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 第1章 我是反派? 从昏沉中醒来,元博头疼难耐,无数崩碎的记忆在脑中纠缠。 眼前止不住的闪过画面,如幻灯片一般。 无一不在向他揭露一个事实,他穿越了。 缓和之后,陌生而又熟悉记忆犹如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深刻。 这是一个叫大燕朝的封建社会,几日前,御书房中正在批阅奏折的老皇帝,得到一名老太监的禀告后,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一向被视如珍宝的公主,竟在宫中被人掳走,朝野震惊。 老皇帝盛怒之下,严令廷尉府和大理寺联合追查公主下落,三日内必须救回公主,否则提头来见。 并赐死了当值的上千禁卫,悬尸示众。 三日后,案子破了,凶手就是当朝魏国公。 公主在当朝魏国公府被找到,倒是毫发无伤,但难免有些惊吓过度,回宫后大哭了三天三夜,让那位爱女如命的老皇帝跟着心疼了几日。 而魏国公意图谋反,私通禁军统领,绑架公主,意欲要挟皇帝的悖逆之举,也随之证据确凿,连审问都免了,直接押入大牢,秋后处斩,诛连三族。 破案的功臣来自大理寺,乃是一名年轻的小缉捕,此前名不经传,就叫元博。 皇帝赏其大功,连升三级,位居大理寺丞,掌一队缉拿之权,属吏十人。 却不知,这货得意忘形,抓到人的当天就大醉一场,失足落水了。 被同伴救起来,性命倒是无忧。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竟说些胡话。 例如。 “这太他娘狗血了,老子竟然穿越了?还魂穿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小缉捕身上?” “天妒英才啊!老子奋斗了十几年,房贷刚刚还完,小车的绿本刚刚拿到,领导刚刚推荐我升职。” “女朋友小莉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丈母娘都夸我人好踏实,值得托付终身。然后,这一切都没了?” “我肯定是在做梦!这位秃顶的大爷,请告诉我,你们是在演戏好吗?” “…” 经过回春堂那位秃顶老医师的诊断,元博这样子的情况属于非正常失心疯,被河里的水鬼夺去了一魂一魄,怕是以后都只能是个傻子了。 此时,大理寺后院。 元博呆若木鸡般坐在自己的木板床上,不住地唉声叹气,仍然无法从穿越的“悔恨”中抽身出来。 有一点奇怪的是,他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却无法完全继承前身的记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头儿,你醒了吗?宫里来人了,你要亲自去一趟。” 一连叫了几声,元博这才长舒一口气,决心摒弃内心所有的不快,接受这个新的身份。 而后,应了一句:“宫里来人是什么意思?” 说着,起身开门,见到门外站着一个长着一副马猴脸的高瘦男人,穿着大理寺缉捕的服饰,配有官制的长刀。 看到此人,残缺的记忆涌来,元博的脑中出现了“崔三”两字,正是马猴脸的名讳。 缉捕崔三回道:“头儿,你忘了?今日是你被授予寺丞印信的日子,你得亲自去一趟。寺卿和传旨的公公都在大堂等着你呢,赶紧的吧。” 闻言,元博机械性的“哦”了一声,后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到。” 说完,便回身去穿戴官服。 来到大理寺正厅,此时站满了众多同僚,为首的自然是寺卿和传旨的总管太监。 “大理寺元博跪听圣谕。” 见到元博出现,老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便开始宣读恩赏,并命人将寺丞的腰牌奉上。 大理寺,相当于现代的“法院”,有审核定罪的职权。 古代常说的三司会审,指的便是刑部、都察院、以及大理寺。 刑部,主管刑法和各处大狱、监牢;都察院管“起诉”、缉查,下辖廷尉府,权势最大;大理寺司职审核定罪,在大燕朝的执法部门中同样举足轻重。 而为了平衡都察院的权势,现任皇帝登基后,也把一部分的缉查权直接交给大理寺,专管大案的侦查。 这也才有了元博能直接介入公主失踪案的这一码事,不然,原则上应该是由都察院的廷尉府去追查,后交大理寺审核。 