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臣夫人后，她不安于室》 第1章 神石客栈 长安城，含光门西街。 大清早的雾气还没散开就下起了滂沱大雨，整个皇城都好像被一整团黑云笼罩着，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的缘故，一点不也沉闷反而让人觉得清冷。 宋曈曚双手撑下巴看着门外面的景色发呆，开门早客栈里面没来啥人，这时候一股风往里灌，一个激灵她赶紧紧了紧身上的衣领，就算穿得严严实实也挡不住姣好的身材。 “掌柜的！掌柜的！” 客栈里的新招的跑堂不知道在瞎叫唤什么，宋曈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摸鱼躺平。 杂役祝无情看着掌柜的在柜台撅着娇腚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冲上去对准地方就是一掌，“哎呦！干啥呢你？”宋曈曚瞬间回神，这死丫头真是不知轻重，下手贼狠。 只见她还是板着那张死人脸，话语间不带着情绪说道，“掌柜的，出事了。” 她心想大白天的能出啥事，顺着对方视线看出去，“卧槽！怎么又来一个？”不远处的场景让宋曈曚三魂七魄差点当场离家出走，伴随着外面一阵阵电闪雷鸣，大堂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一个面容苍白、嘴唇乌黑的人让她汗毛竖起。 跑堂沉无香躲在楼梯板底下见掌柜的终于发现了，哭出了声，“掌柜的，有死人啊，怎怎么办？”底下两只脚抖抖擞擞的，扶着扶手整个人开始发抖。 她堂堂掌柜的必定要稳住军心，不能乱了阵脚，白着一张小脸说道，“让白叔去报官！无情你去把暂停休业的牌子挂门口，免得等会有客人进来。” “那我呢？”沉无香见没点他不乐意了。 “你？别尿裤子就行了。” 神石客栈地处长安城的闹市区，每天天没亮人来人往闹热不已，但是今日。。。宋曈曚看着窗外空无人烟的街道，未散的迷雾开始诡异起来了，就连大门口外面榕树都隐约看不清。 她叮嘱那几个伙计不要乱走动，免得等会官差来了，有嘴说不清。 宋曈曚站在帐台那往那边看，死者是在客栈住了两天的客人，刚才还好好的吃早饭呢，才一转眼的功夫人竟然没了。 前世专业习惯趋使她仔细观察那具尸体，地上没有血迹，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就难办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这店还怎么开啊？ 店里等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急得她来回走动，“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没来。” 沉无香耷拉着肩膀蹲在楼梯口，郁闷道,“往日边上商铺发生啥事来得可快了，怎么到咱们这里”快速抬头扫她一眼，闷声闷气，“掌柜的回去不得好好吹一下顾大人的枕边风。” 宋曈曚一下瞪直了眼，“你这小子，小心我扣你工钱！” 对方瑟缩一下，心想他下次还敢。 大家都说这神石客栈的跑堂沉无香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 天色大亮，街道上都开始人来人往了，金吾卫和大理寺的人才到，周围老早就围上了一群看客，几个人只能弄了个粗糙的警戒线挡着。 边上看半天身着灰色短打的老汉瞧见大理寺的人也到，新奇得很，“这死的是谁啊？杂恁大阵仗呢？” 隔壁当铺的李掌柜困顿的不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嗐你是外地人吧，最近长安城乱着呢，也不知道哪个杂碎连杀了十几个人，武功那叫一个高啊，就连朝廷请了江湖上有名的阴九鬼都没捞着一根寒毛，这不直接大理寺接手了。” 那老汉一听杀了十几个人，两股战战，后背直发凉，“哦呦造孽咧，杀了这么些人！” “嘘小点声！没见过市面了吧，哼等会啊，活阎王顾大人就来喽。”李掌柜原先也是怕得不行，直到后来这西街再见几次已经见怪不怪了，“赶紧的吧，别不是今天都不开门了，我还要吃饭呢。” 宋曈曚无奈的看着那群人在她的店里四处巡查，这年头做个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呢！ “快让开，官老爷来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就跟沸腾的水似的往两边散开，走出来几个人，最显眼的就是中间那个绯色官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副世家子弟俊秀模样，但冷峻的脸色和令人害怕的风评让那些人望而却步。 那个人就是顾晏清，宋曈曚的夫君！ 知道内情的人偷偷戏谑的看着这俩夫妻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宋曈曚心里疯狂埋怨，摆什么谱啊狗男人，现在才来。 顾晏清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英气的女子，只见她身着简单蓝色男袍，肩上还挎着一个箱子，面容清秀还是个女仵作。 胡明珠俏皮的对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宋曈曚同样回应。 “咳咳！”顾晏清怎么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往来官司，出手打断！ “宋掌柜，此人是你们店里的客人？” “是，前天入住的，早上的时候下来吃早饭，也不知怎的就这样了！” 看着面容娇俏倚在帐台的夫人，案例询问的捕头内心复杂，生怕惹怒了她，这可是顾大人的娇妻啊，这份工作他好像也不是这么需要了。 “期间就他一个人” 她仔细回想，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是，这两日住店就他，早上还没开店，自然也就他一个客人。” “那你就是凶手！” 平地一惊雷，好家伙是谁这么大胆，捕头老雷一看，是那个乡下新来的小捕快！ “啪”瞬间安静的现场，宋曈曚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有什么证据？你是大理寺还是金吾卫的人？那边尸还没验完就这么破案的？”一个锅扣上来，气得她都分不清这两伙人了。 “对啊，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污蔑我们掌柜的！” 眼看局面快控制不住，老雷赶紧道歉，小声说好话，“夫人，真是对不住，这小子就是个乡下人，初来乍到” “发生什么事了？”顾晏清那边检查完现场，终于发现帐台这边的动静，板着脸过来询问。 瞧见自己的夫人被气得脸颊绯红，他心里稍有些不高兴。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一通乱说，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正巧这个时候胡明珠那边验完尸，盖上白布，“禀告大人，这名死者跟连环杀人案死者的死法一模一样，跟这店家想来并无关系！” 一通折腾下来，终于还了客栈清白。 胡明珠来不及跟她说话，领着人把尸体抬回衙门了。 宋曈曚看着那两帮人走远，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天和明天就不开门了，真是晦气。” “哎掌柜的。” 沉无香心想又能偷懒两天心里美滋滋。 店里往日这个时候正是热闹充满烟火气，现在却是冷冷清清，只有无情、沉香在大堂洗刷祭拜驱邪一条龙。 东街钱庄郝掌柜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宋掌柜好啊，听说你地界上出了点事，我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郝掌柜是这片出了名的假好人，凡是触及到利益背后捅几刀都是轻的，所以没什么人缘。 “呵呵劳郝掌柜挂心了，今儿个不开店，您请回吧。” 郝掌柜看她面笑皮不笑的心里更加得趣，只是面上不显，也不过多逗留讪笑两声转头就走。 “哼好一个小辣椒，这要是能尝尝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只可惜嫁给了那活阎王顾大人。” 宋曈曚浑身卸了气坐在椅子上，“这么多个穿越者，总不能就我一个倒霉蛋吧。” “掌柜的。” 祝无情喊了一声，她应一句，“我没事，去忙吧！” 后厨传来粘板切菜的咚咚声还有颠勺的声音让她稍微安下心来。 因为不放心客栈，她连着两天都没有回去武安侯府。 第三天 客栈开门了！ 第2章 奇怪的客人 她看着来往的客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影响到生意就好。 “嘿嘿嘿！干啥呢你，叫半天没反应。”胡明珠一进门就看见好友一副被夺舍的样子。 宋曈曚回过神来，拨开眼前的手，无奈道，“怎么才回来，等会饭菜都要凉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胡明珠率先推开她的房门快步走进去，也不等她还没把门关严实，就开始脱外袍，“热死老娘了这袍子。” “你着什么急啊，这人来人往的要是看见了还不得满城风雨。”宋曈曚嘴上说着一边拾起地上的衣裳挂好，再从柜子里面拿出干净的衣裳备用。 屏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吵得她忍不住絮叨，“你也真是的，衙门不好洗澡，你来客栈住也成啊，我给你留间房。” 啪的一声是胡明珠拍背的声音，“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真是受不了，你都不知道最近衙门事多得很！” “之前就说不要捡穿越前的老本行，你非要犟。”胡明珠是名穿越者，和宋曈曚在现代是好友是同事。 胡明珠穿好衣服，费力的擦拭着长发，这古人的长发让她痛苦不已，听到好友吐槽，登时不乐意了，“我就会这个啊，再说了我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过来吃饭。” 看着胡明珠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宋曈曚一下子挺直了腰背，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那具尸体的尸检报告怎么样？” 费劲咽下嘴里的饭，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一模一样，都是毒银针入脑，一招毙命，身上有文牒，还是外地人。” “这得多高的武功啊，肯定内力不浅！” 胡明珠使劲点头，“大山的厨艺有进步了啊，可不是嘛，朝廷请来的大神连块衣角都没捞着。” 秉着吃完饭再喝汤的原理，胡明珠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仔细拿帕子擦干嘴，捧着茶杯跟只小动物似的慢慢舔着喝，“你就这么守着客栈一辈子？” “那不然呢？大理寺卿夫人去当捕快？”宋曈曚斜躺在贵妃椅上，散落的衣服漏出半个白嫩的肩膀，她也不在意。 胡明珠不懂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友穿越换个地方就开始畏缩起来，啪的一下放下茶杯，恨铁不成钢道，“你怕啥啊？你这身体的原主反正被娘家赶出家门了，夫家也不待见你们两口子，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嘛！” 她听完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把手放在起伏的胸口在心里质问自己：真的就这么躺平吗？万一那个死鬼顾晏清弄几个小妾和私生子然后变成深闺怨妇！ 宋曈曚猛地摇头，企图摇醒自己，“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胡明珠见她想通了，心里高兴得不行，对她们的未来更加多了几分自信。 胡明珠睡过午觉会衙门了，剩下她还在客栈胡思乱想。 “哎，你听说了没？左家庄那边死人啦！” 宋曈曚正无聊着呢，突然听见旁边那桌客人在闲聊，八卦的天性驱使她侧身偷听。 只见另一个人一脸惊恐小声回应，“可不是嘛，都烂完了，像是被什么给吃了！” 明明大堂热闹无比，喝酒猜拳、女人家说笑小孩玩乐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说八卦的那俩人就跟听不见似的，又怕又爱说。 “你说会不会是被狐仙给” “狐仙？” 对方还神秘兮兮的点头附和。 “有道理，那西老板就爱花街柳向到处乱钻。” 宋曈曚不着痕迹晃着团扇直起身子，边上钱方走过来悄声说道，“掌柜的，你说是不是真的有狐仙啊？” 她猛翻一个白眼，“浑说啥呢，还狐仙，算账去。” 话是这么说自己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难不成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不对！她自己可不就是个鬼！ 到底有些心虚，不敢再偷听，轻手轻脚走回之前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进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沉无香：“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宋曈曚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那个客人身上的一股味，“什么味啊这是。” “俺要住店，给俺开间上等的房，顺便给俺送洗澡水。” 人来人往的也不好赶客，赶紧低声喊住无香，“赶紧把人往上领，这还有人吃饭呢！” “好咧掌柜的。” 这件小插曲，目前宋曈曚没有放在心上。 她在客栈待到下午，准点下班，带着春曼慢慢往府里走。 “也不知道顾晏清回了没？”天气越来越热，，手上那把刺绣紫色小花的团扇都要被她扇烂了。 春曼以为是夫人想念大人，打趣道，“应当是回了吧，大人定是担忧夫人今儿个受到惊吓了才是。” 主仆二人正走到到垂花门，那里打扫的小丫头听见来人抬头一看是那落心居的狐媚子，眼里闪过不屑但还是不得不行礼，“见过大少夫人，”是个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不服。 “什么大少夫人，叫本夫人大理寺卿夫人才对。”宋曈曚早就看出来这丫鬟的心眼子，起了逗弄之心。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难怪被侯府赶出来，一身衣裳都挡不住狐媚像，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份低贱，隐忍着逼自己再行一次礼，“见过大理寺卿夫人。” 宋曈曚见自己目的达到，掐着细腰回院子去了。 “大人！”小厮易明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前面站立不动的顾晏清，从进来就盯着前面的夫人不放。 顾晏清微微蹩眉对小厮的声音恍若未觉，心想这女人自从半年前大病一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从前的沉默木讷，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易明察觉到前面主子突如其来的紧绷和压迫感，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宋曈曚回到落心居，就像小狗回了窝，欢快的踢掉了鞋子，翘着白嫩的脚丫趴在软塌上，“啊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春曼在后面拾起掉落的鞋子，抿着嘴刚想劝说主子小心着凉，抬头就看见大人进来了。 第3章 情戏顾晏清 “见过大人。”几个丫鬟里面春曼是最害怕顾晏清的，每回都恨不得跑得远远的不在跟前伺候。 “嗯，下去吧。” 宋曈曚翻身直起腰看着他，唔还是这么帅，顶着一张扑克脸也还是照样迷人，她就想不明白了，世人皆说大理寺卿为人心狠手辣办事不留情面，但是在她看来难得的一身正气，虽然看着有些薄情。 明明手握重权长得还好可偏偏不近女色，就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这在古代可不多见，该不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越想越入迷，没发觉那顾晏清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悠闲喝茶呢。 “咚”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表示出主人的不满，顾晏清不是没被女人看过，但是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就只有他这个娇艳不端庄的夫人宋曈曚。 回过神的宋曈曚，也不觉得尴尬，“咳咳，长这么好看，让人看两眼怎么了？” “哼”也不管对方什么态度，重新躺下去，觉得腿累还把两条腿竖起来蹬自行车，衬裤不经意间掉落下来漏出白嫩无瑕的双腿。 顾晏清常年板着的脸难得愣住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龟裂，“还不快放下来，像什么样子？！” 那言语严肃凶恶得就好像她是那牢狱里面等着他审判的罪犯，一时气不过，本来今天早上看见那具尸体什么都做不了就很苦闷了，在屋里还挨说。 宋曈曚一气之下光脚跑下软塌，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他的怀里，还边跑边把衣裳脱得只剩下里件裹胸裙，没了衣物的遮挡晃动间就很惹眼。 “你没事吧？我傻逼似的在外面受气，回来还要挨你说呜呜呜老娘不活了。”宋曈曚这回是真的委屈哭了，男人身上还带着从外面进来没消散的冷冽冷香让她突然有点舍不得松手。 “你放开”一向自矜的顾晏清完全变了脸色，手上的佛珠一时没拿稳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咚声。 慌了神手掌刚搭上想要推开，触手的温热就像烫山芋，他猛地松开手，没想到乐极生悲，怀里的娇软感更甚了，瞧不见的耳根子隐隐发热。 顾晏清无法冷着脸询问，“谁会给你气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全是纵容。 谁会给她气受，母亲针对她都会被她反击回去气个半死。 宋曈曚扯住他宽大的袖子擦干眼泪鼻涕，语气闷闷的说，“你们怎么还没把人给逮住？”也不闷在人怀里了，站起来披了件衣服坐下。 另一边轮到顾晏清开始宽衣解带，面无表情的脸都挡不住他对身上这件衣服的嫌弃了，“那人武功之高，实在难办！” 哟还能让顾大人说出难办这话，那确实是个狠角色。 秋彤敲门进来，领着丫鬟摆饭，瞧见两位主子一回来就衣衫不整的，面上一脸了然，主子们恩爱她们做下人的，自然也开心。 “这人都抓大半年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宋曈曚闻见桌上的饭菜也不跟他啰嗦，跑到桌边一屁股坐下，不耐烦的催促他快点。 到了晚上就寝，宋曈曚躺床上半天睡不着，掀开被子一看旁边的人还在那翻书呢，好吧现在大概也就晚上七点多左右，这古人没手机真无聊。 顾晏清眼角瞥见她嘴角一动一动就知道她又要开始没话找话了，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公文。 “顾晏清，那些受害者们的共同特征点是什么啊？”宋曈曚说侧过身子语气认真的问他。 听见这话顾晏清放下手上的公文，同样语气认真的回答她，“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宋曈曚: “哼算你职业道德高。”不跟她说就自己去查。 只见她哼哧哼哧半天从边上的床柜摸出一个简易版小炭笔和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他伸头过去一看，好家伙全是缺胳膊断腿的字。 顾晏清心想得抽空给她纠正一下，大理寺卿的夫人写字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紧皱眉头陷入沉思，半响拿过被她写得乱七八糟的本子，淡淡地说道，“明日还要早起，歇吧。” 说完手指头往外一指，刚刚还亮堂的烛灯就灭了，剩下宋曈曚在黑暗中凌乱，气呼呼的躺下，撒气般扯着被子往她里面挪，可惜没扯动。 顾晏清被温热的小脚踹了几下，不动声色的翻身，闭目养神，只有身体诚实的告诉他，他是个男人。 二人成婚至今未圆房。 顾晏清被家里逼着娶了不受母家重视的未婚妻，谁能想到武安侯夫人是为了羞辱自己的儿子，而武安侯身为父亲却是宠爱庶子对于他更是不在乎，全府只有祖父祖母惦记着他。 可能这也是顾晏清迟迟不愿离家的缘故吧。 天还没拂晓，宋曈曚就被吵醒了，不耐烦醒过来看见顾晏清搁那穿衣服准备上朝。 正在穿衣服那家伙偏过头去看，被窝里楚楚动人的美娇娘，偏偏还慵懒的伸出白嫩的双腿看似还要继续睡懒觉，开口道，“谁家夫人不是比夫君起身早，服侍穿衣洗漱的，偏就你不一样！” “嗤那你再娶一个帮你穿衣洗漱的。”宋曈曚日常不屑，还穿衣洗漱呢，再说了她宋曈曚可不是伺候人的料。 顾晏清一听她说再娶一个这种语气里无所谓的话语，无端的心理感到不舒服，竟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表示他内心的不悦，直接甩袖离开了。 “嘭” 宋曈曚：？？？ “这家伙又在憋什么气？”还君子呢，大概就只有她这个枕边人才知道这世人眼里公私分明、心狠手辣的大理寺卿顾大人是个心眼小还爱生气的寻常男子。 反正他已经出门了，不出意外只有下午才会回来，抬手飞快的脱掉里衣，仅着殷红的兜儿继续睡大觉。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夫人，该洗漱了。”秋彤走进，拉开床幔扶主子坐起来，看见主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已经是习以为常，以至于无数次惊叹夫人是个天生的尤物 春曼掀开珠帘门挂好进来，神色焦虑的说了一句，“夫人，前头让您去请安呢！” 秋彤听闻略微担忧的看向正在慢条斯理穿鞋的人，宋曈曚一点都不慌，那心眼小得跟个针似的婆母，还是高门侯爷夫人呢，“怕什么，替我更衣，反正闲来无事看她们想做什么！” “是夫人。” 第4章 恶婆婆与情敌表妹 春曼想来也是，不慌了，帮秋彤递东西。 “今日就穿水红色绣白花那套吧，外罩要深绿色的那件褂子。”自从来到这之后，宋曈曚就彻底迷上了这些花红柳绿的传统色彩，再加上自身条件优越，恨不得天天这么招摇迷死那个死扑克脸顾晏清。 秋彤仔细的给主子上妆，白皙的皮肤都不用怎么抹粉，稍微上点胭脂和唇红都已经是惊为天人了，连带着眼角那颗泪痣都惑人得很。 春曼和旁边的丫头对视一眼，没想到深绿这么端庄的颜色，穿在主子身上这般好看，整个人就跟妖精似的。 宋曈曚吃完午饭都已经是午休时间过后了。 正院那边为了等她气得是连饭都吃不下，午觉也不睡，就等过来找她算账。 “姨母，那贱人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让您等到现在。” 杨贞贞一脸心疼的依偎在武安侯夫人杨倩云身边，费尽心思的上眼药，小手还一个劲的往她肩膀上拍。 这个贱人一嫁过来就把表哥迷得团团转，就连姨母这也不常来了。 武安侯夫人看着她心疼死，好好的孩子一心扑在那孽子身上，“好孩子，你也别急，哼迟早要迎你进门。” 杨倩云黑着脸不说话，心里暗恨，这儿子儿媳就是来讨债的，恨不得立马杀到落心居。 身后新来的王富家媳妇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夫人不疼爱就算了，这是作何就跟仇人般对待。 宋曈曚完事了这才慢悠悠的晃到正院，她可以不来，反正也是闲得慌吗，去看看那对老妖精外加小妖精到底要干嘛？ 说来也是巧，这宋曈曚和顾晏清有一个共同之处，都不受家族父母重视喜爱，已经到外人都匪夷所思的程度。 杨贞贞看见她拧着细腰走进来，一身深绿色的外褂子显得她极白，再看着自己扑再多脂粉还是有些暗淡的肤色就内心苦涩。 “曈曚见过母亲，不知母亲唤我前来所为何事？”行完礼她一屁股坐下身后摆好的椅子上，也不管上头两个什么脸色。 杨倩云瞧见她居然还让人随身携带椅子和茶壶茶杯，啪的一声气得直拍桌，“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夫人的存在了？” 杨贞贞瞧见她腰间竟然还挂着一个男式大扳指做禁步，一想到是大表哥给她戴上的就嫉妒的面目全非，“表嫂这般也太无理了，姨母好歹也是长辈，你这是不孝！” 听到这话宋曈曚放下手上的茶杯，抬眼看上去，那杨贞贞还算是小家碧玉的才女，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做妾，还是她男人的妾，呵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母亲恕罪，今早儿媳感觉身子不适，阿晏心疼我昨晚过于劳累，这才来迟了，母亲不会生气了吧？我们俩也是为了子嗣～” 看似羞涩实则豪放的话让众人都无语了，只有桌上的两人脸色通红，被气的。 杨贞贞一看她们这边落了下风，几番纠结扯着手上的帕子看向旁边旁边的姨母，“姨母！” 杨倩云隐忍的闭了闭双眼，“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歇着，找你来是想寻摸着挑个好日子把你表妹迎进门，我儿身边没个人照料怎么行。” 边上喜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抑制不住的拿起帕子掩住向上扬的嘴角。 合着顾晏清那边走不通，拿捏她来了，哼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迎进门！ 她看似为难的看向杨倩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杨贞贞，“会母亲，给夫君纳妾可是大事，母亲安排就好，夫君的事儿媳是万万不敢做主的。” 皮球又踢了回去，杨倩云见状不经意间喝完了一整杯茶水，涨得她小腹生疼，“你这种小事不用烦扰晏清。” 她要是能做得了大儿子的主就不用费尽心思从她这里入手了，软硬不吃着实恼人。 院子外面风吹树叶响，阳光透过窗子进来，她觉得好没意思，这破古代三妻四妾的，难不成她也要沦落为 秋彤瞧见主子一会紧皱眉头一会猛地摇头，心里有些担忧奇怪她在想什么？ 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 宋曈曚清醒过来，倒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屁股坐到疼不想在这待，直接了当打断上面俩人的戏场子，她还以为会有招数，就这？？？ “母亲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这天色也不早了，夫君还等着我回去用膳呢。” 说完施施然起身拎着裙摆走了。 留下一脸悲切的杨贞贞和黑着脸的杨倩云。 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跟顾晏清提过这回事，但无一例外的是都被拒绝了。 宋曈曚刚路过后花园，就碰上顾晏清下值回来。 “哎你”突然想起来纳妾那回事，就不想同他说话了。 气鼓鼓的扭头就走了。 顾晏清等着她说话呢，不明就里的看向秋彤。 “见过大人!”秋彤也不敢多说话，行了礼带着人就追着宋曈曚的屁股后面去了。 顾晏清心想她莫不是又在正堂那边受了气，微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转头对易明吩咐道，“去瞧瞧夫人今日都发生了什么。” “是大人。”易明如今年二十出头，从小就跟在顾晏清身边，多少也了解主子是什么心思。 易明：铁树怕不是要偷偷开花了。 回到院子，打扫院落的丫鬟们瞧见他回来，行完礼就退下了。 顾晏清放下手，盯着碧水亭子下面慵懒瘫坐在那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上前跟她说话，他遵循内心照做，轻手轻脚的走近。 宋曈曚不是不知道有人靠近，熟悉的木松香就知道是他。 “平日不是挺厉害的吗，怎的今日受委屈了？”顾晏清故意逗弄她，看见有只飞蛾在她裙摆上，还装模作样掏出把扇子扇风把蛾子赶跑。 宋曈曚垂目盯着旁边那人垂下的袍角，上头还绣有竹子，看着看着就开始思绪飘远了。 “啪”一记扇柄敲过来，“哎哟，你干嘛呀？”宋曈曚气急败坏的伸手揉肩膀，继而猛地锤向对方手臂要报复回来，得逞了一拳，下一秒就被顾晏清挡住了。 结果两人没控制住力道，摔成了一团。 周围听见声响的嬷嬷丫鬟急匆匆跑出来，结果看见这一幕，又默默退回原位了。 她都蒙了，大夏天男人身上就跟个火炉一样烘得她不舒服，但是对方又不撒手，悄摸动几下想挣脱开。 这下子顾晏清受不住了，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箍得紧紧的。 女儿家明媚的柔香霸道入侵他的鼻子，意乱情迷之间低头看见那水润润的红唇。 只属于顾晏清一个人的心慌意乱，宋曈曚实在热得受不了一使劲把慢慢靠近的人给推开了。 “嘭”只听见对方闷哼一声，“哎呀对不起，磕到头了吗？”她赶紧把人扶起来。 实在是想不明白了，明明他俩是夫妻怎么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这就要从她还没来这之前说起了，顾晏清对于自己新娶进门的妻子内心没什么想法，不过是那黑心爹妈为了羞辱他罢了。 原想着相敬如宾这样就算了，谁曾想自从不寻常的那日过后，宋曈曚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大变莫过于此，反倒觉得有趣。 顾晏清回过神来，已经被她拉着回到屋里了，桌上是可口饭菜，对面是娇艳欲滴性格开朗的妻子，好像他在这个世上的日子也不是这么难过。 正在两人用饭之际，最稳重的冬莲进来了，在宋曈曚耳边说了一些话，后者明显的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不必管那边，当做不认识便好。” 第5章 大病一场 这下顾晏清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起开国侯那家，眼里闪过一丝阴郁，看向还在大快朵颐的妻子，他是好气又好笑。 吃完饭他回到书房，刚坐下易明就进来了。 “大人，都打听清楚了，今日夫人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让少夫人过去，表小姐也在，哭的那是梨花带雨啧啧” 易明正说到兴起才发现大人不善的眼神，立马收敛起来，“夫人是要您把表小姐给纳了呢！” 说完看向太师椅上的大人，从心底里就为他感到不值，多好的大人被父母亲这般轻视。 顾晏清这么些年已经习惯周围人用这种可怜的目光看他了，不悦道，“下去吧。” “是大人。”易明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触犯大人的逆鳞，赶忙跑出去站在门口守好。 如果是以前他也就应下来了，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现在 脑子里回想起妻子那含笑的眼睛，打从心底里就不愿了。要说宋曈曚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是不信的。 沿着石板路回到院子，夏天的夜里热闹得很，树上的蝉鸣，池塘里的蛙叫，着实让人烦躁。 大理寺近来也被那件案子弄得心力交瘁，那凶手武功高又实在狡猾。 刚推开房门，一个人也没有，走进卧室，脱下外袍刚想挂到屏风处才发现她在里面洗澡，夜里烛火明亮，映照着女子姣好的身形，顾晏清这几天的隐忍终于功亏一篑。 鼻子底下痒痒的，伸手一摸发现竟然流鼻血了，顾晏清这才僵硬着身子去洗脸盆那洗了把脸，把鼻子堵住。 “哎呀你怎么流血了？”宋曈曚洗完出来，看见他在洗脸走进一看吓了一跳。 顾晏清强装镇定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无事，天热了。” 她心想这话没毛病，天确实很热，还没空调。 顾晏清去沐身。 洗完出来就看见宋曈曚在书桌上拿着一只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笔在写写画画，说是炭笔，他试过一次却不大用得惯。 宋曈曚放下手中的笔，洗净手，上床斜躺在他身边。 顾晏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受用得很，就连被挨着的手臂都不自在了。 “作甚？” “跟你聊聊天啊！” “聊什么？” “那件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你一个女子好奇这些作甚？”手上的书翻了一页，明明个看似娇弱明艳的美人，但是谁能想到私底下胆子这般大，想起她的母家，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宋曈曚一听到这话就炸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神情状态，“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好奇了吗？你们大理寺没有女同僚？” 隐约知道对方气的点，放下书，抬手利落一挥，烛火灭掉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帮她拉好被子，夜里还是挺凉的，“那些死者都是阴月阴日阴时的生辰，而且生前据说都去过百花楼，没有！” 对方一一解答，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突然气就下来了。 “好了，睡吧。” 宋曈曚刚想说什么，见他侧身面对她躺好，面对面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纤长的手指扯着薄被盖住胸口睡过去了。 顾晏清听到旁边终于呼吸绵长，慵懒的睁开眼睛，手指从额头到眉眼一路往下划过，心里苦闷也不知何时才能戳破这窗户纸。 翌日 大清早宋曈曚领着春曼去客栈，马车的车轱辘声就跟催眠曲似的，让她犯困。 而武安侯府里的顾晏清就不好受了。 夜里被她踢了被子受了风寒，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这是前所未有的状况。 易明心疼的喊来大夫看病抓药，他看着大人长大，自从上学起识字起就没有起晚过，偏偏这日病倒了。 “大人，喝点水。” “行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 第6章 上门的表妹 顾晏清随手拿起一件外袍披上，走到桌边放下杯子，有些鼻塞头痛倒也不至于病得神志不清。 扭头看见角落有一个大大的青灰色布袋子，上面还绣着粉白的海棠花，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她躺在上面。 自己试着一屁股坐下，“咯吱”，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颗粒感很强，但是极为舒适，就连靠背都是松松软软的。 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有几本书，拿过一张毯子盖住，再伸手拿一本书打开，“难怪她一坐就是许久。” 易明端上汤药，看见大人窝在平日里少夫人呆的地方，心想大人这是思念美眷，心如明镜的放下东西出去了。 喝完汤药的顾晏清开始看起了宋曈曚的书，他不知道的是，这本是她本人亲自写的，记录的是她在现代警察生涯所经历的案件，她极力的想要抓住她是现代人的证明，害怕自己就这样泯灭在这古代的历史长河中。 一开始顾晏请以为是画本子，结果看到第二卷就觉得不对劲了，翻到书皮只见上面写着《警花传记》，里页还写着宋曈曚三个大字，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他沉思很久，又默默打开来继续看，直到看见上面写道：死者头部失踪，手脚被砍断 有人敲门进来了。 “吱呀” 他还以为是易明，结果是 “见过大表哥，贞贞听闻大表哥身子不适，特地熬了汤过来，顺便照顾你。” 杨贞贞也不敢抬头，生怕又把她轰出去。 顾晏清现在脸色算不上好，外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有劳贞贞表妹。”爱惜的放下手里的书，就连桌上的那一沓书都往角落挪了挪，他倒要看看母亲这回又是什么招数。 杨贞贞开心极了，自顾自的舀了一碗汤，递过去，对方不接她也不气恼，“大表哥客气了，表嫂不在，忙活着外面客栈，只余你在家中病了还没人看顾，贞贞实在是心疼。” 边说着还拿起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试问世间哪个男子能不动容，偏偏到顾晏清这就跟瞎了一样。 杨贞贞趴在桌上哭了半天，也没见人理她，巴掌腰直起来，神情自以为很高傲般述说自己的情愫，她知道的高居官位的男子肯定喜欢饱读诗书看起来有风骨的柔弱女子。 “我知表哥不是一般男子，难道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我的情意么？只愿表哥容得下我一分，就知足了，我也不会同她抢什么！” “是吗？”顾晏清稍微失神一下，想起她那笑起来明亮又勾人的眼睛。 “大表哥～”杨贞贞捂着胸口就要往他这边扑。 “啊疼～” 却被顾晏清躲过去了，杨贞贞强装着娇弱姿态，问他，“大表哥，贞贞好疼。” 她以为顾晏清其实也有那个意思，不然怎么不像往常那样把她赶出去，反而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先回去等着，别有事没事烦扰你表嫂。” 明明顾晏清毫无感情的一句话，在她耳朵里就好像是在说：我再想想办法，你别惹那个母老虎。 神石客栈里的宋曈曚对后院差点着火的事情一概不知，毕竟她也正在面临着一个大麻烦。 大堂里面一片狼藉，她看着趁机逃单的客人就脑子疼。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宋曈曚只是上楼小睡一会，底下的客人竟然打起来了。 看着不远处那个奇怪的客人，她无端感到一阵头疼，“你们这是干嘛？” “掌柜的对不住，店里这些损失我会付上银子的。” 角落的祝无情面无表情走过，“客人嫌他味大。” 听到她这么说，周围留下来看戏的人也附和道，“掌柜的，这让我们怎么吃啊？” 宋曈曚扶着披帛给他们赔不是，心里气得不行，“各位真是对不住，是我们店里的失职，这样吧今天你们的饭钱全免，无香!”沉无香接收到掌柜的眼神示意，好生言语把那个奇怪的客人请到角落去了。 真是晦气。 “哈哈哈还是宋掌柜大气。”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人家什么魄力。” 说话的是周围的街坊领居，都是自家开商铺的，客栈自从她接手，升级了菜单，也就多了许多老顾客。 宋曈曚微笑回应，她懒得打交道，那些人自从知道她的夫君是大理寺卿，整个长安城都觉得她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好吧，她承认确实是没人敢找客栈的麻烦。 沉无香把人远远的放角落去了，“掌柜的这客官才住两天就惹这事，您看” 祝无情不远处擦着桌椅板凳，听见跑堂那小子没脸没皮的谄媚，往日的扑克脸不屑的神情越发明显。 “行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宋曈曚抬手扶了一下头上没插稳的簪子，走到她的专属座位坐下。 帐台的账房钱方机灵的拿着账本去给她查看。 “掌柜的，这是这段时间算好的帐，您瞧瞧。” 只见她伸出玉指翻看着账本，细细的比较，“嗯，挺好的，这两天客栈里没什么事吧。” 这个时候钱方面色紧张的左顾右盼，就连抱着账本的手都再不自觉的抖动，“掌柜的”，就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这是？” “掌柜的你是不知道，那个奇怪的客人，晚上全身穿得黑黢黢的，还背着一把剑，这两日白天他在房里休息，夜里就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还脏兮兮的。” 宋曈曚一听，好奇上了什么人啊大半夜还要出去。 白叔拎着厨房的厨余垃圾出来，没盖紧的盖子还散发出一点臭味，正好听见钱方没出息的抖腿抖脚的告状。 一个健步跨上来，“掌柜的，你是不知道，那客人给的银子多啊，出手阔绰着呢，钱方你也是，忒没出息了。” 说完捏着鼻子拎桶出门去也。 “说谁没出息呢？就你有出息” “好了好了，你一个读书人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干活去吧。” 拿捏七寸，钱方也是这么觉得的，继而面色轻快捏着袍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靠” 喝茶喝到一半，才想起来晚上有宵禁，看来这名江湖人士武功不简单，竟然能躲过巡查官兵来去自如，“有趣！” 春曼疑惑的看向主子，不知道在叨咕什么，拿起茶壶给她续杯，大人曾叮嘱她，自家夫人在外要细细看护，不能出一丝差错。 大堂被沉无香她们收拾好了，也陆续来了一些客人。 宋曈曚这个时候突然发现那人坐在角落边吃菜边落泪，怪可怜的，看着年纪也不大。 她决定去会会他，什么高手竟然能躲过巡逻的金吾卫。 五鬼手装模作样哭得正伤心呢，突然间察觉有脚步声冲着她走来，还没来得及反应，鼻尖闻到一阵香风，原来是那个貌美如花的老板娘。 “这位客官是有什么难事吗？”宋曈曚见他越嚎越大声，怕他再把客人吓跑了，赶紧领着无香去看。 对方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帕子，不客气的擦干脸上的泪痕和鼻涕，“回头我再赔给你一块。” 宋曈曚看着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面容扭曲了一下，打着哈哈，“不打紧不打紧。” “俺其实是从乡下来的，媳妇在城里丢了呜呜呜。”五鬼手心想这老板娘这么好骗，他这是要赚到了。 宋曈曚：？？？怎么个事 “你媳妇丢了啊？哟那确实这事难办了！” “对呜呜” 眼看着又要开始哭嚎了，她赶紧安慰道，“你去报官啊，哭有什么用？再说了你这么个哭法，我也得开店不是。”要不是他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还不接这个活呢。 五鬼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闭嘴，这要是露馅把他赶出去那就前功尽弃了，“不好意思掌柜的，麻烦您了。” “那您先慢用！” 宋曈曚和沉无香走远，她觉得不太对劲，“唉这人身上这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呢。” “掌柜的你说啥呢？小的咋没闻着。”沉无香仔细回味，那人确实臭气熏天，但是这血腥味还真没闻着。 “呵呵呵去跑堂吧。” “嘭”铜质的水盆极其嚣张的放在她的面前，正在发愣的宋曈曚吓了一大跳，“吓我一跳。” 看着又在胡思乱想的老板娘，祝无情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非常积极的擦拭着她面前的桌子。 “你倒是说话呀，哑巴啦？”等了半天听不到声，手指无意识搅着垂下来的小辫子，她不耐烦了。 “不知！” 算了，这家伙言简意赅也不是一天两天。 春曼拎着茶壶出来，“夫人，该回去了。” 往外看一眼天色，才发现太阳开始下山了，“哎，回去吧。” 马车东摇西晃，忙活一天她都快要睡着了。 第7章 夫妻调情 事实上她已经睡着了，春曼还伸手推了几下，纹丝不动，门口守着的小厮见状机灵的冲向了落心居。 顾晏清无语的看向怀里的人，这都不醒，是有多累。 一路上丫鬟下人若有若无的偷瞄，虽说大爷不受宠，但是人长得好，还身居高位，多的是想攀附的人。 回到屋里，秋彤们还以为夫人怎么了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大人眼神警告，退下去了。 宋曈曚此时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个火炉环绕着，让她睡得不安稳。 对方见她紧皱眉头，开始挣扎也不放人，就坐在软榻上把人搂着，就好像魔怔了一样，从前怎么不知道抱着她能让自己身心舒畅。 顾晏清心想往日有个丫鬟对他献殷勤都要阴阳怪气半天，若是他将计就计把杨贞贞纳进来，岂不是气疯了，本来亲近就不易，还是算了。 眼睛就像被眼屎糊住了一样，半睁不睁的，“你干嘛？”她怀疑自己没睡醒为什么会在这活阎王怀里，是的顾晏清在长安城的名声就是活阎王。 “本官好心好意抱你回来，就这态度？”顾晏清把她平时戏精的模样学得十乘十。 沉默了一会，她直接站起来，不经意间滑落肩膀上的外袍，扭头面对面坐下，气氛瞬间变得迷情，这下轮到顾晏清反应不过来了。 尽力忽视胸口上的柔弱无骨，板着脸看似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是红透的耳根早就出卖他了，原本就发热了的他更是火上浇油。 “多谢夫君，曈曚内心很是欢喜，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稍稍停顿拉长的声线让他苦恼，以前怎么没发现着小妮子会这么折磨人。 宋曈曚感觉到他脸红的不对劲，只以为是害羞的，就尝试转移话题，“哎我跟你说，客栈来了一个特别奇怪的人。” 害怕她掉下去，一双大手暗暗扶住她的腰，听到这里还以为她单是害怕了，“给你拨个护卫守着。” “哎呀不是因为这个，就是我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顾晏清疑惑看回去。 “要不先不要打草惊蛇，看他到底想干嘛？”边说手上的衣服越抓越紧。 她的脑回路，顾晏清汗颜。 见对方没反应，继续闹腾，就连领口也被拉扯开了，顾晏清一时间又烦躁心底里又有点小开心，赶忙拉扯住那双娇嫩的爪子，“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宋曈曚一时激动捧着他的脸亲上了额头，但是被他的温度吓了一跳，“你怎么发热了？” 听她这么一说，外面候着的夏枝立马去请大夫。 “无事，今日已经喝过药了。” “什么没事，你这是发烧懂不懂” 她才知道原来是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抢被子，把人晾生病了。 顾晏清看她低头不语，一副愧疚的模样，不忍心说道，“正好在家中修整几日，无事的咳咳。” 边上站着的易明翻了个白眼，没娶妻前的大人就没偷懒过，现在可倒好哄起夫人来一套一套的。 当天夜里顾晏清还没退烧，可把她急坏了。 “这样下去怎么行啊？会把脑子烧坏的。秋彤吩咐下去，要是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就别怪我不客气！春曼去拿最烈的酒来，要多。” “是夫人。” 看着雷厉风行的宋曈曚，顾晏清回想起自己年幼最无助那一晚梦见的大姐姐，说不清楚为什么。 正当他烧得迷迷糊糊，春曼领着人抬酒坛子进来了。 “夫人，这是院里最烈的酒了。” “放下吧，你们都下去。”这府里除了还在护国寺进香祖父祖母，就没有一个盼着顾晏清好的，还是得谨慎些。 他这会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暴力边撕边脱，原来宋曈曚还有趁人之危的想法，有些恼羞成怒但也有心力不足挣脱不开，任由对方动作。 现实真相是，“该死的顾晏清看着瘦怎么这么沉，这破衣服怎么这么难脱？”没一会就给她折腾出一身冷汗，没有体温计担心他烧坏脑子。 马不停蹄地拿着帕子沾酒给他擦拭精瘦的身子，没有见过阳光的白皙皮肤不到半刻钟，红得像熟透了的虾。 鸟鸣破晓，她站在窗口看，外面的雾气都还没散开，看来今天是去不成客栈了。 “咳咳～” 听见屋里咳得撕心裂肺的动静，还以为是怎么了，赶紧跑进去看。 “怎么啦你这是，起来干嘛？”被拦住的顾晏清也不生气，笑着按住她的手，“你照看我一晚了，就歇下吧，我已经没事了，不宜告假。” 本来通宵心情就烦躁的人听完这句话立马就炸了，“你这又不是普通的感冒，这么逞强干嘛？气死我了，白瞎照顾你一晚上，去啊去啊，死在外头才好。”气上头了乱吼一通，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顾晏清傻眼了，试探了伸手想掀开床上的鼓包结果没成功，“我不去便是，你莫哭啊。” 宋曈曚没搭理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怕她憋气过去，猛地一掀才发现已经睡着了，深深叹一口气，钻进被窝，抱着人睡过去了。 正院那边已经听说顾晏清受了风寒正卧病在床，边上的杨倩云细心地缝补着二儿子的内衫，丝毫不在意，杨贞贞倒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落心居贴身照顾。 “姨母，大表哥那日叫我回来稍加等候，都这个时候了” 看着走来走去的杨贞贞，心里无奈，她这辈子都没有一个女儿，偏就疼爱这个娘家闺女。 没成想竟然对她最厌恶的大儿子情根深种,无可奈何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代我去如意居看看。” 但只是这句话，杨贞贞就明白了姨母的意思，扬起笑脸娇俏的对她说，“姨母，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大表哥肯定在等着我去照顾呢！” 顾晏清还没意识到他后院差点着火。 杨贞贞领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往落心居去，到的时候宋曈曚还没醒呢。 顾晏清看着头顶上粉嫩的纱帘，头一回发现，屋里的布局就像未出阁闺房似的。 她抱得很紧，挣脱不开只能继续抱着她在床上躺着，突然闻到屋里全是酒味 第8章 表妹上门抢人 “咚咚咚” “进！” “大人，表姑娘来了。” “她？让她先回去。”下意识捂住怀里人儿的耳朵，没想到她易惊醒了，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杨贞贞来干嘛？” “大表哥，贞贞来照顾你了。” “哎表小姐，你不能进去。” 外面吵吵闹闹的，杨贞贞死活要进来，担心她会不高兴，往怀里一看，果然那张小脸透露着“你给我解释清楚”的神情，凶巴巴的，让他情不自禁想搂进怀里。 “哼，顾大人的好表妹要进来照顾，怎的放任人家在外面，多让人心疼啊！”尖牙利嘴的模样让他一阵无言以对，没人告诉他女子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啊。 宋曈曚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小绿茶都要闯进家门了，她怎么可以输阵。 外面的杨贞贞都快气死了，带来的几个嬷嬷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个门都进不去，“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阻挠，回头让我姨母把你们都发买出去。” 落心居没一个在怕的，本来性子就傲的夏枝憋不住嘴了，“表小姐这是什么话，大人和夫人正歇着呢，你一个大家闺秀要往里闯我们办事不力，自有大人夫人定夺，您还是回去吧！” “你你你”杨贞贞都快气疯了，当下正要身后的嬷嬷把这小蹄子抓起来打一顿泄愤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略微沙哑魅惑的声音，“让她进来。” 夏枝她们迅速站好站位，打开门。 一时摸不清她是什么意图，壮着胆子进去去了。 宋曈曚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未梳妆都还是一副美人模样，杨贞贞嫉妒的牙根痒痒，“表嫂这个时候才起，不好吧，简直有失体统。” “表小姐想多了，昨夜看顾夫君一宿，他心疼我，这才呵呵”边说边警告的小眼神看向一边让他不许说话。顾晏清看她那副温柔刀的样子，识相的默不作声。 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她的心都快碎了，强忍住要流泪的冲动，“表嫂身娇体弱，姨母唯恐会照顾不周大表哥，特地叫我前来帮忙，想来表嫂不是那等子妒妇吧。” 这话实在狠毒，外头听见动静的春曼几个，都想冲进去把她那一伙人给撕了，虽说当朝对女子比前朝要好得多，但是这明晃晃的往人身上泼脏水，简直就是毁夫人的名声。 宋曈曚丝毫不慌，她什么泼妇骂街的场合没经历过，更何况杨贞贞这种青涩的小辣椒更是不值放在眼里，“怎么会，多个妹妹多个人吃饭我是极开心的，就是这” “奥我也不是推拒的意思，只是对外可就不好说了，知道的还以为亲上加亲，不知道的还以为黄花大闺女不知羞耻惦记自家大表哥不是。”说完还从桌面上拿起一个绿玉扳指往手上套，尽显一副高门大户嫡妻的风范。 “你呜呜呜～” 杨贞贞被这句话打击的体无完肤，当下梨花带雨面带苦涩看向从始至终不吭声的大表哥。 被带来壮胆的几个嬷嬷看不过眼，这不是落正院那边的面子吗？岂能容这小蹄子称霸，“大少夫人，你也太没规矩了” “叫我大理寺卿夫人！” 带头的黄嬷嬷被噎住，半天说不出来话。 顾晏清不想再看这场闹剧，“回去，以后别到这边来了。” “大表哥，此话怎讲，那日你可不说这般。” “哪般？” 被对方严肃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突然想起来长安城内皆知的活阎王，企是这么好拿捏的。 第9章 谢明嘉 杨贞贞以为她勇敢的争取就能完成自己多年的心愿，没想到一朝破碎，呜咽着厉声一句，“你负我！”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一群人乌泱乌泱的来又乌泱乌泱的走。 “那日是哪日？”顾晏清抬起头面对的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知为何让他内心有些许害怕。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杨贞贞那小绿茶早就来过一趟，只不过是被这活阎王给耍了。 一点也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带着春曼那几个跑到府外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赏夕阳。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再好的景都是稍纵即逝。”宋曈曚内心憋得慌，问题不在于杨贞贞，而是就算没有这个杨贞贞，以后也会有别的杨贞贞。 秋彤内心最为细腻，看得出来夫人是在为什么不高兴，但是眼下说再多都是表面。 就在她们一行人坐在亭子里赏夕阳的时候，没瞧见旁边的大树上坐着一个人。 这小山丘是谢明嘉的秘密基地，第一次见这女子出现在这里，嘴里还悲伤春秋的，着实可笑。 只是看着那艳丽绝伦的妙龄女子越看越眼熟，好半天才想起来，“呵这不是那顾老鬼的夫人嘛！” 他跟顾晏清是死对头，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顾老鬼古板不讲人情味竟然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哼有趣。” 宋曈曚舒舒服服的吹着风，突然感觉有人看自己，但是回头四处观望也不见除她们以外的踪影，第六感告诉她旁边那颗大树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 “夫人，怎么了？”夏枝不明就里询问道。 “无事，咱们回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拿出来擦汗的帕子竟然被一阵怪风从腰间吹落，还没有被发现。 谢明嘉等她们人一走，轻巧的从树上下来，捡起被主人丢失的帕子，只见上面绣着一朵海棠，边角还绣着一个曈字。 散发着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的嗅了一下，“不愧是美人，就连帕子都这么香气扑鼻。” 夜里两夫妻默契的没有说话，因为太累，宋曈曚早早地就睡了。 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看着月光照射下来，照得她的头发亮亮的，睡前竟然拒绝了他的拥抱，还说太热了，看来还在生闷气，这时候他把手伸进枕头底下，竟然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玉佩。 墨绿色间还透着一丝白玉，握在手心光滑无比。 小心翼翼的往她脖子上戴，左看右看，满意的入睡了。 清晨马车经过的官道，吱呀响个不停。 宋曈曚握着那枚玉佩，心里差点笑开花，哼，还知道给她一个稀罕物，这块玉贴身放着凉丝丝的，她很喜欢。 沉无香一见自家掌柜的的马车在门口停下，抹布猛地往肩上一甩，一眨眼人已经冲出去了，“哎呀掌柜的你可来了。” “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好着呢，有我们在您尽管放心好吧。” “来掌柜的喝茶～”宋曈曚在她的专属座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对沉无香嘱咐道，“去把大山叫出来。” “哎！” “大山，掌柜的有请！” “哎呦来了来了，有事就说呗还请啥啊。”出来的是厨子王大山，别看人不怎样，做的菜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大山手上拿一个巾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天气越来热，厨房烧火一整天衣服都能换两套，“掌柜的有啥吩咐啊？” “这个拿去，新菜式，给我好好做，厨房我让人备上冰块，也省得把人热坏了。” “炸鸡？这是啥玩意啊？哎哎哎好勒掌柜的就看我，肯定给您办好。”这方子虽然第一次见，但是有这么好的主家说什么他都要好好做，那冰可是稀罕玩意。 钱方那边已经机灵的把炸鸡的牌子写好，挂墙上了。 宋曈曚刚喝完一杯茶，正好那个奇怪的客人回来了，定睛一看身上全是黄泥，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宋掌柜的早！” “哎呦客官啊你这是大半夜上哪找媳妇去了，可别被金吾卫给抓了。” 五鬼手一边抬手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讪笑着回答，“多谢掌柜的关心，俺就先上楼洗漱了。”说完扭头朝沉无香大声吩咐着，“小二，给我备上洗澡水。” “哎！客官您先上去等着昂。” 眼看着楼上关了门，沉无香鬼鬼祟祟的走近掌柜的，悄声说道，“掌柜的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每天臭烘烘的。” “这你就甭管来了，对了让他们这段时间都注意着点，这个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知道了掌柜的！” 豁不知道啥时候除了厨房那几个，剩下的全都在偷听。 她倒要看看找什么媳妇会每天身上全是血腥味，还要故意整得臭烘烘的掩盖住。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神石客栈内部员工对五鬼手的“神秘关注”，就连顾晏清都有三四天见不着宋曈曚人影，因为她在客栈留宿了，以至于以为她还在生闷气离家出走，不乐意见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清晨 白叔早早起了床，往日的休闲打扮换成了干练的短打，就连脚上的布鞋都换成了耐磨的靴子。 他先是在院子里助跑几圈，活动身体的同时还“哦哦哈嘿”一通乱喊，把隔壁屋里的钱方给吵醒了。 “我说你干什么呢，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钱方一边揉眼睛一边往石凳上面坐。 “别睡了一起练武？”祝无情也是一身穿戴好出来了。 钱方不屑道，“我一个斯文书生练什么武！” 那边两个人正眼神打斗你来我往得激烈，楼上的宋曈曚也被吵醒，穿戴整齐扒着窗户往院子下面看她们大清早的在“舞动青春”。 没一会，她也跟着下去晨练了。 既然选择重操旧业，也得把身体素质捡回来。 第10章 炸鸡 “嘿掌柜的今天怎么这幅打扮？” “锻炼身体啊，难不成像你这样文弱嘛。”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走到边上的空地就开始打拳。 钱方无语凝烟，白叔和无情打得不可开交，掌柜的利落打拳，拳拳出风，“现在都流行练武了吗？” 沉无香活门也不开了，大山领着俩小帮厨露着仨脑袋看戏呢。 仨人足足练了半个多时辰，打得那几个伙计嫌无聊都干活去了。 “咳咳！” 胡明珠下楼看半天，眼瞅着宋曈曚完事赶紧提醒自己的存在。 “想通啦？” “可不是，一代警花怎么会输人输阵。” 胡明珠伸手帮她擦掉了鼻尖上的汗，突然疑神疑鬼的说，“刚刚在大堂看见的一个奇怪的客人，一靠近就是刺鼻的血腥味，就是你说的那个？” “对，我觉得他很古怪，你说会不会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刚在店里杀人，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 宋曈曚满头大汗，头发撩拨得脖子发痒，伸手挠得不行，“是不是，晚上一探究竟就知晓了。” 看着快步跑上楼沐浴的好友，胡明珠陷入沉思，这要是出了啥事，顾晏清岂不是要砍了她，那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好像要比想象中的在意她。 时间快到正中午了，客栈大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原因无他，就因为最新推出的新菜式——炸鸡！ “哈哈哈哈宋掌柜，你这客栈可是越做越好了。”来人说话的是隔壁青龙镖局的夫人廖青晴，也是店里的常客了。 “宋姐姐好！” “哎呀你也好你也好，宋姐姐请你喝奶茶好不好啊？”说完就让钱方去给他盛。 廖青晴见她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客气内心也受用，“管他一个小屁孩干啥？” “你管青龙镖局的少主叫小屁孩？”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好像比平日要亲近了不少。 让沉无香安排人落座，钱方就上来了，“掌柜的，那座刘大人吵着要奶茶呢。” 她心想这刘大人是顾晏清的下属，“送他一碗，就说没了。” 奶茶可是她的隐藏菜单，夏日炎炎来上一口冰凉饮品那不舒服死了。 “顾晏清那小子病也好上一段时间了，要不让段武给他送点吃的过去。”说干就干，拿着食盒跑后厨。 炸鸡放二只，奶茶放一壶，舀上一大碗饭，再配上四小碗菜。 她非常满意。 “段武。” “哎夫人，有什么吩咐？”段武抬起袖子擦额头上的汗。 “你去给大人送一下吃食，送完就回来吃饭。” 大家最近都忙坏了，她打算等中午饭点过后客人少点就直接打烊吃顿好的。 后厨听见她这么一说都高兴坏了。 大理寺 顾晏清正打算去食堂吃饭。 “大人，外头有人找。” “谁啊？” 一路跟着门卫走到门口就看见段武拎着一个大食盒。 段武看见他高兴得不行，笑得一脸憨厚，“大人，这是夫人让属下给您送的吃食。” 这是给他送的？顾晏清很疑惑，虽说自家夫人是开客栈的，但是让人送膳还是头一回。 路过的同僚稀奇的看着他拿过食盒，平时见的就是一副高雅如松的大人，今儿个乍一下有人气了，大家八卦的不行。 他接过食盒思前想后也不知送什么东西回礼，半响摸出一张上头绣着青竹的帕子递给他，并说道，“拿这个给她。” 掂两下食盒还有点沉，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在同僚下属们的注目礼中顾晏清拿着东西到食堂用饭。 刚坐下，大理寺少卿容安就跑上来了。 “哎这是你家给你送的午饭？闻着真香啊！” 确实香，他刚打开盖，香味就争先恐后的串出来，此时食堂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不怕顾晏清并且交好的大人们都围在他身边看。 “这肯定是他家夫人送的呀。” “是不是那个神石客栈？，哎呀他家菜色确实不错。” 容安听着周围人一唱一和的，好奇的不行，他认识顾晏清十几年了也没有见他神情这么轻松的样子，再想起他家那个夫人，看来也没那么不喜欢。 他是顾晏清好友，当初被摁头成婚有多被逼无奈也是看在眼里，现如今能好好过下去也是一桩美事。 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容安定睛一看，“这不是神石那里限量的炸鸡嘛？” 顾晏清不喜欢被人围着，自己扯了一只鸡腿下来，剩下的就让给他们了。 自己挪到另一边，细心地掏出帕子擦干净手，安心用饭。 之前在屋里就听她嘀咕，客栈里的新菜式都是她安排的方子，果然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好吃！ 还没吃上几口，隔壁刑部的老尚书刚好过来吃饭。 “哎呀你个臭小子，口福不错嘛哈哈哈哈！” “老师过奖了，如若不嫌弃，一起吃点吧。” 要说顾晏清最敬爱的师长就是老尚书李邢，在他刚上位任职的时候还是个面嫩的小年轻，虽然已经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办过几件大案子，但是在官场中的人情处事还是很青涩，导致底下那些人对他很不信服。 还是李邢看不过眼，帮他度过了那一阵的难关。 “晏清你那夫人近来可好啊？前些日子听闻她那客栈往城外难民营送了好些吃食，呵呵你可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顾晏清笑笑不说话，他明白老师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太纠结过去失了本心。 “嗯好吃，对了晏清啊，明日我带刑部那帮出去打打牙祭，让你那夫人给预留两桌啊，哈哈哈那什么炸鸡也留几只。” 说完就走人，留下顾晏清自己在那。 她已经两天没回去了，自己晚上睡觉都睡不好，也不好意思去找她，还是让易明去的客栈递话吧。 吃完饭，宋曈曚拿着菜单子研究明天刑部的人来吃饭上什么菜好，一边想一边在大堂来回走，众人见她一副“刻板”的样子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要说神石客栈是城西这边最大的一个吃饭住宿结合的一个客栈，光是大堂就能容纳下快二十张桌子，因为菜色新鲜好吃每天座无虚席过。 至于她会紧张，是因为那刑部尚书是顾晏清看重的，她也有心想表示一下。 第11章 容安抓错人 入夜还没多久，外面就开始电闪雷鸣的，无情赶紧跑院子收拾衣服，大山还厨房领着两个小帮厨备好明天的材料。 今晚的追踪泡汤了，原因是那个人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子出门。 宋曈曚在楼上一听见风声就推开窗，搁那吹个不停，风凉凉的舒服极了。 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寺庙，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后的端午节，“正好热闹一下，要不晚上再推出一个烧烤风景夜宵摊，啧啧啧美得很。” 这里说来也是怪，也有宵禁，甚至还很严格，但是只要到了什么重大节日就会开夜会，甚至皇城里面的今上也都会出来微服私访，说是与民同乐。 “轰隆隆” 一记雷光下来，她刚好看见角落巡逻走出来的那一队金吾卫，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大理寺把那件案子破了没有，最近好像没听说哪里发现死人。 大理寺，牢狱内 容安领着人大半夜追踪抓着了一个疑似凶手的江湖人士，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追人的路上弄得全身埋汰得不行，本来就有洁癖的他气得不行，“关进去，哼看他往哪跑！” “狗官，为啥抓老子？”李峰气得不行，自己是半夜在外头，要抓也是金吾卫的事，犯得着大理寺这么费尽心思的抓他吗？ “为什么抓你，我们怀疑你杀了人！” “杀人？”