的了。 一万多块钱，他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梦！ 身上的伤势顿时不痛了，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现实。 发了，发了！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陷入狂喜！ 026 大胡子：枫哥，我跟你了！ 三人直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根本不觉得冷。 只觉得浑身发热，热血上涌。 顾如枫和大胡子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眼，就连不抽烟的田满仓也点了一根，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顾如枫想来一句‘看你们那出息，哥当年几千块存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的话装逼，但话到嘴边，发现说不出来。 喉咙干得厉害。 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的钱和以后的钱，同一面值那是不同的概念。 现在最大的面值就是10元，叫大团结。 最小的还有一分两分的。 一万三千块，再加上价值五千的粮票，那就是一万八千块，接近两万块了！ 连万元户都还没出现的现在，拥有这一万三千块，妥妥的小富豪！ 最重要的是，拥有了这一万多块，就有了起步资金。 未来才能抓住每一个风口。 不然就只能年少不知……贵，老来……空流泪。 比如虽然不恰当，但简单粗暴地说明了道理。 一根烟点完又来了一根，顾如枫把和大胡子说了一遍的开沙场的事又跟田满仓说了一遍。 然后拿了八沓大团结出来，在两人面前各摆了四沓。 “你们自己考虑，愿意跟我干的，我不会给你们太多保证，因为我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都是兄弟。 我拿大头五千块，剩下的八千你们一人一半，粮票我们三人平分！” “枫哥，我跟你！” 顾如枫话说完，田满仓直接就表明了态度。 从顾如枫拿钱救了他妹妹二丫命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顾如枫。 就算顾如枫让他现在去死，他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他死后照顾好他妹妹二丫。 相比于田满仓的干脆，大胡子脸上明显犹豫了起来。 四千块，价值五千块的粮票他也能分一份。 这样的诱惑就算是对他来说，也足够有吸引力，而且非常强！ 他就像是一个半年多没开荤的男人，遇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呼吸早就沉重了，但仅有的一丝理智压制住了欲望。 其实今晚他根本没出什么力，就算分钱也不至于分这么多。 就像他对自己小弟就是这样，从来都只有自己拿大头的，下面给点汤水就行了。 能拿出八千块现金直接分了，这得是多大的魄力？ 他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 心里也对顾如枫更加的佩服。 狠狠吸了一口烟，大胡子长呼一口气，说道：“枫哥，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肯定拿钱就跑路了。 妈的，我跟你了，枫哥！” 顾如枫哈哈一笑道：“要是换了别人，你丫才不会跑路，肯定是把人做了，自己一个人独占！” 大胡子尴尬挠挠头，三人同时笑了。 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更加亲密。 田满仓的反应顾如枫没有意外，在他心里早就把田满仓当成了兄弟，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田满仓。 可以说是田满仓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对于大胡子这个人，顾如枫就有些摸不准了。 今晚这事，他本可以自己一个人来，或者就带田满仓就行，两个人能分得更多。 但如果是他自己，后面就需要解释开沙场的钱是哪里来的，就会多很多麻烦。 但如果能把大胡子拉进来，把大胡子推出去当门面，后面开沙场他就能隐藏在幕后。 这样凭借大胡子和周大仓的关系，开沙场的事也能顺利很多。 而且大胡子还有很多小弟，这样沙场的员工也直接就解决了，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这个计划唯一的缺点或者说是漏洞，那就是顾如枫对大胡子还是不够信任，大胡子能不能听他的话，被他掌控在手里，是个大问题。 毕竟，这是个习惯了当大哥的人。 以目前大胡子的表现看来，大胡子对他很忠心，面对巨款也能选择跟他，顾如枫由此对大胡子放心不少。 心里也终于决定把大胡子拉进来，成为自己人。 只是沙场也不能让大胡子一个人说了算，还得有个人跟他唱反调，两人互相制衡，顾如枫才好在后面把控一切。 目前这个人选已经有了，就是那个水利局的会计孙有容。 但具体怎么把孙有容弄进沙场，又怎么把控孙有容，顾如枫还需要慢慢计划。 “既然都愿意跟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一人一千，先拿着，剩下的我都自己留着开沙场，我们一起奔好日子！” “枫哥，这太多了！” “枫哥大气！” 田满仓推辞了一下，顾如枫直接给他按了回去，大胡子直接爽朗接过，反正今后他就是枫哥的人了，枫哥给的他就拿着！ 这么多钱和粮票怎么拿回四九城是个问题。 万一被公安发现了就麻烦了。 但放在外面，被别人截胡了，那就悲剧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顾如枫不得不防，最后三人一合计，决定赌一把，是福是祸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三人开始把钱和粮票往身上塞，怀里，裤裆里，反正哪里能装塞那里。 好在他们三个人多，又穿的棉袄棉裤，稍微臃肿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随即下山。 田满仓掰断一根树枝，走在最后面，清扫三人的痕迹。 路上没什么动静，进了四九城。 在大胡子的带领下，三人穿梭在四九城的街头巷尾，往西城的方向去。 砰！！ “枪声！” 三人急忙卧倒，贴在胡同墙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离这还远，应该不是对我们的，赶紧走！” 顾如枫还算理智，听出了枪声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三人赶忙起身，在黑夜中快速奔跑，深怕被发现。 好在有惊无险，三人总算是回到了大胡子家。 来不及喘口气，三人赶忙把钱和粮票都拿出来包在一起，随即在大胡子的家里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藏好。 但顾如枫总觉得心里不安稳，觉得大胡子家不安全。 这时大胡子出了个主意，顾如枫直接大赞。 终于将钱藏好后，心里这才安稳不少。 但心脏还是砰砰砰的跳。 直到深夜，三人才沉沉睡去。 大清早的，三人还没睡醒，脆弱的神经就被院子里的脚步声惊醒了。 来人了！ 027 曹跃进：不服啊？憋着！ 早上十点不到。 曹跃进带着三名公安，压着老猫走进了院子里，气势汹汹的样子。 “哎哟，曹哥，怎么今儿又来了？” 大胡子迎了出去，脸上是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从口袋里掏出烟就开始散，曹跃进直接拒绝了。 大胡子这才看了老猫一眼，对着曹跃进疑惑问道：“曹哥，怎么个意思？老猫他犯了啥事了？怎么就给拷上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曹跃进冷声道：“北城供销社被盗了，是不是你们干的？” 大胡子一脸无辜道：“曹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但你也知道我们也是讲规矩讲地盘的，北城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西城黑耗子，北城三只手。” 曹跃进如数家珍，眼睛直直盯着大胡子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三只手昨晚上我们抓了，他家我们今早上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这么大的事，除了他，就是这只黑耗子有这个能力，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曹跃进也是想诈一诈大胡子，黑耗子家里他们也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周围的邻居也能证明，昨晚上黑耗子确实没去过北城。 他在西城的窑子里玩女人呢！ 所以没有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三只手被抓了？” 大胡子脸上的惊讶没有作假，他是真没想到三只手这么快就被抓了。 不过心里很快反应过来。 既然三只手都被抓了，那曹跃进还来找他干嘛？ 自然不会是因为他们昨晚出城掏三只手老窝的事，因为这事除了他们三个，谁也不知道，他连老猫和二牛都没说。 那三只手就应该是因为其他事被抓的，他偷供销社的事应该没被爆出来。 也就是一瞬间的时间，大胡子脸上的惊讶变成了疑惑，问道：“三只手都被你们抓了，那还来找我干嘛？还抓了老猫，怀疑我们和三只手是一伙的？ 这不是扯淡吗，我和他还有仇呢！” 三只手前两年以为偷到了大胡子头上，被大胡子剁了一根手指的事，四九城道上的都知道，他们公安也有耳闻。 曹跃进也知道大胡子和三只手不是一伙的。 但现在这件事找不到罪魁祸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所有的怀疑对象都查一遍了。 “既然不是你们干的，那东西一定不在你家里，我们搜一搜就知道了。” 曹跃进说完就要往里走。 大胡子脸色一冷，直接把几人拦住了。 冷笑一声后道：“曹哥，面子这东西是互相给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了老猫，现在还要搜我家里，有点过分吧？” 曹跃进也不是初出茅驴的新人了。 本就是军人出身的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面对大胡子暗戳戳的威胁丝毫不惧。 上前一步，站在大胡子的眼前，冷声道。 “过分？我是公安，你是混混，我干的就是抓你的活。” “不服啊？憋着！” 要是大胡子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曹跃进自然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但大胡子是个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早就看他不惯了，只是一直没抓到什么把柄罢了。 今天大胡子要是敢反抗，他就敢以袭警的罪名把他直接拿下，顺手把他的团伙给一起端了，一点心里压力都不会有。 要是他不反抗，更好，好好搜查一下他这个窝点，找找他放局子的证据。 一样拿下！ 反正今天不管怎样，他都和大胡子杠上了。 大胡子皱着眉头和他目光相对，两人气势僵持不下。 突然，大胡子笑了笑，让开了身位。 “曹哥要搜当然可以了，哪有不让的道理，请请请！” 曹跃进也不客气，直接带人就进了后院，一间间房的搜了起来。 顾如枫和田满仓也被人从床上请了起来，和大胡子老猫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几名公安四处搜查。 “你那放局子的账本？” 顾如枫偏过头，低声在大胡子旁边问了一句。 大胡子只悄悄回了三个字：“李寡妇。” 顾如枫瞬间秒懂，甚至想得更多，看来这大胡子和胡同口的李寡妇肯定早就好上了，甚至她丈夫还在的时候…… 有了很长时间的感情才会如此信任。 不然大胡子也不会把账本和钱都放在李寡妇那里了。 “干什么，串供呢？老实点！” 看守四人的公安吼了一句，顾如枫和大胡子站好。 曹跃进带人忙了半天，甚至拿着锄头把后院小花园的地都翻了一遍，结果也只找到一些牌九，骰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还说你没放局子？” 大胡子摊手，满脸无辜道：“曹哥，平时偶尔和朋友玩几把开心开心，不犯法吧？” 曹跃进脸色一颓，他知道这些东西根本抓不了大胡子。 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要滑溜。 今天本想接着北城供销社的事顺手拿下他，现在看来还是被他逃脱了。 “我低估你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家伙，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大胡子一笑，“那以后就多拜托曹哥照顾了。” 这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恶心。 曹跃进揉了揉太阳穴，压住心中的火气，目光看向顾如枫，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目光中也多了些柔和和感激。 “你的硬币。”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递了过去。 “你算对了，昨晚我差点被枪打死，是这硬币救了我一命。” 028 写举报信 昨夜。 公安集结百人为那三名歹徒布下一个包围圈，曹跃进听从命令到达自己的地点。 虽然执行简单的外围蹲守，但他依旧没有丝毫懈怠。 正警戒的时候，听到墙上有动静，一个黑影翻了下来。 他一眼就认出那就是这次要抓捕的三名歹徒之中老大，王永春。 这王永春为人警觉，发现了不对劲，竟然抛下自己的两个同伴，自己就溜了，要是这次不拦住他，下次再找到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曹跃进当机立断跟了上去。 但是因为担心对方手里有武器，所以没有蛮干，而是紧紧跟在身后寻找机会。 谁料这王永春突然加速，拐进了一个胡同。 等他追进去的时候，正巧看见王永春手里拿着枪，就这么举着对着他，眼神冰冷。 那一刻，曹跃进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停住了。 背后的冷汗顿时涌了出来。 砰！ 枪声响起。 这么近的距离，王永春又是老手，根本不可能打不中。 曹跃进感觉自己的心脏部分仿佛被巨锤砸过一样，他能清晰地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 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倒在地上，陷入一刹那的昏迷。 再抬起头的时候，王永春已经不见了。 好在最后其他同志听到枪声，包围了过来，面对持有枪械的王永春，直接将其击毙。 曹跃进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缓了半天才发现身上没有流血，往怀里一摸，那枚硬币已经变了形。 子弹被硬币挡住了，虽然断了肋骨。 但好歹他的命是保住了。 这一大早他除了借着北城供销社被偷的事搞大胡子，另外就是来找顾如枫当面致谢。 顾如枫接过硬币，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事儿你没跟别人说吧？” “没有。” 顾如枫闻言长舒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帮你是看在和你有缘的份上，这可是泄露天机的事，别往外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因果，懂吗？” 现在连资本家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他这‘神棍’属于封建，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少不了麻烦。 所以顾如枫不想声张。 救曹跃进完全就是看他人不错，嫉恶如仇的，是个好公安，另外也是试一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改变无字书上面的记载。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让他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曹跃进本就对顾如枫心存感激，现在听他这么说，更觉得这是一个高人，心里对他就更敬重了。 “我知道了，这事我烂在心里，不会说出去，以后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只能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帮。” 曹跃进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很是诚信。 看了一边的大胡子一眼，曹跃进又低声问道：“你和大胡子是什么关系？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和他牵扯太深了。” “我在黑市卖野货，这不是他的地盘嘛，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放心，那些违法的事我没参与过，就是赚点钱过日子，这你不会抓我吧？” 曹跃进摇头笑笑。 虽说现在不允许黑市的存在，但谁家都有需要，人心又都是肉长的，黑市的存在他们公安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过分，买卖些日常用的，他们都不会抓人。 “还是那句话，有事找我。” 曹跃进拍了拍顾如枫的肩膀，随后招招手。 “撤！” 老猫的手铐这才被打开，曹跃进带着几名公安离开了。 老猫还一脸懵逼。 “枫哥，大哥，什么情况啊这是？” 顾如枫，大胡子和田满仓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心。 老猫更摸不着头脑了。 …… 送走了老猫后，田满仓也赶着驴车回去了。 身上只带着二十块和一些粮票，不敢带多，怕遇到公安被查出来。 沙场的事还需要顾如枫拿主意，所以缓几天再回村里。 就是又要放张大妮鸽子了，顾如枫让田满仓回去把他家地窖里的肉拿出来一些，给张大妮送点，田满仓自己也拿点。 给二丫补补身体。 虽然不明白枫哥为什么要给张大妮那个寡妇送东西，但田满仓也没多问，执行就是了。 只是心里暗暗猜测枫哥是不是搞破鞋了？ 送走了田满仓，顾如枫这才跟大胡子回到主屋，关好了门。 “粮票先别出手，等风声过去再说，开沙场的事，尽早吧，你今天下午就去周大仓家里找他，跟他说一下这事。 价格方面你先咬死两千块，多了容易引起怀疑。 而且水利局现在也没钱，开沙场他们也拿不出钱来注资，就让他们少一点费用当做注资了，他应该会同意。” 之所以不让大胡子直接去水利局，而是去周大仓家里，是想先跟周大仓通个气。 不至于措手不及。 毕竟这不是小事，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 周大仓也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顾如枫就给他时间，但不会给太多。 “另外，开沙场的事确定下来之前，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那些小弟，知道吗？” “放心枫哥，我嘴严！” 顾如枫点点头，点了根烟，尽力思索哪里还有没想到的地方。 “那个李寡妇，靠得住吗？” 把钱放在李寡妇那里这招确实好，但她能不能靠得住是个问题。 万一给他们出卖了，或者她大嘴巴不小心说出去了，那事情就糟了。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顾如枫不可能把钱放在别人身上。 “放心！” 大胡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她跟了我四五年了，孩子都是我的，到现在也没出过事，稳当得很。” 顾如枫想说一句‘你是真的牛逼’，但又怕大胡子骄傲就忍住了。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 大胡子出门去了周大仓家，说开沙场的事去了。 顾如枫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举报信’三个字，随后写了满满一页的内容。 吹干之后，满意的笑了笑。 上午曹跃进报自家地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曹跃进家的地址，好像跟公安局长家的地址是一样的？ 要是真的话，这份举报信绝对能让周大仓同意大胡子开沙场！ 顾如枫带好围巾遮住脸，戴上帽子出了门…… 029 娄晓娥心动 四九城公安局。 局长曹国源手里一张纸，上面的内容让他眉头紧皱，良久才放下。 拿起桌上的茶缸，看了面前立正站好，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一眼。 沉吟半天没有开口。 曹跃进同样眉头紧皱，见局长没说说话，就知道他又在犹豫，于是开口说道。 “局长，我觉得这事应该调查一下，毕竟涉及到了……” “调查什么？有什么好调查的？！” 曹国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随后站起身来，将办公室的门关好，锁好了。 回身拿起桌上的纸，直接扔在了曹跃进的身上，严厉说道。 “这上面那一条有实际的证据？全部都是猜想，就凭这些，你就想去调查，你是不是还想直接抓人，啊？！” “再说了，就算这上面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这事轮得到你管吗？你本事就这么大？” 曹跃进气得一脸通红，呼吸都沉重了许多，带动了胸口上肋骨的伤势。 疼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见他这个样子，曹国源的语气也软了一些，但还是带着某种严厉道：“前天的行动结束，第二天一早还没对你进行批评，你就跑去那个大胡子那胡闹。 发现歹徒不报告，擅自行动，你要是出了事，你让，你让你妈怎么活？！” 曹跃进头一扬。 “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还学会顶嘴了你，我今天我打死你！” 曹国源气得满嘴喷沫，手直接按在了腰带上，曹跃进见势不妙，赶紧按住了他的手，赔笑道：“爸，我错了，我这伤还没好呢。” 曹国源闻言一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疼爱儿子的。 就是这儿子有点轴，认死理，有时候连他都敢顶撞，让他既生气又头疼。 “爸，你消消气，咱这可是在公安局，你就是要打，也得回家不是？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该说你闲话了。” 说着，曹跃进又把那张纸捡了起来，放在了曹国源的桌上。 这封举报信他前天傍晚就在家里的信箱里拿到了。 当时没跟任何人说，主要是心里也在犹豫。 于公于己，他都看不惯这样的事，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当做没看见。 可于私呢，周叔和自己父亲又是多年的朋友，两人交情匪浅，自己要是管了，伤了他们两个人的心。 所以犹豫了两天，干脆把这份心交给自己父亲处理。 “这封信你哪来的？” “前天下午，咱家信箱。”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这封信你就当没看见。” “爸！”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曹跃进一跺脚，直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开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自己父亲，眼里有失望也有伤心。 “爸，大胡子背后一直有人通风报信，我其实早就知道那人是你，我一直查大胡子，就是想早点把他抓起来，不想让你再继续这么错下去了。 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收到的抓捕名单里面有你！” 