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少的外科大佬娇妻》 第1章 救人 北方的寒冬。 北风吹的人骨头里都冒着凉气。 院子里扎着白布，搭了一个简单的灵棚。 母女两个头戴白帽，穿着孝衣，正坐在屋里。 对面是沈老太太和二叔家里的大儿子沈建设。 “老大去的急，这是谁都没想到的，老大没儿子，七天之后，就让老二家的建设给他大伯摔孝盆。” 张秀英一听这话，嘴张了张。 他们村儿里的规矩，谁摔这个孝盆儿，就是谁继承自己丈夫的家业。 沈老太太看到儿媳妇想要争辩，三角眼一瞪，“一辈子没给老大留个后，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还克死了我儿子。 我们老沈家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丧门星。” 沈安安知道，沈老太太是故意说这番话，就是为了堵上母亲想要为沈安安争辩一下的机会。 拉了拉张秀英的手。 “好了，看见你就晦气，我走了。 建设，走！别被这个贱人克着。” 沈建设急忙起身。 “大伯母，妹妹，明天我来帮忙。” 急急忙忙走的飞快，沈安安知道，他们不会来。 上辈子自己父亲停灵七天，二叔二婶爷爷奶奶躲得比谁都快，根本就没露面。 反倒在出殡的那天带着沈建设出面，就是为了争夺他们家的财产。 对！ 沈安安是重生的。 重生回到了父亲去世的时候。 乡下地方，讲究谁摔的孝盆，谁就继承家业。 这里可不是讲理的地方，普罗大众相信的都是传统民俗。 没儿子就是原罪。 紧接着一个月之后二叔和二婶就张罗着把自己嫁了出去，突然冒出来一个城里的未婚夫，长得还一表人才。 当时浑浑噩噩，啥也不知道，自然觉得嫁到城里去肯定比村里好。 只顾着自己以后的生活有着落，于是就跟着未婚夫霍建斌急急忙忙去了城里。 一个月后传来母亲上吊的消息。 认真的说，母亲是被自己和二叔二婶儿联手逼死的。 这一次谁也休想把他们母女分开。 眼看着自己婆婆和侄子离开，张秀英叹了口气。 她是一个绵善的女人，一辈子连个狠话都不会说。 “安安，你爹走了，你奶奶刚才那意思就是想让建设继承了你爹的家产。 这可不行，咱们孤儿寡母。还要靠这点家产过日子。 你爹说了你学医的本事比他强，比他聪明。以后希望你走这条路。 娘不能埋没了你。” 虽然是个包子性格的女人，可是丈夫的话比天都大。 “娘，您就别管了，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沈建设来摔孝盆。” 看着他娘摇摇欲坠的样子，从昨天父亲出事到今天，母亲连眼都没有合一下，又在院子里跪了半天，哭了大半天。 人根本就撑不住。 院子里这会儿帮忙的是隔壁的翠花婶子和秀娥婶子和村里来帮忙的街坊四邻。 要不然靠他们母女两个根本没办法搭起来灵棚。 “娘，您进屋睡一会儿。外面有我呢，您放心。” 张秀英摇摇头，一想起院子里还放着的丈夫，一时之间眼眶又红了，泪水涟涟。 “不行，我得守着你爹。” “娘，我爹没了，您身子骨本来就弱，照这么下去。 您希望我连娘也没有了吗？ 到时候我真的就成了个孤儿，只能任由我奶奶和二叔他们摆布。” 沈安安知道怎么才能戳到自己母亲心里的那个点。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张秀英立刻擦了擦眼泪，急忙摇摇头，老老实实回屋睡觉。 沈安安扶着母亲让她进屋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才关上门出来。 默默的一个人跪到灵棚里，在火盆跟前烧纸。 翠花婶子和秀娥婶子看到这孩子的样子都暗暗摇头。 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那个总是天真无邪，笑眯眯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在这时，只听到墙上传来嬉笑声。 “扫把星！扫把星！” “打死你个扫把星！” 一小块石头从墙上的树上扔了进来，正好砸在沈安的头上。 沈安安一抬头看到几个孩子就趴在他们家院墙跟前儿的那颗大杨树上。 那棵树长得很高，早就超过了他们家院墙，那些孩子显然是趴在树上，从头到尾看到了他们家的情况。 看到这棵树，沈安安的脑子猛然之间闪过了一段记忆。 上辈子父亲去世的打击，让母女两个根本就浑浑噩噩，除了哭，就是守在灵棚。 外面所发生的事情，沈安安根本就不知道。 这棵树上刚才扔石子儿，喊自己扫把星的那个男孩儿叫大勇，是生产队长的儿子。 几个孩子用石头从院墙外面打自己的时候，结果那个大勇一个不小心从这棵树上摔下去，树底下好巧不巧有块尖利的大石头。 大勇头撞在了石头上，结果一下子就没气儿。 沈安安想到这里脸一下子就变白，这件事虽然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可是另外一件事记得非常清楚。 自己父亲去世的第二天，生产队长家的大勇摔下树咽了气。 村里起了谣言，说是自己父亲的魂魄找替死鬼，所以把大勇给勾走。 生产队长家媳妇刘玉梅恨上了他们。 也是因为这样，到最后摔灵盆的时候，一向是先进积极分子主持公道的生产队长没有管这个闲事儿，才让奶奶和二叔得逞。 不行，原来时间节点就在这会儿。 沈安安爬起来就跑。 树上的几个顽皮男孩子果然如上辈子一样开始打闹起来。 “你往那边儿扔，我打他们家的窗子，看谁先打中窗户玻璃。” “我不要，每一次都是你要扔好扔的地方，凭啥呀？我也要打那边儿。” “你听不听话？你要是不听我的指挥，我回去告诉我爹，让我爹收拾你爹。” “大勇，你每次都仗着你爹欺负我。有你这样的吗？”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谁让我爹是生产队长。” 沈安安连滚带爬，摔了一跤，都没感觉身上疼，她要改变命运。 绝对不能让二叔得逞，而唯一现在能保护她和母亲的只有生产队长。 她只要阻止生产队长家的大勇从树上掉下来，应该就有救。 沈安安拼命地大喊。 “你们都从树上给我下来。” 可惜这会儿树上的孩子已经打了起来，谁还听得到沈安安喊话。 树底下有一群人还在那里围观，不少人在那里起哄。 “小柱子快打他。” “大勇，你不会连小柱子都打不过吧？他可比你还矮半头。” 沈安安直接扒拉开人群冲了进去，看到沈安安一身孝衣，大家都让开。 “扫把星来了！” “你说你在院儿里给你爹守孝，你跑出来干啥？” “这热闹也是你凑的？” 就在说话间说是迟那是快，只看到小柱子和大勇在树上撕扯起来。 而大勇被小柱子用力一推，下盘一个不稳从树杈子上直接摔了下去。 沈安安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上去。 第2章 婚事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就是救不了大勇，也绝对不能让大勇没命。 沈安安几乎是用尽全力扑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沈安安用自己的身体做铺垫用力的接住了大勇。 同一时间只听到咔嚓一声。 所有人都看到沈安安的胳膊被大勇硬生生地砸在了石头上。 树下的那块儿大石头看的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石头上有一个尖利的角。 沈安安脸都已经疼的变形。 可是依然颤抖着那支完好的左手把怀里的大勇揪了起来。 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脉搏。 “大勇，你怎么样？” 大勇早就吓傻了，爬树他们常爬，但是他没有想到从树上摔下来会这么吓人。 主要是他亲耳听到了沈安安的胳膊和石头相撞发出的骨折的声音。 这会儿他有点儿傻，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沈安安那一条扭曲的胳膊。 “我……你……” 沈安安这会儿才猛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剧痛。 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生产队长媳妇儿刘玉梅已经扒拉开人群冲了进来。 “大勇！” 周围围观的村民纷纷说道， “安安啊，我们都知道爹去了，你心里难过，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啊。” “安安这丫头肯定是因为她爸去世都魔怔了。” “居然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生产队长跟在后面冲进来。 “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刘玉梅拉着儿子检查了一下，发觉儿子除了身上有轻微的擦伤，没有其他的伤，这才松了口气。 沈安安刚才用力过猛，胳膊疼的要命。 简单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几个穴位，这条骨折的胳膊必须接起来。 这会儿感觉有点浑身无力，谁让从昨天到今天，她和她娘两个人没吃没喝，已经整整两天一夜。 刘玉梅这才反应过来，尤其是看到沈安安的那条几乎已经变形的胳膊，看了都触目惊心。 “你们快去找大夫，找卫生员呀，没看到安安都伤的这么重。” 队长家的几个兄弟急忙答应一声，跑去喊大夫。 刘玉梅一把拉住了沈安安的手。 “安安啊，婶子，多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你大勇兄弟的命。” “婶子，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大勇吧，我也得赶紧回去给我爹守灵。我瞅着大勇恐怕吓得不轻。” 沈安安这话说的通情达理，一点儿都没有，把自己放在恩人的身份上。 甚至连自己受伤的事情提都没有提。 转身一只手捧着自己骨折的胳膊就往回走，刘玉梅看着远去的沈安安背影，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这孩子。 就是命不好，现在剩下孤儿寡母。 “啊，你先进屋里歇一歇，等一会儿大夫来了，婶子带着进去给你看病。 婶子给你保证，一定得把你胳膊看好。” 半个小时之后，沈安安的胳膊被夹板固定起来，绑紧纱布吊在了脖子上。 跪在灵堂前，沈安安感觉碰碰乱跳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胸腔里。 虽然才过去几十分钟，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总算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舍了这条胳膊，总算是为她和娘争取了一线生机。 把纸钱扔进火盆里看着升起的青烟，望着棺材里平躺的父亲。 老爹沈志远是个好人。 一辈子醉心行医，不问世事，在县里面人民医院也算是个好大夫。 谁能知道结果一场车祸年纪轻轻的沈主任就没了。 沈安安咬紧牙，这一回她绝对不会丢掉父亲的荣光。 刘玉梅两口子晚上坐在炕头，儿子还是受了点儿惊，晚上已经有点儿发烧。 不过好在喝了药，这会儿已经睡着。 两口子听不少人转述了当时的内一幕，当时村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要不是沈安安当时舍身去救。 哪怕就是沈安安顾及自己的安危，躲开一点点。 大勇的脑袋砸在那石头上，后果都不堪设想。 两口子听完这话也是背后发凉，要不是沈安安当时冲过来把大勇救了。 他们两口子赶到，孩子就完了。 自家熊孩子当时还骂了沈安安，还拿石头砸人家的玻璃。 算起来他们家有愧。 “孩子他爹，咱们以后还得照顾着点儿沈家母女。 沈家那个老太太有多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分家的时候几乎让沈医生那是净身出户，这会儿沈医生没了，我估摸着那老太太又要作妖。” 刘玉梅别的不说，是一个性情中人，自己儿子被人家救了，这可是救命之恩。 刘玉梅前面生了三个丫头，大勇是命根子。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刘玉梅能疯了。 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安安这个救命恩人。 “还用你说。沈医生本来就是个正直的人，你说救了咱村里多少人！ 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得了沈医生的一副宅心仁厚的心肠。 要不是那孩子不顾自己死活，咱家儿子可就完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女吃亏。” 生产队长刘解放熄灭了旱烟，他心里有底，沈医生这里只有一个闺女。 在他们这村子里相当于是绝户，那个沈老太太肯定到最后为了沈医生那点儿家产得跳出来蹦跶。 他要是不出面的话，估计老太太保不齐还能真的夺了人家的家产。 两口子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大勇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 刘玉梅让三个闺女把儿子拘在屋子里，不让出门儿。 她准备带着相熟的村里女人们过去沈家帮忙。 结果还没走出门就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居然停在了大队部门口，刘玉梅意识到能开车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急忙跟着自己男人身后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里面前的两个男子让刘解放很有压迫感，这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看人家身上这衣服笔挺的呢子中山装，应该是城里的干部。 尤其是这辆吉普车摆在这里。 就是他们乡里的干部想要到乡下来，也得自己骑着自行车。 没有一定地位，哪能坐得起这吉普车。 中年男子态度温和，身旁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身的绿色军装。 年轻小伙子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深邃，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谁，仿佛像是一眼把人看透。 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五官像是刀刻一般，让人一眼看了就难以忘怀。 这长相恐怕他们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来。 这位长者就不用说了，看起来两人应该是父子的关系，因为两个人长相非常接近。 相貌有七八分像。 不过年长者很有些上位者的威压。 “您就是移村的生产队长刘解放同志？” “同志，我就是刘解放，您们来是不是有啥任务啊？” 刘解放本能的语气用了敬语。 没办法，他没见过几个县里的领导，咱这里能见到乡上的领导已经得毕恭毕敬。 “你好，我姓霍。我叫霍浅，这是我儿子霍承安，我们是来找一位姓沈的医生，他叫沈志远。” 刘解放心里顿了一下，这两位来找的是沈安安他爹沈医生。 “霍同志，您找沈医生是有啥事儿啊？” 多少还是加了几分小心，沈安安那小丫头刚救了自己儿子的命，万一对方不怀好意，他也能挡两分。 “刘队长是这样，沈医生当初救过我爷爷的命，听说沈医生有一个独女，我们霍家跟沈医生定下了亲。 我爷爷最近身子不好，最后的心愿是希望能够把婚事尽早办了。” 霍承安虽然对于这一桩爷爷造成的包办婚事没有意愿，可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他愿意来走这一趟。 第3章 是他？ “救命之恩！” 刘解放脸上露出喜意。 沈医生是个好人，才有这种福报。 孤儿寡母攀上这样的亲家，沈老太太应该不敢欺负母女俩个。 刘玉梅急忙走过来招呼。 “哎哟，你们来迟了，沈医生已经过世，今天才第三天！” 霍浅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神。 “沈医生去世了？” “是啊，我带你们过去！安安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孤儿寡母不容易，沈医生不在了，她们母女日子肯定要难过，沈医生的那个妈肯定会折腾他们。 谁让沈医生没有儿子。” 刘玉梅绝对是好意。 霍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这样的干部，他们惹不起，沈家老太太更惹不起。 霍浅眉头一蹙，沈志远不在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沈医生当初救了父亲，是他跟在身边亲眼看到。 他也第一次见到不求回报的人，没想到不在了。 霍承安也有些错愕。 没想到来的真巧。 父子两个跟着刘玉梅来到沈家院子。 沈安安正在烧纸。 人有点憔悴，昨晚上睡得不好，胳膊还骨折。 一晚上都是上辈子的那些事情，二叔二婶的恶毒，霍建斌的无耻和算计，愚蠢天真的自己。 眼底都是黑眼圈。 张秀英看起来比昨天好多。 除了第一天医院里的院长和医生曾经来给父亲祭奠过，村里人也零零散散的前两天来过，剩下就没人出现。 院子里很安静。 似乎除了他们母女两个没人再记得躺在棺材里的沈医生。 就在这时脚步传来。 沈安安把手里的纸钱扔进火盆里，抬起头看向来人。 看到来人的时候，沈安安的眼神带了些微的错愕。 眼前这两个人她认识，这是霍家的人。 准确的来说是霍家她高攀不上的人。 霍家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儿子，最疼爱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霍浅，而跟在霍浅身边的这个年轻人霍承安是霍浅最有出息的儿子。 据说在特殊单位工作，年纪轻轻就身居要位。 