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李峰瞪大双眼，难怪他出门之前他爹就对他说，“江湖险恶，要多多保重。” “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闯荡什么江湖了，爹救我～” 容安一众人非常无语看着一个大男人在哪鬼哭狼嚎，鼻涕眼泪齐下。 “再嚎上刑具！”容安面无表情，边上的牢狱使见机使劲敲墙上各式各样的刑具。 旁边的容居有些怀疑的说，“大哥，我们会不会抓错了，这人看着也不像是连环杀人犯啊。” 容安也不确定，“先看看，万一人不可貌相。” “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大半夜在外头逛啥呢？” 李峰抬头擦干眼泪抬头看向座上的容安，只觉得唇红齿白的活像个女娃娃，但是处事出手狠厉得不行，莫名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你你别瞪我行不行？我害羞” 众人无语！ “我叫李峰，家住九寨沟李家堡，我大半夜在外头钱丢了，没去客栈。” “九寨沟李家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李峰？”容安心里犯怵，大名鼎鼎的李家堡，别不是真的抓错人了。 李峰抽噎着从怀里掏出李家堡的行令牌，上面大大的一个李字。 众人沉默！ “来人，给李公子解绑。” 容居立马好言好语安排人坐下，李峰两眼发亮对着容安说，“我也不怪你，就是想知道为啥觉得那杀人犯是我啊？” “李公子大义，身形对得上还上乘的武功，是本官看走眼了，对不住。”容安也不是那死要面子的人。 容居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擦干脸上的泪水，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能哭的汉子，还是李家堡的李老爷的二孙子。 “还好没有通知顾大人，不然啊我们可就惨喽！”牢狱使领着人放好东西嬉嬉笑笑的玩闹，一扭头看见容安阴沉着脸，立马不敢造次了。 窗外是呼呼的风声，没有路灯，黑得不像话。 还好有点月光，宋曈曚扒紧窗户从眼往外看，眼睁睁看着那个神秘的客人穿着一身黑往外走。 “我说你至于嘛？还穿夜行衣。” 屋里同样一身黑的胡明珠郁闷的坐在桌上嗑瓜子。 “这不是也能防金吾卫嘛！快，跟上。” 说完就垫着脚往楼下冲，无情也想跟着，但是她怕人多了碍事，就没让。 五鬼手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两条小尾巴。 他急着到城东郊外的城隍庙，虽然夜黑风高，但是眼神好，一路轻功向着城外去。 反观宋曈曚她们两个就没这么好运了，“哇靠，这人还会轻功，这么厉害，累死我了呼” 胡明珠停下来刚想开口，就被灌了一嘴风，夜里动静大，捂着嘴咳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没事吧小白？” “没事，早知道就让无情跟上了，她不是会轻功吗？” 宋曈曚刚想拍大腿直呼有道理，俩人就瞧见巷子口外面飘过的黑影。 “卧槽鬼！！！”胡明珠虽说跟死人打交道，但是架不住胆子小。 没有理会好友一惊一乍，她仔细一看，“这她是无情什么鬼，快跟上，这回不会跟丢了！” 二话不说拉着胡明珠跟上了。 一直到城隍庙处，俩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幸好咱俩在学校训练过，不然得累死！” 突然柱子外面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什么是学校？” “啊！！唔唔！”宋曈曚赶紧把旁边被吓得尖叫的嘴给捂住，“无情你真是恶趣味不减啊，人呢？” 无情瘪瘪嘴扯下面巾，“喏在最里面，不知道鼓捣什么，好重的血腥味。” 听到这里她们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心里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们三个人里面胡明珠的武功最拉胯，但是担心里面“遍布横尸”莽撞着就要进去，宋曈曚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往身后扯，就怕打草惊蛇。 无情最听掌柜的话了，伸手接过了看管胡姑娘的事。 伸手掀开房梁掉下来五颜六色的布条，年久失修的城隍庙还是能看得出当年的精致装潢。 三人轻手轻脚的往大殿里面走，越往里味道就越重，为了不吐出来，胡明珠给她们俩分了一颗白色小药丸放在舌头底下压着。 只见那氛围阴森的大殿内，中间跪着一个人，并没有她们想象的恐怖画面。 那人面前还摆放着一个锅子，锅底下燃起大火带起来的烟雾缭绕让现场多了几分紧张感。 熟不知就在她们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被发现了。 宋曈曚也感觉到不对劲。 “呵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跟上了。” 声音不复白日那般清朗变得沙哑浑厚。 第12章 城隍庙 “是你，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鬼手。”无情冷着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俩当下一惊五鬼手？！ 宋曈曚：“会夺命飞针的只有你,传说中为人阴晴不定拿杀人取乐，不知近来长安城的连环杀人案可是与你有关？” 暗处众人看不见，五鬼手的脸色就跟吃了大米共一样难看，赌气说道，“与我有关如何？与我无关又如何？” 看着面前三个女娃，彻底没了耐性，“别多管闲事，赶紧滚，不然连你们一块杀。” 宋曈曚觉得就算他不是凶手，那也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因为顾晏清之前说过受害者的共同之处就是去过百花楼，而五鬼手身上遮掩血腥味的就是出自百花楼独有的杏花微雨脂粉的味道。 “哼要么乖乖跟我去大理寺接受询查要么看招！” 宋曈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上前出拳，五鬼手一个侧身躲过，被带起的拳风引起短暂的耳鸣让他心里诧异，一名娇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浑厚的拳法。 五鬼手擅长轻功和夺命飞针，但是此时此刻他连伸手掏进兜拿出针的机会都没有。 宋曈曚拳拳不留情，祝无情就像赶鸭子似的左右围攻。 “呃”五鬼手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们咳咳两个对付我一个，不讲江湖道义啊！” “你既然敢在神石客栈留宿想必也知道我家夫君是谁！去跟活阎王讲江湖道义吧。” 五鬼手何尝不知，那活阎王顾晏清找了阴九鬼来对付他，虽然阴九鬼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让他养伤多时。 也不知是不是被浓烟呛到，只见他脸色难看捂着脖子，宋曈曚一时没收住拳头猛地一怼。 “噗”“嘭”五鬼手先是喷出一口淤血身子再以抛物线般飞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惊奇的发现人竟然不见了！ “人呢？” 正在研究那口锅里面是什么东西的胡明珠走过来问面面相觑的俩人。 “呃飞出去就不见了。”宋曈曚内心有些愧疚，但是她保证人绝对没有死。 她拿过旁边的火把，仨人摸索着在城隍爷像底下找。 胡明珠走到她旁边，回想自己刚刚发现的情况，“孟孟刚刚我发现那口锅里面是人血，还有一些药材。” “人血？难怪他身上每天都是血腥味。” 宋曈曚觉得有必要让无情回去跟顾晏清禀告一下，“无情你～啊啊啊～” 祝无情一回头只来得及听见她们俩掉下去的尾音，“掌柜的？？？” 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脚尖一点轻功下去都没能来得及赶上她们，看着两边自动燃起来的油灯，这个地道不简单。 “掌柜的、胡姑娘你们在哪？”她挂在机关边上两眼希冀的看着面前几个岔口。 宋曈曚和胡明珠狼狈的从地上挣扎起来，刚拍干净身上土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声音。 “无情！！！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快去找顾晏清。” “好～” 胡明珠揉着犯疼的手腕，一脸郁闷，“咱们该怎么出去啊？” 宋曈曚捡起地上的火把，再三考虑说道，“先把五鬼手找到吧，万一死在这里岂不是白瞎。” “有道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走不远。” 沿着过道一路往里走，耳边久不久闪过蝙蝠飞过的声音，胡明珠打了个寒颤，使劲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着一直往前试探的好友，心里一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对方无情的憋回口中。 “再不走快点，等会尸鳖出来给你留一具漂亮的骷髅。” 宋曈曚赶紧应该快要到尽头了，眼前的地方越来越宽阔。 直到 “卧槽，这是什么地方！” 胡明珠被眼前的巨大佛像给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佛像下面中间还有一具精美的棺椁。 而宋曈曚忙着看墙上各种各样的壁画，半响憋出一句，“咱们该不会在谁的墓宫里面吧？” 继而双双陷入沉思。 “小白这上面有字哎。” “哪啊？” “我看不懂！” “我也是。” 继续陷入沉默。 “这五鬼手究竟在哪啊？真服了。” 宋曈曚愁死了，虽然这地宫很大，没有缺氧的征兆，但是氛围让人很压抑很想发脾气。 “你看啥呢？” 胡明珠头也不抬的看着那些珠宝，“这也太壕了，难怪那些盗墓者这么费尽心思掏人家的祖坟。” “呵你们也有这心思吧。” 空旷的声音乍一下回荡起一阵男声，“有鬼啊！”吓得胡明珠跳到宋曈曚身上。 安抚性拍了拍身上发抖的人，宋曈曚看向瘫坐在角落的人，“还活着呢～” “那是，福大命大嘛！” 观察到对方手上居然还有一串佛珠，“你信佛？” “我是俗家弟子，你说呢。”身上的伤让他极为不舒服，但是一挪动让他好一顿龇牙咧嘴。 第13章 技能觉醒 “那为什么你要杀人？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呢！不知道。” 宋曈曚和胡明珠俩人对视一眼，思量他的话能信几分。 “呵说起来你们也不信，我五鬼手从来就没有杀过人，杀人嫁祸给我的是我师弟杨清堂，我也一直在找他。” “可会夺命飞针的不就你一个吗？” 五鬼手顿时陷入了自己的回想，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嘿想啥呢？你倒是说呀，等着现编？” 五鬼手出来混江湖二十多年还没被谁这么催促过，长叹一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平静的说出了埋藏在心底里的事，“夺命飞针是我的家传绝学，我传授于他，至于嫁祸给我，都怪我鬼迷心窍倾心于弟妹唉” 沉默半晌，宋曈曚俩人傻眼你看我我看你，决定等他自己说完。 五鬼手仰面抬手擦干净眼泪，“十几年前我为了一味药掉下山崖，被一家农户救起，就是在那认识的她，当年她还小，我又就离开了，谁曾想一年前发现我师弟的发妻竟然是她。” 他现在说起来还是泪眼朦胧。 “你把她怎么了？何至于此你师弟会杀人嫁祸于你？” 见她问到这，他就更加伤心，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一晚不知为何睡得很沉，等我醒来就发现她竟然躺在我的身边，师弟推门而进，说不清说不清了。” “这件事没解决仇敌又杀上门，她竟然为了帮师弟挡剑而亡。” 说到这里，宋曈曚她们总算明白了这件事，“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跟官府说去吧，协助调查，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这是跑不了了。 胡明珠怕他内伤过重丢给他一瓶药，眼看着他吃下去，扭头跟宋曈曚找出口去了。 “这地宫说它严谨吧但是机关又又跟没有一样，一个破门竟然还会自己关，真是见鬼，现在还怎么出去啊。” 烦躁的不行，宋曈曚都想摸上那口棺椁看看是不是机关在上面，说干就干不带一丝含糊。 “哎你觉得可信度是多少啊？” 宋曈曚手一使劲差点把自己推倒，慌了一下神，“一半一半，这家伙会演得很，在客栈就没少忽悠人。” 这时候五鬼手已经昏睡过去了。 外面的人也在着急忙慌的寻找她们几个。 祝无情把顾晏清他们带到的时候，原本的地宫口竟然已经合了起来，一群人就像无头苍蝇。 顾晏清虽然还是面具脸，但是满头大汗足以表明他的内心一点都不淡定，他发誓，等那个女人回来一定要好好关禁闭！ 他担心的那女人被憋死在地下面，连棺材都省了。 “禀告大人，都搜寻遍了，没有看见夫人。” “嘭”老雷看着被大人一拳砸碎的佛像脚，脚底生风往外跑，赶紧叮嘱底下那群兔崽子好好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宫下面宋曈曚她们惊喜地发现，佛像脚边竟然出现了一个石门。 “这这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啦？” “别村了，赶紧出去，快憋死我了。” 俩人赶紧架着五鬼手往外跑，石门外面是一处森林，枝繁叶茂，鸟语花香，就像幻境一般。 “这地方还挺好看的。” 没有理会好友的赞叹，宋曈曚抬头望天上看，炙热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 擦完汗的帕子湿哒哒的，随手往袖口里面塞，就在这个时候宋曈曚发现右手边竟然有一个大红果子，莫名其妙的口渴，让她鬼使神差的摘下来啃一口。 “吃啥呢你，也不怕有毒啊？”胡明珠真的快被她这番操作给吓死。 “给你来一半。” “我不要，你吃吧，哎这里有草药哎～” 可怜五鬼手就这么被丢在地上晒太阳。 她们不知道的是，宋曈曚刚吃完那个果子，地宫下面那个佛像眼睛不着痕迹的亮了。 拖着五鬼手往外走，渐渐走到官道上才发现时间已经快下午了，折腾了一夜外加一天，她们俩精疲力尽，就没差躺在地上来一觉。 宋曈曚觉得身子开始说不上来的发虚发热，就连双脚都开始打摆子。 “大人！夫人在那” “终于来人了”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喃喃自语，安心把手上的五鬼手一丢，闭眼倒地。 顾晏清眼睁睁看着她差点磕到脑袋，手疾眼快的往怀里一捞，“把人带回去。”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抱着宋曈曚回府去了。 她一晕倒，胡明珠傻眼，“孟孟！！！”之前还好好地，也不像是体力支撑不住的样子，难道是刚刚那个果子？ 一切目前不得而知。 宋曈曚晕倒之后，朦胧间觉得自己就像是遨游在一片汪洋大海，耳边依稀听见好友小白的呼唤声和顾晏清急促的喘息声，让她感觉不舒服，刻意忽视那些声音之后，不到片刻，眼前燃起一片火海。 就像是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面，烧得她心火燥旺，情景真实到她怀疑人生，但是丝毫不见疼痛。 就在她感觉嗓子冒烟之后，场景又换了。 这次是在一个就像是一幅画的森林里面，面前是一座无数大石头垒起来的一座山。 宋曈曚无措的在空地上走来走去，头顶上还有一只盘旋半空的大鹰。 “呵呵～何人在此？” 突然响起一阵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原来是石头山下面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宋曈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 那老者抚摸着胡须笑眯眯的不说话，她急迫想出去，“别不说话啊，我得怎么样才能出去？” “仙姑莫急，古有愚公移山，把这石头山移完便能回去！”说完宋曈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者原地消失了。 “哎！你别走啊，什么仙姑？”挣扎无望，气得她席地而坐，“搬这石头山，那还不如叫我直接了断！”快要绝望之际，她突然想起来小白还在长安，她要是死在这本来胡明珠就是个孤儿，没她照应，那不得被欺负死。 “该死的责任感！”咬牙爬起来去搬石头。 先小后大，这样能节省体力，“豁好唉搬得动。” 宋曈曚疑惑地颠两下手上的大石头，正当她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脑仁竟然开始一阵刺痛，疼得她丢掉石头猛地锤头倒地翻滚，突然的撕裂感让她猛地睁开眼睛。 “啊啊嗬～呼～呼” 急促的喘息让嗓子更加疼得冒烟，眼前还是怼着脸的胡明珠，“你终于醒了！” 把好友扒拉开，怔怔的看着边上的镜子，里面的自己被插满脑袋的银针，就跟刺猬似的。 “你再不醒，五鬼手就要被顾晏清给折磨死了。”给脸色苍白才几天就瘦一圈的人递上一杯水，看着她牛饮，害怕被呛到细致的拍着背。 “下次不能再乱吃野外的果子了。”胡明珠查不到她昏迷的原因，但是怀疑跟那个红得异常鲜艳的果子脱不了干系。 听她啰嗦一点也不觉得烦，“咳咳咳”就算是破锣嗓子她也要说话，“我睡了多久？” “今天第六天！” 好家伙，原来这么久。 宋曈曚挣扎再三，把她梦到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好友说了。 原本郁闷的一个人，说完变成了两个。 第14章 杨贞贞沦为棋子 大理寺 顾晏清边走边揉着眉心，这几天的事让他心力交瘁。 当他正要回府里看宋曈曚的时候，竟然在大理寺门后石狮子后面看见了杨贞贞。 杨贞贞一见到表哥，小脸笑开花，一听说那个贱人出事她就开心的不得了，可惜还活着。 “大表哥，这里。” 看对方竟然还想走，隐忍着不变脸色笑着说，“大表哥要是把我丢在这里，我就去大理寺找你。” 顾晏清还没被人这么威胁过，一时间杀意上心头，不打算留她一命，“你可知这里是大理寺？” 杨贞贞柔声说道，“我怎么不知，最爱之人在这。”为了彰显最美好的自己她今天还特意把腰带系得紧紧的，外人看来是一个身子娇弱的小美人。 “听说姐姐身子不好，实在是担心，贞贞愿意为大表哥分担的，就让贞贞照顾你吧。”说归说竟然还猛地向前扑，顾晏清被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女子的柔软和体香没有惊动他分毫，黑着脸抬手一推，杨贞贞就这么被推倒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顾晏清走远，心里头就像是破了一道口子不断往里灌风。 小绿“一脸担忧”赶紧跑过来，“小姐没事吧？快起来。” 心里对于小姐私自跑出来找大爷这件事极为不齿，还以为能靠着她在侯府里面有一席之地，只可惜人家瞧不上她。 杨贞贞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对着丫鬟喃喃自语道，“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说，难道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个狐媚子？” 小绿装聋作哑，生怕自己说错话，等会就把她给当街发卖了。 路过一家小酒肆，回想起自己往日种种倾心之态，可能在别人眼里是倒贴、没有女德之人。 羞愤地跑进店里，让小二上酒，决定麻痹自己。 这时店外走进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小二揣测不安地上前，“客官是要吃点什么？” “唰”谢嘉明打开折扇，将半张脸遮住，“离本公子远点，臭死了。” 小二惊恐地后退半步，生怕自己惹到他。 身后的付清从怀里丢出一锭银子，“拿着，别多管闲事！” 掌柜的一把扯过小二，接过银子赔笑道，“公子放心。” 杨贞贞一杯接着一杯，心想这店是假酒不成，怎么喝都不醉，直到面前坐下一个脸色苍白的阴郁公子，让她心生不愉，微皱秀眉低声说着，“公子有何贵干？” “小娘子好兴致，独自一人在此喝酒。” 小绿不耐烦偷偷翻了几个白眼，是了卑贱的下人在这些小姐少爷眼里都不算人。 此时杨贞贞已是满脸不耐之色，“与公子有甚干系，请回吧。” “小娘子也不必如此抗拒，本少爷能帮你夺得心爱之人。” 对方的一脸戏谑，终于让她恼羞成怒，“你竟然偷看，我凭什么相信你？” “本公子也是皇城中人，能图小娘子什么？也不过是见不得苦命鸳鸯不是。”见对方还不松口，谢嘉明阴沉着脸继续说道，“我也是男人，你那大表哥恐怕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太喜欢了罢了。” “你说什么？” “别不信啊，谁人不知那顾大人家中有个貌美之妻，还是混于街坊间，想必结识了不少江湖之人，你大表哥这是在保护你呐蠢货！” 谢嘉明心道，这人还真是个蠢货，光看表情就知道被他三言两语给拐过去了。 小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姐跟那个男人密谋怎么拿下大人，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付清给威胁住了。 心里是欲哭无泪，也不知道小姐会被哄骗做什么，这要是连累自己该如何是好。 武安侯府，落心居。 “阿嚏～”，宋曈曚郁闷的拉紧身上的褂子，这大热天的别不是感冒了。 “你没事办吗？”顾晏清在这盯着她看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虽然是喜欢他没有错啦，但是谁也受不了这么个盯法啊。 “交容安去办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关心一个人，他感觉自己老脸一热，更加不自在了。 “还好，听说你严刑拷打五鬼手了？” “案子有了很大进展，我会上报朝廷，给你领赏的。” 两个一男一女明明夫妻一年了但还是像一对小年轻别别扭扭的。 “哦会有什么赏赐啊？” “你喜欢的钱。”顾晏清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噗呲哈哈哈还有这种好事！”她这么一笑，气氛倒是缓和了，外间的春曼听见主子们在谈声说笑，轻手轻脚走进来送药。 顾晏清担心药烫，还特意拿起来捏着小小的汤匙搅和，“来，慢点喝。” 从来不知道照顾人是什么个感受，看着妻子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一口一口喝完药之后慢慢红润起来，心里头就像是竖起了一条尾巴疯狂的激动摇晃。 喝完药也不去书房了，陪在她旁边看书。 看见宋曈曚掏出一本警花传记，好奇心上来了，“夫人如何写得这些出来？” 一时间把她问住了，就知道被他偷偷看过，于是佯装生气反问，“为什么偷看我的话本子？” 顾晏清一屁股挨着她坐下来，“放在茶几上，本官不小心瞧见了，既然是话本子，为何瞧不得？” 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心里头就像是怀揣了一头小鹿怦砰直跳，“我梦见的！觉着离奇就记下来了呗。” “什么梦这般逼真？” 对方紧追不舍，气息都冲她脸上了，还好他没有口臭。 宋曈曚被逼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到他怀里，抬手搂紧结实的腰，仰脸亲了上去。 顾大人人生当中第一个亲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整个人紧绷成一根棍子。 看着眼前瞪得滴溜圆的大眼珠子，回手搂着她过来贴紧，认真回应同样不知所措的宋曈曚。 半个时辰过后，夏枝带着人进来摆饭，却惊奇地发现，“夫人你的嘴怎么肿？” 年纪还小的她以为是夫人毒发了，急忙要跑出去找胡姑娘。 气得宋曈曚满脸通红害羞不已，这要是被小白给知道了，能笑她一年。 秋彤年纪最大，一看大人唇色也变得红艳艳的就知道是什么事，哭笑不得地拦住了夏枝，把人带出去，给两位主子腾空间。 “你啊，差点坏了夫人的大事。”经过秋彤姐姐的一番提点，夏枝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还好主子没有怪罪她。 “多谢姐姐，不然我得挨罚了。” “不用，大家都是伺候夫人的，哦对了，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了，这府里头的人要不安分了。” 在夫人昏迷的这几天，光是嚼舌根的叛徒就抓到了几个，还有下药的，对大人心怀不轨的，幸好大人一心念着夫人的好，惩戒发卖了那些个贱胚子。 第15章 五鬼手投诚 容安打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在大理寺鞠躬尽瘁，而他的上司顾大人在家里美娇娘在怀。 “哎容大人，这就是你们要抓的人？原来是个老头，怎么就认错抓我了呢。”李峰一脸憨厚非常真诚的询问容安，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听无语了。 是看错人吗？分明是大半夜你在外头瞎晃，大家才抓错的人。 容安实在是顶不住了，“李少爷，您要是闲得慌就继续远游啊！”只从那天晚上起，这李峰就跟跟屁虫似的，走哪跟到哪，美名其约配合调查，再加上他是李家堡少堡主，李家堡每年进贡了不少好东西，朝廷也得给点面子。 “本堡主不闲，你是不是嫌我烦啊？”李峰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招他烦，从来没人觉得他烦。 容居倒是觉得这个少堡主挺可爱的，眼看一向少年老成稳重的大哥被气得不行，也乐见其成。 “五鬼手？本名叫什么？” 五鬼手在经历一番顾晏清查案的洗礼后，休息了两天才歇回了一口气，见终于换了一个人，决定松口了。 “张笙，我叫张笙。” “呵这家伙舍得开口了。”牢狱长谢齐很是不屑的说道。 容居在旁边冷冷的开口，让他们瞬间安静，“顾大人审过的犯人，是鬼都得开口了。” “长安城内那十几个人都是你杀的？” 一听到容安说十几个人，李峰傻眼，他在九寨沟长大，刚出来江湖没几天，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张笙瞬间像是老了几岁那般，双手撑在牢门上，“不是我杀的，是我的师弟” 一同审讯下来，李峰由衷的觉得这个五鬼手是个倒霉鬼，但是他觉得非常奇怪的是，“既然不是你，那为何一开始你不说？” 张笙闭上眼睛，眼前先是闪过师父年迈死去把师弟交给他的样子再是师弟暴怒要和他决裂最后是他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女子，“家丑不可外扬。” 众人走后，张笙独自呆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牢房里。 布满老态的双眼怔怔的看着小窗外的阳光，其实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其实他并没有昏迷，琴琴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他的房里，突然拥抱他诉说内心多年的情谊。 显然他的拒绝在女子炙热的拥抱亲吻中不值一提，很快的他就沦陷了并且主动疯狂的进行了最后一步，只是不曾想到师弟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再然后家就散了，最后还酿成了大祸。 “不能再让他杀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飘散在牢房里。 知道他投诚后，刚好宋曈曚也在，为此她感到惊讶，“原来他叫张笙啊！” “你先下去吧。” 易明：“是大人。” “地宫那件事曚儿埋在心底便罢，切莫往外说。”若是一般的地宫还好，可那佛像和大量的金银财宝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宋曈曚看似轻松毫不在意般翻过身子搂着枕头嘟囔道，“知道啦，啰嗦。”她心想该不会是哪个皇亲国戚的秘密基地吧，还是谨慎些，免得小命搭进去了。 看着背对自己的女人，满心满眼都透露着自己难以言喻的情感，顾晏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试探着把手放在对方的细腰上，轻轻拍打着哄她入睡。 宋曈曚原本打算装睡，等他走后溜出去找小白的，没成想就这么睡过去了。 几天过后。 神石客栈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满声高，胡明珠走到门口的时候都傻眼了，还以为能在这休闲一下和闺蜜聊会八卦呢。 “哟胡姑娘回来了啊，快坐快坐掌柜的等会就出来了！”沉无香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长出八只手跑堂。 胡明珠砸吧着嘴坐下松了口气，“跟闺蜜一起穿越就是好，还有免费的饭吃。”拎过茶壶，刚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小点声，就知道吃，呐给你留的炸鸡和奶茶！” “嘿嘿嘿还是你懂我。”手疾眼快接过托盘摆好饭菜。 胡明珠环顾四周，无闲杂人等，是个说八卦的好时机，“咋啦？看啥呢？”宋曈曚不理解好友莫名其妙的举动。 “哎我跟你说，那个五鬼手现在是府衙头号关注对象了！”胡明珠一边擦干净手撕下一条炸鸡腿啃着吃，嘴上也没闲着，“虽然是投诚了但是嫌疑还没洗清，不得不说你那口子还挺谨慎的。” 宋曈曚一听这话差点没把她丢出去，上辈子还是下辈子嘴碎的老毛病还是改不掉，“我也觉得那些话漏洞百出的，只是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竟然还是条死路。” “哪有什么死胡同，把挡路的砖头砸掉不就好了～” 跟着大哥进门的容居瞧见她姿势豪放的在啃肉，不禁咂舌，“还真是个奇女子，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在衙门跟死人打交道，这会竟然还面不改色吃的这么欢！” “混说什么，那胡明珠是你顾嫂嫂的密友，小心顾阎王给你小子穿小鞋哈哈哈”容居听了谢齐的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们俩兄弟和顾晏清打小就相识，整个大理寺谁不知道，就他谢齐爱蹭。 “哎这不是容安嘛，你们要吃点什么？”第一时间发现那一伙人的宋曈曚睁大了眼睛到处看，没有看见意想中的人有些失落。 “嫂嫂安好，给我们上一桌招牌就好，兄弟几个出来打打牙祭。” “哎好，无香快安排落坐。” 容安看着那帮人走远，特地留下偷摸的对她说，“嫂嫂，晏哥让我来跟您问声好，他在寺里忙着呢就不出来了。” 宋曈曚无奈的看着打趣的人逃走，这兄弟俩没少开玩笑，她都习以为常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俩兄弟。” “哎小白！” “干啥？”胡明珠被风撩得发丝痒痒的，刚想挠结果发现吃得满手油，无奈求助看向好友。 宋曈曚心领神会，掏出帕子帮她收拾好，“你不觉得那容家俩兄弟长得像那谁就演古装剧特帅的那个张无忌！！！” 听她这一说，胡明珠也觉得那俩兄弟长得帅，但是小的那个又白又嫩压根不像常年混大牢的。 “想啥呢？这么入迷？”宋曈曚在她眼前挥半天都没反应。 胡明珠打着哈哈过去了，“想五鬼手那件事呗，这案子有得查了。” 让二人意想不到的是很快又出事了，看似人为但竟然跟鬼神有关。 第16章 惊现狐仙 “掌柜的，容大人那桌说是还要再上两份限量的炸鸡，您看这是？”沉无香为难地跑上来寻求指示。 “没事，上吧。” “好咧！” 胡明珠坐半天，看大堂里面的人就没少过，一茬接一茬的，打趣道，“把边上的店盘下来还能开个大酒楼啊孟孟，反正你还记得这么方子，那不赚疯了！” 看闺蜜一脸迷之微笑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有这个打算。 “啊呸这瓜子还挺香的，哦对了听说最近官学里面招生啊，顾家那个嗯嗯指不定要把不成器的三弟送进去，三万多银子呐，那边没钱还不得找你拿！” 她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但是想起那个三弟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送进官学倒是略有耳闻，只是这银子，“这官学需要这么多学费？” “那可不，捐个监生又不是考进去，朝廷上都默许这个行为了，每年总有几个位置，有钱就能上。” 俩人闲聊半响，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人失声痛哭，引得大堂里的人都往外面探头探脑的看。 “呕！” “哎呀那湖里竟有有个死人！真是造孽哦。” 俩人和正在吃饭的容安他们一听待不住，立马跑出去查看是怎么个事。 只见湖边围满了百姓，不远处还有人扶着一个老婆子正在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湖边正在哭着的妇人也不知道是死者的谁。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哎呦那些大人来了，我们走远点看。”李掌柜心里怕得要死但是也舍不得走远。 谢齐他们几个把人群驱散开，跑回去了一个通知弟兄们过来。 按道理来说，这种事主要还是京兆尹管，但是这含光门这附近都是属于大理寺名下管辖，也不算他们几个“瞎管事”。 胡明珠在那边查看尸体，宋曈曚看着容安在边上问话。 “你们是何人？与死者又是和关系？” “呜呜呜回大人，民妇是东街张富家的娘子，这是我的婆婆，他呜呜呜是我相公。” “我的儿啊！呜呜呜遭天谴的谁杀了我的儿”一时间老婆子悲呛的声音响彻周围。 宋曈曚觉得奇怪的是，这老人家虽然表现很悲伤，但一脸干嚎用力过猛的感觉，反倒是那张娘子两眼发红面容呆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样子。 宋曈曚走进尸体边上一看，彻底惊呆了。 只见那具尸体俨然内部被掏空，手脚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啃得坑坑洼洼的，哦还有一条腿不见了！ 胡明珠接过容居快马加鞭跑回去拿来的工具箱，就地验尸。 正好衙门的人也到了。 只见胡明珠利落的穿上简易的防护服手套，宋曈曚在边上帮打下手，让容居帮忙记录。 容安不太想让她掺和，“这晦气之事，怎么能让嫂嫂沾手，让他们去做就是了。” “无事！” 无奈容安只能便罢。 尸体泡水太久表皮发白，就连伤口处都像是泡白的猪肉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官兵连连呕吐不止。 边上的京兆尹杨鸿玉直呼底下的那群给衙门丢人，“大人，小点声，影响我验尸。” “呵呵呵那本官小点声。” 堂堂京兆尹这么嬉皮笑脸，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宋曈曚没忍住，咧了一下嘴。 要说别人也就罢，这大理寺夫人怵在这他也不敢咋样啊，还有胡明珠这个仵作，这一年的大案子没有她哪能顺利破案，自己的政绩还得靠她呢，唉都不是他能惹的。 “回大人，这张富怕不是被狐仙给嗯了。”这时候一个围观的汉子没忍住插嘴打断了杨鸿玉的盘查审问。 也不知道他是抽的哪门子的风，竟然让那汉子继续回话。 那汉子抓耳挠腮神经兮兮的说，“这张富前儿个晚上从百花楼出来同我打招呼，我瞧见他身后有个狐狸影跟着呢，说他还不信，骂我傻子哼。” “你要知道蒙骗本官可是大罪，什么狐仙你当这是说书呢！”天本来就热，杨鸿玉一听这种话更加威严生气，吓得那些百姓速速往后退，就怕殃及池鱼。 “大人饶命，小人不敢扯谎啊，小人发誓，如有半句虚言，打鱼翻船！”那汉子也是怕被狐仙找上门，恨不得让那些当官的出面把她解决掉。 湖边的渔民最忌讳的就是拿打鱼说事，说到这里京兆尹已经信了一大半了。 宋曈曚就在边上听着，“真是荒谬，还狐仙呢！”她突然想起来在店里听见的那些八卦，也是狐仙，看来是有什么在作怪了。 胡明珠放下手中的刮刀，利落地翻动尸体断肢残留的那块皮，不解的说着，“这痕迹还真是犬牙撕咬的痕迹，奇怪的是，牙口对比感觉不是很大，不像大型的犬科动物。” “会不会是狗或者猫？那他是怎么掉下湖的？”验尸结果表明死者是死后被丢下水的。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宋曈曚见那杨鸿玉在那问来问去也不见有什么进展。 “杨大人，可是问到了什么？” “顾少夫人有何高见，本官怀疑会不会是狐仙所为？” “没有什么高见，尸检伤口是被匕首之类的凶器开膛的，如果是狐仙直接咬不就成了，大人不如让他们在湖边周围检查一番，说不定会找到些线索。” 他这么一听感觉也有点道理，心想不愧是顾阎王的枕边人，这查案也有一手，听说那连环杀人案的可疑之人都是这俩小女子抓，如果有兴趣办案，说不定能帮他做事，岂不美哉！ 这么一来他升官的希望不就更大了。 “咳咳咳大人！”边上的小捕快提醒他不要笑得太猖狂。 容安看时间差不多，领着手下的人走过来，“杨大人能者多劳哈哈哈，如若没什么事本官先走一步。” 杨鸿玉可不敢再端着连忙恭敬把人送走，“下官应该的，容大人慢走。” 胡明珠把东西收拾好，边走便把工具箱挎上，“大人你该不会真觉得凶手是什么狐仙吧。” “胡说，本官岂是这么轻易下结论的人。”胡明珠心想你还真是，还是京兆尹呢，既不会办案又不会推理，好在够听话不犟，问怎么当上的官，搞半天是考科举当上的，不知道还以为买的。 “嘿嘿嘿胡姑娘，那顾少夫人应该没少跟活啊哈哈哈顾大人学办案吧！” 这话说的。 她顿时反应过来！！！ “哈哈哈那是，杨大人这是想请顾少夫人帮您查案？”看杨鸿玉那不要脸的神情就知道，胡明珠眼珠子一转一计上心头，“您去问问，说不准她对查案也感兴趣呢！” 宋曈曚不远处连打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惦记她，正想看闺蜜啥时候完事，就看见那杨大人步履轻快的向她走来。 “顾少夫人，我有事” 宋曈曚没想到，这是“天上掉馅饼”啊，没等她多管闲事呢合理的理由自己找上门来了。 就这样，她又多了一个身份——京兆尹特聘的探案顾问，人称宋顾问。 就此宋曈曚开启了她在古代的探案生涯。 第17章 诡异的百花楼 “探案顾问？” “昂！” “京兆尹特聘？” “耶死!” “什么爷死？” 没有理会顾晏清的问题，她只顾着埋头整理以往自己写下来的笔记。 “啊你说啥？” 顾晏清一头黑线，看不惯她为别的事情这么投入，“什么是爷死，再者客栈不管了？” “不是爷死是耶斯，哎呀反正你也不懂，客栈肯定管啊，有无情她们呢，我放心。” 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也插不上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久不久大力翻动书本，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院墙边上的一棵树上有个娇弱的身影在努力寻找平衡感。 小绿无语死了，在下面小声的喊，“小姐快下来吧，爬这么高摔下来可怎么好。”从来没见过那个大家闺秀会为了惦记别的有妇之夫爬上树偷窥的。 “小绿你帮本小姐看着点，别让人发现了，不能让大表哥知道。” 杨贞贞纠结了好几天不知道怎么实施计划，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别说搞好关系了。 伸手拨开面前的枝条，定睛一眼，瞬间眼前一亮，那窗边身高笔挺的男子不就是心心念念的大表哥，不过旁边出现的女人是如此的碍眼。 “大表哥贞贞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痴痴凝望着那人的身影，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子竟然把身边的女人双手轻松抱起放在桌上痴痴缠绵，就好似怎么也不分开，难舍难分。 就连那夏意盎然的院子都显得无比生机勃勃，她呆住了，原本信心慢慢的到如今无比鄙夷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可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啊，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不！” 小绿眼看着自家小姐僵硬着身子爬下树两眼泛红原本温柔坚定地眼神逐渐透着狠，不知为什么后背开始发凉。 然而窗户里边恩爱磨蹭的俩人对外面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次日 今天是宋曈曚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早早去了客栈吃了早餐跟着胡明珠一起到光德坊京兆府廨去上班。 从一进门开始扑面而来严肃的气息，刚好杨鸿玉那家伙就在前院走来走去，一脸着急之色。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 “怎么了？”胡明珠很奇怪，以往就算是别上面逼急了的事情都不见他这般急色。 三人一路往里面走，走进一间屋子里面，京兆少尹王于东他们也在。 众人相互问好后，开始了分析案情。 “王少尹跟她们说说，怎么回事！” 王于东碍于上司的脸面，板着脸说了一遍今早的听到的风声，“今早城内疯狂流传狐仙还是选人祭祀，视为祥瑞之兆，以护城内百姓之安，以此煽动了不少百姓。” “会不会是凶手所谓流传出来留言，混淆视听以此掩护他好再次做案。” “嗯嗯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胡明珠虽然验尸一手但是说起推理查案还是比不得专业的。 王于东一听也有道理，脸色好了一大半。 “或许应该从那天那个渔民查起。” 王于东想半天想以此作为突破口。 宋曈曚摇摇头，“那个渔民或许有牵扯，但是牵扯不到后面那条大鱼，为了避免再多一个受害者，我觉得可以从那个百花楼下手。” “百花楼！为何？”他不是很明白，死者不是在烟花之地死的，为什么要查。 宋曈曚伸手接过一杯茶不慌不忙喝一口清嗓子，“那个渔夫说的是真是假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再者之前的那个五鬼手身上的脂粉味也是百花楼里面的东西，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王于东听完心里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杨大人记得派人守着那个渔夫，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发现。” 杨鸿玉愣了半天，蹦出来一个好字，就好像是办案的思绪开始明朗起来了。 她们说好，晚上去百花楼一探究竟。 顾晏清知道她晚上也不回来之后，心里说不明白的感觉，让他沉稳的性子开始烦躁。 房间里，胡明珠看她换上了修身的白色圆领袍子，扎好头发竟然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含笑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我很风流的姿态，“真是让人嫉妒，为啥你穿男装就是一副富家子弟，我穿就是艰难困苦碌碌无为的穷小子的样子。” “唔大概我长得像小白脸，哎呀我的好姐妹，咱们赶紧去吧，还没见识过古代的青楼呢。” “有道理，咱们也去享受一下。” 王于东找了另外两个男同僚一起，看见她俩手挽着手出来，脸都绿了，“不知道还以为你俩龙阳呢！” 一听这话旁边俩同僚也脸绿了，悄咪咪往后退了几步。 马车上 “这位是” “我知道我知道，见过顾夫人，一起共事实在是下官莫大的荣幸啊。” 另一个彻底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王于东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两位是刘功曹、李司录。” 一阵无言，宋瞳朦心想也不知道顾晏清睡觉了没有，这一趟去的百花楼会不会有所收获。 一行人到了花坊门口，还没走到百花楼，远远的就见花街柳巷热闹得很，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见那些揽客姑娘个个身着艳丽衣裙浑身香喷喷的靠近你让你去游玩一番。 花娘老远就看见他们一行五个人，白衣袍子的那个郎君一看就是大财主，眉开眼笑的迎上来，“几位爷眼生得很，可是头一次来啊。” “这位妈妈还能记住客人真是好眼力。” “哎呀郎君说笑了哈哈哈叫我花娘便好。”花娘走进一看，小郎君一身风流骨，眉眼柔和真真是像个玉一般的人儿。 往百花楼里一走，只见里面大堂中间就是搭建起来的大舞台，过道往里延伸，底下就是宾客观赏的地方，到处装潢无一不精美透露着春气。 就连走动间都会有轻柔的纱帐或者绢布拂过。 “几位郎君可是要？” “花娘给我俩安排大堂便可。” 几个人按照计划分开行事。 边上看许久的龟公不明就里，拉过花娘八卦道，“那小白脸一看就是不缺钱的，怎么会坐大堂。” 那花娘还沉浸在陌上人如玉的美貌当中，两眼放光说道，“谁知道呢，哎呀真是生得好模样，要是能跟上一晚哼～真是死也值了。” 那荡漾着春色的脸让龟公看得心痒痒又不好受，健壮的手臂放下大手往里一摸，技巧性的揉捏两下，“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哼银样镴枪头。” 花娘强忍着面部表情，娇嗔道，“说什么呢，滚！” 第18章 奇怪的花香 大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咚咚咚”，突然响起富有节奏的击鼓声，吸引所有人往中间看，不一会灯笼竟然也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纱帐把舞台遮住，竟然开始透着女子曼妙的身材开始翩翩起舞，所有人看得入迷头都舍不得挪一下。 只有她们俩像个异类边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哎我咋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啊。” “呸”被瓜子壳糊嘴的宋瞳朦呸了半天才消停，“想啥呢，上面的大美人不看会看咱俩大老爷们！”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胡明珠瑟缩着肩膀，想叫她低调一点。 还没等她开口，全场亮灯，只见上面的舞台纱帐褪去出来了一位身着大红衣裙的妖艳女子，腰间若隐若现的白嫩肚子，就连走动间都能看到的玉足。 现场唏嘘一片，宋瞳朦也快看傻了，“这女的也太美了！” “哈哈哈哈哈小兄弟第一次来吧！”边上一位豪爽的老大哥觉得这个小白脸挺真性情的，主动上前套近乎。 得机会来了，“大哥好眼力，小生是隔壁县人士，进城逛逛，不知上面这位是？” 被小兄弟殷勤喊老大哥，罗生瞬间诉说欲一起，“上面这位是百花楼的花魁玉娘，平日不可多见，今日不知为何出来见客，小兄弟有福了哈哈哈！” “她……” “你们不知道，这玉娘卖艺不卖身，素日里都是被大主顾养着的，我们这些可见不着。” 宋瞳朦一看这个罗大哥眼神清亮，说话坦然，“不知大哥知不知道张富这个人？” “哎哟你一个外县的都知道啦？那张富也……唉可惜啊！” 宋瞳朦、胡明珠：！！！ “听说被狐仙吃啦！能不听说嘛～” 听到这话，罗生瞬间神秘起来，招手让她俩靠近点，气声说道，“那张富喜欢玉娘，穷小子也不知道什么运道竟然能进过两回玉娘的屋，我估计啊哼哼～嘎。” 那罗生边说手边抬到脖子处比划，不用说清楚，她们也知道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怀疑被那个大主顾给弄了。 “大哥可知张富上一回是什么时候来的百花楼？” 往嘴里灌了几壶酒，罗生开始意识发散，嘴里就跟吐豆子似的，“上一回……呃就是他死前的一晚呃，”打了个饱嗝继续嘟囔着，“那穷小子有什么好见的，那个龟公说他从玉娘房里出来时候脸上骚得很，怎么不见我罗生！！！本公子器大活好。” 说完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胡明珠下意识看向旁边愣住的闺蜜，“他说咧咱们能信几分？” “我啷个晓得，这个玉娘得会一会！” 王于冬黑着脸走出来，身后的司录还扶着一个喝多的。 “他这是？喝多了？” 全部人进到马车里面，差点没被熏死，胡明珠对刺激的气味一向敏感，嫌弃的捂住鼻子，说话嗡嗡响，“不是说好公事不喝酒的嘛，这人也太轻佻了。” 这话一出剩下清醒的两个男子没话了。 王于冬的脸色更黑。 事先跟金吾卫打过招呼，马车走在路上也没有被拦下来。 周围的铺子都熄灯乌漆嘛黑的了，只有客栈这边还灯火明亮，无情和钱方守在客栈大堂里面得着她们回来。 无情一听到马车轱辘的声音立马起身开门，钱方微笑着迎人进门，结果一凑近，满鼻子的脂粉香和浓重的酒味让他一时没顶住，“呕～”，呕吐声在大堂里面环绕。 变成气味杀手的宋瞳朦和胡明珠灰溜溜跑上楼回房间洗漱休息。 无情面无表情的重新打扫卫生。 她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不该出现的男子赤裸着上身站在她的床边慢条斯理的穿里衣，“你……你怎么在这？” 顾晏清紧绷着脸，“还不快去洗漱！” “啊哦哦哦我这就去。” 宋瞳朦也觉得自己臭得不行，立马跑进里间洗澡，“你来干嘛啊？吓我一跳。” 顾晏清拿了一本书躺在香软的床上看着，“夫人的地方本官来不得？” 宋瞳朦无语。 好一顿折腾终于能休息了，突然睁开眼抓住刚想环抱她的大手，“哎那个百花楼你们去查过吗？” “嗯，没什么发现，夫人之前说的脂粉只能说明那五鬼手之前也是常客。” 常客？那之前还装什么对那个琴琴爱而不得的样子？！！！ 睁大眼睛对顾晏清怒目而视，“顾大人就没去过妓院青楼？”一时引火烧身他也蒙了，“我何时去过？”“嘶”被女子不留情猛地掐了一下胸前。 捂着胸口脸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宋瞳朦才不管他埋头入睡了。 第二天 俩人又是马不停蹄地往京兆府廨跑。 “赶紧开会！” 杨鸿玉还没来得及问开会是什么就被拉进了屋里，被他们几个人环绕住。 “我说一下我昨晚了解到的信息，张富…………我说完了，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乍一下没接受过这么专业的探案方式，王于冬愣住了，“看法那个罗生我倒是认识，为人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说谎。” 那司录倒是很敬业，还专门拿了个本子，在上面勾勾画画，“昨夜我与他们两个在屋里，送来几个吹拉弹唱的女子，感觉她们面无表情的甚是瘆人。” “不止，就连我们问话，都是来来回回那几个话术，……” 刘功曹倒是想插上两句话，奈何自己昨晚没控制住喝欢了。 杨鸿玉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怎么能容忍第二个蠢货在，板着脸训话道，“刘功曹想必昨晚太辛苦了些，还是去卷宗房帮明少尹大人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也是理亏，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宋瞳朦思量半天，觉得还得再去一趟，“杨大人，这百花楼还是得再去一趟的，您觉得呢？” “是这么个理，那日渔夫口供就牵扯到青楼，衙门这边是得去一趟。” 胡明珠有要事在身就没有跟她们一起了，宋瞳朦和王于冬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百花楼，路上的行人被吓得鸡飞狗跳，还以为那花坊犯事要被抄了呢。 路上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那百花楼为何全都充斥着杏花香，以至于都不像是胭脂香倒像是没经过处理的花粉。 直到王于冬带人先进去审问花娘一等人，她在外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百花楼，夜里看不见，白天一看不仅布局构造奇怪而且不合理，除了外形和别的古代房子一点都不搭边，眯着眼睛一看……像朵花！！！ 猛地摇晃头，伸手搓两下眼睛，再睁眼看一切问题都没有，“怎么回事，我出现幻觉了？” 嘟囔着往房子里走，里面的花娘还在叫嚷着不配合盘查，“他张富死跟我百花楼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污蔑好人！” 第19章 玉娘 “没人污蔑你们，有人口供张富死前前一晚到过百花楼，只要你们配合，不然别怪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王于东见她进来说的头头是道，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往日的闹事的男子武力值压倒就行了，这显然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花娘一点也不想跟官府的人打交道，这种事惹上谁不是一身骚。刚要说话定睛一看这女子怎么这么眼熟，就好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你是谁？” 边上响起清凌凌的声音，原来是那花魁玉娘。 王于东抢先说话，“这位是京兆尹特聘的宋顾问，大理寺卿顾大人的夫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高门里面的夫人出来抛头露面属实是没见过。 原来这便是顾大人那位妻子，虽说长得美貌，身材高挑，但是屁股不够大，想来生不出嫡子，还抛头露面，哼那跟我们这些烟花女子有什么差别，玉娘此时嫉妒得快要发疯，谁也不知道百花楼里的花魁惦记顾大人良久。 一样身为女子，对面不善的眼神宋曈曚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张富到底有没有来过百花楼？在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跟朝廷作对是什么后果。” 玉娘冷脸呛声道，“宋掌柜好大的口气，不知顾大人”,花娘瞬间冷汗直冒，一顿抢白，“啊哈哈哈我们一定配合配合。” 水绿的绣鞋局促地后退几步，一顿猛扯玉娘的袖口，小声咬牙切齿，“小祖宗，你给我消停点。” 玉娘僵硬着脸色不再出声，她是花娘带出来的，面子不得不给。 “其他人先退下，你先来，司录帮我记一下口供。” “张富经常来百花楼？” 其实百花楼每天人来人往，但花娘对张富记忆尤为深刻，明明就是个穷小子但偏偏入了她楼里摇钱树的眼，宋曈曚给足时间她回想。 “隔几日就来，也不点姑娘，就坐在大堂看歌舞。” “他跟花魁是什么关系？” “啊这？这男人来能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什么入了玉娘的眼，进房两三回了，我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金枪不倒” “咳咳咳”王于东紧急叫停，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宋曈曚沉着脸，继续问，“那天他到底有没有来过？” “来过，玉娘找了他，两个时辰后回去的。”她心想该不会跟玉娘那个大主顾有关吧，哎呦喂这是个什么事啊。 宋曈曚打断她的面部表情表演，“下一个，把玉娘喊上来。” 玉娘看着来请她的小捕快，“她找我是什么事儿啊？” 小明还是个嫩瓜秧子，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无动于衷，板着脸回道，“接受盘问你就知道了。” 出道这么久头一回被男人这么不给面子，气得嫩白的小脸就像是上了胭脂。 她袅娜身子坐下，她可不怕什么宋顾问，人又不是她杀的，“要问什么赶紧的吧。” “众人皆知花魁玉娘姑娘卖艺不卖身还有金主包着，怎么会三番两次找张富去你房内？”宋曈曚自诩公事公办，但接下来听到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家后院着火了。 “因为张富有几分顾大人的模样。” 王于东：！！！ 宋曈曚：？？？ 众人：！！！ “既然如此，那张富有跟你提起过什么吗？” “没有，只是他好像想休了他那个夫人！” 一通盘问下来，这个张富没什么钱但是经常来青楼，恨不得钱袋掏光衣裳当楼里给玉娘才肯罢休，而且为人懦弱胆小怕事，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 王于东看她黑着脸的样子，快走到受害者家里才敢出声，“宋顾问觉得那个狐仙的谣言跟死者身上的撕咬痕迹会有什么关系吗？” “也有可能是狗是狼狐狸的可能性不大，狐仙？？？你信？什么狐仙要费这么大劲吃完一半还丢湖里？” 王于东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我怀疑死者被杀害后，开膛然后被弃尸，以至于遇到狗或者狼拖到湖边才不小心掉进湖里，也不知道那湖边现场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这些可是顾大人告诉宋顾问的？”王于东真诚脸。 宋曈曚脸更黑了，“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专业。什么叫他告诉我的？就不能是我自己推理的？！！！” 王于东彻底闭麦，不敢再招惹她。 杨鸿玉那边带着人一路沿着湖边搜查，一直到靠近一片树林竟然发现了一处有血迹的拖拽痕迹，直呼宋顾问足智多谋，让他沿着事发地点搜查会有发现。 张富一家见官府来人，沉寂好几天的家彻底沸腾。 张富老娘又开始一番鬼哭狼嚎，把周围的街坊四邻都引出来看热闹了。 “姑娘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吧，顶梁柱没了呜呜呜主心骨也没了啊。”宋曈曚一开始以为她是想让他们尽快找到凶手，没想到是伸手要钱。 “肃静！”小明洪亮的声音打个转还能听到回音，现场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也得尽力配合我们事情才能解决对不对，找到凶手也好还你相公一个公道。”宋曈曚柔和着脸对张李氏劝说着，试图让她们冷静下来。 奈何那张富娘还不消停，王于东立马让人把她带下去。 宋曈曚：“阻碍官府办案不怕关大牢？” 世界终于清净了。 “你来说，张富在家中有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李氏放下孩子擦干眼泪，絮絮叨叨的诉说着，“我家那口子，平日在城东码头做苦力，有时也不着家，也不曾听闻有什么仇家啊。” 第20章 顾晏清的不满 见宋瞳朦没说话，她继续说道，“张富并不中意我，但是迫不得已纳了我进家门，原以为生了宝儿他会回心转意，可呜呜呜连自己的血肉都不曾关心过半分。” 边上依靠着母亲的孩子，大人一哭他也忍不住瘪着嘴跟着伤心难过起来，宋瞳朦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是规章制度如此，“张娘子节哀，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尽力抓拿凶手归案的，你们保重身体才是。” 王于冬见她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疑惑道，“宋顾问怎么了？”宋瞳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至于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我们先不要离开这么快，让他们先回去，你跟我一起！”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办了，俩人去比较近的一户人家拜访。 “咚咚咚” 里面传来一阵吸嗒着鞋子的声音，“谁呀？”只见开门的是一位大婶。 “婶子好啊，我们是官府的，有些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哦哦好，你们进来吧。”李婶子看那小姑娘面红齿白的，也不像个坏人，就让他们进来了，“屋漏寒舍，坐会吧，我去倒壶茶。” 宋瞳朦左右留意了一下，这户人家的院子还挺大的，稍微隔壁周围发生点什么想必多少会知道一些，应该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姑娘解解渴。” “多谢婶子，不知婶子知不知道隔壁的张富……” 话没说完，李婶子就知道她们是为何而来了，脸色瞬间紧张往外张阳并且跑去把门关紧，“姑娘是官差？那张富也不是个人啊，相貌堂堂但为人懒惰不说，还好赌，没钱了回家拿，婆娘不给还打人啊，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这周围哪户人家敢跟他们来往唔没有啊！” 边说变摇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就知道那张娘子会有所隐瞒，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的事，“那她为什么不说呢？” “会不会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因为没有马车，俩人只能一前一后往官道上走。 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是有可能。 回到武安侯府，正巧顾晏清也下值回来了。 她直接回房换衣物洗浴，在外奔波一天了，怎么也得洗净放松一下，洗完换好衣服也是立马忙活着把今天的线索总结写下来。 自己的夫人忙来忙去不带消停，顾晏清想说话都没机会，这要是按照往常早就扑过来揉揉捏捏了，他心想莫不是案子太麻烦以至于没空搭理他。 直到连续两三天都还是这样，他既郁闷又生气，几天了一句话不说，没他这个人一样，就连睡觉都是分两个被窝。 大理寺这几天也是乌云笼罩，气氛紧张，那些下属稍有不慎就是一顿臭骂，都说顾大人是不是欲求不满所以来拿他们撒气。 “到底怎么了？” 顾晏清一把拉住准备躺上床的她，“阔别已久”的触碰让他再也忍受不了冷落。 她觉得自己作几天也该找他算账了，刚要说话就被对方一个举动打得措手不及，“啊你放我下来，干什么啊你？”顾晏清满脑子都是这几天她冷漠的样子。 把人往柔软的床褥上扔，高大的身子往下压，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宋瞳朦气急败坏，抬手一扬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场面瞬间冷静下来。 顾晏清僵硬着脸色，不言不语翻身下床准备去书房对付一晚。 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走人的机会，拉住他的手就这么一甩，后背撞上床柱，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就被呈大字型绑在了床上。 宋瞳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多亏了上次那个奇怪的果子和梦境平白无故多了几个技能，力气大到可以锤碎大石头。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敢来惹我！” 顾晏清被她整个人垫在屁股底下，说不上来的舒服，刚才的气全部消得一干二净，反而还觉得有些刺激，“死也得让我死个清楚吧。” “你可知道那百花楼的玉娘？”说起这个她就跟吃了屎一样的恶心，还因为张富长得像顾大人才找的他，这是什么话。 “什么玉娘？跟那个案子有关？” 顾晏清眉头皱得死死的，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女妓和冷落他有什么关系。 看对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宋瞳朦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罕见的一整个震惊外加懵逼的表情，隐忍着气息，不让自己喘出声，“本官怎么会同一个花魁有牵扯，简直一派胡言呃～”，烛火通明照得窗户边上的屏风上人影绰绰，风一吹一上一下的，好不浪漫。 宋瞳朦狠咬几口轻拍他的脸终于放过他了，自行下床走到里间出恭，徒留顾晏清一个人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思量着到底要不要查那个玉娘，但是一想到他的“悍妻”，要是被发现了再冷落几天不值当。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出意外，顾晏清今晚就这么入睡了，身上还多了一条被子。 翌日 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觉得顾大人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般，脸上如沐春风，就连早上上朝被谏官弹劾都一脸笑意回怼，言辞间仿佛一切都合情合理。 只有近身的容安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这家伙哪里是什么被夺舍了，分明是夜里痛快了才心情愉悦，咬牙切齿的说道，“顾大人这么不遮掩就不怕有损官威吗？” 顾晏清自然不理会他在边上叫嚣，桌上的圣上批的折子他还没看呢。 京兆府廨，停尸房 宋瞳朦听说昨天杨鸿玉他们在碧水湖边上的树林里面竟然发现了一条断肢。 胡明珠拿去验尸对比一番发现就是张富的，断口吻合，就连大腿上的疤痕都对得上，就是没了半个脚掌。 听他们说刚到那里发现的时候有两只野狗在那里啃食，跟之前的推理也就对上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狐仙？！”王于冬一想到自己之前还真往狐仙上面想过就不好意思，差点着了凶手撒布谣言的道。 “杨大人，可还发现了什么？” 刘功曹特别佩服旁边就是胡明珠在缝合尸体，还散发着尸臭，她们还能在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讨论。 “还有一枚玉佩，上面是虎头的样式，成色不错，想必其主人也是富贵之人。”杨鸿玉眼巴巴的拿出来给她看，这两天他出外勤一点也不嫌累，满满的成就感。 玉透过阳光折射还能清楚看见里面泛着几丝绿色，触手微凉，确实是块好玉。 “这玉是谁的，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吗？”她有预感，线索就在眼前了。 杨鸿玉拿过玉佩左看右看，堂堂京兆尹也不管形象了撩起袍子坐在树桩上，“唉这虎头不是虎头帮的标志嘛！” “虎头帮？” 第21章 瓮中捉鳖 她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什么虎头帮啊。 “顾大人没和宋顾问说过？那虎头帮在长安横行多年，朝廷向他们招安，结果转身做生意去了，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前段时间和大理寺还有过什么过节呢。” “这虎头是他们标志？还是这玉是他们人手一个？” 王于冬这么一琢磨也知道她问的这些是什么意思，破案近在眉睫，瞬间激动得不行。 “虎头帮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人手一个，本官和虎头帮当家人见过，不至于不给分薄面吧。” 宋瞳朦是真的没有想到什么帮派连正四品的京官都是给薄面还不一定给。 等她们一行人到佟府的时候，事实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王于冬看着门口的八个大汉一脸郁结，一看就是武林人士一拳都能把他给打趴下，他都臆想着他们这帮人肯定无功而返的时候，最瘦弱的宋顾问上去了。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们其中一人打败了我们几个，就让你们进去见当家的！！！” 边上几个大汉见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逗趣哈哈哈哈大笑。 别说王于冬就连边上便服出来的杨鸿玉气得满脸通红，且不是宋瞳朦在京兆府做事光是她背后的身份都不应该被人戏弄，但是突如其来的场面，让他们几个差点惊掉大牙，从此以后宋瞳朦在长安城横着走！ 