啪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臭小子，直系亲属要避嫌都记不住，还想抓老子！” 哼了一声，曹国源目光移向了桌上的举报信上，眼眸一沉。 将举报信收好，他穿好大衣，骑着自新车就出了公安局，骑了几条街后，来到了水利局，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 四九城国营饭店。 整个四九城的国营饭店也就那么几家，能够在这里工作是特别令人羡慕的一件事，因为至少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 这在现在可是一件大事。 国营饭店出品的菜品有着严格规定，像装菜的盘子一般以六寸盘为主，一盘菜里主料和配料的比例划分很清楚。 带肉的菜品基本肉都是六两。 像馒头、包子、饺子和面条之类的，也会规定一斤面的出品是多少个。 这里面每天炒菜发出的香味特别诱人，从这里路过都要忍不住多吸几下鼻子。 在国营饭店吃饭光有钱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使用粮票，因为粮票要供家人一个月口粮，因此没有几人舍得去饭店奢侈。 现在是下班时间。 一批接一批的人走了出来。 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 只有娄晓娥走在最后面，低着脑袋，也没人跟她一起，周围人看见她都是离得远远的。 孤孤单单，看起来非常可怜。 她虽然在国营饭店工作，但因为家庭成分问题，一直没有转正。 只有工资，没有编制。 这样被孤立的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会失落，但已经慢慢习惯。 “下班了？”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 高高大大的，像是大山一样。 娄晓娥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那双委屈的双眸中满是惊喜，脸上多了些光彩，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 “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顾如枫还能是谁？ “我来接你回家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让这位美女的女士坐上我尊贵的自行车！” 说着，顾如枫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 这自行车是他让大胡子专门找的旧车，因为新车太显眼，但只是看起来旧，各种零件和框架都是没问题的。 娄晓娥掩嘴一笑，这自行车也太破了，他还说什么尊贵。 但也没拒绝，直接坐上了后座。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娄晓娥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脑袋也低了下去。 顾如枫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又很快隐没下去。 “她们孤立你啊？” “……没。” 这就是有了，他知道娄晓娥被孤立，日子不好过，但是没想到能被孤立成这个样子，真就一个朋友都没有？ 顾如枫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该说现在人民的觉悟太高，还是说娄晓娥社交能力太捞了。 顾如枫没有能力改变世界，但改变她的心情，给予她支持和安慰还是可以的，低下身子，在她身边说道。 “没事，她们孤立你，我和你一起孤立她们。” 和我一起孤立她们？ 娄晓娥闻言脸色一红，心里暖呼呼的，眼神中重新有了亮光。 看媳妇被哄好了，顾如枫大长腿一抬，坐上了自行车，刚准备蹬，就看见远处树后一道猥琐的身影。 许大茂？ 许大茂对上顾如枫那冰冷的目光，心头一凉，感觉自己少了条腿。 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030 我跟你回田家村！ 水利局，局长办公室。 曹国源将手里的烟掐灭，站起身来。 “大仓，看在咱俩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再最后劝你几句，不该碰的别碰，钱也好，女人也好，都是过眼云烟。 我也有自己的家人，西城的大胡子刘三根的事，我不会再帮你。 该断的赶紧断，你那个姘头，离她远点，实在不行就调走，放在跟前你早晚也把持不住。 张瑛跟你的时候，人家小你十岁多，那年你三十，人家二十都没满，你挡着我们几个朋友的面说以后要好好对人家。 结果呢？ 生不出孩子这事一直就是你自己的问题，这事你早就知道，这些年你瞒着她，冷漠她，让她承受那些闲言碎语。 人家跟你说过一句怨言没有？现在你嫌弃人家年纪大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张老脸，你哪来的底气嫌弃人家？ 你那个姘头才二十多吧，都他么能当你闺女了！ 你也下得去手！” 曹国源拿起大衣披在身上，脸色低沉。 “话我就说到这，听不听随你，帮你做那些脏事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我不会再帮你。” 话说完，曹国源开门就走了。 办公桌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烟，看着桌上的举报信，脸色难看至极。 周大仓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写了这封举报信。 和孙有容的事，他自认为极为隐秘，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解决。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调走孙有容，毕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影响到自己的位置，女人什么时候都有。 但要是位置没了。 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拉开抽屉，周大仓拿出了大胡子交给他的沙场承包申请书。 “沙场。” 周大仓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大胡子承包沙场，然后把孙有容调过去担任会计，那沙场就能通过孙有容掌握在他的手里，同时也解决了现在的麻烦。 说干就干，周大仓直接召集水利局的高层开会。 …… 谈恋爱初期讲究距离感和适当暧昧。 这是两个人初步了解的时候，进度不易过快。 在距离娄晓娥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顾如枫提出下来走走，目的就是想和娄晓娥聊聊天。 这段距离刚刚好。 能聊一会儿，但不会过度，结束也能很自然。 娄晓娥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没拒绝，脸红红的就下了车。 “你怎么有钱买自行车了？” 虽然这辆自行车看起来破旧，但是价格肯定也不便宜。 在现在，28锰钢车、半锰钢车成为自行车里的俏货。 像永久13型、17型，凤凰18型等等，都是大链套、电镀单支架、电镀后车架、转铃，即所谓原装“高配置”。 光有钱还骑不上这些车，还得有具体型号的自行车票。 弄到这几款车票，则难上加难了。 现在谁家有张车票就跟小道消息一样在邻居间迅速传播，新买了一辆锰钢车更属于爆炸性新闻，其震撼力相当于未来谁离了婚、谁家死了人以及谁买了超跑。 而顾如枫这一辆，就是锰钢车。 “这不是要接你下班嘛，淘换来的，老旧货，没花多少钱，你嫌弃啊？” “哪有。” 娄晓娥两只手交织在一起，说道：“接我下班，说的好听，怕不是花言巧语来骗我？” 顾如枫看她脸红，心里一动，问道：“那骗到你了吗？” 娄晓娥轻轻嗯了一声。 早就骗到了。 那天上门时他给她的蛋糕，就已经把她骗到了。 “田家村离四九城可不近，骑车也得一两个小时吧？这会儿天也要黑了，你怎么回去？” 骑自行车自然要比驴车快点。 顾如枫也是想着以后进四九城或者回田家村能方便点，不用再去大队部跟二叔借驴车了，这才让大胡子找了这辆自行车。 “我住在朋友那，最近在城里有事，还要待几天，正好每天都可以去接你下班。” “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不用，也就这两天就办好了。” 顾如枫这样想着，那封举报信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周大仓想要解决孙有容这颗雷，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意大胡子开沙场的请求。 然后把水利局的派遣管理名额给到孙有容，顺利成章的调走她。 还能借孙有容的手掌控沙场。 这都是顾如枫给周大仓铺的路，目的就是让周大仓同意并且极力促进承包沙场的事。 但其实一切都是顾如枫给他下的套。 等沙场开起来，掌握在谁手里还说不定呢！ “明天放假，而且……以后你也不用来接我下班了。” 现在城里的职工人都是实行的是单休，一周休息一天。 顾如枫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去接她下班，为了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没强求。 “你不愿意，那就听你的。” “不是不愿意。” 娄晓娥抬头看着顾如枫的眼睛，展露羞涩的笑颜。 “你忘了，28号我们成亲，我要嫁到你们田家村去了，总不能结了婚和你分住两地吧？我今天已经把工作辞了。” “我跟你回田家村。” “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我好好，好好准备。” 她的语气是那么认真，那么动人，让顾如枫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越看她越顺眼。 “我突然有个梦想，想亲你一口，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实现一下？” “坏蛋！” 娄晓娥娇嗔瞪了他一眼，小跑几步，进了自己家门。 心脏砰砰直跳。 那么羞人的话，他怎么张口就来，娄晓娥靠在门后，笑容停不下来。 顾如枫叹了一口气。 骑上自行车走了。 没事，这次不行，下次一步到胃！ 031 帮派聚齐！枫哥讲话！【求免费鲜花评价票！】 顾如枫回到大胡子家里的时候，正巧遇见刚回来的大胡子。 他脸上笑容灿烂，跟朵菊花似的。 “枫哥！” “怎么了这是，被人弄爽了？” “确实爽了，哈哈哈！” 大胡子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份文件递给顾如枫道：“枫哥你看，这是什么！” 顾如枫结果，瞳孔顿时一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沙场承包合同、沙场承包审批同意书！ 沙场的事，总算是成了！ “家里还有肉吗？” “干嘛？” 顾如枫大手一挥：“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沙场承包下来了，明天全部都给老子上工，今天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大胡子转身就跑，喊道：“我现在就去供销社买，晚了就关门了！” 顾如枫将车放好，回了里屋，这才拿着承包合同看了起来。 承包价格两千五，公家占六成股份，私人占四成股份。 这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水利局没钱入股，所以肯定会降低承包价格，他的心里价格是三千块，这还便宜了五百！ 至于股份问题，现在肯定是公家控股，这没什么可说的。 也不可能有操作空间。 晚上八点，大家伙都到了，坐了两个桌子。 桌子上两盆肉，菜摆了七八盘，在现在可以说是豪华大餐了。 除了顾如枫和大胡子，包括老猫二牛这些大胡子手下的小弟一共二十一个，都到了。 大胡子站起身来，双手下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兄弟们，让枫哥讲两句话！” 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顾如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高声道：“简单说两句，都是自家兄弟，沙场的事先前都给大家说过了。 现在这事办下来了，愿意跟我的，以后每个月30块钱工资，管饭管住，但是住的地方还没有，就在二河湾，明天开始建房子，挖沙子。 只要沙场能赚钱，每年过年给你们分红。 不愿意跟我的，咱以后就好聚好散，现在大家伙表个态吧！” 现在四九城里的工人工资也才20多块钱一个月，30块钱肯定算是高工资了，而且还管饭管住，妥妥的高待遇。 顾如枫上来也没说什么理想抱负，就是纯粹的用钱砸。 二十几人听得眼睛放光，激动不已。 平时当个混混提心吊胆的，要是能有一份正经工作，谁愿意当混混？ 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现在不仅工资给的高，还管吃管住，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纷纷表态同意。 “枫哥，我跟你！” “枫哥，我也跟你！”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也是！” “……” 二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拒绝，全部都同意了。 顾如枫见状也是露出了笑容。 虽然都是混混，但好在初始班子有了，以后慢慢来，总有发展壮大的一天。 “老刘，拿出来吧。” 得到顾如枫的示意，大胡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打开一看，顿时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里面都是一张张的大团结！ 纷纷惊呼不已。 顾如枫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着说道：“明天开始上工，每个月第一天给你们发工资，这个月给你们按足月算，没人30块，挨个来领！” 还没上工就给钱？ 这大手笔直接给众人镇住了，一个个脸上忍不住地笑开了花。 然后挨个排队领钱。 等他们一个个领完了钱，顾如枫站起来说道：“钱发给你们了，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拿去赌了，就自己滚蛋，听到了吗？” “听到了！” “放心吧枫哥，存着娶媳妇嘞！” “枫哥，窑子能去吗？” “哈哈哈！” “……” 顾如枫作势要打，“存钱娶个媳妇不行？就非要他么的去嫖？” 那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这不是馋吗，窑姐得劲！” 顾如枫没有再说，众人会意，没说不行，那就是可以。 这种事顾如枫也没办法，媳妇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毕竟这些人在道上都是混出名了的，谁家能轻易把自己的好闺女嫁给混混？ 但他们的需求又总得解决。 众人吃喝开心，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老猫拿起酒杯和顾如枫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然后问道：“枫哥，那我们现在的这些盘口怎么办？都不要了？” 大胡子手底下的盘口还挺多的，五花八门。 但除了局子（赌场）和黑市，其他的基本都不是他的，只是给他上了点供，在他的地盘上开起来的。 顾如枫想了想，说道：“局子都不要了，赌这玩意碰不得，在公安那边早晚是个雷，地盘别让，先留着。” 顾如枫看向大胡子，“兄弟里面有认字的吗？” “有，秀才，过来！” 一个面相柔弱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肤色黝黑，下巴上一撮山羊胡，有点以前秀才的味道。 “枫哥，大哥。” 大胡子在一旁解释道：“秀才以前读过几年书，后来跟着一个掌柜的学过打算盘，我那些账本都是他在弄。” 这就是大胡子在说这人有能力信得过的意思。 顾如枫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二牛，说道：“二牛，你跟着秀才，尽快吧，把地盘里的所有盘口都整理出来交给我。” 秀才的山羊胡一动，问道：“枫哥，不是咱们的盘口也要吗？” “只要是咱们地盘里的，不管是谁开的盘口，都给我弄清楚。” “行，最多三天，我弄出来交给你。” “嗯。” 顾如枫年纪在这群人中是最小的，现在被他们一口一个‘枫哥’的叫着，也习惯了。 见秀才走了，老猫又靠过来悄声说道。 “枫哥，你让我跟的那个孙有容，她的情况这两天我都摸清楚了。” 顾如枫勾勾手指，老猫会意，知道枫哥这是不想让别人听见。 于是靠近顾如枫的耳朵悄声说了起来…… 032 张瑛病了！下面给你吃！ “除了上班之外，这孙有容生活也挺规律的，我打听到她每隔几天就会去红凤凰跳舞。” “红凤凰？”顾如枫面露不解。 老猫解释道：“是咱们地盘下面的一个盘口，专门跳舞的地方，一个人收两毛的门票钱，离这不远。” 顾如枫点头。 还以为现在的娱乐不丰富，看在自己了解得还不够深，其实很多都隐藏在暗处。 就像是红凤凰舞厅一样，开了盘口。 就是黑产业，没在官方那登记，找个房子，装修一下，然后给地盘上的老大上上供，只要不太过分，不做违法的事。 公安也不会多管。 “这两天我一直跟着孙有容，只见到周大仓去过她家一次，两人现在矛盾挺深的，孙有容想让周大仓离婚娶她，周大仓言语上一直在拖。 孙有容直接把周大仓赶出去了，而且啊，这孙有容还离过婚！” 顾如枫顿时肃然起敬。 原来是在现在离过婚的勇士，厉害了。 “红凤凰，就那个舞厅，你确定她每周六都会去吗？” 老猫点头，肯定道：“那个舞厅是我们罩的，老板跟我也熟，再加上孙有容那对儿……特征很明显，肯定不会认错。” 一个在现在敢离，而且离成婚，还给别人当小三的女人。 顾如枫也不好说她是敢爱敢恨，还是不知廉耻了。 但为了能完全掌控沙场，这个女人肯定是要想办法掌控在他自己手里的。 说着，老猫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猥琐。 “这周大仓也是真厉害，他从孙有容家出来后，我跟了他一段，枫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说。” 老猫低声笑道：“这周大仓啊，外面还有姘头，我跟那边的兄弟打听了，这周大仓隔几天，就在那住一夜，今儿个又去了！” 好家伙！ 还有意外收获？ 从某种方面上说，周大仓还真挺厉害的。 有想法有手段。 关键他还都能做成，无论是捞钱还是养小三。 “这事儿你摸清楚些，搞清楚周大仓在外面到底养了几个小的。” “行。” 大胡子在一旁低着头听了半天，突然开口说道。 “枫哥，听你们说那个孙有容，我突然想起一事。” “我今儿去水利局签合同交钱，听到了一耳朵，周大仓那媳妇，好像几天没上班了，说是病了。” “病了？” 顾如枫眉头一皱。 周大仓的媳妇，就是7号那晚，他救下的水利局第一主任，张瑛。 看向老猫问道：“你确定那周大仓今晚不会回家？” “确定，我亲眼看着他进了那寡妇的门。” 顾如枫听到肯定的回答，看向大胡子道：“老刘，明天你带人先去二河湾，我后面过来。” 说完，顾如枫直接离开了。 “这大晚上的，枫哥这是去哪？” 老猫不解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枫哥的事是你能打听的？” 大胡子警告了一句，老猫缩了缩头，没有再问。 …… 胡同里。 顾如枫走到张瑛家门前，伸手敲了敲院门。 没有骑自行车过来，毕竟这边也不熟，自行车放在外面容易被偷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顾如枫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一个助跑，直接起跳扒在围墙上，然后翻了进去。 房屋很简单，就主屋，偏房厨房，还有个小仓库。 他走到主屋前，伸手敲门。 还是没有回应。 他再次敲击，这次敲的力量打了一下。 “谁啊？” 张瑛的声音从偏房里传了出来，有气无力的感觉。 咔哒一声，偏房里昏黄的灯光亮起，张瑛打开了门，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出现，她身上裹着棉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你是……如枫？” 初看到一道身影，还以为是小偷，等到看清人脸，脸上顿时惊喜。 “你怎么来了？” 顾如枫走了过去，打量着她的脸色，确实很不好看，一看就是病了。 “姐，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外面冷，进屋说。” 张瑛赶紧把他迎了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这屋里和外面差不多冷。 顾如枫皱眉，伸手在炕上试了试，入手一片冰凉。 炕上一床被子打底，上面盖着两床被子，有些凌乱，应该是刚才张瑛起的时候弄的。 “姐，你怎么炕都不烧啊？这么冷你就硬抗？” 张瑛身子一颤，差点没站稳，顾如枫赶紧抱住了她。 “没力气。” 顾如枫赶紧将她放在炕边坐着，从桌子边的暖水壶里倒出一杯热水给她拿着，随后走出了偏房。 从仓库里拿了柴火，送进炕里烧了。 看火差不多了，他这才重新回到屋里。 只见张瑛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移不开了一样，眼里满是感动。 顾如枫在炕上摸了摸，已经有了温暖，随即将她抱起，放在了炕上，一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张瑛脸色顿时绯红，心里酸酸麻麻的，有些不敢看他。 就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 顾如枫把被子给她盖好，给她把头发弄顺了，温柔地问道：“还没吃饭吧，给你弄点粥吃？”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撒娇的意思道：“我想吃面条，多加点辣。” “我下面给你吃，但你现在生病不能吃辣。” “我想吃。” 顾如枫笑笑，感觉自己想在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那就加一点，不加多了行不行？” “好。” 还挺好哄的。 顾如枫给她掩了掩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走向了厨房。 炕很快就热了起来，张瑛身子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哨子还有，所以面条做起来也简单。 很快，顾如枫就端着一碗加了一点点辣椒的面走了进来。 033 姐你先别急！ 喂她吃完了面，喝了点水。 顾如枫关了灯，脱掉棉袄棉裤上了炕，把她搂在怀里。 她的小脚丫冰凉，顾如枫用脚给她夹住，给她暖暖。 “怎么突然就病了？” 张瑛脑袋在他怀里像是小猫似的拱了拱，说道：“还不是你那天，要的那么多，天又冷，然后着凉了，就发烧了。” “今天算是好些了，前天昨天才是真难受，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疼的厉害。” “小坏蛋！” 顾如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发现手上润润的，赶紧又放了回去。 张瑛身子一颤，脸色绯红，也没去管那双作怪的手。 “这事吧，其实也不能怪我，谁让姐你这么迷人，让我把持不住呢？” “你这嘴厉害，我是说不过你，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 张瑛气结，翻了个白眼。 自己对他也是毫无办法。 说吧说不赢，打吧心里又实在是舍不得。 就只能这么任由他欺负自己了。 “你胆子倒是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让姐还活不活了？” “没事，我悄悄翻墙进来的，大晚上的没人发现，而且我都打听好了，你家那口子今晚不会回来的。” 顾如枫加重了些力气，低头笑道：“而且我这不是想姐了吗，来看看你都不行？” “是想我，还是想作怪？” “都想，行不行？” “小坏蛋。”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顾如枫这才说起了正事。 