当初在那个圈子里，据说这位的外号叫做霍阎王。 绝对是无数人追捧又不敢招惹的人。 她上辈子也就见过几次这两个人。 但是基本上都次数不多，和霍承安有过交集，是因为曾经帮护霍承安做过手术，也帮霍承安的战友做过手术。 大概是有这份缘分在里面。 她死之后的魂魄看到是霍承安帮她收尸。 霍建斌被人打断了手脚，爆出医疗事故内幕，也是霍承安做的手脚。 认真的说在那样的人生之后，还有人会为了报恩帮自己出头，已经算是感激不尽。 但是没想到这辈子会这么早就见到霍承安，要知道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她和母亲没有见过霍家的任何人。 不对！ 准确的说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们母女俩只顾躲在这里伤心，一开始沈安安拒绝了沈老太太想要让二叔的儿子来摔孝盆的事情惹怒了老太太。 一连几天沈老太太天天在灵棚里闹腾，逼着母亲非要吐口答应。 母女两个不胜其烦，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再加上生产队长家的大勇溺亡之后，刘玉梅因为流言对他们一家人恨之入骨。 堵在他们家院子门口天天骂街。 那个时间段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们家最艰难的七天，沈安安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上辈子是怎么度过的。 怪不得当初霍建斌一出现，自己就急着跟着霍建斌跑了。 那是绝对不想生活在这个让人厌恶，让人心烦的地方。 恨不得彻底逃离，割断和这个地方所有的联系。 却不成想落到了霍建斌的陷阱里。 难道说上辈子霍家其实派人来了？ 只不过派来的是霍承安和霍浅，而他们根本不知道。 沈安安有些出神，如果上辈子大勇没了。 生产队长家的媳妇儿刘玉梅搞不好真的会因为对他们的怨恨，阻止霍家的人来见他们。 也就是说上辈子也许霍承安和霍浅曾经来过，但是在被人有意的阻拦之下，两个人离开。 看来重生回来这个蝴蝶翅膀扇动了一下。 果然扇出来很多上辈子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相遇。 “秀英，这是安安的未婚夫，人家过来吊唁，你快来招待一下亲家。” 刘玉梅兴高采烈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张秀英。 沈家有了这一门亲事，起码就有了靠山，谁也甭想欺负沈安安母女两个。 张秀英脑袋嗡嗡的，严重怀疑自己要晕倒，耳朵都听岔了。 “玉梅姐，你刚才说啥？来的这两位是谁呀？” “弟妹，我们来晚了，没想到沈医生去了。我姓霍，叫霍浅，这是我儿子霍承安。 有什么事咱们一会儿回屋里再说，先让我们两个人给沈医生上柱香。” 霍浅能够看出来，孤儿寡母真够凄凉，院子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母女两个孤零零的跪在这里，这大冷的天儿能看得出来女孩儿身形单薄，看起来摇摇欲坠。 “好，那就上柱香，上柱香！他爹知道你们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张秀英眼圈红了，这个时候还愿意上门来已经算得上是交情深厚。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陌生人是谁，可是一看对方的穿戴，心里也明白对方肯定是城里人干部。 是自己丈夫认识的人。 霍承安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香。 点燃之后，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炉里，同时跪倒在地，对着沈医生的遗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这是素未谋面的老丈人，也是曾经救过爷爷的恩人，于情于理，他都得尽半子的孝心。 还没等他站起身，只听到旁边传来惊呼声， “哎呦，安安……安安……你怎么了？” 霍承安一扭头，看到刚才那单薄的姑娘已经昏倒在地。 急忙站起身。 大步走上前去，弯腰从地上把女孩儿抱起来，女孩儿在他的臂弯里，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面色惨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眼睛紧闭，但是垂下的麻花辫露出了姑娘那秀美五官。 胳膊还吊在脖子上，衬得人更加惨白。 霍承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一紧。 仿佛心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一下子疼的厉害。 不自觉的收紧了他的臂弯，把姑娘往怀里拢了拢，转身朝屋里走去。 第4章 与虎谋皮 沈安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能够看到昏黄的灯光。 母亲正坐在身旁，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看到她睁开眼睛。 急忙把她扶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半碗水。 “安安，你吓死妈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先喝两口水缓一缓。虽然说大夫说了你没啥，就是疲劳过度，忧思过度，妈还是担心你！ 你爸已经走了，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好歹你让妈怎么给你爸交代？ 你饿不饿，妈先给你做点儿吃的。” 沈安安握紧了母亲的手，摇了摇头。 “妈，我没事儿。” 刚想说不饿，却听到有人掀了门帘进来。 进来的是霍承安，手里端着两只碗，热气腾腾。 表情平静而又温和的走到母女两个面前。 “伯母，饭已经做好，我听到安安醒了，你们两个先吃点儿东西。 今天大夫说了，你们严重营养不良，不能再这样下去，伯父已经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是应该继续向前看，走下去。” 声音温润而又低沉。 两只碗摆在他们面前，一股葱花的香味飘散出来。 其实就是白水煮挂面，上面卧了两个荷包蛋，还用葱花炝了一下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散发出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 沈安安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响亮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能够感觉到霍承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安安，先吃饭吧。” 看着小丫头单薄的样子，他不由得把声音放的更加柔和，生怕声音大一点儿，把这个小丫头吓坏。 沈安安点了点头，柔声说了一声，“谢谢。” 声音非常低，软软的，很悦耳。 感觉到霍承安离开了屋子。 才小声的问母亲， “妈，他们是谁？怎么留在这里？” 总不能说她已经认识眼前的两个人，来龙去脉还得母亲给她科普一下。 听到这话，张秀英不由的眼眶一红，虽然眼中含着泪，表情却非常喜悦，这种复杂的表情能够体现出张秀英这会儿的心情。 “你爸这辈子唯一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你的后半辈子安排好。 刚才进来的叫霍承安。今天和他一块儿来的那是他父亲霍浅。 他是你的未婚夫。” 沈安安有些错愕的声音提高了8度。 “我的未婚夫？妈，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绝对不可能，上辈子她的未婚夫是霍建斌。 怎么会变成霍承安？ 张秀英也知道，女儿一下子接受不了，连她刚才听说的时候都有点儿没有缓过来。 这事情发生的有点儿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一头就砸在了他们家头上。 “你父亲当初救了霍家老爷子，老爷子和你父亲算是忘年交，所以给你定下了一门婚事。 就是你和霍承安的婚事。 这是你的未婚夫，人家还拿出了你父亲和老爷子亲笔写下的婚书。 上面有你爸的签名，你爸的字妈还是认得。 这个不会作假。 妈还生怕你被人欺负，有霍家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妈这下总算是放心。” 沈安安什么话都没说，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慌乱。 拿筷子挑着面条放进嘴里，却什么滋味都尝不出来，心里有点理不清。 现在这事情发展的完全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事情全都乱套。 上辈子二叔二婶领来霍家的人，但是不是霍承安，却是霍建斌，霍建斌和他母亲出现的时候说她和霍家有一门婚事，未婚夫就是霍建斌。 霍建斌的母亲把霍建斌夸的和花儿一样。 霍建斌当时是大学生，刚刚毕业，年轻有为，长相又非常俊美儒雅，在沈安安的心目当中，那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况且还是自己的未婚夫是将来要和自己走一生的人，自然是对霍建斌言听计从。 霍建斌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认为她现在留在村里，对她将来的发展没什么好处。 愿意带她到城里去，那繁华的大京城在沈安安的心目当中像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沈安安草率的跟着霍建斌就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母亲。 沈安安以为自己是奔赴美好的未来，却不知道是所有一切悲惨的开始。 她拥有父亲所有的医学天赋，又是父亲从小一手培养长大的。 可想而知，虽然在一个小地方但是沈安安在医学方面的造诣远超过其他人，而且有实战经验。 霍建斌包藏祸心，可是被爱情遮蔽了双眼的沈安安完全没有看到。 霍建斌说她现在的身份不可能找到一个正式工作，把她安排到自己所在医院当一个临时工。 霍建斌说他们两个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别人狗眼看人低，伤害到沈安安。 霍建斌说自己现在太弱小，太卑微，配不上沈安安，他一定要站到最高的位置，给沈安安一个风光的婚礼。 于是沈安安成了霍建斌身后的女人，隐在幕后，一个医院里普普通通的护工还是临时工。 谁能想到这个人就是出入霍建斌手术室那个神秘的助理，每一次霍建斌做手术，沈安安都在其中。 沈安安成就了霍建斌。 一个女人20年的时间，把霍建斌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一路送到了院长的位置上。 沈安安已经习惯了为霍建斌付出一切，习惯了霍建斌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等到有一天霍建斌和某位领导的女儿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沈安安才知道，她就是个傻子，她被骗了。 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的傻子跑到了婚礼现场准备大闹一场。 谁知道她还没等跑进婚礼现场，就在婚礼现场不足一条街的马路上被车撞死了。 现在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的未婚夫其实是霍承安。 那么上辈子的霍建斌是怎么冒出来的？ 那么上辈霍承安又去哪儿了？ 为什么霍承安见到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还是说这是霍家的阴谋？ 沈安安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这件事，上辈子霍建斌生怕她到了外面会被人发现。 所以把她藏的严严实实。 沈安安的一生就是悲剧的一生。 到底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沈安安忽然有些迷茫和不安。 可是无论如何迷茫不安，现在首要目标就是他们母女必须活下去。 母亲还有一个月就没了，而还有三天，恐怕沈老太太就得闹上门。 不管是阴谋和阳谋她都要活下去，保证她和母亲活下去。 她会不惜与虎谋皮！ 第5章 不行 沈安安一碗饭全都吃了下去，吃的干干净净，不管怎么说也必须承认虽然是简单的呛锅面，面条很好吃。 看着女儿能吃下去东西，张秀英终于松了口气，还担心女儿因为这一件事一下子接受不了。 沈安安吃完饭拿着碗筷来到了厨房。 正好对上了，正坐在厨房小板凳上吃东西的霍承安。 四目相对。 “还吃吗？锅里还有。” 霍承安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湿漉漉的和一只小鹿一样惹人心疼。 “我吃饱了，你吃你的。” 沈安安一边舀了热水出来洗碗，一边说道。 “我妈说你是我未婚夫。” 霍承安咬断嘴里的面条。 “嗯！” “你没什么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 霍承安明显能够感觉到小姑娘的声音里可没有多少热情，显然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夫，对方没有多认可。 “我爸去世的急，什么都没有交代过！我是今天第一次才知道原来我有个未婚夫。 我就想确定一下当初我爸跟霍爷爷订一下的婚事就是你和我吗？” 沈安安侧面打听一下，她要弄清楚上辈子为什么她的未婚夫变成了霍建斌。 绝对不合理！ “我爷爷和沈伯父当年定下的婚事是霍家的孙子和沈医生的女儿。 爷爷希望我能够跟你结婚，照顾你。 我知道我的年纪有点儿大，比你大十岁，如果你要是不太喜欢，我可以跟爷爷商量一下。 大伯家有两个儿子已经结婚不合适，我大哥和二哥也结婚，不过三叔有两个儿子，跟你年龄差不多。而且两个儿子都是大学生。” 霍成安知道自己并不占优势，比姑娘大这么多。 他的工作性质肯定会冷落妻子，无法负责任的照顾家人。 眼前的沈安安一看就是被沈医生养的很好。 白白净净，长得很漂亮，这样的姑娘肯定不喜欢自己这种粗鲁的男人，也忍受不了清冷孤单的婚姻生活吧！ 想到这里刚才见到自己未婚妻的那种喜悦瞬间凉了下来。 沈安安吸一口气，转过头，眼神冰冷。 是一种寒澈骨头的冰冷。 霍承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眼神，仇恨，冷酷，愤怒，吃惊。 “你自己怎么想？你不想娶我？” 沈安安声音很冷，上辈子霍承安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什么角色？ 霍承安因为事业不想娶自己，所以才会退位让贤？ 要知道上辈子霍成安一直都没有结婚。 不存在有心上人。 当然也可能有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婆家隔房大伯子的婚姻情况也不是她该关注的。 “爷爷跟我说过，当初跟沈伯父说好就是我和你的婚事，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没什么意见。 我不会推卸这个责任，如果你同意嫁给我，我会履行这个婚约。” 霍承安耿直的脱口而出。 “可是你刚才不是很乐意退位让贤，是看不上我？” 沈安安胸口燃烧着有股火，弄不清楚到底这件事是怎么搞的。 上辈子那么悲惨的下场，被霍建斌骗的团团转。 难道就是被霍承安让出去的？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咱们俩年龄相差太大，而且我的职业比较特殊，常年要在外面顾不到家。 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恐怕要受很大的委屈。 我个人肯定没有意见，但是你年龄还小，还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我主要是怕耽误你。沈伯父和我爷爷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可是我的实际情况恐怕做不到。” 霍承安说的是真心话。 这么年轻的姑娘要跟了自己的确要受罪，不随军，常年夫妻就是两地分居，如果随军的话，恐怕姑娘吃不了这个苦。 “你可真会为我考虑，真会为我打算！” 沈安安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霍承安忽然有一种自己仿佛做了什么错事的感觉。 “我不希望你后悔。” “既然你说了让我自己选择，那我就说了我要嫁给你。 我是你的责任，你必须照顾我。” 沈安安那一腔怒火瞬间就熄灭了。 如果上辈子也是这种情况，认真的说霍承安没有做错什么。 在这件事里，霍承安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幸福，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 不能说霍承安本意是想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蠢的是自己，她轻易的相信了霍建斌的话。 应该说霍建斌提前调查过自己的背景，知道自己女承父业，才会动了这个心思。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人通风报信，想必最了解他们家情况的人。 这里面应该二叔二婶儿功不可没。 