只见那看似身娇体软的小娘子轻点脚尖快速冲到最先发出猥琐笑声的大汉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拳，那人反应过来要抬手挡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伴随着耳边风飞出去撞向门柱倒地呻吟了。 老二离老三最近，惊慌失措地冲上去呼喊，“三哥三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快来人！！！” 哼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虽然她武功不怎么样，胜在力气大和速度快啊！ “啊这这这宋顾问一直都这么虎吗？”杨鸿玉抖着嘴皮子，刚刚她冲出去的一霎那他连遗书都想好了，活阎王的夫人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那他还有活路走？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上值第一天上朝就找他来一句，“有劳了！” 没等他们内心翻江倒海的激动过去宋瞳朦在上面已经捶倒第三个了。 找回面子的杨鸿玉抬头挺胸往大门走，看这回谁敢拦他！ “行了别打了，侠女好拳法，是在下技不如人。”老大怀抱着已经吐血的老六，心疼得直抽抽，大手爱怜地安抚着他的胸口，就怕他咳嗽抽气过去了。 “早说嘛，动手伤感情，我们也很乐意交个朋友的。”宋瞳朦把刚刚那几个不怀好意的都揍了一遍，心里的气也晓得差不多了，能进去就行，公事也要紧。 老大只得让人放行。 她们一行人走到院子中间就有一位身着骑服的英气女子来给她们带路，只是看向宋瞳朦的眼神并不友善，后来才知道原来其中被锤得最严重的是那名女子的…… 红英把人带到家主面前，“家主，人已带到。” 杨鸿玉没有给上面那位快迟暮的老人先说话的机会，“佟家主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本官？” 可惜佟老虎并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宋瞳朦，“顾夫人武功了得，不知找老夫何事？” “来找佟家主问些事罢了，这枚玉可是您老人家的？” 佟老虎颤颤巍巍地拿起来，一看厉声道，“这是我佟家老虎帮的牌令仅此一枚，只是却在三年前就不见了，在何处发现的？” 宋瞳朦简述跟他解释一遍，对方半晌才说出一句，“老夫原先也怀疑家贼所偷，但迟迟没有线索，你们尽管查吧，该抓就抓，为算是替老夫解决了叛徒。” 她们来得快回的也快，佟家不可能让他们多呆，不愧是叫老虎帮，就连花园假山处旁边木架子放的装饰物都是虎头，回想起刚刚佟家主后背靠着的那张是虎皮。 “现在该怎么啊宋顾问，这线索都断了。” “不急杨大人，凶手总会漏破绽的。” 杨鸿玉心想不急不行啊，因为狐仙那个谣言，就连皇上都知道了，让京兆府尽快破案以抚慰民心，不然他这次也不会急得什么都想亲临。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们看，突然心生一计，用力把玉佩掷王于冬，并且说到，“什么破玉破线索一点用都没有，丢回衙门停尸房放着吧，说不准那死者给咱托梦呢哈哈哈哈哈！” 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王于冬不明白也不理解懵懵的收起玉佩，上了马车才敢问她，“刚刚为何？” 宋瞳朦看他们个个一脸好奇，只丢出四个字“引蛇出洞”，边上的司录有点后知后觉是什么意思，激起了对晚上的好奇心，恨不得时时守在停尸房门外的树上守株待兔。 天还没黑，杨鸿玉就让他们各自守在停尸房周围甚至院子里树上都有。 她也不到肯定那个人会不会禁得起虎头帮调令牌的诱惑。 胡明珠整个人异常的兴奋，她没想到在她的工作室都能有这种戏码看，电视剧都演不出来。 “还来不来啊，快被蚊子咬死了。”使劲挠着大腿，不解痒气得她猛锤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院墙外面，“嘘！有动静。” 找了好几天没找到玉佩的老五肠子都快悔青了，结果官府的人今天就找上门来，说什么都要把玉佩拿回到手上，不然他这口气咽不下去，该死的张富死了还能惹事，早知当初多砍几刀以解心头之恨。 第22章 捉拿归案 毫不费力爬上那堵院墙，探头探脑往里看，月黑风高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心里窃喜不已，“真是老天爷相助，得来全不费工夫。”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调令牌拿到手，佟老爷子死后的他的潇洒日子就想笑出声。 脚尖一提，宋瞳朦她们看见一道黑黢黢的身影蹿上蹿下，心想还好这个人没有往死里揍，不然就没有今晚什么事了。 那个老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夜盲症，找个房门找半天，不是撞到墙就是踢到木桌，能在佟府当个小老大也真是够稀奇的。 终于看到他摸进去够，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往停尸房里面跑，动静大到估计连鬼都要绕道走，老五还见到玉佩影就被逮住了。 宋瞳朦担心案子还没结这人就要被他们给压死，气急败坏道，“你们都松松别给我压死了！！！” 王于冬他们这才把人拉起来盘问，“哼还不速速就擒。” 老五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满脸通红，神情嚣张，叫嚣着说道，“我可是老虎帮五当家，你们敢抓我？！！！我来拿回帮派调令，天经地义。” 杨鸿玉本来那天去佟府就一肚子气，一听这话高官严肃的样子一去不复返，抬手就是一个大脑瓜崩，“放肆！这里是京兆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的，还天经地义，哼皇子脚下岂能容你们这么嚣张。” 这话没有夹带私情她是不信的，但是案子还是要了解的，“佟老五本名许三，你为何要谋害人命？” 老五一想到百花楼那个贱人恨不得俩人一起弄死，奈何玉娘下不了手，就只能先弄死另外一个了。 都已经被拷上了还不吭声，看来还真是个硬气的，宋瞳朦心生一计，“许三想不到吧，这么喜欢玉娘，却被一个虚有其表的张富给比了下去看来你在虎帮地位也不怎么。” 言辞羞辱也就算了，她还悠闲坐下来让王于冬给她倒上一杯茶，这一幕彻底让许三暴怒，“你懂个屁臭娘们，老子给了她这么多钱，竟然还敢找另外的男人，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张富被我开膛破肚啦吓死你们，老虎帮算什么要不是那老不死一直活着就是我的了……” 那许三一脸痛恨自己生不逢时的可怜样，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无语，王于冬恨铁不成钢回怼他，“那玉娘本是百花楼艺伎，这么喜欢怎么不续回去当个美娇娘养着，老虎帮还是你的？真是笑掉大牙。” “行了多说没用，司录一一记下来，可以结案了。”杨鸿玉一想到这案子能结内心一阵愉悦，圣上还不得在朝中狠狠嘉奖他。 第二天 升堂 “威武～” “咚咚咚” “堂下何人？” …… 宋瞳朦是后面才去看了两眼，佟家家主派了八当家来，也就是最人微言轻的那个，许三知道他这是被舍弃了，心已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只是那张娘子得知自己相公竟然是为了那青楼女子丢了性命，伤心欲绝之下连尸体都不领回去了，张家也没有一个人出面，无奈，杨鸿玉做主让人拉乱葬岗去了。 “嘿干啥你呢，喊你多少次了？”胡明珠手都快挥断了没见她动一动。 神游外太空回过神眼前就是小白放大的大脸盘子，“怎么了？又有案子了？？？” “哪有这么多案子，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说的什么？” “皇上给奖赏下来了。” 俩人正说话呢，小明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说道，“宋顾问门外有个叫曼春的姑娘找。” “有劳了。” 这成家了就是不一样，胡明珠看着闺蜜远走的身影，不禁幻想起自己会不会也和一个古人成家。 “嘿！！！” “啊”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古怪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转身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脑子都来不及反应！ 容居不可置信的捂着半边脸，“原是我吓唬你，对不住这巴掌也算抵消了。”还以为天天跟尸体打交道会胆子很大呢，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谁谁叫你吓唬我，活该你！”胡明珠看着对方脸上红得出奇的巴掌印就心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看着对方湿漉漉的丹凤眼心里就受不了，“哼懒得理你。” 转身飞快的离去，生怕他会跟上来。 眼看着转角连块衣角都瞧不见了，他还是没舍得挪开眼睛，心想着难不成他是真的贱？这种不同寻常的女子他竟然开始惦记上了，“哼就哼，我就不信还能打我一辈子。” 随后顶着巴掌印就开始到处乱晃，容居不知道的是那句话居然一语成真了。 宋瞳朦出来到门口看见曼春四处张望，脸上的急色显而易见，脚下快步走去，“怎么了曼春？” 曼春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主心骨，“夫人府里出事了！” 一改往日的淡定，抓起她的手就往马车上带，害怕步子快了摔了夫人，弯着腰帮她提着裙子。 刚坐下宋瞳朦就耐不住了，“到底什么事说啊？” “大人从外边回来，听说是在书房……”曼春就怕气着夫人，但是不说不行，憋红着脸吼了出来，“杨表小姐裸着身子在里边，大人震怒让易明把她丢了出去，说是要打杀，大夫人气疯了让老爷对大人行家法呢。” 宋瞳朦：？？？ 实在没想到这么戏剧化能发生在身边，要说顾晏清会狠狠惩戒人，她信，不然怎么来的活阎王这个称号，只是不知道那杨贞贞竟然这么大胆豁得出去，这可是在古代！！！她疯了不成。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到府里了，落心院的一个小厮在门口等着，见人一回马不停蹄往里请，就怕慢了一步。 偌大的院子，往日清雅的顾大人狼狈的跪在地上，多日不见的武安侯拿着鞭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嘴里不留一分情面，边上就是所谓的婆母抱着那贱人在哭，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你还知道回来？高门贵妇成日在外抛头露面是何居心？”杨倩云恨不得连她也给鞭挞上。 宋瞳朦怒气到达顶峰，“呵堂堂未出阁的女子脱光衣裳在表哥书房又是何居心，便宜货色贱卖吗？当今圣上还夸赞本夫人探案有方，母亲这是要质疑皇上？”声量拔高生怕周遭的人听不见，这名声传出去是个人都得掉一层皮。 “你！我何时质疑皇上，血口喷人……”杨倩云自然是害怕的，这要是传到宫里可是项上人头不保啊！ “父亲，行家法也得有个由头吧，朝廷重臣也是能这么随意谋害的？” 第23章 顾晏清有苦难言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真是好利索的一张嘴，“本侯是他老子，想打就打，那贞贞既然已经是孽子之人，选个好日子抬进门吧。” “父亲好大的口气，易明把大人带回去。” 宋瞳朦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一副要闹翻顾家的样子，一时间两方人剑拔弩张。 武安侯霸道几十年还没受过晚辈的不尊，“来人把她也给我拿下，家法伺候。” “啪”一记甩鞭就把想要靠近的护卫给挡开了，易明手疾眼快扶着已经昏迷的顾晏清回去，夫人的武力他是放心的，眼下也顾不上许多了。 宋瞳朦鞭子甩得邦邦响，地上全是倒地呻吟的下人，“父亲的人也不过如此。” “放肆，你这是大逆不道，我要让我儿休了你。” “你尽管去。” 鞭子越耍越来劲，杨倩云害怕打到自己身上抱着人就要往后退，但是迟了一步，“啪”一不留神脚边的泥地就挨了一鞭，“啊”杨贞贞在尖叫声中推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呼喊，“姨母救我……啊啊……”手抓着身上的衣物被来不及爬起来躲，娇弱的后背瞬间挨了一下，衣裳裂了缝伤了皮肉十有八九留疤痕，这也够她一个弱女子受的了。 收好鞭子立马走人，不多停留，她还要赶着回去看顾傻子。 曼春一行人看着主子一系列操作，集体呆愣，夏枝先反应过来跟上，剩下的随后。 回到屋里，顾晏清已经被扒光趴在床上，被大夫针灸着了，“有劳大夫，他没事吧？” 张大夫紧皱眉头，“大人这几天要好好照看，保不准会发热。” “好。” 因为被清洗伤口还要抹上药膏，就算昏迷都还是被痛得面部扭曲，宋瞳朦盯着看，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真不好看，疼死算了。 易明长了个心眼，跑去大理寺让容安往上递消息请假，就说是大人被打得下不来床，吓得他们要来看望，被易明挡回去了，只留下一句，“有夫人在，各位大人放心。” 第二天听到武安侯府八卦的众人，彻底对顾大人的夫人改观甚至好奇到底是位怎样的“悍妻”。 果不其然上朝的时候圣上一听自己的爱臣被打得昏迷，怒不可遏下旨罚武安侯半年不用上朝，这下可把他急坏了，本来就是虚职现在好了连上朝都不让，但也无可奈何不敢再找落心院的麻烦。 当天晚上顾晏清就开始发烧，她又开始了照顾病人的一番操作，熬得眼皮子直耷拉，宋瞳朦心里憋着气，一边擦白酒降温一边怒骂，“你是傻子吗？跪地上任他打，打死就好了，本夫人也好再找个小白脸过日子，岂不美哉！” 床上的人本来舒展的眉头瞬间能夹死一只苍蝇，但是不敢睁开眼，就怕被骂得更惨，擦药的时候后脖子就被爱妻狠狠的咬了两口泄愤，说什么也不会现在就醒过来。 收拾好在他旁边躺下，絮絮叨叨地说着，“今日我可是替你出气一回了，希望你醒过来不要当白眼狼，哎你到底有没有看见那贱人的身子？？？”气不过又上手扯了两下顾晏清的耳朵，侧躺着的脸龇牙咧嘴的。 顾晏清：本官冤枉！ 以往也不是没被挨打过，但是现在有她陪在身边，很知足，就好像小时候梦里的靠山真的出现了。 翌日 大理寺和顾晏清比较交好的大人相约好来府中看望，一来看看人怎么样二来给堂堂大理寺卿撑腰，打顾大人不就是大大理寺的脸面嘛！ 易明一路带着容居他们来到了落心院，进屋里看了两眼，避嫌就赶紧出去了。 “见过嫂嫂～” “见过顾夫人～” “各位大人无需多礼，一路上辛苦了吧，中饭就在府上吃吧，粗茶淡饭的还望不要嫌弃。”宋瞳朦见他们能来心里也是感动，活阎王顾大人也不是一点人缘也没有。 容安他们一听有好吃的也就不推辞了，刚刚进屋看那厮，嫂子不在，一看就是还在装昏睡，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安心享受宋掌柜所说的“粗茶淡饭”。 宋瞳朦让厨房先上事先煮好的火锅汤底，因为考虑他们吃不了很辣的，就吩咐上的萝卜鸡汤锅，蘸料是辣的。 然后再依次上刷锅子的蔬菜、再到肉菜。 上完易明教他们开始怎么吃，再陆续上糖醋排骨、土豆炖鸡之类的大菜，完全做到“宾主尽欢”，宋瞳朦也是有私心的，那家伙平日里闷骚得不行，在官场还是得多走动走动人情为好。 顾晏清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前厅干嘛，那香味顺着窗户吹进来，两天没吃好东西的他开始分泌口水肚子狂叫，早上吃的清淡小菜肉粥就跟掉进无底洞似的，没有作用。 整个人更加郁闷，但是为了维持个人威严形象还是得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们一群人吃饱喝足回去，更是向家里无尽吹嘘顾家伙食那叫一个真的好，还有跟厨房复刻那桌菜的，结果一个天一个地，只能拖家带口去神石客栈吃，宋瞳朦也是无意间给客栈打了一波广告。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还装？” 顾晏清一脸痛苦隐忍的抬头卖弄可怜，“多谢夫人的照顾，这份情本官无以回报……” “说呀，继续啊，怎么不说了？”宋瞳朦揣着手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如磐石般坚硬。 “阿朦～” 这下她彻底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秀凳上开始默默流泪，心惊胆战一晚，这古代医疗也不发达，这要是莫名其妙成了寡妇，她还舍不得这个闷骚夫君。 不顾后背火辣辣的疼，挣扎着下床抱着她，也不会哄人，轻柔地给她抹眼泪，修长的手还有老茧把她细嫩的脸蹭得微红。 正当放声大哭的宋瞳朦突然感觉到对方的大手顺着背拍往下安抚她，不复平整的裙摆，一时间脑子也开始混沌了。 相处这么久，顾晏清当然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只要能让爱妻高兴，他做什么都行，手累点又算得了什么。 第24章 威名远扬 自从那天她在祠堂门口大闹了一场，更是无意间震慑了底下的人，就算远远的路过都是毕恭毕敬的行礼无一例外，就怕她不顺心一个鞭子甩过来小命不保。 莲心院 “小姐多少吃点吧，这么下去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小绿这几天都要烦透了，早知道当初装病躲过了还好，跟一个没出路还爱作妖的主子这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差别。 杨贞贞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把脸别过去，无声地拒绝。 她怎么也想不到，都到如此地步了，大表哥竟然……还无动于衷，她杨贞贞果真如此不堪吗？ 一动背上就疼，府里没有一个人来瞧过她一眼，姨母身边的大侍女倒是来过一趟，跟她说家中父母想念，让她抽空回去看看。 她两眼紧闭握紧拳头，这不是变相赶人是什么！ “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回去也是被他们随便嫁出去。”看向帐顶的眼神逐渐坚定。 休沐不用去京兆府，宋瞳朦准备在客栈待了一天，刚到大堂还没等她坐下镖局的王夫人来了，两眼带光朝她飞奔过来，孩子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都没顾上，身后的丫鬟急忙上前扶起来。 “哎呀宋掌柜还得是你啊～”廖青晴两手挽上去，亲热得像一对姐妹花。 她然而她一脸懵，“什么还得是我啊？” “凶父手下救夫君呀，整个长安都传遍，都说这神石客栈的宋掌柜不禁能文能武还会破案挣钱，哈哈哈哈哈顾大人真是好命！”廖青晴之前就觉得此女不同凡响，不是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接触的，但经此一事，非得跟她交上朋友才好。 “啊这哈哈哈”宋瞳朦就纳闷了，到底是那些长舌妇传出去的，不过也好，省得她自己立人设，这标签不就自己贴上来了嘛。 “青晴姐要吃点什么？”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点招架不住，赶紧招呼她开桌。 “来个套餐五吧，我的宝儿这些天家里天热吃的少都清减不少，还得是你这。”要不是家里还有个夫君，她天天都带孩子出来用膳。 “沉香”眼神示意伙计招呼这一桌。 “哎掌柜的您去歇着。”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城里来了许多武林人士，腰间佩戴的刀剑或者背上各式各样的武器，虽然脸上风尘仆仆，但看着潇洒得很，宋瞳朦很羡慕，暗暗立下一个目标，有生之年要去游历江湖，也不枉费她穿越一回。 “看啥呢？” 看着不远处蹦蹦跳跳走过来的胡明珠，总觉得这丫头最近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一天到晚笑个不停，和之前发疯社畜样两个极端。 “没看啥，你是不是桃花运来了？” 胡明珠瞬间笑不出来，嘴里嘟囔着说道，“哪有什么桃花运，开心一下嘛。” “哎孟孟最近有没有发现城里来了好多人，听说有舞林大会。” “啥舞林大会，咱们也去看看啊，肯定很热闹。”说到这她可就来劲了，正宗的古代舞林大会，又不是年年有，这个热闹必须得去凑。 “好啊好啊日期还要过一段时间，可以去看帅哥大侠，霍霍哈嘿……”胡明珠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手舞足蹈得像个女疯子。 “这会有霍元甲嘛还霍霍哈嘿，哎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银针嘛，我让人找了一套。” 这么大个惊喜砸下来，她就更疯了，容居远远路过看见，皱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 她回到府中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礼部尚书府中的生辰宴，虽然顾晏清那家伙和谢家不对付，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去的那天，马车刚到还没下车就听到周围声音不遮掩的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议论顾家怎么怎么样。 哼那又如何，调整好头饰让春曼看过脸上的妆无大碍，高调下车，瑶珠莲花冠谁都有，可能戴出这么有气质的恐怕算长安就她一人，顾晏清早早下车等她，也没见不耐烦，长亭玉立神情淡漠的样子光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女眷眼神光顾。 “这顾大人虽然凶狠了些但胜在容貌还不错，怎么就娶了个悍妻。” “就是就是……” 平乐郡主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对这个顾夫人还是很感兴趣的，这顾家怎么对顾大人，他夫人再怎么对付回去，有理无理也不是外人说道，难不成因为一个爬上床的表妹就要对儿子喊打喊杀是何道理？ 就在这时候周围瞬间安静，就好像是……，她不解抬起头一看，微圆的双眸瞪大，内心如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喷发出的水花。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她的眼睛为何会这么好看还有那个是什么颜色？嘴上的胭脂也太好看了。” 站她背后的容姑姑同样抬头扫一眼，神情紧张看向自家主子，“郡主，夫人那边找呢。” “找就找吧，难得见一个美人还是个小辣椒本郡主不得好好欣赏一下。”这么美可惜已经为人妇了，不过如果能结交一番倒也不失为一庄美事。 宋瞳朦牵着夫君的手走下马车，很好又高调一次，相信这次不会有什么情敌又故意找茬了。 “顾少夫人来啦，哎哟真是好久不见，气色又好了许多啊。”和他们交好的刑部尚书的夫人还是很乐意组团的。 “哎李夫人过奖啦，要知道啊这女人一到年纪就得补，不然气血亏，整日脸色苍白蜡黄的……” 这话题一出来，周围好奇又有心得的女眷以圆圈的形式围了上来，硬生生把顾晏清给挤了出去，他只能失笑摇头自行到男席那边。 “哎瞳朦啊你刚刚说的那个化妆是怎么弄来着？”镇南王妃路过就被她刚刚说的话给吸引住了，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但是一看她的脸也觉得非常有道理，跟那群夫人开始交流亲近，搞得她有点受宠若惊了。 “化妆就是咱们的日常上妆，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明儿个姐妹们到我家去，一一教会你们，回去……”到这宋瞳朦特地停顿开始吊起了胃口，周围性急的夫人开始催她，“回去迷死那帮老少爷们，这出去参加什么宴席也倍有面子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顾少夫人果然性情中人，那可说好了，姐妹们上门可不许推辞。” “我要是敢推迟啊各位姐姐就打上门去～” 谈声说笑间镇南王妃爽朗的笑声“余音绕梁”，引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就连男席那边也停下来注视，笑着打趣顾晏清有个贤内助，无论是好意还是坏意他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杨倩云看得咬牙切齿，一时气血涌上心头头昏脑涨差点没站稳，“这娼妇怎么到哪都不要脸。” “哦哟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丢死人了。” “你不知道？就是哪个顾夫人呗！快走快走。” 周围的人拧紧眉头不经意间走远，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婆媳不合多了去了，在外谁家不是相互维持家族脸面。 第25章 谢府初见 宴席还没开始，主家在大院里安排的一台戏供宾客观赏，宋瞳朦稀奇的看着台上正在翻跟头的武生，周围全是穿着汉服的古人笑谈诗文或者饮酒对对子。 “这是电视剧都演不出来的效果啊，真好看。”她不会作诗也不会对对子，倒是上学这么些年背的古诗文还记得，要是轮着她，总不能偷着用吧。 心虚之下，轻提罗裙，带着夏枝去逛园子，“夏枝这礼部尚书谢府的园子真好看。” 夏枝见她高兴便打趣道，“夫人小心些，这湖里的鱼活着呢，会溅水。” 园子正中间就是一个人工湖，湖面荷花荷叶开得正好，阳光正好底下的鱼儿都纷纷躲叶子底下，肥肥胖胖的好看极了。 不远处打听到她跑进园子里的谢明嘉连忙跑回屋里重新穿戴好，寻着小路找出来偷偷瞧她在做什么，多日不见，看着好似消瘦些了，也不知道那活阎王干什么吃的养个媳妇都养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在京兆府办事太累着些了。 后边的随从察觉主子痴痴缠缠地看向远处的一位女眷宾客，心里感到不妙，他的傻公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对方脚步一动，小厮富明立马回过神来抓住其袖子，“公子，老爷在前面等着呢，咱走吧。” 谢明嘉满脸不耐之色，“好不容易才见着她，你去边上看着，别让人靠近。” 富明痛苦得不行，这园子今日本来就是要给宾客观赏的，让人不来这不是难为他嘛，到底不敢忤逆，小跑着离开了。 宋瞳朦这时候正在亭子里面坐着纳凉，正好渴了让夏枝回去探听一下宴席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垂吊下来的薄纱风吹起来衬得亭子里面的美人更加神秘好看。 谢明嘉佯装一位路过公子，脚步匆匆往里闯，一见到她脸红神色慌张，“啊对不住，在下无意冲撞了夫人，还望这位夫人见谅。” 拿团扇遮住脸对来人上下扫视一眼，苍白的肤色泛着红还出汗，一看就是哪家的贵公子，“无事，公子自便吧。” 她有点想走了，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指不定还要传成什么样呢，说她凶悍这也就罢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宋瞳朦可不想担着。 看出来对方想要走，谢明嘉赶紧“不经意间”捂住胸口向她求助，“在下叨扰了，能否帮我拿一下药出来。” 宋瞳朦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原来是掉了个水绿色绣着一朵白云的荷包，看他表情痛苦不想装的，心一软，捏着裙摆帮他拿起来打开，拿出里面仅有的一个小瓶子。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因为靠近都能闻到她秀发散发出来的花香，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谢明嘉深情地闭上双眼，嘴里呢喃着，“我一定要得到她，得不到我就偷，偷不到我就抢～” 隔着一座假山正在偷看的平乐郡主，被抢先搭讪让她心有不满，面上满是鄙夷之色，“这谢府的公子果真如传言那般，为人浪荡……”。 在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荤素不拘的女有平乐郡主男有谢府二公子，传闻无论男女，只要被看上都会被两位请回府里隔段时间再送回去。 幸好宴席上只需要吃饭就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家故意的，俩婆媳竟然没有安排在一个桌上，也让那些人赚足了谈资。 桌上的果酒泛着香，她到底没忍住喝了两口。 顾晏清一上马车就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猛的盯着他瞧，再严肃的脸也忍不住笑意，打趣问她，“吃酒了？”刚好在她旁边坐下就问到了一阵果酒香。 情不自禁把人抱进怀里，静静地看着她发呆，“阿朦想出府吗？” “出府？”微皱眉头看他。 “嗯。” “不懂，多说一点。” 眼看着就要生气了，赶紧解释，“就是分家出府啊傻姑娘。” 这话一出她彻底酒醒了，双手抵住他胸前抬头不解的询问，“那祖父祖母她们？” “不必担忧，此事从长计议。” 两人无言相拥，顾晏清刚刚在宴席上见同僚的闺女白白胖胖惹人怜爱，就是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恐怕不能还在那府里，不待见他也就罢了，孩儿总要开心快乐长大。 休闲时光不过两日，她整和胡明珠在卷宗室里面整理，忽然听到老雷急匆匆的脚步声，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不好了，含光门东街那边的西园苑死了个名角。” 这古代对戏子可不看好，既然没有偷偷找个地方埋了，还上门报案，那看来事情不小要么是个有名气的。 杨鸿玉这回没有出外勤，全权交给王于冬和宋瞳朦他们，这也算是得到上面的肯定，给她一点“实权”了。 城内不得纵马，一行人只能赶到东街那边，所幸不是很远。 远远就看到那精致的门口里里外外挤了好几层看热闹的百姓，小明提高声腔喊道，“官府办案，速速回避！” “哎哟衙门来人了。” 宋瞳朦见小小地方挤这么多人，担心发生踩踏事件…… 第26章 劲爆龙阳 好不容易把人群驱散开，班主一把鼻涕一把泪抖擞着身子把人领进门。 路过院子把里边大门一推开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阴凉的风，再往里面就是搭建起来的舞台子，底下是宾客坐的桌椅，还没等他们问尸体在哪的时候。 只见那班主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一手往上指，众人回过神都有些不敢抬头，做了好久的心里路程抬头一看，瞬间眼睛睁大，上头赫然挂着一个身着戏服，脸上化了大红妆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尸体。 宋瞳朦头一回遇到这种场面，复古的环境再加上现场的阴森感，让人心理不适。 “班主，这是你们戏场子的？” “是，是我们戏班有名的旦角，他叫武羽，从小就跟着我了，昨天苑里没开门，他说他出去住一宿，今儿个早上怎么也没想到就呜呜呜呜呜呜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节哀，他一般会去哪？”王于冬想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把自己吊死了。 “也没去哪，就是城里各处逛逛，玩累了就在外头客栈歇那么一两天。” 宋瞳朦周围观察竟然发现没有凳子椅子或者桌子，脚下空荡荡的，这显然不合理。 “这现场被你们动过了？”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那个班主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继而为难说道，“没有啊，我们早上一起来看见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什么也没有动过。” 不经意间给王于冬使了个眼色，他了然于胸继续把那个班主领到边上盘问。 宋瞳朦和胡明珠检查现场，发现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人打扫过的，不经意间随口问一句，“这堂子一般什么时候打扫啊？” “啊堂子，夜里关了门之后几个丫鬟打扫的。” “把她们都叫出来。” 出来五个丫鬟，一字排开，个个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戏曲元素，她心想难不成是这苑里的风格？ “你们昨夜什么时候打扫的还有有没有发现什么？”这边一问，那边的班主被带下去了，明显的是那个班主一下去之后那几个丫鬟眉目间都松懈了不少。 “是是昨夜戌时，没有发现什么。”说话的是第三个姑娘，叫阿洁，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宋瞳朦指向第一个姑娘阿冰让她说，“回大人是昨晚戌时，那会奴婢几个打扫完就回屋了。” 每次查案都被叫大人，纠正几次还是这样，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昨天有见过武羽吗？” 阿洁快言快语，脸上全是激动，“昨儿个夜里我们几个都见过羽哥在台上练戏呢！” 边上几个人脸色巨变齐齐看向她，这几个年纪还小脸上根本就藏不住事。 “你留下，其他人下去。” 离开之前阿冰悄摸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被边上的胡明珠发现了，立马扭头就跑。 正巧她在验尸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你喜欢羽哥？” 突如其来的询问方式，成功让阿洁破防，之前明亮的大眼珠子立马湿润落泪，不复之前的镇定，“大人好眼力。”眼睛痴痴的看向尸体躺着的那个地方。 “奴婢是被家里卖给戏班的，刚来那年总是想逃，但凡被抓住就是往死里打，是羽哥救了奴婢，还跟奴婢说只要活着就有出路，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上吊呢？” 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姑娘，她陷入一阵沉思。 “好好活着，替他。” 她面上一顿，擦干眼泪，好像在仔细回想，“班主对羽哥很好，好到就像是对亲生孩子那般，经常在台上手把手教羽哥唱戏，但是自从苑里来了几个孩子，就不怎么关照羽哥了。” “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羽哥很好的。” 宋瞳朦让她下去了，连着审完几个，没有别的多余线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那班主确实很可疑又很奇怪。 王于冬走过来，整个人脸色通红气得不行，“那些人也太……这这这有辱斯文！” 宋瞳朦：？？？ 小明后面跟着，实在没憋住，把他被班主调戏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沉默，“这班主还好龙阳啊！” 老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上司发黑的脸色，无比痛恨自己这张破嘴，心里开始担忧会不会被穿小鞋。 “小白怎么样了？”正在检查现场的胡明珠回答道，“你说的没错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房梁这么高，武羽不可能自己吊上去，要么那个班主撒谎了要么就是他杀被挂上去的。” 示意老雷他们把人放下来，实在是太高了，弄下来都费老大的劲。 自杀上吊的正常情况下越到窒息的时候死者就会开始剧烈挣扎，并且细微的肢体语言，想死自我了结之人脚尖都会指向地面。 把死者平放在地上观察，发现脚尖平直，脸部虽然浓妆但是看得出来面相平和，嘴角甚至还是微扬就像是在笑，戏服平整没有褶皱，一看就是仔细穿上再服帖好。 胡明珠仔细检查死者衣服没有什么发现，正当她准备除去衣物时，发现死者手指甲劈叉里面竟然有皮屑。 “这是啥？” “皮屑，这里没有放大镜，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屑。” 宋瞳朦突然想起来刚刚王于冬被调戏这回事，“老雷过来一下！” “哎宋顾问有何吩咐？” “带几个人去……检查一下……” 老雷虽然不懂这个操作是为了什么，但还是老实去做了。 让小明去把班主叫上来，那人一听到要把整个苑里所有男子都要集中在一起，他表情越大不自然了，“雷捕头，这所有男子……，”终究拗不过大腿还是老老实实去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捕快跟着，想跑跑不了。 等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屋里，王于冬忍着恶心让他们全部脱光衣裳，仔细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伤痕，结果是一个都没有，反而几个小的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哦少了一个人，全部视线对准戏班班主，“还有你，过来例行检查。” “我我就不用了吧！”嬉皮笑脸全然没有之前哭天喊地的那种深情，眼见逃不过还想要继续恶心王于冬。 惹得王于冬抢过雷捕头的刀一个大砍刀把边上的梨花木劈成了两半，厉声说道，“我知你西园苑背后的主子在京城有头有脸，京兆府也不是好惹的！”继而一个刀背敲向那人的膝盖，人体抵不过武器他只觉得自己波棱盖好似发出了一阵骨裂的声音，下一秒只能趴地蜷缩着身子痛哭。 “把他带回衙门候审。”手腕一转，佩刀一个回旋入鞘，上一个老虎帮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戏班班主也敢如此猖狂。 第27章 劲爆龙阳（二） 那班主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抬走了。 “你们班主私底下对待你们如何？” 宋瞳朦突发奇想问出这么一句，后果竟然是惹哭了那几个年纪较小的戏童，平均年龄也都是在十二三岁左右。 其中一个叫阿生的，觉得她面善，猛地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宋瞳朦绣花鞋面上，高呼，“女官救救小奴，小奴愿意认主。” 刚收拾好东西过来的胡明珠恰巧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直了，小声嘀咕着，“这要是被活阎王知道孟孟在外面有个白脸奴那不得气疯了。”好巧不巧当事人也听见了，拧紧眉头把那阿生扶起来，“有什么冤屈说就是了，无需认主，我也不是什么官，不过我认识上面的好官，常言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后面一个大点的孩子怕他真说出来什么，上前拉住他往回扯，嘴里还不断和她们求饶，“叨扰官爷了，阿生他被吓到魔怔了，胡说八道呢！” “不你们不敢，我敢我不想再做他们的胯下奴！”此话一出，全场再次沉寂，胡明珠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冒冷汗，这西园苑后背是谁大家多少知道点，这个他们会是哪些他们？胯下奴还是是娈童，这么变态…… 王于冬也蒙了，愣怔着下意识看向宋瞳朦。 大家都看向她，“全部带回去，等候审问。” 回去的路上大家有口无言，走到一半她突然回过神来怎么就剩几个人了，“小明呢？” 王于冬：“还在封戏班子。” 天都快黑了，宋瞳朦没有和小白回客栈，而是回了武安府向顾晏清说了这件案子。 在听到娈童的那刹那，顾晏清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前朝有个皇亲国戚就好男风带得当时的皇帝也沉迷于断袖不务正业，放任朝廷不管，到当朝圣上上任严令禁止这种不正之风，虽也有这种风气但官员之间还是不敢为之。 那背后之人敢打着戏班的旗号搞这些，显然有挑衅皇权的嫌疑。 “夫人以为？” “我之前是怀疑那个班主的，但是现在又不确定了……”，顾晏清吸干头发嫌弃发尾滴湿里衣，随手就把衣服给脱了。 宋瞳朦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被男人的话给吓一跳，“本官听说宋女官要认奴还是有奴要认主？可有此事？”到底是谁嘴这么碎，王于冬他们不可能反方向回去了，难不成是这家伙派人跟踪她？ “谁跟你说的？你派人跟踪我？”横眉冷对拿回主动权，她不做亏心事心里不慌，但要是真的被监视，她可真要撕破脸了。 顾晏清看她认真的眉眼，被“倒打一耙”心里莫名慌张了一下，“京兆府廨有保护你的人，总之本官没有派人跟踪。” 说时迟那时快，外面打了一响惊天动地的大雷开始下瓢泼大雨，他手疾眼快把人搂进怀里翻身上床，盖好被子一气呵成，“好了别生气了，明儿个还得去上值。” 宋瞳朦暗中翻白眼倒也不是真要怎么和他闹，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阿洁和阿生还有死因不明的死者，带着疲惫的身躯渐渐入睡了。 第二天坐上马车顺道拐去客栈接小白，见到第一面还以为她怎么了，两眼发黑，脸色蜡黄就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你一晚上没睡？还是怎么了？” 胡明珠猛喝两口茶水哑着嗓子说，“睡了也没睡，一睡就做梦耳朵边全是唱戏的声音，真是造孽。” “你不会是撞邪了？”有些害怕抱住闺蜜，她们不非常处境来到这里，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小白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好友闺蜜更是家人和同个时空见证的人。 “枉费你九年义务，社会核心来一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那咱们来到这怎么解释？” 回应她的只有无言的白眼。 幸而回到府廨验尸批准已经下来了，一般情况下发生命案只要她的上司京兆尹做主就好，但偏偏这武羽是西园苑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批下来了？” 杨鸿玉看向她，一切尽在不言中，原来是顾晏清给走的后门，大家眼里的戏谑不言而喻。 王于冬带着人去审问牢里关着的那几个，她和胡明珠在停尸房后院验尸，屋里暗得不行，多点蜡烛全是烟，胡明珠连连抱怨上司不给她弄个好点的工作岗位，得到的回复是要等上面批银子下来，气得她郁闷好几天。 几个人全部武装隔绝服手套啥的都弄好，边上的人看着就觉得诡异都是白白白，那块后院就没人敢近，也就老雷胆子大点，在旁边记录。 胡明珠正在进行尸表检查，衣物完整无破损就是正常的戏服着装，再检查尸体的状态，将面上浓妆拓下来，再除净无异色，正常男子的发育情况无畸形等情况。 双眼紧闭、舌正常、脚尖不向下、无大小便失禁情况，基本的自缢症状没有，再结合现场的线索基本可以判定是他杀。 尸斑的位置颜色形状和程度的情况基本和案发时间对得上，但眼下要想找到死因得剖解，体表竟然没有一处伤口或者疤痕之类的。 杨鸿玉在边上战战兢兢，本来就想吐当看见刀刃下去的那一刻成功吐了，这一吐可不得了老雷也没忍住，俩人吐得稀里哗啦！ 第28章 劲爆龙阳（三） 她们没有在意，胡明珠仔细检查有无异常，胸腔无异常，但就在检查咽喉食管处竟然发现了异物凸起，她预感这应该就是死因了，划开里面竟然有一块手拇指大小的金块。 俩人对视一眼，心沉了下来了，假设是他自己吞金自杀那么又是谁把他吊上房梁营造的自溢现象，亦或者是被人逼着吞下了金块…… 宋瞳朦刚刚收到的消息是从戏班带回来的人除了那个班主其他人身上具没有伤痕，也就是说那个班主身上有疑似指甲划伤的伤痕，嫌疑增加一半，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上面有什么消息下来，莫非已经放弃西园苑了。 杨鸿玉满脸泪花，强忍着恶心扭过头想跟她了解案情结果一扭头看见那边验尸白花花的肠子整个人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看着老雷搀扶着人远去的身影，她疑惑道，“以往验尸他不在？” 胡明珠抬起脑袋让她擦一下，回答说，“没有，这是头一回，虽然他不是很会查案但胜在是个好官。” 只见她从胃囊里面抽取了一点胃液出来，让人拿去验有没有毒，顺便让她记下记录，“这胃里不少东西，死前刚吃过饭吧，还喝了酒都还没消化。” “你说会不会是和谁一起吃饭然后被灌醉了吞下金块窒息而死？”宋瞳朦突然想起来如果那个阿生没有撒谎，那这武羽是不是也是断袖呢。 “也有可能，看王少尹那边的口供吧，如果能知道死者死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就好了。” 她赶紧让胡明珠检查死者生前有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刚要下手的胡明珠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一想起来戏班子里搞龙阳的几率，也怀疑起来，利落的检查完死者的下身，“里面有米青液流出，死前有过房事或者被侵犯，死后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据宋瞳朦所了解这武羽没有家人从小因样貌长得好被送到戏班，再联想阿生所说的，她心里不禁沉了下去，如果真的想线索推理的那样，这戏班子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的能一网打尽，那后面的窝主又该怎么弄下来，是不是她所能做到的。 这么一折腾下来，天色快暗了，但是为了尽快结案，杨鸿玉下令晚上加班。 忙活这么久一口水没喝，宋瞳朦进屋赶紧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了好几口才好点，“你们都问出些什么来了？”王于冬拿出一沓纸，细数着审问出来的东西，“那阿生说的应该不假，后面有几个孩子也松嘴了都一一指认的那个班主，你让我问的我也问了，死者最后见的也是他，应该能结案了吧。” 虽然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看似合理很通顺，但是她感觉就是不对劲，要是说娈童的事跟背后那条大鱼没关系她倒立着走，但是眼下又没有确切证据。 胡明珠把验尸结果说出来，在场几个男子无一不自觉提肛运动，眼神躲闪，以往不是没听说过龙阳癖这回事，但是遇上了哪哪都觉得恶心奇怪。 杨鸿玉感慨道，“难怪圣上明令禁止朝廷上出现这种不正之风，实在是有伤风化。” 正当大家思路瓶颈的时候小明从外面脚步匆匆跑进来，掩盖不住的激动，“大人大人，那个李茂在牢里用腰带自缢身亡了。”她不可置信，“什么人死了？”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事情更扑朔迷离的事发生了，小明掏出一张血书，上面写着，“做下那些狼心狗肺之事，心有愧，以死谢罪”。 接下来的事已经不受他们所控制的了，上面密令让杨鸿玉既然已经查清真相，活捉真凶，真凶自溢，尽快结案。 之后的事就用不到她了，“小白你说这古代官官相护，又或者上面的那位……正义是不是离我们很远？”胡明珠转身来深深地凝望着她意味深长说，“我记得这句话你在现代的时候也问过我。” 生活还得继续。 后来那个西园苑被盘出，里面奴仆散尽，因为死过人还闹得这般大，没人敢要还是宋瞳朦给接了下来。 顾晏清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快把那地重新装修好了，“夫人怎么会想要那个园子，若是想做生意，也可从我这拿铺子。”一时间没搭理他，把身上累赘的衣物除去，在外头忙活一天了，让她就地躺下都能睡着。 “夫人这么厌烦了？”顾晏清安耐不住抱上去，大双大手摩挲着白嫩细腻的后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竟然略带委屈盯着她看，整个人越凑越近，然后就被忽然伸出手捂住他的唇撇向一边，宋瞳朦才不想惯着他。 看着她捂着胸口进屏风后面沐浴，有些不高兴，气闷得走向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她这是……不想要我了？为何……”。 她绝对没想到顾晏清也有自我怀疑的时候，堂堂大理寺卿大人每回恩爱都是半推半就好像她强逼似的，整日不是公文就是公事，闷骚得不行。 宋瞳朦洗完出来，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仔细一看手上还拿着她的帕子，“啧这不是我丢了好几天的帕子吗，怎么在他这？”试着扯一下也没扯动，没在坚持。 蹲坐下来看着男人的脸，小声的自言自语，“你到底爱不爱我？”小到只有她能听见，有时候问题不一定要纠结答案，她喜欢跟着心意走，反正已经得到他的人了，就算没得到他的心……说不在意也是假的。 越想越气刚刚还抱她，一时肚里开始冒坏水，她想到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顾晏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媳妇打，还是在床上，一整夜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能臣服在她的罗裙之下。 一夜过后，天还没亮顾晏清就爬起来穿衣准备去上朝，夏枝进来换水，不经意间瞧见大人整个胸膛到小腹遍布红痕和咬痕，压根来不及脸红，要不是秋彤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又要挨罚了。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急忙退下，跑到茶水间找到冬莲说出她的担忧，“要死啊你，死丫头竟然敢编排起主子的事来了，还不快干活去，小心夫人都救不了你！”冬莲一听她说的混账话吓得慌了神，，昨夜就是她守的夜，俩主子恩不恩爱她还能不知道？再者她开始担心是不是夫人来好日子过久了底下几个丫头开始松懈，若是这样可还得了，赶紧挑时间把她们全部叫上紧一紧神经。 第29章 上朝 顾晏清神清气爽上朝去了 就连龙椅上面的当今圣上都觉得今日的爱卿心情不错，但准备好措辞的御史台中丞刘大人可不管这些。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细长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原本安静肃穆的太极宫上下更加紧着皮子了。 “禀告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准” 刘大人整个精神抖擞，开始今日上朝给大理寺卿找茬，“微臣状告大理寺卿顾大人家中女眷动用私情在京兆府为非作歹。” 声量之大，杨鸿玉整个人控制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怎么还有他的事了？再说了人家办案好好的怎么就成为非作歹了？实在是贱人竟然想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劳给混过去，着实可恶。 “顾爱卿可有此事？” 顾晏清就跟像往常一样，上前一步回话，“回禀陛下，刘大人所言不属实，微臣之妻之所以入京兆乃心忧百姓，想出一份力罢了，刘大人这般留意微臣实在是惶恐。”就没差说他造谣了，脑子忍不住回想那女人平日里胡说八道但又句句有理的样子就开怀。 杨鸿玉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就要讨嫌了，“陛下，顾大人所言不虚。”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小事，顾爱卿治家有方也算是件好事。” 刘大人就算是这样也不气馁，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不代表他不记仇。 下朝碰见他都要阴阳两句，免得回去后悔自己没有正常发挥，奈何人家软硬不吃。 顾晏清心里担忧夫人在外会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要是自己憋在心里憋坏了可如何是好，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眼睛泛着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里充满了贪婪和阴险。 正巧要出宫，就被皇上身边的高公公给拦住了，“顾大人且慢，呵呵陛下有请。” 他只能扭头金銮殿走去，也不知陛下找他何事。 “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他来放下手中的折子，笑呵呵的走下来，“爱卿平身，听闻你那夫人才到京兆尹那边就破了两桩案子，也是个女中豪杰啊！”说来当今皇上也才二十几出头，比顾晏清大不了几岁，又加上欣赏他的行事作风，乐得亲近忠臣。 顾晏清变回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微臣替夫人谢陛下赏识，夫人常说，陛下忧国忧民，常常为百姓着想实为明君，想来也想尽自己一份力罢了。”一段说辞还是偷的宋瞳朦对他嬉皮笑脸的捧高之言。 谁不喜欢拍马屁，皇帝也不例外，高兴之余还赏了他们夫妻俩一些黄白之物。 高公公领着顾晏清出宫门，普天之下能让皇帝贴身太监送出拱门的寥寥无几，他算一个。 看着一表人才的顾大人，真是年轻有为，眼看着到宫门口了，“顾大人慢走！” “有劳高公公了。” 身后的福喜公公想不明白了，“师父为何这么给面子顾大人？”皇上的贴身太监就连后宫嫔妃都要看眼色。 收这么一个徒弟也不知是好是坏，两眼直瞪，本就苍白的脸色严厉起来就好似要吃人一般，“教了这么久还不懂事，哼能让陛下高兴的人你得敬着，蠢货。” 骂得他狗血淋头，恨自己脑子笨，心里祈祷师父可千万别放弃自己。 宋瞳朦今天没什么事就在家里歇着了，刚好前几天镇南王王妃来帖子说登门拜访，刚好那家伙上值去了。 也不知道人大概什么时候到，就让人备了一桌糕点，第一次来“朋友”串门也得好好准备一番不是，更何况是个王妃，交好没有坏处。 再说了那镇南王可是实打实有实权的王爷，就连那王妃也是出了名的治家有方还是高门贵女出身。 和夏枝说着话，话音刚落人就到大门口了。 “可把王妃给等来了。”没想到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一个小宝宝，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嗐呀客气什么，这是我儿子，来叫姨姨……” 原本以为的还有在门口寒暄两句，没想到镇南王王妃这么自来熟。 一路进去，院子垂花门都是平常样式，让她有些意外，这武安侯也是个侯爷一个侯府怎么还略微有些寒酸，当然再怎么也不会宣之于口。 只是刚进那院门口她就惊呆了，这院里一面墙都是花花草草，五颜六色开得那叫一个鲜亮，边上还有一个秋千，“哎这是什么阿朦？” “这个啊是个白鹤的木雕，还让师傅上了颜色。”那白鹤栩栩如生放在小湖边好看极了，湖面还有零零星星的荷叶莲花在夏风中摇曳。突然想起来不就以后老宅那边老祖宗不久之后大寿是不是还能雕上一树寿桃，那妯娌还想比过她哼，一想到能出风头就美滋滋。 宋瞳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得见牙不见底的，邀请她在凉亭里坐下，刚好还有曲水流觞，也算是一个意趣。 凉亭子里面有一张小木床原本是想放着好看的，但是那小世子死活都要坐进去，只好垫上毯子让他在里面坐着玩。 “妹妹这地实在是好，有意境又美好极了。” 得了，从名字到妹妹，跨得可真够快的，不过好相处的肯定要比不好相处高高在上的要好。 “王妃姐姐要是喜欢，可以常来。” “这个糕点也好吃。”镇南王王妃实在没想到这顾大人家里有如花美眷又有好看的好吃的，但是出门在外依旧冷着一张脸，实在捉摸不透。 她抬头一看那糕点，“那是桂花糕，王妃姐姐要是喜欢从我这拿个方子就好。” 双方都不客气，气氛也慢慢热闹起来了，俩人从聊花草装饰再到美食化妆，一见如故不过如此。 第30章 碰见弟弟“杀人 经过上次戏班一事，京兆府廨全体上下过了一段短暂的太平日子，宋瞳朦宁愿闲着也好过忙，国泰民安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她正好要去西园苑看一下装修得怎么样了，不然过一段时间就是千秋节恐怕就没时间了，耽搁下来也不好，她并没有拖延的习惯。原本胡明珠也要和她一起去的，但是后来又说什么想去看茶楼听书，还约了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引得她很好奇，但没有多问。 原本她想走路去的，奈何外面天太热，顾晏清那厮也不放心她，死活让她坐新准备的马车去。 宋瞳朦一坐上马车环顾四周，只觉得惊奇，外面看着不大的车厢里面竟然这么大，小桌子坐垫靠枕一应俱全，冬莲扭头拉下右边角落的壁门竟然还藏着小巧又锋利的兵器，让她瞠目结舌。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看着一脸诧异的夫人，冬莲含笑道，“昨儿个夜里大人就让易明差人装上的，正好夫人今日要出门，想来很担心夫人呢。” 这一举动让她有些倍受感动，就好似她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了个真实且高大的靠山，也不知这样的两人世界能过多久，说到底她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东街也不远，马车到达的时候，正巧她的二管家正在监督工人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原本的西园苑门匾被拆下了，从大门口左手边进去的大堂原来的圆木桌都换成了长桌的样式，就连木板凳都换成了长板凳，胡明珠一来肯定就会说，“这不是现代教室的桌椅板凳吗？怎么弄这了？”，没错，她就是把以前的戏班弄成学堂了，上面的大舞台被整改成了教台，还有一个大屏风改造的简易黑板。 刚来的时候宋瞳朦就发现，虽然这里是长安皇城脚下，但是不识字的老百姓还是比比皆是，能一直念书识字的孩童也不多。 所以她就打算成立一个学堂，设三个班，大班是免费成人班平时开设公共课，想来听的百姓都可以听课，中班就是稍大一点的孩子，小班就是小孩启蒙班。 中班小班可以留校，就要收费，只是这费用该怎么收呢？让她苦恼不已。 “小姐，这园子都收拾好了，您看？”二管家原先是宋瞳朦外祖家让来帮她的，原本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跟随了一段时日发现她竟然能把客栈经营的如此有声有色，慢慢的也就听她做事了。 她一路往里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查漏补缺，“还挺完善的，你做的很好，这学堂王管家愿不愿意替我在这管事？” 这王二枫她是很放心的，为人圆滑精明，但好在心地良善，当初再怎么不愿意跟她也认真做事，而且一家子十几口都在城里附近安家，人口多日子就过得有些清贫。 “这小姐，小的恐怕做不来，这学堂是读书人呆的地方，小人虽说识得几个字，没读过书。”这么讨巧的活落他身上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能在学堂做事，和读书人打交道，说出去也是极有脸面的事情。 “管家不必如此谦虚推辞，我是信得过你的，我为人年轻，还得王叔多加帮衬。”她话都这么说了，王管家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来，原本的西园苑也就是现在的好学学堂本就不小，一个正院，三个偏院，寝室宿舍就在后院，教室就在前面的那几个偏院，正好合适。 只是学堂里面的夫子和食堂要好好准备招人，她两眼一抹黑，愁眉苦脸道，“还有一堆事要做呢，看来距离开校招生还要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小白现在回来了没有，还是逛街去了。”她一个人也是无聊，想着去茶楼喝杯茶听听说书的。 整日都在自己的客栈，别家的客栈她还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差别大不大，她改进的地方很多都是按照现代的模式，好在这里包容性还可以，不会显得她的店显得有有多标新立异。 路边随便选了一家茶楼进去，一进门就有小二迎出来，热情得不得了，“客官里边请，是要包厢呢还是大堂？” 冬莲往他怀里丢了一块银子，小二立马笑得牙不见底，“哟客官这边来……” “在大堂就好，不用上楼了。”大堂视野正好，古色古香，对面还是一家青楼，大白天还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有茶喝还有热闹看，干嘛上楼啊。 “啊好咧，客官里边请～”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么有钱不开包厢反而坐大堂。 “客官要喝点什么茶？有普洱、茉莉花茶……” “普洱，再上几个份好吃的小菜。”这段说辞让她突然想起来她在现代最喜欢看的电视剧，里面就是这么演的，“小郭，给郑公子沏壶茉莉花～”，转眼间来到这也快一年半了，也不知道在现代的家人朋友怎么样，希望不要太想念她。 “你也坐吧，站这么久了。”冬莲知道夫人对她们这些下人一向都好，只要好好做事从不亏待，也不会像别的主子那般作践下人。 宋瞳朦刚喝上一杯茶水，上面的说书先生正好出场，正如书上所说的，说书先生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面上有一个惊堂木，足矣。 “啪”“话说当年………………”整场下来热闹非凡，就算不进来喝茶的百姓，都会悄咪咪的躲在窗口外面偷听，听到高潮之处还不忘和里面的人一起鼓掌叫好，但不好运的就会被掌柜的抓到赶走。 这让她也有了想在客栈弄一个台子，甭管说书也好唱曲表演也罢，吸引人流量顾客或者留住老顾客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正巧咱们客栈要稍微改进一下，冬莲你觉得怎么样？” 冬莲没想到夫人会问起她，“夫人想的是极好，嗯奴婢从小和爹娘就听过一回书，想想也是好极的。” 就在她想着整点什么好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后的千秋节，真是要命，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宴会上被某个情敌死盯着不放，然后逼她上台表演，毕竟有过第一回的吃亏，这回恐怕不能再让她得逞了。 宋瞳朦势必这一次要抢一次风头，省得一天到晚想着算计她。 第31章 碰见弟弟“杀人”（二） 正当她想点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是对面那家叫怡红楼的青楼发生纠纷了，这怎么能错过，她宋瞳朦最喜欢看热闹了。 冬莲眼看着夫人从窗户探头探脑的看热闹，心里有些担忧，想让她回去别看，但是一想起来主子是极为有主意之人，想想还是先看看再说，反正她一定会保护好夫人的。 只见那门口有一位身着精致衣袍的男子摇头晃脑走出来，这时里面的串出来一个容貌秀丽身姿窈窕的紫衣女子，挽住男子的胳膊，嘴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好似再挽留，但被一把推开了，大声囔囔着，“贱人，老子找了你这么久，竟然瞒着本公子陪一个小白脸，他奶奶的，都给我滚。” 说完竟然也不走了，回头进屋就开始打砸东西，那姑娘后悔死拉住他，直接让他走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他砸一会停下来趴在地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就好了，谁知道又爬了起来，这回开始打人了。 周围的人都在拉架，你来我往，惹怒了不少无关的顾客，这下好了，场面开始混乱起来，眼看着就要出事，宋瞳朦赶紧让小二跑一下隔一条街外的衙门报案，就说有人聚众闹事。 冬莲察觉夫人要起身去多管闲事，吓得个半死，“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这要是伤着夫人了，大人会生气的。” “放心吧，没人能伤得了我。”话是这么说，她没想到那楼里面涌出来的人特别多，一时间把出口堵得死死的，就连她高喊官差来了都不管用，挤了半天都进不去，让她气急得不行。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意外发生了，外面街道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死人啦！！！” “真是造孽啊死人了快跑……” “哎呀真是晦气。” 宋瞳朦脑袋都要炸了，半天才挤得出去，对着那群人高呼，“京兆府办案，你等不许乱跑，待在原地，如有违反，就别怪官府捉拿打板子！” 喊得她嗓子都要劈叉了，才把场面给镇住，还好有人认出来了她，传来传去才震慑住那群人。 走上前去查看已经失足还是被人从二楼推下的男子，整个头部着地，颈椎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歪折，伸出两只探气息和脖子间的动脉以及心跳。 “迟了，人已经死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难受得不行，要是一开始她过来制止就好了，这人会不会不至于丢失一条命。 正巧这个时候衙门的人也到了，正是老雷他们。 “哎宋顾问你也在。”他心想这可真是太巧了，也正好不用特地去请她。 “嗯去维护现场吧。” 后面王于冬也到了，听说她就在现场，还有错失救人的机会，看着往日神采奕奕的女子，现在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内心有些不自在更多是烦躁起来，“你没事吧，这也不怪你。” 她打起精神，正准备让王于冬去对口供的时候，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一下人从上面掉下来的地方，“咦怎么是平整的？”意识到不对整个人开始回想。 一开始的男子只是小动静的吵闹，都想离开了，但是被继续拉了进去，他当时还抱着那名姑娘亲吻调情，但是怎么就引发出来一句小白脸的话，然后人开始多围起来了。 发现尸体旁边还有零星几个掉落下来的围栏烂木头，她捡起来一看，断面竟然有平整的还有刀痕，这不对劲，如果是失手掉下来，那木头的痕迹不会是这样的。 王于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醉酒闹事死人的事，没想到怎么还有别的隐情，“我看看。”他接过木头一看，再抬头看向二楼的围栏，这名男子身量高，那围栏也不低，要说是一般推搡还真不至于就这么掉下来，而且木头的质量很好，拿手上都是沉甸甸的，不是具有危险系数的烂木头。 “这怕是有人有意为之了。”宋瞳朦收拾好心情开始上班。 王于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让小明看好尸体，再让人去通知胡明珠过来验尸。 宋瞳朦一路往里走，大堂已经是杂乱一片，“谁是这里的老鸨管事？” “哎哟别推老娘啊，是是我。”老鸨李妈妈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心里直呼倒霉，好不容易今日楼里人多生意好，结果还整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倒霉催的。 “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宋瞳朦询问她来龙去脉，老雷在边上做笔录。 李妈妈抓耳挠腮回想就怕自己一不留神错过了什么，毕竟这真不关她们怡红楼的事，“这王公子他喝多了，来找我们崔红姑娘，谁知道今日崔红姑娘已经陪客了，这不王公子就不得意开始闹起来了，一开始还喝酒好好的说招别的姑娘，谁知道突然又跑上楼闯进去就开始打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了。” 边上看热闹的客人也在附和，对比别的口供八九不离十，看来没撒谎，“哎哟官爷哦不官娘啊，您看我这楼里的损失？” 