好不容易和她搞好了关系，该用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含糊。 “姐，我跟你说个事。” “啥……啥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开沙场的事吗？” “嗯。” 这事她当然记得。 当时还劝过他不要异想天开，毕竟承包一个沙场的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而且背后的麻烦也不少。 能不能赚钱都是个问题。 而且你要开沙场，就得有机械，光靠人力根本无法满足出货量。 粗沙，中沙，细沙。 光靠人力，能不能质量达标都是个问题。 现在水利局压根没钱，也出不起制沙机械，所以全的靠私人自己去找，就算能找得到，买下来又是一大笔钱。 光是买机械的钱，就比承包沙场的钱还要多了。 所以她不想顾如枫踩进这个坑里。 “二河湾的沙场我已经承包下来了，合同都签好了。” “什么？！” 张瑛的声音都大了一些，瞪着他说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不是，赶紧去退了，我帮你说说话，这事不能干！” “姐，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完。” 也许是投缘，也许是两人有了实质性的男女关系。 顾如枫心里对张瑛很亲近，像是亲人一样的。 他也相信张瑛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他心里就是这么觉得。 张瑛也是一样，心里对顾如枫很依赖了。 算上今天，明明一共就见了两面，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样。 这应该就是投缘吧。 所以沙场的事，除了一些不能说的，顾如枫都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这个沙场不是我出面承包的，我只是在后面出谋划策，西城的大混子大胡子你知道吧，我是跟他合作的。” “你怎么还跟他有关系？” “姐，你就别问太多了，相信我就是，我心里有数。” 张瑛长叹一口气，知道是劝不住他了。 “这里面水深，你自己小心点，别陷进去了，知不知道？” “放心吧姐，我稳健得很。” 张瑛眉头一皱，拍了拍他的怪手，也不知道收收力气，粮食袋都给他弄疼了。 因为生病几天没去水利局。 沙场承包出去了她都不知道。 要是她知道了，肯定得拦着他，不让他往坑里跳。 顾如枫笑笑，收了劲，又问道：“姐，我问你一事。” “你说吧。” “我这沙场不是承包下来了吗，想跟你打听打听，上哪能弄来制沙机械？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花钱也行，价格好谈。” 现在让顾如枫最头疼的，就是制沙机械。 光靠人力肯定是长久不了，签合同的时候，水利局那边没提供制沙机械，只承诺会帮忙拉电线，保证电力供应。 可没机器，光有电有个毛用？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购置制沙机械。 “我哪有什么门路？承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找我多问问，现在来找我了，我上哪给你淘换去？你以为是上供销社买铁棍呢？” 张瑛被气的有些无语。 现在粮食都是限购，更不用说制沙机械这样的东西了。 就算有钱你也买不到。 那都是有份额的，每年就生产了那么些，还都是订购，哪有多的给你？ “不用新的，旧的也行，只要还能用就可以了。” 顾如枫没想过要买新的，那不现实。 别说他了，就算是水利局局长周大仓出面也买不到，这都是配额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再市面上流通。 所以他想要的，是那些淘换下来的，旧的。 反正能用就行了。 “没有，淘汰下来的，也不可能随意拿出来售卖，你要是不怕被当成搞投机倒把抓起来，那你就去试试吧。” 顾如枫笑了笑，低头给她吻得喘不过来气。 这才问道。 “姐，你有办法，是吗？” 张瑛身上都出了一身细汗，本来晕乎乎的脑袋，现在也好多了。 白了他一眼，咬牙道。 “就知道欺负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法子倒是也有，四九城有个人，以前是个资本家，他手底下就有个沙场，只是现在没开了，但那些机械都还在。” 顾如枫眼前一亮，问道：“谁啊？” “你不认识，一个叫娄半城的。” 顾如枫一愣，随后一喜。 买东西买到老丈人家了？ 034 姐求你，你别作践姐！ “姐，你确定老丈……娄半城哪里有？为啥没听周大仓说起过？” 顾如枫让大胡子去水利局谈沙场承包的时候，专门跟他说了，在周大仓那里活动活动，争取搞些机械过来。 哪怕门路也好。 加钱都行。 但是周大仓说的斩钉截铁，这事他不知道，也办不了。 “他？” 张瑛脸上不加掩饰的鄙夷道：“那娄半城身上可有个资本家的标签，他那么在乎名声的一个人，巴不得撇清关系，会往上靠？” “这倒也是。” 顾如枫又跟她询问了一些娄半城的信息，确认这个娄半城就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娄晓娥的父亲。 心里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不少。 老话怎么说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枫，姐累了。” “嗯，姐你谁就是了。” “说着让我睡觉，你这又是在干嘛？” “你这不是发烧嘛，我给你发发汗。” “呜……小坏蛋！” 吱呀——！ 啪，踏踏踏！ 外面突然传来了开门声，院门打开后又啪的一声关上，一阵脚步声从院门的位置走向了主屋，停顿了了一会儿，又朝着偏房走了过来。 最后停在了偏房门口。 “张瑛，你睡了吗？” 炕上的两人身子顿时一紧。 周大仓回来了！ 顾如枫心里直骂娘，这狗日的老猫，不是说这周大仓今晚去踹了寡妇门，回不来嘛？ 真他么不靠谱！ 张瑛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急的都快晕过去了。 顾如枫赶紧用手给她顺气，小声道：“姐，别慌，过去跟他说一声你睡了就是，不过别开门让他进来。” “那你先出来啊！” “啊？好好好。” 顾如枫赶紧往后撤了一大截，张瑛连忙起身，晃着一双大白腿就走到了门口，回复道：“刚睡，怎么现在才回来？” 门外的周大仓等了半天，没见她开门，以为她已经睡了，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了她的回话。 “局里的事，你也知道的，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忙，这不是你生病了，我担心你嘛，就赶回来了。” 他今晚其实一开始是不准备回来的。 但完事后的闲着时刻让他回想起了今天早上曹国源跟他说的那些话，也许是突然良心发现，心里猛然对张瑛这个结发妻子产生了些愧疚。 想着她这两天生病，自己也没好好照顾她。 便赶了回来，想着陪陪她。 反正她也好哄，一点甜头都能欢喜好几天，以前都是这样。 但那是以前，现在的张瑛已经看清了他的嘴脸。 以前他说忙，她是真的相信，现在看来，说不定就在外面和哪个贱女人私会呢！ 还担心我？ 她觉得恶心，真要担心她，她生病这几天没见他说一句关心的话？ 要不是还想收集他出轨的证据，现在是一点好脸都不想给他。 “我好多了，你也累一天了，就先去休息吧。” 这时，顾如枫突然从后面摸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呜！” 外面的周大仓耳朵一动，问道：“张瑛，你真没事？” “没……没事。” “你声音怎么了？” “发烧，有点哑了，你快走吧！” 周大仓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心里有了点怒火，这些年他和张瑛也不是第一次分房睡了，每次吵架，或者她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 可是今天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了，她竟然连门都不给自己开？ 真是给她脸了！ 深吸口气，周大仓调整好心情，再次换上了一张笑脸。 他也不是想收心，和张瑛好好过日子，而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和张瑛不和睦，这对他的名声有影响。 “你生病没力气，晚饭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周大仓从张瑛的声音中听出了些驱赶的意味，这让他极为恼火，本来还想和你做个表面恩爱的夫妻，结果你就这样对我？ 他不知道张瑛这两天为什么突然和他分房睡，他也没多在意。 她爱睡哪睡哪。 只要在外面面子上过得去，别被别人看出来就行了。 今晚想着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低下姿态哄哄她，没想到却吃到了闭门羹。 冷哼一声，周大仓直接离开了。 至于偷人这种事，多年的夫妻他还是了解她的，周大仓知道绝不可能发生在张瑛身上，因为她不是这种人，所以也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只是他不会知道那晚张瑛经历过生死，又知道了他出轨的事实。 种种刺激之下，张瑛这个保守的女人也做出了疯狂的事…… 听到主屋的门被周大仓关上了，张瑛狠狠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好在顾如枫一直搂着她。 这才没晾成悲剧。 “姐，隔着一道墙给他戴帽子，刺不刺激？” 哪里是刺激，简直是吓人。 她眼眶里都蕴了泪水，差点吓得哭出来。 这要是被发现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如枫，姐求你了，以后别这么作践姐了，行吗？” 她哀求道：“姐胆子小，我真的怕。” 见她真哭了，顾如枫脸色一窒，内心愧疚得不行。 将她抱起，像是珍宝一样的放在炕上，随后搂住了她，盖好了被子。 认真道歉。 “姐，对不起，我错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愿意伤害的人，在顾如枫这里，张瑛算一个。 因为她真的很为他着想，把他当成亲人。 张瑛掩了掩泪水，摸着顾如枫的脑袋，眼中既无奈又宠溺道：“不是你的错，是姐错了，姐是个坏女人，那晚也是姐主动……” “姐，你别这样说，你是个好女人，我喜欢你，真的。” “我信你。” 她摸着他的脸，一寸一寸的，像是看不够一样。 “姐愿意给你，只要你想，姐都愿意，但姐胆子小，会怕，姐只希望你别作践姐就好。” 说着，她的眼角留下眼泪。 “要是能早点遇见你，该有多好。” 035 炕上水泥地！去老丈人家搞点东西！ 顾如枫将她搂紧了一些，低声而又真诚地说道：“姐，以后还长呢，我会算命，你这面相至少能活到一百多岁，咱俩还有其实多年可以在一起。 等你一百多岁了，我还搂着你，稀罕你。” 张瑛破涕为笑。 “一百多岁，都老掉牙了。” “老掉牙我也稀罕你，老掉牙才好呢，亲嘴咯不到牙齿。” “呵呵呵，你就这张嘴厉害，说话把姐迷得脑袋昏呼呼的，也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什么都让你骗了去？” “姐你这不是污蔑我吗？我只有嘴厉害？” “……小坏蛋！” 骤雨良久，难以停歇，夹杂着愉悦的悲鸣。 深夜。 随着一根火柴的点燃，顾如枫的脸瞬间清晰，点燃一根烟，靠枕头长吸一口。 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张瑛已经昏睡过去了，她脸上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几道血印子，那是她死死捂住自己嘴，不发出声音造成的。 热水壶里还有大半壶，顾如枫全部倒在了脸盆里。 用手帕润湿后，给她擦了擦身子。 随后抱着她放在了炕的另一头，这一头没法睡，都快成水泥地了。 发汗算是圆满完成。 给她盖好被子，顾如枫轻轻打开门，仔细听着主屋的动静，听到了周大仓的鼾声。 嘴角一撇，轻手轻脚走过了院子，然后翻过围墙离开了。 要是周大仓没回来，留在这睡也不是不行，但万一要被发现了，乐子可就大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摸摸索索地回了大胡子家，顾如枫倒头就睡。 然后大清早就被老猫叫醒了。 “枫哥，兄弟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顾如枫穿好衣服，走出来一看，院子里一堆人。 铁锹，锄头，该拿的家伙都拿齐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 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往二河湾去了。 前期要做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先把住的地方搞出来，先建房子。 不然这一大堆人，未来人还会更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建房子的材料大胡子让人去沟通，去买了，砂石都是现成的，主要买一些钢筋水泥，毕竟顾如枫想建的是楼房。 不会太高，初步定下来的是五层楼。 今天先确定位置，然后开始挖地基！ 二河湾这块地不错，没有太大的上坡下坎，距离大路也近，到时候修一条几百米的路就能直接上大路。 方便！ 大胡子手底下的能人还是不少的，其中就有会修房子的。 看了不久，就选中了一块地。 随即大家伙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顾如枫也上去意思了两下，然后就蹲在一边抽烟了。 毕竟是当老板的，意思两下就行了。 大胡子从远处走了过来，今天一早他就去找了周大仓，问一下水利局派遣管理的具体人员以及电力什么时候能到位？ “枫哥。” 顾如枫点头，递过去一支烟。 “周大仓怎么说？” 大胡子蹲在顾如枫身旁，看着工地上的大家伙，笑了一下，然后道：“电力的事周大仓说天时间，电线就能拉过来。 至于水利局派遣过来的管理人员，他跟我透露，会派个会计过来，不过得等到我们沙场挂牌之后。” 顾如枫闻言笑了。 一切如他所料。 周大仓肯定是打着调孙有容过来的主意。 现在的会计，就跟未来公司的财务部一样。 把控公司的资金流动。 而且孙有容还能代表公家的那六成股份，对沙场进行监督，沙场的重大决定她可以一票决定或者否决。 当然，应该也是自己的那封举报信起了作用。 这才让周大仓力排众议，让大胡子这个大混子承包了沙场，还这么快就签订了合同，过了审批。 目的，就是为了快点把孙有容调走。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周大仓真是把孙有容用到了极致。 风声稍稍不对，就想着赶紧甩掉。 甚至还想压榨一下她的剩余价值。 别看沙场起来之后，这里的员工照样可以有编制，但这个编制和水利局的编制可就差了太多了。 到时候孙有容的编制也会从水利局直接调到沙场。 相当于古代朝堂的明升暗贬。 顾如枫冷笑，这周大仓还真做的出来。 不过也算是帮了他。 现在他要彻底掌控沙场，就只要再搞定这个孙有容就可以了。 “枫哥，分红的事，周大仓那边还是咬的很死，不愿意松口。” 大胡子咬着牙，恨恨说道。 “你告诉他，他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但是分红要一年之后再说，等沙场开始盈利，不然我们也没钱给他。” “枫哥，那可是除了公家的股份外，六成的分红啊，这也要答应他？” “答应。” 顾如枫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一年之后他还在不在都说不定，先多给他画点大大饼，把他稳下来再说。” “一年之后他能去哪？枫哥你又算到什么呢？他有血光之灾？” “天机不可泄露，别多问。” 顾如枫站起身来，说道：“这边就交给你了，人还是少了点，多招点人过来，早点把房子盖起来，不然办公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你去哪？” “去老丈人家搞点东西。” …… ps：求求免费的鲜花评价支持一下，数据一点没涨有点慌，万分感谢！！ 036 爽快的老丈人 到了娄晓娥家。 顾如枫跟着娄半城这位准岳父进了书房，随后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开了个沙场？” 娄半城脸上满是惊讶，这才过去几天，这个乡下的未来穷女婿就有钱开沙场了？ 难道他那些身份证明都是假的？ 娄半城很快放弃这个想法，上次见面之后，他找人去田家村了解了一下顾如枫的情况，顾如枫确实是田家村的人没错。 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虽然顶着个‘神仙’的名头，但是家里很穷。 偶尔给周围十里八乡看看牲畜，治治病，算算命之类的，以此为生。 听说还常去山里打猎，就在前几日跟村里一个年轻人一起打了两头野猪。 这些都让娄半城很满意。 至少自己女儿嫁过去不用跟着那些农民一起下地干活了。 这未来女婿可以靠本事养家。 现在这个未来突然找上门，说是开了个沙场，让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昨天审批刚下来，承包合同也签好了，不过出面人不是我。” “出面人是谁？” “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西城的大胡子。” 顾如枫直接跟娄半城明说自己开沙场的事，一是不想瞒着未来老丈人，第二也是想让老丈人给他斟酌斟酌。 有什么他没想全的地方？ “你哪儿来的钱？” 面对娄半城的问题，顾如枫沉默了，钱的来历越少人知道，他越安全。 这事他也警告过大胡子还有田满仓了，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 娄半城也看出他不想说，皱眉说道:“你只要告诉我钱的事会不会对你影响就行了，不用告诉我来历。” “不会！” 顾如枫说的很坚定。 “这钱的来历除了我，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两个人也不会说出去。” 娄半城闻言松了一口气，在房间里踱步，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怎么想的，突然跑去开沙场干什么？现在可不是冒头的时候！” “还有这个大胡子，那可是公安名单上的人，就等着他漏出马脚抓他，你还和他掺和在一起？” “你不要命了？” 现在是个什么环境，他亲身经历，太清楚了。 做起生意来多少双眼睛盯着！ 而且现在公私合营，还要受到公家指派过来的人管理或者监督。 要做生意真那么好，他早就重新出山了，之前至于把所有的产业或者卖或者捐出去？ 这也就罢了。 还和西城大混子大胡子搞在一起，这是嫌死的不够快？ “娄叔，我跟你说了，你能答应我别取消我和晓娥的婚事吗？” 他是真喜欢娄晓娥，想娶她当媳妇。 所以有些担心自己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娄半城阻拦他和娄晓娥的婚事。 那就太亏了！ 娄半城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也不知道你小子给晓娥灌了什么迷魂药，现在非你不嫁！” “要不是如此，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在这听你说话？” 顾如枫摸了摸鼻子，个人魅力太大，他有什么办法？ “我这不是担心你觉得我娶晓娥，是有意接近，图您攒下的这份家业嘛。” “我自认眼力还是有的，我看得出你不是这种人。” 听到娄半城这么说，顾如枫就放心了。 随即将他怎么勾搭上大胡子，怎么开沙场，以及以后怎么掌控沙场的计划，都说了一遍。 当然了，钱的来历和张瑛的关系隐瞒了，只说他碰巧救了她一命。 听完了他的话，娄半城愣了半天，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同时也为顾如枫的才智感到惊讶。 周大仓利用大胡子捞钱，他就搞定了大胡子，接着再利用周大仓和孙有容的奸情，迫使周大仓同意沙场承包。 同时也为周大仓把孙有容调去沙场打下来基础。 周大仓看似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其实每一步选择都是顾如枫给他安排好的，唯一的选择。 利用的，就是周大仓在乎名声的心理。 能把细节把控到这种程度，能把人心操控到这种程度，太可怕了！ 娄半城看向顾如枫，眼里满是欣赏。 这样的人，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以后只要悄悄给他机会。 他必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如你。” 娄半城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感叹了一句后说道。 “你的计划挺好，就是有两个漏洞。” “请娄叔指点！” 娄半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等顾如枫坐下以后，他才说道。 “第一，这个孙有容是周大仓的人，你确定自己能掌控她？” “用些手段让她以为周大仓要害她，再拉拢她，我有信心。” “第二，周大仓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掌控沙场的，只要他在，你许给他那么多分红，不就相当于给他白打工吗？” “大胡子在西城是混子，知道的人不少，周大仓这次把沙场承包给大胡子，肯定顶了不小的压力。” 顾如枫笑道:“这次周大仓为了解决掩盖他和孙有容的奸情，他把沙场承包给了大胡子，调走孙有容，那下一次呢？” 娄半城眼前一亮，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才让大胡子去承包沙场，就是给周大仓埋雷？” “对，水利局局长力排众议，亲自把沙场承包给了四九城有名的大混子，这事要是爆出来，够他喝一壶了！” “哈哈哈！” 娄半城笑得很开心，说道:“周大仓爱惜名声至极，没想到反而因此中了你的计！” “等他反应过来，脸色一定很难看，还不得不继续帮你们，不敢让事情暴露出来。” “只是，万一到时候事情盖不住了怎么办？你就这么把那个大胡子卖了？” 顾如枫笑着回道:“卖倒是不至于，事情我都跟他说了，他自己也是同意了的，而且大胡子现在手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都停了。” “以后就算暴露出来，也只是周大仓的名声受损，沙场还是会在大胡子名下，没有证据怎么定他的罪？” 一步步环环相扣，娄半城都有点佩服了，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这女婿不错，胆大心细，或许真能做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娄半城阻拦的心思也没了，笑问道。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还有一件事。” 顾如枫嘿嘿一笑，说道:“我听说您这里有制沙机械，想跟您买，您开价，我绝不还价！” “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娄半城爽朗一笑，大手一挥。 “送你了！” “啊？谢谢叔，啊不，谢谢岳父！！” 037 巷子深处的舞厅 南城外，秀水沟沙场。 一间小破房里，里面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皮肤黝黑，眼神却炯炯有神。 是不是打量着四周，注意有没有陌生人的到来。 守护着这座沙场。 远处走来两人，老人站起身来仔细打量，沉闷的脸上突然扬起了笑容。 推开门，迎了出去。 “老爷，您来了。” “辛苦了，洪叔。” 娄半城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眼里涌现出对亲人的亲近。 这娄洪是他爷爷买回的孤儿，从小和他父亲一起长大，更是看着他从小长大，说是家奴，其实在娄半城心里早已和亲人没有区别。 直到现在也对他们娄家不离不弃。 “辛苦啥啊，这把老骨头对老爷还有用，还能帮上老爷，我就心满意足了。” 娄半城介绍一旁的顾如枫。 “这是我女婿顾如枫，月底28号一家人吃饭，洪叔你记得早点过来。” 娄洪看着顾如枫这才多了笑容，“姑爷好。” 顾如枫赶紧躬身，客气道：“洪爷爷好。” 三人走进了沙场，顾如枫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制沙机械，这一刻，给十个大美女他都不想换！ 