其实她冷静下来就能想到这里面环环相扣，认真的说不是一个人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可是无论怎么样，目前沈安安都必须把霍承安捆在自己的战车上。 起码在父亲的葬礼结束之前，霍承安是他的挡箭牌，是谁也无法撼动的挡箭牌，当然之后要不要结婚那是另外一回事。 “好，我会和你结婚。” 霍成安郑重的承诺，一言九鼎。 既然爷爷已经和沈伯父说好了这件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沈伯父已经去世。 无论如何不能对一个去世的人食言。 他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这姑娘可能会面临的处境。 不算欺骗。 “三天之后我父亲要出殡。我们家没有男孩儿，我希望你能以女婿的身份给我父亲摔孝盆，送我父亲一程。” 这年头可没有女婿摔孝盆的！ 这种事情相当于是女婿入赘。 对男方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 “可以，我答应你。” 霍承安不在乎这些虚名，孤儿寡母已经够可怜。 既然已经答应娶沈安安，自然应该为沈家做这些事情。 “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落地。 沈安安默然抬起头，声音太熟悉了，上辈子在自己耳边pua了她一辈子。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同时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霍浅。 显然他们都听到了沈安安和霍承安的这番话。 霍浅的脸上隐隐带了一丝不赞同，毕竟给沈医生摔孝盆意味着自己儿子的身份就变成了赘婿。 这是霍家最优秀的下一代。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当了一个赘婿。 第6章 狗眼看人低 “五哥，这件事你不能答应。你是爷爷最看重的孙子，前途光明。怎么可以当别人家的赘婿？” 走进门来的是霍建斌，义正言辞说这番话的也是眼前这个人。 身旁的中年妇女眼神犀利的盯着沈安安。 “你就是沈医生的女儿吧？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不能把我们的报恩当成要挟的手段。这件事我们霍家是不会同意的。” 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望着沈安安，很明显她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可以让眼前的这个孤女退却。 她和儿子是刚刚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沈安安得到了沈医生的真传，她才不屑于让儿子屈尊降贵跑到这里来讨好一个孤女。 霍建斌急忙不动声色的轻轻的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袖上，上前一步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容。 本来他的年龄也只比沈安安大四岁，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身中山装，整体来说的很招女孩子喜欢。 “你就是沈安安吧？我叫霍建斌。我爸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认真的说起来老爷子和你父亲订下的婚约，说不准我也可以是竞争者。 你的这个要求我五哥不能答应的，你就饶了我五哥吧。实在不行我可以摔这个孝盆。” 完全一副是为自己五哥出头的模样，但是这话里就很有猫腻，一旦他摔了这个孝盆就变成霍建斌成为沈家的女婿。 “建斌，你让开！这件事是我的事情。我既然已经答应娶沈安安，为自己的岳父做这件事没什么不可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随便插手。” 霍承安上前一步。 语气里带着异样的坚定和认真。 霍建斌心里只想骂娘，可是脸上的表情还必须像是一个为自己兄长考虑的弟弟模样。 “五哥，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可是这件事不能让你随随便便这么做决定！ 爷爷会同意吗？二伯会同意吗？” 他生怕霍承安坏了自己的大事。 急忙回身望着二伯。 霍浅咳嗽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笑容。 就算他心里不情愿，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沈医生女儿的面把这个话说，他们这样的人家要脸面。 “我尊重你五哥的决定。” 这件事他会找儿子私下里谈一下。 “你们既然来了，我先安顿你们住到邻居家里。” 张秀英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妇女，面对忽然家里多了这么多气派的城里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作为主人，她还是应该安排这些人。 面对面前的霍家人，张秀英天生充满了好感。 毕竟霍家人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也许她们母女俩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女儿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丈夫对女儿充满了期待。 女儿只要跟着霍家人就能离开这个村子。 更让张秀英觉得心存感激的是霍家的两个年轻人都在抢着要娶自己女儿。 无论如何，这两个人在她心目当中都是女婿的合格人选。 基于有可能和霍家人成为亲家，张秀英自然想要表现出作为亲家的热诚。 “好了，我们先住下来，先把沈伯父的丧事办完，然后咱们再说。” 霍承安主动开口这么说，他不是放弃，他只是不希望让沈安安一时之间突然面对这么多，有点儿混乱。 乡下女孩儿突然遇到了这么多的突发事件，肯定有些手忙脚乱他不希望因为他们货家人的出现，让沈家的事情变得复杂。 张秀英带着霍母和霍建斌朝自己旁边的一户人家走去。 “我们乡下地方，条件不好你们就凑合凑合。” 听说是要借房子住，这年头儿谁家来的客人住不开，都会到邻居家去借住。 这种事情在村里很常见。 旁边的徐婶子人倒是不错，很热情，尤其是受过沈恩医生的恩惠，对他们孤儿寡母自然多几分照顾。 还特意把自己女儿的房间给他们腾出来。 “这是我家秀兰的房间，你们就住这一间吧。” 自家女儿的房间在他们院子里，也算是不错的房间。 霍母走进屋里就一脸的嫌弃，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捂住了鼻子。 “哎呀，这是什么味儿呀？” “这是人住的地方呀，这么黑，又这么脏。” 这话立刻让徐婶子脸黑了下来。 “你们城里人还真金贵，不乐意住在我这儿，想住哪儿住哪儿去。我这里可不欢迎这样的人。” “我们还不稀罕你在这儿住呢。” 霍母一听这话跳了脚。 “你这个乡下人真没素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怎么说话啦？还是城里人呢，城里人就是这德行？ 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嫌弃人家主人家不好。 我看你们城里人也不过就是如此。 没啥高贵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是实话，你这房子就是又破又脏，而且味道这么难闻，谁愿意住啊？ 乞丐都不住在这里。”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徐婶子从自己腰上解下来围裙用力的摔摔打打说道， “可真巧了，乞丐都不住在这里，那就赶紧滚出去。 这可是我家，我还不乐意你住在这里，免得脏了我家的屋子。” 张秀英想打圆场的话都来不及说，事情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住在你这里，儿子，咱们走。” 霍母带着霍建斌转身离开。 霍建斌有些抱歉的对张秀英说道。 “伯母，我妈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们别放在心里，你们别跟她计较。我在这里代替她给你们赔礼道歉。” “你这小伙子还不错，起码还会说人话，你那个妈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徐婶子和张秀英对于眼前的霍建斌倒是有些好感。 主要是这小伙子礼貌，而且还懂事儿。 “建斌，你还不赶紧走，和那些人废什么话？” 霍建斌一脸为难的朝着张秀英和徐婶子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张秀英急忙给徐婶子道歉， “嫂子对不住。” “这又跟你没啥关系，你跟我道啥歉呀？那城里人狗眼看人低。行了，你们娘儿俩也不容易，赶紧回去吧。” 徐婶子倒是通情达理。 第7章 和陌生人睡不惯 霍建斌追在母亲身边低声说道， “妈，你别走这么快，你怎么这样啊？ 你以前也不这样，怎么今天…… 给他们留下这么坏的印象，我后面怎么跟沈安安争取好感。” 霍母刚才那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这会儿迅速收起来，笑着说道。 “儿子，你傻呀，我越是表现的这么不好相处，这样会越显得我儿子特别优秀。 而且咱们要是真的住到这里来，岂不是离着沈安安远，到时候不是便宜霍承安。 你可别忘了霍承安可就住在沈安安那个院子里。 妈，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你记住近水楼台先得月。 先得博得沈安安的好感，这可剩下的全靠你。” 霍母低声的嘱咐儿子，霍建斌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我就说妈你平常也不是这么样一个人。” “妈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沈志远医术很了得的，听说他这个女儿自小是跟着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女成父业这个沈安安的医术绝对也了得。 而且听说沈志远留下了不少笔记和心得，这一些东西对你将来发展都大有好处。 再加上沈安安身上有沈志远遗留下来的那些光环。 你爷爷对沈安安那可是看重的不得了。 只要你能和沈安安在一起，你爷爷肯定会偏向你。” 霍母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 “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沈安安一个乡下农村妞，什么世面都没见过。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讨好一个女孩子。” 霍建斌略微有些得意，好歹他身边可是围绕了不少女青年。 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张秀英在后面紧赶慢赶，才追着这母子俩的步伐回到了自家院子。 不由的心里有点儿疑惑，这霍家母子两个怎么走这么快？ 虽然发愁，可是不得不把这母子两个安排在自家院子。 院子只有两间，一间正房是他们原来两口子住的，另外一间就是沈安安的。 本来沈安安可以和张秀英挤在一块儿。 这样给霍浅和霍承安腾了一间房，没成想这母子两个也挤了过来，这会儿只能变成三个女人挤一个屋，三个男人挤一个屋。 天已经黑了。 张秀英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被褥，他们娘俩盖自己的被褥没啥关系。 可是到底霍母是客人，而且看父霍母今天那嫌弃的样子。 也只能把自己结婚时候存下的被子拿了出来。 抱着干净的被褥，一边往炕上铺，一边笑着说道。 “大姐，这被子是新被子，是我结婚的时候做的，从来没有盖过，你放心盖。” 结果谁曾想背后传来了阴阳怪气儿的声音。 “哎呦，你叫谁大姐？” 霍母活像要吃人一样。 “你结婚时候的被子，这都得十几年了吧？放了这么久的被子，我可不敢盖，万一生虫呢。” “而且你们家就这么一个土炕，让我跟你们俩挤在一块儿啊？ 那可不行，我和陌生人睡在一块儿，我不习惯的。” “啊，这……” 张秀英一时之间有点儿傻眼，这可怎么办？ 炕就这么大。 “要不然我和安安……” 沈安安蹭的一下上炕，直接把被子卷了起来，把被褥收进了柜子里。 “爱睡不睡，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客人在主人家里，比主人还嚣张。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们一块儿睡，那你自己睡地上，要不然你自己找地方去睡。 我们这里不欢迎这种没有礼貌的客人。” 沈安安本来胳膊就疼的厉害，遇到霍母这个德行，以她对霍母的了解，霍母现在是诚心这么做的。 霍母不是不会来事儿，也不是不懂礼貌，没素质，可是偏偏要在自己和自己母亲面前来这一套。 就是要给自己下马威，要提前拿捏住他们家。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霍母带着霍建斌来的时候，就因为嫌弃他们自己和母亲把炕让给了她。 他们俩人在地上打地铺睡了一晚上。 那一晚上母亲甚至都着凉了。 这一次还想用这一套拿捏他们，简直是做梦。 沈安安直接把自己和母亲的被褥铺好，拉了一把母亲冷淡的说道， “妈，上床睡觉。” 张秀英有点儿不安，毕竟这以后都是亲家，这都是霍家的亲戚，万一要是得罪了以后女儿在婆家难免会受气。 “要不然还是……” 女儿受伤了，让女儿睡在地上肯定不行，自己可以睡在地上，可是眼看着眼前这位恐怕不愿意和女儿睡在一块儿。 好心好意的话还没说完，结果换来了霍母的一个白眼。 “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待客的，还真是乡下人，又粗野又粗俗，而且还没礼貌。 能攀上我们霍家，你们沈家该知足，孤儿寡母的居然连点儿礼数都不懂。” “哎呀！” 霍母脑袋上直接砸了一个笤帚疙瘩。 捂着脑袋，霍母跳脚，往门外跑。 “沈安安，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居然敢动手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 在别人家做客起码的礼数都没有，在那里满嘴放屁，还自诩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的素质啊？ 我们家是乡下人，我们是粗野粗俗，但是我们也没请你来。 告诉你我还不稀罕你进我们家的门，赶紧给我滚出去。” 沈安安咣当一声，把正房的门给关上了。 霍母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霍浅，霍建斌还有霍承安三个人都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尤其是霍浅眼神有些诧异。 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急忙把叉着腰的手指收了回来，有些姗姗的说道。 “这个沈安安就是个野丫头，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你看到了吧，她能这样对我，要是嫁给了承安，岂不是给咱们霍家丢脸？” 最终极目的就是要坏了这门亲事。 霍浅转身回了屋里，他也没想明白弟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来到了村儿里之后，仿佛周围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有些匪夷所思。 霍承安从旁边的屋子里搬出来被褥，“要不然您在柴房里凑合一晚上？” 霍母还想说什么，被霍建斌扯了扯袖子，终于闭上了嘴，有些蔫儿蔫儿的去了柴房。 第8章 还能用跑腿？ 张秀英看了一眼窗外。 谁能想到丈夫去世之后，女儿活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女儿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女儿是最注重脸面的人。 忽然心里有些难过，都是自己自己拖累了女儿，这个当妈的立不起来，女儿才会变强。 “要不然我还是去把霍阿姨叫进来吧！ 让她睡在柴房不是个事儿，以后你终究要嫁到霍家去，现在把人得罪死了以后可怎么办？ 再说我今天晚上要给你爹守灵。” “妈，睡觉！ 这种人不能惯着她，再说就算我要嫁到霍家去，又不是嫁给她儿子，她在我这里摆什么婆婆谱！ 守灵的事情有我，您别管了。” 沈安安的声音里传来的那一股寒义，让张秀英不由自主的闭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平日里听话乖巧的女儿，忽然之间就这么强势。 张秀英的性子一向软糯，所以瞬间就闭上了嘴。 虽然翻来覆去，可是累了这么久，张秀英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传来了轻微的打鼾声。 反倒是沈安安悄悄的掩上门之后来到了灵棚的凳子上。 胳膊疼的厉害，村里卫生队的赤脚大夫能有什么药呀？ 也就是勉强把胳膊接了起来。 知道自己应该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大场面要迎接自己。 可看了看躺在那里的爹，沈安安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坚持下去。 