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物质[无证之罪 李丰田]》 1. 第 1 章 请先阅读文案及本章作话排雷,感谢 ———————— 哈松的冬天冷得像坨冰冷的铁,用不着狂风暴雨的加持,只是零下三十多的温度,就轻而易举能冻死醉倒在路边的酒鬼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从酒店出来时正值凌晨,刚走出两步,赵怜缩在高跟靴里的脚就冻麻了。 她点上一根烟,上下嘴唇含着,两腮一嘬,烟灰就积起了不短的一截。她一边沿着小路往家走,一边哆哆嗦嗦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又将手揣进兜里。 她不常来这家酒店,毕竟金融行业的男人好面子爱装x,在女人面前更是这样,带她出去总要吃顿米其林,睡一晚五星级。 这样也算对得起她陪他们的一晚上,和他们心甘情愿投资的几百或上千万。 但今晚这个客户……啧。 赵怜是个基金销售。 平心而论,这个行业没有那么乌烟瘴气,至少没有互联网上各种“揭秘”“起底”的猎奇八卦帖子说的那样不堪。大家都是各凭本事吃饭,靠产品硬实力、资源背景、营销能力,卖出去多少产品收多少的提成。 偏巧赵怜的本事就是豁得出去。 她不要脸,也不要廉耻,更不要尊严。 在现代社会里,这几样东西多多少少值点钱——看着两条街外的高档公寓,她这样想着。 她晚上没喝多少,这个身家的客户不值得她牺牲早就脆弱的胃。 但她身处的这条胡同太昏暗了,只在两端有两杆路灯,一个用不规律的节奏闪着,另一个彻底罢工。 她试图在刺眼的闪烁中看清路,然而走出去没有十米,就脚下一绊,踉跄地向前几步勉强站稳。 绊倒她的是一条伸出来的腿,赵怜皱着眉头弯腰看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但没有呼吸的热气。 估计是喝懵后冻死在路边的,她抬头看看没看见监控,那就懒得管,反正早晚有人收尸。 又走出去半条胡同,她又是一绊。这下她没站稳,往前一扑摔在地上,还好地上有一层积雪,不是很疼,只是狼狈。 抽了一半的烟掉在一边,羽绒服和厚打底裤上全是雪,手心也被融化的雪打湿了。 她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正要往前走,却发现哪里不对劲。 手上的湿根本不是雪水,而是血。 殷红的血在昏暗的路灯下变成了黑色,带着铁锈味的腥气却暴露了一切。 她操控着僵硬的身体慢慢转身,看见了倒在路边的男人,他的身下正汩汩流出大片鲜血,有白气徐徐蒸腾,显然刚死不久。 有尖叫的冲动从她身体里冒出,但下一秒,却像是被当头一棒打了回去。 死人身后杂物堆的阴影里亮起了一点火光。 然后亮起的是一对黢黑的眸子。 一对下垂的三角眼在黑夜中尤为瘆人,眼尾的皱纹延伸到潮湿的头发中,发梢的汗水已经凝固成了冰碴。 他挑着眉,用上目线看过来,额头上挤出三道深刻的纹路。他的两腮凹了进去,皮肉紧紧包着一张刀条脸,嶙峋的阴影将脸分成不均匀的几块。 赵怜勉强定睛看去,却先看到了男人嘴里反着抽的烟。 白色的烟卷被他叼在嘴里,黄色的过滤嘴燃烧着,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动。 “都看着了?”男人一开口,是哈松本地口音。 他不甚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赵怜走过来。 赵怜最后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样的刀,血顺着凹槽徐徐流下,滴落在雪地上。 他要杀了我吗? 这个念头一产生,赵怜浑身上下传来一阵战栗。 并非恐惧,而是兴奋。 她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直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过分的程度。 男人停住了脚步,刀就垂在他的身侧。 “你想干啥?”他皱着眉,满脸的不耐烦,没有一点被撞破凶杀现场的慌张,甚至没有刚杀完人的凶光或狠辣。 赵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没说话,而是抬起了手,朝着男人伸了过去。 男人垂着那双毫无人气的三角眼看着她,看她能有什么花招。 在快要贴近他的时候,赵怜的手却突然转了方向 ——她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烟头。 在火焰灼烧着皮肉的剧痛中,烟嘴的火光熄灭了。 男人呸了一声,吐掉熄灭的烟,用一丝讶异代替了脸上的不耐烦。 “你到底想干啥?”他换了一种语气问道。 赵怜不答,而是把烫伤的手指塞进嘴里,唾液的刺激让被寒冷镇定的疼痛再次复苏。 她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吃棒棒糖。 “我想帮你。”她微微低着头,挑着上目线看他,眼神天真无邪,却被未尽的欲望染得淫/荡。 男人低眉搭眼地打量着她,他的眼皮很重,看上去无精打采。 但被他这样看着,赵怜的小腹却骤然一紧,她夹紧了双腿难耐地摩擦着,手指从口中拿了出来,上面沾着自己湿漉漉的唾液。 