古时,官员晋升的仪式很繁琐,可以磨蹭个大半天。 但因为元博落水醒来后,被诊断为失心疯,大家伙都以为他傻了一半。此时便化繁就简,跳过了大部分的环节,免得对牛弹琴。 鬼使神差般完成了升官仪式,围观的众人相继退走,元博本也想离去。 却忽然被寺卿万宗德叫住:“元博,你留一下。” 元博止步,回身应了一声“是”。 万宗德随后说道:“公主一案,凶手是你率先抓到的。但魏国公并未认罪,他身份显贵,牵涉巨大。陛下虽已经决定秋后诛杀魏公三族,但按照规矩,还是得要一份他的认罪书,此事仍交给你去办。” “听下面的人说,你酒醉落水,得了失心疯,不会真的傻了吧?” 元博皱了皱眉,略微有些尴尬道:“寺卿大人明鉴,下官只是因升官,一时兴奋过头,不小心落水,迷了心智,并非痴傻。” 不知为何,听闻元博叫他寺卿大人,万宗德竟有些莫名不悦,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道:“哼!你最好不是真傻,一个傻子可办不了案。办出来的案,也不能作数。此事关乎朝廷大员,牵连上千人命,本官手下绝不容许有冤假错案发生,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甩袖离去。 万宗德此话,明显话中有话,令元博沉思了良久。 他在暗示魏国公绑架公主一案,可能存在隐情? 奈何元博无法继承前身的所有记忆,却也无从得知公主案的细节,只能日后设法去重新了解。 微叹了一口气,正当元博想要迈步离开大堂时,忽感脑袋一疼,无数凌乱而破碎的记忆强行涌现眼前,令他差点难以自持。 待平复之后,元博内心大惊失色。 那一段莫名涌入脑中的记忆,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公主失踪案的凶手,竟然是被冤枉、被栽赃的… 而他自己可能就是那个栽赃的帮凶! 记忆显示,在公主失踪前的三日,有一个黑衣人找到了元博,自称可助他加官晋爵,并预言三天后公主会失踪,让元博在事发后直接去魏国公府寻找公主,即可。 而黑衣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元博将此案坐实,把魏国公成功定罪。 为此,黑衣人甚至还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做事”,而那前身居然也都照做了。 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一步,那就是在监牢中将魏国公屈打成招,得到他亲笔画押的认罪书就算完事了。 而若非前几天元博落水,得了“失心疯”给耽误了,恐怕魏国公的认罪书已经拿到。 得知这样的实情,元博内心如平地惊雷,震撼不已。https:/ 我竟然是个反派? 栽赃陷害还不止,居然还想屈打成招? 这未免始料未及,令元博有些难以接受。 前世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小白领,但其实不乏匡扶正义、维护法度之心。 岂能容忍此等不法之事? 虽然大错是前身犯下的,但此番元博也必然不能独善其身,于情于理都让他不能置之不理。 还有,他突然落水,当真是自己一时大意?恐怕是有人想杀人灭口,过河拆桥。 一念至此,不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还是为了拨乱反正,元博都已决心要为此案平反,赶在那位魏国公被斩首之前。 走出大堂,元博叫上了那位小缉捕崔三,道:“走,去宫里见见那位公主。” 令崔三闻言,不由错愕。 第2章 公主爱我? 进宫需要手令,还要登册。 元博有缉查之权,凭令牌倒是可以自由入宫,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比如后宫。 他进宫容易,想要见到公主却很难,而且还是在公主刚刚受过惊吓这个节骨眼上。 大理寺丞,官阶七品。元博这个官位还是太小了,凭他自己几乎不可能见到公主。 所以就必须先去求一下那位寺卿。 寺卿万宗德已经离开了衙门,元博便在崔三的带领下来到了万宗德的私宅。 经过通传后,顺利入内。 见面一鞠躬,元博道:“下官元博,参见寺卿大人。” 万家大厅中,主位之上。 万宗德闻言,却冷哼道:“寺卿大人?怎么?现在当了官,就不用叫先生了?” 元博一愣。 在古代,先生也有老师的意味。 听万宗德如此说,难道我还是他的学生? 