不由得有些怀念如果这会儿能有布洛芬就好了。 特别怀念自己经历过的那个时代那个年头儿，哪怕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生病，也可以找一个跑腿儿帮自己买药。 更有某宝某东可以很方便的把东西送上门，更可以在某团吃到各种美食。 她现在这状况就需要一个跑腿的帮自己买点儿药。 想到这些的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亮，那种亮度让她有点儿担忧。 沈安安有些无法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这是熟悉的。 她绝对不会认错，这是上辈子自己的手机界面。 因为她见不得光，但是霍建斌却是名副其实的国宝级的外科圣手。 工作闲暇的时候基本上在网上游弋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沈安安试着用手指虚空点击这个界面。 果不其然，界面可以滑动，很快滑到了她熟悉的界面。 有某宝，某东，还有某团等等，自己一些熟悉的app都出现在上面。 难不成自己可以买东西？ 沈安安不知道自己买东西会是个什么后果，难道真的有人会跨越时空给自己送快递？ 看样子这应该是像小说中所说的自己重生应运而生的金手指。 看了看安静的院子，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这里因为有父亲的灵棚阻挡，所以没人能看到这里面的情况。 沈安安略微有些激动的抑制住自己的心跳，要不然试一试。 现在手疼，急需要止疼药。 沈安安点开了某团，特意找了跑腿儿服务，点了一个缓释胶囊。 眼看着下单成功，她的心终于放下来。 看来这个界面使用起来没啥问题，而且界面绑定的是自己以前的银行卡。 她跟着霍建斌除了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以外。 在金钱方面，霍建斌也的确没亏待过她。 她的钱多到自己几辈子都花不完，倒是挺好，现在算是便宜了自己。 沈安安安静的坐在灵棚里，眼睛盯着院门，在琢磨什么时候会出现快递员？ 如果快递员出现，自己又该怎么解释？怎么掩盖？ 可是没有等了一分钟只见到自己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油纸包。 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沈安安急忙从地上拿起油纸包，用手捏了捏，明显能够感觉到里面是一个小盒子。 而且这个包装很符合年代特色。 就算是真的有外人看到，也不会认为她手里拿的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沈安安观察了一下四周院子里静悄悄的，急忙用手撕开的牛皮纸。 牛皮纸上没有平常应该能够看到的快递标标签，只是简单的用笔写明了沈安安的名字以及地址。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生疑，沈安安都有点儿怀疑，难道这金手指还会专门为了自己所在的年代做调整？ 撕开牛皮纸，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药片，沈安安直接拿出一粒吞了下去。 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借着在灵棚里烧纸的便利，把药盒扔到了火盆里。 看着药盒儿烧成了灰烬，才算是彻底放心。 她抬头看了一眼，却发觉屏幕已经隐藏起来。 然后又用意念幻想那个界面，果然那个界面又立刻出现。 反复实验之后，沈安安终于肯定这个界面出现在自己意念当中。 当然，别人能不能看到还没有实验过。 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张秀英熟悉的鼾声。 沈安安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沈安安有了这个界面，感觉更有底气哪怕就是现在不靠霍家。 带着母亲也绝对过不了苦日子。 就在这时，只听到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吱扭的一声。 沈安安抬起头，正好对上霍承安的目光。 霍承安来到灵棚跟前。 “你回去休息，已经大半夜，前半夜你已经守了，后半夜我来。” 神态自若的给眼前的沈志远上了香。 沈安安灵机一动，急忙把页面召唤出来。 倒要看看霍承安能不能看到这个界面，用别人做实验带有非常大不确定性。 可是霍承安的人品她还是信任的。 看着沈安安手在空中滑动了两下，霍承安一脸疑惑的望着沈安安。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再这样熬下去，对你和对伯母都不利。” “霍承安，你有看到什么吗？” 沈安安故作惊讶的问道。 “安安，我什么都没看到。” “伯父人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心的走吧。” 说完那句话还特意加了一句话强调一下。 沈安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估计霍承安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父亲。 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是霍承安见到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露出了笑容。 “谢谢！”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推辞，沈安安居然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里。 霍承安不由的惊讶，沈安安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儿似乎都有所不同。 没有做作，没有推让，做事落落大方。 和他从霍建斌那里听到的那个哭的死去活来，柔弱不能自理的沈安安似乎一点儿都搭不着边儿。 这一夜沈安安睡得很安稳。 听到身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安安才睁开了眼。 张秀英看到女儿睁开了眼，有些愧疚地说道。 “你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娘先收拾收拾去看看你爹。” 本来应该他们娘俩守灵，可是昨天晚上大家实在都累的够呛，所以沈安安非逼着母亲休息。 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他们娘儿俩因为守灵累倒。 明天父亲就出殡，明天出殡，把父亲埋葬，然后招待完村里人，基本上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 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沈安安肯定睡不着，只好爬起身。 其实外面天还没有亮。 母女两个收拾了屋子就来到院子里的灵棚。 沈安安给父亲上了一炷香，插香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骨折的胳膊似乎没有那么疼。 不由得有些奇怪，昨天还疼的厉害，就算是喝了一颗止疼药，也不至于一晚上就这么神奇。 他们母女俩的动静显然惊动了隔壁屋的霍家父子三人。 还没等他们父子三个人说话，柴房里已经传来了一声惊叫，还伴随着一个巨大的响声。 霍建斌急忙冲进了柴房，张秀英急忙也跟了过去。 沈安安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正好和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霍承安前后脚。 “早！” 女孩儿轻柔的声音从自己耳边飘过，霍承安有些错愕，同时耳朵有些发热。 “早！” 感觉自己慢了半拍，才急忙回了一个早。 霍承安对于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有点儿疑惑，为什么面对这姑娘的时候，自己总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站在柴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幕，沈安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没办法，里面这一幕确实养眼。 霍承安昨天晚上在这里是支了两条板凳，上面搭了一块木板，然后铺上了被褥。 霍母显然没有适应这样的环境，睡得正香，直接一个翻身从木板上面摔到了地上。 最重要的是摔下来之后姿势妖娆。 也不知道是怎么摔的，居然能摔个大劈叉。 这会儿白着一张脸，被霍建斌从地上扶起来。 “你轻点儿，你轻点儿啊。” 张秀英有些不安的上去想要帮忙。 结果没成想被霍母用力的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别用你那个脏手碰我。” 张秀英差一点儿被她推了一个趔趄，霍承安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张秀英，眼神颇为不悦的盯着霍母。 “婶婶！” 什么都没说，可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让眼前的霍母瞬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没办法每次面对这个小辈的时候，自己这个长辈根本没有权威。 谁让霍承安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 “哎呦，疼死我了。” 只好假装疼痛转移注意力。 第9章 滚出我家院子 “五哥，我先扶我妈进去。” 霍建斌急忙扶着霍母进了他们那个屋。 霍承安急忙动手，开始把搭的这个简单的床铺拆掉。 张秀英想上去帮忙，却被沈安安一把拉住了。 “妈，打开院门扫一下院子，一会儿来祭拜爹的人该上门儿。” 果不其然，这话立刻转移了张秀英的注意力，丈夫的事情最大。 急急忙忙拿扫把去开大门。 其实他们家的门昨天晚上只是虚掩着，根本没有关。 白天还是有络绎不绝的吊唁的人出现，他们母女两个不停的招呼着众人。 沈安安躲在厨房里把界面调了出来，这会儿不到吃饭的时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跑到这里自然是因为急需一些材料。 这些东西是她现在没有能力办到的，母亲也没办法。 他们这种情穷乡僻壤要什么没什么，到村里去借的话，没有钱谁家敢把东西借给他们母女俩，不怕有去无回。 可是父亲出殡需要这些东西，今天不准备出来，明天就得开天窗。 在商城里看好了东西。 一袋儿100斤的白面。 这会儿谁家日子都不富裕，所以出殡的流水宴基本上就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一般来说能吃一个大白馒头已经算是感激不尽。 再准备点儿猪肉，白菜，粉条，豆腐之类的，弄一个大烩菜也够吸引人的场面，排场自然，更加让人看得过眼。 沈安安点击购买。 却发觉购买的按键，点击之后却出现了灰色屏幕。 “支付未成功，购买权限未开启。” 沈安安再试了试，果不其然，还是灰色的。 沈安安沮丧地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在这里。 可是昨天晚上那些布洛芬仿佛就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从兜里又摸出了布洛芬，没错，布洛芬好端端的孩子在自己的口袋里，证明昨晚绝对不是南柯一梦。 现在购物车却不能使用。 权限未开通，可是这个权限应该怎么开通？ 沈安安这一回双肩都耷拉下来，主要是有些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昙花一现的金手指，似乎现在找不着使用的窍门儿，这会儿金手指指望不上，只能是赶紧琢磨着病蹊蹊径。 沈安安到了下午把母亲拉到一边。 “妈，家里还有多少钱？粮票全都拿出来吧，明天爸出殡。咱们得招待村里的人，无论如何那些出殡的人总得招待人家吃一顿白面。” 这是村里的规矩，无论如何，明天那顿饭虽然做不成流水席，可是好歹也得像点儿样子。 这年头儿家家户户不富裕，能吃上白面已经算是待客的诚意。 无论如何明天父亲出殡这顿饭是绝对省不了。 这也是他们能为父亲最后做的一件事。 张秀英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入，从柜子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小的手绢包。 打开了一层，里面还有一层手绢，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打开，最后一层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五块钱。 还有五斤粮票。 沈安安站在母亲身旁看着这些东西叹了口气。 明天父亲出殡来送父亲的人肯定不少，光是出殡那一天要用的人起码就得十几号人。 就算是买5斤白面，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吃。 还得再准备一些菜，哪怕就是置办不了一桌酒席。 吃面的时候有点儿有肉汤的浇头，也算是一点儿心意。 别说他们没有肉票，有肉票儿现在去一趟县城也得大半天的时间。 再说这会儿怎么去县城，她和母亲还得给父亲守灵。 张秀英略微有些局促不安的，把钱和粮票塞到女儿手里。 “一会儿我去村长家跟人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村长去隔壁的张屠户家跟人家借点儿肉。 面呢，我先跟村里借着。等到秋收的时候，咱家打下来粮食再还给村儿里。” 村里有个红白喜事，谁家遇到难事儿的时候都是这么办的。 沈安安点点头。 也只能这么办。 显然沈安安完全把自己拥有界面的事情抛出脑后。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愁成这个样子啊。 果然天亮之后，村里过来祭奠的人陆陆续续的出现。 大家都是好奇在他们家多出来的这几个男人是谁。 霍成安在天亮之后就一个人出了村儿，谁也不知道他去干啥了。 倒是霍建斌和霍母两个人上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每一次有村里人来烧香祭拜的时候，两人还会上去和人家打招呼。 见人就介绍是霍家的人。 有人问起霍家的人是谁的时候，就会说起沈安安和霍家的这门婚事。 不少人都有些羡慕的打量着霍建斌，显然所有人都认为霍建斌就是那个和沈安安订婚的人。 一时之间，村里涌起了一股风言风语。 到了中午的时候，张秀英在厨房里做饭，沈安安进屋里稍事休息一会。 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有人敲门。 “安安，我是霍建斌，我给你拿来点儿礼物，昨天没来得及给你。 今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你看看应该是你喜欢的。 要是你不喜欢下一次我再给你准备其他的。” 一听到霍建斌假惺惺的声音，沈安安心里就涌起一股恨意。 这辈子她一定会让霍建斌身败名裂。 哪怕是杀了霍建斌都没办法让自己解恨，行走在刑法的边缘，那不是沈安安能做的。 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下场。 让一个人眼看着自己垂手可得的东西就在眼前，却偏偏得不到。 那种滋味儿应该比杀人诛心更难受。 沈安安直接走到门口，一手拉开房门和站在门外的霍建斌对了个正着。 霍建斌看到沈安安冷着一张脸，心里打了一个突。 略微有些抱怨，这个乡下妞居然脾气这么大，也不知道以后自己该怎么哄。 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唾手可得，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脾气比城里的大小姐还大。 努力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把手里的一个包袱放在沈安安的怀里， “安安，这是我特意从城里给你买的，里面是羊毛围巾，还有羊毛大衣，还有皮鞋，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 霍建斌颇有些自信，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城里女孩儿都喜欢的东西。 而且别说城里女孩儿，多少乡下女孩儿都得羡慕城里女孩儿这身打扮。 这可是花了不少钱。 满含期待的望着沈安安，却没成想沈安安皱着眉头直接打开了手里的包袱。 看到包袱里的东西的那一刻，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这一个耳光把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不光是院子里所有帮忙守灵的村里的街坊邻居，还有霍浅和霍母，包括在厨房做饭的张秀英都急忙赶了过来。 霍母一眼就看到儿子半边脸通红，上面很明显的一个巴掌印儿。 不由得又惊又怒，疼到骨子里的儿子，从小到大两口子都舍不得动儿子一根手指头，却被一个乡下妞狠狠的给了一耳光。 冲到儿子面前，一把就要推开沈安安。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人？” 却没成想沈安安根本没有任何退让，反手又狠狠的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霍建斌另外一个脸上一耳光。 “你个畜生！霍建斌滚出我们家的院子。” 这一下不光霍母受不了，霍建斌脸上也差一点儿没下的来。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今天要是没给我说出个道理，我告诉你，我要跟你拼命。” 霍母死死的把儿子护在自己的身后。 恶狠狠的瞪着沈安安，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乡下女孩子会嚣张到这个地步。 霍浅也有些蹙眉，他没有想到沈安安和自己想象中的没见过世面，胆小如鼠的乡下女孩儿完全不同。 居然如此嚣张。 第10章 抵消 “安安，是不是我哪里做的有点儿不对？你可以跟我说明白。别动手啊。 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霍建斌声音依然那么温柔，甚至脸上还有点委屈，但是态度居然仍然没有改变。 连村里人都有点儿看不下去，几个相熟的婶子走上前来。 “安安，你这是咋啦？有啥话不能私下里说，为啥要打你未婚夫啊？” “就是人家城里人和咱乡下人可不一样，说的打人不打脸。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的脸，你们两家的婚事可怎么办？” 这些说话的婶子是真心为沈安安好，毕竟人家母女两个现在这状况已经够让人可怜的。 如果能够有一门好的婚事，自然沈安安以后会水涨船高。 相比较起来，他们也希望沈医生的家里人能得到好的照顾。 霍建斌听到这话急忙对大家解释道， “你们大家别误会。 安安估计是因为伯父的事情心里不痛快，没关系，打我两巴掌，就打我两巴掌。 百善孝为先。 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能让这一点儿自己的未婚妻啊？” 果然，这番话立刻让大家对眼前的霍建斌大为改观。 显然所有人都觉得霍建斌这样的人心胸宽广，为人大气，又温柔和善。 “沈安安，我告诉你，我儿子可以和你不计较，我却不能和你不计较。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个道理来，不然必须给我儿子赔礼道歉。否则的话，这也能婚事我们不承认。 你是个乡下女孩子，我没在乎过你粗鲁粗野，可是你动手打男人这习惯，可一点儿不能惯着。” 霍母不依不饶，她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拿捏沈安安的好机会。 张秀英听了这话，急忙上前拉住了女儿的手把女儿护在身后。 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打霍建斌，可是她知道这孩子不轻易跟人发火，但烦凡自己的女儿跟人动手，绝对是对方不对。 “霍大姐，这事儿咱们之后再说，现在这么多人，何必当着外人的面让两个孩子下不去面子。 等到忙完了这些晚上我问问安安，如果是安安不对，我一定让她过去给建斌赔礼道歉。” “不行，我就问问沈安安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还骂我儿子是畜生，让我儿子滚出去，你让我们霍家的脸面情何以堪？ 你把我们和霍家还放在眼里吗？ 虽然你爸是我们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可是你也不能太过分。” “我打他两巴掌是轻的，如果这事儿放到其他人的身上，恐怕就不是打他两巴掌那么简单。 就算是杀了他，全村人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沈安安这话说出来，立刻让众人有点儿大吃一惊。 这话说的仿佛两人有杀父之仇一样，众人有些面面相觑。 望着沈安安，这会儿没有人苦苦相劝，毕竟这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他们谁也不知道。 “安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也不明白。 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你对我如此深恶痛绝。” 霍建斌略微有些吃惊，看到沈安安看自己的眼神活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他也有点担心！ 这计划怎么有点儿赶不上变化。 沈安安的反应和一般女孩儿的反应怎么差别这么大。 “安安，我不过是从城里给你买了一些礼物，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说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霍建斌很聪明，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了礼物上面。 这样可以让大家知道他对沈安安绝对是礼数周到。 啪的一声，沈安安把手里的包袱直接扔到地上，散开的包袱里，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院子里的众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人恍然大悟。 “霍家大侄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办丧事，你看看你送的这是啥玩意儿？” “大红的羊毛围巾！” “你这羊毛围巾是好东西，可是为啥要送大红的呢？” “人家亲爹还在院子里躺着呢，你让人家闺女围个大红围巾。 这不是诚心给人家添堵吗？” “也就是沈安安脾气比较软和，这才给你俩大巴掌。 这要是搁在其他人家身上，真像安安说的，搞不好要了你的命都是真的。” “这哪里是给人家送礼呀，这简直是给人家拆台！ 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干。” 果然众人七嘴八舌把事情点开，立时霍家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霍浅脸一下子就黑了。 看到这大红的羊毛围巾，连他都觉得瞬间霍家的人有点儿无地自容。 “建斌，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赶紧拿着东西滚回屋子里去。” 霍建斌正红着一张脸，从地上抱起那个包袱，急急忙忙逃也似的去了隔壁。 霍母这会儿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脚底抹油般跟在儿子的身后躲了进去。 “小沈，还有小沈妈妈，这件事是我的侄子做的不对，你们别放在心上，在这里我郑重的给你们道歉。” 霍浅这会儿多少带着几分诚意。 一开始他真以为沈安安是粗俗无比，这会儿才明白这是戳了人家的肺管子，要是自己亲爹没了，别人要这么上门送礼。 他不大耳刮子把对方抽出去都不算完。 众人的纷纷劝说之下，沈安安和张秀英去厨房忙碌饭菜。 就在这时，霍成安一头大汗走了进来，肩上扛着一袋面粉，手里拎着一块儿足足有三四十斤的猪肉。 还有一些鸡蛋白菜豆腐粉条什么的。 他一走进来就迎来了全院子里所有街坊的目光。 “哎呦，这小伙子是谁呀？” 霍浅看到儿子买的东西。 立刻反应过来，不由有些懊恼自己这么大的人，还不如儿子想的周到。 沈家母女两个孤儿寡母的身边连个张罗的人都没有。 这丧事肯定是缺粮少菜。 而自己居然把这件事都忘了。 介绍儿子的时候突然有点儿骄傲，无论如何儿子的这番行为显然抵消了刚才侄子给他们丢的脸。 “这是我儿子霍承安！” 邻居们眼神立刻八卦起来。 窃窃私语。 “哎呦，那到底谁是安安的未婚夫啊？是那个霍建斌还是霍承安啊？” “这谁知道啊，不过我看着这个霍承安倒是个懂事儿的，你看看人家这才是干实事儿的人。” “我也瞅见那个霍建斌有点儿二百五的架势。” “我要是碰上这样的女婿，估计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第11章 野男人 沈安安和张秀英正要过去帮霍承安把肩膀上的面袋儿卸下来。 结果霍承安摆了摆手。 “伯母，你告诉我放在哪里就行，这个有点儿沉。” 还顺手把手里的粉条和猪肉那些递给了沈安安。 “你帮我拿着这个。” 张秀英立刻招呼霍承安把面粉放进了柜子里。 这一袋面粉足足有100斤。 “哎呦，小霍，这么多面我们……我们……” 张秀英耳红脖子粗，女婿的人选帮他们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可是他们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可是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会儿就花了人家的钱。 那不就是落下了亏欠，将来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被人看低。 “伯母，您别有心理负担，这些是我该做的，就当我这个未来女婿孝敬我未来岳父的。 沈伯父唯一能让我孝顺的也只有这么一次。 您就让我尽尽心，免得留下遗憾。” 张秀英对眼前的霍承安立刻刮目相看，能说出这番话，有如此细腻的心思替自己的丈母老丈人考虑。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小伙子看起来都如此的稳重可靠。 刚才觉得霍建斌是个好小伙子，可是这会儿看着这位霍承安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似乎大了点儿。 张秀英有点儿发愁。 就在这时只听到院子里吵吵开了。 “张秀英，你给我滚出来。我儿子还没出殡呢，你居然就勾搭上陌生男人住进了我家，你还要不要点儿脸啊？” “我告诉你张秀英，你现在就给我滚蛋，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媳妇儿。 还有带着你那个小贱人给我一块儿滚。 我儿子虽然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给他脸上抹黑。” 张秀英听到这话脸色惨白，有些慌张。 霍成安看了一眼外院子外面，瞬间明白过来，看样子有人欺负上门儿。 他没有看到沈安安表情是什么样子，但是能够感觉到这姑娘的脊梁看起来是如此的萧索而又孤寂。 他们没有出现之前，这母女俩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沈安安大步流星朝院子里走去，谁曾想张秀英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 “安安，你别去，让妈去。” 婆婆在外面污言秽语那些话不堪入耳，让自己女儿去和婆婆顶撞只会让安安在村里的名声更差。 更何况安安未来的婆家的人就在这个院子里。 如果让他们见到安安和自己奶奶顶撞，不尊重长辈的场面，只会让这门婚事被人看不起。 张秀英宁愿让自己名声不好，都不能让女儿受到一丝的损伤。 女儿是她和丈夫捧在手心里的宝。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他们两口子把闺女能当成宝贝，可想而知，两个人的思想都很先进。 沈安安看了一眼母亲，明明握着自己的手在浑身发抖。 母亲一向胆小懦弱，从来没有跟老太太对抗过。 现在的表现就证明母亲要打破她往日的成规，可能要做一些冒险的事情。 不由得心里一疼，上辈子自然没有大闹他们家院子的这种事情。 可是这一辈子她不会允许奶奶继续污蔑她和母亲，也不会让母亲一个人面对这些。 想一想上辈子她做下的那些事情。 这辈子只想护好母亲，管霍家看不看得起，管未婚夫想怎么样。 如果霍家看不上她这种桀骜不驯的人，大不了这门婚事拉倒，她又不是非霍家人不嫁。 沈安安抓紧了母亲的手腕，毅然决然地说道， “妈，我们一块儿去。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您都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 张秀英看着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女儿，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全和依靠。 心里一暖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 “好，咱们母女一起，以后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咱们一起面对。” 两人携手走进了院子里。当走入人群当中的时候，沈母看到了他们母女俩越发骂的不堪入耳。 “张素英，你还有脸出来啊？ 你男人还在这里躺着，你居然就勾搭的陌生男人住在了自己家里。 你还要不要脸？ 你不光自己不要脸，连你自己闺女的脸你也不要。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儿媳妇儿？” “你们大家伙儿看看，你们大家伙儿看看这个张秀英，我儿子尸骨畏寒，她就把野男人招到家里来了。 这样的人，我们沈家容不下，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带着沈安安给我滚蛋。”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沈母越说越激动，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 这两天他们还在琢磨着怎么能把这母女俩赶出去，吞了老大家的产业。 老大这个混账东西，当初为了他们母女俩居然能和自己断绝关系。 为了老二，沈母愿意不顾一切的把这些拿到，反正老大家是个闺女。 也没什么用，又不能传宗接代。 自己以后老了自然是只能指望老二。 却没成想一大早就听村里传遍，张秀英家居然昨天晚上留宿了三个大男人，听说两个年轻的，还有一个跟张秀英的年纪不相上下。 老太太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立刻就得意。 这不是瞌睡给了枕头，正琢磨怎么把他们母女赶出去。 没想到老天爷都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沈母带着自己的小儿媳妇儿和儿子怒气冲冲的上门来，就为了把这件事情做实。 在全村人的见证之下，义正言辞的可以把这个不要脸的儿媳妇儿和孙女儿赶出去。 沈母这番话说完，张秀英的眼眶早就已经红了。 张秀英一辈子没有和别人吵过架，红过脸。 如此难听的话，可以算是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妈，您怎么能不问情由就这么胡说八道，败坏老大的名声。 老大现在还在院子里躺着，您说这番话您就不亏心吗？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秀英气的浑身发抖，可是能说出来的话也只能是如此的文绉绉。 显然这番话毫无说服力，并且让老太太觉得自己略胜一筹。 第12章 半路截胡没玩了 “你还有脸提老大，如果你真的为老大考虑，你怎么会昨天把三个男人留在屋子里？ 老的不要脸，连带着小的也不要脸。 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儿待着。 你还知道你男人在院子里啊，你也不怕，你男人气的从院子里跳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立刻滚，我们沈家没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儿媳妇儿。” “你们大家伙儿看好了，给我做个凭证，从今天开始，张秀英就不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儿。 沈安安也不是我孙女儿，你们立刻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沈母非常得意，觉得村里的街坊邻居自然会一呼百应。 毕竟是张秀英昨天做的事情，那是板上钉钉，留了陌生男人住在自己家院子里，无论是什么理由。 自己男人在这里停灵，他们却把陌生男人留在家里。 这个道理自然在自己这边儿，却没成想这话刚说完。 还没等张秀英和沈安安跳出来，已经有人不耐烦地跳了出来。 这自然就是刘玉梅。 刘玉梅插着腰站了出来，直接站到了沈老太的面前。 “沈老太太，你这么大年纪了，嘴底下留点儿德行不行？ 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点德，有你这么胡说八道的吗？ 这是你亲亲的儿媳妇儿，亲亲的孙女儿，你能说出这番话。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你也不怕沈医生，真的跳起来问问你这个老娘到底想要怎么样，让他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沈老太敢跟谁撒泼打滚儿，也不敢跟眼前的刘玉梅用泼妇这一招。 第一，刘玉梅是生产队长的媳妇儿，村里人都不敢得罪。 第二点自然是刘玉梅在这个村子里也是泼妇第一名，沈老太太对上刘玉梅自然只能败下阵来。 沈老太太有点儿不自然的把脸上的刻薄像收了起来，勉强挤出了笑容说道。 “玉梅呀，你看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你何必掺和呢？ 再说了张秀英昨天晚上留了三个陌生男人在屋子里住，这全村人都知道，这可不是我冤枉她。” “这种事情搁在谁家也不可能允许。这要搁在古时候，还不得沉塘？ 玉梅，你可是生产队长的媳妇儿，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 沈老太太立刻想把刘玉梅拉到自己这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能把这母女两个轻轻松松的赶走。 “婶子，咱们都是一个村儿里的街坊邻居，谁还不知道谁呀？ 你儿媳妇儿张秀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还是我们大家不知道？ 你要说那村儿里的刘寡妇跟谁眉来眼去，我相信！ 可是你要说张秀英干出这样的事情，你问问全村人谁信啊？” “玉梅，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们也得讲究实事求是。 这铁板钉钉的证据就在这里，全村人都知道昨天晚上我家儿子家里留宿了三个陌生的大男人，这总不是假的吧。” 老太太底气十足，甚至进门之前她还和门口的街坊邻居打听了一下，知道那三个男人现在就在屋里。 这个叫捉奸拿双。 生产队长来了也不好使。 “大娘，这您可真是冤枉张秀英。 这事儿全村人都知道，我也知道，您问问大家，为啥没人传出来风言风语，只有您这么认为呀？” 刘玉梅有些得意，人还是她带来的，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为啥呀？” “老天爷呀，难不成全村人欺负我一个孤寡老太太？ 我大儿子没了，儿媳妇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们大家居然向着儿媳妇儿，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行了，老太太，你就别在这里嚎了。 实话告诉你，那三个人是你们家沈老大给安安定的未婚夫。 人家未婚夫和婆家的人专程来给沈医生吊唁，并且把这桩婚事定下。” 刘玉梅就看不上沈老太太这一套，一向指挥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果说以前刘玉梅不一定会管这种闲事儿，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毕竟沈安安救了自己儿子这份大恩大德。 他们一家子都得报。 沈老太太听完这话一脸的蒙圈儿。 “你说啥？啥未婚夫？” “我还能说啥呀？你们家沈老大临走之前还办了一件好事，给安安订了一门婚事。 人家男方听说沈医生出事儿，这不是上门儿来了。 你说的昨天晚上在秀英他们院子里留宿的那三个男人，就是婆家来的人。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刘玉梅一眼看到了霍承安，急忙招了招手。 “霍同志，快来，快来，这是安安的奶奶。” “这位就是……” 刘玉梅的介绍词还没结束，霍建斌已经一脸笑容地冲了上来。 顺带脚的挤开了霍承安，来到了沈老太太面前。 一双手握住了沈老太太的手， “奶奶，你好，我叫霍建斌。” “就是我爷爷和沈医生定下了这门婚事。” 沈老太太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城里干部子弟的男孩子。 眼睛都快瞪圆了。 再瞅了瞅沈安安和张秀英，看到母女两个那淡定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做不了假。 一时之间又急又气，沈安安要是真的跟这个城里的少爷要是定下了婚事，那他们还怎么拿捏沈安安？ 就在这时，沈母急忙走上前来。 “哎呦，老太太，早就盼着见您一面，没想到终于见到了。” “您这身子骨可真康健，看起来比最多不过50岁。” 什么年龄的女人都喜欢听这种话，果然沈老太太一听这话脸上也绷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哎呦，啥话呀？俺都已经70多了，哪能是50岁呀？” “哎呦，老太太，您这可真看不出来。您这保养的可真好，这是有啥长寿秘诀呀？您可得好好教教我。 您看您要是和我站在一块儿，活像是姐妹俩，您还是妹妹，我像是姐姐，不相信你问问我儿子！ 建斌啊，你说是不是？” 霍建斌急忙笑着说， “奶奶，的确，您要是跟我妈站在一块儿，活像是姐妹俩，就像是个妹妹一样。您啊一点儿都不老。” 第13章 得偿所愿 也就这么三言两语，沈老太太立刻糊弄的晕头转向。 沈老太太招呼着霍建斌和霍母上他们家去做客。 霍母冲着霍建斌使了个眼色，一脸的得意，还是她看清形式，这可是沈家的老太太，自然能做了沈家孙女儿婚事的主。 有了沈老太太的欢心，自己儿子和沈安安的婚事肯定会铁板钉钉。 两人高高兴兴跟着沈老太太去了沈家，霍成安看到这一幕，一时之间有点儿百感交集。 摸了摸自己这张脸，自己这么不讨喜吗？ 还没等他开口，显然老太太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霍浅也一脸的不悦，这沈家的老太太还真是势力。 可是又不能把这种怨气摆在脸上，毕竟这会儿沈医生的遗体还摆在院子里。 沈安安却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霍建斌这回有他好看的，还以为通过沈老太太能拿捏自己？ 大概不知道他在沈老太太眼中已经变成一块肥肉，这一块肥肉到了沈老太太他们那边。 二叔怎么可能不咬一口？ 二叔可是有一个正当花季的女儿沈月蝉。 这么好的干部家庭的女婿，恐怕二叔会想尽办法留下来。 倒是省了自己的事情，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这回她倒要看看还能不能像上辈子一样，沈母收买沈家的人到自己这里来给添乱。 沈安安到了下午找刘玉梅帮忙，请了村里几个婶子，明天一早过来做饭。 他们这里的习俗，出殡的时间比较早。 到时候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会来帮忙，一旦把父亲埋葬了之后回来就要吃这顿席面。 下午到晚上一切流程都很顺利，沈老太太和沈二叔一家连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 而霍建斌和霍母在沈家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霍浅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妹和侄子，他还真管不了。 整整一下午都是霍承安忙前忙后，到了入夜的时候，沈安安总算是能够坐在灵棚里的长凳上休息一会儿。 吊唁的人们已经走的差不多，院子里很安静。 张秀英下午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沈安安打发张秀英回屋里休息，明天出殡是大事儿，总不能让自己亲妈今天就累倒。 沈安安坐在凳子上，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膝盖。 这一天跪来跪去，磕头还礼，基本上全是靠跪，尤其是孝子贤孙要跪在灵前守灵。 别人家子女多，还能替换着休息一下，而沈家除了张秀英就只有沈安安。 沈安安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她的，就在这时身边无声的风起。 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侧头看去，却看到霍承安朝她走了过来。 “锅里烧了开水，你去泡泡脚，回屋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守灵的事情交给我。” 霍承安拘谨的坐在了她身旁的长凳上。 沈安安想拒绝，可是犹豫了一下，明天还是要还有一场重要的仗要打。 自己要是不休息好，谁来护着张秀英？ “霍承安，明天我父亲出殡……” 这一件事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沈安安故意拖延了一天一夜，就是为了给霍承安一个考虑的机会，她不强求。 哪怕没有霍承安，自己也有法子让沈家老太太和沈二叔闭上嘴。 不过有了霍承安，也许可以节省很多力气。 刚刚回来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事情，有点儿措手不及。 “别担心，明天有我该做的孝子贤孙，全由我来代替。” 霍成安知道沈安安的意思，他这一句话给沈安安吃了定心丸。 同时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承诺，沈安安当然知道霍承安是一个多么重承诺的人，他的这句话一诺千金。 沈安安在厨房里泡着脚，再一次打开自己的手机界面。 再一次尝试点击购买物品还是不行。 看来这个手机界面是需要某种机遇才能激活这个购物次数。 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情能够激活这个购物程序？ 沈安安回想昨天手机界面出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刚回来，家里前前后后能发生的事情并不多，第一件事是她救了大勇。 改变了大勇上辈子惨死的命运。 第二件事就是霍承安的出现以及霍建斌的出现。 也就是说唯二两件事情跟这个有关系。 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给了自己使用金手指的机会？ 她更倾向于这个猜测。 有机遇自然有挑战。 可是这会儿黑天半夜的她可没有办法去救人。 看来只能等机会。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有人在敲锣，大半夜的这锣声响彻了整个山村。 沈安安凝神侧耳倾听，不知道外面闹哄哄的在议论什么，不过这会儿轮不着她关心这种八卦。 刚把脚擦了就听到院门被推开。 有人哭着走了进来。 “建斌，建斌，你醒醒啊，你醒醒呀！ 你们都是死人啊，把他抬回这里干什么？ 还不赶紧开拖拉机送我们去县里医院。” “你们快一点儿啊，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沈安安走到屋外，却看到院子里乌泱泱的进来一堆人。 当中间就是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秋裤的男人。 只一眼沈安安就认出来居然是霍建斌。 沈安安靠着门框，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看着躺在门板上昏迷不醒的霍建斌，不由得有些奇怪，霍建斌这是在沈家发生什么了？ 看这一身打扮似乎是不太对。 就在这时，门板上突然扑上来一个人。 “霍大哥，霍大哥。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答应要和我结婚的。” 沈安安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就知道沈二叔绝对会让自己美梦成真。 看看沈月婵这么主动的扑了上来，这回昏迷不醒的霍建斌百口莫辩。 果不其然，这番话让周围围观的村民立刻傻了眼儿。 尤其是霍母听完这话脸都黑了，上去一把就扯开了沈月禅。 “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注意一点儿。 什么叫我儿子答应娶你？ 我告诉你，我儿子要娶的人是沈安安，那是霍家和沈家两家联姻的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14章 啥情况？ “伯母，我知道您看不上我，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出身。 可是我和霍大哥一见钟情，他亲口对我说要娶我过门。 他说会爱我一辈子，要不然我也不会如了他的心愿。” 这话说完，还有一些害羞扭捏的望了一眼霍建斌那光裸的胸膛。 眼睛里冒着火星子。 霍母差一点儿被气个倒养。 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儿子又脱成了这副德行，任谁都看出事情不对。 儿子现在却昏迷不醒，很明摆着是没办法张嘴分辨。 简直是终日打雁，居然有一天被燕啄了眼。 自己这辈子精于谋划算计，到了了还被一个小姑娘给算计。 她也没有想到去了沈家之后，沈老太太和沈二叔一家人对他们热情非凡，又是杀鸡，又是准备了各种菜肴。 为了拉拢老太太对他们的婚事松口，所以霍母也下了大功夫。 居然放低了姿态，一点儿都不嫌弃沈家又穷又破，不光和老太太沈二叔沈二婶儿相谈甚欢。 甚至和屋里的年轻人一个个都相处的很好。 没有了往日里的狗眼看人低，反倒亲切的像是一个挑不出理的长辈。 就这样晚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总算是让她和儿子解了馋。 想着今晚在这里留宿，万万也不能让自己回去继续到柴房睡那一张门板。 昨天没睡好，今天累的不行，很快她就和老太太睡在一个屋里睡着。 哪成想刚睡着一会儿的功夫，突然听到了儿子的一声惨叫。 沈母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在隔壁屋里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冲进去见到的那一幕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霍建斌就穿这个大裤衩子，不省人事的倒在炕上，身边还有一个穿着非常少的大姑娘沈月婵。 最让人无语的是，就因为这一嗓子，旁边的街坊邻居全都出来。 大概是这一嗓子太过于凄厉，不少人敲开了他们家的门。 沈母当然不想让这些泥腿子看儿子的笑话，可是她有些懊恼的是自己忘了嘱咐沈老太太别开门。 这么多乡下泥腿子围观了儿子和沈月婵这暧昧的状况。 围观的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让霍母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外人的指指点点，她顾不上，因为儿子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并且嘴角口吐白沫。 尤其是儿子的小腿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展露在众人眼中。 一条腿折成这样，让人很难不怀疑将来会留下毛病。 霍母着急着想把儿子送到医院去。 自己年轻有为的儿子，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病症有了后遗症。 没想到众人居然只是把霍建斌抬到了沈家。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想草菅人命吗？知不知道这人命关天？” 霍母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群众，果不其然，刚才帮忙的几个人忙不急退到一边，生怕被霍母给冤枉。 周围的人们散开腾出了空隙。 “这位同志现在的麻烦是我们队上没有拖拉机，唯一的马车今天轮子也坏了。” 生产队长刘解放排开众人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并且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霍建斌。 眉头不由自主的一蹙，霍建斌是城里人，一看这霍家恐怕出身不凡。 这会儿要是人真在村子里出个意外，他们都得担责任。 “马车，马车怎么行？这里离县城那么远，马车赶过去，我儿子都没命了。 不行，你赶紧去打电话给我找拖拉机，给我找汽车。” 霍母急的不行，想要赶快把儿子救醒，现在这种状况她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没用的，这大半夜我打电话给哪里呀？别的村儿这会儿也都在睡觉，大队部里都没人，电话打到哪里都没人接。” 刘解放说的是事实，一时之间霍母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老葛家两口子背着小儿子哭天抢地的冲了进来。 “队长，队长，快送我儿子去医院。 你看这孩子……” 众人这才看到老葛头背上背着的孩子一条胳膊已经摔断了。 骨头都露在外面，看那个样子，血呼啦碴很吓人。 12岁的男孩儿早就已经疼的晕过去，这一阵儿被父亲放下来。 刺激到断裂处，又硬生生的给疼醒了。 “爹，我疼，我疼。” 老葛急坏了，拉着生产队长的手说， “队长，我求你了，快弄拖拉机送我儿子去县里。 小宝是我们老葛家的命根子，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解放叹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这一晚上到底出啥事儿了？ 两个骨折的。 “老葛，不是我不想送你去医院现在根本打不通电话。 拖拉机根本没有，咱们要去县医院就只能赶马车。” “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马车，无论如何先送到县里再说。” 刘解放能怎么办？ 现在出来两个病号。 “葛叔，葛婶子，能不能容我说句话？”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沈安安突然走了出来。 老葛和自家媳妇儿正在忧心自己儿子，见到沈安安出来急忙说道。 “安安，你说有啥事儿你说。” “叔，婶子，我爹是大夫，你们应该知道从小我就跟着我爹学医，这些年也算是学了20年。 您看您要是放心的话，能不能让我给孩子把骨折的这个伤治一下。 你们再去医院，不然路上颠簸的磕磕碰碰，这孩子不等去了医院估计会伤上加伤。” 沈安安这么自告奋勇，提前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 一方面是过不了自己当医生的心理这一关，看见病人不上去施救就不配做一个医生。 最重要的是这是骨折，又不是疑难杂症。 看到霍建斌的时候，她就应该上去，可是心底的仇恨终究是让她迟疑。 连自己都对自己唾弃一个医生，怎么可能因为个人恩怨真的这么做。 而现在看到了小宝，让沈安安决定找到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安慰自己不去救霍建斌的借口。 