娄半城问道：“这些机械你拿去，你那有人会用吗？” 顾如枫摇头，现在他手底下还真没有这种专业性的人才，所以他来老丈人这不光是要机械，同时也是让他推荐几个熟练工。 娄半城笑笑，看向了一旁的娄洪。 “洪叔，要不您去帮帮这小子？” 娄洪点头道：“听老爷吩咐。” 顾如枫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就是熟练工，还是非常厉害的哪一种，这让他乐开了花，这老丈人是真到位。 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先别忙着乐。” 娄半城问道：“这些机械你准备怎么带走？” 关于这点，顾如枫早就想好了。 “我会让大胡子的人晚上过来拉，到时候还得麻烦洪爷爷帮忙指挥一下拆装，要是别人问起，就说二河湾沙场的大胡子给了晓娥一个正式编制，从您这换了这些机械。” 娄洪点头同意。 娄半城脸色赞赏，这个办法好。 别人听说了，只会觉得是大胡子威胁了他，让他不得不交出这些机械，然后给了晓娥一个正式编制，就算是补偿了。 这法子背后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周大仓费力去掩盖这件事。 混子上门威胁拿人家东西，这混子还是他力排众议选出来的沙场承包人，这要是传出去，他名声就毁了。 他必然要尽力掩盖这事。 有了周大仓的帮忙掩盖，这批机械就能以最小的动静搬进二河湾沙场。 再过段时间，就没人在乎了。 娄半城暗暗点头，同时也觉得自家这个女婿有点腹黑，就可着周大仓一个人往死里坑。 当天夜里，大胡子就带着人在娄洪的指挥下开始搬机械。 弄到二河湾沙场后，再慢慢组装起来。 …… 几天后。 红凤凰舞厅。 什么事形成了规模，都会逐渐形成规矩，甚至连搞破鞋都是一样。 没有什么娱乐又心潮澎湃的男男女女，总是会找些借口聚在一起，互相试探，然后成就好事，舞厅就是这样的场所。 虽然现在的舞厅是不被允许的，但依旧挡不住那些悸动的男女。 在走过一个长长的巷子后，就能见到一间其貌不扬的房子，门口两位大妈磕着瓜子闲聊，眼睛却随时盯着周围。 想让她们放行，就得交两毛钱！ 男的女的都一样，讲究一个男女平等。 大胡子的面子还是有的，两个大妈一声声谄媚的‘刘爷’中，顾如枫，大胡子和老猫三人就被放了行。 在顾如枫眼中，这里不算大。 但在现在人眼中。 一百多平的大厅，红红绿绿的灯光，后面还有十几个小包间。 可以说是既时髦，又高档的场所了。 在这跳舞也有规矩。 自带舞伴的暂且不谈，就说那些没有舞伴，完全来这准备白嫖猎艳的。 一曲跳完，如果双方都觉得对方不错，就会坐在一起，男的也得上道，给人家买瓶汽水解解渴，关心关心。 更有大胆的，直接拿出手帕给人家擦汗，这暧昧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 如果跳完之后两人感觉不好。 那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别死皮赖脸的纠缠。 这是这里的规矩，也是大家互相照顾的体面，如果你不想体面，那舞厅的几个打手就会帮你体面，以后也不用来了。 但要是感觉特别好，那后面的包间五毛钱一个小时，不够你就继续加。 这里的灯光昏暗。 一个晚上从八点开始一直到十点，一共会放六首曲子。 前四首还好，后两首叫‘暗曲’。 灯光几乎全部关掉，只留下四周的几盏氛围灯。 毕竟都过了四首曲子了，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了，这时候趁着大家谁都看不见，摸摸小手，说点骚话。 甚至大胆一点，直接上手的也有。 虽然两毛钱的门票不便宜的，但来这的人还是不少，主要就是冲着这最后的两首暗曲来的。 老猫是这里的常客了，仗着自己老大是大胡子，这里也是他们的地盘。 每次都不给门票钱，主打的就是一手白嫖。 进来之后，他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四处扫视。 在昏黄的灯光下，远远看到了一个长发女郎坐在那边的沙发上。 大红裤子，花毛衣，灰色的棉袄摆在她旁边，那小腰细的真要了命了，看准了她身边没人，跟顾如枫和大胡子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顾如枫看着那女人，瘦的跟竹竿似的，脸上麻点，没胸没屁股，可以说不光腰细，哪都细。 “老猫就好这一口。” 大胡子笑着解释道，随即自己也看上了一个，走了过去。 顾如枫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角落里一个胸怀贼大的女人。 孙有容！ 他笑了笑，解开自己大衣扣子，风度顿时就上来了，跟许文强似的，走到孙有容不远处坐了下来，装作没看见她。 神色忧郁地看着舞池中间。 泡妞这种事，太主动就容易成舔狗，要慢慢来…… 038 她像是女王！舞池中的暧昧！ 舞池中人影晃动。 大胡子乐呵呵地搂着一个女人，手在人家身上乱摸。 老猫更是厉害，一曲还没跳完，就已经把人骗去小包间了。 顾如枫坐在原地抽着烟一直没动，中间好几个女人看他长得不错，主动过来邀请他跳舞，都被他拒绝了。 目光一直暗中注意着角落里的孙有容。 根据老猫从舞厅老板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这孙有容常来没错，但是下场跳舞的次数很少，都是最后两首暗曲才接受人家的邀请。 孙有容也往他这边看了几眼，明显很是意动。 但只是把屁股挪了挪，没有任何行动。 同样拒绝了许多邀请她跳舞的男人。 眼看夜色越来越深，舞厅的重头戏也终于要开始了，四周本就昏暗的灯光慢慢暗下来，只能淡淡看到人影的晃动。 顾如枫知道时机来了，脱去了外衣，修身的毛衣将身材展露了出来。 大长腿走了几步，就来到了孙有容的面前。 远看已经是山峰，近看更是壮观。 同样退去外衣的孙有容波涛汹涌，仿佛带了两颗铅球在身上一样。 罪恶极大！ 红色的毛衣被她穿成了紧身衣，黑色的脚蹬裤也被她故意改紧了一些，曲线非常显然，脚下一双黑色小皮鞋，可以看出是一双小脚。 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在现在妥妥的时尚前沿！ 这女人确实漂亮，虽然颜值只能算中上，但气质很好，亭亭玉立，前凸后翘，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的勾人。 魅！ 尤其是在这种氛围下，简直就像是她的主场一样。 魅力全开，如同女王。 嘲笑周大仓，理解周大仓，成为周大仓，超越周大仓！ 顾如枫几乎是瞬间就达到了理解周大仓的阶段，决定成为超越周大仓的男人！ 他微笑着伸出手。 笑容和煦，手势绅士。 和舞厅里那些照猫画虎学了个四不像的男人对比起来，气质尤其出众。 “你好，能请你跳个舞吗？” 孙有容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没有拒绝，直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她袅袅婷婷地站了起来，激起一阵微波荡漾。 两人就这么走进了舞池，规规矩矩地搂在了一起。 引来周围不少男女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随着音乐的响起，舞厅里的灯光彻底暗了下去，只留下周围的氛围灯来划定界限，看不清脸，只有人影晃动。 虽然是第一次跳舞，但两人很是默契。 像是多年的舞伴一样。 因为她压根不会跳，就搁那晃屁股扭腰，顾如枫基本上就是跟着她动，搂着她就行。 不会跳还常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瘾。 常来还学不会！ 直到他放在她腰部的手慢慢下滑的时候，她开口了。 “第一次来这跳舞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衣服也不知道存，就这么放在那，要不你就是势力大不怕偷，要不你就是胆子大不怕偷，你是哪种？” 言外之意就是肯定要被偷？ 顾如枫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往自己放衣服的那地方走去。 顾如枫赶紧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哥们，有事？” “没事没事。” 人一溜烟就跑了，顾如枫也没去追，顺手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这时，孙有容伸手从他手里拿过衣服。 “放我柜里吧？” 顾如枫也没拒绝，“行。” 跟孙有容走到一边，这里有许多的小柜子，每个人多花一毛钱可以在老板那买一把钥匙，一把钥匙对应一个柜子。 走的时候把钥匙还给老板就行了。 顾如枫心里不禁骂骂咧咧。 大胡子和老猫这两狗东西真是不靠谱，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了，光他么顾着自己爽，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说一声，害他出了丑。 孙有容笑笑，两人放好衣服重新回到舞池。 “看你这样子像是常客，怎么不会跳舞？”顾如枫问她。 “嗯，”孙有容颔首，又问道：“你会跳？” 顾如枫表现得很谦虚的样子：“一点点吧，比你好不了多少。” 孙有容笑了笑，身子跟他靠近了一些，“不如你教我？” 正愁找不到话题聊呢，聊她的事太刻意，聊其他的太干，聊点湿润的吧又怕太直接她不喜欢，这下好了，打瞌睡就送上了枕头。 “求之不得，包教包会。” “那要是教不会呢？” “那要是教会了呢？” 顾如枫将问题抛了回去，牢牢占据主动权。 她笑了笑，“教会再说吧。” 都是调情拉扯罢了，教会和教不会都不能怎么样，两人心知肚明。 但谁也没说出来，就是享受这份暧昧。 顾如枫笑笑，后退半步，绅士一样微微弯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请！” 孙有容掩嘴莞尔一笑，倒是没想到他不光长得好，人也挺有趣的，于是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两人又搂在了一起。 一个瞎教，一个瞎学。 心思都放在试探对方的本钱上去了。 哪还有心思跳舞，能扭动几下，动几步，就是对这个舞池最后的尊重。 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人不少。 尤其是这最后的两首暗曲，一个个坐着的都走进了舞池。 一下子就有些跳不开了，大家都是在自己那块小地方扭动。 两个邀请过顾如枫跳舞被他拒绝的大姐，搂着自己的舞伴，脸上流了不少汗水，两毛钱的门票，她们是一首都没落下。 大有要跳回本的架势。 到了近处，看到孙有容那骚手弄姿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那么大的粮食袋，一看就是个骚货，还恬不知耻的往人家裤裆里掏。 真不要脸！ 暗戳戳的骂了几句‘骚货’‘不要脸’，两位大姐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高大的顾如枫，心里对孙有容嫉妒得不行。 “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本钱这么厚。”孙有容媚眼拉丝。 “你也不错，肯定不会饿着孩子。” 两人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啪嗒！ 暗曲结束，灯突然打开。 两人都迅速抽回了手。 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后一起往衣柜那边走，今晚曲子都放完了，散场了。 “明天你还来吗？”孙有容递过他的衣服，问道。 “不知道，可能吧。” 孙有容点头，穿好自己的棉袄，走之前说了一句：“那个大胡子不是什么好人，别跟他混在一起了。” 眼神给够了顾如枫暗示。 希望他明天也来。 顾如枫只是微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像是有些恼怒，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 ps：感谢各位靓仔的鲜花评价票，月票，祝福你们长五厘米！！ 039 救人，身份神秘的老者！ “枫哥，怎么样了？” 大胡子和一脸肾虚的老猫走了过来，猥琐的笑着。 三人走出舞厅，往回走。 “什么怎么样？” “就感觉啊，够不够劲？我偷摸都看着呢，你那手就没停下过！” 大胡子一脸的探知欲。 “滚蛋！” 顾如枫作势要打，两人乐呵呵跑开了。 三人在胡同口分开，顾如枫今晚再去张瑛那看看，这几天他一直在二河湾的工地上盯着，没时间。 也不知道她病好了没有。 要是没好，就再给她发发汗，要是好了，正好加强一下锻炼，增强一下体质。 娄半城这个老丈人给的那些制沙机械这几天晚上都已经拉回二河湾沙场了，在娄洪的指挥下重新安装。 现在沙场的兄弟每天除了建房子，还要接受娄洪的培训。 不然没人会用那些机械，沙场也运转不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就等水利局派遣公家代表过来，股东结构构建完成，二河湾的沙场就可以挂牌了。 顾如枫连名字都想好了。 红星沙场！ …… 没有骑车，顾如枫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 他也不知道周大仓今天在不在家。 也没事先打听。 要是上次跟张瑛定个暗号就好了，比如要是周大仓不在家，就在门口挂个红灯笼之类的…… 眼看着离张瑛家就剩下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了，顾如枫突然看见前面的路边躺着一个人，一辆自行车就倒在旁边。 现在没有扶不扶的困境。 顾如枫赶紧小跑几步，冲了过去，上前查看起来。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中山装，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皱纹。 看起来应该是六七十岁的样子。 眼镜摔在一旁，还有一个打开的空水杯。 此时这位老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看不到一丝血丝。 “死了？” 顾如枫赶紧伸手在老者的颈动脉上感受了一下，随后又趴着听了一下心跳。 “还有心跳，呼吸很弱，离死不远了。” 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身体，全身除了一些轻微擦伤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很明显不是受到撞击之类的冲击导致的昏迷。 这老人年纪这么大了。 身体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很可能就是病发了。 顾如枫在老人身上翻找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药来。 顾如枫现在心里也有点慌。 昏迷的老人，在老人身上翻找的年轻人，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最后在老人口袋里翻出来一个药瓶，没有备注，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除了这瓶药，老人身上就剩下一些写满了他看不懂的纸和一张工作证。 工作证上有老人的名字，赵国邦。 单位：401！ 顾如枫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遇到什么牛逼哄哄的人物了？ 国家初立，有很多重要的部门都只会起一个代号，以此保密。 里面的人，工作的内容等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公开。 代号数字越小，代表队国家越重要。 401。 简单三个字却是沉甸甸的份量。 代表着这一代人对国家无悔的付出。 看着濒死的老人，顾如枫一咬牙倒出几粒，他不知道用药量，现在只能全看运气，然后拿起地上水杯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在路边的小水沟里刮了一点水。 将老人扶起，就着带着泥的水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老人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 再低下头去听他的心跳，已经比刚才强劲很多了，也能感受到老人的呼吸。 现在人还没脱离危险，顾如枫只能脱下外面的棉袄，将老人绑在身上，然后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骑着自行车往医院方向去。 等到了医院门口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因为身后背着个人，所以姿势很别扭，很难用上劲，还要掌握平衡，顾如枫累的满头大汗。 好在老人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子很虚弱，连说话都没办法。 只能看到他张嘴，听不到声音。 顾如枫将人抱了进去，将情况说明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那瓶药，然后坐在医院的凳子上直接瘫倒。 剩下的就交给医生了。 好在医生没让他去先交钱，而是先救人，不然他就要骂娘了。 他今天身上是真没带钱。 就算是有钱也不该他交。 救人为乐没有锦旗和奖金就算了，还想从我兜里拿钱？ 门都没有！ 坐了还没十分钟，就见到一个身穿大褂的中年人从楼梯上急匆匆跑了下来，在护士的指引下直接来到顾如枫面前。 “小同志，是你救了昏倒的那位老同志？” “您是？” “我叫杨高超，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高超？ 这名字起的还真一点都不谦虚啊。 顾如枫起身跟他握了握手，“顾如枫，红旗公社田家村的。” 顾如枫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怎么碰巧遇见的老人，怎么救人家的，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清楚。 就怕因为老人的身份给他带来麻烦。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送来的及时，赵叔肯定就救不过来了。” “老人家没事吧？” 杨高超摇头，“已经脱离危险了，多亏了你给他及时服药，老毛病了，心脏上面有点问题，治不好，只能靠药物维持。” 听着语气，那老人和这医院的院长关系不一般啊？ 顾如枫也没多问，主要是不敢随便打听那老人的事。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先别急，老人的儿子正赶过来，听到你救了老人，说一定要当面感谢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正好碰见了，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杨高超见着年轻人施恩不图报，心里也多了些欣赏，还是坚持道：“人马上就到了，哎，来了！” 只见医院外一辆汽车快速驶来，停在了医院门口。 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飞快下车，跑了进来…… 040 肉联厂长赵志国！猪送你了！ “超哥，我爸呢？我爸怎么样了？” 男人梳着大背头，油光发亮，脸上不少肉，有一点胖。 “赵叔没事，志国，你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我爸在哪呢，让我看看。” “赵叔现在需要休息，你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 杨高超拉着赵志国的胳膊，介绍道：“这位小兄弟就是救了赵叔的人，要不是他，赵叔肯定没命了，赶紧谢谢人家。”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给你磕一个！” 说罢，赵志国直接就跪了下来，干脆得让人措不及防，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等顾如枫反应过来，他已经磕完一个了。 “哎！！” 顾如枫赶紧伸手去扶，苦笑道：“别这样，我就是碰巧遇见，你这礼也太大了！” 这个人还挺孝顺的，这是顾如枫对他的第一印象。 然后他就听见赵志国念念有词道。 “还好有你，要是我爸出事，我哥回来了一定会打死我！” 说着，赵志国长舒一口气。 有孝心，但不多。 在这种时候还在担心他哥会打死他这个问题，顾如枫都无语了。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家庭。 杨高超在旁边对着顾如枫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让你看笑话了，志国就这样，从小谁都不怕，就怕他哥。” 顾如枫摆摆手，表示没事。 杨高超这才看向赵志国说道:“我还有事，赵叔留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有事你跟护士说。” “行行行，你去忙吧！” 杨高超走了。 赵志国在顾如枫旁边坐了下来，挠挠头说道:“小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如枫，红旗公社田家村的。” “哦，我叫赵志国，四九肉联厂的厂长，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 顾如枫点头，“你年纪比我大，应该的，赵哥。” 赵志国也是个自来熟，一口一个顾老弟叫的亲热。 人挺真诚的，也不让人厌烦。 就是话有点多，总是吐槽自己大哥从小怎么揍他。 叨叨了半个多小时，硬是没有一句话重复的。 顾如枫嘴张了半天，一句插话的空隙都找不到。 听得顾如枫太阳穴鼓了鼓，想给他一个大嘴巴，让他闭嘴。 趁他喝水的功夫，顾如枫赶紧问道。 “赵哥，你们肉联厂现在生意怎么样，好不好？” “好个屁啊，”赵志国眉头一皱，“现在哪儿还有多的粮食喂猪喂家畜？” “肉联厂的家畜都是从周边的公社买过来，最近几年是越来越难买了。” 最近几年天灾不断，饿死了不少人，人都没吃的了，哪还有力气喂猪喂家畜？ 以猪为例，现在国内还没有引进白猪，都是黑猪。 黑猪肥肉少，瘦肉多，饲养周期长，饲养压力大。 一年能出栏就不错了。 辛辛苦苦一年，甚至一年多，养一头猪补贴家里，费心费力，还费粮食。 所以现在农村养猪的很少。 要是能缩短饲养周期的话，顾如枫想起来无字书上面记载的生物饲料。 可以缩短饲养周期，六到七个月就可以出栏。 时间上缩短了一半！ 而且不光是对猪，对鸡鸭同样适用。 并且与其它饲料相比，生物饲料的优势还在于制作成本。 生物饲料最主要的原料便是农作物秸杆，比如玉米秆、稻草、麦秆等。 甚至杂草、树叶也行。 这些农村多的是！ 制作起来也简单，将秸秆晒干，然后磨成细草粉。 接着用生物发酵剂按照一定比例与细草粉混合搅拌，完成发酵就行。 或许靠养殖，能带田家村致富，他也能多个进项。 这事可以好好计划一下，弄出个方案来，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头脑一热可不行。 顾如枫不喜欢自己承担风险，就像他开沙场要拉着大胡子一样。 沙场的事都是他考虑了很久的结果，中间还出了不少意外，好在调整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搞养殖场最好是能拉动田家村的人一起参与。 有风险大家一起承担，总不能大家一起干的，你专门抓我出来枪毙吧？ “赵哥，你们肉联厂收猪啊这些家畜有什么要求吗？” “能有什么要求？没病没瘟就行，都是按斤收，当场给钱不拖欠，可现在养猪的少啊！” 顾如枫闻言暗暗记下这事，等回村里跟二叔商量一下再说。 自己搞没前途。 在农村自己养家畜也不能养多，会被人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所以最好是说服全村人一起搞。 难度有点大，先试试看吧。 要是真能鼓动田家村搞养猪场，盈利上比起沙场可能差了一点，但是稳定。 而且政治风险也会小很多。 总不能全村人集体一起养猪也是搞资本主义吧？ 回去先把发酵池弄出来，自己先养着试下，等效果出来了，村里人心里都有杆秤，愿意参与的人就多了。 到时候就算自己不提搞养殖场，村里也有人会站出来说。 他在后面稳健就行了！ “赵哥，跟你打听一事，你知道哪儿能搞到猪仔吗？最好是品质好点的那种。” “我肉联厂就有啊，我们都是把猪仔卖到公社，公社分卖给农民，等养大了我们再买回来。” “那卖给我几头？” “要的多？” “八头就够！” 他家两头，张大妮家两头，田满仓家两头，再算上二叔家。 四个名额，一共八头！ 