于是,元博便假意陪笑道:“先生言重了,此番不是在查案吗?您常说要公私分明,当值时间,叫寺卿大人也没错啊。” 万宗德一哼:“直接说你的来意。” 元博便道:“公主一案,学生觉得尚存疑点。先生要我拿到魏国公的认罪书,自然不能屈打成招。有疑点就必须重新彻查,所以学生想请先生帮忙,让我见见公主,再次了解案件的细节。” 万宗德却冷声道:“哼!别以为我不懂你那点小心思,你当真只是为了查案?为师早就说过,你与公主,一个是天生的凤凰,一个是地上的雏鸡,这辈子难有结果。你为何非得去招惹?你心悦公主,但公主非你所能及,还不醒悟吗?” 听此,元博心中震惊不已。 万宗德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心悦于公主? 他以为元博要见公主,并不是为了查案,而只是想单纯地见见心仪之人? 但为何元博脑中全无印象?看来这个记忆缺失,令他丢失了很多关键性信息。 见到元博愣神的样子,万宗德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又说道:“当年为师还在国子监任职的时候,就不该派你去给公主做伴读。以至于,你心生妄想。早点断了这个念头,回去吧!” 元博皱着眉头,当然不会就此离去,说道:“这...先生明鉴,其实学生对公主并无非分之想。即便以前有,现在也已经放下了。学生以为魏国公是被陷害的,当中可能牵涉到了朝廷的党派之争。此番相见公主,只为查案,并无二心。” “此案是由我们大理寺主导办理,若以后爆出了冤假的事实,恐怕会牵连整个衙门,不得不小心对待。而,没有哪一种犯罪是天衣无缝的,公主身上必有线索。还请先生一定让我见到公主。” 他说得头头在理,极力地规劝万宗德。 万宗德混迹朝堂多年,倒也不会看不出此案的猫腻,便道:“你当真是为此?” 元博诚挚地点头。 “好!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魏国公乃是皇后的兄长,朝廷的柱石。本官绝不轻易相信,他会是绑架公主的主谋。那,便随你去见见公主。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先生睿智。” 见到万宗德松口,元博大赞道。 皇宫中。 要见公主,必须得先见皇帝。 有了万宗德这个三品大员的面子,见到皇帝并不难。 起初,皇帝并不同意两人去见公主。 毕竟公主几日前刚刚受到惊吓,被救了回来后,情绪仍有不稳,目前是不宜接见的。 但万宗德摆出了曾是公主老师的身份,声称可以帮着规劝几句,皇帝这才勉强允许相见。 德阳宫,便是公主的住处。 拿着皇帝的手谕,顺利进入德阳宫。 为了避嫌,两人与公主隔着一扇屏风相见,由一名侍女传话。 万宗德看了元博一眼,示意他可以发问。 元博说道:“请问公主,事发之时,她在做什么?为何身边无任何宫女和守卫?” 据案卷记载,公主失踪时,无人在侧。 宫女去跟公主询问后,答道:“公主说,她是收到了一封信,而后屏退左右,独自去了花园,之后就被人击晕。再之后便在魏国公府醒来,直到被救出。” 元博皱了皱眉,暗道:公主有收到过信件,为何在案卷里没有提到过? “那封书信可还在?” “公主说,信已不在,可能被那贼人拿走了。” “公主在魏国公府醒来后,那贼人、或者说可有魏国公府的人去见过公主?并提出什么要求?” “没有。” “可曾遭遇过虐待?” “也没有。公主被绑住手脚,蒙住双眼,只感觉到有人在身边看着,但不知何人。” 问到这里,元博稍作深思。 以公主目前提供到的信息来看,几乎已经可以再次肯定魏国公是被陷害。 但何人给公主写信,引她去花园? 皇宫守卫森严,绝非寻常匪徒可以出入。故此,写信之人必是宫中之人,或者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还有,凶手绑架公主之后,是如何把她转移到魏国公府中的? 魏国公府虽不比皇宫森严,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肯定是有国公府的人暗中与幕后黑手勾结,方能成事。 顿了顿,元博又问道:“那封信虽然已经丢失,但内容公主应该还记得,请公主相告。” 侍女转身回到屏风之后的公主身边,窃窃私语几句后,折返回来:“公主说了,信的内容关乎隐私,不便相告。而且凶手已经找到,你们还问这些作甚?” 元博回道:“魏国公虽被俘,但他拒不认罪,自称遭人陷害。说明此案尚存疑点,细节也仍要登录在册,还请公主一定相告。” 