她可不是一个圣人。 同时也是为了实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治病救人才能得到购物机会。 第15章 阴阳怪气 可是沈安安这些年在村儿里说话也不多，看起来胆小懦弱，谁知道这孩子会医术啊。 的确是让两口子为难，总不能拿儿子去做实验。 万一治坏了自己儿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就在他们犹豫这个档口。 刘解放把沈安安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安安，你有把握吗？ 你可是知道咱们这是村儿里，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 你和你妈这辈子都得被唾沫星子淹的抬不起头。” 再怎么说，沈安安也救了自己儿子，于情于理，他也不能让沈安安陷到这种事情里。 “队长大叔，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撒谎，不然对不起，我院子里摆着的我爹。 我也不敢拍着胸脯跟你保证包治百病。 但是这简单的骨折我还是能治了的。 我爹教过我很多次，您放心。 您给我一个机会，您劝劝葛大叔，就信我一次。” 沈安安脸色苍白，眼神炯炯有神，闪动着光芒，就是这种自信的光芒，让刘解放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眼前的沈安安。 他到了老葛家两口子跟前，跟他们低声说了半天，两口子一开始是摇头，到后来犹豫了。 再到后来终于为难的点了点头。 刘解放扭过头冲着沈安安招了招手。 沈安安急忙回头对母亲说道。 “妈，把柜子里针灸包拿出来。” 屋里被惊醒的张秀英慌慌张张的拿出了针灸包。 心乱的很，女儿怎么会让自己拿针灸包？ 这针灸包是自家男人留下的，她男人除了外科厉害以外，就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 可是安安打小虽然跟她爹学医术，可是这孩子到底学的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她就是知道男人说自家女儿有天赋。 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的女儿，突然让自己拿这个，心里像是七上八下的水桶。 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他们母女两个就休想在村子里生活下去。 拿着针灸包来到了沈安安面前。 沈安安看着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小宝低声说道。 “小宝，你别怕。姐姐给你看看胳膊。 你别怕，你现在是不是很疼？” 小宝点了点头。 “安安姐，我疼，你千万别碰我。” 惊恐的盯着沈安安，生怕她碰一下他的胳膊。 沈安安看到他的样子笑了。 一边缓解气氛，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知道你疼，姐给你扎一针就不疼了，你要相信安安姐！” “姐，你还会扎针吗？” 小宝望着沈安安一脸的怀疑，沈安安在村儿里从来没给人看过病。 “你怎么还不相信？ 你忘了我爹以前就给你扎过针，给你扎了针，是不是肚子就不疼了？” 小宝想起来当初自己肚子疼的满地打滚的时候，就是沈伯伯给自给自己扎了几针，然后就不疼了。 沈伯伯在村子里很多人都很敬佩，就是因为沈伯伯给村里人们看病都是无偿的。 而且医术也好，口碑也好。 “姐姐，你也学会沈伯伯的艺医术了吗？ 你要是学会沈伯伯的医术，我就相信你。 沈伯伯特别厉害，他扎几针就能不疼！” 谁都没有碰到他，可是他自己不小心动了一下胳膊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眼泪都逼了出来。 “好了，好了，姐知道你疼，姐现在就给你扎针。 不过扎针之前我要先给你消毒，可能稍微有一点点疼，你忍一忍！” 小宝咬着牙说道， “嗯，姐，我是男子汉，我能忍住。” 站在一旁的霍母冷笑道， “哼，也就是你们乡下泥腿子敢让这个年轻姑娘给你们看病。 你也不瞅瞅她多大年龄就让她给看，没听说过，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万一看出个好歹，有你们哭的时候。” 果然这话一出，霍家老两口子立刻紧张起来。 老葛有些紧张的搓着手说道。 “安安，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要不然还是等着把车送到县里面再说吧。” “叔，您就信我一次。 我肯定不能害了小宝，咱们就住在一个村里，我如果害了小宝。 您还不得找上门来拿我抵命？” 沈安安苦口婆心，这种机会肯定得抓住，她是真的要为了病人考虑，小宝这情况坚持不到县里。 “你说你能治就能治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逞什么能呀？” 霍母当然打听过沈医生这个女儿，听说在医学方面相当有天才。 如果没有调查清楚，她能让儿子专程跑过来履行这个婚约。 可是能够说服霍浅换人，是鉴于沈安安现在还没名没气，所有人都不知道沈安安的底细。 如果让沈安安暴露出来能看病，在霍浅那里自然分量就不一样。 到时候怎么能说服把这婚事换给自己儿子？ 这也是霍母极力阻止的原因。 沈安安没有搭理霍母，对于这个女人，上辈子没少pua自己。 “安安，要不然咱还是算了吧，让你葛叔带着孩子去县里吧。” 张秀英担忧他不希望女儿惹来祸事。 他们家已经没有顶梁柱，女儿要是再惹上其他的事情，他们母女俩可就真的没活路。 “是啊，乖乖听你妈的话，你妈还能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人，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霍母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您相信我一次行吗？我是我爸一手教出来的，难道我会不顾我爸的在天之灵去做冒险的事情吗？” 沈安安望着母亲绝不让步。 霍母冷笑道。 “嘿哟！你都没有给人看过病，第一次就给小孩子看，这么严重的病。 你要是把人家这孩子治残废，你说哪怕就是拿你的命抵又能怎么样？ 要是我呀，我可舍不得我儿子放在一个什么都不知底细的人手里看病，万一看坏了。 这辈子后悔都没地方去。” 张秀英一听这话手一抖，厉声喝道， “安安，别胡闹。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就在这时，小宝大声的说道， “你们别吵啦，我想让安安姐给我看。 沈叔叔是好人，安安姐是沈叔叔的女儿。 安安姐不会骗我的。” 刘解放不知道为啥头脑一热就上前一步说道。 “老葛，咱们一个村儿的，你还能不信我？ 我给安安担保，让她给孩子治。 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行不行？” 有了生产队长出面这一件事立刻顺理成章。 老葛两口子非常无奈的蹲在了孩子身旁，紧张的盯着沈安安，心里打着主意，万一看到不对，赶紧把孩子抢走。 只见沈安安掏出了银针，并且用酒精消毒。 给孩子的胳膊上轻轻的擦拭，小宝疼的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姐姐，我，我不疼，我是男子汉，我能忍住。” “可是姐姐好疼啊！” 就在这时，霍承安蹲在了孩子身旁，大手轻轻的抓住了孩子没受伤的另外一只手。 “小宝别怕，叔叔在这里，叔叔是解放军叔叔。咱们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小宝长大想不想像叔叔一样啊？” 第16章 真传 这个年代的大人小孩儿都非常羡慕军人，钦佩军人，爱戴军人。 在所有人的心目当中，这是最可爱的人。 尤其是像小宝这个年龄。 听到这话，小宝立刻用力的点点头，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叔叔，原来你是解放军叔叔啊？” 霍承安立刻亮出了自己的肩章。 “你看！” 孩子看到之后立刻喜形于色。 “你真的是解放军叔叔。 那我听你的。 咱们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不疼，安安姐，你扎吧。” 那小男子汉的模样，一副英勇献身的样子，把沈安安差一点儿逗乐了。 “别怕，姐姐很快就让你不疼。” 沈安安的动作很快，下针也非常准确。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稳准狠，那根银针扎了下去。 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的盯着这一幕，谁都不知道针扎下去会怎么样。 尤其是老葛两口子心都提到了半空当中。 谁知道第一针扎下去，小宝传来了一声惊呼。 葛婶子几乎是第一时间一把推倒了沈安安， “你起开，你别伤着我儿子。” 愤怒的挡在了儿子跟前。 沈安安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尤其是她一只胳膊还骨折，现在用的是人们不常用的左手下针。 要不是上辈子她右手受过伤，曾经专门练过左手，这辈子还真做不到。 可是没有防备！ 这一下沈安安摔得很重。 葛母回头紧张地望着儿子。 “小宝怎么样？是不是疼的很厉害，娘就说不能听她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没给人治过病。 咱不让她扎了，咱这就走，咱去县里去。” 小宝却用力推开了葛母的手。 “娘，你干什么呀？ 安安姐这一针扎下去，我胳膊都已经不疼了，连疼的感觉都没有。 你为什么把安安姐推倒？” 小孩子的话，立刻让周围所有人提着的心放下了。 尤其是刘解放生产队长，刘解放刚才的后悔死了。 他就后悔自己为啥一下子上头居然做这个担保，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他一个生产队长也担不起。 说不准在村里就惹下了仇恨。 这会儿看到小宝开口说，这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 刘解放立刻上前说道。 “老葛，你快拉住你婆娘，医生看病哪能这么来。 你没看到安安手都骨折，这么给你家儿子看病，居然这么对她。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刘玉梅急忙冲了上来，把沈安安从地上扶起来。 挽起了沈安安的袖子，看到里面的擦伤，不由得有些心疼。 “你看看葛婶子，你做事也太没有轻重，安安是为了你儿子好，你居然这么对她。 行了，行了，我们安安不治了，你不是愿意去医院吗？赶紧走吧。”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安安，走，咱进屋我给你擦点儿药，昨天胳膊就骨折，还不如你不出头，你出头好心帮人家治病，人家拿你当仇人。” 沈安安却没有挪动地方，她是个医生，医者仁心。 当然知道葛婶子刚才出手的确是狠了点儿，但是因为这个记仇没必要。 如果自己是家属，母亲在治病过程中发生什么事情，她也难免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作为一个医生，这种事情她遇多了。 老葛这会儿也尴尬了。 刚才儿子那一声把他叫的也提心吊胆，生怕儿子出什么意外。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知道沈安安给儿子止了疼。 其实他看到沈安安下针那么利落，就已经相信沈安安跟沈医生没少学，人家是女传父业。 沈医生下针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也是这个动作。 “安安，刚才是你婶子，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你别跟她一个乡下女人计较。” 老葛急忙站出来，看到沈安安能给儿子止了疼，起码就有了信心。 葛婶子一看这架势，也急忙走了过来。 弯腰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安安，刚才是婶子对不住你，婶子在这里给你磕头赔罪，求求你，你可千万不能不给小宝治呀。 我做了错事，你打我，骂我，罚我怎么都行。 安安，你跟你爹一样心善，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话说的有点儿道德绑架，不过沈安安没在意，村里人就是这样，你要要求说话十全十美，那就是苛刻。 再说本来就是要救小宝，自己要做实验，还不允许别人对自己有意见，凭什么呀？ 她又没有医师资格证明，别人能相信这么一个空口白话的医生已经算是运气，推她一下算什么？ 没有壮大之前，她还没有那个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 急忙朝着刘玉梅使了个眼色， “婶子，你快把葛婶子扶起来。真的没必要给我磕头，我本来就是要救小宝的。” 刘玉梅急忙想把人拉起来。 磕头还不得折了安安的寿啊。 可她居然没能把葛婶子拉起来，葛婶子一心想要赔罪，生怕沈安安记仇，不愿意给自己儿子治病。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婶子给你赔罪。” 看那样子还要磕头。 沈安安急了。 “婶子，你要是再这么磕下去，可就耽误了小宝的病情。” 葛婶子一听这话，立刻不磕头了，急忙跪在地上抬起头哀求道。 “安安，你是个好孩子，刚才婶子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们家以后烧香供着你。求你救救小宝。” 显然是沈安安这一出，立刻收服了大家的心。 “婶子，真的没必要这样，咱们乡里相亲的，我爹要是在也会伸手帮忙的。 你现在赶紧起来，我给小宝继续施针！” 葛婶子听了这话，急忙起身，生怕自己起晚了，让沈安安不高兴。 沈安安回到了小宝跟前，小宝立刻说。 “姐姐，对不起，刚才我妈还以为我疼，都是因为我才有了这个误会。安安姐，你别生我妈的气。” “傻小子，我怎么会生你妈的气呀？你妈那是心疼你有这么一个心疼自己的妈妈，你该感到高兴。” 沈安安一边说话，一边手指扎得飞快，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十三根针插在了小宝的胳膊上，沈安安捏着最后一根针，轻轻的在指尖搓了搓，然后松开弹了一下。 立刻传来了一阵峰鸣。 小宝的脸色好多了，并且高兴的说道。 “安安姐，你和沈伯伯一样厉害。 居然扎完针之后，我一点儿都不感觉疼了，安安姐，你真厉害！” 小孩子不说谎，这番话立刻让村里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好了。 “哎呀，沈医生可真厉害，不光自己医术厉害，还会教女儿，你看看人家把安安教成啥样。 这是得了沈医生的真传啊！ 第17章 建斌是她未婚夫 以前沈医生给村里人治病的时候，扎针就是这样，13根针最后一根针要搓一搓，弹一下，然后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没想到安安得了沈医生的真传。” “沈医生也算是后继有人。” “大家还都说沈医生是个绝户，人家生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闺女，那不比儿子强啊。” “也就是沈老太太那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 就在这时，沈安安利索的捏住了小宝的胳膊，只听到嘎巴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 刚才断裂的骨头居然严丝合缝的回到了原位。 小宝也吓呆了，连疼痛都没有，感觉胳膊就已经恢复如初。 沈安安捏着他的胳膊对老葛两口子说道。 “想办法找两块木板，平整的木板。然后找绳子过来，我给小宝把胳膊先夹上。” 本来还应该当石膏，可是现在手头没有石膏，拿夹板夹上捆好也是一样的。 老子两口子慌了手脚，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木板。 就在这时霍承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刚才他看到是安安扎针的认真劲儿，就能想到沈安安的后续动作。 立刻出去找了两块两块儿木板回来。 平整的木板儿上面连木刺都已经打磨光了。 沈安安把木板儿夹在小宝的胳膊上，并且用绳子捆结实。 又找了一本儿书在胳膊底下做托衬。 用绳子挂在了小宝的脖子上。 低声的嘱咐老葛两口子。 “这半个月夹板儿都不能拆，孩子不能用这个手。 这个年龄的孩子难免会调皮，反正你们得多注意一点儿，如果骨头错位的话，恐怕要受二茬罪。 坚持过这半个月差不多就能稳定住。” 孩子的骨头虽然刚才骨折的看着有点儿吓人，但是实际上这个骨头对于她来说复位还是比较容易的。 老葛有点儿不放心，但是嘴上肯定不能。 说到底沈安安刚才表现出的一手医术很让人惊叹。 哪怕就是为了以后考虑，也不能当面给人家没面子。 “安安，你婶子刚才那一下实在对不住。” “叔，咱们都是街坊邻居，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嫂子也是心疼孩子，这有什么我理解。” 沈安安通情达理的话，更让葛婶子无地自容。 “安安，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好人，你的恩情我们记住了。” 两口子带着孩子离开，到底两个人没放心，还是偷偷摸摸的找人赶了马车送去了县城。 送到县城医院大夫检查之后，虽然上了一层石膏，但是也说的很明白。 这个给他们复位的大夫手艺非常了不得。 不光是把错位的骨头全部都严丝合缝的复位，并且包扎的手段也很厉害。 尤其是听说包扎骨折的这个大夫居然是一个刚刚20岁的姑娘。 