一家两头猪，谁也挑不出理来。 “八头还卖什么啊，一大堆猪仔卖不出去呢，肉联厂现在自己养着，压力也大，送你了！” 顾如枫顿时竖起大拇指，笑道。 “赵哥大气！” 白嫖，真香！ 041 姐，要不你骑马吧？ 两人约好了明天顾如枫去肉联厂拿猪仔。 眼看着都快到晚上十二点了，顾如枫起身跟赵志国告辞。 赵志国也没多挽留，说了下次一次吃饭喝酒。 走到门口，顾如枫脚步突然一顿，想起一件事来。 肉联厂，厂长赵志国？ 不会这么巧吧？ 顾如枫眉头一皱，又走了回去。 “怎么了，顾老弟？” 赵志国见他去而复返，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忘了说。 顾如枫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赵哥，我看你印堂发黑，你有血光之灾啊！” “顾老弟，刚才不还聊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咒我呢？” “我还能害你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回去好好查查你那肉联厂的安全问题。” 见他说的认真，赵志国也不再嘻嘻哈哈，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什么了？” “不是听说的。是我算出来的，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安全问题，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顾如枫直接就走了，赵志国眼神迷惑，摸不着头脑。 顾如枫前脚刚走，后脚门口就进来了一个身穿公安服的男人。 正是曹跃进。 “志国，赵叔怎么样了？我才忙完就赶过来了。” “没事，我爸命好，被人救了，不然今天还真悬了，现在病房里呢，高超说我爸现在需要休息。” 赵志国，曹跃进，还有杨高超是十几年的朋友了。 认识很早，关系很铁。 曹跃进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谁救的赵叔啊，人呢？” “刚走。” 赵志国拉着曹跃进坐下，笑着说道:“顾老弟也挺有意思的，刚才还说我有血光之灾，我能信这些封建糟粕？” 血光之灾？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顾老弟？”曹跃进心中一凌，赶紧问道:“不会是叫顾如枫吧？” 赵志国一愣，“你认识顾老弟？” 曹跃进认真道:“志国，他说的话你最好信，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 “什么情况？” 曹跃进本来不想说的，因为他答应了顾如枫不把事情说出去。 但为了让赵志国重视，曹跃进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志国越听越愣，背后一阵阵发凉。 “真这么神？连你要中枪都能算的到？” 曹跃进苦笑道:“我一开始跟你一样不信，直到我中枪的时候，直到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那时在想，人还是得听劝，要不是当时听劝收了他那一枚硬币，我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 “不行，我得走！” “上哪去啊你？” “找他问清楚，我现在心里慌得很。” “赵叔还在里面躺着呢，你着什么急，明天再去。” 赵志国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额头冷汗不断，今晚他是睡不着了。 …… 熟练地翻过围墙，顾如枫轻轻敲了敲张瑛的门。 很快，里面想起一阵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 他直接被拉了进去。 张瑛关好门，说道:“要死啊你，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你。” “啊？” 张瑛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顾如枫笑笑，搂住了她。 “姐，我想你了。” 这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让她一下子心就软了，什么抱怨的话都没了。 抱着他，她眼里满是宠溺。 “姐也想你，大晚上的，又这么冷的天，你不遭罪啊？” 顾如枫在她脖子里拱了拱，闷声说道。 “想你了，刀山火海我也要过来看你，先给我亲一口，缓解一下思念的痛苦。” “油嘴滑舌！” 她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像是不会对他拒绝一样。 良久，两人分开。 张瑛呼吸喘匀了之后，才发现他身上出了不少汗。 于是拿起热水壶到了些热水，手帕放在里面打湿，拧干之后给他擦脸。 “你这是上哪偷牛去了，一身的汗。” “偷什么牛啊，我救人来着。” 顾如枫绘声绘色地讲救人的事说了一遍，为了不给她招惹麻烦，刻意没说老人的名字和单位。 目光却时不时地盯着门口。 见他这小心的样子，张瑛忍不住好笑，这会儿知道小心了，大晚上敲门的胆子呢？ “放心吧，没回来。” 顾如枫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姐的名声嘛。” 张瑛将水盆放在他脚下，给他脱了鞋袜洗脚，闻言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听，那你大晚上来敲门干嘛？” “我不是说了想姐了吗？” 拿一条干帕子帮他的脚擦干，张瑛关了灯，上了炕，靠在了他怀里。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睡了？”张瑛没忍住问了一句。 顾如枫憋着笑道:“姐，我今晚救人累死了，不睡我能干嘛？” “能！” 她斩钉截铁道。 这话可以说是活学活用了，把他刚进门的那句调笑的话学了去。 顾如枫笑笑，学的还挺快，都会开车了。 就是功夫还不到家，说完就脸红，把头埋在被子里算怎么回事？ “姐，要不你骑马吧？” “我……不会。” “没事，你抓着我的手就行，不会就学嘛，哪有天生就会的。” “小坏蛋！” 不一会儿。 “不是说让我抓着你的手吗？你这手？” “这我就得跟你解释清楚了，免得你误会我，原理都是一样的，主要是给你两个支点保持平衡，你懂我意思吧？” “……小坏蛋。” 042 偶遇秦淮茹！她的关注点永远不会歪！ 天还没亮，顾如枫就起了。 趁黑走，不容被别人看见。 “姐，我先走了，你多睡会儿。” “慢点，衣服我给你理理，穿好了，不然得进风。” “姐，昨晚美不美？” 张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来了两次，我换了两次被褥，家里的被褥不够你用的。” “那我不来了？” “你敢！”张瑛怒瞪。 口嫌体正直。 顾如枫笑笑，低头亲了她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翻墙这事，早已身轻如燕，飘然而过。 无他，唯手熟尔！ 回到了大胡子家，刚好天亮，家里没人，应该是去二河湾沙场了。 这老小子对沙场比他还上心。 每天都要去看看。 从角落里推出自己的自行车，顾如枫往二河湾去，昨晚和赵志国说好了，要去肉联厂拿猪仔，他一个人肯定是是搞不动的。 八只猪仔呢！ 顾如枫准备先找个人去田家村，把田满仓叫来，让田满仓借大队部的驴车来拉。 也该回一趟田家村了。 和娄晓娥的婚事没剩下几天时间，但这段时间一直在城里忙，他的结婚申请都还没递交给大队部呢。 这次回去先把结婚申请的事办了，然后28号和娄晓娥在老丈人家里吃顿饭，接着回田家村办结婚证明。 还得买些喜糖。 虽然老丈人的意思是不想大操大办，但是喜糖还是要发的。 村里挨个发一遍，不然谁知道你结婚了？ 总得带着新娘子认认门，认认人吧？ 从四九城到田家村，中间要经过二河湾，都是走大路，二河湾距离大路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从四九城到二河湾，差不多走一个小时，再从二河湾到田家村，骑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够了，都是一个方向。 出了城不久，顾如枫就在大路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猛骑了两步，等到近了，这才确认。 这不是秦淮茹是谁？ “淮茹？” 秦淮茹抬头一看，也是一脸的惊喜，“如枫，你怎么在这？你这是……自行车，你哪儿来的？”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她的关注点永远不会歪。 以前是肉，是粮食，现在是自行车。 顾如枫笑笑道：“我偷来的，厉害吧？” 秦淮茹大惊，急忙道：“你赶紧还回去，偷自行车可是要枪毙的！” 现在治安严，像是自行车这种贵重用品，只要被逮到，就容易吃花生米。 当然，前提是要被逮到。 巨大的利益让一些人越过了界限，偷得很欢。 “我跟你开玩笑，不是偷的，这我买的。” “买的？” 她脸上惊讶更甚了，像是更愿意相信他是偷的一样。 “一辆自行车几百块呢，你哪来的钱买？你从哪弄的自行车票？” 一辆自行车的价格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而且有钱还买不到，必须要有自行车票，这自行车票更难弄到。 所以秦淮茹才会那么惊讶，不敢相信。 “不要票，你看，旧车，价格也便宜，一百出头就买下了。” 其实价格还能更低，毕竟大胡子都亲自出马了，但是顾如枫也不想占别人便宜，一百多块算是良心价。 秦淮茹这才看到这辆自行车确实挺旧的，不是新车。 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现在对顾如枫的心态就和未来的好兄弟之间差不多，那是又怕他过得太好，又怕他过得不好，极其纠结。 “一百多块也挺多的，你哪来的钱？”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打猎卖野货挣的，买辆自行车，好娶媳妇，你又不愿意嫁给我。” 秦淮茹闻言语重心长地劝道：“如枫，忘了我吧，你知道我定亲了，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媳妇。” “昂，我已经找到了，28号结婚，到时候给你发喜糖啊！” “……” 秦淮茹闻言，感觉心里突然像是空了一块一样，很是失落，让她提不起劲来，其实她心里对顾如枫还是有感情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哪家的女孩啊，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城里的。” “城里的能嫁给你？”秦淮茹说完就知道了自己说错了，于是赶紧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条件人家看得上？” 这不一个意思吗？ 翻来覆去就是看不起我呗？ “也许是看我长得帅吧？” 秦淮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长得确实好看，本钱也厚，若是能嫁给他，虽然物质上会差点，但夫妻生活一定很美。 只是一个城里女孩愿意嫁到乡下去吃苦？ 秦淮茹不相信有这样的女人，哪有愿意抛弃城里生活，往乡下跑的啊？ 顾如枫看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又笑道：“也可能是觉得我是个工人，工作稳定吧。” “这还差不多，哪有城里好姑娘往乡下嫁的？工人是铁饭碗，人家才会……”秦淮茹猛然惊醒，呆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是工人了？” “没几天，二河湾新开了个沙场，挂钩水利局的，正式工有编制，等挂了牌就给，我和老板认识，这不给了个名额嘛。” “新开的，那现在还缺人吗？” “缺得多呢！” 秦淮茹眼睛发亮，急忙问道：“你认识老板，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走呗，刚好离这不远，上车我带你过去。” 秦淮茹也不扭捏，直接就上了车，侧身坐在后座。 抓机会的能力先不说，但是意愿很强。 顾如枫暗笑，要的就是她这种积极的意愿，才好拿捏她。 “你进城干嘛？”顾如枫踩动踏板。 “给我爸买药。” “那……” “没事，先去看看，买药的事不急。” 你可真是孝死你爹了！ 顾如枫无语一笑，很快两人就到了二河湾沙场。 043 沙场的轰鸣声 制沙机械的轰鸣声响个不停，其中还夹杂着娄洪老爷子破口大骂，一边教人一边骂人的声音。 跟着他学的人乐呵呵应承着，没有一点不爽。 因为学的都是真本事，能吃饭的本事。 别说骂了，就是娄洪每天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他们也愿意。 现在的熟练工还不多，只能这么一边教学一边开工，所以出沙量和质量都还有很大的不足。 远处的房屋地基已经弄得差不多，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往上面添砖加瓦。 还有几间临时搭建的棚子，虽不能遮风但能挡雨挡雨，锅碗瓢盆都有。 看到这一幕，秦淮茹陷入到深深的震撼之中。 一条延伸出来的小路直通大路。 小路旁边一间木头和石块搭建的小屋子，这就算是保安亭了。 老猫和二牛还有秀才三人抽着烟，聚在一方小桌子上玩着牌，脸上贴了不少纸条，远远看见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老猫猛然一惊，赶紧弄掉脸上的纸条，伸手拍了拍二牛和秀才。 正准备开口喊人，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句。 “猫哥！” 老猫腿一软，差点被顾如枫这一声猫哥送走。 大胡子，二牛和秀才三人，那是大胡子心腹中的心腹，生死兄弟，有些事大胡子不会跟别人说，但是会告诉他们。 就比如顾如枫算计周大仓，开沙场的事。 现在他们想想，都觉得冷汗直冒。 能把人心算到这种程度，这是个什么怪物？ 而且出手还大方，一点不亏待兄弟们。 所以别看顾如枫年纪比他们都小，但是所有人都服他，叫他一声枫哥，甚至还有几分敬畏和害怕。 猛然听到这么一声猫哥，老猫心里慌得不行。 好在秀才脑子快，看到了顾如枫身后有个女人，想着他已经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幕后老板的事。 于是赶紧扶了一把老猫，挤出一抹笑容，高声道。 “小……小枫啊，来了？” 小枫？ 老猫和二牛看向秀才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意，发自内心的崇拜。 顾如枫的意思他们也看出来了。 不能透露他是幕后老板的事也早就跟大家伙说了，都知道。 但你他么叫声‘如枫’不就行了？ 小枫，你是真吉尔的勇！ 老猫和二牛同时离秀才远了一步，生怕枫哥发火波及到自己。 秀才见他两人的动作，也是心中暗骂不讲义气，尤其是老猫，他么的枫哥明明先叫的你，老子帮你，你他么还这么对我？！ 背后冷汗不断，心里忐忑不已的看着顾如枫。 好在，没有看出枫哥生气的样子，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秀才为此安心不少。 “猫哥，二牛哥，秀才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秦淮茹，想在我们沙场找份工作，不知道还有没有名额？” 三人腿肚子同时一软，脸上的笑容满是苦涩。 秦淮茹很懂事地上前跟三人打了招呼，只是有些疑惑这些人的名字，老猫，二牛，秀才？ 虽说赖名好养活，但也没这么怪的。 这是三人的习惯了，在外面都是用外号而不是本名。 只有像那种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强盗，才会来一句‘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们这种，尤其是老猫这种干小偷的。 不仅普通人唾弃，道上的同样看不起。 名额？ 沙场还有没有名额你还不知道吗？！ 有没有名额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开口，都怕说错话。 谁料二牛手一动，秀才就被推了出来。 二牛，我曹你姥姥！ 秀才回头看了一眼二牛，眼睛不会说话，但是很明显骂得很脏。 二牛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名额，这这这……”秀才看着顾如枫，忐忑说道：“这，名额有吗？” “没有吗？”顾如枫道。 “应该……有吧？” “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 顾如枫眉头一皱，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平时说话不是挺溜的吗？ 骚话一大堆。 这关键时刻你们萎靡了？ 沙场那么多的空缺，你们都看不见的？ 秀才都快哭了，有没有你给个眼神啊，瞪着我皱眉是几个意思？ “要不，你去问问老板？就在里面呢，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秀才灵光一闪，把事情推给了大胡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得罪枫哥这事，太吓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算计了。 被他卖了还要乐呵呵地帮他数钱。 “行，那我带她进去看看，你们忙，啊！” 顾如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三人腿一软，互相扶着才没有摔倒。 “走吧，淮茹。” 顾如枫回头，又是一张和煦温柔的笑脸。 秦淮茹有些忐忑，“我能进去吗？” “可以，三位大哥不是都答应了吗，对吧？” 三人头如捣蒜：“对对对对对对！” 秦淮茹这才放心，跟在顾如枫后面走进了沙场。 老猫，二牛和秀才三人看着两人走远了，同时一屁股做了下来，脸上如释重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太他么吓人了！ 枫哥虽然吓我们，但是他没有算计我们，他还是爱我们的。 活着，真好。 044 全是技巧的飙戏：她走我也走！ 越是走近，制沙机械的轰鸣声就更大，给秦淮茹的震撼就更大。 她从来见过这么大的机械。 现在的她，就是是未来人走进航母基地一样，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要是能在这里工作，那她也是一名有编制的工人了吧？ 不知道得被多少人羡慕。 心里忐忑不安，除了种地干家务活，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如枫，人家能要我吗？” “怎么不要？现在缺人这里可缺人了。” “可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顾如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看那边，都是新手，就一个老师傅教着。” “你先慢慢学，就算学不会，你不是还可以做饭吗？这里以后人会越来越多，食堂肯定是要有的。” 闻言，秦淮茹多了些信心，笑容也不再勉强。 “食堂做饭也算正式工吗？” “算，都有编制的，不过要等挂了牌之后，放心，你肯定没问题的。” 顾如枫微笑。 要是能让秦淮茹来沙场工作，松土就方便多了。 而且现在确实缺做饭的，一帮大老爷们做饭，讲究的就是一个随意。 熟了，能吃就行。 他这几天都快吃吐了。 她厨艺不错，要是做的好，等以后发展好了，可以让她管理食堂。 厨师长py？ 顾如枫更更心动了。 娄洪看到顾如枫带了个女娃子进来，眉头不由一皱。 “洪爷爷，这是我朋友淮茹，我带她来找工作的。” “洪爷爷好。”秦淮茹微微鞠躬。 娄洪闻言点头笑笑，心里放心不少，这小子和晓娥小姐马上要结婚了。 要是在这时候招惹其他女人，他可不会答应。 只是朋友，那就没事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娄洪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不就是幕后老板吗？ 到底还是老了，年轻人的事，都有些看不懂了。 房屋工地上，大胡子站在一边抽着烟当监工，偶尔还要亲自上手帮帮忙。 见到顾如枫过来了，抬手就要打招呼，却被顾如枫抢先了。 “刘哥，我带个朋友过来，她叫秦淮茹，跟你问问还招不招人？” 大胡子就是那一挂“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人。 尤其是立了棍的，更是直接报本名刘三根。 只是这些年大胡子名头太响，他的本名反而没多少人在乎了。 听到顾如枫的话，大胡子直接就反应了过来，笑道。 “如枫啊，招人是招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你这朋友会干什么啊？” 你看看，到底是做大哥的，说话就是不一样。 顾如枫心里直呼上道。 大胡子看出顾如枫想把秦淮茹弄进沙场，但不能直接答应。 他要是直接答应了，怎么显示顾如枫的努力争取？ 怎么让秦淮茹对顾如枫感恩戴德？ 两人相视一眼，嘴角含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配合无比默契！ “刘哥好！” 秦淮茹上前打了招呼，随后真诚道:“我会做饭，怎么弄那些机械我也可以学，我很能吃苦的。” “这……”大胡子一脸为难之色。 “会做饭的这事谁都会，除了会做饭你还会其他的吗？” 秦淮茹脸色一白，她也就做饭能拿得出手了，而且还是农村的家常菜。 至于城里吃啥的，她不知道，也没做过。 心里顿时没了信心，刚建立起来的勇气也散失殆尽。 顾如枫见时机差不多了，站出来为她说话道。 “刘哥，淮茹做饭真的很好吃，要不给她个机会？” 秦淮茹一脸感动地看着顾如枫，他总是这么护着自己，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如枫，这事没那么简单，进了沙场可是正式工，那是有编制的铁饭碗你知不知道？” 牛！ 顾如枫心里对大胡子直呼满意，正式工，有编制这可是重点，得点出来！ 这就叫点题！ “刘哥，”顾如枫给大胡子递了支烟，暗暗竖起大拇指，两人眼神相交，满是狼狈为奸。 “给个面子，就让她试试，信我一回行不行？” 得到了顾如枫的鼓励，大胡子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做？ 脸色顿时沉下来，这戏说来就来，全是演技，没有一丝感情。 “给你面子？你以为这沙场是你家开的？想塞人就塞人？” 说着，还把顾如枫递过来的烟直接打飞在地上。 秦淮茹在一边被吓得不轻，拉了拉顾如枫的胳膊，想让他别因为自己得罪人。 对手戏讲究的就是一个配合，见大胡子来劲了，顾如枫也把烟往地上一扔。 大声道:“让她试试，她要是不行，我这工作不要了，我跟她一起走行不行？！” 秦淮茹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可是有编制的正式工啊！ 工地上一堆人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大哥跟枫哥又在干嘛呢？ “如枫，算了，别因为我让你把工作丢了。” 秦淮茹拉着顾如枫的胳膊劝了一句，又对着大胡子说道。 “刘哥，我不找工作了，你别开除如枫，他就是说的气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胡子挠挠屁股，竟然有点心软，多好的姑娘啊，还骗人家。 真不是人！ “不行，今天你必须留下，刘哥，今天你要是不留下她，我跟她一起走！” “如枫！” 秦淮茹大惊，赶紧把他往后拉。 大胡子眼看差不多了，故意叹了口气，然后道。 “行，我怕了你了，你可是我们沙场我最看好的，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真要为了她放弃工作？” “对，你不要她，我就走！” 年轻人傲气和执着被顾如枫演绎得入木三分。 “行，那就让她试试吧！” 秦淮茹心脏砰砰砰地跳，闻言不敢相信，半天才回神。 “谢……谢谢刘哥！” 大胡子摆摆手，随后指着顾如枫说道:“要谢就谢他吧。” “他，我也是舍不得让他走。” “毕竟，他可是我们沙场最好的工人啊！” 秦淮茹闻言看向顾如枫，心里感动万分，眼神都拉丝了…… …… ps：1号了，嗯……那个，是吧，舔着脸求个免费的鲜花评价票支持一下下吖，要是有月票啥的就更好了，么么哒！ 045 清理地盘！食人魔秦淮茹！ 顾如枫和大胡子走到一边。 “沙场交给你，我出来这么些天了，有事得回村一趟，让兄弟们抓紧学习，争取半个月内能正式开工。” “你放心，这边有我看着，保证不会出问题。” “交给你我自然放心，另外，你找个人去一趟田家村找满仓，让他把驴车借过来，去肉联厂拉八头猪仔。” “行，我让二牛骑车去，他脚快。” 