宋瞳朦没说话，因为她还真不知道这些损失归不归衙门管。 她和王于冬先去检查了围栏那里，果不其然，有猫腻，一看就是人为的先把栏杆给破坏掉一部分，然后再粘起来，脚下地板出还有可疑的水渍，宋瞳朦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磨蹭了一下滑溜溜的，应该是油。 这又是油又是弄烂栏杆，她们二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就在她们检查现场的时候，楼下又开始咋呼闹腾起来，还伴随着呼救声。 宋瞳朦：？？？ 王于冬：！！！ 不会吧，难不成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们赶紧往楼下冲，就怕又慢一步。 “官爷就是他！！！推的人，是他杀的。” “你他娘的放屁，不是老子杀的，我就是轻轻一推……” 宋瞳朦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整个脑袋就开始发蒙，反应过来恨不得一个手刀劈上去，大有一股恨铁不成钢和心碎的意味。。。。。。。。。。。。。。。。。。。。。。 第32章 恨铁不成钢 “他找茬，本公子只是把他推开而已，他自己掉下去的。”宋昱阳慌得不行，强装镇定为自己开脱，毕竟他刚刚也喝了酒，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掉下去了，这下子酒不醒都不行。 宋瞳朦头疼的看着在人群骂娘的男子，那张和她七八分像的脸，让她想一巴掌耳刮子打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残留的意识还是她过于心软，对这个身体血缘上的亲弟弟还是惦记的，只可惜对方并不这么想她这个姐姐。 这次的事也不知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宋瞳朦现在心乱得很。 宋昱阳被官差拿下推搡着过来，气得他又是一顿破口大骂，“我爹是开国侯，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小心我回去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宋顾问，您看这人怎么？” “先把他拷上，等会押回京兆府候审。” 一听这声音他呆住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听说她在京兆府混，混得还挺好，“为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一边说一边挣扎，堂堂开国侯府的公子哥被押进衙门，怎么看怎么丢人。 他死死盯着宋瞳朦，眼里全是愤恨旁的感情一点全无，连一声姐姐都没喊。 她面无表情说道，“犯罪嫌疑人，这些话你跟京兆尹大人说去吧。” 听说宋昱阳整日招猫逗狗无所事事，还会进出赌场青楼等花坊里面游玩大肆花费。 小小年纪真是够纨绔的，这次把他关进大牢，也好杀杀他的威风，如果真跟他有关人是他杀的，也她只能大义灭亲了。 虽说娘亲再的时候和弟弟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见面连声招呼都不打，到后来娘亲去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直到她被赶出府独立门户，此时她的内心隐隐作痛，想来原主还是很在意这个弟弟的。 “小白，怎么样了？”她摇摇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把该办的事办好。 胡明珠踩在血泊之中埋头苦干，半晌抬起头说，“死者死因不太正常，如果是因高空坠落砸中头部死亡的时候，不至于肝肺都碎了，而且他的舌根被牙齿死死地咬住了，面容狰狞就好像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她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正巧这个时候王于冬检查完现场把证物线索都收集好了。 “宋顾问，事情都办好了。”他神采奕奕怀里还抱着几块烂木头栏杆看向宋瞳朦。 只可惜对方对他说道，“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交给你们了。” “啊为何？” “怎么了？” 胡明珠和王于冬俩人同时质问，就连表情都是一样不理解。 “刚刚那个人叫宋昱阳，是我的弟弟，我就不便插手这件案子了。” 在场听到的人才突然回想起来她可不就是传说中被开国侯丢弃出府的千金嘛，后来才嫁给的大理寺卿大人。 头一回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不敢去招惹烦她。 虽然宋瞳朦是后面才来的，但是脑海中残留的记忆还是那么印象深刻，以至于那些情绪也扰乱着她的心情，突然好想在现代的父母，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好过一点了，幸好还有哥哥在。 “呼～打起精神来宋瞳朦，原主说不定已经投胎或者到现代了，之前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这样的自我心理安慰让她内心感受了一点，为了避嫌这个案子，她连京兆府都不去了，虽然天色还早但她还不想回府也不想回客栈。 那她能去哪里呢？ 顾晏清正在大理寺上值就被告知了这件事。 他瞬间面色难看，眉头紧皱，一想到阿朦不会是心这么窄想不开才放下心来，但是一想到她会不会现在在哪偷偷哭泣心情又难以抑制提起来，“如此，人已经押回去了吗？” “回顾大人，是的。” “那她呢？”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对方也知道在说谁，迟疑地回答他，“说是回去了，其余的属下不知。” “回去吧。” “大人，告退。” 他知道宋瞳朦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也不敢肯定会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亲弟弟，毕竟除了开国侯府里面的那个就只有这么一个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易明！” “在，大人。” 正要嘱咐易明去去京兆府走通一下，但是一想起来她一贯不喜别人插手她的事，也罢，回去再探探口风，以防又像之前那次被赶到书房睡，那几日可不太好过。 含光门北街，亭书庄。 宋瞳朦讨厌自己满脑子都是烦躁混沌的时候，一般这种情况下又不能解决事情那么她就会强行让自己做别的事，忙起来，以此过渡，总好过让自己故步自封，憋在心里。 她路过街边看见一个娃娃被一家娘亲按头学什么诗赋，学不听就开始哭闹。 她知道自己要干嘛了，学堂的事情不能推，现在大概是六七月份的时候，如果能赶在九月份把事情整理好，就正好开学。 宋瞳朦兴致冲冲地跑向自家书庄，自从外祖父外祖母去世以后就把全部的资产留给她，她在古代也算是有资产的人了。 但是一想起来宋昱阳的那份他竟然如数都给了所谓的母亲，理由是让她好好帮着打理。 “算了，不能再想这个臭小子。” 书庄里面现在的人不多，柜台前的掌柜竟然还在打瞌睡，她也不是那等子苛责之人，抬手在桌子上敲两下，“唔谁啊？真是扰人清梦。” 赵掌柜的抬头一看，“哎哟是东家来了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东家饶了小的吧。” “行了，做你的活吧。”言下之意就是别管她，不愧是她亲自选的人，虽然是老油条了点，但胜在听得懂人话还不会欺上瞒下，是个书呆子爱惜书本，当初就是看上赵玉祥才留的他照看庄子。 她往里院子走，走到制书的那里，只见一位身影精瘦身着长袍的老者在那一笔一划的书写，制书。 “东家要制书？” “对，给学堂启蒙的书，我口述您照着写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从来找来的制书老者，看似精神，但是她也怕老人家受累有个好歹怎么办。 “东家？”老者望舒启奇怪的看向女子，虽然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女子制书的，但这是人家的铺子。 “书名就写唐诗三百首，下面写上出版社亭书庄。”这个平行世界她和胡明珠刚来的时候就探听打听过了，和她们之前学的历史对不上一个朝代，倒是有一个很近的，怎么打听都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杨玉环。 第33章 走后门 那老者按照她所念的，一笔一划写下去，越写越吃惊，这些诗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些虽然简单但是大有一番意境，“劳东家告知这李白孟浩然是何人？能否引荐一番，老朽感激不尽。” 啊这引荐让她怎么引荐，“咳咳他们……远游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 “如此……好罢。”望舒启有些失望，俩人一背一写，太阳快下山了，才弄了一点，老者意犹未尽，只希望她能够勤快点来把剩下的都背出来。 出来的时候还把赵掌柜挤向一边把她送走，搞得赵玉祥摸不着头脑，“老爷子你这是干啥？” “嘿哟你管我做什么呢你，臭小子看店就知道睡觉。” “人之常情嘛！” 宋瞳朦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盯着外面路边道上正迎着夕阳收拾东西回家去的路人百姓，不禁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以前在学校上学总觉得诗文枯燥无味，现在身临其境看来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冬莲给她倒了一杯茶，再顺手拿起团扇扇风，听及这句诗，还以为是夫人所写真心称赞，“夫人写的诗真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要是让大人听见了肯定会倾倒在夫人富有文采的石榴裙下。” “你啊就你嘴甜，回去给你涨月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呢这诗不是我写的。是一位有名的诗人。”摇晃的马车就像摇椅似地坐得她犯困，脑子就开始稀里糊涂的乱想一通。 回到府里正好顾晏清也到来了，她一见就满心满眼地扑上来，双手不安分的摸来摸去，把对方捉弄得手忙脚乱抱扶她进屋。 知道她不想说话，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紧张的双唇张着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他痛恨自己一到她面前就口不言语，只能双手紧紧回抱她以示自己的在意。 他知道宋瞳朦并不在意那边的人，但一定还在意这个除了开国侯以外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血亲的亲弟弟。 “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昱阳是我的弟弟，如果他犯罪了，朝廷怎么惩治他我无话可说，如若跟他无关那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好了。”她一说起来内心还是有些难过郁闷，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事让她有些软弱，就想着亲近顾晏清想跟他撒娇痴缠，以此来达到安抚她不安的心情。 “好，有需要到为夫的地方，阿朦尽管说。”这是要给她走后门的意思？？？ 顾晏清突然被她猛地抬头撞上双唇，不小心磕到了惊呼开口，让她得了逞。 俩人都有些忘情了，不小心撞到柜门才清醒过来，“都怪你，撞得我的肩膀好疼。”顾晏清看了一眼发现都撞红，不好意思说道，“都是为夫的不是，帮阿朦上药。”也不知是不是他俩太过于眼里只有对方，窗户外面的小丫鬟阿茶蹲在外面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捂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站起来走路都不稳撒腿跑了。 夏枝一见她面上红得夸张还跑得飞快，气急了在后面骂道，“你哪去阿茶，活计还没做完呢？真是个小浪蹄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阿茶在落心居出了名的懒散，要不是她老子娘也在府里干活，还会轮得着她留在府里。 冬莲手捧着两个主子的换洗衣物出来，听到她的话茬子，皱着眉头说道，“你管她做什么，先去把活干了，小心饿着了主子，那死丫头等她回来再说她就是了。” 她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收拾好心情去厨房拿晚膳。 府里虽然还没分家，但是落心居早就不跟那边正院的大厨房了，就没见在吃食上这么苛待儿子的，真是少见，说出去都找丢人的家丑。 开国侯府那边听到儿子被押进大牢的事情可就不淡定了，那继夫人一想到这死小子又闯下乱子，又得花多少银子进去打点弄出来，那可是她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啊，越想越气恼，愤恨地扯住老爷的袖子就开始吵闹，“老爷，昱阳那孩子怎么会惹下这等乱子，莫不是被冤枉的，赶紧让他们放人啊，他的姐姐对就是宋瞳朦不就是在京兆府做事嘛，让她去呀老爷那可是她弟弟……”，脸上的着急可不像是着急人倒像是心疼银子的。 不愧是多年的枕边人，眼珠子转两翻都知道在想什么。 “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捂着快速肿起来的左脸，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挨打挨骂过，今日竟然为了那小兔崽子打她。 正当她抬起头要哭闹的时候看见不知道什么开始出现老态的那张脸阴狠地怒视着她，瞬间冷静下来。 该死的女人，就算是死了留下来的孽种都能碍着她的路，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狠下心来连小的也弄死了，斩草除根，只是眼下，她就不信了能撵走大的那个，小的这个她还撵不走？ 她不仅要这些钱财，就连整个侯府和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她都要。 继夫人调整好状态，不经意间抬手抚好额角鬓角被打散的发，两眼可怜巴巴我见犹怜地说道，“老爷别担心，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你以为本侯没找过她？只不过都被顾晏清给挡回来了，哼一个野小子也敢回绝本侯不知死活。”他低头看向自己疼爱多年的女人，以往的柔美体贴顺从不复存在，眉宇间全是贪婪的痕迹。 再看向另一边搀扶着她被底下掐疼手两眼通红欲哭不哭可怜巴巴的娇媚侍女，哼一个天一个地，一个老女人配不上他罢了。 宋瞳朦吃晚饭从顾晏清那里得知，所谓的父亲差人来找过她，凑巧被他给撞上挡了回去，“正好，我也不想见那边的人。” 顾晏清怎么不知道她不想见，连做梦都在喊娘亲哭诉被赶出门，差点求助无门，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怎么着也得在朝堂让那人掉块肉。 看向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心疼得不行，拿过煮好的鸡蛋包在纱布里细致地帮她敷眼睛，不然明儿个又该疼起来了。 “阿朦，明日你随我去一趟大理寺……” 第34章 始料不及 让她去大理寺干嘛又不说，本来好奇心就重她缠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只能就此作罢。 第二天到大理寺才知道，原来是五鬼手协助大理寺把他的师弟杨清堂给捉住了。 只见那牢狱里的男子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样子，相貌堂堂，可惜就是下颚到脖子处有一块很大的胎记，硬生生地破坏掉了美感，要说这就是连环杀人犯？她怎么有点不信啊，而且这个杨清堂眉宇间眼神清澈，面相正气。 “你们为何把我捉来？”杨清堂一晚上没睡，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自从琴琴死后，他就离开了门派独自下山远游，只是不知道为何在长安遇见了师兄，就被大理寺给抓了起来关进大牢里。 顾晏清就坐在一边，看着她问话，“我们怀疑你杀了人嫁祸给了你的师兄五鬼手张笙。”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抓竟然是这个原因，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杀人？嫁祸给师兄？”杨清堂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只是下山远游怎么就成杀人犯了，而且师兄为何要这么诬陷他？他十个脑袋也想不明白。 就算要狡辩也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为什么和她们意想之中的不太一样，“这夺命针世上就你们俩师兄弟会吧，他指证的你杨清堂杀人，你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那些见过凶手的人都死了现在属于死无对证，要说五鬼手的一面之词，她们也不会就此定夺，只是杨清堂不认下这个罪名，不是张笙也不是杨清堂，那么会是谁呢？ 杨清楚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无奈地靠墙坐在长凳上，为自己喊冤，“我没有杀人，那日下葬了琴琴以后我就下山远游了，我为何要杀人？她……是自戕死的。” “她和你师兄的事你可知情？你们门派可有仇家？”宋瞳朦没想到那张笙还留了一手，竟然敢这么耍得她们团团转，真是有够大胆的。 杨清堂似乎对自己妻子和师兄不清不楚这件事不在意一样，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绿帽子，难不成是个变态？ “知道，琴琴同我说了，她说要和我成亲我也应下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日给我留了纸条，回来到师兄屋里去说事，没成想……”人在江湖飘，罪名追着头上按，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滥杀无辜，师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琴琴？ 宋瞳朦头疼得不行，这下又是一桩死无对证，两方供词，除了琴琴偷人然后死了是对得上的，别的是一句也没对上。 没人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我的右手，半年前我就自断经脉，这只手就废了。” 容居正好领着大夫过来，大夫还是第一次来大牢里给人看病，整个屋子都是达官显贵，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遭事，挨打没了拉出去一埋谁也不知道。 一屋子的人盯着他给杨清堂检查，“大夫他的手怎么样？”大夫也奇怪这个年轻人这条胳膊的经脉竟然是断的，别说拿不起重物，就连日常生活都安置不了，就是一个摆设。 “回官爷的话，这手已经断了，就算是华佗来了也接不上。” “如此，容居把人带出去。”还好没他的事，一边出去一边拿起袖子擦汗，里面的青天大老爷不说话就算了，为什么一个女子看着都这么凶悍，可惜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 一连安排了几个大夫来看，无一例外的答案都是一样。 “容安，把那个人带过来。”容安还以为事情没有突破了，垂头丧气地带人过去牢房。 “你又是谁？”杨清堂并不着急自己陷入大牢，反而有些淡定，或许跟他的性格有关，宋瞳朦感觉到这个人好似有点木木的。 “我是谁？我是谁你就甭管了，你只需要配合。”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清堂知道他们把人带过来了，刚好他也想要问清楚，师兄为什么这么冤枉他。 五鬼手走来的路上想了许多俩师兄弟正式见面的场面，但是没想到，对方就算是进了大牢看起来还是玉树临风人模人样，反观他这段时间的奔波辛劳已经开始出现老态，琴琴要是在看见他的白发丝又该说了。 “你为何要诬陷我？”杨清堂待他走近，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语气里充满了落寞。 “那你呢，为什么娶了琴琴？” 杨清堂更加郁闷了，“琴琴同我说她和师兄感情深厚，爱而不得，只求先嫁于我，以后再和离，师兄难道不知？” “什么？这怎么可能？”五鬼手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们看了好大一场戏，夫妻不是真夫妻，凶手到底哪个才是真凶，忙活这么些天要是再这么转弯没有突破，上面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边上的李峰心疼地看着容安，恨不得上去把那两个家伙打个半死认罪。 “行了，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人到底是谁杀的？” 一听到师弟的手半年前就废了，顿时发指眦裂，“老子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的传授于你的武功就这么废了？该死啊你你这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自废手臂，两脚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呵呵呵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跟他无关。”五鬼手说完这句话，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随后他自觉把所有的作案过程，以及怎么寻找符合祭祀条件的百姓，这也难怪为什么那些死者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他想复活琴琴，但是已经超过了祭祀人数条件还是没有成功，他知道已经完了。 杨清堂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明明就是帮琴琴和师兄才同意成亲的，为什么那天会发生这种事，引发琴琴自戕身亡，到师兄杀人，再到认罪伏法，他原本以为只要把武功废掉就不再欠师兄什么了，可如今门派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案子……就这么解决了？”容安心里觉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无论李峰怎么逗他都不开心，“你烦不烦啊？离我远点。”好好一个大男人，整天围在他身边，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俩是断袖呢。 “行行行我不烦你。”李峰十几年没受过的气在这半个月全都受了遍，显然他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宋瞳朦也没想到，会被五鬼手耍得团团转，结果因为自己心死累了不愿意折腾突然认罪，死罪是必定的了，可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第35章 顾晏清中计 宫里圣人得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伏法以后，怒不可遏，为了给当下老百姓一个交代，下旨处以车裂之行，秋后执行，地点在闹市不远处的刑场。宋瞳朦知道是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杀了这么多人，罪无可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从那天她的弟弟宋昱阳被带走调查以后，没两天怡红楼的那名女子崔红也离奇死亡了，谣传当天晚上还在接客，第二天早上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床上，有人说是马上风，也有人说是被嫖客给折磨致死的。 结果都不是，“什么，她是跳楼死的？？？？？”宋瞳朦大清早从小白口中知道这件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胡明珠大半夜跟着他们出勤去验尸，熬了一个通宵，回到客栈让无情去请她来。 她猛地喝上几杯茶，气喘嘻嘻说道，“可不是嘛，半个脑袋都烂掉了，脑浆子流了一地，那个什么……怡红楼甭想开了。” “怎么会跳楼呢？难不成那件事情和她也有关系？”自从那天起宋瞳朦没有再插手这件事，就连京兆府也没有踏进一步？ 胡明珠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当晚那个点崔红的男子说，原本都快完事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崔红就跟鬼上身似的，两眼发直，问话也不说，怎么推拉都没能阻止她拉开窗子整个人就这么往下跳，吓得那些人四处逃窜，惊动了金吾卫，这才半夜报案到了京兆府。” 怎么像是吸食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有的反应，总不能是梦游吧，宋瞳朦百思不得其解，“我之前听说那崔红原本是百花楼里的姑娘，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赶了出来，这才到的怡红楼这边？”。 胡明珠倒是不知道这一层，突然伸手神秘地把她拉近，“你放心吧，这事大概跟你那个不成器血缘上亲弟弟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倒霉蛋。” 她这才知道原来着急忙慌地把她叫到客栈来是为了说这事，到底是心里松了一大半，“跟他没关系就好，一想到那小子要是没命了，这身体就开始心慌，我都怕是不是那个原主还在这里面，要是觉醒了，可怎么办？” “卧槽这，可千万别，真有那天孟孟你可千万要留点信息给我，我好找你啊。”小白也不敢想，如果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她会抑郁身亡的。 宋瞳朦也没有想得这么严重，“安啦安啦。” 她到现在都还在对那个百花楼好奇，为什么最近的这几件事都和那里有关。 想起昨晚顾晏清在她耳朵边嘱咐的事，心里燃起斗志，正好，趁机去打探了解一番那个百花楼到底是什么来路。 “啥这么有趣的事，哎我能不能也去啊，上一回去可好玩了。”胡明珠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一趟，美名其曰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我不跟上楼去，就在大堂。” 这段时间老是跟尸体打交道，没什么生活娱乐，闺蜜整天又这么忙，她都快抑郁了。 宋瞳朦没有拒绝，催她赶紧休息，她趁机打扮自己，母老虎去青楼捉奸，还是高官女眷，说什么都好艳惊四座，虽然不理解顾晏清为什么要她大张旗鼓这样子，还说最好要闹得人尽皆知他大理寺卿大人竟然大白天逛青楼喝酒。 她洗漱好就开始给自己上妆，平日没什么事应酬都是素面朝天，连衣裙都是行动方便的骑装或者男子袍衣。 她先是换上了乳白色的百褶裙，搭配绣着木槿花花纹的外衣，再套进短袖口的外罩衣，挽上青春靓丽的发髻，戴上流苏珍珠花冠，活脱脱一位年轻气盛的小娘子。 描眉画目一番，收拾好已经过了晌午，正好胡明珠睡醒，一见着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你你你不会从我睡着了就开始弄到现在吧？” “没错，去抓奸不得好好打扮啊。” “嘿嘿真好看，还别说真有娇憨悍妻那味了。” 胡明珠还是穿上以往的袍子，打扮得像个男人一样，时间差不多了俩人结伴冲向百花楼，气势汹汹，路边的行人离得远远的都要快步闪过旁边，生怕被两个一脸怒气的小娘子殃及无辜。 百花楼现在正是人多的地方，花娘笑得牙不见地招揽客人，刚刚来了几个大官，给的银子也是毫不吝啬，这下那几个姑娘们得钱又得英俊潇洒的郎君，真是好不快活，她都要嫉妒了。 “哎哎哎这位小娘子，你这是要干嘛，你不能进去！”一时间还真是没认出来是她，只知道大概就是找夫君的，可不能让她进去惹事。 “滚开，本夫人来找顾晏清的，他堂堂一个大人竟然敢逛花楼，气煞我也，让我进去，不然你的小命不保……”，打死花娘也想不到，小小一个娘子力气竟然这般大，几个人都拉不住，还差点把她给推倒了，在大堂上闹得人仰马翻，她赶紧大声说道，“赶紧给我送她上去！” 健硕的龟公感觉她要倒向一边，赶紧拉向怀里扶住，“真是造的什么孽啊？”难不成是百花楼犯太岁还是她犯太岁，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小丫鬟急匆匆地把她往上带，生怕慢一点就要挨打，宋瞳朦见她瘦小可怜巴巴的样子，手上还有伤痕，往她怀里塞了一块银锭子，神色温柔地嘱咐她，“收好，别被拿了。” 这么多银子，她从来没见过，赶紧塞进怀里，左右看有没有人。 宋瞳朦找到房间，整理好表情，抬脚一踢，“哐当”一声，屋里面的那群人都傻了，只有顾晏清一个人在淡定喝茶，宋瞳朦看向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唱曲，也就顾晏清身边没有，她心想这还差不多。 戏精开始飙戏，“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绿茶？”宋曈曚闻到顾晏清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她的脂粉味，气急败坏扭着汗津津的身子扑到顾晏清身上捶打撒气。 “嘶怎么还咬人？”顾晏清清冷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被咬疼了也不生气，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到她的背上拍两下，哑着声音骂道，“你属狗的？” 第36章 顾晏清中计（二） “哼，你才属狗的。” 周围那几个大人，眼睛都看直了，这大美人声音清脆，身姿绰约，一看就是个尤物，这活阎王怎么这么好的福气，只有两个大理寺同僚知道此女是顾大人的悍妻，眉眼低到不能再低，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回去被穿小鞋。 “见笑了，这是我的妻。”顾晏清看似有些尴尬实则一边敬酒底下躲在袖口里面的手用内力把酒逼出来。 众人陪笑，心想这顾大人还真是够稀奇的，这逛个青楼，还能让夫人追上门来，看着不高兴一句狠话都没说，不过这么貌美的一个夫人，哪个男人舍得骂出口，“哈哈哈哈哈顾夫人真真是真性情啊，这么舍不得顾大人嘛～”，其中一位开了话匣子，剩下的几个顺势而为。 “哎吴大人此言差矣，人家俩夫妻蜜里调油，此乃佳话矣。”说话的是中书舍人，他是顾晏清这边的人，这次下了血本请了这几个人出来套话，问倒是问出来了一些三瓜两枣，可惜精明得很，非得扒下他们一层皮的好处才肯定说出他们要的信息。 抬头瞄了一眼上司两夫妻不知道在偷偷摸摸的说什么，不理解为何大人要这般抹黑她们的名声，难不成这也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唉他还没娶妻呢，这要是传出去他一个正经官员老是逛青楼，哪还有贤惠的姑娘愿意嫁他呢。 定远将军色眯眯的看着她，再加上有些喝多了说话开始颠三倒四，“顾大人～呵呵只要你嗝唔帮上一帮王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保管你……唔，”边上几个快速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一大半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也无济于事。 顾晏清这会已经换上另一个面孔，脸颊泛红，满目含春，看得宋瞳朦一愣一愣的，“各位大人请！”，大家看似都喝得差不多了，有没有听到记不记得住全靠大家想象了。 和定远将军一起的两个大人，心里都快呕血了，这么个武夫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跟他共事简直是倒大霉。 眼看着事情差不多，顾晏清想撤退，底下的大手拍了两下她的软肉，她接受到信号，头往怀里一歪睡着了。 “内子身子骨不好，本官先走一步，各位大人请好。”中书舍人两眼发直看着他们若无旁人的演戏，不顾旁人的眼光两手把人横抱起来大步跨过走了，就这么走了，无视他求助的目光。 跟活阎王一起混的，无礼一次又怎么样呢，做好心理准备，心一横把怀里的姑娘用力往旁边一推，也跟着走了。 胡明珠在大堂看了大半天的热闹，拒绝好几个上前搭讪的姑娘都被她以自己是个穷鬼的借口推拒掉了，“哼银子这么难挣，还养姑娘我不用活了，啧这死丫头怎么还没完事，哟出来了。”还是被她的亲亲老公给抱出来的，气得她牙根痒痒，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给她安排一个帅气高官相公。 宋瞳朦感觉周围都安静下来就知道出来了，两眼一睁，看向头顶男人的下颚线，好奇心伸手去摸，从耳边到喉结，顾晏清感觉到痒意不自觉的上下滑动，惹得她窝在怀里咯咯发笑。 顾晏清抱着人上了早就在路边等候的马车，她以为要把她放下来，刚直起腰就被搂了回去，“别动。” 宋瞳朦：？？？ “你是霸总吗？还不让我动？”，她仔细一想还真别说，大理寺卿相当于现代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有家室有背景，这不是乘龙快婿是什么？！！！ 顾晏清已经习惯这女子久不久嘴里冒出来奇怪的话，“各位霸总？”，有时候他真的感觉妻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开始的沉默寡言，甚至是孤僻，变成了后面的娇憨可人，有时候又霸道非常，让他又爱又“恨”，痛苦又欢愉着，也罢，是下面被压的那个就是吧。 “霸总就是……是……天啊小白还在那呢？？？”她怎么把小白给忘了，说话间就要跳下车去找，顾晏清无奈，拉住她安抚道，“出来的时候她也出来了，容居在门口，放心。” 她这才放心下来，不过为什么最近小白身边容居出现的频率这么高，难道？“唔应该不是。”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多想了。 实际上，胡明珠从百花楼门口出来就被拦截了，“哎你怎么在这啊？”，难不成他也来逛青楼？看不出来嘛！ “我为什么在这先别管？这不得问问胡姑娘为什么会在花楼？”容居陪大人过来守着底下，看见她来的眼睛都直了，好好一个姑娘混进这种地方，要是哪个不起眼的登徒子撞上怎么办？ 胡明珠最讨厌被管辖，还是无亲无故之人，“你管我？哼走开，本姑娘要回去了。” 容居听见这句话，瞬间心里就不得劲，就好像被踢开了一个小裂缝，隐隐作疼，“我不管你谁管？你本来就没……”，突然意识这话说得不太合适，但是已经说出口，当他想要找补，胡明珠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没爹妈又干你何事？” 胡明珠烦得不行，怎么到哪都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男子，都表现这么明显了还老是围在她左右转，按身份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仵作，按家庭背景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容家人，再者，“我胡明珠就算在这孤独终老，也不会上门做妾。” 容居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出花坊，悄悄在背后跟着，步履间的轻松自在好似不受世界间拘束是他从未见过和拥有的，要想能拥有她，就必定得先过母亲那关，他眼里的势而必得越发坚定。 当宋瞳朦从顾晏清那里得知府里的杨贞贞失踪了以后，，“失踪？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杨贞贞那是传统封建下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已经是定得牢牢，没回家能去哪？ “不知，这个你拿着。”顾晏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形通体黑色的东西给她，单看看不出来是什么，拿在手上还挺沉的。 她接过好奇的左右翻看，一屁股往对方怀里坐下，“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有点沉。” “当心，别伤着自己了。” 第37章 宋昱阳陷入困境 顾晏清见她把暗器口对准自己心里立即落了个半拍，赶紧拿过来给她解释一遍，“这个乃是梨花针，只要按动这里……”，拿好对准墙上，随手在凸起来的一块往下按，“唰唰唰”，扣动机关的那刹那，好多尖得发亮的银针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这是银的？”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夫人肯定要用最好的。” 宋瞳朦走进墙角，试着往下拔，费了老大劲才弄出来一根，“真是暴殄天物，这用一次得多少银子啊。” 顾晏清不理解甚至觉得她有些奇怪，他家夫人也是高门嫡女出身，就连那件事情过后，都是在外祖家的庇护之下有了店面，名下的铺子银钱也不少，为何总是一副“省吃俭用”的样子，莫不是开国侯那老匹夫以前连月银都不给他夫人使？思及至此他的心情有些沉闷地看向还在拔银针的女子身上。 开国侯府那边可就没这么岁月静好了，虽然宋昱阳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但是是他目前最稳的指望，要知道他最小的儿子才三岁，要等到他长大黄花菜都凉了。 他必须得把他弄出来。 “宋百靖你要做什么？”继夫人黎玉清得知夫君从外面回来以后急匆匆奔向院子，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肯定又要往外拿钱了。 果不其然她那最熟悉的木头盒子就在对方手上，“你不能拿走，这是我的。”快步走向前去抢，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往日贤良的形象，掐捏撕咬说什么都要抢到手。 “啊毒妇，真是气煞老夫也。”宋百靖被死死咬住虎口，疼得他用力一推，还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扇了她一巴掌，打掉了她的一颗牙，足矣见有多恼怒。 梁玉清疼得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你个贱妇，这些银子是你的吗？当初你是怎么进府的忘了？” 整个屋子里外和院子外面的丫鬟下人看着这场闹剧唏嘘不已，还是梁玉清的贴身丫鬟看不过眼了悄悄跑出去找大夫。 宋百靖拿了几万两银票去找京兆尹杨鸿玉，希望能通融一下把人弄出来，再不济用一招“狸猫换太子”。 杨鸿玉从宫里回去的路上就被他拦截了下来，意料之中的事，“呵呵呵侯爷怎么有空来找本官？”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是有求于人，还是要放低姿态，“杨大人可是刚从宫里出来，真是够辛苦，可否借一步说话？” “如此甚好。”杨鸿玉倒是想会会这个能为了小妾把嫡亲闺女丢弃出门的侯爷想做些什么。 明安酒楼 “侯爷，敬你一杯，今日有劳破费了。” “哈哈哈哈哈杨大人不必如此，请。” 俩人开始吃吃喝喝，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宋百靖在等他开口问，而杨鸿玉是一点也不着急，铆足了劲要从他身上狠狠地割下一块肉。 他终于等不及了，“这番找杨大人是因为我的不孝儿，都怪本侯这些年疏忽了他，才得的这么些古怪的性子，他心里也是极为崇敬杨大人的。”边说着就把那几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往前面推。 意图显而易见，杨鸿玉见着这么多的钱，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前些日子向朝廷申请的买兵器被退了下来，这下钱不是自己上来了嘛，“侯爷也莫怪，贤侄这事原先就是个小事，关几天就能回去了。” “那？” 他还特地卖了一下关子，气得宋百靖牙根痒痒。 “只是他碰了不该碰的人啊。” 宋百靖原先以为只是死了一个平民百姓，无关紧要，这怎么又扯上不该碰的人，“谁？”，他心里一时间闪过一万个答案，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可是工部尚书养在外头的儿子，这不他家里的那个母老虎不知道，这才没什么消息，在者近来朝廷谏官看得又紧。”杨鸿玉知道这事跟宋昱阳只有那么小部分关系也只是倒霉路过，只不过一时半会找不到凶手，工部尚书这才走通说是了不给放。 两头给钱，这钱也太好拿了，想起来在宫里圣人说的，，这钱他拿得更加心安理得，这事怪也就怪在他那天为什么要赶着上去起了这个冲突。 宋百靖一时间心灰意冷，那户部尚书在朝廷上并不是人微言轻的那挂，而他这个开国侯不过去捡了个便宜的侯爵，一个没什么用的名头。 “不过……”杨鸿玉在京兆府跟他们混久了，拐着弯算计人学得炉火纯青，“这银子还差些，打点一番，贤侄兴许能回去得快些。”这下宋百靖不知道意思是不太可能的，陪笑着点头，木着脸再拿回银子。 杨鸿玉目送他回去筹银子，一个侯爷能混成这样也是个奇才了。 也不知道王于冬那边追查的怎么样，可惜了宋瞳朦避嫌没有插手这桩案子，也不至于这么慢，。 同时顾晏清也接收到了小道消息，“工部尚书养在外头的庶子，哦不都不是庶子，真是有趣。”杨鸿玉还说了些别的，让他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这个老丈人还是挺稀罕这个嫡子的，卖铺子都要筹银子，也不知道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心里又会是怎么想。 宋瞳朦不知道自己还被惦记了，此时的她正在书庄弄那本书，谁知道弄本书这么麻烦，还得上报哪里哪里登记，还挺有版权意识的，那名老者更加是成为了她的头号“追崇者”，只要她一到书庄就催她赶紧背。 本来偷偷去牢里看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心烦，到这还被催背书，比她在学校还要严查严背，久不久还追问，有没有背错。 “东家，可想起来了？” 得了又来了，她无奈说道，“老师傅这么着急干嘛，我没想起来还能给你胡编乱造一番？” “呵呵，东家为人良善，不嫌我这个老人家聒噪，我可是听说啊你要开个学堂，可缺夫子？你看老朽怎么样？老朽少说也读了几十年的书，不说上知天文，也够得上下知地理。” 第38章 见面 其实宋瞳朦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老者并不简单，干净利索洗得发白的长袍，整日精神抖擞地在书庄做事报以最大的热情，起码赵玉祥招进来的人她还是信得过的，“老先生，想去当夫子？如此博学委身于小小学堂，那不可惜了。” “呵呵东家高看了，要不这样吧，你出题，考考我，行就收留不行就当老朽没这个福分。”要是让国子监里面的那群知道他望舒启闹着要退休，窝在不出名的小书庄还要去新开的小学堂当夫子肯定要惊掉大牙。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着她背出来的那些诗，惦记在心头思来想去捻来滚去，咬文嚼字一番又是一个滋味上心头，和着她做事，那岂不是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好东西了。 宋瞳朦有些心动，“那就劳烦老先生写上这么一篇策论，关于有教无类，你怎么看？”虽然她对古代教育方面一点也不了解，但是她有人脉啊，自己不精通，善用人才改用教学制度这总可以吧。 望舒启想到了会考学问，但是没想到切入点会是这个，“如此甚好。”拿上一张上好的纸在桌面铺开，洗笔沾墨，思量了那么半盏茶的功夫，洋洋洒洒写上了一篇策论。 宋瞳朦拿过来佯装仔细看一遍，只能大概看懂是什么字，但是结合起来就不太懂什么意思了，感觉到旁边有些希冀的目光，“咳咳老先生不着急，我拿回去好好看看，这本三百首上册已经好了，可以开始抄书，您要是喜欢就抄一本走也可。” 打算拿回去让顾晏清给她解释一下，虽然看不懂，态度也得摆正不是，既然让人家考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撞上了他，顾晏清叫停了马车，丝毫没有犹豫下车，上了她的马车。 “哎你干嘛？那边马车坏了？”见他一上来就开始搂搂抱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该不会在热恋期的情绪吧，这段时间热情得让她有些害怕。 “没事，你今日去哪了？” 只见她从怀里窸窸窣窣地掏出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字，“书庄，你还记得吧我之前说要开个学堂，今日招了一位老先生，这是他写的策论，夫君帮我翻译一下。” 顾晏清接过纸，罕见地愣怔了一下，对科举一窍不通，但是要开学堂，但是第六感告诉他，按照她说的直接做，不要多说，翻开来看，“这字……怎的如此眼熟？阿朦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想来是前段时间闹着要退休隐居的翰林院大学士。 “叫望舒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反应该不会是什么高人隐退正好窝在了她家书庄，再被三百首给吸引住了，决定要去她的小学堂？ “阿朦口中的老先生是前任翰林院大学士兼任的国子监祭酒大人。”听说已经很久没写策论了，没想他家媳妇竟然有如此机遇，兴致勃勃地看起策论，边看边拉着宋瞳朦翻译解释。 没想到还真是个高人，国子监那不就是最高学府了嘛，这“杀鸡焉用牛刀？”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要是开学了，岂不是备受瞩目，看着顾晏清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宋瞳朦两眼发昏地看着还在她梳妆台上坐着看那几张策论的男子，“大哥现在已经晚上好多点了，你到底要不要睡啊？”看一会就高吟一段妙哉妙哉，来来去去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顾晏清也知道自己今夜或许放纵，怀抱着歉意说道，“叨扰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为夫这便去书房。” “我数三声，立马上床睡觉！！！”声音之洪亮，吓得外面值夜的丫鬟立马起来犹豫着敲响铃铛，“夫人，是想要起夜吗？”，得到的是一阵无声的回答。 他结结实实地打了寒颤，在对方的眼神攻击之下，乖乖地放好东西，蹑手蹑脚地上床躺好。 宋瞳朦看着床顶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现在去书房又得折腾，明天整个府上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开始传她俩夫妇开始闹分房，这还了得。 天蒙蒙亮的时候，宋瞳朦醒过来了。 “夫人，起这么早？”换班过来的夏枝听见动静就要进来服侍她穿衣，宋瞳朦让她别进来免得吵醒了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子，但还是被细碎的声音给吵醒了。 “去哪？”还没清醒的声音沙哑得就像生锈的二胡。 她回道，“京兆府，看看宋昱阳，你今日休沐再睡会吧。”然而对方就这么侧躺着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宋瞳朦心软软的，上前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就走了。 虽然是大夏天但是清晨的微风还是有些凉的，去的路上她就在想，这次应该是她被赶出来头一回正式见面的吧，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她为什么会突然想着一定要今天去看一眼，全然是昨晚梦到了原主的母亲，满眼含泪的样子，真是让她担忧又觉得可怜。 老雷见她竟然来大牢，很是吃惊，“宋顾问，你这是？”。 “他在哪？我去见见。”按照她的身份进大牢完全没人敢拦住她。 老雷一脸了然，领着她走进大牢，一路往里走，也不知道是被谁走通了路子，环境竟然还不错，看着也没吃多少苦。 宋昱阳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木板床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真是一副纨绔子弟样，感觉外面来了人扭头一看，三魂吓了七魄，“你你你怎么来了？”，她怎么会来，偏偏还是他最狼狈的样子。 宋瞳朦一见他还是生气，当初她一个女子被父家赶出家门，竟然没得他一句话，紧闭双眼稳住情绪，让自己不要过于钻牛角尖，“来看看开国侯的公子哥在牢里过得怎么样？”。 “你”，真真是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第39章 真相大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活阎王学的，变得这般尖牙利嘴，“哼本公子在哪不会过得很好，你可以回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也不见把他弄出去，再说了那人又不是他杀死的，真是气煞他也。 “这地方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你说回就回。”悠闲地坐下在老雷送来的凳子上，淡定看着对方恶狠狠地看着她，“那日那名女子崔红可跟你说过什么？”。 突然问这么一句，宋昱阳不自在挠头回想，“也没说甚，就是一直灌我酒。”她又问，“你当天为什么要去点崔红？”，据她所知，这宋昱阳虽然时常出入花坊，但是从未找过接客的花妓。 “是我同窗，他说那崔红唱曲人间难得几回闻，可偏偏那日听到一半就去出恭了。”问什么乖乖回答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乖觉，只觉得现在的这个姐姐眼神犀利，特别有震慑力，让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思路走。 “你那个同窗平日里走得近吗？” “不是很熟，只是说过几句话。” 对方这么问下去，他突然觉得那天同窗的各种表现都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越想越委屈，抑制不住眼眶爆红，脖子哽咽地难受，大声喊道，“你现在来问什么问？假惺惺，管我做什么，反正你又没把我当弟弟。” 宋瞳朦：？？？？？？？？？ “呵你把我当姐姐了？来询问你只是公事公办，别自作多情了。”随后僵硬着脸色走了，徒留下牢房里面那个满脸泪水的臭家伙。 果然是走到哪，原生家庭是最难脱离的，害怕他死又恨铁不成钢。 王于冬看着手上那沓纸，瞬间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刚刚去牢里，从宋昱阳口中问出来了的？”，随意翻看几下顿时茅塞顿开，果然还得是她出马，线索开始明朗起来了，开始着手去查那名同窗和崔红已经和那名死者有什么联系。 “哎听说你要开个学堂，恭喜恭喜。” 不理解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礼貌性回谢，“同喜，之后开业的王大人可要来。” 寒暄几句，发现找不到小白在哪，一问就是出外勤了，她只好回了客栈。 有一段时间没回客栈了，以至于客栈多几个小动物她都不知道。 “这是那天下大雨，从外面跑进来的一只流浪猫和流浪狗，怎么赶也赶不走，掌柜的你看？”沉无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有经过老板的同意，他没忍心私底下给弄了两个窝，“掌柜的你放心，小的给他们俩洗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不信您瞧。”。 宋瞳朦看着四处晃荡的一猫一狗，猫有点像狸花猫，这狗长得还挺大只，也罢留着看家护院吧，“来就来了吧，关好在后院，别惊扰了客人啊。” 这下全体员工更加卖力了，谁让这两个小家伙短短几天就笼络了人心。 “这段时间客栈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叔从外面拎着泔水桶进来，朗声说道，“有我在，掌柜的就放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瞳朦摸着下巴，不一会觉得，开店这么久好像没放过什么长假，她决定，“三天后，咱们神石客栈放个假，就放三天，正好隔壁县就是采花节，你们去游完个三天，全部费用客栈包了，如何？” “啊啊啊好耶，多谢掌柜的。”当中钱方的反应尤为兴高采烈，惹得周围的人都在笑他。 “孟孟呼～知道是谁了～呼累死我了。”胡明珠坐马车坐到半路，马竟然不跑了，让她大老远跑回来，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她在外面见识到的闹剧。 宋瞳朦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随手递上一杯茶，“怎么了这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一杯茶入肚差点没被呛死，好半天才顺了一口气，“你绝对想不到，那个死者是谁，他竟然是工部尚书的私生子哎，被他的夫人知道了，用计假装发生冲突将其弄死呢。” 整个客栈都悄然无声，无比惊讶能听到朝廷重臣的私事，“怎么发现的？”，趋势的走向快到让她有点想不明白。 “嗐王大人一拿到你给的线索，他就去查那个同窗了，正好抓到那个人和工部尚书的嫡亲儿子在茶楼密谋呢，现在那府上都成一锅粥了。” 她跟着王于冬上门查问，结果正好私生子的亲生母亲找上门，一听到是原配母子容不下她们，使用阴谋诡计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弄死了，开始大哭大闹，颇有一副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的样子，这下子工部尚书大人丢人又丢面，明儿个指不定得被弹劾私生活不端。 宋昱阳这次权当是个倒霉蛋，被人暗算了一波。 “那然后呢？我听说那个原配夫人脾气非常暴躁。”宋瞳朦心里那块大石头送了下来，也有劲听八卦了，差点没把胡明珠给气笑。 “然后啊那位夫人叫婆子要把那个妇人给打死，说是什么珠胎暗结有伤风化，要把她浸猪笼陈塘呢，还是尚书大人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这场闹剧。”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判，一时涉及这么多个人，杨鸿玉这回又够头疼了？ 杨鸿玉这回可不头疼，赚得个满体钵，宋百靖的那边的银子拿到手了宋昱阳也无罪释放了，工部尚书那边也要给银子走通，毕竟是家丑，他是穷小子出身，有了这夫人这么些年才走到这个位置上，难不成把夫人儿子全都送进大牢，那他这个官也走到头了，老丈人那边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可怜他一把年纪还有进宫请罪，提前下手要是等到上朝再给弹劾那可就太迟了。 杨鸿玉美滋滋地拿着这笔钱安置了兵器，还把京兆府翻新了一遍，添置了不少东西，这光明正大捞钱的感觉真好，圣人还不管，“哎呀，今日的天气真是好啊。”王于冬无语的看着大人一脸就好像“第二春”的样子，今年年底可算不用拼效绩了。 第40章 荷花白 自从宋昱阳那件事结束之后，得知她准备开设学堂，一有空闲就偷偷去监工，蹲点偶遇宋瞳朦。 “郎君啊，听闻姑娘今日不会来这，咱们就是等到天黑也见不上啊。”随从小时光蹲久了腿麻一屁股坐了下去，越发郁闷道，“日老爷狠心赶姑娘走，少爷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被打得下不来床，姑娘不见人，待见我们才怪呢！”他是小时候原夫人买来给宋昱阳伴读的书童，一起长大，看着侯府现在的变化唏嘘不已。 “怎的如此啰嗦，不愿意你就先回去。”宋昱阳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从小和她就不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姐姐已经嫁人了，还是嫁给一个活阎王，他爹看似很在乎他，不过是有价值而已。 宋瞳朦不知道有个傻小子蹲在学堂那里等了她一天，她正在忙着整理明天要去五部侍郎姚府三郎君定亲宴的东西，“哎哎那个东西拿过来，一起放进去。” 春曼不理解那五部侍郎的官职比自家大人的品级要低，为什么如此郑重和抬举，她抬头一看这丫头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什么呢？快帮我拿过来。”。 “啊是，夫人。”在主子面前出神是大忌，她怎么就松懈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宋瞳朦也在犹豫该怎么备礼，近来五部侍郎的风头正盛也颇得圣眷，为了避免出什么差错，“这件琉球逢春玉屏两扇另外加进去就好了。”这个玉屏风全长安就三座，其中两座就在她这，送礼有度，官员之间送礼可不能过火，不然容易招眼。 “夫人，这屏风为何只送两扇啊？”秋彤不知道这玉屏风的价值，不知她为何这般做。 “钓鱼啊！” 钓鱼？钓什么鱼？虽然听不懂，但是她们聪明的没敢再问。外面守门的阿茶越发嫉妒，大家同样为世间女子，为何夫人这么幸运，在她眼里夫人就是整个皇城内最富有的，只可惜不是她的。 这个时候正巧顾晏清回来，来库房找夫人。 阿茶远远地瞧见玉树临风的大人，想起那天夕阳西下大人充满欲色的脸，就腿脚发软，“见过大人，大人可是来找夫人的？”顾晏清往日不是没见过这个丫鬟，但是为什么今天变成一副鬼迷日眼，声音还是细尖状。 “让夫人待会到书房。”他突然想起来明日要进宫找圣人商酌某官员受贿之事，转身朝书房去了。 人影消失在转角，阿茶收回痴迷的目光，“如果我能跟了大人，岂不是吃喝一辈子不愁了呵～”，反正夫人这么温柔，肯定是个大度的主母。 宋瞳朦对门外的事一概不知，备完礼就回去了，只有那个倒霉的顾大人傻傻的在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 “本官在书房等你，为何一直不来？”宋瞳朦一脸懵，在一起这么久，也就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本官本官的自称，“什么在书房等我？你也没跟我说呀。” 一甩袖子在梳妆台前坐下拆头饰，一脑袋的叮呤当啷嘞得头皮发疼。 对方这个反应，他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下人没说，好一个行事不端，做事失职的丫鬟。 “冬莲。” “大人？”正好冬莲走进屋里。 “去把那个叫阿茶的赶出去扫院子。” 她放下拿着珠钗的手，搞半天是个丫鬟没传话，看男人是有够生气，眉宇间拧得跟个什么似的，屋里的侍女们大气没敢出，生怕触了霉头。 翌日 收拾妥当，宋瞳朦一个人往姚府去，顾晏清进宫了想来今日也不会到宴席上。 “夫人，老夫人的马车在后面呢。”冬莲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言语。 “停下来吧。”这是要停下来让她们那边先走的意思，这古代看重孝道，就算在家里再怎么闹不和，在外还是要装一下的，人言可畏，经过上一次的发疯，简直省了很多事，已经很久没有被找茬了。 姚府 “哎哟，这不是顾少夫人嘛，真是好久不见啊。”现任祭酒夫人自从跟着大部队到武安侯府听了一回怎么上妆，回去之后一向古板闷骚的夫君都爱说话了，要不是顾忌着人家有正经事要做，她指不定得了空就去上门拜访。 宋瞳朦一脸微笑，上回她是硬撑着，这次好多了毕竟有好多相识的夫人们，东一句西一句帮着她捧哏，省了嘴皮子。 镇南王王妃一下马车转着眼珠子到处找她，“哎妹妹在这啊，真是让姐姐好找。” “见过王妃，几日不见姐姐越发容光焕发了。” 不少女眷见她勾搭上了王妃，嫉妒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前把她挤走。 门口迎宾的姚夫人笑得牙不见底，挽起鬓角发丝的玉指上套了一个醒目的大扳指，“时候不早了，各位请落座吧。” 那架势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在座哪位不是人精子，立马就有人顺着台阶上，“姚府公子今日大喜，可了了顾夫人心头上的一件大事啊。” “哎呀，离大喜还早着呐呵呵呵～”，让她最喜的可不是小儿子的定亲，是最近名下多了几套的铺子庄子，老爷还嫌她招摇，不过是小小的几个手势，能出什么事。 镇南王王妃笑着不说话，慢悠悠喝着茶，眼里的戏谑没人看懂。 宋瞳朦在干嘛，忙着吃桌上的点心，能请得到天下第一厨来做点心真是够有实力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定亲宴，过得如此奢侈，难怪会被宫里那位给盯上。 “各位夫人如若不嫌弃，园子里的荷花开得正妙，咱们啊也去赏一赏啊！”姚夫人还在园子里支了个戏台子，从别的地方弄了不少的名贵花草，等着就是这一天。 “好啊咱们去瞧瞧，大才女们作作诗岂不是更好。” 宋瞳朦倒是无所谓，等着吃完饭她就走，随手拿上一个桃花样子的糕点跟上大部队，“你这么个吃法，不会撑得慌嘛？”王妃看着她一坐下来吃了不少，这出去游园手里还要拿一个，真有这么好吃吗？ “不撑啊，这糕点这么小一个呢，王妃姐姐要不要来一个？”一口丢进嘴里就干完了，小小的一个口感细腻又不是很甜，她很喜欢。 “呵呵我就不用了，你吃吧。”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这次也一样来宴席的平乐郡主瞧见她一副未出阁的小女孩作态，心里微微一动。 三两步走上前打招呼，“这桃花糕是天下第一厨汪贾的拿手糕点，顾少夫人的口味和本公主的一样啊。”笑得是一脸的天真无邪，原本周围还有不少的人，这下子都跑得一干二净的，只剩下她们三个在原地。 “见过平乐郡主……”，这郡主的风评她多少听说过，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她还是想避着些，免得出来一些没必要的谣言这就不好了，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醋塘子，冬莲昨晚给她擦乳膏他都要冷着脸，让人出去，三天不准备出现在她们面前，那瞬间她怀疑这顾晏清是不是有点神经病。 对方的态度并没有让她恼怒，反而觉得更加征服欲。 宋瞳朦突然觉得这个园子有些奇怪，艳阳高照的，怎么有些阴冷起来了，吹得表面漏出来的肌肤直起鸡皮疙瘩。 第41章 荷花白（二） 那戏台子上面还唱的什么天仙配，嗓音越听越瘆人，就连她们也感觉到了，“不知妹妹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为何有些心里毛毛的。” 永乐也看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劲，她皱眉的样子真好看，就是她不太喜欢她烦恼的样子，听说她会办案真真是有趣。 “啊！！！救命。” 突然响起来的一阵叫喊声吓得原本欢声笑语的场面瞬间土崩瓦解，就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宋瞳朦快步走向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姚夫人不复精致散乱着头发呆坐在地上，两眼发直，手指指着前方，顺着方向看过去，连她也被毫无征兆地吓了一跳，心里发毛。 原本充满生机的荷花池，翠绿的荷叶挤挨着地底下泡着一个人，一个已经泡发白了的人。 宋瞳朦当机立断，“冬莲，去报官。” 姚夫人反应过来，厉声道，“不许去，想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不小心掉下去罢了。”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姚府出什么差错，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该不会是…… 宋瞳朦深深地凝望着她，丝毫不怵，“光着身子不小心掉下去？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儿童罢了，姚夫人放心，贵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身为京兆府的顾问不会袖手旁观的。” 冬莲拎着裙摆跑得飞快，期间还有小厮丫鬟想要拦住她，幸而平乐郡主指派了女护卫，一路护送，让她成功前往京兆府报了案。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湖中间的假山上竟然还绑着一个女尸，至于一开始为什么没人发现，那里竟然有机关，自己从水里升起来了，在场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戏班子那几个人怎么喊都不停下来，小厮怎么推搡打骂都没用，也让平乐郡主给拦了下来。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宴会竟然如此刺激，还能见到另一面的她。 “所有人待在原地，在京兆府的人来之前不许乱走动，劳各位夫人配合。”宋瞳朦怕她们到处乱跑，免得再出什么事。 这时候一个声音出来了，“凭什么听你的？”在场不少人听出来这声音是谁，仰着头不停地看八卦，宋瞳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恶毒继母，冷笑道，“开国侯夫人如果不想成为整个长安城头一个进大牢的侯夫人第一人，劝你闭嘴。” 丝毫不给面子，惹得平乐在边上咯咯直笑，一点也不顾及这里是案发现场。 戏台子也无声的停下来了，眼神呆滞看向某一个地方。 宋瞳朦提着裙摆走向湖边，仔细一看发现尸体面朝上，眼球突出、颜面肿大以及胸腹隆起等症状，标准的巨人观，想来已经在水里有几天了。 绑在假山上的尸体就没有泡在水里的屁股腐烂得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了，粗大的麻绳都陷肉里去了，但是现场竟然不怎么闻得到味道，这就奇怪了。 王于冬知道了这件事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到了现场之后，除了胡明珠剩下的人脸色非常难看，庆幸出门前没吃饭。 “孟孟，这现场怎么会这样？” 胡明珠一边往身上套防护罩眼睛一边看着那些人下湖捞尸，王于冬问候了一下，就把现场那些人放回去了，毕竟都是朝廷官员的女眷，有人唱白脸就得有人唱红脸。 姚大人也带着一帮人赶过来，一瞧见地上两具白花花的尸体，两眼一翻竟然晕过去了，现场又是一片大呼小叫，吵得她脑仁疼。 杨鸿玉一来刚好看见对家晕倒的场面，心里乐得不可开支，但是扭头一见那两具尸体眉头紧锁，面容瞬间严肃。 宋瞳朦和王于冬坐着小船到假山处检查，怎么也没发现哪里有机关或者是转动的痕迹，就好像是整个假山插在里面的，询问姚家的人，不是推拒着说不知道不了解要么就是不太记得了。 杨鸿玉板着脸恐吓道要把他们全部拉进大牢，这才推出来了一个当年全面负责园子监工的王管事。 那王管事支支吾吾的，“这我也不知道啊，这园子建好之后咱家大人过了一段时日才挑了好日子进来的。”这话变了相的说这房子期间空了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偷跑进来做什么手脚。 