男人脸颊干瘪的皮肤颤了颤,没有拒绝。 “那来吧。”他说。 接下来,男人指使着她帮忙,两人一同把新鲜出炉的尸体塞进了破旧的编织袋里。 赵怜累得撑着膝盖喘粗气,男人却没事人一样,拎起装着一个人的袋子扛到了肩上,自顾自往前走。 “小老头,你看着要死不活的,没想到挺有劲啊。” “你叫我啥?”男人回头看她,表情倒不见生气。 赵怜善于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后又开始作死。她双手塞进羽绒服口袋,凑到男人身边,笑着说:“你也不告诉我你叫啥啊,你让我咋叫你。” 男人不理她,只是扛着那具尸体,低头弓背,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赵怜不仅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反而脚步轻盈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又跑到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尽管男人一句不接,她还是乐此不疲。 胡同尽头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男人腾出一只手来拉车门,没拉开。 他把扛着的尸体扔在一边,用力踹了两脚车门,随着金属生锈的刺耳摩擦声,变形的车门终于被打开。 除了前排驾驶和副驾驶位,其余的座位都拆掉了。车门打开的一瞬,混杂着霉味、尘土味、血腥味、死人味的恶劣味道差点让赵怜呕出来。 她看着男人把尸体甩进车里,绕到另一边准备上车,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和男人同时上了车。 这下男人的死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着我干啥。” “我想死,”这回男人话音未落,赵怜就抢答,“我看见你杀人了,你是不得把我灭口?” 她直勾勾看着男人的眼睛,只见他下垂的三角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跟他背了一路的死不瞑目的尸体也差不了太多。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下了车,打开面包车后门一通翻找。 再次上车,他把一截麻绳甩在赵怜身上,指了指外面:“瞅见那树没?结实,管用。” “不要,”赵怜拎起脏兮兮的麻绳甩了回去,“我要你帮我。” 男人点起一根烟——这次是正着抽的——他吐出烟圈说:“我杀人要钱。” “我不管,那我就跟着你。”赵怜扯过安全带,一边惊讶于这辆破车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一边把自己系上,显然是不走了。 “你爱咋咋地。”男人发动了汽车。 赵怜不知道车子在往哪开,当然无论她怎么问男人也不会告诉她。 她就当旁边是个坏掉的点读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终于在她问到“尸体要怎么处理”时,男人似乎是被她烦得不行了,施舍了两个字: “烧了。” “怎么烧?一般的火没法烧干净吧?是不是只有火化炉那么高的温度才行?你要去火葬场吗?火葬场都有记录的吧……” 接下来的一百多个问题,再也没得到任何答案。 赵怜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误打误撞猜对了,男人真的拉着尸体,也顺带拉着她,到了郊区一家老旧的私营火葬场。 和公立正规的殡仪馆不同,这里没有冰冷的停尸间,肃穆的遗体告别厅,标准化的火化流程,这里有的只是两口钢炉和一根烟囱。 进门正对着就是收费处,左手是堆尸体的冷库,右手是幽黑的走廊,地上有星点的亮光,那是死人进炉前从身上扒下来的金属物件。 男人拖着尸体穿过走廊,走到焚化间。 “还跟着啊?”赵怜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 焚化间的味道着实难闻,她捏着鼻子站在门口,看着男人把尸体倒出来,扒下羽绒服和毛衣,拿起沉重的铁铲子。 他一脚踩住尸体的胸膛,双手举起的铲子,对着尸体夯了下去。手起铲落,锋利的铲头嵌进尸体的腹部,他上下反复剁了剁,扩大那道口子。 内脏混杂着鲜血汩汩流了出来,浓重的血腥气在不大的焚化间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反胃的腥臭。 赵怜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她声音闷闷地问道:“这是干啥呢?” “得刨开,要不烧的时候啊……”他转头看向赵怜。 “怎么?”赵怜歪着头,满脸好奇。 “嘭——就炸了,那可老内啥了。” 男人突然发出的声音把赵怜吓了一跳,看到她害怕,男人愉悦地笑了起来,睁大眼睛欣赏她的恐惧。他笑起来身子一颤一颤,脸上挤出几道皱纹,竟然有种诡异的慈祥。 赵怜早知道他是变态,从杀人后点燃的烟嘴中她看出了他的舒适,从开膛破肚的尸体中她看出了他对暴力血腥的享受。 她骨子里变态的基因驱使着她向他靠近。 