大胡子直接答应下来，又问道:“枫哥，咱这些沙弄出来能卖出去吗？西城改造那边能要？” “年后人家才动工，还有几个月你慌什么？先让兄弟们跟着洪爷爷好好学，这段时间多屯点货，别到时候供不上。” 大胡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有底了，都说怕供不上了，还怕什么人家不要？ 虽然不知道顾如枫有什么办法搞定那边的人，但他对顾如枫是无脑信任的。 枫哥，神仙来的！ 能掐会算！！ “另外，秀才统计上来的咱们地盘里的盘口详细我都看完了，有几个盘口你记一下，点给公安还是怎样你处理好，反正不能在咱们地盘里搞。” 几天前顾如枫在酒桌上专门让秀才还有二牛统计了一下地盘里的盘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触目惊心。 除了放局子以外，还有人口贩卖，逼良为娼的事情发生。 甚至还有大烟！ 这也就是没被抓到，不然肯定扯出一连串的人来。 不管是出于安全的目的，还是出于不忍心的考虑，或者爱国的热情，顾如枫都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至于别的地方，他没那个能力管，没有办法。 大胡子闻言眉头紧皱，“枫哥，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 “得罪人不怕，我也是求个心安，赚钱不寒碜，但是赚血钱，很寒碜！” “这样吧，都点给那个曹跃进，给他送份功劳。” “行，我听你的，但是枫哥，那些窑姐……怎么处理？” 窑子现在处于灰色地带，什么时代都有，只要人有欲望，就不可能断绝干净。 古代的青楼，现在的窑子，未来的会所，皆是如此。 只是形式变了罢了。 大胡子说的也不是那些自愿卖身的窑姐，而是那些被逼良为娼，甚至被买卖过来的。 “想继续干下去的，你帮忙安顿一下，但是要保证人家确实是自愿的。” “不愿意的，你交给曹跃进，让他们公安处理，别逼迫人家，懂吗？” 顾如枫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比起吃不起饭饿死，卖身也是无奈的选择。 顾如枫只能尽量保证在自己的地盘上给她们一个安稳的环境。 不至于连血汗钱都被剥夺。 “懂了，你放心，我尽快处理好。” 跟大胡子交代好后，顾如枫带着秦淮茹离开了沙场。 先带她去医院给她爸买药。 “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刚好请假回村几天，等你买了药，我们正好一起回去。” “嗯，”车后的秦淮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枫，谢谢你。” “怎么谢？” 她没再回话，顾如枫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没在意，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松土。 殊不知，她在后面已经绯红了脸颊。 她今天真的非常感动。 从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她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连有编制的工作都不要了，也要帮她。 她忍不住在心中将顾如枫和贾东旭做了一个比较，发现贾东旭根本比不上他。 至少，贾东旭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工作。 为了她不顾一切。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的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甜蜜得紧。 他现在有了工作，唯一让她嫌弃的地方现在也没有了。 可惜他也定了亲。 就这么点时间没见，他就真的没在原地等她了，秦淮茹心里酸酸的。 胀胀的，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脑海里想起了上次见面在他家里的场景，他跟自己说急事。 自己嗓子眼浅没有侍候好他，现在想起来突然感觉喉咙发痒。 想放点什么进去挠挠…… —— 买了药，两人到了大胡子家等着。 老猫已经去田家村了，等田满仓来，应该是下午了。 两人在偏房休息，顾如枫直接躺下，昨晚被张瑛骑到大半夜，天还没亮就起了。 然后又跑到沙场去逛了一圈，接着又陪着秦淮茹买药，有点累了。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秦淮茹把炕烧热了，往水盆里舀了些热水，想给他擦擦脸。 一进门就看见他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被子也不盖，着凉了怎么办？” 低声埋怨了一句，秦淮茹把水盆放下，走过去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把帕子拧干后，想给他擦脸，突然却顿住了。 犹豫了一会儿，走向了另一边，掀开了被子…… 顾如枫做了噩梦。 梦见食人族要吃他，梦里他压根跑不快。很快就被抓住了。 吃也就吃吧，他也认命了，给个痛快就行，求别折磨。 结果这食人魔专攻下三路。 还他么挺讲究，还知道把食物先清洗一下，哪特么学来的啊？ 顾如枫破口大骂，食人族却根本听不懂。 好，你吃就吃吧，求给个痛快，别让我抱有不变成太监的幻想。 结果丫的还调戏！ 您老人家吃棒棒糖呐？ 一边咬还一边嘬！ 疼是真疼，爽……爽个屁啊，顾如枫直接吓醒了。 掀开被子一看。 这女食人族一脸纯真的眼神看着他，几分尴尬，几分害羞，还有几分好学。 “呜呜呜？” 秦淮茹眨眨眼，声音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046 下次我教你骑马！【求免费鲜花评价票！】 下午两点过，田满仓赶着驴车来了。 “枫哥，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 “那我去沙场了。” 老猫问了一句，听到不用帮忙，便又骑着车往沙场去了。 “枫哥。”田满仓道。 “有几只猪仔在肉联厂那边，让你把驴车弄过来拉一下。”顾如枫解释了一句。 秦淮茹从偏房里扶着门走了出来，腿直打哆嗦，一个没站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顾如枫赶紧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说道。 “我和满仓先去肉联厂拿猪仔，回来接你，你先休息下。” 秦淮茹脸红红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点头，随后看着田满仓打个个招呼。 两人点头微笑一下，虽然认识，但是不熟，也没什么话说的。 顾如枫扶着她回了炕上。 “让你逞能，现在老实了吧？” “我……” 秦淮茹气极，说也说不过他，还被他欺负地死死的。 她是想逞能吗？ 都哭着求他了，也没见他停手！ 白眼翻飞，恨恨不平地瞪着他。 见她这样子有些可爱，顾如枫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瞪我干嘛？不是你先开始的吗，女食人族？” “你才是食人族呢！” “好好好，我错了，下次教你骑马，让你找补回来行不行？” “才不信你了！” 也不管她信不信，偷香一口，顾如枫转身就走。 独留秦淮茹咬着牙愤恨，身体哪儿都软，动一下就酸疼。 于是干脆躺下了。 …… 晃晃悠悠的，两人驾着驴车到了肉联厂门口。 顾如枫上前跟门卫打个招呼。 “大爷，你好！” 一支烟递了过去，门卫大爷乐呵呵的接过。 “小同志，你找谁啊？” “找你们厂长赵志国，人在不在啊？” 虽然昨晚上赵志国说的霸气，直接送八只小猪仔。 但这肉联厂毕竟是公家的，不是他赵志国私人的。 所以顾如枫不能一上来就说你们厂长送了我八只猪仔，我来拿了。 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传出去了，肉联厂厂长以权谋私，乐子就大了。 好事变成了坏事。 门卫大爷一听是找厂长的，当即问道:“小同志，你是叫顾如枫吧？” “对，是我。” “哦，那就没错了，今早上厂长亲自交代了，说你要来买小猪仔，钱已经付过了，猪仔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就那儿呢！” 门卫大爷指了指保安亭旁边，果然，那里用木板围起来，里面八只小猪仔。 “麻烦了，大爷！” “不用，我帮你们抓。” “哎哟，可不敢麻烦您，我们年轻着呢，这事哪儿能让您干？” 门卫大爷呵呵一乐，“小伙子是个会说话的。” “那你们先抓着，不着急走，厂长说了，等你来了要见你，我去叫他。” “行，我顺手帮您看着大门，辛苦了大爷。” “不辛苦不辛苦，这小伙子，真行！” 一共八只小猪仔，挨个捆上绳子放在了驴车上，垫着一层稻草，拉了也好清理。 拍拍手，抽根烟的功夫，赵志国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 “顾老弟！” “赵哥。” “可盼着你来了，昨晚上我是一晚上没睡着觉啊！” 赵志国一脸的疲惫，眼睛也成了熊猫眼。 “怎么了这是，老爷子身体……” “不是我爸的事。” 赵志国把顾如枫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公安局的曹跃进是我好哥们，那事他跟我说了。” 赵志国简单把昨天晚上和曹跃进的对话说了一遍。 顾如枫有些感慨，世界可真小啊。 没想到这赵志国和曹跃进关系还这么好。 “顾老弟啊，我知道你算得这么准，昨晚上心里慌得不行，尽想着你说的那个什么血光之灾了。” “今儿个一大早就来这边查安全问题了。” “怎么样了？”顾如枫问道。 “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不可能啊！” 顾如枫皱眉疑惑。 关于肉联厂塌顶的事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无字书上记载了，过年十五的时候，肉联厂塌顶。 死23人，伤64人！ 无字书他验证过几回了，不可能出错，难道是自己改变了一些事，引起了蝴蝶效应？ “你查了哪些内容，你跟我说说。”顾如枫问道。 “就电力，机械这些嘛。” “顶上框架，横梁这些呢？” “啊？”赵志国一愣，“没，没查，我现在就组织人去查，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人命？”顾如枫怕他马虎，认真跟他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几条人命的事，而是死伤近百人大事故！” 赵志国闻言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晃晃悠悠的，脸色顿时煞白。 死伤近百人！ 别说他这个肉联厂厂长的位置到头了，他的人生也得到头了。 肉联厂上上下下都得被清算一遍，不少人都得吃枪子！ “顾老弟，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你真算到了？” “是不是吓你你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事别说我跟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知道吗？” 赵志国赶紧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放心，我谁都不说。” “顾老弟，你又救了我一命啊，大恩大德，我给你磕一个……” “行了行了，赶紧先去查清楚再说吧！” “对对对，正事要紧，我先去，顾老弟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赵志国跑起路来有点霸气，当当当的，震得地都在抖一样。 要是不摔那一下狗吃屎，就更霸气了，可惜。 “大爷，走了啊！” 顾如枫跟门卫大爷挥挥手，驴车缓缓离开了。 “好好好！” 门卫大爷笑脸盈盈挥手，多好的小伙子啊…… 048 大队部开会，养猪场议题！ 大队部。 昏黄的灯光下，不是很大的房间却坐满了人。 众人低着头抽着烟，房间里烟雾缭绕，跟天上的仙境一样，就是这仙境有点呛人。 顾如枫打开窗户，让冷风吹了进来，空气顿时好了不少。 田石瞥了一眼靠在窗边的顾如枫，咳嗽几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这才开口说道。 “都别闷着了，有什么意见都说说，现在在场的都是咱田家村的人，也不是大队开会，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热情来的快，但在现实面前，消失得也快。 顾如枫下午看大家热情的样子，还以为这事很快就能敲定下来，结果谈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他是真的困了。 救人，被张瑛骑，被秦淮茹吹。 他是受尽了折磨。 可现在想回家睡觉都不成了。 大家伙愿意相信顾如枫的话，但是风险太大了，大到了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程度。 要是把钱拿出来买了猪仔，万一没成怎么办？ 这还不是万一的问题，而是根据现实来说，基本不可能成，也就是因为顾如枫说了，他们才会多信了几分。 六十年代是最困难的时候，尤其是之后几年，黑市的猪肉能卖到十八元一斤！ 一斤就是城里工人半个多月的工资。 就这样的猪肉还都是饿死的，除了皮就是骨头。 就是因为没有多余的粮食养猪了，人都快饿死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养猪致富的事？ 一直到六十年代后期，天灾少了，粮食多了，国家经济才开始好转，农民才有富余养猪，猪肉的价格才慢慢稳定下来。 现在让他们拿钱出来养猪，也能拿，但是那都是救命钱。 万一猪没养好，一家可能都毁了。 毕竟猪不吃粮食，光靠秸秆，树叶，野菜野草就能养活这事，对他们来说有点太天方夜谭了。 但又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微弱希望，所以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了下来。 田石见没人说话，便再次开口道。 “都没人愿意说是吧？那散会，各回各家，这当没有这事，也别讨论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哄得一声热闹起来。 “二叔，没说不同意啊，这不是在考虑吗？” “对啊，二叔，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总得考虑清楚不是？” “老二啊，你别急，大家伙都在想呢。” “……” 田石闻言一阵头疼，随即看向了站在窗边往外面看的顾如枫。 “如枫，你说说。” 顾如枫苦笑一声，转了过来，咽了咽唾沫润润干燥的喉咙，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 “二叔，大家伙，我说了半天了，声音都说哑了，我是真不想说了，要不大家先回去睡觉，等想清楚了再开会？” “这怎么能行呢？” “就是，今天就得说清楚了，不然心里没着没落的。” “事情不能拖，早点解决早点好。” “……” 顾如枫直接靠在墙上，一脸的无语，心里骂骂咧咧。 我拖个毛啊！ 让你们养猪你们瞻前顾后，让你们别养了，你们又不舍得这个机会。 讨论个半天也没个准信，还他么不让我走，一说回家睡觉就急眼。 他么的你们是不想睡了，我困得不行啊！ 张大妮听到我回来了，说不定还给我留着门呢！ 好久没喝奶了，这段时间输出有点多，也没个进补的，正好今晚上准备喝几口大奶好好补补，结果你们这帮家伙还不让我走。 顾如枫长叹一口气，欲哭无泪。 这就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 痛，太痛了！ 早知道明天早说了，今晚上先喝点奶强壮一下体魄再说。 “枫哥，这事真能成吗？”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叫田虎，小名虎子。 家里爹妈死的早，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他一个人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爷爷奶奶，是田家村最穷困的人家之一。 虎子的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眼神期盼地看着顾如枫。 顾如枫深吸口气，站了起来。 “大家伙有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有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看着我长大的也知道我的性格，和我一起长大的也知道我的人品。” 顾如枫伸出一根手指重重说道：“我就问大家一个问题，我顾如枫到现在为止，有没有骗过大家一回？” 众人纷纷摇头，此起彼伏的‘没有’。 “好，我再问大家一个问题，我爷爷，我爸，还有我，这些年有没有一件事没算准过？” 众人眼中多了些亮光，又是摇头说‘没有’，这次整齐了不少。 顾如枫在村里长大，大家伙那都是看着的。 尤其是那些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从小光着腚洗澡的次数都不少。 可以说互知长短，深浅未测。 顾家三代给人算命无有不准，顾如枫和他爸算的少，但他爷爷是真神人，一首测算的本事神鬼莫测。 现在顾如枫再次提起，所有人以往对顾家积累的信任突然都汇聚了起来。 “这次养猪，一定能成，我顾如枫说的，大家伙信不信？” 这次声音非常整齐。 “信！” 总算是信了，顾如枫笑了笑，自己真有搞传销的潜质！ 就这蛊惑人心的台词，张口就来！ 049 算账震撼村民 “关于猪仔的问题。” 顾如枫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和四九肉联厂沟通，我听说他们那里的猪仔现在卖不出去，咱们可以讲讲价，也许能便宜一些。” “以后的成猪也可以卖给肉联厂，我打听过了，人家买猪都是现钱当场结算，不拖欠。” 顾如枫没说自己认识肉联厂的老板赵志国。 这是集体的事，不是私人的事，不能和私人感情扯上关系。 尤其是不能那他个人的人情去填集体的利益，这不是他的风格，事情也不能这么办，奉献精神也讲究方式方法。 滥用人情容易最后两边都不讨好。 众人热情地讨论了起来，闹哄哄的，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顾如枫一阵头疼。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 田石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后说道：“钱的问题，现在大家手里都没钱，有的也都是救命钱，这不能动。” 要不说田石能当大队长呢，知道人是最重要的，不能乱动大家伙的救命钱。 众人心里都清楚，要是不动大家自己的救命钱，就只能去信用社贷款了，贷款由整个村子大家伙一起来承担。 “我不能一言堂，大家举手表决吧！” 田石扫视一圈，说道：“同意贷款买猪仔，搞养猪场的，举手！” 众人三言两语，你推我攮的，纷纷表明了态度。 最终大部分人都举起了手，实在是穷怕了，饿怕了，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少数服从多数，还有谁有意见现在提出来？” 现在都讲究服从集体，个人意志被压制，既然大多数人都同意，那剩下的那小部分人也只能同意。 见没人举手，田石点点头，看向顾如枫说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如枫，你给大家说说你的打算。” 顾如枫走走到黑板面前，拿起粉块写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说道。 “一只猪仔肉联厂卖15块，咱们田家村人口总数213人，为了不被别人嚼舌根子，说我们走资本主义，那一个人按15头猪算，咱们就能养320头。 一共就需要4800块！” 一阵吸冷气的声音传来，四千多将近五千块钱，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一下就五千块了，是不是养的太多了啊？” 顾如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别急嘛，我这是给大家伙先把账算一遍，让大家心里有个底，至于到底养多少，大家伙再商量就是了。” “如枫这话对，老癞子，你别打岔，听如枫说完。” “就是，着什么急啊？” “……” 顾如枫又继续说道：“这还只是买猪仔的钱，还有建养猪场的钱呢？” “咱们自己盖呗？” “对啊，自己盖，这大冷天的地也种不了，天天躺在家里都发霉了，大家伙一起盖养猪场，花不了几个钱。” “……” 顾如枫道：“人工咱们可以自己来，但是材料还是要买的，石头能搬，木头有山能砍，水泥这些总是要的，算个两百块吧？” “这成本就去了5000块，也就是说，咱们如果养一栏猪的话，至少要花五千块。” 顾如枫回头一笑，说道：“那下面我就给大家伙算算咱们能挣多少。” 众人顿时伸长了脖子，一个个眼冒精光。 “一头成猪在130斤到180斤之间，咱们按150斤算，现在生猪一斤4毛五分，也就是一头生猪能卖67块5毛，320头就是21600块！” “除去成本5000块，一栏猪，咱们村就能挣16600块！” 嘶——！ 一阵吸冷气的声音传来，一万多块，那是多少钱啊？ 顾如枫知道他们对一万多块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就像是后世大多数人对一亿元一样，都知道很多，但是震撼不大。 因为反正自己也挣不到。 所以他继续说道：“摊分在每个人头上，那就是一个人78块钱！” 轰！！ 整间屋子像是扔下了一颗炸弹一样，无比整齐的轰了一声，那是所有人一起发出的惊叹，汇聚而成。 每个人分78块钱。 这下他们的感触就很深了，因为78块钱是他们能见到，能接触到的钱。 “而且，这只是第一栏，我刚才跟大家说了半天的生物饲料，可以大大缩短饲养周期，只需要六到七个月时间就能出栏。 也就是说，咱们一年能出两栏，光是第一年，除去贷款的成本，咱们每个人都能分到156块钱！” 所有人都疯了，激动地浑身颤抖。 一年156块钱是什么概念？ 在现在，一块钱就足够一个小学生一学期的学费。 一块钱可以购买1斤7两猪肉。 一块钱可以买两斤羊肉。 一块钱可以买8斤大米。 一块钱可以买6斤面粉。 一块钱可以买1斤7两鸡蛋。 一块钱可以买50盒火柴 …… 一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而156块钱，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能吃饱饭，不用再挨饿，不用再害怕饿死。 不用再害怕没钱治病。 不用再害怕亲人因为没有粮食吃而离去。 有太多的事情，他们将不再害怕。 60年是充满噩梦的苦难一年，他们经历了太多，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有的年纪大一点的甚至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们从不懒惰，他们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人，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从不抱怨，面朝黄土底朝天，从早干到晚。 天灾人祸压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 总是抱着希望看着明天。 看着他们眼里的光，顾如枫鼻头一酸。 如果可以，至少田家村的人，他想尽力让他们能过的更好…… 050 二叔，我找了个媳妇！ 搞养殖场，贷款，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敲定的。 细节上还要大家伙一起商量。 顾如枫可以站出来当话事人，领导大家伙，但是他不愿意，现在跳的最欢，花生米就吃得最快。 大家伙一起讨论虽然慢点，但所有人都有参与。 安全感要高上不少。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和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所有的决议都是大家一起做的，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 需要他说话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说几句。 