眼看着天要黑了，把两具尸体带了回去，园子也封起来，留了一队人看守现场。 平乐在府外看着她的马车离去才转头回了郡主府。 因为是某大臣家里发现的尸体，要六扇门那边来人监审验尸，当天晚上的事情又都推到第二天了。 宋瞳朦洗漱好躺在床上等着还在书房的顾晏清回来。 “吱呀”，房门推开的声音，顾晏清居然是换了一身衣物回来，头发上还带着水汽，“怎么还没睡？”，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睡着了，那还像现在睁着一双亮晶晶地眼珠子盯着他看。 “你在书房洗了才回的？” “嗯”，怕他回来晚了惊扰到她休息，慢条斯理地换上里衣，随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原来是在等他。 “五部侍郎府上发现了两名女尸，皆为大概三天前死的，其中有一名身上被拿刀刻了狗官两个字，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姚崇礼有关？”她感觉这事就是冲着风头正盛的姚崇礼来的，那戏班子唱的戏她后知后觉才发现当时被换了词，原本的恩爱戏文词被换成了狗头铡贪官，这让她不多想都难。 顾晏清伸手把她按下去躺好，虽然夏季但夜里还是凉得很，凉被盖好灭了灯，沙哑的声音娓娓道来，“姚崇礼是王爷党那边的人，是与不是眼下还不好说，你尽管去查，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别怕，有我在。” 第42章 荷花白（三） 紧张了一个白天的感官此时终于放松了下来，在顾晏清的安抚下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谁知竟然下起了暴雨，哗啦啦的雨声还伴随着清晨的迷雾，她们自然各自乘坐着马车往反方向走。 到了侧门一下马车，一阵凉风袭来，面上还沾了一些雨滴，冬莲小心翼翼的给她递好油纸伞就回去了，王于冬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的啃烧饼，脑子里全是案子，当他抬头一看雨中转角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雨中美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还是心跳加速，刚想要开口询问…… “王大人，小白呢？” 看着面前不明就里的宋顾问，他的心一时碎成了渣渣，没好气道，“在里面用早膳。” 胡明珠正吃得差不多，见她来了高兴的不行，“没被淋湿吧宝？”见她今天还是穿着一套特别小清新的裙子，笑嘻嘻左看右看。 “没有哇，哎那个王大人今天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哎。” 那看来不是案子的事，雨下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停了，把原本有些杂乱的院子冲刷得干干净净，正好方便等会他们验尸。 “宋顾问、胡姑娘这两位是六扇门那边派来的监审，张捕头和兆捕头。”刑部能派两位总捕头过来，她们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说是监审，但总感觉像是来上课的…… “哎胡姑娘，你刚刚说的尸体在水中超过一定时间产生巨人观就会浮起来，那为何胸腹部会鼓胀呢，如果直接验尸可行？”张捕头带着上级给的指示，来偷学让他有些紧张夹杂着害怕。 胡明珠多少能感觉到一点，所以她打算先解惑，“是因为细菌进入到体内产生了气体，所以会有鼓胀的现象，如果单是解释水进入了体内所以导致的鼓胀是不对的。” “细菌是何物？”胡明珠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想着怎么给尸体放气，不然炸起来可就麻烦了。 张捕头没有得到回答也不气馁，安静地站在旁边看。 宋瞳朦接受到好友的眼神，知道了需要她帮忙的意思，这才为他解了惑，“细菌就是我们人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就像猪肉久了会腐烂亦或者是会让我们人生病的东西。” 能解答的也就真的多，说过多估计她俩得被当成妖精绑起来烧了。 在场的所有人，突然问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味，无一例外除了早有准备的宋瞳朦吐得七荤八素，吐完飞快的拿过刚刚她们递过来防护的东西，心中懊恼早知道刚刚就不装了。 胡明珠检查体表，发现尸僵或许异常，那湖里水下温度低，短时间内不至于这种程度，还有背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就好像是放在地上一段时间了才丢进的湖里。 “根据尸斑推测死亡时间超过三天，背部的尸斑集中在肩胛骨和臀部处，倒像是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抛尸水中。”说完，一刀利落的下去，开始当场解剖。 “这这这如何使得，这人都死了还要遭罪。”才来没多久就被震惊了几次，都说死无全尸是最恶毒的诅咒，为何这京兆府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止，反而就好像见惯了似的。 “张捕头，都说死者为大，我们不这样做怎么查到她是怎么死亡的又或者生前受到过什么事，尽快捉到真凶才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不是吗？”她一边给胡明珠递工具，一边让老雷把记录记下来。 “话是这么说，可这也太残忍了。” 理念的不一致让那两个人有些崩溃。 “这名死者体下有疑似精液的液体，生前或者死后有过房事或者侵犯。” 这一句话下来让他俩彻底安静了，就算别的听不懂，但是房事两个字他们还是听得懂的，张捕头开始后悔应了上司过来。 “两名死者体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像是鞭打的痕迹。” 这些情况能表明的东西让她们心头为之一振。 “颈部的痕迹似绳索交叉缠绕状，内脏器官瘀血、瘀点性出血，推测是绳索绕颈窒息而亡。” 兆捕头从头到尾眼睛就没有挪过，竟然能看出来是被勒死的。 “都是勒死的？这凶手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宋瞳朦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假设，两名死者一样下体有行房的痕迹，也同样都是被勒死的，姚府那边给出来的说法是两个失足落水的丫鬟，一名是姚二郎君的贴身侍女鸳鸯，一名是平时负责姚大人起居的侍女阿桃。 都说这两名虽然是下人，但是年轻貌美，在府中也有不少人惦记，该不会是被贪图美色才被行凶杀害。 这一验就是两天，光是过程中无数的理论知识就让那俩监审的捕头晕头转向，甘拜下风。 王于冬神色冲冲的走进来，第一句话就让大家伙陷入沉思，“那姚府厨房有个烧火的老婆子原是姚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因为犯错被安排到了厨房，她说这姚府不见了好多丫鬟，人牙子也经常送一些容貌秀丽的下人进来。” 杨鸿玉不怀好意的想，难不成这姚府里面有什么猫腻，又想起来圣人近来对五部侍郎的优待，以至于都超过了他们这些重臣，这不太对劲啊。 “杨大人，咱们去把一个湖抽空吧，看一下那个机关在哪。”大家对宋瞳朦的提议都表示赞同，原本那两个捕头等验完尸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他们俩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说干就干，他们一帮人又带了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姚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 姚夫人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可以结束，但是一听下人的禀报，两眼发黑，“真是造孽啊，这让我们姚府还怎么在长安立足。” 姚少奶奶也在搓火，“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姚府被抄家了呢。”后来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成了谶语。 门房也急得不行，这让人进来还是不给进倒是给句话啊，“夫人，那……”，“不能让他们进来，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硬闯不成。”姚夫人之所以这么大胆，可不单指背后靠山是自家相公，更多的是她背后的娘家工部尚书。 然后门房还是没能抵挡得了多久，他们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们，就不怕圣人怪罪下来吗？”姚夫人气得满脸通红，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她们姚家何时受过。 “呵呵就是圣人下的口谕，要彻查此事也好还姚家清誉不是。”这个时候姚夫人才想起来，自家夫君已经两天没有回府了，什么消息也没有递回来，不对劲啊，难不成出事了，可这就死了两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而已。 姚二公子听闻家里闯进了官兵，领着护院冲出来，但是一听说是要放水清湖，头也不抬立马转身走人，留下面面相觑的护院。 他之所以就这么跑了，心里明白，如果湖底里的东西一一败露那才真是大祸临头了。 第43章 白骨累累 “哎郎君这是要干嘛？”贴身侍女小倩见他回来，喜滋滋贴上来但被一把推开，心下委屈得不行，但见郎君火急火燎翻箱倒柜地收拾金银和包袱，心中揣测不安。 “滚一边去。”他一想到自己要是被押进大牢脑子就像是被炸裂开一般，小倩一看形势不对，转头往外跑，生怕下一秒看她不顺眼，非打即骂。 金银如数拿好，身上能藏的地方都塞满了，跑到后院的院墙上，费劲爬上去，刚好和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小明对视上了，到底是纨绔子弟打不过常年打斗的捕快，一下就被抓到了。 “放开我，放肆，就凭你们也敢动本公子，活腻了是不是？”成功让几个人心中不忿，还是贵公子，犯了事还不是一样要被他们抓进大牢。 宋瞳朦没想到只是来姚府抽个湖，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带来的工匠热火朝天地下湖放水，这给朝廷办事就是好，价钱又高还不会被扣钱，比他们在员外家干长工能挣好多啦。 湖面渐渐下降，露出了荷花荷叶的根茎，再慢慢露出了淤泥和床里面的皑皑白骨。 那些工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我我看你，杨鸿玉一声令下让他们把那些尸骨捡起来。 跟着去的张捕头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场面，看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沉重严肃的表情，终究把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湖里的工人在捡，她们在上边的人在洗，胡明珠再拿起来拼，姚夫人见事情闹得这般大早就晕过去了。 被困在宫里的姚大人姚定忠右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高公公啊这陛下为何不让我等出宫去？”这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也不让传话，钝刀割肉也不让他们痛快点。 “是啊高公公，劳您去打探一番。”边上的李大人从兜里拿出一包银子，高公公接过来掂量一下，感受到重量微微一笑，心里很是满意，“各位大人不必着急，在宫里吃好喝好不是很好嘛。” 大家一时半会也摸不透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之前那样慌张了。只有姚定忠还在忧虑。 此时的金銮殿同样是一片沉寂，宫外把姚家发生的事情都传进来了。 “陛下，那姚定忠行事如此嚣张，受贿从不手软，眼下姚府还发生这么重大的命案，何不趁机……”，刑部尚书一语话毕，上面的天子一言不发，大家都在等。 普天之下谁看不出来皇城某王爷的对龙椅的执念，从新皇还没登机的时候就明显的夺嫡之心，那姚定忠是王爷派，再不趁机打断这条腿，再养肥可就麻烦了。 “嗯，去吧。” 收到指令的刑部尚书喜笑颜开，急忙告退下去让人通知京兆府的人加把劲继续干。 直到天黑胡明珠她们还没好，只能全部带回去，明天继续。对于姚府里面的人则是被一队金吾卫给看管了起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外人看来是上面的人看中这次的命案，只有知道暗情的才明白，宫里那位要开始打压朝廷上有异心的人。 宋瞳朦把小白送回客栈，让马夫赶紧回府，她总觉得近来这几天不太太平的样子。 “顾大人！” 顾晏清：？？？ “怎么了？”平日也不是没叫过大人，怎么今日这般不一样。 宋瞳朦扑进他的怀里，使劲搂着对方的腰，嘴里嘟囔着，“没什么，一日未见你不想我吗？”，这么直白的话术，让他有些无从招架，不过也内心欢喜极了。 “咳咳今日可是去了姚府。” “对啊，那姚家是不是……”，话说一半留三分，就怕墙头有耳，顾晏清看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可爱极了，解下她头上的发带，沉默不语，但是眨巴的那两下眼睛她就知道是不是了。 顾晏清想把那件事跟她说，但是又想着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纠结来纠结去，被对方的小动作吸引倒是给忘得一干二净。 得知自己的夫人这几天都要和尸骨打交道，特地去国相寺求了一个平安福，还贴心的穿孔带线给挂了起来，原本她想放荷包算了，但是看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挂在脖子上贴身带好。 “好啦，那我先出门啦！” “哎”，宋瞳朦被叫住了，也不知道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什么，一脸为难，纠结再三他用力拥住她，低声下气说道，“胡姑娘会医，夫人久不久让她把把脉，如若是怀了孩儿，赶紧回府，万事以自己为重。” 啊这怎么又跟孩子扯上关系了，但是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她们房事是有些放肆，难怪这家伙昨天神神秘秘的，还给她求什么护身符。 她再三保证会护好自己绝不以身犯险，才放她出门。 但京兆府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白，“白在哪呢？”。 “这呢这呢，今天你也太早了吧。”俩人嬉嘻哈哈去厨房吃早饭，吃完宋瞳朦让她给自己把把脉。 胡明珠以为她有哪不舒服，神色紧张得不行，一摸上去过了一会，“你没事啊，健康着呢，咋了？”，听完她说的话，哭笑不得，不过一想起来要是孟孟有了孩子肯定和她长得一样，肯定特别好看。 可宋瞳朦犹豫再三说道，“我还不想生呢，这身体才十七，有没有什么无毒能避孕的药啊？”这古代有没有避孕药，她知道的都是对身体有害的，如果盲目乱用肯定得不偿失。 “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没涉猎过这方向，不过我可以试着研究一下。”听胡明珠这么一说她也知道急不来，反正现在没怀孕，没到那个地步。 第44章 暗藏淫器 今天一天还是在拼接那些尸骨，杨鸿玉一听她说这些死者不出意外年龄都不会很大，有男有女，心里突突的，总感觉这次姚定忠逃不掉了。 王于东去姚府浑身解数才要到了一份失踪名单，正在和司录一起拜访那些失踪下人家里，记录他们身上都有什么特征，他们上门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竟然不在府里了，痛心疾首之际闹着要去讨一个公道，王于冬好说歹说京兆府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才停息下来还未发生的闹剧。 “胡姑娘，这份名单上面的人家都去完了，大的概都记录上了。”宋瞳朦看一眼小白正在清洗尸骨，顺手接过来看，只见上面的信息少得可怜，这无疑给她们增加工作量。 “孟孟，你给我念，我来拼。”就连剩下的人也都没能闲着。 工作越进行越现场越沉寂，杨鸿玉都得骂一声真真是狠毒之人，就连十岁小儿都没放过，看着地上的尸骨他都想好怎么把这件事上报朝廷，让世人好好看看那个狗官的德行。 “大人，你说这件事跟姚定忠有没有关系？”杨鸿玉没有说话，这事可说不定，按照那天姚家二郎君姚宇文的反应，这件事跟他有关系没得跑，就是不知道姚定忠是参与者还是包庇者了。 “大人还需要点时间，目前短时间内是完成不了了。”古代辅助工具有限，只有她一个人，一天内弄完是不可能的。 杨鸿玉思量再三，反正宫里面那位的意思也没有这么急，“无碍，急不来免得出错。” 宋瞳朦一直蹲坐在廊檐下，沉默地看着席面上摆放好的尸体，“大人，何不把姚家男主子身边的下人都召集起来问个话呢，说不准就有受害人愿意出去指证或者拿下搜查令去搜捕姚府。” 王于冬眼前一亮，现在查案的过程真的是越来越刺激了。 杨鸿玉想着这个可行性，思前想后即拍大腿，表示尽管去，出了什么事有他担着。 第二天他们去的时候，姚府门前为了许多百姓，想来是那些疑似受害者家属过来的，这一传十，十传百就渐渐聚集了许多热心肠看热闹的百姓。 这次有了搜捕令，门口的门丁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去了，这次的姚夫人早就没了前段时间的精神焕发，夫君在宫里不知音讯，最疼爱的儿子被押走了不说还被亲家给退了亲，上门也是闭门不出，在长安丢尽了脸面，她真是不知道姚家最近走了什么霉运，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啊，何必呢！ “杨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姚夫人两只不断转着佛珠，脸上老态尽显，也不知道那佛珠是为自己转的还是为那些无辜的死者转的。 “姚夫人何必呢，有什么话在此说就是了！” 姚大奶奶看着那些人步伐有序地朝后院走去，心里略微有些担心，但是她不怕，自家夫君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而她自己行得端坐的正，也不知道夫君他心里会不会难受。 “杨大人你直说吧，要多少？”她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昨日她向娘家求助，哥哥竟然说她不懂事，也罢，一招落难自扫门前雪。 这钱他杨鸿玉可不敢拿，那姚定忠虽然宫里瞒得紧，但他也能猜到是行贿之罪，这钱他可不敢拿，呵呵未来国库的钱啊！ “本官不知姚夫人何意，还是留着给姚大人吧。” “杨大人可知我夫君犯了什么事被困在宫里，若是因为这些事，那跟我夫君没关系啊……”她犹豫再三，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手上一时没注意，竟然扯断了佛珠，甩袖恨声道，“杨大人不是要寻找真凶，全是本夫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全凭杨大人定夺。”让她换取夫君和儿子的平安那也值了。 姚大奶奶诧异地看向自家婆母，一向自私利己的婆母竟然会这么做，要是孝顺的夫君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难过，明明身为嫡长子缺不得母亲的一丝偏爱，说出去谁信啊。 然而杨鸿玉只是叫人看住她们，往后院走去。 宋瞳朦搜查地方刚好就是那姚文宇的院子，静悄悄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正常吧。 “宋顾问，人都在这了。” 原来是被抓到一起了，“让她们一排站开，小明带人好好搜查，绝不放过一丝线索。” 想来那几个侍女是知道内情的，眼神闪烁，胆小的还在瑟瑟发抖，一见到她走进内室，俏脸上都是都是汗眼里全是紧张，手上的帕子都能拧出水来了。 宋瞳朦走进内室，只觉得里面香气扑鼻看起来竟然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男子的房间，秀丽的床幔，绣花的锦被，就连屏风架上的衣物还大多都是女子的衣物，难不成是搞错了。 “这院子是谁在住？”半晌没有人应她，耗了半天其中一个看似最胆小的丫鬟细声细气的说，“这是二郎君的院子。” 她心想难不成这姚宇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床铺里面整洁无异常，但是她心下一动，这么高的床铺底下怎么会不是空着的，猛地掀开一瞧，床板上居然有缝，她一掌拍下从裂缝抠起，在场的几个倒吸一口气，只见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势，还有鞭子，就连能组装起来的刑具都有。 搞半天这姚宇文表面斯文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啊，“宋顾问，您来看着。”宋瞳朦走进里间一看好几个绑人的架子上面还挂着麻绳，边上的箱子全是布料轻薄少得可怜的衣物，这还不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吗？ “你们几个侍奉姚宇文多久了？” 还是没人说话，她也不必故作温柔，板着脸说道，“你们可以不配合，但是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掂量吧。”她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你，事情都已经发生成这样了，再不济就是被姚府发卖出去青楼，若是能…… “姑娘救救我们吧呜呜呜，我们也都是被逼无奈的，二郎君他他就是个疯子。”看似年纪最小的也就是刚刚说的那名侍女终于忍不住了。 第45章 押入大牢 “姑娘若是真的能够帮到奴婢，奴婢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她宋瞳朦可不敢打包票，因为在不久之后这姚府不出意外的话就会被抄了。 她想来想去，“你们也别在这给我卖关子，这件案子你们要是也参与进去了一个都跑不了，更别说什么能够帮到你们什么，就没有一个嘴硬的人能逃得过大牢审讯的，在这我还能保你们不受苦，也别想着寻死了，这院子里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 “我说我说别打我，那些人都是二郎君和老爷害死的，跟我们没关系啊呜呜呜，为奴为婢能活命就不错了，我们也反抗不了啊！”这话一出，几个姑娘齐刷刷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 最年长的贴身侍女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小明在边上毛笔舔嘴出墨都快写冒烟了，“我从小就到了二郎君身边了，因为容貌与他也有了一丝情意，这才逃过了一劫，他在正冠之前不是这样的，就因为那一年被老爷带了出去见世面，回来的时候换了一个人似的骄奢淫逸，无论男女，稍有不如意动辄打骂，重则虐杀。”说到最后她竟然两眼一闭留下两行清泪。 看来还是上阵父子兵，“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谁杀谁抛尸？”，这回姚家几个跑不掉了。 “我们几个每回都是一起的，那些人郎君和老爷玩弄过后没气了藏在祠堂一段时间，管家就丢到了荷花池，但是前几日不知为何，那两个人竟然不见了出现在了荷花池，难不成……是她们显灵了？！！！”，她说着说着感觉额头上好像有水滴下来，下意识抬头一看，好似是往日和她玩得来的小晴整个人倒挂笑着看她，就像是水里捞出来那般。 “啊～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宋瞳朦一看心想糟了，该不会是……，立马让人拦下她，只见她神情癫狂，两眼呆滞指着上头说有鬼，余下那几个姑娘也害怕地往外躲。 让手底下的人把那些东西往外搬。 杨鸿玉和王于冬叫她“满载而归”，再看她神色淡定的样子就知道是有所收获，在场的东西让姚夫人她们无话可说，再加上那几名侍女的指证，几名管事也被扣押了下来。 “没想到，堂堂朝廷大臣，竟然如此污秽可恨可叹啊！”杨鸿玉看完她们手上的正词，心下为几日后的开堂所担忧，担忧的是老百姓会不会一怒之下扰乱公堂秩序又或者是王爷党派那边会不会动手。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姚夫人竟然一夜白了头，母家送来了断亲书，只道是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就连自己的大儿子也连夜送走了儿媳孙儿孙女，他在门口跪了一夜，头也不回的走了，家里一分一毫也没拿走，就只是带走了儿媳的嫁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何要这般对我啊啊啊……”，身后的奴仆竟然没一人敢上前安慰她，眼下老爷不在，群龙无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里的那群大臣，终于等来了口谕，姚定忠满心欢喜地等着出宫回府，结果等来的是押入大牢候审。 “这这你们放开我，高公公这是何意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家里那件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高公公冷笑一声，“把他拉下去别惊扰了陛下。” “陛下唔唔……”，金吾卫嫌他太吵，一把塞住押了下去，还没完全离开的大人们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头不敢抬往宫门急匆匆地离开了，就怕殃及池鱼，一家老小，小命难保。 姚定忠和他的儿子姚文宇在牢里相遇了，因为目前只是命案的名头，在京兆府的大牢，如若不久之后行贿一事圣人下旨的话就会转交至大理寺接手。 “爹快救儿子出去啊，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牢房不大不小竟然还有蟑螂老鼠蚂虫，让他生不如死。 姚定忠悔不当初，盼着身后的人能大发慈悲把他弄出去，可姚宇文见不得他爹这么沉默，推搡间竟然给他爹来了一巴掌，被儿子这般羞辱，姚定忠怒不可遏，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眼里的杀气挡都挡不住，“逆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败露。” “嗬嗬爹……”，他没想到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竟然对他这么狠。 外头的老雷听见动静，跑进来，差点没吓死，打开看门一脚把他踹开，让其他人去看姚宇文死了没有，越想越气往虎落平阳的姚定忠身上猛踢几脚，拉到对面隔开关。 当天晚上，宋瞳朦跑到书房去找他。 “嘿！被吓到了吧。”顾晏清转过身去把她抱住，整个人搂着结结实实身体契合，笑道，“你夫君岂是个胆小鬼。” “哼，就是就是，哎你找我来书房做什么呀？”宋瞳朦平时不怎么到他书房，一来她怕看见或者是听见什么她不该听到的，或者是朝廷机密，生活和公事要分开，免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那可不就得不偿失。 顾晏清怎么会把自己的小心思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含糊其辞道，“让夫人来是想了解一下公事。” 抬头看向他有没有再说谎的时候，桌面上的东西被他横扫在地上，“唉你干嘛啊？”，下一秒整个人被有力的臂膀抱起在案桌上坐着，视线平视，气氛有些微妙。 “有这么谈公事的吗？” 顾晏清：“近些，隔墙有耳。”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能从古板闷骚的顾晏清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放肆所以勾出了对方隐藏的那一面，“所以姚定忠有没有受贿，还是那位……？”，她也就只敢问这些。 顾晏清看似没有顾忌这般多，“有一半证据了。” 说就说话怎么还越靠越近了，只从知道宋瞳朦没有怀孕之后，他就变成这幅鬼样子，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只想传宗接代。 “唔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被堵住了，有一段时日没亲近，宋瞳朦也没舍得推开他，用力回抱他，感受到的炙热让她都有些想后退。 第46章 升堂 宋瞳朦一下推开了他，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顾晏清：？？？ “咳咳，那个我胡说的，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个？”，她倒是想趁机和顾晏清说清楚那件事。 顾晏清叫她来还真没什么事，总不能给她先编一个吧，“你从未来过书房，为夫叫夫人来视察。” 看着对方的眼睛，她郑重地说，“夫君，我还不想要孩子。”，一句话给顾晏清干蒙了，他没想到夫人会还不想要孩子，“为何？”。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他的孩子，难不成这些时日没有让她彻底爱上自己？ “我没说不要，我是说现在还不想要，难不成你想让我小小年纪困在后宅之内？无所事事然后看着你一房一房小妾往里抬？”，宋瞳朦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情难自控开始哭了起来。 哇哇大哭还不是小声哭泣，吓得顾晏清手忙脚乱把人拥进怀里哄。“还不要孩子就不要就罢了，别哭了夫人。” 她越想越气一想到他以后就会往后院抬人进来，自己就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独守空房，她怨念极重，“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左拥右抱，一赵姨娘二四六王姨娘，呜呜呜～”。 怎么就扯上姨娘了，顾晏清想不明白，“夫人在胡说什么？什么姨娘……”，他不明白宋瞳朦为什么要担忧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哄到大半夜，俩人什么也没干，累得在书房随便应付了一宿。 京兆府，升堂。 “威武～威武～” “咚咚咚～” 杨鸿玉身着官袍面容严肃坐上了官椅，宋瞳朦这次则是以师爷的身份站在了他旁边。 胡明珠则在下首，公堂上摆满了尸体和尸骨，周围来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小明带着几个人挡住那些想扔烂白菜鸡蛋扰乱公堂的几个百姓。 “哎哟真是造孽啊，怎么死了这么多的人。” “就是就是，哎别说人出来了。” 杨鸿玉看着时间差不多，“啪”抬手拍响惊堂木，高声道，“肃静，传犯人。” 底下的百姓碍于官威没有再干说话和搞小动作。 姚定忠和姚文宇被带出来，还有余下被指认出来的几个管事，杨鸿玉现在可不管你还有没有官职在身，既然犯罪朝廷给了他这个定罪的指令，那么他无论如何都得实行，“堂下何人？”。 姚定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跪在往日同僚面前接受审判，身后就是他们素日里瞧不起的平民老百姓，如今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人来救他们，这是被放弃了吗？ “五部侍郎姚定忠。” 姚宇文他们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头首都一副认命的样子，那他们还能怎么样。 周围的百姓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般像大官犯事了移交到大理寺或者刑部，他们一般要到秋后问斩才会看见这种大人物。 “这个狗官居然杀了这么多人，把他们都就地正法。” “对没错，就地正法。” 小明一看场面就快不受控制，大声喝止那些百姓，“肃静，不得扰乱公堂。” 杨鸿玉说道，“你可知罪？”，虽然知道和他们逃不了干系，但是还是得走一趟程序。 姚定忠知道，如果承认了那就必死无疑，如果再挣扎一番拖延时间说不准可以拖到救兵来，还有夫人呢，夫人她肯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本官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这些人无缘无故死在在本官的府中，你身为一个京兆尹不去查明真相，居然在此污蔑本官，岂有此理。” 宋瞳朦他们都傻眼了，还能这么狡辩，“人证物证皆在，姚大人还敢如此狡辩，实在是胆大包天。” “哼你一个小女子懂得什么明辨是非，胡闹。”姚定忠为官做载二十多年，如今被一个后宅女人摆了一道，如何能咽的下一口气。 杨鸿玉看见她的眼色，了然于胸，“传证人。” 一听还有证人，姚宇文心里漏了半拍，瞬间想起了自己屋里那几个，因为考虑到那几名侍女，想必承受不住世人眼色的压力，都让她们蒙面上公堂了。 “姚定忠你身为朝廷官，不为民请命辅助圣人，竟然做些有违天理之事，堂下几个尸体尸骨均在姚府碧落湖中发现，至于验尸报告，那就由胡师傅来证词。” “是大人，在姚府一共发现了八具尸体，三男五女，经过受害者家属的指认，已确认为，武莲儿、肖儿枝、宁晶晶、明画、吴梦梦、张羽、陈思文、许山，几人经过验尸，均为被残忍侵害受辱折磨致死，然后再由那几名管事负责抛尸在湖底，综上所述完毕大人。”胡明珠在此时终于有了在古代融入了仵作这工作当中去的感觉。 后面听到自家孩子名字的受害家属隐忍大哭起来，还以为自家孩子是在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早就命丧困在湖底，得亏被人发现了，不然就这么一辈子，这谁能受得了啊。 “不可能，光信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没有证据。”姚宇文吃定了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宋瞳朦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示意老雷带人去把东西抬上来，一箱箱的玉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就算再怎么脸皮厚的姚宇文无地自容起来，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她朗声道，“这些东西就是物证，在姚宇文屋里发现的，还有证人。” 杨鸿玉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就等着定案实锤，这升堂本来就是走个程序给老百姓看的，让他们知道朝廷绝对不会容忍官官相护这种现象，“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因姚定忠身为朝廷命官，由京兆府查明案情真相后续转交大理寺定罪后续。” “啪！” “退堂！”，惊堂木一响，明镜高堂下杨鸿玉退到后堂，宋瞳朦和胡明珠她们把尸骨收好放置回停尸房，只有老雷他们看着他们几个被老百姓扔臭鸡蛋烂菜叶，等着大理寺的人过来交接押人离开。 第47章 抄家 这边的事情就算结束了，就等着上面指令一锤定音，才算完全了结。 受害者家属来把尸体认领回去下葬，宋瞳朦没什么事就在边上看着，看尽世间百态，武莲儿的爹娘脸上不见任何伤痛反而气势汹汹地跟他们要补偿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让俺们来作甚，让她这么大连银子都没拿家去哼。” 说完扭头就走，丝毫不顾在原地悲呛哭泣的妇人，那妇人又能怎么样，自己身上一分银钱也没有，只能三步两回头地跟着走了。 “算了，无人认领的死者，我出钱好生下葬吧。”胡明珠抬头看一下她，心里热乎乎的，虽然孟孟在这就是个大富豪，可是依据她平时不轻易多管这些闲事，如今也会松动了。 宋瞳朦想的确是，这些家当全都是原主外祖家给她的，眼下她接手了，在原本的本金上也挣了许多，权当花出去给原主积德。 “想啥呢，问你看半天了？”胡明珠办完手上的活，看见她一直在院里发呆。 “没什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古代怎么抄家的？”宋瞳朦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带小白一起出去玩了，这次正好见见世面，听说那姚定忠可贪了不少。 “好啊！！！” 俩人说走就走，谁也没带往大理寺走去，去到的时候刚好顾晏清已经传达完圣旨，金吾卫带了两批人马冲向五部侍郎府，姚定忠面如土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 “爹你快救救儿吧，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呜呜呜……”，姚文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英年早逝，他爹不说说了无论他们怎么玩都会有人兜底的吗？为什么事情会成了这样。 宋瞳朦俩人跟在抄家队伍后面走，金吾卫里面的人自然知道她，权当做没看见，只见那昔日门庭若市的高门大户，现在被人丢了无数垃圾和祭祀品，里面的主子下人被连连带出押入大牢，等候实施罪行，“孟孟，她们会死掉吗？”，胡明珠有些于心不忍，其实里面好多人都不知情甚至是没有参与进去的。 宋瞳朦沉默了一会说道，“流放吧大概，下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被卖出去了，在古代就是这样的，盘根错节，一番稍有不慎就是连坐。” 胡明珠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内心有些难过，她看不懂她的表情，心里想到那顾晏清也是朝廷重臣，皇帝身边办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暗自下定决心，反正她在这无父无母光着脚不怕穿鞋的，真有那天她就想尽一办法带着闺蜜跑。 五部侍郎府斜对角的某家酒楼上，窗户打开看着那群人走进走出搬东西，其中一位看似下属的人疑惑问道，“王爷，为何不救那姚定忠？”，明明他受贿的大部分东西已经上交给了王爷，于主子而言不就是摇钱树吗？谁会放弃自己的摇钱树呢？ “呵你懂个什么，滚下去，几个老色鬼罢了，现在哪里还配得上给本王做事，那顾晏清的夫人倒是一绝，脑子够聪明，脸蛋又长得好看，还是个小辣椒有趣真是有趣。”那双泛着绿的瞳孔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宋瞳朦看。 那作死的下属为了讨主子欢心，试探着问，“主子要不，咱们把她给弄过来嘿嘿嘿……”，还没笑完就被对方一巴掌给打到了角落，打完后面的侍女及时送上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丢在那下属的脸上，“蠢货，还用得着你说，这事得从长计划，那顾晏清暂时还动不得。” 宋瞳朦没想到她被人给盯上了，和小白看完抄家，又逛了一遍市井集市，就回去了。 “郎君咱们回去吧？”谢明嘉斜楞了他两眼，“回去什么回去，她都被一个老头子给盯上了，我身为她的追求者怎么能毫无作为。” 追求者？小厮心里为难，自家郎君一旦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说了人家有家有夫哪里轮得着我们有所作为，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去……………………”，听明白对方说的话目瞪口呆，去算计当朝王爷，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最后还是面如死灰下去照办了。 谢明嘉自从在学堂认字起就结识了顾晏清，交好不成就开始抢，什么都要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跟他作对，一直延续到对方成家，“呵顾晏清，我就不信了，我会什么都抢不到，。” 在客栈里的宋瞳朦连打几个喷嚏，让她一致以为自己是不是受了风寒感冒了，赶紧多喝几杯热水。 “哎掌柜的，我来了有什么吩咐？”大山有一段时间没见掌柜的，客栈也有一段时间没做新菜式出来，他都有些想念了，这次被叫出来，兴高采烈般就像是给他涨了工钱，惹红了钱方的眼，“啧啧啧不过是掌柜的吩咐你做些事，怎么还得意起来了～”。 大山也不会不高兴，笑嘻嘻跟他打趣，宋瞳朦叫停了他俩，把手上写好的菜单递交给他，说道，“上面的这些东西务必在圣人的千秋节前的花灯节准备好，到时候那几天晚上宵禁解除了，咱们晚上也凑凑热闹开店，那几天大家辛苦一下多给你们一两银子怎么样？”。 一听到有钱拿，钱方乐得不可开支，“好啊好啊掌柜的，为掌柜的做事，在下义不容辞。” 大山一看手上的那张单子，只见上面写着什么：羊肉五斤、猪肉六斤、六只鸡……其中还有鱼虾各种蔬菜也有，都不是他平日做菜的菜品啊，疑惑的眼神望向她。 “这些东西，看情况而定，当天晚上就得用完了，就算生意不好，送也得送完，不能留那样会不新鲜，还有我给你的方子，上面的各种调料香料也要备好，知道了吗？”，掌柜的信任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应下来，他怎么着也得办好不是。 “掌柜的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指定包成。” 客栈里还有不少客人，一听到花灯节神石客栈要搞什么夜宵烧烤摊，不禁来了兴致，说什么都要那天晚上来支持一下。 闹起来就开始起哄，宋瞳朦也不是不舍得的人，给他们每桌送上了两叠小菜，“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客气一次，劳花灯节大家给捧个场，本掌柜保证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而归的。” 第48章 驿站凶尸之外国来使 宋瞳朦站在收账台处，探头探脑往外看，只见外面来往着许多牵着骆驼和身着异域风情的外来人员。 钱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嘀咕着，“进朝贺寿的番邦人真多。”估计这几天进账又能多十来两银子了。 “这些都是番邦人？”宋瞳朦还是第一次见，要是进朝贺寿的话那岂不是宫宴那天也能在宫里见到这些人了。 钱方正好想偷懒，算盘摆向一边，摆好架势正打算和她好好唠唠，才想起来掌柜的是何许人也，也不得见的世面比他见多了，“掌柜的没见过？番邦人每年都进朝啊！” 宋瞳朦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嗐那府里的人又不给你掌柜的出门。”这个借口怎么有种装可怜的感觉，又给人站不住脚的敷衍感，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找补回来的时候，看见对方略带同情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钱方一想到自己提起掌柜的的伤心事肠子都悔青了，又想到她现在是那活阎王大人的夫人，这要是连朝廷上一点事都不知道，岂不是要挨嫌弃。 她看他的表情由同情又迅速转化为坚定，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心理路程，他说，“这番邦小国每年千秋节都会派使者来我朝贺寿，余下的那些不能进宫的番邦人都是来做生意游玩的。” 原来如此，宋瞳朦见他这么热忱，赏了一块银锭子，可把他高兴坏了，“多谢掌柜的。”，他给自己暗自定下了规矩，以后要努力给掌柜的普及本朝国情，他们的掌柜的岂能被嫌弃。 她客栈距离驿站还是有点近的，再加上神石客栈可是含光门附近最大的客栈，那群人吃饭肯定是她们客栈不二的选择。 厨房里面正在剁骨头的大山，知道有番邦人来吃上他的菜，咚咚咚的剁得更加带劲了。 “哎哟客官您里边请，这桌够大，坐这吧风景还好，您是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啊？”沉无香瞄准了那些番邦人会进来，热情得不得了，生怕招待慢了，听说这番邦人出手还阔绰，说不定还能赏给他一些银锭子。 边上上茶的无情怎么看不出来，心里偷笑，暗想等他一毛没得得好好取笑他一番，免得整日挤兑她。 宋瞳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看着怎么像是西游记里面天竺国的服侍，那不就是未来泰国那地吗，哟还会说这边的官话呐！ “你们这有什么好的，都给我们上。”那几个番邦人前些年来的时候不是没在这家客栈吃过，今年怎么变化如此之大，还多了一个漂亮的女掌柜。 “哈哈哈上两坛好酒，这么美丽的掌柜的要不要陪我们几个喝一杯。”其中一个官话蹩脚的大汉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看，嘴说也开始说荤话。 周围的客人听见都安静了下来扭头看哪个不知死活调戏宋掌柜，一看是个番邦人，脸色都变了，静悄悄的看着那桌人。 钱方站出来想呵斥他们，但是被她给拦下来了，宋瞳朦预感这次的进朝不是贺寿这么简单，也不想惹什么麻烦，笑道，“客官远道而来，自然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客官若是想陪酒那就请出门右拐花坊就在那。” 领头的暗自伸手拦下还欲说话的弟兄，陪笑道歉，大堂才恢复之前的热闹。 “哎哟这里的饭菜好吃啊，要是公主也一起出门就好了，肯定合她胃口。” 那群人毫不顾忌地在大堂说话，也不怕有心人知道传些什么出去。 宋瞳朦一听还来了一位公主，她心想难不成是来和亲的？但是接下来让她听见的话差点气炸肺。 只见刚刚那个调戏宋瞳朦的那个大汉，言辞凿凿的说，“这回咱们回去就要多一位丰神俊朗的驸马爷哈哈哈，主上肯定很满意。” 一直闷闷喝酒的年轻人不屑道，“那个顾晏清算个屁，瘦成麻杆样，怎么保护得公主。” 全程寂静，就连谁掉下来的筷子声都有震耳欲聋那味了，客栈那几个伙计齐齐扭头看向自家掌柜的，只见她面含微笑，那双桃花眼咪成了狐狸，只有靠最近的钱方清晰的听见手指骨踏踏作响的声音，缩着脖子绕到里面去了，生怕被殃及无辜。 宋瞳朦也不急着回去收拾顾晏清，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还是有什么误会，能趁机拿捏那个男人的机会她不会放过的。 远在大理寺的顾晏清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朵“也桃花”，只是晚些到家的时候连屋门都没得近。 “咚咚咚，夫人可在里面？”，顾晏清没想明青天白日的为什么要锁门，就连丫鬟也不在，进院下人一见他就跑，他就知道宋瞳朦回来了，满含耐心地敲了几下，门终于开了。 冬莲在他进去之后拉上门撒腿就跑，让他不明所以。 顾晏清往屋子里走，正想要说话抬头一见她倒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衣裙是哪弄来的，里面的衬裙薄得可怜，外面的罩子也同样紧贴肌肤，虽然不露出一丝肌肤，但也勾人的很。 “夫人这是作甚？是多久没压夫君了？”经过她这么一段时间的调教，顾晏清脸皮都不知道厚了多少。 宋瞳朦都要被气笑了，好好的一个“活阎王”还学会了油嘴滑舌，真是一大奇观也不知道在哪学的，“不知道顾大人在说什么。” 看着对方冷硬的脸色，他莫名感到有些心慌，心里想了无数遍自己这两天没惹到她啊，就连今天早晨出门的都还是好好的，亲吻时都恋恋不舍，怎么从外面回来一趟还变样了，难不成在外面受气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对方，正思考怎么偷偷把上袍给脱下来，就被她一句话给打蒙了。 “我今日在客栈听说，你要跟着番邦人回去做驸马爷去了。”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双手缓缓捧着，死死盯着，“盟汉国确实带来了一位公主，但是与我何干？”，他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但是让他夫人不高兴了，确实欠收拾。 “盟汉国？？是什么国？”，她心想好奇怪的名字怎么不叫猛汉国。 第49章 驿站凶尸之烧烤摊 虽然解除了误会，但是她对之前小说情节走向的敏感程度，这件事肯定还会再发生些什么事，顾晏清想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担忧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再加上上次说的什么迎小妾进门。 他在和宋瞳朦在一起之前对女色就没有过多想法，只要一想起来小时候无意撞见爹和一名侍女在床上厮混的场景他就恶心得快作呕，他不会有什么别人，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就像他经历过的那般。 从顾晏清那里得知，这次那公主还真是来长安找驸马爷的，只是不知道会是哪家皇亲国戚的儿孙还是入圣人的后宫，入天朝的番邦人也比往年多很多，多少会出些乱子，让她出门多带俩护卫。 宋瞳朦第二天出门看着马车外面突然多了两个护卫，那个家伙说什么都要跟着她，知道犟不过她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顾泽和顾景两兄弟自从知道要跟随夫人身后就激动得不行，哪个兄弟不想在夫人身边当差啊，钱又多又没什么事只需要保护好夫人，不能少一根汗毛，他们还是很自信的。 宋瞳朦在去客栈的路上就见到街上已经开始摆弄花灯节的那些装饰品，好看极了，什么竹篾编的兔儿或者老虎各种小动物，栩栩如生，还有已经开始摆摊的糖人老爷爷，路过一位老婆婆费力地搬着一棒糖葫芦，那糖葫芦看着就好吃。 她心下一动，喊来了顾景，“顾景去帮我把那些糖葫芦全都买下来。” 顾景都迷糊了，这么多夫人能吃得完吗？虽然疑惑但是他还是全部买下来了抗在肩上，心想不愧是大人的夫人真是个好心肠善良的女子。 到了客栈，她把那些糖葫芦都分了出去，不仅是客栈那几个伙计就连门对面过去一点的乞丐都能分到一串，获得了一波路人缘。 原本她打算晚上才开始在门口开夜宵摊，但是这城里明眼看着客流量越来越多，她决定从白天就开。 白叔在门口外面的空地上按照掌柜的吩咐，把支架撑好，上面套好棚子也不必担心下雨，烧烤架就往右边摆一点，既不会阻碍到路人行人那些烟火气也不会闷在门口。 一个速成小地摊就弄好了，引得那些人围观看，这神石客栈又再搞什么新奇的玩意，如此大的阵仗。 “哎那个炉子是个啥嘛，咋感觉很好使的样子，下面还放了什么，那是炭啊？” “对没错，这是烧烤炉子，是我们掌柜的弄出来的，烧出来的东西好吃的咧，等会尝尝嘛！”白叔一边手上忙活打扫卫生，一边招呼客人要不要等着试试，宋瞳朦见他开张前还会热热场子，心里放心了不少。 帮厨把那些食材一一摆出来放在炉子旁边的桌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有那些散发着香气的汤料，还真引来了一些客人坐在旁边等，亦或者是站在边上看，嘴上说没见过，稀奇得很。 宋瞳朦时机成熟了，“咳咳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这是我们客栈新研发出来的菜式，叫神石烧烤，好不好吃，我说了不算，千人千味，大家可以试试，全场素菜一文钱三串，肉菜就三文钱五串。” “哈哈哈好，宋掌柜都放话了，那咱们能不试试嘛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场热闹一片，路过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热闹也停下来，谢明嘉大老远就看见她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人群当中，脚不停蹄往这边凑，吓得小厮把他给拉住，惊恐道，“郎君啊，那些平民百姓要是挤着您就不好了。” 奈何没拉住，只能是步步跟紧在身后，生怕他主子那娇贵的身躯发生什么意外。 那条街上别的酒楼一听说她们又搞什么新花样，脑袋都快大了，明华酒楼的掌柜的，气得把厨房的师傅叫出来，上去就是两巴掌，“废物，老子一个月给你这么多月钱，连个小小的客栈都比不过。” 那大厨也是个壮实的汉子，他堂堂一个男子能受这个气？当下就给揍了回去，打掉了掌柜的一颗牙，结果可想而知，那壮汉大厨被店里的打手揍了一顿给赶出酒楼了。 谁也不知道，那明华酒楼的二楼坐着一位番邦公主，“那个人就是顾晏清的夫人？他们中原人不是最忌讳什么女子不得外出抛头露面吗？为何她能这般。” 年轻一些的番邦男子叫上来一个小二询问，才知道原由。 那番邦公主得知后更加喜欢顾晏清了，“能如此纵容自己的夫人，想来是个好男人，我要留在中原，他肯定会好好待我的。”身后的年轻人眼眶没忍住红了，恋恋不舍地看着公主，只可惜对方没有一个眼神给到他，让他不禁有些挫败。 宋瞳朦这边还没正式开火就一帮人在围观，一向胸有成竹的大山，终于有些紧张了，他还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菜，但是一想到掌柜的对他的信任，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谢明嘉对那些桌上的东西还挺好奇的，让身后的小厮去帮他点菜，还特意让他大声点说，“我们郎君每样都要来上两份。” 围观群众纷纷看向是谁这般豪气，看见是一名贵公子也在这里吃，瞬间更多人陆陆续续的点上菜在旁边棚子底下的桌位坐上等，就连人少的位子都直觉拼上桌了。 大山头上不断冒汗，手脚麻利的开烤，渐渐有了香味出来，宋瞳朦怕他太热中暑了还在旁边备上几桶冰桶，里面还冰着酸梅汁，吃喝都齐全了。 胡明珠远远地走回来，呆滞地看着客栈门口的盛况，“娘咧，真是够神奇的，大白天吃烧烤？？？” 她一见好友回来，立马递上事先烤好的肉串给她尝尝，“这古代条件有限，能找到的香料就这么多，但是我吃起来味道不差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胡明珠低头看那碟子上面满满当当烤得滋滋冒油的烤串，馋得直流口水，迫不及待拿起一串咬进嘴里，咸口的香酥，甜口的有滋味，确实不错，就是少了点蒜，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第50章 驿站凶尸之花灯节 “哎孟孟啊这几天休假，记得别跑空了。”胡明珠吃得正起劲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昂知道了，这段时间外面来了好多别国的人，小白你出门留点心。”她觉得闺蜜傻乎乎的，有点不太放心，要不直接给胡明珠安排个护卫好了，结果对方一听到这个，瞬间炸毛。 胡明珠一激动费劲咽下酸梅汁，“我可不要，你就放心吧，我机灵着呢。” 好吧不要就算了，她也不好勉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神石烧烤摊试用期开了两日反响还不错，每日都是座无虚席，人传人也引来了些外地人，谢明嘉最后没吃完打包带回家，正好给了他爹下酒，礼部尚书心里一高兴又多喝了两盅，孩子大了已经很久不亲近自己了，难为出去吃点东西还想着他。 花灯节 难得休假，宋瞳朦缠着顾晏清在床上赖床到了大中午，“夫人，该起了。” 他很是为难，看着趴在身上的夫人。 宋瞳朦察觉到他想伸手拨开，她双手一使劲整个人就像个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就陪我躺一天嘛，今晚一起出去逛呀。”就当今天是情人节了。 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她，心里顺从地继续躺下来，没舍得拒绝，“咳我听说夫人又开了一家什么神石烧烤？”，自己虽然从不过问和插手她的计划或者什么事情，但那日听同僚说起自己的夫人什么事情都要跟他说一声，那满脸的炫耀真刺眼。 宋瞳朦抱着人不撒手，糊涂地抬起头看向他，“对啊，今晚带宝贝去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俩人当场愣住，她自己也清醒了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顾晏清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里面的那颗心脏怦怦直跳，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他形容成那些物什，“为何是宝贝？什么是宝贝？”，问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紧抓着对方的手不放。 “宝贝自然是珍宝的意思，顾大人像颗蒙尘的东珠，被我给捡到了，就成我的宝贝啦。”宋瞳朦也不知道这种小情侣之间的爱称该怎么解释给他听，谁知道她刚刚突如其来就说出口了。 到让她没想到的是，顾晏清竟然满脸认真的看着她，眼睛冒着傻气，是从他身上没有看到过的。 “怎么了，这般看着我？”得到的回应是被他掀翻死死抱住，刚想要嘲笑他没听过情话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感觉到脖子有液体留下的湿润感，觉得自己真是混蛋。 顾晏清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都不好意思，久久不敢抬起头来，脸颊蹭到她的脖子上面全是他的眼泪，下意识伸出舌头一舔。 宋瞳朦虎躯一震，重新把人压下暴力撕开他的衣物，又度过了美妙的一个下午。 夏枝试探着在门帘处叫醒两位主子，“大人夫人，该起用膳了。” 顾晏清事先醒过来再推醒了她，被坐了一下午，直起腰的时候还略微有点不适，僵硬着脸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去屏风后面洗漱，剩她自己在床上怀疑人生，明明大高个子肩宽健硕，性格闷骚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小受的感觉，真反差，不过她喜欢。 俩人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正好夜幕降临，外面的街道两边全是好看的花灯，颇有那种灯火阑珊的感觉。 她们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选择了散步。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紧紧牵着的手，宋瞳朦来这里这么久头一次过花灯节，真的很壮观，往来的古人百姓，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不知顾大人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现象内心有什么想法？”。 他沉思了一会，说道，“皇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还不能够，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正在受苦。” 宋瞳朦知道他在想什么，都说认真善良有上进心的男子最为吸引人，这话说的果然不错。 “不知顾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什么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内心狂喜，“好诗，夫人真真是好文采，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下宋瞳朦可尴尬坏了，“宝贝啊这诗是我在别处听到了，只是觉得眼下特别应景，这不就告诉你啦。” 听到这内心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向前走。 只有偷偷跟在后面的谢明嘉听得到一半听不到一半，刚好完整听完那句诗，眼里的嫉妒就像是开水般翻滚，凭什么这顾晏清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无论是官职还是妻子。 胡明珠正蹲在门口吃晚饭呢，大老远见她俩手拉手走过来，唏嘘道，“咋回事，俩人看起来还真搭啊。” “哟顾大人来了啊，好久不见。” 顾晏清知道胡明珠是他夫人的手帕之交，自然不能怠慢，“好久不见。”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大街上路边吃东西，不远处炉子燃起的烟火气喷香扑鼻，久不久撒下去的红色粉末闻起来还有些呛鼻，喝了一口宋瞳朦递过来的饮料，冰冰凉凉的，当下一想，宫里的陛下肯定没吃过。 正当他考虑怎么往宫里带的时候，角落不起眼的某个人正吃得兴起，后面的高公公急得手舞足蹈，生怕陛下吃坏了肚子。 “你怕什么，百姓能吃，朕我为何吃不得？”顾爱卿真是有福气，有这般鬼点子多的夫人，在家里肯定没少吃，这一大半年眼睁睁看着他胖了壮了。 再小酌一口宫里带出来的好酒，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高公公看陛下难得这般高兴，心肠不禁柔软了起来，拿起陛下赏给他的那一份，慢慢的吃着。 宋瞳朦边吃边看着他，总觉得今晚把他拉出来是最正确的决定，往日的贵公子被她拉下人间沾满烟火气，掏出帕子非常自然把他鼻尖上的酱汁给擦掉了。 顾晏清脸颊微红，有些不自在，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晚，他没舍得破坏气氛，安静的吃着碗碟里面的东西。 客栈里面听说活阎王也来了，凑出去一看，正巧看见冒出恋爱酸臭味的这一幕，不禁羡慕起来，钱方感慨道，“顾大人也不是不喜欢咱掌柜的啊，真好。” 第51章 驿站凶尸之火灾 沉无香下意识看向无情，对方面无表情进客栈跑堂去了。 “行了，别说了赶紧回去结账。”钱方一脸懵，为啥无缘无故凶他，难不成他说错什么了吗？一头雾水回去。 吃完宋瞳朦拉着他往闹市里面走，这个时候正好是花灯节晚上最热闹的时候。 “等会咱们去猜灯谜吧顾大人～”，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子，他满眼微笑看着，花灯的灯光映照在女子翻飞的裙摆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到人群中间，顾晏清担心她被挤散了，重新牵回那只小手，奈何宋瞳朦好似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这里有糖人哎，老伯糖人怎么卖啊？” 卖糖人的老伯背对着光眯眼看面前的小娘子，笑呵呵说道，“小的一文钱，大的五文钱，您要哪个？” 宋瞳朦眼睛到处搜寻，有各种小动物还有小人，担心自己吃不完，顾晏清又不爱吃甜食就要了个小的，示意顾晏清付钱，转身瞧见有杂耍的地方，费半天劲扒拉进去。 周围的老百姓围成一个大圈，里面有个小姑娘在表演喷火术，好不精彩。 “多谢客官打赏，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精彩的杂耍表情，待会还有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可以先不要走开。”敲锣的是一位中年人，一看就是小姑娘的爹爹，她见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出来，放下一锭碎银子拉着顾晏清离开了。 “怎么了？”，顾晏清察觉到她情绪上有些不对，询问道。 宋瞳朦吸了两下鼻子，嗓音闷闷的，“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些可怜。”那脸色一看就是很疲惫了还在硬撑。 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抬起袖子擦掉她额头上的汗，劝慰道，“人生百态，她能自食其力就很好了。”困苦的百姓多到数不清，如果每个都去共情一下，只会累垮自己。 她想也是这个理，重新收拾好心情，跟着顾晏清一起乱逛。 顾晏清一看灯谜大会就快要开始了，要是错过了今晚她肯定会不开心，不由分说拉着她往订好位置的酒楼走去。 承包花灯节赞助的酒楼是长安第一楼，大门口摆了一个超大的擂台，听说还有表演，今晚的最终奖品就是在最高处的月兔登月的花灯，精致的画作再配上栩栩如生的兔子，透露出暖黄色的灯光，难怪这么多人惦记。 顾晏清安顿好她，自己下了一趟楼。 宋瞳朦喝完一杯茶，探头探脑看向外面擂台，这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顾夫人也出来了啊。” 她扭头一看，竟然是平乐郡主，“见过郡主。” 只不过这个郡主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直勾勾的盯着她瞧，手臂上的汗毛竖起，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想到她的风评，男女不拘，虽然这种臆想是极为不礼貌的，但她还是决定尊崇内心深处的选择，远离。 但对方并没有想放过她，“瞳朦怎么独自在这里，顾大人也太不懂事了。” 她一时半会顾不上那家伙的风评被害，“夫君他下楼给我带糖炒栗子去了。”礼貌回应不再眼神对视，因为她怕再见到那个眼神会破防。 随后不久顾晏清真的带了糖炒栗子上来，她吃了来甜滋滋的，她的心也是。 灯谜大赛的开场是几个青楼花魁编排的节目，美人摇曳的场面不由得让行人停留下来围观。 宋瞳朦看得认真，他也不忍心打扰，只能给她剥糖炒栗子吃，大开大合的窗户，这一幕不少人看见，这可惹祸了。 “啪”的一声，不知是谁用力推开门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什么番邦公主，大半夜穿着清凉，顾晏清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下面擂台的那一帮是一起的呢。 “顾大人好雅致，和夫人在此看花灯呢。”这话醋味滔天，听见动静的路人纷纷看向这边，顾晏清面色不悦，“兰竺公主第一次来我们天朝，想必没见过如此盛况，可以稍作安静欣赏。” 她没听懂话里的冷嘲热讽，开心说道，“反正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咱们一块坐吧。” 身为一个女子如此厚颜无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就连平乐都稀奇地说，“这传言番邦女子放的开，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顾晏清怕身边的夫人生气，但又不好明面拒绝这个公主，起身在宋瞳朦身边坐下，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把人往怀里搂，陪她一起看表演，这一举动无一不在说明他的选择，气得兰竺羞红了眼眶但又无可奈何。 宋瞳朦在风暴中心，但是没有说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在外人看来，偷家都偷到她面前来了，真够倒霉的。 “欢迎各位客官参与我们这次的灯谜大赛，最后的获奖奖品就是咱们的天下第一花灯，呐咱们的第一个灯谜就是：岁暮不见有人来？”，顾晏清思索了一下在桌面的纸上写下谜底，她也想写一个，但是被顾晏清拒绝了。 “夫人下回再猜，这次说定了为夫帮你赢回来那盏花灯。” 兰竺重新抬起笑脸，明媚的大眼睛闪闪发光，“顾大人也为我赢一盏花灯可好，往年姐姐都有了，何不把这盏让给我。” 她再不吭声那可就真丢人了，“兰竺公主到底年纪还小，天真开朗是好事，但是或许太外放可就不太礼貌了。”虽然听不懂有些词，但是她还是会看脸色的。 不是说这里的女子惯会隐忍为大局着想吗？