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要足够近,她体内的怪物就有足够的养分冲破披着的人皮,让她彻底沦陷,那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解脱。 于是她的嘴先于脑子动了。 “你说你杀人要钱,那我给你钱,你能杀了我不?”她问。 男人已经刨开了尸体,将尸体放进传送带,手动推进了焚化炉。 他点起一根烟——依旧是正着的——吸了两口后,挑着眉毛看她:“那你等两分钟,等他烧完了我给你送进去。” “我不要!”赵怜摇头,“我要那种完全没有痛苦的死法。” 男人笑了:“那没有。”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得给我想办法。” “你给我再多钱我也没辙啊。” 赵怜有点失望,小声说:“我要是不怕疼我早就自杀了。” 男人像是没听到,看了看炉子的方向:“我睡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说着,他往焚化间门口的“宿舍”走去。 “你等等!”赵怜喊住他,“那你不想杀我,你想和我睡/觉不?” 男人驻足回头,认真思索了几秒,说道:“这个还真行。” 说完,他往自己的屋里走,见赵怜不动,他还不解道:“咋不动呢?” “在……在这啊?” 赵怜承认她没有廉耻,但她还是接受不了不讲卫生,她皱着眉头:“换个干净地方呗。” 见男人犹豫,她又说:“我开车。” “麻烦。”男人套上破旧的军绿大棉袄,手插兜,扬扬下巴示意她带路。 他们依旧坐上来时的破面包,赵怜磕磕绊绊地开着车,载着副驾驶的男人往家里开。 最初她是想带他去酒店的,但经过今天这几遭,她现在只想躺在自己最习惯的床上。 男人的烟瘾很大,路上这工夫,又点起了一支烟。 赵怜发现,除了在杀人现场的那次,他平时抽烟都是正着的。他抽烟时也像是一潭死水,窝在座位上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赵怜见过他杀人后又一脸享受地给人开肠破肚的样子,她很难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趁着等红灯,她降低车速,把脸凑了过去。 “干啥?”男人问。 “来一口。” 男人啧了一声,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递到她嘴边。赵怜狠吸了一口,被劣质烟浓重的焦油气冲了个跟头,她一边咳一边打开窗户吸了两口冷风。 她平时吸的是女士烟,都是水果、红酒、薄荷这类清新的口味,这一口像是被闷头打了一拳,天灵盖都泛着疼。 她被这一口烟呛得发昏,直到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带着男人进了家门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住在哈松一处高档小区,九十多平的两室对独居女性有些大了,即便一周没收拾屋子,脏衣服和饭盒酒瓶扔得到处都是,也还是显得空旷。 男人打量了一番她的房子,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神情,抬脚就往卧室走,自然得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 “老头,你等会!把鞋换了。” 男人回头,额头又挤出了三道皱纹,赵怜知道,有这几道纹代表他产生了情绪,不管是开心还是不满。 “那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叫啥,我只能这么叫你……对了,我叫赵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丰田。”他的尾音带着哈松口音的儿化音,赵怜将这几个字放在口中咀嚼一番。 “那李丰田,你换上拖鞋吧。”她从鞋柜角落翻出一双落灰的男士拖鞋,这是她某一人前男友留在这的。 李丰田两脚互相一踩,踩掉棉鞋:“现在行了吧?” 赵怜又看了看他埋了吧汰的破棉袄,犹豫着说:“要不……衣服也脱门口?” 李丰田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把棉袄一拉,脱下来扔地上。 赵怜怕他急眼,便蹲下身自己换鞋。她的靴子不太好脱,再加上她又刻意拖延时间,等她换完转过身后,才发现李丰田已经脱掉了衣服。 只不过他有些过于听话了——他脱掉了每一件。 赵怜被眼前的场惊得不轻,还好她的接受能力非常强大,定睛打量半天后,她没忍住,吞了下口水。 “还行,我没看走眼。”她扬着头,尽力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打量货物。 李丰田似乎对她的反应挺满意,上前了一步。 “洗澡,先洗澡。”赵怜退了半步。 李丰田盯着她看,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睡个觉要这么麻烦。 半晌后,他伸出食指指着赵怜的鼻尖:“你待会最好是够sao。” 然后他顺着赵怜指的方向进了浴室。 赵怜在酒店离开前洗过了,李丰田的背景刚一消失,她就冲到了衣柜,拿出装各式内衣的小盒子,选待会要穿什么。 