侍女再去通传后,公主这次倒没再拒绝,却说关乎隐私,要说也只能对办案之人独自说。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元博以外,便都退出了室外。 公主缓缓走出屏风后,不得不说的是,她当真绝色,令人垂涎。 看得元博有些想要流鼻血的冲动,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公主殿下请说...” 元博礼貌地望了公主一眼,躬身道。 但话没说完,就见公主向他扑来,并紧紧地抱住他,紧接着抽泣起来。 “博哥哥,你怎么才来?本宫真的很害怕,但好在有你相救。” 她有些哽咽,流泪道。 明面上,公主是被元博从魏国公手中救出的,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喊他博哥哥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称呼,若非关系密切,怎么可能随口说出? 而万宗德说过,元博曾是公主的伴读,是那时候培养起来的感情吗? 敢情前身还是个撩妹高手?连公主都能泡到? 元博目瞪口呆,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和公主有私情?熟到可以搂搂抱抱? 元博在这一瞬间,内心有些慌乱的迹象。 第3章 玥儿宝贝 元博被公主这么抱着,不免有些尴尬,他想出言安慰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是千金之躯,她可以随便动别人,别人却不能随意动她。 以至于,元博纵然想推开她,也是不敢下手,便只能勉为其难的“忍受”公主的抱抱。 公主抱了一会儿,见元博没有任何反应,便略显委屈道:“博哥哥,你为何不说话?” 元博尴尬至极,有些语塞地说道:“公主,我…我…”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脑中并没有任何关于与这位公主的记忆。 公主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感觉到一丝不对,疑惑道:“你叫我公主?往常你都是叫本宫玥儿宝贝的,你今日是怎么了?” 玥儿宝贝? 我去!这个前身还真不害臊,只不过他跟公主真有那么熟了吗? 熟到能与宝贝相称? 元博尴尬得有想要吐血的冲动:“这…现在不是在宫里吗?明面上还是得叫你公主合适。” 他只能如此搪塞。 “那你为何这两日不来看我?按照之前我们算计好的路线,你进宫不会有人能发现。” “这…前几天我不小心落水了,今日身体才恢复。” “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 “已经没事了。只是这案件还有疑点,所以就借以查案之名来见见你,顺道问一些细节。” 公主的闺名叫萧玥,这时回道:“还有什么疑点?你在魏国公府将本宫救出,岂非已经是人赃并获?魏国公意图谋逆,想绑架本宫,要挟父皇。” 元博摇头,转而道:“事情太过于明朗了,反而显得疑点更重,必然不会那么简单。你说出事之前,你收到了一封信,信是谁写的?内容是什么?” 萧玥听了,说道:“那封信是惠妃写给本宫的,说的是一些私事,你不便知道。” 听此,元博皱眉。 看萧玥这个样子,显然是将元博当成了她的地下情人,而且感情还很深厚的那种。httpδ:/m.kuAisugg.nět 按理说,既是情人关系,应该知无不言才对,萧玥却故意隐瞒。 这不免让元博对这个惠妃猜疑起来,追问道:“连我也不能说?” 他大打感情牌。 萧玥却几乎没有犹豫,就断然摇头。 “你要知道,惠妃一给你写信,你去了花园就遭遇了伏击。很可能她与那贼人是一伙的,就是要设计对你下手。” “不可能!惠妃虽不是本宫的母妃,但她对本宫宠爱有加,绝对不可能加害。本宫去花园是有其他事…” 元博却是不信。 他前世虽只是个小白领,但酷爱推理查案,读过很多侦查类的书籍,自诩牛栏山“福尔摩斯”。 从犯罪心理学方面来讲,凶手为了撇清嫌疑,故意装作好人的例子比比皆是,并不能如此主观判断。 不过,萧玥如此坚决的拒绝说出信的内容,元博倒也不好过多追问。 但内心已然决定,从这个惠妃身上深挖。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此事仍有疑点,不可错杀了好人。