众人散去，顾如枫和田石一起往家走。 两人有一段顺路。 “二叔，大妮姐怎么没来？”顾如枫说道，“大妮姐家和赵三红家已经分家过了，现在人家孤儿寡母的，不让人来不是欺负人家吗？” “让人叫过了，她忙着照顾孩子走不开，说养猪的事她说她同意。” 田石笑笑：“她家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赵三红就是窝里横，可也没想把人往死里逼，又是人家的家事，我才没怎么管。 你小子也别乱掺和，寡妇门前是非多你知不知道？” 每个村里总有赵三红这样的泼辣妇人。 嘴上谁都不饶。 大家不愿意搭理，一是因为怕麻烦惹上身，就想苍蝇蚊子一样，咬不死人但是膈应人。 二是都是一个村的，不想计较。 不然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赵三红早就老实了。 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顾如枫她就不敢惹，除了怕顾如枫说她家有霉运，也是因为顾如枫是真敢骂她，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所以每次见到顾如枫她都是绕着走，绕不开的时候，也不主动上前搭话。 就这样的人，你说她坏啊，她就是那张破嘴一天到晚叭叭的，村里谁家有事人家照样热情的上前帮忙，村里有事她家也是不会落下。 你说她不坏吧，她能把自己大儿子气得分家过，把大儿媳妇欺负成那样。 只能说她确实坏，但是还没坏到流脓的程度，不然在村里早就待不下去了。 就凭她那两个儿子就能让村里人怕了？ 那怕是没见过村里人眉头一皱，拿起锄头柴刀的样子有多吓人。 别说是现在讲究集体意识的时代，就算是后世的农村，赵三红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人怕她，就是嫌她嘴太能叭叭，难得理她。 要是她家有人当官，很有势力，那就另说了。 当然，赵三红家没有这种势力，她就是纯嘴欠！ 想展示自己当家做主的颜面，所以才那么欺负张大妮，要是张大妮听话服个软，给她当家做主的面子，她也不会这样。 可张大妮也是个硬脾气，不可能服软，然后两人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当然知道是人家的家事，可我家和大妮姐家不是挨着嘛，这赵三红天天到大妮姐家闹个没完，我听着头疼，才骂了她几句。” 顾如枫笑着解释了一句，又说道：“二叔，我找了个媳妇，28号结婚，跟你说一声，算是申请了。” 田石眼睛一亮，笑问道：“你小子进趟城干嘛了？媳妇都找到了，哪个村的？” “城里的，叫娄晓娥，到时候领家去给你看看，漂亮着呢！” “哈哈哈，好，结婚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了，到时候给你爸妈，爷爷奶奶坟上烧点纸，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还弄个城里的媳妇，你小子真行，你婶子前两天还跟我说呢，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给你说个媳妇，你倒是争气，自己找了个城里的。” 田石笑容灿烂，他是真的很开心。 他和顾如枫的父亲是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把顾如枫就是实实在在的当晚辈。 因为顾家的人都短命，所有十里八乡的也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她，这让田石心里像是放了块大石头一样，愁得不行。 现在倒是好了，这臭小子根本不用他愁，自己进趟城自己就拐了个媳妇回来。 顾如枫也笑笑，随后认真道：“二叔，我不瞒你，我媳妇家的成分不太好，身上背着个资本家的标签。” 娄晓娥家里的情况等她到了村里，早晚是瞒不住的。 与其到时候引起波澜，还不如现在老实交代。 “身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人漂亮，条顺着呢！” “能生孩子就行，其他的你管他干啥，村里人难免嚼点舌根，都是闲的，你也别想太多，传宗接代才是正经。” 田石拍了拍顾如枫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你爸走了以后，我就盼着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传你家的香火，现在好了。 放心结你的婚，要是村里人敢找什么麻烦，有二叔在呢！” 顾如枫感动一笑，送上马屁道：“二叔威武霸气，气度不凡……” “滚滚滚！” 田石笑骂道：“一天天没个正经。” “那我先走了，二叔。” “嗯，明天再好好跟大家伙说说你那个什么发酵池，今天听得迷迷糊糊的。” “行！” “等等！” 田石突然叫住了顾如枫，说道:“你跟我回家一趟，让你婶子给你拿点钱，结婚是大事。好好办。” 顾如枫心里满是感动。 “不用了二叔，”他低声道:“她家不是成分不好吗，我那老丈人的意思是婚礼别操办了，意思到了就行。 到时候我买点喜糖，给村里人发一发就行了。” 田石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本来成分就不好，还操办婚礼，村里的闲言碎语指定少不了。 以后想融入田家村难度也会大很多。 他也就没再劝说什么。 两人分别，顾如枫往家里走去。 在自家院子前徘徊了半晌，见四周没人，顾如枫身子一转，跳进了张大妮家的院子，弯着身子摸到门前，敲了敲。 “谁？”屋里传来张大妮警惕的声音。 “我。” 屋里沉默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一双女人的手直接把顾如枫拉了进去，门瞬间关上…… 051 夜会张大妮！喝点奶补充营养！ “刚回村你就来敲门，你胆子真大！” 张大妮拍拍胸脯压压惊，瞪了他一眼，抱怨道。 “刚开完会，人都还没走远呢，你也不知道等一等再来，我看你是不想我活了！” 两个人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总归还是要在乎村里人的眼光。 这村里刚开完大会，路上还有人往家走，这个家伙就敢直接来敲门了，张大妮心是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狠狠拧他一把才解气。 娇嗔抱怨道：“说好的晚上来，这都几天了，好不容易等你来了，你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这是啥能见光的好事不成？” 本来在大队部就被吵的头疼的顾如枫，现在又面对她一阵抱怨，更是头疼不已。 不来吧，你不愿意。 来了吧，你又叨叨个没完。 为了早点喝上奶补充营养，顾如枫赶紧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我错了，在大队部吵的我现在头还疼呢，每家都派了人去开会，大妮姐你怎么没去呢？” 见他声音哑得厉害，她忍不住有些心疼，白了他一眼，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润润喉。 顾如枫一饮而尽。 随后直接做到了炕边。 张大妮把热水壶放了回去，说道：“叫我了，本来也是该去的，说是你要搞什么养猪什么的，我就没去，我就说同意。” 顾如枫嘿嘿一笑：“夫唱妇随啊？” 张大妮白眼翻飞，推了他一把，红着脸道：“美的你，谁跟你夫唱妇随？一张嘴就没个好话。” “我是想着我去了也没多大用，村里这么多人呢，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上什么话，既然是你搞的东西，我同意了就是。” “这不就是夫唱妇随吗？” 张大妮扬起手，恶狠狠道：“再说我打你了！” 顾如枫赶紧举手求饶。 瞥见她圆润了不少，笑道：“大妮姐，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都有些富态了，越来越漂亮，是不是憋着勾我的魂呢？” “我黑白无常啊，还勾你的魂！” 张大妮笑容一敛，认真道：“如枫，谢谢你，你都进城了也没忘记让满仓给我送粮食，送肉过来。” 顾如枫家地窖里的粮食野货不少。 粮食都是在黑市卖了野货后，又从黑市买了不少粮票，然后再去供销社买回来的。 一次就买了一些，也没引起人注意。 但次数多了，地窖里的粮食就积累了不少了。 至于野货，光是野鸡就还有十几只，这大冷天的，内脏什么的处理好了之后也不怕坏，都冻成冰碴子了。 “大妮姐，你说这些不就见外了吗？还跟我客气？” 张大妮莞尔一笑，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结，显得扭捏，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不用随时挂在嘴边。 说着，她又想起一事，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顾如枫问道。 “我是想起满仓了，他可不像你胆子这么大，大半夜来敲我家窗户，也不敢让我开门，就说放了只野鸡在院子里，让我自己去拿。 之后几天更是直接放在后山小路的草丛里，每次来都跟奸细一样，也不跟我说话，就猛给我打眼神，深怕我没看见。” 顾如枫闻言也笑了，这确实像田满仓能干出来的事。 “大妮姐，那不叫奸细，应该叫间谍。” 张大妮美眸一瞪，“就你知道，显得你有文化是不是，有啥区别？” “没区别，你说是啥就是啥。” 顾如枫赶紧认怂，直呼惹不起。 农村妇女泼辣大多都是没办法，谁不想做个有涵养的文化人？ 可家里穷，没一样东西都得精打细算，一点小亏积累起来就是大亏，根本承受不起，所以养成了和人讨价还价争论的习惯。 看起来很强势，其实都是生活所迫。 当然，也有一些是确确实实乐在其中。 比如张大妮的那个婆婆赵三红。 在现在，能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基本有事就是按个手印，上面写的什么全凭人家说。 读完小学就算是有知识。 那读完初中，在农村妥妥的文化人！ 而顾如枫直接读到了高一，也就是高一那年，他爸突然去世，这才辍学了。 但高一的水准，在田家村顶顶的读书第一人。 要不张大妮能看上他呢。 他家都短命，嫁女儿基本没人会选他家，但是都嫁过人了，搞破鞋这种事，他顾如枫是妥妥的首选。 人长得好看，又有文化，还是个能掐会算的‘神仙’。 短命这事放在丈夫身上肯定是缺点，但放在情夫身上，妥妥的优点！ 所以顾如枫这些年行走十里八乡，没少收到那些寡妇暧昧的眼神，但都被他拒绝了，毕竟像张大妮这样漂亮的寡妇在农村还是极为少见的。 是稀有的。 那些寡妇他实在是下不去手，有的都五十多了，长得鬼迷日眼的，还给他抛媚眼。 差点晚上做噩梦。 她孩子在炕上睡着了，所以顾如枫也没点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昏黄的灯光照着两人的身影，颇为暧昧。 “如枫，你那个养猪真能成？”她小声疑惑问道。 顾如枫偏头一问：“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说这个？” 张大妮脸色一红，低声问道：“那你想说啥？” “我饿了。” 张大妮一愣，嘴一撅，像是有些不满，但还是起身道：“我去给你弄点饭。” 顾如枫将她拉了回来，坏笑道：“不用，我就是营养没跟上，喝点奶补补就行。” 张大妮作势要打，却没舍得下手。 “又说胡话，你……呜！” 052 那我打你，我舍得！ 哇——！ 炕上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张大妮推了推他的脑袋，赶紧把孩子抱了起来，这是又饿了，赶紧送上粮食袋。 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顾如枫大拇指擦了擦嘴角，将点点奶渍舔了舔。 纯奶，香味十足。 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护食了？ 就抢了一个粮食袋就哭成这个样子。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果然不假。 张大妮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顾如枫，有些不好意思，可孩子醒了，她也没办法，只能先将就小的，再管大的。 不过看小的这疯狂进食的样子，应该给大的留不下多少了。 “大妮姐，你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你那脸跟墙根一样厚，你会害羞？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不会是刚刚故意仔细感受了吧？” 张大妮啐了他一口，便不搭理他了，说啥都能被他往那方面带。 他就是属臭鸡蛋的，外面看起来白，其实里面黄的流油。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的是，顾如枫这样对她，她的内心非常开心，甚至兴奋。 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她从未体会过。 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见她忙，顾如枫便自己拿了水盆过来，然后热水壶里倒了热水，就坐在炕边洗脸洗脚起来。 下午也没吃饭，然后一直开会到现在，现在倒也不饿。 毕竟一个粮食袋都被他喝空了，肚子有点胀，打个饱嗝都是奶香味。 张大妮在一旁看着说了一句。 “你要是饿了，厨房里还有面条，你要是等不起我，你自己去煮一碗，别饿着。” “不饿，这会儿挺撑的，没想到你这奶量这么足，我还怕抢了孩子的，结果根本吃不完。” 张大妮闻言，脸色通红，白眼一翻就是一个飞瞪：“你这嘴下流地厉害，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全坏在那张嘴上了，吃的都堵不上你那嘴。” “这大晚上的，难道我跟你谈国家大事？你想听我也能跟你掰扯，再说了，我这嘴你不喜欢？” 张大妮没有接他这话，自顾自地说道：“也是多亏了你送的那些野鸡下奶，以前孩子都不够吃的，我担心得紧，现在一天天胀得厉害。” 以前没啥吃的，更别说吃好了。 所以没多少奶，孩子经常饿着，她只能弄些糊糊喂孩子。 可自从他往家里送野鸡后，孩子就没有再吃过糊糊，口粮都吃不完了。 现在她每天都感觉胸口胀得厉害，甚至有些疼，自己趁着没人的时候挤一挤，也不敢浪费，就自己喝了。 今天倒是他帮自己缓解了不小的压力。 胸口舒畅了不少。 低头看孩子吃的欢，她脸色温柔，突然感觉另一边的粮食袋又开始胀了。 难道是最近吃的太好了？ 趁着倒洗脚水的功夫，顾如枫到厨房抽了根烟，然后一路哈着冷气上了炕。 “家里野鸡还够吧？不够跟我说，你紧着吃就是，不够我再去山里打一些，你粮食袋厚实了，我也好补充营养不是？” “够吃了，天天补我也受不了，今天就没吃野鸡，这补得我每天胸口胀疼，缓缓。” “缓什么？这不是有我吗，孩子吃不了的，我来就是了，最近我应该都会待在村里，你好好补补，我也好好补补。” “吃不够啊你，尝个鲜就行了，还想着天天吃，哪有你这样的？” “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你说胀得疼吗？我寻思帮你缓解缓解，做好事还被你念叨？” “说啥你都有理，我是说不过你。” 顾如枫躺了下来，偏头看去，自是山峰高松，黑松突出。 风景美不胜收。 生了孩子就是这样，由稚嫩的粉变成了成熟的黑。 却更加诱人。 “大妮姐，孩子取名了吗？我有点记不得了。” “还没满岁取什么名。” 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到了孩子周岁才会给取名字。 因为现在医疗条件不好，孩子随时可能夭折。 出生，满月，周岁，可以说一步一个坎。 有个说法，不给孩子取名是怕孩子万一夭折，大人心里总是念叨，心里接受不了。 所以这边的孩子取名都晚，一般都要从满周岁才开始，两岁，三岁也有，有的甚至拖到孩子记事才给取名字。 没有办法的人们，只能选择这样自欺欺人的办法缓解生活的苦难。 张大妮是今年7月份生的孩子，到现在孩子才5个月大，还没到周岁，所以没取名。 “小名也没有？都五个月大了，大名不急，小名先取一个呗？” “你有文化，你帮着取一个？” “你的孩子，我帮着取名字像话吗？” 张大妮打了一下他那揉着自己粮食袋的坏手，说道：“你们这也算是一起喝过奶的兄弟，帮你兄弟取个小名？” 这是寒碜他跟孩子抢口粮呢。 顾如枫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故意道：“婶婶想让我取什么样的名字？” 张大妮身子一麻。 一股奇怪的热流从身体中涌过。 她就是跟他开个玩笑，结果他顺杆子就往上爬，一声‘婶婶’破了她的防，有一种突破禁忌的冲击感。 “要死了你，我看你是不想我活了，真是被你气死了，就说说这些油腔滑调的来逗我，哪有你这么坏的。” “那你叫我叔叔，我俩就算扯平了。” “打你你信不信？！” “你舍得？” 张大妮看着他无奈叹气道：“舍不得。” “那我打你，我舍得。” “瞪我干嘛，撅起来啊！” 张大妮：“？” …… 一朵鲜花，一个评价票都是对扑街作者的支持，极大的心理安慰，谢谢（走心）！ 053 张大妮的腰眼眨地很快！ 她拧耳朵是一把好手，顾如枫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好在顺手掏了几把粮食袋，才没有太吃亏。 “男娃，小名叫顺子怎样？人生顺遂，无灾无难。” “顺子，小顺子。” 张大妮低声念叨两声，这个小名她很喜欢。 她不求自己孩子大富大贵，只希望孩子能一生顺遂平安就行。 这个小名取到了她心坎里。 “这个名字好，儿子啊，以后你小名就叫顺子，小顺子，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孩子吃饱，很快就被哄睡着了，张大妮把孩子放在炕那头，用小毯子盖好了。 关了灯，两人进了被窝。 默契地搂在了一起，都这个时候了，彼此的那点心思都清楚，也没必要扭扭捏捏的。 地旱了一年没耕过，早就渴得不行了。 张大妮直接伸手就掏。 然后就惊讶了，这本钱也太厚实了一些吧？ 顾如枫也在暗暗咂舌，这结过婚的农村少妇就是不一样，这也太积极了。 不过能坐享其成也好。 这两天没少用腰，他都有点怕腰间盘突出了，现在用不着，躺着就行，别有一番滋味。 秦淮茹，张瑛，张大妮。 顾如枫一边呼吸沉重，一边将这三个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做了下对比。 秦淮茹身材最好，内媚好学，嗓子眼越来越深。 张瑛性格最温柔，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就是要求太过分的时候她会来一句“别作践姐”。 但还是会按照他的要求做。 张大妮胆子最大，也最是积极，对他放得很开。 就是光顾着自己快乐，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件工具，有点不爽。 而三人之中，张大妮的身材是顾如枫最喜欢的。 上八字，下馒头。 这是最能勾动他心的身材。 常年劳动，又吃不饱，让她的皮肤很紧实。 近一年怀着孩子，也很少下地干活了，皮肤白皙不少。 最近又收到顾如枫不少野货补身体，所以她身子也圆润了不少。 腰不粗不细刚刚好，往下是饱满的弧度。 两个腰眼像是一双眼睛一样，随着一声声的嘤咛眨得飞快。 “你就不能转过来面对我吗？” “不……你肯定……想使坏！” 都这样了还能使坏到哪儿去？ 顾如枫暗暗无语，讲真，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见骑倒马的。 手指一伸，给了她一个千年杀！ “啊，你干嘛，要死啊你，啥地儿都捅，你也不嫌脏！” “哪儿脏？你不会没擦吧，咦，真恶心！” 张大妮起身，波的一声拔塞子声音，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会不会说话你，信不信给你踹下去！” “你拿我当工具还不让我说，地主扒皮也没你这么狠的。” 张大妮又急又气，干脆面对他坐了下去，白眼翻飞。 “这下……满意了吧？” 顾如枫满意地挑了挑眉，开开心心扶住了粮食袋。 这才对嘛，哪有骑倒马的，那是第三段的事，第一段必须面对面。 这是原则！ 原则性的问题能妥协吗？ 个把小时后。 小顺子又哭了。 这下不是饿了，是动静太大被震醒了。 张大妮伸手将孩子搂了过来，抱在怀里哄着，孩子立马就不哭了。 “孩子醒了，你停停。” “这话你都说的出口？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我先把孩子哄睡着。” “你哄就是了，孩子是你的宝贝，你抱着孩子哄，你是我的宝贝，我抱着你，两不耽误。” “冤家……呜！” 又是良久，孩子哄睡着了。 两人离开了水泥地，换了个炕上没湿的地方躺着。 张大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饿了一年，一下子全吃回来了。 脸色红润，她嘴角笑容停不下来。 “你能把笑容收敛一点吗？你这样我总感觉被你欺负了一样！”顾如枫道。 张大妮笑容一顿，瞪了他一眼，占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又想到他送的那些野货和粮食，好像是自己占便宜多些？ 这么一想，笑容又重新出现在她脸上。 以前是不想占他便宜，心里愧疚，现在是恨不得多占他一些便宜。 这家伙说话太气人了！ 顾如枫见状也笑了。 张大妮和秦淮茹不一样。 她遇到事情会选择自己硬抗，若是别人帮了她，心里就总是惦记着。 就比如他送的那些野货。 虽然顾如枫现在觉得她已经不欠自己什么了，可她会觉得自己还得不够。 顾如枫就是用这种言语刺激，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不再钻牛角尖出不来。 不然她一直心怀愧疚，容易滋生出心病来。 既然拯救了她的身体，自然也要连她的心灵一起拯救。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他很满意。 “今天开会怎么样了，村里是什么决定，要养猪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气喘匀了，这才幽幽道。 “哪有这么快，那是建养猪场，不是修厕所，也不知道会还要开几天。” 农村人集体做事讲究稳，一件事得了解清楚，大家说明白了，统一了想法才会去干。 别看今天会上举手表决，大部分都同意了。 后面说不定突然就反悔了！ 今天的表决只是大家达成了初步的统一意向，就是说这个事好像可以搞，那我们一起往下讨论吧！ 发酵池怎么弄？养猪场选在哪？要分多少劳动力？养猪场怎么管？让谁管？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要讨论清楚，这个讨论过程至少要五六天的时间。 只有等到所有人都在开养猪场的同意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这事才算真正确定下来。 村里人嘴上说的他们可以随时反悔，但是按了手印他们就真的认。 暂时抛开了养猪场的事，顾如枫低头看了张大妮一眼。 若不是怕她被别人说闲话，他其实可以把她安排进沙场的。 现在嘛……好像养猪场的会计也不错？ 养猪场的场长他肯定是要争取给田满仓，这点毋庸置疑。 费半天劲给别人做嫁衣，那可不行。 会计这个位置也很重要，得交给一个他放心得下的人。 张大妮他就很放心。 因为赵三红的关系，她和婆家的关系并不好，在田家村能依靠的只有他。 而且两人现在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大妮姐，你会算账吗？” “瞧不起谁呢，我也是念过书的好不好，虽然只上到了三年级，算账这事谁家不是精打细算？” “到时候养猪场弄出来了，让你当会计？” “当真，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嘛，你不愿意？” 张大妮眼眸一润，动情说道:“如枫，我再多给你几次吧，不然你亏得慌。” 顾如枫摸了摸鼻子，眉头一皱。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好像在哪听过…… 054 秦京茹上门威胁！顾如枫乐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 看了看一旁的张大妮，她今天注定是要睡个懒觉了。 昨晚折腾到了凌晨才睡下。 本想着趁夜色没人，赶紧回自己家，结果凌晨的夜尤其冷，把他劝回了她的被窝。 见她睡得沉，也没起来做早饭的意思。 顾如枫俯下身体吃了顿自助早餐，味道其实不咋地，但是奶香味很足。 点了根烟提提神，顾如枫拉开一角门缝，看四周没人，赶紧闪身出去，飞快得跑回了旁边自己家。 刚把炕烧热，准备躺下回个回笼觉，外面就传来叫他的声音。 “枫哥，枫哥在家吗？” “谁啊？” “我，京茹！” “进来吧，门没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走了进来。 面相几分可爱，几分清纯，还带着些婴儿肥。 颜值很高，长相和秦淮茹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秦淮茹三叔家的孩子，她的堂妹，秦京茹。 田家村分两个寨子，中间有一些田地分割，距离不远。 虽是一个村，称呼的时候也都是称呼对门寨的。 顾如枫家这边的寨子靠山，对门寨相对平坦，后面是一片林子。 秦京茹家就是对门寨的，和顾如枫家直线距离大概五六百米。 两人从小到大的交集都不多，所以在见到秦京茹的那一刻，顾如枫也有点惊讶。 “你怎么来了，有事？” 顾如枫拍了拍炕头，招呼她道:“外面冷，进来坐。” 秦京茹乐呵呵地就进来了。 满脸的胶原蛋白，少女感十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样子完全不像是农村的孩子。 看到她的笑容，被吵到的郁闷顿时消散不少。 这就是一傻乎乎的单纯姑娘，胆子大，乐天派。 和她堂姐秦淮茹一样，想嫁到城里，做城里人，过城里人的生活。 前世的记忆中，秦淮茹本来是想撮合秦京茹和傻柱的。 一心想要嫁到城里的秦京茹看到傻柱城里有房，工资颇高就动心了。 结果秦京茹这傻姑娘被已经结婚的许大茂三言两语就给骗到手了。 许大茂对秦京茹没有真心，纯粹是不以结婚为目的耍流氓行为。 得手之后直接把秦京茹赶出了门。 秦京茹只是单纯，但是智商不低，被骗之后，经历了社会的毒打，直接黑化。 用一招假怀孕和假流产把许大茂骗得团团转。 和许大茂结婚后，成了城里人，嫌贫爱富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嫌弃堂姐秦淮茹家穷不来往不说，连自己的娘家也很少回。 秦淮茹和秦京茹这两姐妹，嫌贫爱富这点上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极其相似！ 现在的秦淮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脸上满是纯真无邪。 看不出一点心机。 和秦淮茹那张脸一样，具有极强的欺骗性。 “枫哥，我听说你买了辆自行车，能不能借我骑骑？” 顾如枫眉头一皱，这妮子是真敢开口啊。 现在自行车是什么概念，就和未来的家用车一样，属于贵重家用品，而且现在的自行车还要更加贵重一些。 先不说他和秦京茹不是很熟，这个请求有些突兀。 就说他借了。 那村里其他人看到了也来借怎么办？ 万一她弄坏了怎么办？ 到时候让不让她赔？ 让她赔吧，她肯定赔不起，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她家里就更不用说了。 一百多块不知道要攒几年才能攒出来。 两家的关系可能就因为她今天这个决定而变得僵硬。 不让她赔吧，那自己冤大头的名号肯定传出去了，以后村民每家都来占他便宜，他受得了？ 她要说来借个锄头，借个柴刀什么的，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也没什么。 你这一上来就来借自行车。 哪来的逼脸？ “你会骑自行车？” “不会，这不是借你的车学学嘛。” “呵。” 看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顾如枫冷笑一声，“不借！” 闻言，秦京茹仿佛猜到了一样，笑容有些诡异，往顾如枫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 “枫哥，我昨晚上看到你进大妮姐家了，你放心，我谁都没说。” 这是在威胁我？ 顾如枫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秦京茹。 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还真有迷惑性，这小心思一套一套的，还知道威胁人了。 “所以呢？”顾如枫淡定问道。 “你要是把自行车借给我骑，我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威胁人的时候，眼睛有些闪躲，看起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有些慌张害怕。 顾如枫还是摇头，“不借，你要说就去说吧。” “你，你不怕吗？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你和大妮姐搞破鞋，那你……” 秦京茹心慌了，她来之前预想过很多场景，他愤怒的，他威胁的等等，她都一一想好了应对的方案，但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淡定。 甚至毫不在意的感觉。 “又怎么样呢？” 顾如枫还是淡定的笑容。 这小妮子看似言之凿凿，其实色厉内荏，分明就是在骗他。 或许她真的看到了昨晚有人进了张大妮家，但肯定没看清楚那个人是他。 昨晚他去敲门的时候，四周根本没人，秦京茹肯定是隔着老远看到一个人影，但天黑看不清是谁，她只是猜测是他而已。 顾如枫直接大方承认，对她的威胁嗤之以鼻。 点起一支烟，戏谑地看着她说道：“昨晚天黑，你能看得清是我就有鬼了，年纪不大，主意挺多，还想来诈我？ 那我就老实话告诉你，昨晚那人就是我，你又能怎样呢？ 告诉村里人我和大妮姐好上了，人家一个寡妇，我一个还没结婚的，好上了不行？ 就算村里人几句闲言碎语，你以为我会在意？” 秦京茹咬着牙强撑道：“就算你不在意，大妮姐一定会在意的。” “嗯，这我承认，那你觉得村里人是信你一个黄毛丫头的话，还是信我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我什么身份了？” 秦京茹闻言，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她确实忘了，也可以说是刻意不去想，因为她太想骑自行车到村里炫耀一番了。 她忘了，顾家在田家村和神仙几乎是挂钩的！ 055 当我没有道德，阁下又该如何？ 当现实与梦想差距过大，而人又执着于梦想，就会产生执念。 欲望压过人性，利己与野性的一面逐步被释放，越过了世俗规矩中的条条框框，践踏了伦理道德。 世俗的指责无法再对其造成心理冲击和约束，人们总有一句‘我只是想……而已，又没有……’来为自己辩解。 秦淮茹是这样，秦京茹也是这样。 张瑛，张大妮都是这样。 就连顾如枫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若不是流氓罪容易吃花生米，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当自己没有了道德，是真的很快乐。 张瑛的门他想敲就敲，张大妮的炕他想上就上，秦淮茹的喉深他想探就探。 穿越一次，就像是死过一次，也是重活一次。 在感情方面他更愿意继承魏晋之风。 行曹贼之事。 我有钱有能力，多照顾几个遭受苦难的女孩子乃我力所能力的分内之事！ 穿越了，还有无字书和控制动物的金手指，我还要平平庸庸的过一生，给别人当牛做马，委屈自己？ 顾如枫不是傻逼，在规则允许，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想捞。 女人，金钱，地位，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所以现在面对段位极低的秦京茹，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还想在道德上指点我，当我没有道德，阁下又该如何？ 见她怕了，顾如枫嘴角含笑说道。 “我要是说你疯了，在说胡话，你觉得村里人会不会信我？” “我要是说你随时可能发疯乱咬人，还会传染别人，你觉得村里人会不会把你赶出去？” “我要是说你的疯病要是想好，就得找一个又丑又老的流浪汉成亲冲喜，不然一家人都要倒霉运，你爸妈会不会让你跟流浪汉成亲？” “我要是说……” 一句句话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秦京茹的心上。 她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发颤。 额头上渗出了无数冷汗。 眼眶里的泪水顿时满溢了出来，水灵灵的脸上挂了两道泪痕。 本就没多少城府的她，现在被顾如枫三言两语吓崩溃了。 “枫……枫哥，我错了，我保证不说出去，我求你了，你别跟人说我疯了，我求你了枫哥，我……” “我不想嫁给又老又丑的流浪汉，我想嫁到城里……” “枫哥，我……真的不会乱说的，其实我昨晚根本没看到是你，我是骗你的，我就是想骑你的自行车去炫耀。”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枫哥，求你了！” “枫哥……” 她蜷缩在炕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哭泣着，哀求着。 顾如枫微微一笑，下了炕，将房门的门栓拉上，然后锁死了。 像个大哥哥一样将她抱起，放在了炕上坐着。 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颤抖地厉害。 “京茹，既然你不想让枫哥乱说，那你答应枫哥一件事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活像一个骗小姑娘吃棒棒糖的骗子。 一步一步引诱她掉入他的陷阱。 当然，今天算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就更没有不好好享用的道理了。 “枫哥，我答应了你能别跟村里人说我是疯子吗，我不想被赶出去，我想嫁到城里去，我想做城里人。” 她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 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嫁到城里的事，只能说她执念真的很深。 乡下的日子太苦了，尤其是今年，饿死了太多人，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灵伤害。 在她的想象中，城里人不缺吃的，吃的好住的好，不会再担心饿死。 所以她想嫁到城里去。 顾如枫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乱说呢，乱说是要遭报应的。” “真……真的？”她抽抽搭搭地问道。 “当然了，你见过我骗人吗？不过你要是不听我的，那就说不定了。” “听，我听，”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枫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不会骗我吧？！” “真的，你相信我！” 顾如枫点点头表示相信，随后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秦京茹仔细听着，生怕自己漏过了一句引起他的不高兴，结果听完眼睛瞪大，像是小兔子受惊了一般慌张。 想要推开他，又怕他生气，她急的眼泪又下来了。 “枫哥，不……不行，我还要嫁人的，身子不能给你，你换个别的要求吧，我求你了！” 秦京茹摇着头拒绝。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这也是她觉得自己能嫁进城里的原因。 可她除了好看，也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长处了。 要是连身子都不清白了，就算嫁进了城，被人家发现了也会被赶出来，脸面也丢尽了，以后都不会有人再要她。 “你想嫁进城里？” “对，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我想每天都能吃饱饭。” 吃饱饭。 简单而朴实的想法，确实现在很难实现的梦想。 “那也不用嫁进城里啊，”顾如枫循循善诱道：“在城里找份工作不是一样的吗？” “说的简单，城里的工作哪有这么好找？” 顾如枫道：“我帮你找一个？” 056 秦京茹妥协！先走走后门！ 四九城新开了一个沙场，老板是我朋友，工作我能安排。 这一套在秦淮茹身上用过的套路，现在又在秦京茹身上来了一遍。 只是这次没有大胡子配合，也没有带秦京茹现场去看看。 所以说服力和震撼程度不是很足。 “你以为我那自行车怎么来的？就算我有钱，我能搞到自行车票？” 顾如枫拉着她的小手揉着，一点点的击碎她的心理防线。 “怎么来的？” 从信心十足的威胁，到惶恐不已的被威胁，接着得到他不会乱说的保证，再到现在看到进城工作的希望。 短短的时间内，她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脑子现在一团浆糊。 根本没心思去管他那上下其手。 “我刚不是说了嘛，沙场老板是我朋友，这自行车就是他给我的。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是不太相信，觉得我在骗你是不是？” 秦京茹点点头，又很快摇头，眼神满是怯懦。 她确实不相信，但是又怕他生气。 “你要是不信我，总得信你姐吧？淮茹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就是在沙场，你要不信可以问她。” 他的手就像是蛇一样游走，已经伸进了棉袄，手感颇好。 到底还是年轻啊，皮肤就是嫩！ 他继续道:“你以为嫁进了城就能过好日子了，你就能确定你能嫁到好人家，能被人家看得起，不会虐待你？ 跟了我，工作就给你安排，你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自己就能过好日子。 你以为四九城的工作好找啊？城里不知道多少人都没工作，眼巴巴地望着呢，轮得到你一个乡下人？” 秦京茹被说动了，因为顾如枫说的是她梦味以求的。 她做梦都想在四九城里有一份工作。 而现在，梦想实现就在眼前。 “枫哥，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嫁给你吗？” 她想了想，顾如枫现在在城里有工作，人长得也好看，嫁给他好像也不错。 她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闻言，顾如枫直接摇头道:“你想多了，我已经定亲了，28号结婚，娶的是城里的姑娘。” 她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那你还让我跟你，你都定亲了我怎么跟你，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顾如枫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城里的工作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秦京茹沉默了。 因为他说的对，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不过就是被他耍流氓罢了。 能在城里有份工作，不仅光荣，而且能吃饱饭，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用担心再挨饿，突然就死在了炕上。 相比而言，身子清白什么的，哪有命重要？ 可以说，顾如枫直接拿捏住了秦京茹的命门。 若是别的有骨气的女人，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愿意委身于他，可秦京茹骨子里就是个嫌贫爱富，虚荣的女人。 她的那点骨气在一份城里的正经工作面前一文不值。 最终，她向现实，向自己的欲望低了头。 “可……可以，但是你要先帮我把工作落实了，不然我不能跟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没有给你这样的选择，你能选的只能是跟我或者不跟我，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工作落实之前不破你的身子，选吧。” “我……答应。” 最后还不是答应了？ 还以为有什么挑战性了，结果还是几句话就简单拿下了。 顾如枫撇嘴一笑。 这就是在现在有个自己的生意的好处，因为现在公私合营，像沙场这样的必定在公家的把控之下，也就是说员工都有编制！ 相当于他抱了一堆的铁饭碗，想发给谁就发给谁！ 没有多少人能承受铁饭碗的诱惑。 秦京茹更是如此。 一会儿后。 秦京茹问道：“枫哥，你不是说……” “我走后门。” 秦京茹：“？” …… “如枫，如枫？” “几点了，还没醒呢？！” 大队长田石推开院子门走了进来，站在院子里喊了几声。 顾如枫推开门走了出来。 “二叔，有事？” “这天冷的，屋里说！” 说着就推开门进了屋，顾如枫没来的及阻止，然后田石就看见了屋里的秦京茹。 她撑着炕沿叉着腿，两条腿直打哆嗦。 “京茹来找你枫哥玩啊？” 田石也没多想，村里人走动是常有的事，在谁家见到谁都不稀奇。 只是她这动作让他满是疑惑，问道：“怎么这是，身体不舒服？” 秦京茹闻言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顾如枫赶紧上前解释道：“嗨，这不是京茹来借我自行车骑吗，结果不小心摔到了，她还没缓过劲来呢。” 田石点点头，看着秦京茹说道：“看你这样子挺严重的，上医院看看？” “不用！”秦京茹急忙道：“二叔，我没事，就是拉到了筋，缓缓就好了，不花那个冤枉钱。” 农村这样，小病小抗，大病硬抗。 生了病全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除非实在要了命了，才会咬牙拿出家里的钱往医院去。 顾如枫也是转移话题问道：“二叔，找我什么事？这大清早的。” “大队部开会！” 说起正事了，田石的注意力也没再放在秦京茹身上，秦京茹和顾如枫同时松了一口气。 顾如枫不漏声色把地上的一瓶菜油拿了起来，走几步路放回了厨房。 冬天冷。 猪油早就凝固了，菜油还没凝固。 润滑。 田石说道：“商量一下养猪场的位置定在哪里，也没讨论出个结果，你主意多，这不是来请你过去一趟吗？” “那赶紧走吧！” 顾如枫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转头看着秦京茹道：“京茹，你缓过劲了，帮我把我家门关一下啊！” “昂！” 田石转头，也说了一句，“京茹，都大姑娘了，鼻涕都流到嘴边了也不知道擦一下。” 鼻涕？ 她伸手在嘴边抹了抹，果然有一点白色。 抬起头和顾如枫对视了一眼。 她脸色绯红，他脸色尴尬。 …… 057 开会发火，麻烦你滚出去一下！ 大队部开会直接就是连开三天！ 这些现在没事干，只能在家里炕上躺板板的田家村村民像是找到了乐子一样。 会开得一天比一天开心。 还每次都要拉着顾如枫过来。 他实在是顶不住了，头都快被吵裂了，进展太慢。 今天大队长田石有事去了一趟别的村，一个大队下面不止一个村，别的村有事他也要管。 导致现在也没个人出来主持大局，场面混乱得不行。 顾如枫听得太阳穴直跳，这几天积累的怒气一下子就干满了！ “各位，要是大家伙再这么讨论下去，我得说一句话，干脆咱们就别干了！”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顾如枫揉了揉眉头，说道:“本想着趁着大家伙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抓紧时间把养殖场盖起来，买猪仔，弄发酵池！” “结果现在你们在干什么？讨论，聊天，吹牛逼？！” “要讨论到什么时候？等天一暖，地里这么多活，还有时间搞养猪场吗？” “到时候就得往后拖，拖到天冷了，然后大家又没完没了的讨论。” “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去？明年？后年？” “老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知道大家怕，担心，心里总有个想法，觉得这事搞不成！” “是，搞养猪场确实有可能不成功，毕竟什么事都有万一，谁也不敢把话说绝了！” “那你们想过没有，搞养猪场，我们就有可能富裕，不搞养猪场，咱们田家村就一直穷下去。” “祖辈穷，长辈穷，你穷！” “咱们还要穷多久？还要吃不起饭多久？让你儿子，你孙子，也一直这么穷下去？” “祖祖辈辈都他么的想吃个饱饭都吃不起？” “现在，就有个机会摆在你，你，你，他，他，你们！就摆在你们面前！” “从你做起，从养猪场开始！” “拼一把，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父母，老婆孩子，孙子，子孙后代拼一把！” “穷了一辈子，凭什么咱就不能吃饱饭了？凭什么就这么认命了？” “这些年多少天灾都挺过来了，哪次不是咬着牙硬挺？” “现在，要放弃？” “那就赶紧放弃，活该你一辈子吃不饱，饿死老婆，饿死孩子！” 说完，顾如枫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这是养猪场及信用社贷款同意书，愿意干的，上来签字按手印。” “不愿意干的，滚一边拉去，活该穷一辈子。” “没卵子的软蛋，老子拉不动就不拉了，别来碍老子的眼！” 啪！！ 顾如枫将同意书重重拍在桌子上，扫视一圈。 “哪个带把的先来？！” 村民们只是老实纯厚，并不是没了血性，被顾如枫这一通臭骂，憋屈无比。 要不是他说的有道理早就冲过来揍他了。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当第一个出头鸟。 “我先来！” 田满仓首先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面。 顾如枫指了指他的名字。 村里人几乎都不会认字，所以他一早就把所有人的名字提前写好了。 田满仓粘上印泥，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按上了手印。 “我也来，反正都穷成这个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田虎也站了起来，一家人都靠着他吃饭，能活到现在全靠运气好，现在既然有机会摆在眼前，干脆赌一把。 “我也来！” “按了按了！” “同意，天天讨论个没劲，屁都没商量出来！” “……”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慢慢的，大多数都上来按了手印。 顾如枫见没人再上来了，便说道：“还有没有了？我先说好了，按不按手印都随你们自愿，但是不按手印就是不参与养猪场这事。 亏了还是赚了都和你们没关系，别到时候看到赚了钱又想掺和进来，可不会给你机会了！” 什么叫集体？ 同甘共苦才叫集体。 有困难一起抗，有事情一起面对。 现在按手印搞养猪场你不来，到时候养猪场赚钱了，你舔着个逼脸上来说我也要参与，我也是田家村的人。 有这种好事？ 风险大家伙抗完了，完事你来摘果子？ 你屁股大点？ 一个村两百多人，不可能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就像赵三红，在人群后面跟别人叨叨个没完。 “先看看再说，着什么急啊？” “你听我的，等赚了钱我们再掺和。” “亏钱的事我们可不去。” “赚钱了不让我们掺和？我们是田家村人，凭什么不让我们掺和？” 声音大的仿佛生怕顾如枫听不见一样。 那顾如枫可不会惯着你。 不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就是对你最后的尊重！ 一句话就把事情说绝了，要么你就来，要么你就别眼红，这事以后都跟你没关系了。 顾如枫说完，一些还在犹豫的也不再犹豫，要么选择按手印，要么就直接放弃这事。 最后绝大多数都按了手印。 只有四户人家没按，其中就有赵三红家。 另外三户也是她撺掇不按手印的。 “既然有几家都不参与了，那麻烦你们回避一下吧，我们还要继续开会。” 顾如枫直接开口赶人。 你丫都不参与了，你在这碍什么眼？ 赵三红闻言一下就急了，“什么意思，我们几家就不是田家村的人了是吧？开大会凭什么避着我们，不让我们参与？” “你顾如枫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几家？我们哪儿得罪你了？” “你……” 赵三红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老母鸡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样。 因为她看见顾如枫脸上戏谑的表情。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仿佛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咙。 “说完了吗？” 顾如枫冷笑道：“说完了就麻烦你滚出去一下，现在就算你想来按手印我也不要你了，我嫌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