跟这种人上床她是第一次,她有过很多男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所谓的“精英”,她把身体作为媒介和武器,要从他们那里得到或交换什么,她的快乐与否也重要,但绝不是必需。 然而这次不一样,这次她是完全为了自己,她会肆无忌惮表露自己的诉求,沟通自己的喜好,她需要这条疯狗满足她,也满足她极尽变态的基因和渴望。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埋藏着疯狂的因素,她需要他把这捧干柴点燃,把她为人的一切尊严和理智烧成灰烬。 她要去死,她要没有痛苦地死在他手上。 即便不是今天,也总有那么一天。 但李丰田显然不会按常理出牌。 她还没选好,他就草草冲了水走了出来。 “这么快?”赵怜惊道,“你等我去放一下歌单,再调一下灯……” 她后半句话还没出口,眼前却突然一黑。是李丰田的耐性到了极限,他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面朝下狠狠地压进了床上。 然后,没有贴片广告、没有划过的龙标、没有片头的楔子,他直截了当地开始为她放映他导演的暴力片。 她是暴力片的女主,是导演表达自己欲望的工具,是受尽磋磨只为满足观众兴奋的花瓶。她被拉扯,被抨击,她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受害者,她甘愿成为犯罪的帮凶。 她回头看了一眼导演,只见导演依旧没有表情,沉默地摇动着摄影机,既不享受自己的杰作,也不指导演员的演技,好像只是操纵着木偶,沿着他规定的路线向前走。 “你……”她想说台词,嘴里却被塞进一股带着怪异味道的布料。 她被清脆火辣的疼痛刺激得双目发红,挣扎起来,却适得其反,最终只能被动地成为一具将死的尸体。 但李丰田却误打误撞,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满足了她的一切诉求,甚至锦上添花。 她需要的一切,疼痛、暴力、濒死感,他都自然而然地提供给了她,毫不吝啬。 李丰田对她的表演非常满意,因为赵怜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他在嘲讽她,嘲讽她的下贱不堪和自甘堕落。 他也配嘲讽她? 谁都可以嘲讽她,但是他不行。 他们都是恶人,谁又比谁高贵。 赵怜晕过去又被疼醒,醒过来又晕了过去。 折腾几次后,她再清醒过来时,听见一声打火机的轻响,是李丰田坐在床边抽烟。 他弓着背,抻着脖子,依旧是那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听见布料摩擦的响动,李丰田头也没回,只是问道:“醒了?” 赵怜身后圆润火辣辣地泛着疼,只从身体其他地方推断,也知道定是青紫一片,说不定几天都没法坐椅子。 她抬起小腿,踢了一脚李丰田的腰:“你他/妈手真黑。” 李丰田回头看着她,眯起眼睛,眼中带着笑意,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饕足地回味一顿美餐。 赵怜怀里抱着被子,脸旁边是她珍贵的维密蕾丝系列,现在已经被还原成了布料。 她想说什么,但嗓子疼得像在冒火,最后只能瞪了他一眼。 这时,赵怜才发现,他口中叼着的是白色烟卷,黄色过滤嘴正在徐徐燃烧着,滤嘴中抽出的海绵纤维被扔在地上。 她的喉咙收缩了两下,下一秒,他看见李丰田把烟夹在指尖,和她视线相对中,抬手将烟头按在了她的大腿内侧。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她的尖叫已经准备好,但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她怔愣地向下看去,只见烟头还夹在他的指尖,而他粗粝的食指指尖点在她的皮肤上。 看着赵怜的反应,李丰田愉悦起来,表情也从几不可见的微笑扩大到皱纹丛生。 “看把你给馋的。”他指着她惊愕的脸,夸张地大笑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 瑜眠 的《上瘾物质[无证之罪 李丰田]》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 2 章 一根烟抽到半截,李丰田的眼神动了动。 赵怜意识到他是在找烟灰缸,给他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李丰田也不说穿件衣服,就这样大喇喇推门走了出去。 赵怜拿起手机正要看消息,却听见客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她连忙裹上睡袍冲了出去,看见家政阿姨正捂着脸往厨房跑,边跑还边喊:“姑娘你快让你对象穿上点啊!” 赵怜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周六上午,是家政阿姨每周固定上门的时间。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把李丰田推回卧室,关好门后,走到厨房给阿姨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您不用干活了,工资我照常给您。” 