你能不能去跟陛下说,让他发回重审,先收回诛连魏国公三族的诏命?”元博说道。 皇帝爱女如命,有公主出言相求,此案倒也还有婉转的机会。 萧月听了,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三句不离查案?难道就不会多关心关心本宫吗?” 元博汗颜,尴尬道:“这…此案关系重大,牵连上千人命,不可不重视。再者,如果魏国公当真不是凶手,那么岂非是冤假错案?我也是想深挖隐秘,为你复仇呀。那贼人居然敢绑架我的…玥儿宝贝,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萧玥这才稍稍缓和。 “好!我相信惠妃,同样也相信你。如果上官锦不是凶手,你要尽快找出真凶。我让父皇发回重审并不难,但若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以父皇宁杀错不放过的性格,即便案情有疑点,他也会杀了上官锦。” 上官锦,便是魏国公。 “嗯!你尽量拖住时间就好。”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萧玥显然对元博这个前身感情很深。 “博哥哥,你说让本宫等你三年,三年后你做了大官,便会向父皇请旨赐婚。可是,现在你还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以公主的地位来讲,一介七品寺丞也就只是“小兵”级别, 闻言,元博一呆。 公主下嫁臣子,虽然屡见不鲜。但大多都是当朝的一品权贵,才配得上。 这前身哪里来的底气说用三年能当上大官? 太扯了吧? 而此次的案件,元博的前身也参与了栽赃,不会就是想尽快获取功劳,往上爬吧? 为了能尽快拥有与公主匹配的大官身份,所以铤而走险,走捷径? “我已经在努力了,等我找出了真正绑架你的主谋,必然再次受到陛下的封赏,当大官不在话下。” 元博只能如此回答道。 萧玥这才点点头。 而后,元博告退出宫。 路上,万宗德问道:“可曾查到眉目?” 元博回道:“有一点,但不算关键。先生莫急,公主已经答应我拖延处斩上官锦的日期,随后我会有简报暗中给你。” 万宗德点点头:“上官锦能不能活着,是他的命数。国公府之人大多已经被关押起来,唯独上官锦的独女逃脱了。陛下已经下了秋后处斩的圣旨,不管结果如何,他的独女也都必须找到。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元博听了,点点头。 出了宫门,师徒二人便分道扬镳。 万宗德回了家,元博则带着崔三回到大理寺。 路上,元博问崔三:“魏国公上官锦现在是关在大理寺诏狱中吗?” 崔三回道:“是的。头儿想去见他?” 元博并未否认,道:“寺卿要我找到那位逃走的千金大小姐,或许上官锦能给我们一点线索。对了,我们重查此案,涉及的线索,除了寺卿外必须绝对保密。” 崔三应了一声是。 随后两人前往诏狱,上官锦是元博抓到的,想见他倒是不难。 可是,当来到关押上官锦的牢房时,却发现他正在被用刑毒打。 而授意之人,正是大理寺的另外一名寺丞。 一眼看去,上官锦萎靡的状态,已经气若游丝,显然遭受了极大的虐待。 元博当即阻止道:“住手!” 第4章 那件东西与未婚妻! 一副刑架前。 往日威风八面的上官锦被绑住手脚,遍体鳞伤的模样,奄奄一息。 元博冲过去,阻止了正在用刑之人,并连喊了几声“魏公”。 上官锦耸拉着头,似已昏厥,无力抬头。 元博随即盯着面前的人,冷冷道:“你想做甚?杀人吗?” 眼前此人名叫武昭青,也是大理寺丞。 大理寺设有一寺卿,两少卿,三寺正,左右寺丞。 寺卿自不必说。 两大少卿一人管官家大案,一人管民间缉查,各执左右丞,相当于寺卿的左右手。 寺正乃文官,没有缉查权,只管法度审核,派缉捕文书,原则上比寺丞高半级,一般涉及三司会审,不是很大的案件,都是寺正代表大理寺出席。 寺丞相当于“队长”,分左右两队。 元博升官,便是升任左丞。 武昭青,却是执掌右丞已久,比元博资历要老得多。 见到元博有些不悦的质问,武昭青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道:“我想做甚?呵呵,元大人莫非忘了?寺卿的交代是让我们左右丞联合办案,人虽然是你抓,但按理本官也有权过问,不是吗?” 元博冷冷道:“过问可以!但没叫你屈打成招。” 武昭青冷笑:“元大人是在责怪本官?说起来,我也是在帮你。