为什么这人软硬不吃，还不怕她，“姐姐这是何意，请不要讨厌我好吗？那盏花灯我不要就是了。” 言辞间还多次看向顾晏清，恨得她牙根痒痒，气得宋瞳朦抬手摸上他胸口狠狠揪了一下，毫不客气反击回去，“公主说笑了，这花灯可没说给你，旁的东西也不可能给你！” 这下子可就撕破脸面，小小的一个附属国，要是顾晏清没跟她说那句话之前她还真会不吭声，但既然不重要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啪”的一声，兰竺气得直拍桌子，竟然掀翻了桌面上的烛台，那烛台以抛物线般飞了出去，掉落在擂台上面的一块布上，瞬间燃起火光，这可不得了，这要是烧起来，大家都得遭殃。 “阿朦！！！回来！”顾晏清刚想下去解决问题，结果宋瞳朦抬脚踩上窗户一蹬翻了出去，裙摆随风翻飞，腰间飞出去的锁鞭顺着力道卷起那块布，丢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好样的！！！” “啪啪啪” 现场寂静过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第52章 驿站凶尸之千秋节 顾晏清在她翻出去的刹那，手掌从她的发丝穿过，心里漏掉了半拍，他从来没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漫长，当看到她安稳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冲到楼下，眼睛不断审视她身上没有伤，才板着脸训斥道，“你怎么如此鲁莽，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全然不顾她是什么反应，拉上人就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晏清情绪这么不稳定，就算是在祠堂被打个半死也没见吭一声，一路上她都不敢说话，生怕再把人给惹毛了，乖巧如斯。 “别生气了好不好，那个什么破公主这么挑衅，我不出手，擂台都要烧起来了。” 对于这么“真性情”的夫人，他倒不是嫌弃，就是怕她在外吃亏，无可奈何说道，“为夫说过，不会让那件事情发生的，夫人不必担心，若是她再三这样折腾那也便罢。” 他竟然让她这几天直接在家呆几天，直到进宫参加千秋节才准她出来，可把宋曈曚憋屈死了，明明不是她的错，但是她要被关禁闭，那个什么破公主在外逍遥法外。 “夫人就安心在府中罢，刚才大人眼神好恐怖就好像要吃人一般。”春曼一脸惶恐的劝说她，毕竟大人还是以前的大人，不会因为夫人在而改变什么。 “先下去吧。” “是。” 春曼刚出去，正好夏枝手上拿了一柄兔子花灯进来，正好就是那灯谜大赛的终极奖品，原来是那家酒楼直接派人送过来的，她接过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星星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好看极了。 拿到这盏花灯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心情，让她有些郁郁寡欢。 看着夫人这个状态，她们几个也没办法，只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就这样在府里待了三天。 第四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冬莲拉了起来，伸手一摸旁边被窝早就冷了，“他呢？”，冬莲回答，“大人一早先进宫了，吩咐了让夫人无需起这么早。” 她点点头，因为这次是进宫参加宫宴，必须得和大房那边一起出行。 “这进宫真是麻烦。”满头的朱钗坠得她头皮疼，但是也得忍着，光是折腾脑袋就要一个多时辰。 冬莲也心疼夫人被折腾，“夫人等会就好了。” 确实很快，整体弄完都快四个小时了。 小口小口吃了些糕点，她也不敢吃太多，免得到了地方到处找茅房，可就不好看了。 整个人就像个精致的娃娃走到正院那边给婆母请安，这段时日没有和杨倩云碰面，她还真是有些想念。 她到的时候，婆母已经坐着在等了，“见过母亲，母亲安。” 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连行礼都是最标准的，这得多亏她之前下了心思跟宫里请出来的掌事姑姑学习，也没有枉费她受的那些戒尺。 “嗯，请来吧，进宫还需多注意，不要给晏儿丢人。”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要多注意着点，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捏了去，告到圣人那里去，岂不是搬起石头炸自己的脚。 老话就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官员们连自家后院都管制不住，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是，谨遵母亲的教诲。” 她心想，谁还不会装呢。 就在她快要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终于可以出发了。 婆媳马车一前一后，一路往宫里去。 去的时辰正好，到宫门，全是各路官员的家眷的马车，有序地在宫门停下。 她正提着裙摆下马车，镇南王王妃的马车也在旁边，热情的把她给喊住。 “宋妹妹，这呢，咱们一起进去罢。” “好啊。” 镇南王王妃也是没什么交好的手帕交，上前示好的无非就是为了旁的事情来求她的，对于宋曈曚她还是很乐意相伴。 前面的宫门雄伟壮观，让她有些慌张，但是一想起来顾晏清，放松了不少。 看得出来陛下很重视这次的千秋宴，宴会的举办地点是在麟德殿，她找到了顾晏清，在他旁边坐下，坐在对面的兰竺公主两眼痴痴地望着他，直到看见她坐下来，眼里的光芒瞬间泯灭。 她私底下找了顾晏清好多次，次次被拒绝，就连在陛下面前都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让她难堪，远在家乡的阿父让她撞了南墙该回头，她也只能按照着去做了。 时辰差不多，圣人和皇后进殿。 “恭迎陛下、皇后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圣人面带微笑看着下面的子民，高声宴会开始。 开场是宫廷舞，几名穿着仙气飘飘的太常寺舞伎飘飘起舞，大殿的左边是乐师在旁奏乐。 顾晏清见她看得津津有味，给她递上各色糕点和茶水，就是不准给她喝果酒，就怕她喝蒙了头。 宴会进行到那些大臣未出嫁的女儿上前表演以此祝福陛下寿诞，都说圣人重视舞乐这个娱乐文化果然不假，不久之后就是圣人开后宫进人的日子，那些官员之女恨不得把腰肢扭断。 圣人到底年轻，坐久就有些坐不住了，无聊到左看右看，看到顾晏清那里还觉得爱卿那妻管严那样子颇为好笑，但是下一秒就瞧见他那夫人竟然如此貌美，难怪这般护着。 身边喝了一杯果酒的皇后，脸颊微红的看着陛下，“陛下，今日寿辰，可还欢心？” “嗯。”仅仅是得到一个嗯，她就满足了。 圣人不喜皇后，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但还好圣人并不沉迷女色，皇太后也就没有过多插手后宫。 “各位使臣可还满意？” 看似一句问候，但是谁敢质疑龙椅上的人，使臣领头卑微行礼，语气真诚说道，“贵朝实乃大朝，就连舞乐都如此使人沉迷。” “你们那地方小，确实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圣人看似调侃，但是一点面子也没给那群使臣留，皇太后闭眼给自己洗脑陛下年少轻狂，也算是件好事，只不过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带着皇后先行离开了。 然而就在皇太后她们离开之后，圣人竟然颁布口谕，纳了兰竺公主为妃子，全朝恭祝皇上喜得佳人，只有兰竺心如死灰，看向面无表情的顾晏清，逐渐认命。 第53章 驿站凶尸之香消玉殒 兰竺失魂落魄回到驿站，就连青梅竹马阿健喊她，都没有反应，像个提线木偶，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公主你怎么了？”侍女阿依莲连忙拉着想要跟上楼的阿健侍卫，不满说道，“公主即将要嫁给宫里面的那个陛下，阿健你不能在这么随心所欲靠近公主了。” “什么？”阿健不可置信看向楼上紧闭着的大门，如果是找驸马，那么他还能陪伴在公主的左右，可公主是去做妃子，那他又怎么可能陪伴在他的公主左右。 在那宫墙里面，一辈子不能相见，这是何其的残忍。 他萌生出来一个计划。 半夜 兰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面想的全部都是顾晏清那个男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她对一个没有可能的男人一见钟情，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吱呀”“嘭”，阿健费了半天劲爬进来，结果被窗户绊倒，惊动到了屋里的人。 “谁？”兰竺有些惊慌，从床上跑下来，是阿健！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询问道，“你上来干嘛？”，有门不走，走什么窗户，她不知道的是，门外被人把守着，不给正常出入。 “兰竺，你愿意嫁给那个陛下吗？”阿健语气着急，恨不得立马拉上人就跑，跑到一个人都不认识她们的地方。 兰竺哭丧着脸无奈道，“我不想那又怎么样，阿父不会允许我不嫁的。” “你跟我走吧，就现在。” “走？去哪里？”，当她看见对方眼里的爱意大惊失色，阿健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们可是主仆啊。 “离开这里啊！”说着就要把她拉向窗边，兰竺自然是不愿意的，“我不能走阿健，我走了阿父怎么办？” 他什么不好的情况都想过了，但就是想不到，公主竟然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我们这么相爱，你怎么能这么忍心留在这里嫁给那个陛下？”阿健试图说动对方，因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兰竺彻底恼怒，甩开他的手，“我们相爱？我们怎么可能相爱，你只是我的侍卫。”她实在没想到，虽说从小阿健就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长大，从不越界，怎么就他们这么相爱。 不可置信地抬头，眼前这个熟悉美丽的少女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公主心里没有我，为什么会一直留我在身边。” 对方倔强的举动让她崩溃和不理解，“你只是我的阿奴，我不可能跟你走的，你离开这里吧，下不为例。” 阿健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但是让他看着自己保护了十几年的少女嫁给一个陌生的国君。他做不到，不由分说上手捂住兰竺公主的口鼻，一边往窗边拉，“对不起了公主，原谅我。” 奈何对方一直在挣扎，常年练武的体格力气非常大的阿健，一时没控制住，竟然一下子把人给捂死了。 等他察觉到怀里的人软绵绵没气的时候，已经迟了。 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少女，他的恐惧占据了心爱的女人之死，“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 他想把人弄出去找个地方给埋了，但是此时院子底下全是巡逻的人，他决定以身犯险、贼喊捉贼。 他看向依旧美貌如初的心爱姑娘，伸出了他的邪恶之手 金銮殿 杨鸿玉紧低着头，生怕下一秒脑袋不保。 圣人紧皱双眉，昨日还好好的公主，才过了一晚，竟然死在了驿站，就在他当众放下口谕纳为妃子之后。 “尽快去查，总得要给盟汗国一个交代。” 杨鸿玉感觉脑袋又死死回到了他的脖子上，“谨遵陛下旨意，微臣告退。” 高公公目送他出门，有些担忧看向陛下，正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陛下说话了，“可惜了这兰竺公主。” “陛下切勿忧心，那兰竺公主虽说还没进宫，但是能得陛下口谕惦记已是最大福气。” 杨鸿玉悻悻出了宫，头疼不已前往驿站。 然而宋曈曚早就到驿站了。 只见那尸体被摆在床上，衣物穿戴整齐，但是脖子处有自刎的痕迹，床铺上往下都是血流的痕迹。 胡明珠检查尸体脖子上的痕迹，却惊奇地发现，“这伤口也太深了吧，这公主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门外哭泣的阿依莲听到这话，慌乱开口说道，“不是的，我们公主力气很小的，小时候赛马摔到了手，用不了兵器。”她的公主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会自刎而死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慌乱的男声，“阿依莲，公主怎么了？”，在听到公主的死讯之后，那名男子高呼，“都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呜呜呜”，哭闹着竟然要拔刀寻死随主而去，但被阿依莲给拦了下来，老雷他们怕他扰乱现场给拉了下去。 宋曈曚觉得奇怪，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弱小的女子给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咦！” “怎么了？”宋曈曚以为有什么发现，赶紧冲上去看。 胡明珠沉着脸说道，“死者下体有精液，也就是在死前或者死后行了房事。” 入宫前失贞这可是大忌，公主不可能不知道，杨鸿玉也是这样想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一个想法就是，这公主难不成被劫色了，那要真是这样，敢跟皇上抢女人，还把人给弄死了，引起和附属国之间的矛盾，指不定圣人知道后震怒会有多少人遭殃。 杨鸿玉心情落入了谷底。 胡明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毕竟这次可不是简单的凶杀案，大家集体看向他，“陛下口谕尽快破案。”得到明确回答，胡明珠继续验尸。 “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痕，那就是脖子间的伤口，但是按照这个手法推测的话，刀口在动脉处，血迹应该会溅出来，但是按照现场的痕迹来看，不存在飞溅的痕迹，应该是死后被割的。” 宋曈曚接过话茬，“如果是死后割，那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会不会是想营造什么不想入宫然后自杀？” 杨鸿玉和王于东一时之间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第54章 驿站凶尸之圣人大怒 她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这兰竺公主尸检有行房事这件事，如果被圣人知道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鸿玉听到她光天化日之下大喇喇说出这件事，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哎呦祖宗哎，不要命了啊。”这事瞒是瞒不住的，只能说找个时机跟陛下禀告，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肯定是不行的。 宋曈曚头一次办案感觉脑袋不稳的情况。 “她是被窒息而死的，颜面肿胀发绀呈现紫红色，眼结膜也有疑似出血的现象。”胡明珠基本可以断定死因了。 杨鸿玉不解的问道，“窒息而死？怎么说？”，胡明珠轻手轻脚帮她收拾好仪容仪表，头也不抬，宋曈曚替她解释，“窒息而死就是憋气，被捂住呼吸不了导致的死亡，死者脖子上没有被勒住的痕迹，应该就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 王于东偷偷在本子上记下来，生怕自己记漏什么，“那怎么断定的是死前还是死后，行的房事还是被侵犯。” “你觉得一个明知自己是要和亲给天朝的公主，她会做出这等没有理由的事吗？而且如果是自愿那她又怎么会丢掉性命。”这就好办了，不是自愿的，顶多就是罚看管不严，这要是自愿的 胡明珠哭丧着脸，闷声道，“这件案子的尸检报告在结案之后肯定不能留着，那个皇帝能容忍自己预备妃子的绿帽子。”嗡声嗡气的，不知道的人还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杨鸿玉也知道大家的顾虑是什么，转头看向宋曈曚。 她知道了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回去跟顾晏清打探一下，陛下对这件事有多看重。 眼下的事是怎么找到凶手，找到凶手一切都好办。 “凶手会不会是公主身边的人？据我所知从昨晚开始，宫里就派了金吾卫看守驿站，直到进宫那天，寻常人出入不了这里。”宋曈曚突然想到，刚刚在门口哭闹的年轻人，总觉得那个人表情怪怪的，面部表情虽然很伤心，但是眼神骗不了人，眼里透露着狠和古怪。 “有道理，王大人劳烦你去把昨天在驿站里的那群人审问一下口供。” 她和胡明珠处理现场尸体和寻找线索，王于东带着人去审查。 宋曈曚在床上检查到处翻找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枚男子的袖口，而且床铺在她们来之前也都是整齐得异常，就好像是被特意收拾的。 “小白，你看这个可不像是姑娘家的东西。”胡明珠一听跑过来拿到手上看，确实不是姑娘家的袖扣，看着像是不小心从衣袖上撕裂下来的，上面还连着一块深蓝色的布料，布料上有一些奇怪的花纹。 宋曈曚长了个心眼，总觉得这个东西是个突破口，“小明，去把阿依莲带上来。” “是！” 阿依莲正揣测不安，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姑娘？”，当她看见对方手上的那块东西，顿时不可思议地说，“这是在哪发现的？”。 “这是在公主床铺上发现的，我问你，这东西可是公主的？”面对她的质问，阿依莲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眼珠子开始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曈曚直接打断她，“你要是敢扯谎，想一下是什么后果，人虽然是在死的，是他杀还是自杀还不得而知，哼要是让陛下知道公主以死拒绝入宫，想想你们的国家嗯。” 阿依莲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东西不是公主的，是阿健衣服上的袖扣，上面的纹样是我国特有的图腾。”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敢肯定，因为那袖扣是她取用狼牙磨了好久才弄好的，独此一块。 她的心就好像落入了冰窟般冰冷，他竟然对公主下了手，阿健。 宋曈曚就知道，一开始的那名男子不对劲，“小明，去抓人。”小明带着人撒腿就跑，生怕错过这次立功的机会。 王于东正在审问呢，看见他们火急火燎跑进来，“那个叫阿健的在哪里？” 阿健一看知道事情败露了，转身朝向窗户纵身一跃，身后的官兵和楼下的金吾卫让他无处可逃，“哼杀人凶手哪里逃！”。 老雷佩刀出鞘，正欲和他大战三百个回合，结果只见那宋顾问从后面一个扫堂腿就把人给干趴下了。 “呸你个小杂碎，还敢跑。” 阿健心知自己跑不了，任命了。 “也好，早点下去陪兰竺。” 离他最近的宋曈曚被他不要脸的发言给惊呆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撩起衣服下摆，抬起右脚对着他的胯下猛击。 阿健没能抵挡住，身体龟缩倒地，在地上痛苦翻滚，在场的男子下意识抬肛并住双腿，惊恐看向宋曈曚，从那之后，所有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 “你可知罪！”杨鸿玉两眼冒火，眉目紧锁，大有下一秒不认罪就把拖出去乱剑砍死。 阿健好半天才缓过来，颤抖着苍白的双唇，“我认罪。” 宋曈曚屏退所有人，让他把作案过程再说一遍。 旁边就是兰竺公主的尸体，往日活泼明媚的女子不过才一夜，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想带着她走，咳咳咳可是公主不愿意，明明我们这么相爱，但她如此薄情寡义，呵枉费我对她这么着想，贱人！然后我就把她给捂死了，再补上了一刀，她的处子之身也是我夺走的，哈哈哈公主她肯定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爱她。” 杨鸿玉面对这些疯言疯语，心里只觉得可怕，这些番邦人都这么神经兮兮的吗？难怪陛下下令不开国门，那边的百姓就不允许进城。 看着人被戴上枷锁押了下去，宋曈曚对着兰竺公主的尸体说道，“你放心去吧，凶手会被伏法的。”神奇的是，原本死不瞑目的兰竺公主在听完那些话之后闭上了双眼。 次日 “放肆！” 圣人果然大怒，把龙案上的水杯给扔了下来，杨鸿玉当然不敢躲，额头咕嘟咕嘟开始冒血，头更加不敢抬起来，“陛下恕罪，微臣惶恐。” 第55章 学堂开张 阿健最终的后果可想而知，没能挨得过秋后，直接下旨行刑车裂，现场可谓是令人惊恐回去做噩梦。 对外放出的消息，意料之中，盟汗国的兰竺公主被随行侍卫仇杀，圣人仁慈，不忍公主身死在他国，派人隆重地送了尸骨回去，就连杀人凶手阿健也是，听说后来还被盟汗国国主鞭尸了整整一年，挂在城门风吹日晒才肯罢休。 “夫人，这是镇南王王妃送来的贺礼。” 宋曈曚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尊玉雕老虎，通体无杂质，栩栩如生，那张开的大嘴就好像在虎啸般。 “放下吧。” 明天就是学堂正式开张的日子，除了顾晏清的老师亲近的同僚还有镇南王王妃，其余的她都没有发出请帖，因为她觉得好学学堂走得是平民百姓风，来一些开张当天能镇镇场子的就好了。 “夫人，那些发的什么传单有用吗？要是没有人来可怎么办啊？”夏枝稚嫩的脸庞全是替她担忧。 她指着桌上没动过的糕点，“你们拿下去分了吧，当然有用了，明天你们全都去，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是，多谢夫人。”夏枝到底年纪还小，脸上藏不住事，一碟糕点和出门一趟都高兴得不得了，门外扫地的阿茶既羡慕又嫉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恶毒。 顾晏清从外面走进来，外头烈日洋洋，把他晒得脸颊微红，额头鬓角全是汗，她看着心疼死了，赶紧跑上去帮他把外衣给脱了，“里衣也换了吧，都湿透了。” 顾晏清也不推辞，乖巧站在原地，任凭摆弄。 她把汗津津的里衣丢在地上，刚要扭头去柜子里拿新的，但是一看见这家伙紧实的小腹，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真是奇怪，平日里又不见你运动健身，为什么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 顾晏清不明白她说的运动健身是什么意思，但是听懂了赘肉和她那就像是狗狗见到肉骨头的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嘴角含笑道，“这就是夫人成日嘴上经常说的腹肌吗？为夫觉得不难拥有啊！” 难得这个男人说话，这么俏皮，她心思一动，竟然低头含住了，把顾晏清吓得够呛，立马有了反应。 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阵后，成功把人弄得不上不下的，“宋曈曚你这是吃完就走？”赶紧拉住想要逃跑的夫人，他心里委屈得紧，让他吃的避子药吃了，不能经常恩爱他也照做，为何还要这般作弄他？ 宋曈曚一看竟然把人惹毛了，赶紧顺毛哄好。 正如宋曈曚所料，学堂开张当天，门前人山人海，有人是冲着免费甜品糕点水果来的，也有人冲着有教无类的教学理念来的，当然也有不少官员为了拍马屁来的。 现场少有的，官民同台，和谐无比。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宋院长！” 现场安静如鸡，“接下来有我说两句，今天学堂开张欢迎各位的到来，现场所有的吃喝玩乐都是神石客栈免费提供，我再说说这个好学学堂的经营理念，学堂分为三个部分”，顾晏清含笑看着台上耀眼散发着光芒的女子，心脏砰砰直跳，他这段时间就好像是刚认识夫人一般，为人善良，精明能干。 刑部老尚书李邢美滋滋看着桌面上的范本三百首，“这书竟然有这么多好诗，妙啊，只不过不是三百首吗？怎的只有一百首。”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这么些个好东西，怎么能让你老李一次看个够呢!” “嚯望老，您怎么在这？” “见过望老。” “呵呵呵顾大人不用多礼，老朽现在只是一个小学堂的教书先生。” 李邢对望舒启寸步不离，吵着问剩下的那两部分在哪，“你啊你还是这般诗痴，剩余两部分啊那得进学才能看见喽！” 李邢听闻为难的看着手上的书，总不能让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进学堂跟奶娃娃们一起吧。 顾晏清接过那本书细细看着，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这本书上的署名是宋曈曚，可是夫人从未跟他说过她知道的这些诗，还弄成了册子，到底是为什么？ 宋曈曚那边可就热闹多了，那些百姓听到，有一间教室对外开放所有人都可以听课认字，激动的不得了，“宋院长，俺们这么大年纪了，也能读书认字？”。 “那当然了，有句古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想学，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这个对外开设的教班我是不收费的，但是这学堂里面你们就能进了，是娃娃们读书习字的地方！” 宋曈曚面对那些问题也不觉得烦，都一一作答了，引发了在场百姓的好感，“宋院长您放心，有我们在，谁敢进去捣乱。” “就是就是，能让我们免费习字就已经很好了。” 对外开放的教班正好是之前西园苑对外的戏台子处，既不会吵到学堂里面，地方又大，能容纳几百人，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要这块地方留下来的原因。 “宋院长你再给俺们讲讲娃娃入学的事情呗，俺家是杀猪的能入学不？”，这个地方等级阶级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的，接受平民商人之子入学的好学堂私塾书院并不多。 那屠户也不怕周围人在哈哈大笑，面容紧张手上还紧紧拉着一个女娃娃，那女娃娃看见那些人都在笑她，局促地往她爹身上躲。 宋曈曚看着也心疼，郑重说道，“我之前也说了好学学堂一共是三个学院，一个是教班剩下两个自然是女子书院和男子书院，我们只招收十三岁以及之前的学生，每个学期的束脩是一两银子，三个月为一个学期，假期除外学堂包吃住，男女学院各限收二十名学生。” 那屠户听了高兴极了，孩子娘去世得早，他又不懂怎么教养女孩，总不能像养男孩一般吧，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吧，他杀一百头猪就有了。 “这女子学院岂不是太荒谬了？” “对啊，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女子学院的。” 宋曈曚看见还是有人质疑她办女子学院，但是她不后悔，背靠大树嘛，不作一点怎么自黑风评，有黑点宫里面那位也不会一直盯着。 第56章 吃醋 “女子学院有何问题？” 一阵孤傲清冷的女声吸引住了那两个谈论不休的男子，他们齐齐扭头却看见一位身着华服，一看就是身份不凡之人，害怕惹事给自己招来灾祸，灰溜溜跑走了。 宋曈曚领着那群百姓进去一路介绍，现场招生。 “这边是女子学院，教室就在前面的那三间屋子，这边是食堂，每日三餐，正餐一顿一荤一素一汤，有大米饭和馒头选择，学院不会亏待孩子的。” 那屠户领着女儿一路跟着，看着环境非常满意，这样的大宅子让他三辈子也住不上，还顿顿有肉吃，孩子来这念书习字，有个才女的名头，日后也好找个安稳能依靠的人家。 “宋院长，什么时候可以报名啊，俺家小女子想要入学。”他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就怕那个名额被截胡了。 “不急，等会我们会在对外开设的教班那上一节课，只要来参加考前测试就能入学。” “那要是超过招收名额呢？” 宋曈曚心想一两银子对于底层百姓还是有点高的，况且她这是新开的学堂，应该不会来很多人，“超过招收名额，那也破例入学，但前提是得要通过考试才可。” 那屠户没想要还要考试，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妞妞，等会要好好听讲知道不？” “知道啦爹。” “宋院长考试难不难啊，这些小娃娃们也不识字啊！” 介绍完了整个学院，外面的教班也都准备好了，“不难，都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好好听讲就行。” 那群人又呼啦啦往外涌，就连有些小官员也想把孩子送进来，一来能拍上大理寺卿夫人的马屁二来也能给家里剩些米粮，讨论的时候也不避讳着些人，让宋曈曚给听见了，真是有够令人无奈的。 教班的课是由学堂里面五个夫子轮流上的，这第一节课就是一位年轻的男夫子，只见他身量拔高，为人斯文有礼，她选招的夫子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服从安排。 顾晏清瞧见她笑眯眯看着上面开始教学的年轻夫子，心里越发不得劲，这么年轻的夫子能有什么经验教导底下的学生，合该全都是像望老那般的老夫子。 李邢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一开始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变成闷葫芦的样子。 李云霄按照培训，从开始的二十六个字母教再到拼读拼音，一场史无前例的课程给他们带来了不解。 就连顾晏清也解释不清楚，这些是什么。 宋曈曚在现场定的差不多了，交给了二管家，自己跑出来找顾晏清。 “呵呵呵宋院长可喜可贺啊，开张大吉。” 她一看是老尚书，笑嘻嘻回应回去，一点也没觉得今天对方的笑容里有什么奇怪。 直到他说能不能跟他交换一本三百首上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想要这个，“那当然可以，尚书客气了。” 孤本换三百首，怎么看都划算，只是孤本对于她来说没什么用，她的兴趣也不在这里，想着送给顾晏清好了，应该不算借花献佛吧。 借着宽大的袖子偷偷拉上了顾晏清的手，结果那厮还躲开了，还躲避她的眼神，多试几次她还以为是害羞怕被发现，结果一上马车，对方直接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板着脸扭向另一边。 “怎么了这是？夫君？” 转向另一边，他就躲，躲来躲去，惹得宋曈曚没了耐心，捧着脸就往上咬。 把他的嘴皮子都被咬破了，这才得到一个白眼，“终于肯理我了？”，顾晏清也知道这样有损大丈夫的威严，终于肯开口说道，“为何，你从来都不肯跟我说这些？” 宋曈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跟他说哪些。 看着对方不明就里的眼神，他补充道，“那本书还有什么认字法。” 搞半天原来是这些，她还以为什么呢，“你整日在大理寺忙得团团转，我怎么敢说这么多烦扰你，再说了都是些小事，如果夫君也想要三百首或者学堂里面所有的书本，都可以让书庄那边送过来的。” “为夫是在意东西吗？我在意的是你好像不在意我罢了。” 这一下打得她猝不及防，心里乱成一团毛线，有些意外之喜也有些不知所措。 嘴巴子动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对方得不到只字片语，心寒无以复加，马车一到，这回连人都不等了，头也不回独自回书房，只是那凌乱的脚步透露出了他内心的慌张。 宋曈曚也不急着追上去，慢条斯理下了马车，叮嘱顾景去城东街头买几样顾晏清爱吃的东西，打算直接去书房堵人好好说清楚，不然像他这样闷骚的，什么时候把自己憋死了都不知道。 “咚咚咚” “顾大人在吗？他的夫人找。” 他错愕抬头，没想到回过来找他，慌忙站起来来回踱步，担心她会走掉，赶忙去开门，“你来做什么？”。 宋曈曚不由分说挤了进去，“迟迟不见夫君回，妾身担忧不已，这才前来。” 瞧见她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从来不在书房吃东西的他，破天荒的容忍了这一次和她在书房内用膳。 “夫君这几日清减了不少，还是要多吃些。” “你也吃。” 宋曈曚松了一口气，还挺好哄的，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半夜她被死死的抱住，就连翻身都动不了，“这是没安全感的表现？”轻轻拍他也不见醒，动作再大点还越抱越紧。 这他妈再不跑就要被勒死了，“啪”的一声，顾晏清的脸上迅速印上一个巴掌印。 面对对方不可置信醒过来的眼神，她板着脸把里衣脱掉，只见上面被圈住的那一圈青紫了。 作案真凶捂着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疼的下床去拿药膏给她摸上。 第57章 消失的生殖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顾晏清早就去上朝了，不过床头边上多了一个金兔子，“哇靠金兔子。”，她拿起来用手掂量一下，分量感十足，放在嘴上一咬，上面还能咬出牙印。 虽然她现在不缺钱，但是金子谁不喜欢呢，这金兔子都有她的拳头大小了。 “夫人要起来了吗？”夏枝撩开珠帘询问道。 “起吧。” “是夫人。”夏枝领着丫头进来换水，服侍她洗漱。 冬莲给她找衣裳，“夫人今日要去哪里呢？”，平日里她去办事的话一般都是穿行动方便的骑装。 已经有几天没到京兆府那边去了，正好今天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店里和学堂那边都有人看管，她也放心。 这个时候春曼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纠结之色显而易见，宋曈曚多少也有点了解她，“怎么了？”，春曼刚从小厨房过来就碰见了正院那边的大侍女紫黛，说是这段时间有许多媒人来府上，给大人说妾呢。 媒人上赶着给人说妾，这还真是少见，呵这是把她当软柿子不成，“无事，让她们折腾，能纳进来权当我输。” “走。” 收拾好，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去了。 胡明珠都不知道她今天会来，在后院晒东西，晒得满满一地。 “你在干嘛呢？”，宋瞳朦一来就看见她在忙活，低头一看是她的工具，不同型号的手术刀从小到大，还有什么开颅具骨凿等等。 胡明珠刚想要说话，对方已经帮她接过手了。 从一开始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把小刀，到现在的大满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友才好，但是她敢这么客气，绝对会引发争吵，也就没敢提。 宋瞳朦半晌不见她说话，疑惑抬起头，“这段时间京兆府没什么事吗？你都晒起工具来了。” “对啊，你都不知道闲出屁来了，小事用不到咱，总而言之啊咱们这种最好是没事。”胡明珠也在想自己会不会做一辈子的仵作，她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若是不能那就另谋出路吧。 别地方的地方官倒是又来请她去帮忙验尸的，但是都被杨鸿玉给一一回绝了，理由是京兆府下面的还有县衙呢，轮不着她们来帮。 “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好学那边呗，想上课也行或者公开课搞两节验尸理论宣传也可，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宋瞳朦没觉得有什么，人体结构宣传一下也没坏处不是，但是她听完认真思考一番，觉得不太感，这个年代太封建了，万一出点啥事把好友的学堂给砸了，那她不得愧疚一辈子。 “哎呀我没事，你放心吧。” 正当她们俩想聊些什么八卦的时候，小明脚步凌乱跑进来，没刹住车还摔了一跤，吓得她俩赶紧去扶人，“怎么了这是，一惊一乍的？”，宋瞳朦给他递上一块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泥土，他脸一红还回去了。 “刚刚有百姓来报案，说是死人了，就在柳树坡那边。” 胡明珠听完看向她，立马蹲下来收拾东西，不满道，“你是柯南啊，一来就死人。” 把她气得不轻，但还是快速帮她装好东西。 杨鸿玉他们先行一步了，宋瞳朦和她就慢了一步，小明想催又不敢催，就先跑了。 “哎哟糟了，开颅具忘记拿了。”一急就坏事，胡明珠气得原地跺脚。 宋瞳朦只得让她先去，她回去拿。 结果走到一半路就被一名男子给拦了下来，“顾夫人可还记得在下？”，对方面白阴柔，桃花眼眉眼含春的样子，还有些好看，但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何人？快快退去，别妨碍我办事。”说完拔腿就跑，剩下谢明嘉呆滞在原地，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儿家家的竟然这么跑，贴身的骑装跑起来，英姿飒爽，连忙跟上去。 “呼～顾夫人留步，小生就说一句话。” 宋瞳朦见他跟得紧，还真以为有什么事停留下来听他说，结果对方给她来一句，“在下是礼部尚书之子，之前在谢府见过，你可还记得，我是专门来答谢的。” 她心想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推开门的时候回了他一句，“没事，不用谢，回去吧。”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他还是感觉很兴奋，甚至还想跟进去，可惜被门卫挡在了外面。 好不容易等出来了，他还要跟着，彻底惹怒了宋瞳朦，“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跟着我，想吃牢饭？” 被凶得手足无措的谢明嘉没再敢跟上，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当众骂的还是第一次，眼眶红红把小厮给急得心疼了，“郎君咱们就回去吧，这又是何苦来哉。” 他沉默，往家的方向回，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跟顾晏清一样弄个官当，这样是不是就能得她一眼瞧瞧，都说谢明嘉人如倔狗，认定想要做的事，从不知难而退，就算她以嫁为人妇，那么他就当外面那个好了。 小厮都不知道自家郎君竟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被老爷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宋瞳朦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被驱散到远远一处去了，果然无论哪个朝代还是哪里爱看热闹的人都会有，还不少。 “什么情况这是？” 胡明珠低头检查尸体周围有没有异常的地方，没有听到她说话，王于冬走了上前，看着手上的册子说道，“早上路过的村民发现，这具尸体就这么跪在柳树底下，周围都没有人认出来是谁，想来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宋瞳朦走近一看，只见死者两膝岔开跪地，面容苍白眼睛紧闭，上衣整齐，但是下半身的衣服竟然离奇失踪了，胡明珠戴着手套，检查一番，竟然发现死者的生殖器官不见了。 真是活久见，王于冬甚至不敢看，拉着杨鸿玉过来让他看，“放肆你你……”，只见那个地方一点都没剩，只有光秃秃的一个伤口，有一边大腿上还刻着贱人两个字。 胡明珠心下微微一动，往后面一检查，“这怕不是个同性恋，咦还真有啊。” 王于冬好奇伸头过来一瞧，没忍住大叫了一声，把杨鸿玉气得个半死，“王大人也该注意一下形象了。”等他还以为是什么看一眼，两腿一抖差点一个屁股蹲，还好被老雷的扶住了。 原来消失的生殖器在后庭处，胡明珠仔细检查这，如果是生前被迫塞进去是不可能的，有抗拒意识括约肌是不放松的，但如果是死后的话…… 第58章 消失的生殖（二） 大小便会失禁，这玩意怎么会堵得严严实实的，胡明珠刚想要伸手去检查，被她给喊住了，“你确定？一扯全流出来怎么办？”。 胡明珠顿了一下，“没事，我准备好了。” 说完伸手一拔，果不其然全都流出来了，现场作呕声一片，宋瞳朦板着脸看她验尸，总觉得那玩意被割下来之后要是软趴趴的怎么塞得进去呢。 胡明珠给她送出了答案，“这个被冰冻过，是僵硬的哎。” 原来如此，难怪能塞得进去。 照这么说的话，弃尸到第二现场时间也不长，这个被冰冻过的东西虽然看着有些化了，但还是硬的。 “王大人！” 宋瞳朦喊来了王于冬，正在寻找目击证人的王于冬一路小跑过来。 跟他解释了一遍，对方也觉得奇怪，“方才我和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尸体在这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那会天都大亮了，人来人往的怎么会没人发现，他无奈道，“这找不到目击证人也没办法啊，那些老百姓一问三不知。” 胡明珠随后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里面有几枚铜钱和几张纸，那几张纸上的字迹有些凌乱，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柳树下面的草丛竟然有几处被踩踏过的痕迹，有点像是拖拽什么东西经过，她们都觉得是拖拽尸体的痕迹。 她一路跟着痕迹看，可惜草丛的位置也不大，翻找一遍也没有什么可疑线索。 “这青天白日扔个尸体在这会没人看见，这也太扯了吧。” “谁说不是呢！” 她突然一计上心头，“各位父老乡亲，有什么线索立刻上报，有奖赏。” 果不其然，一听到有奖赏，人群里面开始议论纷纷，也有人问奖赏是什么，但是她不说就这么吊着，终于有人耐不住站出来了，“早晨那会这里有个马车停了好久嚟，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没了，多了个死人。” “啊我也看见了，那个马车上面还有几张符，哎哟真是要吓死人呐。” 宋瞳朦让老雷拿点散碎银子出来，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蓝色顶的马车，上面还贴着几张符，其余的就没有了。 “这么大个东西开走没人发现不可能，分开去找。” 杨鸿玉只觉得荒谬人来人往的闹市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还好柳树坡这边只有岔路口两条街倒也不难打听，老雷和小明各自带着几个人，兵分两路去探访街边住户，希望能有点什么发现。 “胡姑娘有没有发现什么？” 胡明珠低头收拾东西，来了一句，“死因还不明确要带回去解刨。” 现场再三检查搜寻也没有发现，只能留下两个人便衣守在原地周围，盯着看会不会有人来这块地方。 看着如此心思缜密的宋瞳朦，杨大人心想或许陛下还能给个官她当当。 宋瞳朦没有跟着回去京兆府而且单独去了柳树坡其中一条街道假装客人走进那些店探听套近乎。 她走进一家布庄，老板娘正闲着无聊靠在门板上嗑瓜子呢！ “哟这位夫人要点什么？哎呀长得真标致。”老板娘一见她身上的衣裳料子都是顶好的，心想这是来了个大客户啊。 宋曈曚走了一圈，装作挑选的样子，“店家谬赞了，有没有更好的料子啊？” “有有，我们这什么料子都有。”她赶紧把柜子底下藏得严严实实的几匹布拿了出来，热情地给宋曈曚介绍。 她等着时机一成熟抛出话题，“那边早上为啥这么热闹啊？”，一脸爱说八卦的样子，引得店家话引子也起来了。 “哎哟你是不知道，那地方今早啊有个死人，看着都硬了，真是惨啊。”一想起看见的场景她就觉得害怕。 俩人八卦了半天，宋曈曚什么也没问出来，让她有些挫败，“把那几个给我送到武安侯府，就说是顾晏清的。”放下银子转战下一家店铺，结果还是一样。 不禁有些挫败，大太阳晒得有些烦躁，她正打算进一家茶楼歇会的时候被一个老汉给叫住了，“姑娘，你是在打听那件事吗？”，眼神还飘向那边的方向，一看就知道在指什么。 “老伯可是知道什么？” “我是送泔水车的，我瞧见那辆蓝色顶的马车往前面去了一直到巷子街那里。” 宋曈曚半信半疑但还是给了他半吊钱，老伯看起来又黑又瘦，多了又不敢给，怕引来杀身之祸。 一路往前走，刚好遇见同样脸色不好的小明。 “宋顾问，您怎么也在这？”小明带着人走了大半天都快累劈，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救星一样。 宋曈曚赶紧让他们进茶楼休息一会，省得案子没进展人就先累扒下了。 但是也没有休息很久，一群人一路往下找，然而功夫不负有心，在一处竹林发现了那个马车。 上前一看，蓝色的车顶，车厢处还贴着符咒，小明试探着掀开帘子，里面冲出一股尸臭味，她想大概就是这辆了。 上面还有大量的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快发黑了，看着血迹集中的地方，在座位的右边，底板够深所以没有渗到下面去。 就在她快要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敲到了座位，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实心的，她往下一看，“竟然有个把手。” 拉出来是个抽屉，里面还有许多瓶瓶罐罐，随便拿起来一个，只见上面写着壮阳药。 “该不会这些都是吧。”宋瞳朦脑子开始往不好的方向走，但是目前为止没有猜测出来什么，只能让小明他们把马车往京兆府赶，那人竟然还把马给留下来了，安安静静的在原地吃草。 胡明珠正准备验尸工作呢，见他们回来还把那辆马车给找到了，“有收获啊这是。” 她擦干脸上的汗，笑眯眯说道，“那是，你来看看这一抽屉的药是啥？有一瓶还是那什么壮阳药。” 立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挤过来看，胡明珠一个个拿起来看，还倒出一颗在手捻开闻，果然不出所料，全是壮阳药，可谓是种类齐全。 “周围就没有人报案有人失踪之类的吗？看着不像是外地人的样子，家里平白无故丢人了总得找吧。” 听了杨鸿玉的话，大家也觉得有理，但就是没人上来报案，出去探访的人也回来说什么情况都没有。 虽然是这样，但杨鸿玉还是坚持让胡明珠验尸，如果非得等到受害者家属的话，那么尸体就要烂完了，无疑是给查明真相增加了工作量。 第59章 消失的生殖（三） 她没想到顾晏清也有婆婆妈妈的一面，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胡明珠看在眼里，心里也为她感到暖心，有人惦记是好事，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人。 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就绪，胡明珠开始手部动作，衣服的料子看起来还不错，不像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而且还很贴身，应该是死者本人的衣服。 检查体表的时候，胡明珠仔细观察那个地方的割裂口，坑坑洼洼不平整，就好像是钝刀割肉一般。 宋瞳朦听她这么说，猜测道，“会不会是力气很小而且不善厨艺的人？”，王于冬也跟着点头，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胡明珠拿断掉的生殖器断口上去一比较，完全对得上，因为还要考虑后面的事情，所以就没有给死者进行缝合。 全身检查一遍，“死者身上除了这一处的伤口肛门撕裂和腿上划字的地方，其他无异常。”就连手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生前就是比较爱干净而且手上细腻连个茧子都没有，养尊处优的人物。 想到这宋瞳朦看了一眼死者的脸上，面部表情平和，而且属于相貌比较好看的那一挂，“你说这会不会是情杀？”，对方听了她的话不敢肯定。 王于冬第一次晚上这么刺激，站在一边，不敢离远了也不敢靠近，久不久上旁边点上一炷香，拜三拜，她想笑都不敢，就怕吓到他，免得人跑了，谁给她们做记录。 “如果是仇杀的话直接点不是更合理吗？这怎么会割那个地方？”王于冬想不明白也不理解，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甚至不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仇杀的凶手会不会有什么变态心理，都杀人了还会讲什么合乎常理吗？”宋瞳朦头也不抬来一句，他彻底没话了，心里只觉得寒毛竖起。 胡明珠刨开之后以为会有别的什么发现，没想到既不是勒死的也不是被打死的，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递上一把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会不会是失血过多，把那个割下来然后冰冻，期间人流血过多死亡了，气体排除肛门括约肌变松，就塞进去了。” 胡明珠也是这般猜测的，“也有这个可能，那么在什么情况下死者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不挣扎况且还是一名成年的男性。” 一个个问题排除下来，死因看似渐渐明朗了，但还没有查到有利证据，就在这个时候胡明珠感觉死者的胃部有点不正常的鼓鼓囊囊，检查一看，里面竟然有好多的药丸，就像是之前抽屉里面那一堆的壮阳药。 胡明珠仔细辨认，结果还真是。 “会不会是被强行喂下去，然后人迷糊就被杀害了。”宋瞳朦低头一看，大概有个十颗那样子，还没来得及消化。 三个人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能确定下来死因了。 杨鸿玉来到后院听到这个消息，面无表情的看着记录，他的内心已经开始麻木了，什么离奇的事情他都见过，这种的也都见怪不怪了。 胡明珠没有去休息，抓紧了时间缝合尸体。 就在这个时候老雷进来了，“大人，有人来报官了，说是自家儿子失踪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想难不成就是受害者家属。 领进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金戴银好不奢侈，上来认尸的那一刻，整个人扑到了桌台上哭。 “您节哀，请问死者是您的谁？” 李员外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抬头看向她，有一刹那被惊艳到，“这是我儿子呜呜呜，怎么就死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啊。”说完继续痛苦，就在众人以为会哭晕过去后，他停下来了，一脸冷静问宋瞳朦，“我儿是怎么死的？” “大胆，这是京兆尹大人。”老雷一声令下，把李员外拉回了现实，立马跪地叩首请罪。 杨鸿玉念在他失去了独子，让他起来好生说话。 在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又是一阵痛苦绝望的哭嚎，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小明上前去宽慰让他冷静下来。 宋瞳朦：“李员外是吧，令郎遭遇不幸实属可惜，只是眼下还是尽快找到真凶，才好让他安心地去不是吗？还望您能配合。” 他一听是这么个理，不能放任凶手嚣张在外。 “你们要知道些什么？” 宋瞳朦回，“那边那辆马车是不是你家的？什么时候发现死者失踪的？” 一听到马车，李员外瞳孔震惊了一下看向那辆马车，看似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了下来，“马车是我家的，有两日没有瞧见我儿子了，这才来报的官。” 宋瞳朦继续问，“为何觉得是失踪而不是外出呢？” “因为我儿不经常外出，他为人有些沉闷内敛。” 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死者已经成家了，她们决定第二天去走访死者的家，看看有什么情况。 目送走了李员外，他走之前竟然还想把尸体带走，老雷好说歹说，杨鸿玉又出现了，这才把人给送走。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李员外有点奇怪？” 王于冬摇摇头并说道，“没有，中年丧子实属可怜。” 她倒是觉得那双眼睛不像是真的在哀痛，反而透露着有些不耐烦，都是眼睛是人类的心灵窗户，如果真的没什么，那这么撕裂的表现还真是异于常人。 “不过你们没觉得他面色浮肿，眼眶青黑，脚步漂浮一副纵欲过度之像吗？”胡明珠在现代学了十年的中医，看面色还不至于是胡诌。 杨鸿玉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但是为了保持官威并没有附和，而是让她们好好办案，不要想有的没的。 王于冬等他一离开，迫不及待开口，“都回去歇着吧，一晚上没睡，大家也都倦了，身体重要些。” 宋瞳朦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一天外加上午没睡觉了，身体就跟亢奋过度似的，“走走走回去睡觉，这要是猝死了可怎么办？”，拉上胡明珠，把人送回去，她也会府中休息了。 原本她打算在客栈的，但是一想到一天一夜没见顾晏清，再不回去解释一下，对方又闹小脾气，她可不知道怎么哄了。 第60章 抓马的剧情 屋里静悄悄的，顾晏清往里面走掀开帘子的一个角，发现了正在打着小呼噜的夫人，听说昨晚一夜没睡，有些心疼，动作更加放轻了，就怕吵醒了她。 思前想后拿出了自己最近新得的一枚平安牌，反正夫人这么喜欢金子，顾晏清把平安牌放在枕头边上就离开了。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好撞上顾晏清起床去上朝的时候，“夫君早上好！” 顾晏清回过头看她，“醒了，昨夜喊你吃晚膳也叫不醒，快些起来罢。” 原来如此，想来是晚上通宵过于劳累的了吧，还想着赖床一会，肚子及时咕咕叫，她赶紧翻身下。 顾晏清笑了，没让冬莲去帮她，自己出手帮她把袖子领口拉好，“这又是何苦，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知道是心疼她，但是她不会放弃的。 俩人吃完早膳又各自前往目的地。 那个李员外的府邸在距离京兆府的十公里开外，到的时候太阳升得老高了。 看着门口高高挂起的白帆，门口跪着披麻戴孝的跪着一群下人，还有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在中间跪着。 这场面再加上今天是阴天简直就是在叠buff，她们迎着漫天飞舞的纸钱走过去。 “你们是谁？速速散去。” “大胆，京兆少尹大人尔等也敢放肆！” 老雷一声震慑之下，那些下人惊恐的赔罪往里跑去找李员外，但奇怪的是中间的新娘子却一动不动，宋瞳朦慢慢走上前查看，看到红润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她感觉自己现在无论看到多奇怪的场面都能接受的那种程度了。 “你们这是在给谁举办的丧礼？”宋瞳朦疑惑问道，如果是给那名死者，可是尸体还在京兆府。 那嫁衣女子开口说话了，“是给我的夫君李康源，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她走近看着对方的眼睛，毫无波澜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她原本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又怕这名女子是不是受到惊吓不宜问话，免得再受刺激就不好了。 李员外火急火燎往外赶，听说门丁对王大人出言不逊差点眼前一黑，连忙挤出两滴眼泪，“真是罪过，不知王大人前来，里边请。” “行了本官是来办案的，不必过多言语。” 一行人往里走，宋瞳朦发现这李员外府上还挺有钱的，流水小榭，还有好几处盛开得正灿烂的花圃，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园子竟然没有下人再打扫，就连走动的人都没有，李员外为何要把她们往这边领呢？ “李员外，李康源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玩得好的好友或者是走得近的人？”宋瞳朦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熟人作案，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出现刚刚那名红衣女子的画面，总觉得很诡异。 李员外沉思良久，摇摇头，“没有，我的儿他性格有些孤僻，不怎么外跑到。” 不怎么往外跑突然失踪两天的人会这么迟报官找人，这会不会有些不合乎常理。 “哎这一切说来话长了，我的儿不是我亲生的，只因我的夫人侍妾们无所出，那一年我外出行商在街头碰见他一个小小的人儿跪在街头卖身葬父，这才把他给带了回来以子相待。”李员外内心极为不平静，迫切地想把尸体接回来下葬，但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只怕有得拉扯了。 “那门口跪着的那位红衣女子呢是他的夫人？”，一边盘问，他们来到了死者生前所住的屋子，看着眼前一个屋子里面却有两个隔间放床的，难不成是夫妻不合所以才分房睡？可是这院子大到离谱，隔壁的屋子也都是空的，这又是为何？ 李员外瞳孔微缩，解释道，“是是我儿媳，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实在是我家对不住她呀。” 当她询问到房间布局的时候，李员外表情彻底飞了，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孩子房里的事本员外怎么会知晓，总不能老子跟着她们一起恩爱吧哼。” 这话一出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李员外这话有意思，劳烦把那名女子叫进来吧，您先把外面的丧事给停一下，这死者还没回家到先吹锣打鼓的，也不知道渡的是谁，您觉得呢？！！！” 宋瞳朦也不想再听他的一番废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咬舌子囫囵的话术，颠来倒去不知所云，眼珠子乱转动不动就嚎，光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泪都没有，还能抽个空跟边上的丫鬟眉来眼去，可真是够荒谬的。 李员外再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抬头瞧见王于冬警告的眼神，只得派下人去叫人过来，自己出去处理那些事。 秋实娘在进来的时候看到公公的眼神，虽说在强装镇定但是发抖的双手和飘忽的眼神透露出她的不安和想逃离。 看着自己的屋子被人搜查她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李员外不在后她才放松下来，宋瞳朦一切尽在眼里，“李夫人请坐。” 她还没见过长相如此明媚的女子来办案，也不知是个女大人还是女捕快，“你们可是找到了我的夫君。” 宋瞳朦和王于冬对视了一眼，，他继续搜查死者的物件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而宋瞳朦则继续审问，“在柳树坡发现的死者，你夫君在离家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是异常的表现？” 或许是悲伤过度还是后知后觉夫君真的是不在了，李夫人张着嘴，慢慢红了眼眶，紧闭上双眼的那刻，哭得不能自己。 宋瞳朦等她哭完，递上一块帕子，劝慰道，“李夫人节哀，时间宝贵，你所提供的线索有可能就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擦干眼泪，她两眼空洞盯着右侧的那个隔间望，“他什么也没说过，我都不知道他出去了。” 不常出门的人，离开家门竟然都没人知道，这有点离谱了吧，偌大的一个府上，宋瞳朦敢肯定他们俩有人说谎了或者是两个都在说谎，“为什么要在丈夫的丧礼上穿嫁衣，你应该很爱他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她什么，竟然面容有些狰狞，“我爱他？呵呵呵我是爱他，可是常有第三个人外场，这份爱我觉得恶心。” 第61章 抓马的剧情（二） “你丈夫有几房小妾？”，宋瞳朦还以为那李康源是个色欲熏心之人，难怪马车上会有这么多的壮阳药，难不成是被情敌所杀？被切掉的命根子，命根子被塞进后庭，再有大腿根上的刻字羞辱，哦对了还有胃部大量的壮阳药，怎么看都像是情杀。 没成想对方竟然说，“我夫君没有小妾，只得我一个妻子。” 到目前为止，他们所知道有用的线索并不多，当爹的假哭，而妻子表现又异常。 就在宋瞳朦她们陷入审问瓶颈之前，王于冬说话了，“宋顾问，过来一下。”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李夫人吓了一跳，紧接着捂住腹下，低着头没有言语。 “怎么了？” “你看！” 宋瞳朦顺着视线望过去，傻眼，小明走过来，傻眼…… 只见左边隔间里面全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家具，不规则起伏的木凳子，还有床头有类似镣铐的刑具，“这是刑房不成？”，众人看向李夫人，然后得到的回应却是面无表情说的一句话，“这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小情趣，不违法吧。” 确实不违法，众人回过头来，宋瞳朦也好奇上了这间“刑房”，难怪一进来里面的味道怪怪的，倒像是常年积累的檀腥味，既没有通风透气又没有窗户，难怪难怪！ 在看见盒子里面的那几枚玉势，让她莫名想起来了五部侍郎的那件案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这些玉势是你们夫妻俩用的？” 王于冬没想到，李夫人也没想到，众人都被她的直言直语给无语到了，甚至觉得有些有违风俗，但是王于冬他们也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件案子，选择了不说话。 李夫人僵硬着脸色，看得出来做了一些心理辅导，“是，我夫君他比较重欲。” “那你夫君有没有常年服用壮阳药的习惯？” “没有！” 王于冬：嗯？？？ 宋瞳朦心里冒起来了小火堆，“你夫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服用过？” “没有！” 速度之快，很是斩钉截铁，和王于冬对视了一眼，没再继续和李夫人纠结这个问题。 宋瞳朦刚想走出去，感觉鞋头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低头一看是床脚底下的一块布料，她心思微动，弯下腰伸手去扯，直到扯出一件白色的里衣。 里衣不像是女子的，反倒像是男子的，因为上面浓重的汗味，她拿着衣服展开一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问道，“这件衣裳是你夫君的？” 李夫人回，“是。” 李康源她知道的，虽说生前生后的身体会出现一些变化，但如果这件里衣真的是死者的，那么变化也太大了，看着就像是大了两个号，在王于冬身上比划都要大，这么不合适的一件里衣李康源会穿着怎么说都不太信服，而且不存在绣娘弄错尺寸，要知道在大户人家能出这般差错，那对绣娘来说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俩夫妻的房里有别人的里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挺微妙的，王于冬在死者的书桌上发现了仅有的几本书，长了个心眼偷偷放进了收集线索的袋子里面。 宋瞳朦看时间差不多了，“有劳李夫人的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 “王大人，宋姑娘慢走！”李夫人行完礼头也不回地回了右侧的隔间屋里去了，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再回去的路上，宋瞳朦就在想，总感觉那件里衣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有点像是汗液的臭味，夹杂着某种檀香的感觉。 王于冬表示他没有任何印象，她这才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就怕是想多了，平白耽误事。 胡明珠在后院整理尸检报告都快一天了，才把她们给等了回来，“哎你们终于回来了，孟孟嘻嘻嘻辛苦了，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白啊当然有了，这里有件里衣，是在死者和他夫人的房里看见的，但是吧………………”，她拿出来在尸体上左右比对，事实证明确实不是李康源的。 “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宋瞳朦想不明白，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王于冬试探着说，“会不会是李夫人她悲伤过度忘记了，是死者从外面带回来的里衣。” “这衣服他穿着又不合适，带回去能干嘛？更何况是穿过没洗的，拿回来藏在床脚底下，动机是什么？”，胡明珠听完他们的话，再仔细回想尸检时发现的情况。 “其实今天我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被尸斑掩盖住不太起眼的疤痕，主要是不起眼，看起来是不严重然后留下的，当然也可能是时间久远，那些疤痕都淡化，可问题是那些疤痕多到我都不太敢确认那是疤痕还是一些我不认得的东西。” 胡明珠不敢笃定，这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也是对她的职业生涯的一种随便，毕竟学无止境，她的知识经验外加实践也不过才十年。 宋瞳朦突然想到另外一种状况，“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有什么心理上的被虐症状，就像是……我们那里的！”最后面那句话她不敢说太大声，毕竟祸从口出，她们从哪里来或者是有些词，得憋到死都不能透露。 毕竟哪个年代能容得下妖精这种设定。 胡明珠眼前一亮，种种现象表明，或许是有这个可能。 王于冬看着她们俩的眼神官司，听又听不懂，原本沉稳的性子现在急得不行，“什么是心理上的被虐？” 宋瞳朦整理了一下说辞，“就是……………………”，巴拉巴拉一大堆说完，王于冬的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紧紧盯着她的面容看，突然面容一红，整个人扭过去了，低头不言语，假装整理那些线索。 “孟孟啊，为啥最近几件案子都是和那个什么有关？”胡明珠人都快魔怔了，这两个月累得她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在古代当仵作和在现代当法医可不一样，她在这的工作量大多了，不止是验尸整理验尸报告，还要帮着杨鸿玉干别的活，真的是一个人当几个人使。 第62章 夜探李府 “我咋知道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李夫人还真是有些奇怪，自己的丈夫惨死在外，公公在家办丧事，她竟然穿着红嫁衣跪在大门口中间，怎么看着有不好的意思存在啊！” 胡明珠以为，“会不会是伤心过度才做出的这些让人不理解的事情来？” 在王于东看来则是，“不给丧夫披麻戴孝，反而穿成新娘子这不是翻了天嘛！” 宋曈曚和胡明珠一惊，这才是古人的想法？是她们一开始先入为主了，忘记了这里的礼义教条下女子这般的举动是多惊世骇俗，看来这李夫人还真的是有问题。 “明儿个还得去，王大人要不要穿着官服才好，免得又被不长眼的护院给惊扰，岂不是煞了咱王大人的威风。”王于东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脸色瞬间又涨起来了，原本面白如玉的脸庞红起来就像是凭空上了一层胭脂，好看极了。 她俩都在打趣，也不知道是哪家高门小姐成为他的夫人。 到点下班，在回去的路上正好发现顾晏清爱吃的肘子店还在开门，去买了一份，今晚正好和他小酌一杯。 “冬莲，大人回来啦吗？” 冬莲见夫人回来了，立马喜笑颜开，接过肘子配合神秘说道，“大人今日回来得早，如今正在夫人桌上看话本子呢。” 她走进去，果不其然正在看她的那些书，平时既然嫌弃她写的字“缺胳膊少腿”现在可倒好，自己偷偷看得这么起劲。 顾晏清从她一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扑上来，肩膀一沉，立马使劲拉着对方的手往怀里一带，温香软玉立马收入怀中。 “顾大人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头一回见这么娇俏的她，顾晏清内心一阵悸动不已，情不自禁将嘴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还蹭了蹭，“呐！”，她跟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梳妆台上的铜镜，难怪难怪！！！ “幸得夫人给为夫带了好吃的回来，有劳夫人才是。” 宋瞳朦看他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给他脑门子来了一记脑瓜崩，也不知道是她改变了顾晏清还是这才是面具底下的顾大人。 “我先去洗漱一下，再吃晚膳，夫君等等我昂，很快的。”顾晏清眉目含笑看着她跑进了屏风后面的里间去洗漱。 俩人甜甜蜜蜜吃了一餐饭，又黏到一起，宋瞳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感觉时间还早得很，“顾大人可否跟我一个地方？”，顾晏清愣住了，这么晚要去什么地方，何况还有宵禁。 “去哪？” “你跟我去就是了，就当是陪我，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去呢！” 自己的夫人都这么说，那他顾晏清肯定得舍命陪君子，宋瞳朦拉着他穿上黑色的夜行衣。 “夫人会轻工？” “我当然不会了，这不是有夫君在嘛！” 顾晏清非常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专门叫上他的，两手一搂轻轻松松搂紧她，飞上屋檐。 看着路边略过的景色，她很是眼馋轻功这门学问，但是自己都这么大了，骨骼也定型了，打消了想学轻功的这个念头。 紧赶慢赶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李府了，“刚刚都跟你说了是左转，你往右跑啥，不然咱们早到了！” 顾晏清没说话自知理亏，要不是那几声狗叫，他也不至于绕道。 她明显也想起了这一茬，“顾大人不会是怕狗吧？？！！！！”，对方不自在的脸色，她就知道还真是这样，也不舍得吓他，“好啦，咱们往这边走。” 李夫人的院子在哪她还是记得的，费了半天劲爬上楼顶，心中感叹但是瓦片的屋顶好啊，非常适合晚上“偷窥”。 正当她小心翼翼拿起一片的时候，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俩人目光对视，难得的心有灵犀想到了这个声音是什么，“这李夫人不是守寡吗？怎么会…………？”。 她决定偷瞄一眼，看看是不是来错房间了。 “唔……啊哈…………”，当看清底下那张脸之后，宋瞳朦整个人都不好了，还真的是李夫人，那情夫……是李员外！！！ 这李康源也太可怜了，爹不是爹，媳妇不是媳妇的，难怪那间房里面会有不合尺寸的里衣，原来是李员外的，她原本是有怀疑过李夫人有情人，但没想到竟然是李康源他爹。 顾晏清不忍直视不忍直听，想把她拉走，但是被拒绝了，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能老老实实在旁边陪着。 “嗯，别……太疼了……出去一点………………”，宋瞳朦听了老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不死心等到下面那对野鸳鸯结束。 “真服了，走吧。” 走之前她还是觉得不甘心使了点坏心眼往揭开的那个洞里面丢下了半个瓦片。 满意地听到了底下的惊呼，和顾晏清潇洒地走了。 “刚刚为何要惊动他们两个？”顾晏清并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夜探李府，看样子是个富绅的府上。 “刚刚那两个就是我说的李员外李夫人，就是看不惯呗，他们的好儿子好夫君在衙门里面躺着呢，这段时间都忍不了，还在他们的屋子里边偷情，这李康源也忒惨了点。” 顾晏清无话可说，一路沉默，也不敢说话，就怕惹到她今晚得睡书房。 翌日 “什么？？？” 胡明珠大吃一惊，尖叫声还引来了王于冬不明所以的眼神，面对如此求知若渴的眼神，她又再重复了一遍，也同样把王于冬给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太荒谬了。” 宋瞳朦觉得那两个都有犯罪嫌疑，“我们再去一趟，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王于冬赶紧回屋换上了官服，一群人精神抖擞向李府出发。 “哎哟这不是京兆府的少尹大人嘛？这是要去哪啊，这么大阵仗。” “俺也不知晓，看样子又是哪里人犯大事了不成。” “赶紧回家去吧，世道真是越发不太平了。” 第63章 露馅 围观的那几个路人快速散开跑回家去。 “宋顾问以后也要小心才是，夜探李府，为案子奔波操劳，在下很是钦佩，可若是被金吾卫给抓拿，怕是要吃苦头的。”王于冬骑着马吞吞吐吐半天说出来这段话，宋瞳朦知道他是在关心，于她而言能得上司的关心和嘉奖就是对她工作的最高认可。 “哈哈哈哈哈多谢王大人提醒，会的。” 老雷难得看见她笑嘻嘻的样子，扭脸想和王大人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哎大人你的脸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咋这么红？” 王于冬使用了眼神回避大法，惹得老雷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闭上嘴不再敢说话。 李府 “老爷，那些人他们他们……又来了呼～”，门丁大老远发现了他们，急忙跑进府里找到李员外禀告，就怕坏事自己可受不了好。 李员外面上一冷，来回踱步掩盖不住心里的郁闷，“怎么还来，一次两次还不够吗？虽然找个人顶包凶手就是了，还这么啰嗦拖拉。” “算了，等会你们别拦着，老爷我自有办法。” 屏退了门丁，他让管家把府上所有的护卫都召集了起来，他都打算好了，要是软硬不吃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就不信杀一个也是杀，杀几个也是杀。 等面对宋瞳朦他们的时候，李员外还是忍不住气虚了，“王大人辛苦，为了小子的事跑这么多趟。” “李员外今日气色不错，看来昨夜有好好补上精气神，想来令公子在下面也会很放心才是。”宋瞳朦一来就出大招，就看他敢不敢回应。 王于冬穿着官服领着几个捕快强行进入了李府，李员外咪起三角眼不满说道，“王大人私闯民宅不好吧，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头惹了事丢了性命，权当我李家自认倒霉，就不折腾了，王大人还是自己看着办吧呜呜呜，可怜我一把年纪还有这么折腾…………”，李员外又开始表演起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昨晚看见的那一幕她还真的要信了。 “李员外糊涂啊，这怎么能随便，或者你不信任本官？”都说官大能压死人，李员外再怎么横也敢直面硬刚这身绯色的官服，被逼得只往后退，角落里准备好的护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只是下人，又怎么可能去对朝廷的人下手，这不可是灭九族的事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的不敢再参合这件事，丢下手中的棍棒就跑了。 气得李员外牙根痒痒，早知道就不招这些半吊子的野蛮人进府了，多花几个钱培养死侍不是更好，然后她们并没有给李员外更多的畅想时间。 宋瞳朦打断了他的思路，“把李夫人也叫出来吧。” “我儿的这个夫人也不容易啊，这么些天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头，日夜操劳，又是伤心难过伤身伤神，恐怕再难以受得起刺激了，大人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老头子吧。”李员外在她踢到儿媳的时候心里开始感觉不对劲，找借口把视线往他身上移，他不怕被背叛，他相信自己的驯服能力。 “李员外不必再多说了，赶紧配合公务，妨碍公务可是要受三十大板，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过得轻松些比较好，不是吗？”眼看不能再推了，不然肯定会起疑心，他这才让下人去把儿媳叫出来。 李夫人没想到他们还会再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看起来整个人更加慌张了，“李夫人好久不见，应该还记得我吧？” “记得！” “那就好，我问你，在你夫君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哪？在干嘛？有没有人证物证。”宋瞳朦一边盘问，一边把昨天收集到的证据翻找出来，把他们俩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我在府中没有出去过，家里的丫鬟嬷嬷都是知道的。” “那昨晚呢，李夫人又在做什么？” 李夫人听到这句话已经开始满头大汗了，憋了半天说出来一句，“在屋里歇息。” 接着宋瞳朦掏出那件衣服，对李员外说，“昨日不小心拿错了李员外的里衣，真是对不起，李员外还是试一下合不合身吧，免得又拿错了不好交代。” 等李夫人反应过来，“别穿”，已经迟了，李员外看着自己身上服贴的里衣，半天没转过脑筋来，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呵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来戏弄老子的，真是岂有此理！” “大胆放肆，竟敢这么对本官说话。” 王于冬一大怒还真是把他们给震慑住了，她趁热打铁继续复盘，“这件里子是在李公子和李夫人的屋内找到的，小辈的屋里有长辈私密的衣裳，这会不会有点不太对啊？” “这不是我的。”李员外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声称是丫鬟收错衣服了。 宋瞳朦拿手拨开李夫人颈间的衣领，露出了里面的吻痕，“李夫人这是？难不成是李公子的？”李夫人终于没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她什么都没有了，里子没了，面子也没了，家也没了，她究竟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李员外，你就老实把作案过程都说了吧，线索证据我们这里都有，你不会知道李康源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自己的随记上面吧！” 王于冬随意拿起在那院子里翻出来的本子，来回翻动地看，李员外定睛一瞧，封面上的题字也确实是他那不孝子的笔迹，开始假装沉默，“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哼就光凭这个就想治我的罪，冤枉了好人王大人就不怕上面归罪下来？” 还敢狡辩，宋瞳朦决定下狠手了，“李员外话说得不错，但是不够聪明，杀完人之后就不知道把那些凶器藏起来吗？而且那辆马车平日里也是你一直在用，再者你买的那些壮阳药可在的是我家的铺子，买卖的时候都有记录的，你不知？” “不可能，那些东西我都埋起来了，你们怎么会知道？？！！！！！” …………………… 第64章 反咬一口 大家都被他的不打自招给蠢到了，李员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一怒之下不装了，“我是他老子，养大了这么多年，弄死他又怎么样，他的命还是老子给的！” “来人，把他拿下！”李员外怒摔茶杯，半晌也没有见自己安排好的护卫出来，不可置信之余感觉自己真的要完了。 “把他们两个押回京兆府审问。” 宋瞳朦带着人搜查了整个府邸，还真从花园的一处小山包下把那些凶器给挖了出来，小明看着高高垒起来的山包，无语道，“他该不会以为别人看不到吧。” “哈哈哈或许是在靠死扑雷坟头呢！” 小明没听懂什么意思再想问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了，赶忙拿着东西赶上。 “大家伙再辛苦一些了，拿好东西回去吧。” 城里的百姓见他们后边拉着两个“犯人”高调回去，开始议论纷纷，都说这段时间京兆府越来越为百姓做事了好感度直线上升，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不敢报官。 杨鸿玉安排了第二天升堂，她看着没什么事就先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撞上了好久未见的公爹武安侯，她按照规矩安安分分行礼，结果对方眼神都不给一个扭头走了，冬莲担忧夫人不高兴转移话题道，“夫人，咱们快回去吧，说不定大人在等您呢！” “走吧，也不知道顾晏清说的分府是什么时候！” 后面回来的顾晏清刚好听见这句话，心想那处宅子现下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哎他还没回来，那可太好了。”冬莲刚想跟大人行礼就被退下了。 坏心眼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把身上累赘的衣服褪了下来，只留了一件里裙，蹲坐在地上玩着他不认识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 “啊！！！吓死我了你。”宋瞳朦被突然起来的拥抱给唬了一跳，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下意识一个巴掌上去。 她看着红印喃喃不敢多言，然而顾晏清没当回事，亲吻了以后有张嘴咬她的小脸蛋，整得她有气也撒不出。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和你一起回来的。” 她心想这家伙跟她学坏了。 “这段日子出门，要小心些，知道吗？”顾晏清回想今天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眼里满是阴沉，让她有些害怕，“怎么了？” 原来是有一批神秘组织在跟朝廷作对，还是不怕死的死士，从刑部闹到了大理寺，幸好无人员伤亡，这次是幸运的，下次就不知道了。 她没说话，盯着他的脸看，“哥哥也要小心些为好。” 顾晏清被她的称呼被惊到了，“叫我什么？”，他当然知道是情哥哥，但是也只是在别的同僚日常瞎聊去青楼那些女子怎么怎么喊人，现在陡然间从她嘴里冒出来，又惊又喜，惊的是成何体统，喜的是他好像还很喜欢。 但他故意板着脸说道，“没有规矩，怎的如此轻浮？！！！！！” 看向他的眼神是躲闪的，扬起来的嘴角还有下边有些发热发硬的触感彻底激发了她的征服欲，“啪”的一声，顾晏清被扇翻在地，“哥哥要是不喜欢，那这么大的反应是为何啊？” 脸颊上的微痛强行把他拉回现实，内心蠢蠢欲动反叛的那一面热烈地跟爱人见面了。 第二天，升堂。 “如今证据确凿，李临你还敢在公堂上狡辩，该当何罪！！！”杨鸿玉都快死了，给他来了个临门一脚，公堂上扰乱百姓，企图动用民心来指证京兆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临这是死到临头还有反水一把，“你是大官，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一介平民百姓，能翻得出什么风浪，呜呜呜各位父老乡亲帮帮在下吧，那是我的儿啊，那是我养了二十几年不是二十几天的儿子啊，还让他接管家里的生意，我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开始议论纷纷。 他一看有戏，立马加大一把火，“大人你不能为了结案就虽然抓个人出来挡刀子吧，这就是我们这些百姓的父母官吗？？？老天爷你真是不开眼啊！！！”老雷在边上气得吹胡子瞪眼，使劲敲棍，“肃静肃静！” 然而场面控制不住了，那些百姓一听所言极是，开始在公堂上吵吵闹闹，甚至有些容易被煽动的年轻人开始推搡边上的捕快。 “就是就是，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是个狗官！” “放开我，你们都是蛇鼠一窝，为什么要污蔑他。” 宋瞳朦一看再不控制场面就要乱起来了一气之下，提气抬手使足了力气拍向公堂上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被砸到的百姓，傻眼了，她趁机维护公堂，沉声说道，“你们可知扰乱公堂是何罪名？哼他一个嫌疑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人证物证俱在，怎么还敢颠三倒四逃避罪责，当我们京兆府是吃干饭的？！！！” 胡明珠掏出验尸报告，气声洪亮将结果公布后，她又拿出了种种证据表明，这才安抚了那些百姓。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快结束，杨鸿玉把刚刚大闹公堂的几个汉子还抓了上来还有李临各打了三十大板。 可怜那李临到最后一口气出半口气进了。 杨鸿玉看了看跪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吭声的李夫人，“李王氏，如果你肯全盘托出，里面也没有你的参与，那么本官会申请为你减刑。” 听到这，她抬起了头，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生机，“回大人我说，就是他杀了贱妾的夫君，贱妾并没有参与进去，那天晚上，他硬是要看着贱妾和夫君恩爱，夫君不愿，他就痛下杀手，还把贱妾给绑住眼睁睁看着……呜呜呜呜呜呜，他就是个畜生，这么多年我们两夫妻任由他宰割，不得反抗，不愿就强制喂药或者打骂…………”，说到这李王氏整个人的情绪就像是决堤了的大江，哭得不能自已。 第65章 秋后问斩 在场的人哪个听着这种悲呛的哭声心里不难受，宋瞳朦回想起那天，难怪不顾世俗的目光穿着红嫁衣跪在大门口，原来是在用她能想到最恶毒的方式去对抗李府里的魔鬼。 “啪”一声惊堂木起，全场肃静，“李临杀子一案，判秋后问斩！李王氏没有参与其中，无罪释放回去守孝三年，退堂！” 宋瞳朦站在原地，看着散去的老百姓，地上还有几个被打板子呻吟的大汉，板着脸回后院去了。 “哎孟孟，你说这事叫什么啊真的是，这死者也是命苦被这副德行的人领回家，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 尸体已经被领走了，胡明珠在给那些停尸台清洁消毒，用了整整两大桶白酒冲洗，整个院子充满了酒味，引得老雷心疼得不行，好想光是问上一阵那院子的空气就会醉了。 “阿珠，你这是在干嘛？怎的一股酒味？” “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赶紧出去！” 容居见她还是这般抗拒自己，内心极度不好受，早知道自己就不表决内心想法这么快了，可他真的是喜欢这个姑娘啊，“阿珠你别这么对我行不行？” “猪猪猪你叫谁猪呢？赶紧走别打扰老子干活！” 宋瞳朦在边上看戏看得好好的，接收到不耐的眼神，立马机灵出手，“容居啊你看，这地方这么藏，放死人的地，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污了你就不好了。” “我不走，为何你们待得我待不得，嫂嫂你就帮我劝劝阿珠吧，我容居肯定会对她好的。”他很少有这么死心眼的时候，但是每每想起来她天真破活有勇有谋的样子，心里就酸软得不行。 宋瞳朦看向小白，心里难受得不行，光是门第之间他们俩就不可能，容安容居两兄弟是容国府的两个嫡子，容家二少怎么会迎娶一个仵作进门，容家老祖能被气死。 “听嫂嫂的话就跟我过来。” 容居恋恋不舍看向胡明珠但还是乖乖跟过来了，“嫂嫂！” “我问你，你是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还是侧门小妾，亦或者是外室？”向容国府这种名门高府，嫡子庶子的妻妾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的，要是真让小白进了门，指不定得吃亏甚至于丢了性命。 这古代的条条框框可不是她们俩现代人能承受的，她也是歪打正着，到了一个有身份的宿主，还得了一个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夫君，虽说在官场上驰骋无阻碍，可在感情上就是一头猪，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个问题把容居问倒了，“只要她爱我我爱她，就算是做妾又何妨？” 这话一出，宋瞳朦都要被他的不要脸给气笑了，但她一脸了然，“容二郎君，不是每个女子都梦想着嫁进官宦之家，宅门府邸，我妹妹再怎么样也不会去给人做妾，你还是歇了这份心吧。” 留下他自己在原地，回头找胡明珠去了。 容居没想到会得到这一番话，在他看来当家主母必定是要撑得起场面持家有道门当户对的贤良女子，只要能得到他的宠爱，是什么身份有这么重要吗？ 但是他没想到，后面的胡明珠还真的是这么刚烈，为了躲避他，直接藏了起来，任由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真不喜欢他啊？” 宋瞳朦帮她倒水洗手，发出质问。 胡明珠翻了个白眼，“真不喜欢，无非一个自大男而已，更何况他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天到晚来纠缠她，烦都烦死了，怎么拒绝都当她是欲情故纵，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非得让她抛弃自由去上门给他做妾，膈应她了。 “那可咋整？这要是被容国府知道了，肯定来找你晦气！” “凭什么找我？又不关我的事。” 胡明珠一脸不忿，但是听到她这般解释，倒也觉得是个合理的走向，“人家会拿自己的嫡子说事嘛？！！！肯定找你这个“百无一用，两袖清风”的“勾引”人家儿子的女子啦！” “喂我说虽然是实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看着好友瘪嘴眼里略过不高兴，她心里也心疼不快，但是不后悔就怕她陷入诱惑掉进陷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嫌我说话难听啊，我之前说的给我当义妹这件事考虑得怎么样？只要你有了靠山能省很多麻烦你知不知道？？？” 倔驴就倔驴，有时候真想扒拉开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哎呀人家不想麻烦你嘛！” 本来好友俩夫妻在外名声就不好，再加上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仵作，简直就是叠加输出。 宋瞳朦不再说话，她自认为很在意这个闺蜜，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平行世界，要不是偶然在大理寺门口遇到被赶出来的她，说不定就要饿死了，想极力对这个早已经当成了家人的家人好，奈何就像一拳头打进棉花堆，有气吐不出。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是个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能强行去左右，这样做只会消耗俩人之间的感情，罢了，随便她吧，只要是她能照顾到的地方，多费点心思。 胡明珠看着好友沉默走远的身影，终于没忍住流下了眼泪，就怕失去孟孟。 宋瞳朦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当大官的夫君，“顾大人你在做什么呢？～” 跑到书房见他没有生气，一顿嬉皮笑脸围绕在顾晏清身边。 “这是在做什么？”顾晏清一头雾水，但是也很乐见其成跟她玩闹，反正事情都处理好了。 “顾大人能否管管容二郎君呀，他整日纠缠小白，妨碍我们做事，又讨不到个好，那不是白费力气嘛！” 宋瞳朦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怕他意会错了。 “嗯？胡姑娘不是对容居也有意吗？” “你听谁说的，小白亲口对我说了，她不喜欢也没有什么意思，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他别烦小白了吧。” 宋瞳朦一顿撒娇痴缠，他也受用，本来就算只是一句话的事他也会帮，更何况是自家夫人的手帕交，说是就这么一个，跟亲人差不多，他怎会袖手旁观呢。 第66章 突发奇想 胡明珠百无聊赖的磨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晏清真的跟容居说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在身边发现他，不过也好省得再次当着面明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也不知道今天孟孟还会不会来京兆府。 被人惦记的宋瞳朦正独自一人前往学堂呢，前段时间因为府衙那些案子，就连考核都没有到场，不过那些卷子她都看过了，名额也是自己查看过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宋院长好！” “宋院长来了哎！” 在外面蹭课听公开课的老百姓纷纷给她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好奇，她一看原来是下课时间，微笑回应着，“你们好。” 早就收到消息的二管家早早在门口候着了，“见过主子！” “管家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学校怎么样？”宋瞳朦别的不担心，就怕学生不习惯，毕竟好学这边的模式都是她参照现代寄宿模式安排的，想来有利也有弊吧。 二管家笑眯眯回道，“主子不必担忧，好得很，顾大人安排了四个护院照管学堂的治安，堂里的学生吃好喝好学好，没有什么事。” 别的不说，这份工作是他目前做过的最轻松的一个，按照上面的吩咐他照办，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还不会挨骂扣工钱，再加上他本人也非常喜欢孩子，这个工作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宋瞳朦这才放下心来，她先是到芙蕖院也就是女院视察，头一个接收女子的学院，她比较投入心思比较多，但凡有一丝差错，她能被世人的口水淹死。 三个教学班大中小，最小的那个班级是一群四到六岁的女娃娃，边上就是负责看管的两个侍女。 里面正在上课的年轻男夫子就是那天第一天开公开课的夫人，一见到她来，心里紧张得不行，就怕自己出差错，一个普普通通的夫子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的月银还不包括补贴，这么好的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想到这原本就要磕巴的语速立马流畅起来，女娃娃不比男娃要吵闹，安安静静省心的不得了，他也愿意尽力给她们教学启蒙。 中班和大班也是一样的配置，不同的就是教学风格，这次招收的学生有平民之家也有官宦之家的孩子，一开始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两批人分开教学，但是一想学堂的教学理念，这才歇了这个念头。 “咚～咚～咚～”下课的铜钟被敲响。 她刚好走到大班，里面的少女们瞧见她来，高兴得不行，“院长可是来瞧我们的～” “哎呀别理我，我也要看看院长～” 各种音色的百灵鸟让她有一瞬间有些头晕脑胀，“好了，快些回去做着吧，今天下午的那节自习课就由我来给大家上课，具体教什么我就别不讲，你们把所有上妆的胭脂水粉拿来知道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拿胭脂水粉来，但她们还是乖乖应承下来，对下午的安排也非常的好奇。 男院女院的寝居都在对应的后院，隔开来了更适合古代学生宝宝的体质，不怕错过一万就怕错过万一，大班的学生都是十来岁，这里的这个年岁的普遍懂事早，还是谨慎点为妙。 望舒启在讲台上忘情地讲着诗经，一到上头的时候还要摇头晃脑念一遍直呼好诗好诗。 大夏天老人家认真教学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让她有些理亏，心想要不再背一些出来，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让驴拉磨也得给口吃的不是。 “二管家，你每日去附近的冰窖取一些回来，每个教室四个角都要放上一盆，寝居也是，合理安排，别让学生中暑了。” “是主子。” 不禁被她的大手笔给震惊到了，钱多也不是这样用啊，一盆冰就得一吊钱，不过他知道他要做的就是按分内办事。 男院这边就沉默了些，念书都是要摇头晃脑一般，久不久还要吐露一句孔子曰老子曰庄子曰，她现在笼统也就记得论语大学三字经，别的她还真不太懂，专业的事还是交给这几位夫子吧。 这几位夫子都是她精挑细选的，不会太迂腐也不会太轻佻，没有多大功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怎么教导学生就好。 “呵呵宋院长来了。” 望舒启课间一回来就看见她在座位上对着桌子上的棋盘抓耳挠腮，抬眼一看，就是一盘乱棋，他哂笑道，“顾小子没有教院长下过棋？” “望老见笑了，他哪有这个时间。”说完把桌子上准备好的东西推过去给他。 “这里有几篇希望能和望老一起欣赏一番，这两个学院还望您能多多操心一下了。” 望舒启两眼发光看着桌面，拿起来一看，“君不见………………”，看着看着没忍住念了出来，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心。 宋瞳朦都怕他一下子厥过去该怎么办，“哎呀望老您别激动，这要是出啥事我可怎么办啊？以后可没有好东西看喽！” 望舒启也不是死心眼的人，意识到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大悲大喜，努力克制住，但是没忍住又再念了一遍，“真是妙哉，宋院长真是好运道，竟然能认识这么多诗人，这位李白先生若是有生之年能讨论一番那老夫是死也瞑目了。” 宋瞳朦不自然摸了两下鼻尖，要想见到李白可不简单，那不得先穿越到现代的古代。 这个学堂不是以盈利的目的开的，她拿神石客栈的收益来供给这里，要办就要办好办大，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甚至是订做，别的地方都没有，听说那天开业过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找工匠要这些样式的桌椅，结果就是只有她家的工匠铺有，但是不对外售卖，惹了一波红眼怪。 到吃饭时间，那些学生都有序到食堂吃饭，她紧跟其后，拿上托盘，打菜的大婶一见到她，吓得差点把菜都给抖没了。 今天的菜式是红烧排骨、香菇滑鸡、玉米萝卜汤、主食有馒头和大米饭，她吃上一口确实好吃，边上的学生也在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突发奇想，学堂右侧有两间大大的屋子都空着呢，大门也都是对着街道外面，这不是现成的商铺嘛，她要不再开一家堂食饭馆，反正这里附近不远处还有个大码头，也靠近集市，人流量也有了。 右侧那边的院子是个独立的空间，距离学堂那边也有段距离，不存在会扰乱或者有什么隐患。 当大管家再次接收到改造一个饭馆出来这个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些麻木甚至觉得有些不错。 “全部都按照这个图上面的改，两间屋子打通，靠右边墙的是这种大木桌，左边就是客人吃饭的桌椅，所用到的钱皆由我账上走。” “哎好，小的肯定给您办好了。” 第67章 夜景 靠背的垫子硌得她后背不舒服，挪来挪去调整了一番，看着旁边的吊兰琢磨着饭馆要准备什么样的菜品，“快餐式饭馆不是更合适嘛，果然有钱就是好，看准就投资，下面的事让下面的人去做。”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夏枝去芙蕖院，原本她也没有想过要给她们上一个妆教的课，只是今日看见她们素面朝天的样子就想起了这个。 “嘘宋院长来了。” 她心想果然无论在哪里的学校，但凡看见一个老师或者领导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哨兵学生。 “咳咳大家中午可都有午睡？” 身边的夏枝在摆放整齐临时让人从武安侯府带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不简单，大半年了才弄齐整了这么全的一套，花费了不少心血和银票，她原本还打算这以后在长安开一家美容院，只不过前期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急不来。 “回院长，我没有睡，睡不着。”回答她的是一个大眼圆脸的小姑娘，看着好像只有十二三岁那样子，对视的时候眼神飘忽，抿嘴低头，一看就是有点害羞的小姑娘。 “是天太热了吗？你们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跟管事姑娘们说啊，别害羞自己硬撑知道吗？” “是院长。” 学堂招进来的孩子都不会超过十四五岁，大多都是年龄相仿的学生，更容易融合到集体。 姑娘们见她面善，不似脾气大的夫子，在看见那些胭脂水粉瓶瓶罐罐才出来，好奇得伸出脑袋去看，再看到一个打开的布袋子里面一排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毛刷，更是管不住眼神了，只有三个官家女子矜持端坐在位置上，只不过那飘忽的小眼神还是出卖了她们。 “你们拿着凳子都坐上来，围成圈。”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自觉让她们从里到外按照低到高安排好，让宋瞳朦有些另眼相看，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有头脑想法的了，培养一下将来可不得可不得了，接下来的时间她都会不经意间观察一下她。 宋瞳朦第一次上课内心有些紧张，清清嗓子正式开场，“这节课叫妆教课，就是教你们什么场合上什么妆容，有效避免一些问题。” “通常你们是按照什么顺序上妆的？” 这个问题一出，其中就有四五个个抢着回答道，“家里的侍女都是先给我上的脂粉，然后是胭脂，再描眉上红。” “对啊我也是。” “我娘还会给我贴上花黄呢！” 余下三个姑娘则应该是在家中比较受忽视的，手里什么也没有，而且面对这些问题回答都是自顾自低着头不言语。 宋瞳朦心里了然，让夏枝拿出准备好的几套，每个都分发下去，“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只希望你们能友爱和谐，相互相助。” 她细致的给她们介绍，这个礼包里面都有什么，从大的提纯出来的敷脸精华液再到小的眉笔眼线笔，光是介绍用途讲完就花了一个时辰。 中途喝完一杯水，发现她们都跑回了位置，拿着笔细细的记下来，就知道自己的口干舌燥没有被辜负。 她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古人非常在意衣冠齐整和妆发精致，特别是家中有些银钱或者是官宦女眷之间，这些永远都能是话题，多聊两下交好了，回去吹吹枕头风，估计又是一项技能输出。 “咦这个是什么滑溜溜的？”圆脸的那个姑娘听说是往脸上抹的，试探性用了一下，只觉得脸上黏黏的不习惯。 宋瞳朦抬头一看，“那个叫护肤精华，长安干燥，是不是经常会脸干，每日早晚用上一次，过段时间就好了，脸蛋还会滑滑的哟。” 明佳怡听到这里有些心动，决定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给姐姐用，她是刑部侍郎家的三女，平日里也听说过这个院长的一些事，觉得这些都是好东西，拿出去给姐姐用了，是不是就不会受到婆家嬉笑是莽夫家出来的女儿脸不好看之类的言语。 宋瞳朦看向外面感觉还有半个时辰下课那样子，赶紧教她们怎么上底妆，到后来下课了一个个脸色白白的姑娘们去食堂还吓到了不少人，一同吃饭的男学生也被吓得不轻。 “她们芙蕖院教的是什么啊，为何如此怪异？” “她们不会是妖精吧？！！！” 身后的夫子看不过眼了，怒斥道，“浑说什么，赶紧去吃饭。” 那些男学生一窝蜂跑了，气得他是吹胡子瞪眼的。 用完膳，宋瞳朦躺在她自己所属的院子里摇椅上，看着天上夕阳渐渐飘散，她让人去大理寺围追堵截了顾晏清，让他到这来，打算今晚就不回去睡了，正好把他也叫过来，免得又说什么都想不到他。 顾晏清刚踏进门口看见的就是一副美人斜卧的夏图，从容不迫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怎的今晚想着在书院歇下？” 她起身靠着顾晏清的腿把头躺下，看着他的下巴回道，“换个地方换个新鲜感不好吗？” 这家伙最近吃胖了啊，原本清晰的下颌线都有些看不清了。 顾晏清笑笑不说话，但是感觉到她在拿手捏他脖子上的皮肉，心里堵得慌，这段时间松弛了，后果是什么他本人最清楚，不过也不能明着减肥，暗戳戳的少吃饭，还把每天练武的时间调整到了一个半时辰。 俩人洗漱完闲着没事坐在院里看星星，宋瞳朦心里感慨着这里晚上的星星真好看，繁星点点，就连云朵都被月亮照得清晰可见，这种夜景在现代可是很难见到的，这要是忙活了一整天，晚上这么闲情逸致一下，会不会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夫人在想什么？” 回过头去看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见了怎么办？”，看得出来她不是在看玩笑，不明所以问道，“你为何会不见？”。 对方拒绝回答，沉默看向天上的繁星，让他有些烦躁郁闷，甚至想掐她胳膊，再怎么捉弄他也认了，总不能问出这种没有理由的问题来让他内心焦灼吧 第68章 体罚 日子越过越长久，看着他眼里盛满了爱意，心里又酸又涩。 酸的是他爱的是她还是她？一切都不能说出口问出口的苦涩，果然人一旦得到美好的东西开始，就会变得贪婪。 “胡思乱想什么呢？”宋瞳朦整理好思绪使劲揉着他的脸，然后抱着不撒手。 “这段时间你在大理寺会很忙吗？” 她转移话题，而且还成功了，顾晏清仔细回想着，捡一些能给她听的，“有一桩大案子是有关前太师冤假错案的案子，只是目前没有今上下来的口谕，还不能翻案。” 宋瞳朦有点不太能分得清大理寺和刑部的各自本职工作，只知道若是那些各个地方的官员办了什么冤假错案或者滥用职务被人入京上报就会被大理寺直接介入，干的就是公正无私，顾晏清监审犯人有一手，这才有了长安活阎王这个称号。 “那现如今的太师是何人啊？” “池昌盛池太师，上回为夫还带你引荐过，夫人忘了？他为人忠厚对今上忠心耿耿，为百姓着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有这事？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对这个国家重臣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记不起来啦，那他多大啊？” 顾晏清调整了一下坐姿，安抚着怀里人儿的脑瓜，“大约是三十来岁快四十了吧，池大人自升上去后一心操劳，只是可怜他丢了个小女儿，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 那确实可怜，如果是被人贩子拐卖了，长相不出众的话就是被人牙子带去买了若是貌美小姑娘恐怕………… 顾晏清没有听到她说话，低头一看映入眼帘就是一张皱着眉头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望他女儿能安好吧，说来池太师还帮过为夫。” 说到这个她就来劲了，“池大人还帮过你？说给我听听嘛～”，顾晏清赶紧把人搂住，就怕不小心掉下去，“你啊调皮。” “那一年和母亲去参加外祖家的大寿，那时候还小，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母亲大怒，就赶下了马车，也不知道回家的路，边走边哭又热又饿，当时还是御史大夫的池大人回府的路上看见了我，把我带回府中吃了饭又再送了回去。” 不长不短的一段话听得她的心是不上不下的，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大马路上。 “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话一出，顾晏清的眼睛都亮了，但是她却慌了，激情上头说出这句话，她能不能做到她也不清楚，毕竟她是入侵者。 顾晏清什么也不知道，紧紧抱着她，就是再抱着一颗救命稻草，他不管什么是不是什么贤良命妇或者抛头露面之言，他只知道她在意就够了。 俩人就这么安静的拥抱着，星空园林给她们作陪。 翌日 送走去上值的顾晏清，她收拾一下就去巡视学堂的早读了。 先到的是公共课的外教班上课的时间跟芙蕖院和宁远院的时间是一样的，只不过内容会有一个很大的调整，毕竟来听课的百姓，大人小孩都有，只有着重讲诗经认字和算术。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大清早夫子还没来就已经是座无虚席了，桌子不够他们就挤一挤，大家都互相理解，没有大吵大闹或者吵嚷声，更有甚者在复习昨日学习的东西。 “那不是宋院长吗？”有个年轻人和她对视了一眼，又局促的低下了头。 “无事，你们学你们的。” 打过招呼，她正想往里走，就看见门口领着一群工匠的大管家，不愧是行动派，大管家满脸激动都掩盖不住眼里的红血丝，很难不相信是一晚没睡。 “主子，小的都安排好了，今日是个好日子可以动工，道士等会就到，您要不要去视察？” 宋瞳瞳完全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但是也没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要不是搞什么坏心眼她都可以接受，“去吧，一定要注意工匠们的安全！” “哎嘿嘿多谢宋院长。” “听说顾夫人心地善良貌美如花果真如此，就连溪鸯楼的第一花魁都比不上！” 也不知道哪来的油头粉面，宋瞳朦看过去，怀疑他的细手细脚能不能干得动。 她还没说话，大管家的巴掌已经飞出去了，“哪来的野小子，给我带下去。”门口的护卫一听直接上来把人丢出来大门又打了一顿。 大管家弯腰请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反应快一点，“主子恕罪，都是小的没有看管人。” 她也不是个苛责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该端着还是得端着，“扣半月月银，下去吧。” 大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人下去干活，这半个月银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若是惹主子不高兴那才是头等大事。 门口偷看她的宋昱阳，咬牙切齿看着那个登徒子一瘸一拐地走向闹市，悄摸带着人跟了上去，麻袋这么一套拖进巷子里，蒙头盖脸往死里打，按着分寸没打死又带着人离开了。 只不过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影了。 “你们几个暗中保护我姐，听见了吗？！！！” “是，郎君。” 那几个小混混脸上虽然答应得快，但是心里已经在发牢骚了，他们只不过是几个街上的街溜子，能保护得住这么一个大美人吗？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宋瞳朦在里面没一会就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冬莲紧张地站在旁边等候发话。 “别理会，不管他怎么折腾，别把人弄死了就成。” “是，夫人。” 两个院她来回走，看的就是有哪个学生敢偷懒的，不管平时怎么样，她在的时候就必须要严格，立好标杆，不然这书院也不用开了。 宁远院那帮小子一见到她，懂事了的急忙看书挡不住的脸红，小的倒是摇头晃脑念得更加起劲了。 不过！！！ 是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捣蛋鬼吗？ 看着面前被她罚面壁思过的学生，别人都是好好早读就他不一样，在背后做鬼脸，引发整个教室笑声一片，闹哄哄的。 “很好笑吗？还不安静！” 还没见过发火严肃的女院长，那帮小子有好几个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气得她当场抄起一张凳子砸向墙边，直到他们看见整个凳子被插了进去，还没碎，眼睛都大了，乖乖站起来向院长赔罪。 “我等知错，望院长莫气。” “哼我不是你们和蔼可亲的夫子们，也没这么好说话，既然不想念书那就全体都有！立正！向后转！出去给我绕着院子跑上五圈。” 门口的李夫子早就被吓了破胆，赶紧盯着那群破孩子出去受罚。 第69章 女夫子 这个早读本来就是他的班，来迟了不说，学生还犯了错，态度再不摆正估计他又得丢失一份正经吃饭的活了。 学堂中间的院子很大，原本是戏园子的练武场地，五圈别看不多，那也让这几个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吃力不少，明显才两圈就有人受不了了。 “行了，停下来。” 李夫子停下来，还以为她大发慈悲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听到她说。 “劳烦李夫子去把所有的学生都叫出来。” 他还以为这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吗？即将能想象得到要在夫子之间抬不起脸面来心灰意冷去喊人出来。 “安静，全体都有，分开男女一边，面向我从低到高安排！” 也跟着出来的几个夫子只能按照她吩咐照办，一一安排。 “让你们出来是要宣布一件事情，咱们学堂新增一项课程叫课间操，时间为二刻，目的是为了锻炼你们，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是何为重要，好了从明天开始执行，其余人先回去，宁远院大班继续！” 还有留下来继续挨罚的人都傻眼了，都一致认为整个学堂的学子都被连坐了，以至于没毕业前在好学都抬不起来。 “还愣着干嘛？！” 一声令下，他们只能继续受罚。 宋瞳朦原本没把课间操容纳进来的，课程改革总不能全改吧，但是今天看那些个子老高体力却跟不上的学子，犹豫再三还是安排了，文弱书生可考不好科考，有多少人苦学几年就因为体力跟不上，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被抬出来了。 宁远院有个夫子就刚好明年科考，如果考得不错也给学堂长脸了。 就是芙蕖院的女夫子比较难办，那些姑娘们一听说是最近新开的好学学堂招人不是立马跑了就是指名道姓骂她宋瞳朦有违妇道。 爷爷的气得她立马回去，不愿意来还省事，来个事精老封建她还觉得麻烦呢，都没望老开明宽容。 学堂女夫子的招聘信息一贴出就有许多的人来瞧，就是没有人上来应聘。 “无碍，反正也是无聊，京兆府那边没事，这两天在学堂这边住下吧，正好给她们把妆教课上完。” “是，夫人。”夏枝体贴的给她倒上茶。 一遍盯着那边铺子敲敲打打装修，一边给看招聘信息的人介绍解释，一时间竟然也不无聊。 “宋院长啊，我家也有个囡囡，想送来入学咧！”来者是一位大娘，面容温和衣衫整洁，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害怕会被责骂，紧张的搓手。 宋瞳朦笑着递上一个果子，“大娘，现在不招生了，明年夏至再过来罢。” 虽然被告知暂时不收学生，但也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回去干嘛？回去给她的囡囡攒够上学堂的一两银子。 纵然是看多了人间疾苦，但是她心里知道，想要改变什么一朝一夕是完成不的，而她也在尽力去做一些帮扶。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青布小轿在门口下来了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看她的走向就知道是朝她来的。 “见过院长，小女子是来应聘女夫子的。” 终于来上一位了，宋瞳朦饶有兴趣说道，“姑娘请坐。” “多谢！” “学堂的薪酬月银上面信息都写清楚了，相信姑娘自己也心中有数，那么我且问一下姑娘，可读过什么书？” “我姓佘名漫漫，是隔壁长平县半月坡人士，一年前小女子家母家父相继去世，家中只剩下了我，家父当初中了进士回了老家当了三十多年的夫子，我什么书都读过，院长要是不相信可以考考我！” 想来是独自一人过来应聘的，有些走投无路的意思，宋瞳朦让她别着急，拿纸笔刷刷写下几行字，“佘姑娘莫急，想来路途遥远，来到这也是精疲力尽，你去神石客栈休息一下，明天再来考核，如果通过了就可以入职。” 她表示住宿费用包了，佘漫漫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道谢上了轿子，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悲怆，两行泪先流，父母一去世，家中长辈就想把她嫁出去再吞掉她们家家产，她在侍女的帮助下，这才收拾好家当逃脱了出来，幸好出来前那名侍女也回到家中去了。 自己听说长安城里有一处新开的学堂正在招收女夫子这才马不停蹄赶过来，遇上了贵人。 夏枝不明白了，低声询问道，“夫人为何不请长安里的女夫子，奴婢听说有好多大户人家都有。” “一来教学理念不合适，二来学堂请不来那种大佛。”上来就是哪个大人家的姑娘？几岁了？可会琴棋书画？贤良温柔还是泼辣………… 不知道还以为上门来给自己找儿媳呢，不过要是有合适教琴棋书画的女夫子，她还是会考虑的，就是不好找，这就难办了。 时间飞逝，转眼又到下午了。 大班的姑娘们一进门就瞧见院长在，兴奋得不行。 “见过院长！” “院长怎的来得这般早？” 经过昨天一个下午的上课相处，胆子大的已经敢和她说笑了。 “你们好，快些坐下吧，等会咱们继续昨日的课程。” “咳咳有没有人记得昨日到哪一步了？” 那个圆脸的小姑娘争先恐后的回答，“底妆学完了，院长。” “好，接下来咱们就学到眼影部分，眼睛很重要，可以让我们的眼睛更加明亮出彩………………” 一步步下来的教确实有点废宋瞳朦，不过看着她们认真学习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安慰，在这古代，上妆也是一项技能，来到这也不能光让她们念书，因材施教也很重要。 “院长，为何这修容能变化这么大呢？”原本不坚挺的鼻子，就这么扫了几下，竟然好看了许多。 黄茵茵不明白，再得到具体解答之后，赶紧拿笔记下来，就怕忘记了哪一个顺序，她还等着这次的休假回到家中教会姐姐呢。 这次宋瞳朦的妆教课足足上了七天，好在她们很聪明，基本上手就会，除了没怎么接触过这些的那几个姑娘，剩下的基本在家中就天天捣鼓过这些，一点就通。 正好饭馆也整改得差不多了。 第70章 棺材庄 看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铺子，还有旁边这个满脸邀功表情的大管家，她赞叹不已，“大管家业务真是不错，赏。” 身后的冬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上去。 大管家乐得不可开支，“谢主子赏赐。” 来回走动检查，发现做得真不错，都是按照她所要求的去弄，就算不合理的也在积极寻找她沟通，回头让他们也给工匠们多给了工钱，赚足了好名声。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走蜻蜓立上头…………”，收完铺子回来，学堂里面已经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佘漫漫来到的时候，看着这里的人和物，总觉得就是自己心目中书院的样子。 “见过院长。” “佘姑娘来了。” 宋瞳朦回礼，原本打算先带她逛一下书院看看有没有哪里她不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免得到后面考核做了，反而因为别的原因没能合作成功，那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佘漫漫没想到这一层，还以为她在客气，但在对方的一再坚持下，被她带着逛了一遍。 走完芙蕖院和宁远院，再有前面的外教班，佘漫漫心里有些打退堂鼓，她觉得自己能力有限。 “佘姑娘一开始既然能来，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底的，如果不然试试吧，如果考核没过，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宋瞳朦见她谈吐不凡，而且右手上食指和虎口上有些厚厚的一层茧，想来也是勤快拿笔的老手。 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佘漫漫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她让女护卫小功今日主要负责佘漫漫，把她带到办公室旁边的教室去考核，上午考策论，下午考诗经，说实话她很看好这个女夫子，希望顺利吧。 “宋顾问宋顾问呼～” “不好，是小明！！！出事了？！！！” 果不其然，小明的到来，就是京兆府那边来案子了。 她急匆匆回去换好衣裳，把冬莲和夏枝留在了学堂，她和小明往案发地点去。 “小明，情况怎么样？” 问及这个，小明眼里都透露着慌张和恐惧。 “是僵尸，会动的死人，可怕得很！！！” 僵尸？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么神话怪谈的东西，这里也有不成，带着好奇他们快速前往，棺材庄。 “孟孟快来快来～”，胡明珠正挤在人群，一看见她来急忙招呼，着急的脸色挡不住眼里的激动。 宋瞳朦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白，啥情况啊？” “这个庄子里有十几个人被僵尸给咬了，伤口就是牙印，还伴随着往外散发的青紫，你看！” 宋瞳朦探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然看到的比跟自己想象的要有画面得多，还挺严重。 正在盘查的杨鸿玉眉头都能夹死一只绿头苍蝇了。 宋瞳朦注意力没在他们那边，环顾四周，都说叫棺材庄，就连旁边的祠堂门口都是摆满了空的要售卖出去的棺材，然后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义庄，庄中庄，还是跟祠堂面对面。 这个布局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你们这个棺材庄主要是以卖棺材谋生吗？”面对她的询问，人群中推出来了一个老奶奶，看身上的服饰跟周围人的相比简直不要好太多，应该是个有声望的。 “回大人！” “叫我宋顾问就好了。” “回宋顾问，老身年七十，在庄里自幼生长，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啊，也从来没听说过。” “这棺材庄世世代代都是卖棺材，送死者往生，那义庄也是我们自己安排的，无人认领的尸骨或者是家里那些个送来的都会放在义庄。” 原来如此，难怪泛着一阵古怪的味道，义庄门口还有个巨大的香鼎，香鼎中间还有燃烧着的类似香茅之类的草本植物，应该是驱散臭味弄的。 “你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僵尸？” 她理解的僵尸不都是在古墓才有的吗？难不成他们挖着谁的坟了，惊动了奇怪的东西？ 这里是古代，神秘色彩过于宏大，她不敢提早下定义。 听到这句询问，那些庄民就像是看似平静的油锅滴进了一滴水，瞬间炸了。 “宋顾问你是不知道昨晚我们……真的太可怕了。” “对啊对啊，那些……扑上来就跑……跑不赢！” 嘈杂又混乱让她听着费劲，还越加烦躁，“大家静一静，一个个来。” “好啦，都别吵了，按照我说的办，阿苏说。” “是，莲姑姑。” 在这名年轻人阿苏的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原本是要给义庄准备下葬的几名死者守夜，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道士做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阵怪风吹进了义庄，顿时东西乱吹，风尘吹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棺材里死得透透的人突然翻身坐起，吓得守夜的庄民四处逃窜，逃窜的途中就被咬了。 听完她感觉倒不像是僵尸，反而有点像是被有心人从死人那做文章玩的蛊术。 宋瞳朦跟着他们进去查看，胡明珠有些害怕搂住她的臂膀。 义庄就是一处回字型像个大祠堂的地方，中间摆放着十几口棺材，有几口被翻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挂在棺材上的尸体没人敢动，大概这几个就是她们所说的“僵尸”了吧。 她们几个戴上简易口罩才勉强压制住那些味道。 胡明珠轮着看了一遍，发现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那就是脸色发青发黑，一般是灰白才对啊。 宋瞳朦长了个心眼，“杨大人，要不把所有的棺材盖掀开检查一遍，这万一今晚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太迟了。” 杨鸿玉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昨晚幸好没出人命，只不过那些被咬伤的百姓目前还不知道算怎么回事呢，命老雷他们把余下的几口棺材都打开了。 众人探头一看，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俺看着进棺材的啊！！！” 看来都是已经出问题了，京兆府众人决定今晚在义庄守夜，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鬼在捣乱。 宋瞳朦越想心里越没数，让小明回去喊人，她们一共才出来了八个人，若是今晚那些尸体集体暴乱那就完蛋了。 “杨大人，不如……” “宋顾问不必多言，有什么就直接吩咐好了，这些事你们在行。” 杨鸿玉一回想起来那些百姓身上恐怖的伤口就害怕，他都不想干了，为什么今上就一定让他这个只会念书的文人做这个官呢，他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 “各位父老乡亲，今夜我们都在会在这里埋伏，为了考虑大家的安全，回去找一些粗大的麻绳过来，把这里围住，也算是一道屏障了。” “哎我这就去，我家有很多。” “我去帮你拿。” 家中有的都回去拿了，就连没有的也去帮忙，她就不信什么样的“僵尸”还会飞。 第71章 蛊虫 三指宽的麻绳绕着四个大柱子把中间一圈一圈围起来，足足围了两圈。 胡明珠闲坐在旁边，原来她还以为今天就要上手验尸，但是没有清楚了解那些尸体还会不会发生一些未知的事故，也就决定了要观察一个晚上的这项工作。 村长也是个明理之人，领着村民在他们祠堂那边做了大锅饭，把他们喊了过去用饭，大家围在一起吃，除了在家中看小孩的老少妇孺，基本能说得上话的族佬还有年轻壮丁都留在了原地。 天色渐渐暗下来，平静的村庄平白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吹过的微风，还有些凉，她给胡明珠递上一件薄披风，是冬莲听说她今晚要出外勤，托小明给送过来的。 系上披风，细白的双手才稍微回暖一点。 棺材庄说白了就是在山脚下，但是按道理来说夏季的夜里不应该是各种虫鸣声伴随着动物的声音吗？可偏偏安静得让他们毛骨悚然，就连青年的大小伙子都有些瑟缩的蹲坐在地上。 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她给胡明珠和杨鸿玉各递了一把匕首用来防身。 一开始还好，大家说说笑笑时间也就过了，可正当到月亮起来到最高处的时候，周围开始起风了，年轻的壮丁都站了起来，谨慎的查看周围，比较胆小的开始走近成一个圈。 “宋顾问，该不会有鬼吧？” 杨鸿玉手上握紧匕首，心里又是觉得刺激又害怕，但是又抹不下面子走，毕竟他也不能一个人偷溜。 宋瞳朦感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大家也都听到了，集体心有灵犀朝她身后看去。 胡明珠可觉得太刺激了，她也是背对着义庄的。 她俩一起心一狠一起扭头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啊啊啊啊啊啊” 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经尖叫着跑了。 胡明珠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喊哑了，一溜烟跑到她的身后。 感觉到抓在她手上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宋瞳朦把手附上去无声的安抚着。 老雷头一次跟大人近距离接触，心里都要害怕死了，生怕回去给他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对面无声无息站立起来的尸体，感觉到周围有生人的气息，摇摇晃晃走过来，发现了路被挡住了就开始拿头撞那些麻绳围起来的墙。 应该一开始宋瞳朦有远见，让他们围得高一点，不至于直接挂在上面掉出来。 “小白他们会不会还没死啊？” 众人听到她的疑问，心里燃起一线希望，毕竟死人动起来比活人装神弄鬼可怕多了。 “怎么可能嘛？你看他们身上都腐烂了，脉搏没有心跳也没有，尸身都僵硬了！” 虽然有一瞬间她也怀疑是不是有出现什么差错或者是谁在捣鬼，但是说这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的一群人都活着？ 打死她也不信啊。 “宋顾问，容老身说一句，能进义庄的，就没有活的，全都是我们探脉十几遍才送进的棺材。” 宋瞳朦怕老人家误会，“莲姑姑也莫生气，这实在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莲姑姑自己也害怕，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也从未在老人口中听说过，若是她爹爹还在就好了。 大家一看他们没有能冲破那道屏障，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宋瞳朦他们几个甚至开始走近观察那些诈尸的尸体。 “他们也太僵硬了吧，那几个关节就好像是拼接起来的。” 胡明珠听到她这么说，一看确实是这样，“这不合理啊，人死后的肌肉纤维结束凝结收缩，关节僵硬，怎么还会动呢？！！！” 宋瞳朦觉得都已经这样了，不用再纠结什么合不合理了。 “人死亡后会动的话无非是还没死透，这…………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目前的情况用她们所接触的科学解释不了，一时半会也束手无策。 “明天，去请道士吧或者圣僧来瞧瞧，对口专业的人可能有办法接受。” 胡明珠听完也点头赞同，“说不定他们能看得出来有哪里不对，毕竟我们都不是哪一行的人。” 杨鸿玉再怎么觉得荒谬，也只能应承下来，有办法去解决，总比放置一边要好。 其实让他们最害怕的是，这种现象是棺材庄有还是别的地方也开始有了，这可是件扰乱民心的大事，要是传进宫里让今上知道了，那可就大事不妙啊。 众人心惊胆战抱团坐在一起，觉得时间非常难熬。 宋瞳朦站起来靠近一个小姑娘，发现她泛白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一睁眼不动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但是下一秒又看见有东西在动，她连忙拉着胡明珠一起看。 “天啊，里面还真的是有东西！！！！！” 她庆幸还没有开始验尸，不然一刀子下去，就有东西爬出来岂不是要吓死她们。 杨鸿玉看着她们俩发什么神经去盯着那些死人看，“这两女子可真是够大胆的。”也不知道顾大人和宋顾问平时是怎么相处的，是不是经常在讨论怎么破案不成。 “杨大人，劳烦过来一趟。” 他老老实实走过去，听她们说里面有东西在动，还不相信看了几眼，发现还真有，联想到里面是不是蛆虫，脑海胡思乱想，胃海开始翻滚。 跑到外面扶着门框吐得七荤八素，让宋瞳朦她们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让他过来了，希望杨大人心里不要留下什么心里阴影吧。 “你说这会不会是蛊虫啊？就像我们在现代看小说或者是听说的那些神秘色彩民族秘密。” 这么一说，胡明珠顿时觉得合理起来了，“这里也有南疆不成？或者是苗族？我没听说过哎。” “我也没有。” 面对她们的询问，莲姑姑更是一头雾水，“咱们棺材庄在这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仙法啊，莫不是什么神仙妖怪使得法术？？？” 大家齐齐沉默，就原地待至天明。 第72章 做法 奇怪的是，天一亮，那些诈尸的尸体倒地不起了。 “还是吸血鬼作息啊，真是有够诡异的。” 杨鸿玉刚站起来，两脚一软一屁股坐地上没起得来，“真是造孽，胡姑娘啊，这群…僵尸就暂且不要管了，验尸再有个好歹那怎么成。” 让小明他们在这等着府衙别的兄弟来替班，他们先回去了。 杨鸿玉没有回到府上，直接洗漱换衣进宫禀告今上，他回想起宋瞳朦给的建议，确实要是因为一己之私隐瞒了，之后出了大事，那么大家谁也跑不了。 宋瞳朦回到武安侯府上，实在困得不行，草草洗漱一下倒床就睡，春曼几个侍女看着心疼不已。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下午，看着窗边映衬着夕阳的顾晏清，像极了画中里面的人物。 “快些起来罢，你许久未进食，身子骨再好也要折腾出病了。”顾晏清走过来，扶她起来，正想要帮她穿上衣物，结果遭到了拒绝。 “我想洗澡，但是好累。” 她的本意只是想撒娇一番，结果被他一个公主抱，抱进了屏风后面，轻轻地把她放下浴桶。 宋瞳朦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里衣，一脸无奈，这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安排人准备的，水温刚刚好。 慢慢褪下身上的里衣，顾晏清一脸淡然接过放到了旁边，然后拿过花篮放浴桶里面撒花瓣。 “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睡又不得睡够，你这又是何苦？” “也没为了什么，只是想做就去做呗。” 她调皮地玩着水，把水往他脸上拂，看着笑靥如花的脸，他一点气也生不出来，洁癖不治而愈。 宋瞳朦感觉时间不早了，赶紧让他递过香胰子，加快速度洗完。 原本她不想在家中吃饭的，但是一想起来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看着顾晏清试探的目光，她还是心软了。 “吃慢些，那件事，今上和朝中大臣也说了，现下应当各个地方都开始搜寻，那边不是还困住呢嘛？夫人不必着急。” 宋瞳朦一听，连皇上也知道了，手上的速度慢了下来。 正好出门的时候天色刚暗，还有些微亮，她犹豫再三还是坐上马车前往棺材庄，骑马的话，太过招摇了些。 