她又给阿姨额外发了两百的红包,把人客气地送出门,回到卧室看见李丰田正靠在床头躺着,脸上不见一点尴尬。 “你也没说家里有人啊。”他恶人先告状。 赵怜顿时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床的另一边走去。 或许是刚才太着急没发觉,现在一抬脚她才发现膝盖泛着火辣辣的疼,手肘也是同样。 她低头看去,之间这几处都磨破了一层油皮,皮肤上泛起红色的血丝。 两秒后,赵怜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弄的,她顿时怒视着李丰田,刚想开口骂人,却见他正笑着看她,满眼都是戏谑,她的一切举动都被他收入眼底。 赵怜气得不想说话,也不想补觉了。她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往浴室走,打算清洗一下。 身后李丰田的声音透过卧室门传来:“有吃的吗?” “没有!饿死!”赵怜啪得摔上浴室门,发出一声巨响。 磨磨蹭蹭地洗完澡,赵怜出来后就闻见了一股香气。 李丰田端着两个海碗从厨房走出来,瞥了她一眼:“洗完了?来吃饭。” 他已经穿上衣服了,依旧是昨天穿来的那身,破旧但不脏。 此时他就坐在餐厅的大理石餐桌边,夹了一筷子滚烫的面就往嘴里送,自然程度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 赵怜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悻悻地坐到他对面,和一海碗的面条面面相觑。 碗里是酸菜肉丝面,这三样食材赵怜隐约记得,干挂面是去年买的,酸菜是前年买的,冷冻层的那块五花肉……大概或许是她大前年买的。 她犹豫着拿起筷子,夹了两根面条,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 味道凑合着能吃,但绝对算不上美味。然而赵怜实在太饿了,还是就着李丰田吃面的吸溜声,吃了几口面。 李丰田吃饭的速度很快,一碗面飞快地见了底。 赵怜皱皱眉,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心拧得更紧,手指在接听和挂断键中反复犹豫,卡着电话那边的人耐心耗尽之前,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王总,手机没在身边,抱歉没及时接。”她一开口,是带着笑意的柔软声音。 李丰田吃面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她的脸上满是冰冷的不耐,但声音却却仿佛滴着糖水,甜得让人牙疼。 对面是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么客气,是和我生疏了?” “哪能呢?王总打电话有事吗?”赵怜放下筷子,捏着眉心。 “那天晚上……” 赵怜却开口打断了他:“王总,电话里咱们不聊这个,等下次我去拜访您。” “好啊,”王总笑了起来,笑声却难掩猥琐,“那我们聊聊正事,你把产品费率再给我详细说一下,我安排资金下周开放日投进去。” “好呀,我们是2+20的常规费率,三个月硬锁……” 赵怜花了三分钟把产品要素口述了一遍,她没打开任何文件或材料,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按部就班地把对方需要的内容背了出来。 等王总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说要送给她一份礼物后,便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赵怜狠狠地按下锁屏键,烦躁地把手机推到一边。 “你……”李丰田刚要说话,赵怜的手机却再次响起。 “干什么!”她开了免提,像吃了枪药一样,没好气地说。 “赵怜你对领导什么态度!”对面是一道年轻些的男声,隐约有些怒意。 “就这态度,有屁快放。” 李丰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把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月的销售考核表还没交,就差你了。” “懒得填,你给我填了吧。” 对面的领导深吸几口气,压制住怒意说:“你昨晚跟王总……聊的怎么样?” 赵怜把手里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向后靠到椅背上,神情冷淡:“他下周认购,八百万。” “太好了,那这个季度我们组的业绩又是第一!” 赵怜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我下个月请一个月的假,病假。”她说。 “请一个月?你什么病要休一个月。” “动手术。”赵怜不耐烦地敷衍。 “什么手术?” 赵怜开口想说痔疮手术,却想到这个理由用过了,便随口说道:“人流。” “……”对面沉默了足足五秒,扔下一个行就挂了电话。 经过两个电话的打扰,赵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不吃了吧?”