此贼嘴硬,不用点手段,如何让他认罪伏法?再说了,陛下已经下旨秋后处斩上官锦三族,君无戏言,此决定断然不会轻易更改。是否屈打成招,又有何关系?” “不轻易更改,不代表绝对不会。兴许明日陛下就会将此案发回,重新调查。魏国公若是冤枉的,官复原职的话,你如此对他,可想过后果?” “是吗?那你就得求神拜佛陛下不要改变主意了。人是你抓的,公主是你救的,人证、物证也都是你找的。上官锦若定罪不成,你就该担心自己的小命了。哈哈…” 武昭青此言,不无幸灾乐祸,故意危言耸听的意思。 说完,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又回头道:“对了,最近京城不大太平。我听说元大人此前大意落水了?可得小心啊,落水还好,下次要是落崖,可就粉身碎骨了。” 元博闻言,面色冷峻。 武昭青此言是在暗示元博落水之事有蹊跷? 这也间接证明了元博此前的猜测没有错,前身酒醉落水,果然不是简单的意外。 上官锦被诬陷,背后可能盘根错节,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元博早已被卷入其中。 武昭青此人并不简单,城府极深。 大理寺右少卿空缺已久,以武昭青的资历,本该顺位而上。但不知为何,万宗德一直不肯松口,有些故意压制他的意思。 如今,元博凭借此案升任寺丞,便算是武昭青的直接对手。故而,眼下对他并没有任何客气所言。 武昭青走后,元博让崔三稍微给上官锦松绑,并给他喂了点水。 上官锦醒后,见到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大理寺官服的青年人,目光怨毒道:“狗腿子…打够了?老夫还活着,要杀要剐尽管来。” 元博道:“上官大人稍安,元博此来并非为了逼供。若你有何冤屈,大可与我明说。我必会帮你。” 上官锦冷笑了一声,死死盯在元博身上,随后道:“我认得你…你便是在老夫府中搜出公主之人。呵呵,眼下你来跟老夫说有何冤屈?公主是你主子联合我府中的叛徒送进去的吧?何必惺惺作态?” 元博语塞,他虽不知公主为何会在魏国公府中,但显然上官锦将他视作了幕后之人一党。 顿了顿,元博才复而开口道:“此事复杂,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但我请大人相信我,我此来并非为了加害。” “呸!少在此故作好人,你们留老夫一命至今,不过是为了从老夫口中得知那件东西的下落,对吗?死心吧!老夫愿赌上三族性命,也不会吐露半字。” “那件东西?是何东西?大人的意思是构陷你之人,是为了得到某种东西?” 上官锦轻笑,却也不再说话,一副悍不惧死的神态。 从上官锦的话中不难看出,他之所以被人构陷,显然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引来了幕后之人的觊觎,类似于怀璧其罪。 而他口中的“那件东西”,必然极为重要,且关键。 但上官锦此时并不信任元博,不愿多说,倒也是情有可原。 元博知道再作纠缠,也无济于事,便打算暂时放弃在上官锦身上找突破口。 让崔三找来两个“自己人”守住上官锦,以免再受武昭青毒打后,元博离开了诏狱。 刚走出诏狱门口,崔三便说道:“上官锦倒是骨气十足,却是用错了地方。头儿你是要帮他,他却不愿相信。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查起?” 元博笑道:“他是我抓的,受了冤枉,不愿信我,这是人之常情。我虽未实质参与背后之人的构陷,却也被人当了枪使。这口气,我是必然要出的。” 崔三道:“上官锦有一独女,名叫上官玉清。此前,廷尉府黑甲兵突袭国公府之时,此女不知所踪。想必是藏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她入手?只是京城那么大,要想准确找个人出来,不容易。” 元博点点头:“确实不易!但有时候,不一定要去找人,也可让人来找你,不是吗?” 闻言,崔三有些疑惑:“头儿,此话何意?” 元博却话锋一转,说道:“三儿,此事不急!你先去我家,帮我取点东西来。” 崔三一愣:“你家?头儿说的是你租住在城南梧桐巷八号的小院吗?要取什么东西?” 元博略微一尴尬,道:“额…没事,我还是自己去拿算了。你先去魏国公府看看,把那边情况都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