经过客栈才知道胡明珠早就出门了，让她有些担忧，心里暗暗的想着要给小白配个马车才好，免得去哪都不方便。 一到棺材庄的山脚下，也不知道是谁把白帆和纸钱花圈摆满了义庄门口的空地上，那义庄门口站着几个道士正在排队做法呢！ “杨大人动作这般快，可以啊。” 杨鸿玉扯着袖子回答道，“不是本官请的，是京兆府的黄少尹。” “见过宋顾问，久仰大名！” 她这才发现旁边有一个面生的青年，“见过黄大人，虚名罢了。” 别看黄大人身材高挑，看似是个肌肉男，但为人心细胆大还彬彬有礼。 大家也不知道这帮道士能不能行，黄少尹听说了昨晚惊人的盛况，说什么都要来看看，包揽下了请道士的任务，也不知道哪一个比较灵，他直接把长安城比较有名了都找来了。 宋瞳朦左看右看不见王于冬，正想要问杨鸿玉，结果他看出了意图，没等她问出口直接回答道，“病倒了，说是受了惊吓。” 好家伙，难怪昨晚没见他怎么说话，感情是太害怕了。 道士的念咒声响彻整个义庄，这时候义庄的上空还盘旋着许多的乌鸦，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我不行，对不住大人！！！！！！”心理防线突破的一个年轻道士撒腿就跑，就连地上的包袱都不要了。 看着接二连三跑掉的道士们，她们互相对视，齐齐无奈，好在还是有几名老者，神色严肃留在原地，给她们多少增添了点希望。 “孟孟，你说真的是蛊虫在作怪的话，那究竟是为了大费周折弄到死人身上啊！”胡明珠紧紧抓着手上的手术刀，心里默念，冲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我觉得会不会是，在死人身上做文章，正常人都会觉得是诈尸要么是妖魔鬼怪在作祟，就不怀疑不到活人身上了！！！” 杨鸿玉在边上听见，赞同地点点头，。 今上可是下了口谕，要尽快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而且不能让人传出去，若是惊动了百姓扰了民心，那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一切就像昨晚那般有序进行，不一样的是义庄门前多了一座法坛。 按照昨夜那群尸体行动的大概前半个时辰。 刘子道士洗净手，洗净脸……以示对神灵祖师的尊敬。 再有小道士的协助下依次完成开坛、取水、荡秽、祀灶、扬幡、宣榜、召将请神、安位供天等科仪。 仪式正好进行到一半，义庄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动静，人们立马站起来查看。 宋瞳朦知道，他们起来了！ 想来那些道士也没见过这种真家伙，拿着驱邪的桃木剑手都在抖，但还是在强装镇定，念着咒语，走一些她们看不懂的走位。 希望有用吧，宋瞳朦内心这般祈祷着。 奈何第一个道士做法做到满头大汗，体力不支都没有什么用，反而那些尸体的动静越发大了，里面麻绳但凡断根丝他们都要提高警惕，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被撞断了一根麻绳。 “快，赶紧加固啊！！！” 杨鸿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拿着麻绳继续加固，为了能方便观察，宋瞳朦让他们别弄严实了。 “这啥玩意啊，还能折腾第三个晚上？？？” 胡明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这些尸体停止腐烂而且还能像个丧尸一样自由活动，就是肢体不太协调，但也不妨碍他们的攻击力强。 他们还会张嘴咬那些麻绳，里面的那一圈都起毛边了。 黄少尹拧紧了眉头，对着那群发呆的道士，怒斥道，“还不快继续，愣着干嘛？那一包银子是白拿的？” 被吼一个机灵，那几个道士抢着法坛做法，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这百年难遇的情况让他们给撞上了，他们有没有用，自己能不知道？只不过是坚持一下场面罢了。 第73章 烧毁 看着那群道士折腾了大半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义庄里面那一群就没停过。。。 “不是，这是变异的吧？不会感觉到累吗？” 面对好友的真诚提问她也不知道怎么个事。 思前想后，她突然想起来了远在护国寺的祖父祖母，给杨鸿玉提供了另一个想法。 “什么？去请护国寺的大师？” 杨鸿玉震惊之余仔细想想确实也是个办法，万一这护国寺的大师一来就有用，岂不是好事一件，既能不着痕迹拍了宫里今上的马屁，又能把这件棘手的事情给解决了。 整个天朝谁人不知今上注重护国寺，每年都要挑一段时间带着后宫妃嫔和朝中大臣去护国寺住上一段时间，为国为民祈福，还有远在边疆镇守的千万将士。 第二天下午小明一路风尘仆仆带着圣僧来到棺材庄。 “阿弥陀佛，这怎么会这样呢？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领头的圣僧原本以为只是哪个重臣的超度法场，可是没想到一来看见的竟然是七零八落的尸体，那些尸体脸上还遍布着诡异的青黑色，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若是闻久了，还会有点头晕目眩。 看着正在准备法场的圣僧，宋瞳朦对着杨鸿玉说道，“大人，这要是道不行佛也不行，妖魔不是，鬼怪也不是，那只能是人为的了，而且你也看见了，有些虫子已经钻破尸体媒介跑出来，这要是再殃及到其他人，只会源源不断，到时候烧了吧！” 他扭头一看那屏障里面的地上确实还扭曲着怪异的黑色虫子，忍着恶心两眼一闭，连忙点头。 短短几天他原本还算的英姿的外形已经被摧残得像个四十岁的老大臣，家中的妻子也不愿意近他身，就连素日温柔小意的小妾都对他敷衍了事，深深叹了一口气。 来了十多个圣僧，在义庄门前盘腿坐下，时间一到开始念经，听得宋瞳朦她们不断打哈欠犯困，再加上这几日来回奔波劳累，恨不得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睡上个三天三夜。 听到里面的声响，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地上越来越多的虫子实在是恶心人。 但圣僧和那群和尚们惊讶得睁开眼抬头望进去也吓得够呛，纠结了两三分钟，他们又继续念起了金刚经。 宋瞳朦看着山头那边的天色，泛着红亮，也不知道是什么异象，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杨大人，得抓紧了，不然天一亮，百姓都出来了，可就不好说辞了，万一闯到这边，我怕要是会感染，那可就大事不妙啊。” 这时候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咬咬牙叫来了庄子里面的那些百姓，宋瞳朦把这件事跟他们都解释了一遍。 幸而他们都理解，“各位大人，有劳你们了。” 莲姑姑眼看着义庄都成这样了，再不解决就要殃及村子了，身后是年轻人茫然的目光，村里还有不少娃娃呢，罢了罢了。 宋瞳朦叫来一群壮丁，在义庄周围绕圈挖出一道防火道，剩下的人准备酒和火把。 把那些烈酒泼满整个义庄，为首的年轻人阿杜是棺材庄下一任的庄主，由他来点火解决。 火把照亮年轻人整个脸庞，外人不知道这个义庄对于他们来说代表什么，当看到他们全体郑重跪在念经的和尚旁边，心里满满是无奈。 半个时辰不到，熊熊燃烧的大火冲向夜空，原本微亮的天色瞬间又模糊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胡明珠观察到里面那些尸体面对大火竟然毫不退缩，对了他们没有意识也没有痛觉，当然不会害怕。 “孟孟你说他们应该不会冲出来吧？” 显然大家都有这个顾虑，只能源源不断向里面投放易燃物，幸好有先见之明让人挖了防火道，让她们都没想到的是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慢慢熄灭。 原本的义庄被大火吞噬过后，只留下了一地的断壁残垣。 大家不敢轻易彻底熄灭往里面走去查看，徘徊在周围往里探头探脑的看，宋瞳朦鼓起勇气，拿了跟树干，伸进里面一点一点的扒拉，直到看见类似虫子碳烧形体的东西，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等完全没了热气，众人才装备好，拿着铁锹跑进去仔细翻动，就怕漏掉什么。 最后翻了个底朝天，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宋瞳朦多少有点想太多了，“大家再辛苦些挖个大坑，把这些东西埋起来吧。” 众人这时候说的什么都会照办。 一切安排妥当，在棺材庄的目送下，他们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人，等宋瞳朦她们下次再到这个美丽的庄子见到的却是一具具尸体，令人难过和唏嘘，以至于让她很长一段时间没走出来，这些都是后话了。 武安侯府 宋瞳朦没有到处乱跑，而是选择了回去整个人用柚子香茅叶煮的水好好的洗了一次澡，俗话说去除霉气就是去除眉头，也不知道在京兆府的胡明珠洗完了没有。 考虑到这次有过参与的人的心理问题，杨鸿玉提议，大家都要去附近的寺庙去上香，聆听佛祖的呢喃和开化。 她是不信这些的，但是顾晏清非得要她去，说什么晚上听到她在做噩梦，让他都有点害怕，半信半疑的宋瞳朦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 “你们这里还挺迷信的嘛！” 她洗着澡不经意间说出这么一句，等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心想该死的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还是被顾晏清给听到了，“什么我们这里，夫人没有去寺庙上香过吗？” 但是话一问出口，就想起来开国侯府是个什么情况，心里更加心疼她了，说话都软了三分力道，“你快些洗，为夫帮你寻好衣物了。” 宋瞳朦瘪着嘴看他拿着衣裳走到外面坐下等她完事。 真是奇了怪，男尊女卑的朝代竟然会有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可从来没教过这些，难不成另外有女人？？？？？下一秒又猛地摇头，因为不可能，每天在大理寺三点一线，她在哪住他也跟着到哪，就连侍女都是以她为主………… “夫人？？！！快些出来罢。” “啊这就来这就来！” 第74章 镜音寺 顾晏清把人送到镜音寺，看着她跟京兆府的人进去才转身回到马车。 “大人？” “走！” 马夫鞭子一甩，往反方向的大理寺走去。 镜音寺 宋瞳朦跟随队伍，绕着火堆走，外面一圈僧人拿着柳叶点水至头顶去除那他们身上的霉气，大殿里面的主持领着僧人在念着佛经。 场面严肃得她俩不敢交头接耳，跟着前面的杨鸿玉一步一个指令。 足足绕了五圈才完事，还得打坐听一个上午的诵经，坐不住的她没忍住左晃右晃，直到被杨鸿玉发现，瞪了几眼，这才又强制自己安稳坐下。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去吃斋饭，虽然只是白菜豆腐还有各种素菜，但是还挺好吃的。 “哎小白，这野菜好吃哎！”宋瞳朦吃上一口觉得回味甘甜，动手再添上了一碗，杨鸿玉他们听到她这么一说，竟然也纷纷这么干，同桌用饭的主持心里无奈，一群没吃过苦的贵人。 宋瞳朦在寺庙待上一天了，简直无聊到爆，本来就好动的她，还得每天坐在大殿上三四个时辰，完了还得拿着一大把的香火，每个大殿都要拜上一拜上一炷香。 说是宫里的今上要求的，让他们这群人要在寺庙里待上个七天，就连棺材庄的所有百姓都没能幸免，只不过是在另一个比较小的寺院。 这一天谢明嘉听说她们在镜音寺的消息，竟然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跑来这里偷看宋瞳朦，还被发现了。 “什么人，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正躺在院子里面看天上白云呢，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大树上窸窸窣窣地响，然而这个时候还没有风声，本来就对周围环境警觉的她，立马对着那个方向娇喝一声。 等出来一名男子，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莫名其妙拦住她说是要表示谢意的谢家二公子嘛！ “谢二爷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我听说你在这祈福，便来瞧瞧！这寺庙有道是无聊至极，为何顾大人不来陪你，让你独自在这承担苦闷。” 他装作一副纯真疑惑的眼神，踩着碎步走进，恍然间好像察觉自己有些冒犯，又驻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扭头看着远方绵延的山峰和白云。 宋瞳朦怎么听着这话有些茶言茶语的味道，奈何她没证据，若是别人凑巧来到这的，岂不是自作多情。 “劳谢二爷挂心，本夫人好的很。” 见她终于能好好回应自己，心跳欢呼雀跃，但外表看起来镇定不已。 谢明嘉鼓起勇气在另一边的石凳坐下。 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想起身离开。 “哎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 宋瞳朦丢下一枚补气血的药丸小瓷瓶，算是无言的拒绝，这药还是小白给她的，但是被她用来当“人情”了，回去得好好像她赔个罪。 他没能忍住等她人离开，连忙走过去，把小瓷瓶拿到手上细细地看着，上面贴着补气养血丸，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是内心无比动容，甚至觉得她心中也是可怜他的，不然能把贴身之物留下来给他，放到胸前贴身放好，还拍一拍。 不敢再跟上去，就怕惹怒了她一个鞭子甩过来，那他就遭殃了，不过真的那样的话打是亲骂是爱，自然也可。 宋瞳朦不知道一瓶药能让对方联想这么多，要是知道，连个眼神都不会多余给他。 “上哪去了你，找你半天了都！” 胡明珠手上拿着一块糕点在啃，本来饭量就大的她，在这庙里还吃不饱，可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去看了一下风景，还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你说怪不怪，哎对了，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难怪你会回来这么快，我也不晓得，不过会不会是敌国的手段，生化武器？？？！！！” 宋瞳朦也佩服她的想象能力，不过想起来顾晏清确实有跟她说到过，最近的祥隆国确实不太安分，频频挑衅边疆镇守的大军，不过还好，对于镇隆将军来说，敌国的小把戏都是徒劳的。 “明天就能回去了，记得收拾东西！” 胡明珠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今天是最后一天，可算是熬到头了，兴致冲冲跑到柜子处收拾衣物。 然而就在她俩嬉闹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慌忙的脚步声，好像还有一个人摔倒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无比清晰传入她们的耳朵。 “这是怎么了外面？” 宋瞳朦去开门的瞬间，小明从外面摔了进来，“啊疼死我了……宋顾问，大事不好了！” “什么？” 宋瞳朦胡明珠异口同声问道。 “隔壁曲江县的一处村子也出现了，僵尸，状况有些惨烈，严重，宫里面传来的消息是让我们赶紧起程协助调查。” 宋瞳朦两眼一黑，差点没站稳，难不成这就是她内心感觉不安的源头？ 赶紧拿上包袱跟上大部队，浦江县在距离她们差不多一百公里外的地方，马车已经达不到他们的需求了。 只能骑马。 等顾晏清收到消息到，她们已经到达一半的路程了。 “花絮花艋！” “在！” 两个像影子般来去自如的死士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跪下，连低头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去保护夫人，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是！” “唰”的一声，人一下就不见了。 顾晏清心里非常担忧，但心里又莫名安慰，幸好他的夫人不是凡人，光是力气大都能比得过这世间一大半的人，可惜他不能擅自离京，否则……………… 宋瞳朦她们一路快马加鞭，夜里才到达目的地。 当地的县令领着一批人在官道路口那里等着，看他们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就知道等了不久。 一见到他们来，就跟简单救命稻草似的。 “见王大人、黄大人。” 和两位两位少尹相互见过后，一时也不知道是要把人往府里领还是去事发地点。 “江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王于冬把马交给下面的人，跟他们一路往里走。 “都疯了都疯了啊，那个梨花村里的人莫名其妙的死掉，因为停尸三天还诈尸了，咬伤了不少百姓啊！” 宋瞳朦一说听还咬伤了别的百姓，心里一咯噔，“江大人，可是那些尸人都跑出来了？” “尸人？？？这位是？？？”江大人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一位女子，随行，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就怕是哪个大人的女眷，就连公事都带在身边，那不是昏官？？？那他的曲江岂不是完了？！！！ “这位是京兆尹特聘的宋顾问，也是长安大理寺卿的夫人。” 这一解释他才放心下来，不是陪行女眷就好，只要能解决了这次灾祸，男女都无所谓了。 他们决定前往梨花村去查看什么个情况。 “江大人，那尸人可是只有晚上活动？” 面对提问，他仔细回想着，“啊对，没错，那天晚上曲江有个庙会，也没想到那些尸人竟然闻着味出来，咬伤了活人。” 她心想只要不是白天就好，“既然如此，大概有多少个尸人？有清点过吗？” 江大人仔细回想着，“大概有个二三十人吧，下官也实在不知那村里是不是还藏着几个！” 梨花村距离官道也不远，可这次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还有一段路程他们也能听到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宋瞳朦她们熟练的穿上防护服，还把多余的给了江大人他们。 看他们装备这么齐全，江大人那一批人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半分。 可当他们在村门口和那群尸人不期而遇的时候，整个鸡皮疙瘩暴起，胆小的扭头就跑，江大人怎么呕吼都叫不回来，他们宁远被板子打死被行刑都不愿意被这些尸人活活咬死。 江大人也想跑，可是他身为当地的父母官，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妻儿几个姬妾都在，他能跑哪里去呢？！ 抖着双腿退至到黄少尹身后，他希望对方强健的体魄能挡住一二，晚点死也好啊！ 宋瞳朦内心敲起打鼓，这群跟丧尸有什么区别，区别是会爆虫子装备？！ “对了，说不定他们害怕火，我们在暗处盯着，别打草惊蛇了，免得他们又跑出来！” 江大人点头觉得她说的言之有理，就在他们争吵着谁去搬救兵，收集火把的时候，不远处的星星火点越来越近了。 江大人睁大瞳孔一看，这不是刚刚跑掉的那几个捕快嘛，“几个混小子，真的是老子没白费好心好意对待你们！” 原来是那几个跑到半路，想起来自己家一家老小还在这里能跑去哪，良心发现，快速跑回衙门，拿上目前有的所有火把，还有附近街道的壮丁，大家一听京里面下来人，赶紧跑出协助。 宋瞳朦看着那一大群挤挤攘攘的人，心里安慰不少，“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谁家中有什么房梁大的木头和麻绳，回去全部收集起来，这些尸人只能烧死，江大人，这附近可有什么荒废的屋子或者院落？” 黄少尹听出来了，她这是打算要故技重施，眼前一亮，“这办法好，只是该怎么把那些尸人引到那里去？” 宋瞳朦抬头看天，“天快亮了，不出意外，他们要回头了。” 果不其然，这附近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一起，那些尸人齐齐转身，向村子里走去。 “江大人，这村里还有多少幸存者？” “下官也不知晓啊，自从那些东西出来咬了人之后谁还敢往里面去，村里就是山脚下，说不定就往山里跑了呢。” 第75章 大事不好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原本她想到的办法只能放弃了，再怎么说也是活人重要，有突破口就不能放弃一个，希望村里那些幸存者能躲好，幸好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活人被感染的现象，只是若是不小心被围攻的话，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危。 一路悄摸跟着尸人群后边走，看见他们倒在棺材堆边上，才放下心来，他们有心跑到里面去救出幸存者，但是看见那些地上密密麻麻黑色的虫子还在蛄蛹蛄蛹地乱动，在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意外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江大人把他们带回了自家府上安置，宋瞳朦和胡明珠一个屋，时间有限，俩人赶紧睡了个囫囵觉这才好受一些。 经过那些民众的努力，终于把那些东西搬到了一处空旷已久的废弃学堂。 宋瞳朦睡醒，洗漱穿戴整齐出来就瞧见王于冬和江大人发生了争执。 “大家都不冒这个险，怎么解决问题？” 江大人拧着脸，倔强地回道，“再有人出事可怎么办啊？” 他可算是明白了，这些破东西会不会传染感染谁也不知道，要是朝廷派下来的人给出了事，他可怎么交代啊，九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宋瞳朦心想，这事或许还没到这么难办的时候，“你们安排多几个有轻功的武者，能确保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把那些尸人往废弃的书院里领，里面泼好烈酒和油，门一关上就好了。” 江大人一想起来那些尸人走路的速度，这才松口答应这么办！ 他们赶在天黑之前要把诱饵安排好，可是被摇锣打鼓吸引出来的百姓，一听到是征集诱饵，瞬间炸了。 “狗官，竟然把百姓死至于不顾，是何道理？？？” “就是就是，难不成我们的命不是命？” “大家都静一静，你们年轻人能活的时间长，就让老身去吧，老身不怕死。” 这一幕让宋瞳朦内心十分感动，让她没想到的是出头的竟然是几位老人，先开口的还是一位怀抱着小孙孙的老婶子，手上还不忘轻拍着有些受到惊吓的孩子。 接下来更多的是年轻人愿意去了，不甘愿被几个老人给比下去。 “我去，我跑得快，他们肯定追不上我！” “还有老子，老子杀猪十几年，连鬼都不怕，哼！”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屠户，你这笨重的体格还能跑得动？别没到半路就被抓住了，俺们还要费心去救你！！！” 大家顿时哄笑声一片，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宋瞳朦这个时候气沉丹田，喊出了最大音量，“各位先听我说，我相信大家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这次我们需要的是会轻功的人，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执行这项任务，任务完成还会有重大奖赏！” 大家纷纷猜测，都觉得是个好办法，那些尸人可不会轻功，不一会就有十来个会轻功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其中还有几位较为年长的，一脸不服输的样子，让宋瞳朦他们有些劝退。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随后就地表演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翻墙飞墙而过，走路就如同飞起来一般，赢得一致好评赞叹。 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些妇孺老少在他们的劝退下赶忙回到家中门窗关紧躲好，生怕拖了后腿。 就在他们集体前往梨花村的时候，另一批的年轻人跑到目的地处准备好地桩和燃油，就等着他们把尸人引过来！ 宋瞳朦他们到达梨花村的时候，正好拿着尸人已经醒过来了，左摇右晃地在原地转悠。 那几个会轻功的“诱饵”按照计划走到他们面上“挑衅”。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快来咬我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胆小鬼。” 边上躲着的人大气不敢出，就怕他们行道走歪那可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你说那些东西会不会感觉到我们在这边，往这边来啊？” 宋瞳朦一听，当下感觉不妙，果不其然，那些尸人往这边来了，任由那些“诱饵”叫破喉咙就是没反应。 王于冬感觉下达命令，“大家往后退，一路退到书院那边！” 紧张得不行，已经有人往那边跑了，那些尸人走得走不快，结果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没能把人引向那边，到半路那些尸人就跟有了思想一样，竟然散开回头走。 一晚下来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有回城休息，第二晚上继续再战。 宋瞳朦长了个心眼，让那些白天已经休息了的捕快领着人把那天路两边拿木头板块封起来，封到书院处，就不怕那些尸人到处跑了，那么唯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怎么把他们赶到书院。 江大人不知道为何开始频频落泪，一见到他们就开始呜呜呜大哭，一点官威都没有。 “江大人，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宋瞳朦实在受不了了，耳朵边全是他的嗡嗡哭声。 “他们活着的时候也是曲江子民，现下要活生生烧死他们，下官于心不忍啊！” 活生生？？？胡明珠想把他的头盖骨掀开来看一看，里面是不是也进了虫子。 “江大人心善，可他们现在不是活人，早就死透了，说不准都已经投胎去了，在者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岂不是更加悲痛。” 宋瞳朦也是脑袋发胀，乱说一通，也不知道哪点戳到了他，竟然哭的更大声了。 “哎王大人、黄大人快过来，这边。” 两脸懵逼走过来，再听到江大人的心声之后，齐齐陷入沉默。 都不约而同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觉得无趣，便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转身进了自家祠堂跪下向列祖列宗请罪，嘴里囫囵说了几句，起身去安排今晚进程。 宋瞳朦让人去附近有名的寺庙请了僧人，只要这边一旦得了手，超度法场就会开始。 这样一来，大家怕是会心里也好过些，心里多少得到一些慰藉，毕竟发生这种事都不是大家所想要见到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后等她回到长安，没想到也被“偷家”了。 时间一到晚上，大家按照原路前进。 也不知道是不是藏在村子里面的尸人还是被咬死感染的村民，竟然比昨天晚上还多了几个尸人。 “这他妈怎么还多了几个？” 宋瞳朦都快气炸了！ “卧槽这是被感染的还是虫子会钻进身体里啊？” 胡明珠壮着胆子走近去看，被黄少尹给拉了下来，“胡姑娘还是安分些比较好。” 她不以为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麻木了，她还真想凑近观察一下，反正那些尸人行动不快。 王于冬内心有些担忧，“大家注意安全。” 诱饵出动，她俩紧盯着那些经过那条特定路线的尸人，忍着恶心看向他们尸体上奇怪的伤口。 “这些虫子也太恶心了。” “小白，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伤口不像是自然腐烂的，有点像是刀割？” 胡明珠闻言，把视线转过去，“还真是，还不大不小正好是一个匕首刺进去的宽度，而且看起来不止一处。” 她突然灵机一动，拉着胡明珠的手说道，“会不会是被人割开伤口然后把蛊虫放了进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江大人，“这梨花村一开始就死了三十几个人，稀奇得很，有人怀疑村里有什么传染病，报了官，下官前去暗访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村里都是正常的，甚至那些村民以为是老天爷降罪。” 他就没管了，以至于后来停尸三天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大家被打得个始料不及。 突然有一个开始撞向挡板，那些虫子簌簌往下掉，没忍住的人开始犯恶心，吐得不行。 也不知道那几个年轻人使了什么招，那些尸人竟然速度加快了，吓得宋瞳朦她们一路跟着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手上紧紧拿住火把，就等着要是快伤到人了，主打就是一个火把捅上去。 苍天不负有心人，事情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那几个武者一边向他们丢石头块一边往书院里面引，直到完全进入，外面躲着的人大力推着石头过去挡住门板。 里面的武者跑向后院，在后门处接应的地方，安全出来。 两边接收到信号，往里面丢火把。 顷刻间整个房子开始燃起熊熊大火，无声的烟气弥漫整个半空。 大家无声站在不远处，没有一个人高兴笑得出来，因为里面那些人有可能是他们的昔日同伴或者是相谈甚欢和的路人，无论怎么样，都是曲江人。 周围伴随着呢喃的诵经，大家都不由自主跪下来，向上天祈祷，不要再折腾他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了。 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虫子还有诈尸的情况，就算再怎么默认是天谴心里也明白，这是人为。 事情结束后，她们顶着疲惫骑马返程，回京复命。 到达官道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袍，身姿绰约的男子等候在此，宽大的衣袖迎风飘摇，半披的墨色长发，给她一种不似真人的感觉。 顾晏清一早请假，专门在这里等她，看见她全须全尾回来，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两个少尹进宫复命，剩下的人都各回各妈，各找各家。 宋瞳朦和顾晏清把胡明珠送回到客栈处，两个人才回家去。 马车上顾晏清已经忍不住想要拥抱许久未见的夫人，但被对方无情地拒绝了。 看着他控诉的眼神，宋瞳朦安抚道，“身上脏，回去先。” 不敢惹她生气，只能按照她说的照办，回到落心居，顾晏清屏退了几个想要拥上来的侍女，亲力亲为服侍她沐浴。 头一次见他等不及的样子，让宋瞳朦有些郁闷。 “你喝春药了？” 往她身上浇水的手一顿，闷闷的声音传出，“我很想你。” 四个字让她的心彻底软了，沉着脸拿香胰子洗完澡，擦干净身上套了一条半透明的锦丝裹胸裙，转身抱起正在擦身子的顾晏清，丝毫没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把人往床上一丢。 闹得外面一众丫鬟面红耳赤。 “冬莲姐姐，为何大人……………声音如此……” “呸都下去，不想活了？” 冬莲赶紧把那群小丫头赶回别屋，大刀阔斧坐在廊下，看谁敢坏夫人大人的好事。 第76章 赏赐 “今上大怒，发了口谕下来要彻查此事，只是不知道这案子给到谁手里了。” 顾晏清也不清楚，毕竟他没有参与进去，听说早上退朝之后，杨鸿玉被召见金銮殿，一个时辰后才出来。 “希望能尽快查清吧，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又是劳民伤财又会引起恐慌。” 宋瞳朦自顾自的说着，感觉到他的视线，“怎么了？”，说完又挪动着身子想要下床。 又被搂住了，“这次夫人随他们前往曲江县，可是大功一件，我也不曾想到夫人竟然有如此魄力，为夫实在惭愧，恐怕日后还得仰仗夫人才是。” 她好笑着回道，“那夫君岂不是要另请书房，不然被夫人这么压制着岂不是没面子。” 俩人一番打闹玩乐，连饭没吃就去睡了。 次日 学堂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侧院的小饭馆也顺利开张了。 宋瞳朦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时间还未到正中午就有许多食客来买饭，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夫人！” “怎么了？” 冬莲收过来俯首在她耳边说，“宫里边来赏赐，送到学堂这边了。” 什么赏赐，会送到学堂？ “夫人去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促使她去观望，看到金吾卫的那一刻心中漏了半拍，抬头一看，发现原本的好学学堂几个字的匾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劲有力的还描着金边的好学书院。 “见过顾夫人！” “见过铁大人。” 铁大人是金吾卫的领头，之前就有碰过面，还是在连环杀人案那会。 “这是今上亲赐之名，还望好好保管。” “当然，谢圣上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着宫里的方向，一群人呼啦啦地跪地一片，送走了铁大人，她长吁一口气。 这是好还是坏？赏赐金银珠宝什么不强，编编是插手了她的私人经营，难不成这是捧杀？ 在没肯定之前，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伴君如伴虎，顾晏清那家伙是朝中大臣，时隔几天就召见一次，两夫妻荣辱一体，站在今上这边是肯定的，可若是有朝一日…… 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在她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夫人小心！” 冬莲小跑上来把她给喊住，还好被她注意到了，不然宋瞳朦一脚踏空就得摔了个狗吃屎。 宋瞳朦勉强压下心中的事，笑着说道，“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奴婢来是要跟夫人说事呢，方才大人身边的易明来了一趟，说是让夫人别担心，也无需进宫谢恩，万事有大人在。” 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事都想到了。 新来的女夫子也就是之前的佘漫漫抱着一沓书经过。 “宋院长安。” “佘夫子安，注意着脚下，如果是东西太多了，让他们帮你搬就好了。” 这个新来的女夫子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于小心了，怎么说都还是这样，宋瞳朦也能够理解，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随她去了。 “多谢院长，我可以的。” 看着人远走的身影，冬莲若有若无的视线来回转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们看，那是院长！” “院长好！院长……” 少年好儿郎，各种变声期的嗓门喊得她头疼，忍着笑意走过去故意板着脸训斥道，“成何体统，叫嚷这么大声，吵着别的班级该罚！”众人一听到挨罚两个字，下意识看向外面那块空地。 但总有几个胆大的学生跟她说笑，“院长，可真的是有丧尸？” 也不知道那棺材庄里面的事怎么流传出来了，还有鼻子有眼的，就是有点偏离主题了，让人觉得好笑。 “你们从哪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赶紧念书。” 到底没有熬住几个臭小子的磨人功夫，只能依了他们。 冬莲看着主子，一上讲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就好像所有的问题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一样。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让我说故事可以！”她还卖了个关子，特地停顿下来引得下面的学子开始发牢骚。 “安静！我说故事当然可以，不过不久之后的青铜杯大赛，你们要给我争气，外面的匾额已经换上了，可要好好努力才是。” 众学子了然，让她继续说。 “那棺材铺坐落在美丽的山脚下，抬头还能看见鸣叫的鸟叫声，只是有一天突发了特殊情况，说是义庄竟然出现的僵尸！这可不得了，那些僵尸体内竟然都是虫子，让人后怕。” “会不会是鬼啊？” 祭酒家的小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祭酒大人的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怎么会是鬼呢，只不过是人捣鬼，咳咳还想不想听了，别打岔！” 小童子还紧张兮兮的捂嘴巴，宋瞳朦看着他们一脸童真的样子，心里当下宽松了不少，“后来啊，被我们发现了解决办法，把那些尸人都解决了，事情就都解决啦！” 他们不满她就说这么点，闹着院长偷藏着掖着，非得让她说个明白。 宋瞳朦沉默下来，板着脸不说话。 班上就没人敢再放肆，乖乖端坐好。 她才重新扬起笑脸，“都是好学生，近来也念你们读书辛苦，这样吧，明日放假两天，再给你们发送大礼包，怎么样？” “多谢院长！” “耶院长，可以家去喽！” 到底还是孩子，一听到不用上学念书，比捡到钱还高兴。 “好了，继续上课，不许再瞎胡闹了。” 那些学生看着她走远，想窃窃私语，奈何门口又多了一位夫子在监督，只能老老实实念书了。 宋瞳朦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要发什么小礼品，正当她纠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让人做好的烤炉已经沏好在厨房门口，那就让厨房的人，每个学生一份糕点好了。 厨房的人很少看见她来，也就是主要负责厨房的人是她从神石客栈调过来的帮厨，正好锻炼出来也能用人了。 帮厨小利接收到任务一脸兴奋，自从院长写给了他一堆点心方子，他还没时间正式再做一遍，现在可好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他可要好好把握，毕竟跟着掌柜的，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哦对了，做好另外帮我同样准备六份出来，我要送人！” “好咧，掌柜的您就放心好了。” 厨房光是做饭的就有五个，别看只会照顾学堂的伙食，必要的时候还要担负外面饭馆的饭菜，对宋瞳朦也是忠心耿耿，就连烧火婶子想套点什么话都失望而归！ 第77章 人祸 “夫人，大人来口信了！” 武安侯府 宋瞳朦还没下马车，易明急忙上来迎她。 “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见到大人便知！” 宋瞳朦一路前往顾晏清的书房，心里开始有些忐忑。 “夫君？” 顾晏清瞧见她来，面无表情的脸稍微松弛了些，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件消息告诉了她。 “棺材庄里的百姓被害了！” 简单几个字组合起来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害了？” “嗯，灭门，无一生还。” 宋瞳朦差点没厥过去，“可知道凶手？” “不知，被人发现已经太迟了，胡姑娘现应该已经到了。” 宋瞳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沉默着收拾东西。 顾晏清没有阻挠她，一路跟着她出了门口。 “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这一趟是个未知数，据说棺材庄已经封起来了，单单是这个消息她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目送她的身影远去，顾晏清转身朝刑部走去。 棺材庄 胡明珠正在费劲的往身上套防护服。 “咳咳咳” “宋瞳朦你疯了是不是？”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差点没被气死。 “谁叫你来的时候不喊我！！！” 宋瞳朦心里憋屈得很，来的路上就不得劲，谁都到了就除了她没通知到。 “那不是……你那夫君拦着嘛！” “回去再收拾他，现在什么情况？” 一说起这个，胡明珠没忍住红了眼眶，整个庄子整整齐齐一百六十五口人，无一生还，就连还没满月的婴孩都没能逃过。 当她看到地上排列的尸体，下意识引起生理反应，吐了出来，不远处是杨鸿玉沉默的背影，正在看着王于冬轻点人数。 明明上次还是活蹦乱跳的一群人，结果还没多久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去处理这些事情，眼下也就只有查到幕后凶手才能给棺材庄的百姓一个交代。 大家都穿好了防护服，毕竟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还是那些蛊虫在作祟，还是谨慎些为妙。 宋瞳朦协助胡明珠在验尸，杨鸿玉带着王于冬查探村庄里面是什么情况。 原本身体硬朗的莲姑姑，现在变成了硬邦邦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天气竟然没有腐烂，反而硬得像石头。 体表没有任何问题，面容慈祥嘴角好像还带着微笑，最诡异的是她的脸色发青黑色，跟上次的尸人情况一模一样。 宋瞳朦心中无端揣测这回会不会情况更加严重了。 胡明珠试图解刨，结果刀口一使劲，竟然咯掉了一个缺口，俩人无言对视一眼，试图能在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小心翼翼检查了三遍，胡明珠言明放弃。 “是我专业不够，竟然没能够帮到他们。” 宋瞳朦能感觉得到好友的难过，但是她们现在要振作起来，“我继续吧，还有其他人，再不行的话，请求支援。” 她点点头，重新振作起来。 到最后还是请求了外援，毕竟一百多号人，这个天气实在是耗不起，今上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安排了京兆府当初参与过这件事的那些人。 “杨大人，我们能请到外援吗？” 杨鸿玉也头疼，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长宁那边有名仵作，许是过几日就到了。” 有外援就好。 接下来几日，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回去，吃喝拉撒都在棺材庄，虽然也有遇到过一些奇异的事，但可以忽略。 “哎小白你快过来看！” “咋啦？” 俩人凑近一看，发现尸体的伤口处发现了类似虫卵的东西。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她们把发现的虫卵收集了起来，打算孵化开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杨鸿玉他们听说后，每次要靠近这个屋子都恨不得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己被咬到。 “宋顾问，听说那些虫子活了？” 经过宋瞳朦几天的贴心照顾，那些蛊虫孵化出来了，果然跟之前的虫子无异。 不怕水倒是怕火，只是目前还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把火消灭掉。 究竟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害人制造恐慌。 这蛊虫产至哪里也无人知晓，就好像是凭空出现。 “孟孟，发啥呆呢？” 胡明珠一进门就看到好友盯着桌上瓷碗里面活蹦乱跳的蛊虫，黑黢黢的，还发亮，看起来就恶心。 “我在想要不要动用我家的番邦人脉，可是万一被人发现，给我举报了咋整。” 胡明珠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还是朝廷命官的夫人，一个与朝廷紧密联系的人竟然私底下和别国人有什么联系，宫里面那位会怎么想，那也就不用猜了。 就算那位有私心保下，可是舆论压力能弄死人啊。 这下子她们又陷入了谜团。 “咚咚咚” “请进。” 是那位外援的仵作。 “两位姑娘好啊！” “张仵作喝茶。” 他看了一下桌面某个瓷碗里面的东西，咽了两把口水心里想着就算是渴死他也不会在这个屋子里喝上一口水。 “就不喝了，老朽来是想来问一下那些尸检报告怎么写？” 胡明珠还是很乐意交流专业的，现代法医跟古代仵作进行了一次思想上的交流碰撞。 胡明珠才知道在这资源匮乏的古代，竟然还有这么多原始的验尸理论，同样张仵作也才知道，原来有些他坚持的真相很多时候是无用功甚至会出现偏差，让他内心有些受挫。 宋瞳朦插不上话，一边拿着小棍子逗弄蛊虫一边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整个棺材庄只有莲姑姑的尸体是坚硬如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会不会是毒？” 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胡明珠她们。 “什么什么毒？” 她看向好友斩钉截铁地说，“我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掉下去的那个城隍庙。” “记得啊，可是？？？？”胡明珠还是没能想起来什么毒不毒，难不成她说的是她当初吃的那个果子中的毒？ 宋瞳朦努力回想着，“就是当时咱们在那个很大的棺材上面看见的那一行文字啊！” 上面写着，食此毒者，必将……………………………… 第78章 相约 “必将啥？” 胡明珠和张仵作俩人瞪大双眼盯着她看。 “身躯僵硬动不了直到慢慢死去，也就是说中毒者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死亡！” 胡明珠皲裂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这段记忆清空消失一般。 “你是觉得这毒，跟那个地宫有关系？” 宋瞳朦点头越发肯定，心里盘算着要重新走一趟那个地宫，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张仵作听着她们的打算，内心对那个什么城隍庙充满了幻想，也想跟着去，可怜巴巴地看着，手上不停作揖，“两位姑娘，老朽能不能一同前往，不过姑娘们不必担心，老朽孤家寡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想必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照应？他一个快五十的老人家怎么照应，一没武功二没强健体魄，大概感受到对方俩人质疑的目光。 他咬紧牙根，决定现出自己的拿手绝活，缩骨功！！！ 宋瞳朦两眼懵逼看着张仵作突然走到屋子的墙角处，整个人蹲下抱住双腿，然后她和胡明珠就傻眼了。 这么大号的一个人竟然缩进了一个方形的箱子里。 “卧槽，这么太牛逼了。” 胡明珠赶紧让他出来，自己钻了进去，死活挤不进去，宋瞳朦怕她莽撞伤了自己，“你别挤了，赶紧出来。” “张前辈使的莫不是缩骨功？实在是厉害。” “哈哈哈哈哈宋顾问有见识，老朽行走江湖几十年，学得了这一身的本事，可是人会腻啊，就寻摸着找了一个当地有名的仵作，再留了下来。” 短短的两天时间，她们三个不同年龄层段的人聊成了忘年交，就连黄少尹都觉得逗趣不已，时常打趣她们是爷孙组。 经过她们一段时间的测验，宋瞳朦拿着那些还没孵化的蛊虫去实验，什么东西能抑制生长。 高温确实能消灭得干干净净，但是要想把那些尸体保留下来，还要防止蛊虫成形让尸体变成尸人，宋瞳朦再尝试了系列的拿酒泡、药水浸泡都不行。 有一天她突然想起来了现代的冰棺！把蛊虫放进水里再放进冰窖里面一天冻成冰块，再观察两天发现，一点动静都没，连体型都没有发生变化。 这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可真真要这么做的时候，是无比艰难的。 穿着防护服把那些尸体一个个分批放进不同的冰窖，朝廷派来人确认没有别的问题了，这个棺材庄才解封，他们才能出来。 宋瞳朦没有回武安侯府和书院，客栈也没回，而且和胡明珠她们去京兆府后院住上了几天，请大夫来观察身体，各种深度清洁。 她们会这么做也是为了防范。 顾晏清算准时间来到京兆府接她，宋瞳朦知道的时候正在收拾包袱，和好友计划什么时候去一趟郊外的城隍庙。 知道心爱之人在后门等着她，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不是让人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了嘛！” “为夫不来接夫人，难不成让别人来接吗？” 俩人相视一笑，回家去了。 宋瞳朦看着屋里久违的大床，脱下莲花纹的外罩衫子，整个人扑了上去，疯狂打滚。 顾晏清看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奈一笑，出去嘱咐冬莲她们把早就安排好的午膳呈上来，还有冰镇过点甜点，也是他专门去书院的后厨拿回来的。 她知道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就像整个人掉进了对方为她燃起的熊熊火炉。 “夫人多吃些，外出这么些日子，辛苦了。” 见她没反应，若有若无继续说道，“吃饱些，晚上才好有力气睡觉。” “哐当”一声，瓷勺整个掉进碗里。 抬起头看向顾晏清，对方坦然给她夹菜的举动，让她对自己的腰间盘有点没信心。 晚上，宋瞳朦为了面子，身体力行给他演示了一遍什么是大力女的魅力。 翌日 顾晏清还没醒，就被一阵小声又不小声的嘈杂声给惊醒了，坐起身往外面一看，是她在蹑手蹑脚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夫人这是要去哪？” “啊把你给吵醒了，真是对不住，要不你再睡会，我很快就好了。” 她和胡明珠约定好了今天就要去那个城隍庙，结果她压箱底的小型的秘密武器，找不到了。 “夫人是不是在找那把弓弩？在你梳妆台里面的隔间。” 她无奈去拿还真是在那，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明明藏得这么紧。 “夫人好像有很多事是为夫不知道的。” “哎哟，这不就是一把小弓弩嘛，外面有的是夫君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走番邦的人给你带一把回来。” 糟糕！！！ 说漏嘴了。 “原来是夫人的名下也有一支外出行商的商行，夫人这是要去哪？” 见他终于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她老老实实回答道，“和明珠她们约好了，去之前那个城隍庙查探一下是启动情况嘛，我怀疑这次的棺材庄被灭门，跟那里有什么联系。” 顾晏清陷入沉默，果不其然这家夫人这个性子他就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宫里那位的意思是，由她们去查，最好能查清楚。 这样一来，有陛下的默认，事情再怎么样也不会殃及到她宋瞳朦。 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就算是朝廷官员的夫人又如何，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女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我准备出发了，宝贝。” 顾晏清结结实实的抱紧她，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直到被她抵在门后亲得口涎从嘴角流下，整个人腿软又被她抱到床上才目送她出得门。 还有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的三个影子。 宋瞳朦到京兆府和她们集合。 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的三人行，成功加上了两个人。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王于冬和黄少尹心虚别开脸。 “本官还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就这样，她们五个人出发了。 杨鸿玉板着脸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整个人就好像在被乌云密布笼罩着。 “大人，她们已经到官道上去了。” 老雷回来后禀告去向。 “罢了，无事回来就好。” 那几个可是他得意的左右臂膀啊，奈何年轻人就喜欢热血的出去闯荡，罢了，也是为了案子，他能做的也就是在朝堂上尽量为他们争取到一些奖赏。 第79章 重返故地 到达城隍庙的时候，香火正旺。 全是来上香的老百姓，挤挤攘攘的好不热闹。 “咱们来这么早干嘛？” 黄少尹一句话引起全体沉默。 对啊她们来这么早干嘛，全是人！ 无奈她们只能在旁边找了个僻静一点的树林等着天黑，饿就往里面走一走打上一只野鸡，生火烤熟就可以吃了。 胡明珠嚼着嘴里原生态的鸡肉，有点老，差点没噎死，幸好她闺的包袱里有一包往日遗漏的辣椒盐，沾着吃才没这么没味。 夜幕降临之际，周围的人群渐渐离开了。 宋瞳朦探着身子往外看，没有看见一个人，回头冲他们喊道，“没人，赶紧出去来吧。” 张仵作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一路蹦跶着出来，挠得脑壳上通红一片，“真是遭老罪了，这怎么这么多蚊子？” “这不是废话嘛！小树林子能没蚊子？” 胡明珠先溜进了城隍庙。 宋瞳朦怕她出事，紧跟其后。 众人进到大殿，里面漆黑无比，往佛像前面走一点才有点微弱的烛光。 宋瞳朦慢慢向记忆中那个地方摸去，没人知道，只有她记得当时掉下去之前，按到的那个位置。 果不其然，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地宫门口缓缓打开了。 黄少尹激动得不行，探头一看，底下黑漆漆的，原本想先下去探路的念头立马打消了。 宋瞳朦手持这火把，借着巧劲先跳了下去。 “靠，火差点灭了。” “这地下应该不缺氧气吧。” 紧跟身后的胡明珠捏着鼻子，叽里咕噜说着一堆别人听不明白的话，没憋气，吸了一鼻子的灰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黄少尹一直在笑话她。 等全部人下来了，又到那段岔路口。 宋瞳朦觉得是左边，胡明珠觉得是右边。 一时争执不下，俩人开始互相不理睬。 “要不抓阄吧。” “行！” 最后他们从左边进去了。 宋瞳朦倒是发觉这路怎么越来越长了，怎么和当初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趴下！！！” “哇擦怎么还有暗器？？？” 张仵作抓着被暗器击散的发髻，老脸通红，真切感觉到自己身子不如从前年轻那般了。 “里面怕不是还有机关，大家小心点别犯迷糊了。” 王于冬小心翼翼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只是不放心她们两个跟来的，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这里面就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拖大家后腿，他心里就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走得她们是身心疲倦，堪比闯关。 幸好大家还是安全到达了当初放置棺椁的大殿，里面的大佛还依旧在，当初的小门竟然也还在。 “会不会是我们之后也有人到过这里，所以那些机关就出来了啊？” 宋瞳朦点头附和，赶紧跑到中间棺椁处找那句话。 几番寻找之后在右下角的边边上找到了。 上面的原话：磐石散，食此毒者，必将通体僵硬死去，此毒出自绝命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绝命门是什么门派？” “不知道！” 宋瞳朦看向张仵作，“张前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知不知道这个绝命门？” “听说过，传言这个绝命门，杀人于无形，整个门派都是疯子。” “是疯子，那为何江湖上不见有什么风声呢？” 张仵作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罢了，也有传言道此门派不轻易出山，也不是轻易就杀人。 “哎这里还有一句话！” 宋瞳朦才看到下方还有一行最小的字，上面写着：此药难得，万中得一。 “既然如此珍贵为何会出现在棺材庄上呢？” 这问题一出来，大家也想不明白。 据他们所了解，棺材庄素日里的百姓不经常出远门，说是上头有祖训，若有违背者，将会受到一辈子的诅咒。 宋瞳朦感觉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蛊虫、绝命门、磐石散、棺材庄、曲江梨花村………… 看似毫无关联，但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接下来几个人把地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再发现有关的东西。 宋瞳朦有些挫败，看着旁边累得瘫坐在地上的好友，“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正当胡明珠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哐当哐当的响声。 “什么声音？” 他们站起来查看，结果发现是那个出口小门。 宋瞳朦傻眼的看着，这是她唯一知道的出口。 “这关上了那咱们怎么办？？？” 王于冬丢下手中捡起来的金银珠宝，毫不在意地说，“怕什么，又不是只有这个出口！” “你还知道有其他出口？？？” 面对大家异口同声的质问，王于冬愣住了，“没有吗？” 看着他一副呆子的样子，胡明珠感到头疼，“大哥你还真是个天然呆啊！” 王于冬不知道天然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看得懂大家无语的表情，郁闷地决定闭上嘴，不再说话。 原本没有找到别的线索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找出口开关，简直是烦死人。 “我们原路返回不就好了？” “可是那个通道这么长，我们怎么爬上去？” 确实是那墙壁上光滑平整，连个小石子都没有，谁能爬得上去。 他们还是决定原路返回看看。 “该死的，又得通关了。” 宋瞳朦恨死这些机关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还能持续感应有人启动机关。 费了半天劲回到原点，众人看着上面黑乎乎的，不透一点光亮就知道，遭大祸了。 宋瞳朦反应过来到处摸索着周围有没有打开机关，结果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 众人只能返回大殿。 黄少尹抓耳挠腮，到处敲敲打打，气得不行，烦躁起来把那些金银珠宝一下一下往箱子里面扔，，，，听到那些叮呤当啷响的声音，胡明珠也烦得不行。 “干嘛跟钱过意不去。” 他这才消停下来。 看着全都瘫坐在地上的同伴，宋瞳朦心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大家先别放弃，再继续找找。” 主要是她怕时间一久缺氧那就难办了。 第80章 得救 “孟孟，我好困啊，好想睡觉。”胡明珠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困，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那种。 宋瞳朦闻言赶紧去看她，“小白千万不要睡啊！” 胡明珠只能拿出银针往自己身上的穴位扎上去，稍微缓和一点。 王于冬以为是快憋不住气了，可是自己还好好的，可没过多久轮到他自己犯困，连脚都要站不住了。 “对不住大家，我不是有意拖后腿的。” 黄少尹赶紧把他扶下来坐好，胡明珠给他也扎上了银针。 宋瞳朦急得不行，一下子倒下了两个人，总不能大家一起在这里等死吧。 她决定试一试。 胡明珠她们看着宋瞳朦走到那个出门石门的大概位置，双手放在石门上，气沉丹田两手一使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孟加油啊！！！” 胡明珠拉着王于冬给她加油打气，还能站住脚的黄少尹张仵作赶紧跑过去帮忙。 黄少尹明显能感觉这个石门竟然有开始缓慢移动的感觉，心里吃惊不已，原本他以为不可能，只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这下明显有了希望，大家都更加卖力地推。 “呼～老朽不行了，这石门也太重了，这怎么推得动？” 宋瞳朦看向那个缝隙，竟然有了一指宽的开口，喜不自胜地说道，“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能出去了，相信我！” 胡明珠也回应道，“对啊，她力气可大了。” 黄少尹不是不相信，只是目前他也开始有点想要睡觉神志不清的感觉，手脚开始使不上力气，下一秒竟然两眼一翻，整个人滑了下去，幸好宋瞳朦在旁边反应够快，伸出双手扶了一把，半拖半搂到胡明珠旁边给他扎上一针。 显然张仵作也受不了，现在为止就剩她一个人了。 所有的胆子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强，越发紧张看着他们，把水葫芦里面的水泼到他们的脸上也不行，使劲掐他们也不行。 “孟孟别折腾了，这八成是毒，我们都只能靠你了，快些去吧！” 看着几双希翼的目光，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独自一人去跟那扇石门抗战，她等得了，她的同伴们等不了。 在经历了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把石门打开了能容纳一个人出入的出口。 “宋瞳朦，还得是你！！！！” 胡明珠心里高兴死了，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此时的张仵作她们已经开始回应不出话来了，宋瞳朦赶忙把他们一个个推出去，胡明珠忍着恶心在一边帮忙使劲弄。 终于出去了，万幸的是这回还是顾晏清他们带着人在不远处寻找，黄家人王家人也在，大家一见到他们都欢呼赶紧冲过来。 “轰隆隆～～～” 宋瞳朦听到声音往后一看，那石门居然自己关上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白嫩的额头快速地冒出了更多冷汗。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我们在外面找好几天了！！！” 王家人非常不满，大声质问宋瞳朦。 她刚想解释，就被黑着脸的顾晏清给挡了回去。 “你们还是照看王大人去吧！” 王家人不敢惹他，只能悻悻抬着王于冬回去了。 顾晏清刚想和她说话。 结果一回头，宋瞳朦和胡明珠竟然同一时间两眼一闭，晕倒在地，还好顾晏清反应够快扶住了她，只不过苦了胡明珠倒霉磕伤了额头。 留了人在这里看管，顾晏清把人往家里带，紧跟其后的大夫，赶紧跟了上去，生怕跑了这一单大的。 武安侯府 顾晏清看着大夫给她俩诊脉。 “怎么样？” “问题不大，应该是中了嗜睡的毒，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顾晏清保持着迟疑的态度，让易明再去请大夫，一而再再而三，半个长安城的大夫都被请了过来，所有的说辞都是一样，顾晏清这才罢休。 接下来的几日上完早朝就回到家中，时刻看着宋瞳朦，连公务都拿回了落心居办。 以至于宋瞳朦睁开眼的那一刻，看见的就是顾晏清在桌边埋头苦写的样子。 心下一暖，非常想上前搂住他好好卿卿我我一番，可当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这是几天没洗澡了，为什么这么臭？？？ 悄悄单身下床就想着要去洗澡，结果…………………… “夫人醒了！！！！！” 宋瞳朦被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无奈说着，“我身上这么臭，先别抱了，等会熏死你！” 对方并不理会她说的话，依旧固执的抱着，扭着腰蹭她，气得宋瞳朦一手抓上去，一狠心一用力上下滑动了几下，这才把顾晏清给劝退了。 赶紧溜去洗漱，顾晏清看着她手脚麻利的样子，两眼瞪大，这中毒睡了几天后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他决定明日再把那些大夫请来回府重新诊脉。 宋瞳朦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长长的墨发滴着水走出来，身上紧紧穿着一件清透的里裙。 顾晏清被她从身后抱住，不老实的双手摸进他胸前轻拢慢捻抹复挑，他板着脸训斥道，“想什么样子赶紧下来！” 宋瞳朦眼神一瞄，也不知道是谁高高竖旗，装什么禁欲大人。 “大人想要什么样子？哎我睡了多久？” 无奈给她披好外套，仔细捡着桌面上的公文，“睡了五天了，胡姑娘昨日醒来就回去了。” 原来她睡了这么久，难怪感觉肚子里面空得跟个似的。 顾晏清不允许她吃太多别的，只能喝点清淡的汤和小米粥，“这些日为夫给你灌了一些米汤，才不至于把你饿死。” 她狼吞虎咽喝着小米粥，原本还想斯文一点，只可惜太饿了。 “那还得多谢顾大人的救命之恩啊！” “不用谢的，夫人从别的地方补偿为夫就罢。” 宋瞳朦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经过一番她霸王硬上弓的努力，现在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顾晏清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吃完赶紧添小米粥。 从前他希望要是能早些要孩子就好了，但是现在却是希望能晚上几年，能和他抢夫人的人也不是这么渴望了。 当晚宋瞳朦又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大觉。 第二天拉着顾晏清一起到了京兆府，反正他今日也没什么事，在旁边旁听出出主意还是好的。 “哎呀宋顾问，你可算醒了！” 那地宫里面发生的事，黄少尹和王于冬已经跟他们说了，也省得她和杨鸿玉扯皮。 “我醒了，大家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 宋瞳朦惊讶张仵作怎么还在这里，但是没有特别在意，在顾晏清旁边坐下。 “这次能有这些线索，都是因为你们，所以今上知道后，龙心大悦，本官敢打包票只要这次的事情解决，会有更多的赏赐等着你们呢！” 胡明珠他们面对这次的大饼，已经不怎么吃得下了。 见大家都不甚热情，他只好步入正题，“你们所看到的绝命门那段咒语，，，应该是来自前朝，那尊棺椁上的花纹也是。” 这么一说，难不成这些事跟前朝余孽有什么关系吗？宋瞳朦并没有彻底了解过这里的历史。 顾晏清只好给她解释，“在今上登基前有过一任短暂的皇帝，只不过昏庸无道，导致的百姓不服，甚至是就连朝廷的官员们都满是怨念，这才被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