李丰田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把她的碗拉到面前,开始吃她剩下的面条。 “你是干啥的啊?”他一边吸着面,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卖基金的,”赵怜抱着手臂说,“有钱人把钱给我们,我们用他们的钱去赚钱,赚的钱大家一起分。” 说着,她又讥笑地说:“只不过我是给他们睡,让他们把钱给我们,你把我当婊/子也行。” “不不,那不一样。”李丰田把面咽下去,“婊/子是卖自己,你是卖那什么金,不一样。” 赵怜笑了下:“行,就当你是安慰我了。” 李丰田又问:“那干你这个赚多少啊?” 赵怜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赵怜摇头道:“三万,一个月。” 她的业绩尤其好,提成永远是全公司最高的,而且算上那些有钱人开心时给她的红包和礼物,一个月三万都是少的时候。 李丰田吃面的动作停了,盯着她看了半天,像是不理解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 毕竟哈松的社平工资只有五千多,三万一个月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半晌后,李丰田吝啬地吐出两个字:“牛/逼。” 吃完饭,赵怜实在困得不行,要去补觉,李丰田说要去上班。 “上什么班?大白天就去杀人?”赵怜惊道。 李丰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去火葬场上班。 “那你还回来吗?”赵怜抱着被子问。 李丰田依旧不说话,盯着她看。 “那你还是回来吧。”她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钥匙在门口鞋架上。” 李丰田一句话没说,她自己就演完了一出戏。 * 赵怜结结实实睡了一觉,醒来时正是黄昏,这是她最恐惧的场景。 天空被分割出光明与黑暗的边界,将落未落的斜阳挂在天边,仿佛要带着世间的一切美好沉入沼泽。 如此醒来在一天的结束,余下的每一秒都是蕴藏着孤寂和痛苦的黑夜。 赵怜饿到极点,却反而没有了食欲。她拎着一瓶威士忌,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眺望着没有终点的远方。 客厅朝南,看不见夕阳,只能看见金色一点点消散,最终墨色战胜了一切。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喝了三杯酒后,天色已经完全归于黑暗。 夜晚翻出了一切过往,被压缩的回忆在酒精的泡发下膨胀,变成一团疯狂复制自我的肿瘤,无情地攻城略地,成为大脑的主宰者。 她喝得不快,但脆弱的胃里依旧泛起了火烧火燎的疼。刚想起身找点吃的压制一下胃痛,钥匙开门的声音却隐约传来。 是李丰田回来了。 他踢掉鞋,径直走进客厅,看见赵怜正在自斟自饮,顺口问道:“干喇啊?”[1] 赵怜噗嗤一声笑出来:“带啥回来了?” “猪耳朵,素拌菜,花生米。” 说着,他把拎着的三个塑料袋依次摆到茶几上,从破棉袄的两个兜中各掏出一瓶二锅头,问,“一起整点?” “那整点呗。” 赵怜活动活动坐麻的腿脚,从飘窗上跳了下来。 她去厨房拿酒杯,听见李丰田说:“你不一直想死嘛,其实跳楼还行,没啥痛苦。” 他应该是看到了赵怜在飘窗坐着,以为她在想跳楼。 赵怜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家是十五楼,按照物理学公式来算,跳下去大概需要不到三秒。然而正常人类的大脑的反应速度是零点三秒,所以这意味着……” 她把两个酒盅重重放到玻璃茶几上:“你在跳下去的过程中,就会后悔。” 李丰田从她说出物理学这三个字开始,就什么也没听了。他给两个杯子倒上酒,扔了两粒花生米到嘴里,咯嘣咯嘣嚼起来。 赵怜将小酒盅里的半两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明天还上班?” “不上,去收债。” “收谁的债?” “郭羽。” 这个名字赵怜有点耳熟,她皱眉回忆半天,问道:“是那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吗?” “你认识?” “他们事务所是我们公司法律顾问。”赵怜极其挑食,只默默挑拌菜里面的海带丝和笋尖。 李丰田点点头,没说什么,夹了一筷子素拌菜大口放进嘴里,大部分都是赵怜不爱吃剩下的。 赵怜偷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李丰田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口菜一口肉一口酒,再普通的食物在他嘴里都显得像是山珍海味。 恍惚间,赵怜有种错觉,好像他们是相依为命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每天晚上在饭桌上聊一些日常琐事,用简单的酒菜度过平凡的一天。 想到这里,赵怜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低头吃东西。 三个菜很快见了底,那瓶开了的二锅头也喝了大半瓶,李丰田喝得多些。 赵怜有点受不了安静带来的尴尬,她主动挑起话头:“你过的这么抠搜,赚那点钱都赚哪去了?” “赌。”李丰田懒洋洋地回了一个字。 “那这两天没见你去赌。” 李丰田抬起头,盯着赵怜看了两秒:“这不是有更好玩的事吗?” 赵怜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李丰田是在说那个更好玩的东西是她。 她脸上涨得通红,半晌才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嫖/资啊?” 李丰田吃饭的动作停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这样赵怜反而有些慌,暗自思忖着这话是不是让他生气了。这一天的自然相处快要让她忘了他的身份,他根本不是什么良善温和的人。 李丰田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就走,只是他的方向是……卫生间? “你干嘛去啊?”赵怜连忙问。 “洗澡。” 赵怜眼睁睁看着他走进浴室,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不是在某些话题上没有达成共识。 她觉得有些怪异,她一向自诩反应快情商高,酒局饭桌上没有她接不上的话,没有她讨好不了的人。 但偏偏是和这个小老头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被他弄得措手不及,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思维也不像是正常人,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把吃完的垃圾塞成一团堆到门口,在小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和李丰田同时进了卧室。 李丰田依旧是坦诚相见,见赵怜走进来,捏着她的肩膀就把她按在床上。 “等等,你等等!”赵怜用力挣扎了两下,但她的力气和李丰田比根本不够看,很快那条聊胜于无的丝绸睡裙就不知哪去了。 她只能放软了声音求饶,“今天真不行了,我还没缓过来呢。” 李丰田的动作停了,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纠结到底要强行继续还是要放她一马。 赵怜的眼力见这时候管用了,她抬脚一点点往上蹭,嫩白圆润的脚趾仿佛一颗颗莲子,直到感受到李丰田力气一松,她泥鳅一样从他掌下滑了下去,跪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一个小时后,她在主卧浴室黑着脸刷牙,甚至因为走神喝下了一口漱口水。 刷完牙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在陶瓷台面上,拆了个蒸汽眼罩躺在床上,冰凉的手指贴在脸颊上缓解着脸部肌肉的酸痛。 她的喉咙疼得像是着了火,脸上酸得让她以为自己的下颌要脱臼了。 她闭着眼睛歇着,踢了李丰田一脚:“你他/妈到底多大岁数啊?” 她当然不是真的在问,只是她平时身边那些男人,大多身躯肥硕精力萎靡,有的用了药也不行,她伺候得也轻松。 偏偏这个小老头…… 这时,她的小腹上突然搭上了一个宽大的手掌。 李丰田按着她的肚子,没头没尾地问:“昨天咱俩那样,能有孩子不?” 赵怜猜他是联想到了白天她撒谎说做人流手术的人,她把眼罩推到上面,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这样的配当父母吗?” 她这话戾气十足,但李丰田没有生气,反而露出讶异的神色。 赵怜虽然像个小疯子,人也不太正常,但她一直是温和的,甚至有些忍气吞声的忍耐感。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犯了她许多忌讳,她都混不在意。 但说到孩子,她竟突然气了。 不等李丰田回答,她又说:“没事,我也一样。” 她翻个身背对着他,把眼罩盖回到眼睛上:“放心,早不能生了。” 而下一秒,她觉得小腿被一只有力的手圈住,那只手狠狠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李丰田你干什么!”她吓得坐了起来。 李丰田扯着她的裙摆往上拽:“礼尚往来呗。” “不不不……不用。”赵怜吓得都结巴了。 “真不用?”李丰田盯着她,像是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赵怜点头如捣蒜,迅速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还顺手关了床头灯。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啧”,听上去似乎还觉得有几分可惜。 为您提供大神 瑜眠 的《上瘾物质[无证之罪 李丰田]》最快更新 2. 第 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