连县医院的大夫都吃惊了，他们很久没有见过手段这么老道的大夫。 一看就是很多年行医经验。 老葛两口子回到家里如何的在村里宣扬沈安安的医术了得。 第二天沈志远出殡的时候，两口子又如何的尽心尽力，跑前跑后就不提了。 霍母看到沈安安给那孩子真的把骨折复位的如此完美，知道已经拦不住了。 沈安安身上的天赋已经被人发现。 情急之下，只能先救自己的儿子。 看到沈安安给小宝弄完之后就把拿着针灸包准备回屋，沈母急了。 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沈安安。 “你不能走，你还没给我儿子治病，我儿子的腿也断了。你必须给他治好。” 院子里众人却没有多说，毕竟大家和霍家的人又不熟悉。 霍家的这个儿子腿如何断的，谁也不知道。 大家目前都沉浸在沈安安居然继承了沈医生的遗志。 能有这么厉害的医术，村里人心里火热，觉得有了沈安安以后大家有个头疼脑热就不用担心。 听到霍母这么不客气的话，众人立刻有些反感，毕竟是自己村里的人。 怎么可能不护着自己村里的人？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求人看病得有求人的态度，怎么求人家安安看病，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凭啥呀？” “欠你的？” “看样子这城里人也不咋样，你瞅瞅这德行，还说是城里人呢？” “这文化人能说出这种话。还不如我们村里人。” “啊，别搭理她，你进屋去休息去，孩子累了半天，而且还受了伤。 不说好好的跟人家说话，就冲你这态度，自己坐马车去县里面看去吧。” 霍母一听这话急了，冲着众人吼道， “关你们什么事儿？ 这是我和沈安安的事情，她要嫁进我们霍家，凭什么不给霍家人看病？这是她将来的未婚夫。 不给未婚夫看病，我们霍家可以不要她。” 霍承安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婶婶会是这副德行，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光是厚颜无耻，而且有些无理取闹，真是给霍家人丢脸。 虽然他也想给霍建斌看病，但是不是用这种态度，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立刻挺身而出， “婶婶，明明我才是沈安安的未婚夫，什么时候变成建斌的？” 霍母才猛然反应过来，霍承安还在这里。 不由自主的脸色讪讪，看了一眼霍浅。 果然看到霍浅的神色也充满了不虞。 显然她刚才那番话让霍浅的面子也没有地方搁。 硬是挤出了一些笑容，说道， “承安你这么优秀的人，当然不能娶这个乡下丫头，肯定是让建斌替你担了这个责任。 我跟你说承安，婶婶可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万一要是被这丫头缠上了，以后甩都甩不脱，婶婶可是为了你好不相信你，问问你爸。 你爸也不赞成这门婚事的，门不当户不对。” 霍承安面色沉静的望着霍母说道， “婶婶，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霍家是知恩图报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沈安安和我的婚事容不得其他人做主。 爷爷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件事老爷子说了算，谁说都没用。 第18章 假装晕倒 老葛两口子犹豫了，他们知道沈大夫那是县里有名的大夫。 霍母一听这话急忙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这全是为了你考虑，你以后前途无限，怎么能娶这么一个乡下丫头？ 又拿不出手。 那不是给你丢人。” “婶婶，我未婚妻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我是不可能悔婚的。所以以后这种话您别再说。 免得让外人指责我们霍家的人居然想桃代李僵，我们霍家不是那样的人。” 这番话就说的重了，霍浅听到这些话猛然一下醒悟过来。 对呀。 现在村里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如果他们家居然把霍建斌推出去，他们霍家要不要脸？ 他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这件事情？ 可以回去从长计议好好的劝说老爷子换人，但是在这里不能这样做。 急忙站了出来。 “弟妹，承安说的对，这是我们承安和沈安安的婚事。 弟妹，你就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霍母知道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也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硬把沈安安变成自己的儿媳妇儿。 当务之急是先给儿子治病。 “大哥现在是让沈安安赶紧给建斌治病，你看看建斌这个样子啊。” 霍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侄子。 那样子惨不忍睹，再想想沈安安刚才治病时候的轻松自如。 只好开口说道。 “安安……” 话还没说完，沈安安已经脸色惨白。用手捏着眉头说道。 “对不起啊，各位，我现在头疼的厉害，眼前发黑，眼冒金星。 不行，我要晕倒了，妈，快扶我一把。” 张秀英听这话都吓坏了，直接冲了过来，还没等她扶住沈安安。 霍承安早已经抢先一步来到了沈安安的身旁。 一双大手一把就抱起了沈安安，沈安安错愕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沈安安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自己因为过于惊愕，忘了掩饰自己的眼神。 霍承安这人又一向缜密，恐怕这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是假装的。 沈安安没有说话，尴尬的都快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 霍承安也没说话，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完。 反而抱着她大踏步的走到了屋里。 把人放在炕沿儿上的时候，俯身低声说道。 “好好休息！” 转身朝外走去，在大门口撞上了正要冲进来的霍母。 “你不能让她进去，她头晕算怎么回事儿？ 迟不晕，早不晕，到了给我们家建斌看病的时候，她就晕了。 她肯定是装的，刚才给那个孩子治病，就没事儿。 给我们家建斌治病，她就有事儿。 她肯定是对我有意见，可是身为一个医生见死不救，她算什么医生啊？” “婶婶，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沈安安不是医生，她没有医生资格证，没那个本事替建斌看病。 您要是真担心建斌，现在应该带着建斌去县人民医院，别在这里耽搁功夫。” 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口，让霍母根本冲不破这一道防线。 “霍承安到底你是霍家人还是沈家人，你这胳膊肘往外拐。” 霍母气急败坏。 “弟妹，慎言！” 霍浅自然不可能让弟妹说自己儿子的坏话，他肯定会站在儿子这一边。 霍母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儿子，二话没说，又冲着生产队长奔了过去。 “刘队长，我儿子在你们大队受了伤，你们大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必须把我儿子送到医院去。你现在就去找拖拉机，你必须给我找来拖拉机！” 刘解放听到这个女人无理取闹的话，立刻火了。 他们一般对干部是充满敬畏之心，可是城里的干部也不是人人都能管到他们村儿，凭啥这么指手画脚的？ “拖拉机没有！要去就是马车，你要不要走你自己考虑。 我可没那个本事给你弄来拖拉机，有本事你自己去弄。” 霍母被怼的脸色发白。 看不起乡下泥腿子，可是偏偏这会儿拿这些乡下泥腿子根本没办法。 “刘队长，我刚才说话是有点儿不好听，都是当爹妈的，看到孩子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着急，说话多有得罪，请你别放在心上。 麻烦你现在把我儿子送到县里去吧。马车就马车。” 刘解放听了这话，转身冲着村里人吩咐道， “快去备马车，赶紧把这位霍同志送到县里医院。 霍同志，你还是跟上你儿子，免得路上有点儿磕磕碰碰，其他人可照顾不了。” 众人抬着霍建斌上马车。 霍母上车，其他村里人看到霍母这态度，肯定不会凑上前去。 霍母也知道自己人单势孤，这会儿得求人，只好朝着霍承安说道。 “承安，这是你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霍承安正要上马车，沈月婵和沈二叔婶二婶儿立刻上了马车。 动作飞快，把马车上占的满满当当。 “霍伯母，建斌是我对象，当然应该我们去帮忙。” 这一家子的厚脸皮显然是让父母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都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这姑娘居然还能凑上来。 可是在想说什么车夫已经赶动了马车，霍承安看了看没自己的位置，只好默默的退了下来。 所有人都离开院子里，一时冷清下来。 张秀英急急忙忙的走进屋里。 躺在炕上假装昏睡的沈安安眯起眼睛看到是母亲才坐起身。 “妈他们都走了吗？” 张秀英看到女儿这样子，哪还能不明白，女儿刚才是装的。 又气又怒，恨不得给女儿一巴掌。 “你这个混账东西，这要是被人发现你是装的，你爸一辈子的名声都丢光了。” 虽然气归气，可是到底是自己闺女还是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娘，你没看见那个东西那个样子，我可不愿意给他看病。 我怕脏了我爸的医术。” 张秀英想到刚才霍建斌光着上半身的模样，皱了皱眉。 果然这霍家的两个子孙完全不同，本来自己看好的霍建斌处处有问题。 看样子霍建斌跟沈月婵恐怕是有什么，就算是没什么。 看样子沈月婵也赖上了霍建斌。 自己女儿要是和沈月婵去争，难免会让外人笑话，两女争一男，而且还是两姐妹。 算了，霍承安也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儿，但是看样子还是挺有担当。 第19章 让我来 等到母亲又出去迎接那些吊唁的客人，沈安安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界面。 果不其然，和她预料的一样，救人之后购物界面居然又可以使用。 看来这个购物界面和自己救多少人来挂钩的。 沈安安松了口气，只要弄清楚规则，看样子这件事对自己并不难。 当天晚上本来他们都认为骨折的霍建斌不可能回来，谁知道快天亮的时候。 霍建斌居然硬是坐着马车回到了村儿里，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沈二叔一家子。 这里的风俗，天没亮就要起灵。 村里青壮年能帮忙的都过来帮忙。 沈安安在棺材里撒上五谷，父亲的遗体已经被放了进去，身上穿着家里唯一体面的衣服，父亲安详的躺在棺材里。 沈安安忍着眼泪白着脸，怀里抱上了父亲的黑白照片。 霍承安和村里人抬着棺材跟在沈安安的身后。 一行人在白色的纸钱飘洒当中，朝后山走去。 村里人家家户户的坟都在后面的山上。 刚出院子，只看到前面呼啦啦冲过来一群人牢牢地把他们围住。 沈老太太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把自己的大孙子朝前推了一把。 “哎呦，我的老大呀，你可心疼死娘了今天。你要出殡了，娘带着建设来送你一程。 你那个不争气的媳妇儿，都没给你生下个儿子。 让老二家的建设给你当孝子贤孙，你总算也是有人给你摔孝盆。” 推了一把身旁缩着脖子的年轻男子。 沈建设略微有些急促，身上穿上了白色的孝衣孝袍。 “安安妹妹，你把伯父的照片儿给我。” 沈安安冷着一张脸盯着沈建设，那目光里像是有千万把刀子。 沈建设一时之间被吓得倒退两步，伸出的手急忙缩了回去。 “这就不是我要来凑热闹的，是咱奶奶安排的，不信你问奶奶。” 老太太一瞪眼。 “安安，我是你奶奶。 咱村儿里的规矩孝子贤孙给你爹摔盆，这件事让建设来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靠一边儿去。” “别挡了你爹的路。” 沈安安冷笑一声。 “奶奶，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我爹早就已经和二叔家分了家。这孝子贤孙我爹可不敢要。 用不着别人到我爹跟前来尽孝，我是他女儿，我会亲自送我爹上路。” “奶奶，二叔，二婶儿还有建设，请你们让看，别误了我爹的时辰。”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父亲出殡的时间，沈安安绝对饶不了这一家子。 上辈子的一切历历在目。 同一天沈建设硬是代替自己摔了孝盆，捧着父亲的照片儿出了殡。 结果路上沈建设把父亲的照片儿给摔了，害得父亲的棺材也被打翻。 总之父亲出殡的那一天，被沈建设一家弄得鸡飞狗跳，全村人都在说沈老大这是死不瞑目。 母亲也因为这样被气得卧病不起。 这一次谁也休想从自己手里把这些东西抢走。 “沈安安，你别不懂事儿，今天你爸出殡，你又不是男孩子，这里没你什么事儿，给我闪到一边儿去。 建设从她手里把相片儿拿过去，送你大伯上路。” 沈老太太看样子这是准备来硬的。 沈建设咬咬牙，他可是奶奶嘴里的好大孙子，当然也知道父亲母亲的盘算。 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没有后退路，咬着牙向前走去，一伸手就要强行从沈安安的怀里把照片儿抢走。 “安安，这件事交给我！ 你就听奶奶的话，回去好好休息。我会好好的送大伯的。” 沈二婶儿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安安，谁让你爸没儿子呢？ 我们也是好心让你爸，也算是有人给他送终。 你看看谁让你是个女孩儿，你呀就好好回家去陪你妈去吧。 剩下的事情有建设帮你。” 沈二叔到底还要点儿脸，面红耳赤的低声说道。 “安安，听你奶奶的话，回去吧。” 沈老太太得意的说道。 “建设，别理这个赔钱货。直接拿上照片儿，咱们走。” 沈建设狠了狠心，伸手就要把照片儿抢过去，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只感觉脖子里一痛。 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把他高高举起。 沈建设惊慌失措的双脚在空中踢打，这才看清楚抓住他脖子的是霍承安。 “奶奶救我，爸妈救我！” 霍承安的力量让他觉得自己快被掐死了。 霍承安把人甩到一旁，直接撞在了沈二叔和沈二婶儿的怀里，一家三口乱作一团。 “要点儿脸吧，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当孝子贤孙。” 老太太见了这情形，立刻跳着脚骂道， “好你个霍成安。你是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沈家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里没你什么事儿，给我滚远点，不然的话我连你一块儿骂。” “你别以为你穿着一身军装就能吓唬人，我告诉你，老娘可是被吓大的。 你要是敢碰我孙子一根手指头，我就到你们部队去找你们领导去告状。” 老太太还真有脑子，知道如何拿捏霍承安。 霍承安脸色阴沉沉。 碰上这种不要脸的人，他还一时之间真的有点儿难办。 主要是这种人是真敢到部队去讹人。 可是看到沈安安那孤单的背影，被沈家一家子欺负的模样，他就是想要出头。 就在这时只听到哎呦一声。 沈建设一声惊呼， “沈安安，你干什么了？你怎么扎了我一针？” 说完这句话，人瞬间软倒在地，同时闭上了眼睛。 沈二叔和沈二婶都急了，急忙把儿子抱在怀里拼命的摇晃。 “建设，建设，你醒醒，你醒醒。” 沈二婶儿突然跳起来冲着沈安安冲了过去。 “你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敢跟你哥动手。我今天要打死你，给我儿子偿命。” 霍承安直接挡在了沈安安的面前。 “我不动手打女人，你别逼我动手破了我的规矩。” 霍承安脖子上被挠了两道子，主要是沈二婶儿的身材高度够不着霍承安的脸。 “滚开，你滚开，让沈安安出来，让沈安安出来！” 沈安安用手扯了扯霍承安的衣襟。 “这是我的事情，让我来。” 第20章 晚了 “二嫂，你们还是赶紧把人抬回去。 去找童子尿和无根水掺和在一起给建设哥喝下去，他的小命就能保住。 不然的话，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沈二婶儿本来张牙舞爪的，想要冲上去抓花了沈安安的脸。 结果没成想沈安安手里的一根针寒光闪闪的对着自己的手掌，吓得她立刻倒退了几步。 “沈安安，你好狠的心，你居然对自己家的兄弟动手。 我告诉你今天没人给你爸摔孝盆儿，你就是大不孝。” “谁说没人给我爸摔小孝盆儿？” 沈安安冷冷的看着沈二婶在那里拙劣的表演。 不过就是村里的旧习俗都是儿子出殡主持这些事宜，儿子摔孝盆，儿子一路引领父亲埋到坟地里。 这只是老规矩，但不代表无法打破。 天生的女性身份让她无法逾越这道鸿沟，可是这一次她找来了帮手。 回头望了一眼霍承安。 只是那一眼，霍承安立刻大步上前，从沈安安的手里把照片儿接了过去。 “安安，我来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岳父的儿子。 我给他摔孝盆儿，我给他出殡。” 郑重的对沈安安保证，霍承安转身。 “爹，你走好，我儿子送您上路。” 用力的把一个瓦罐儿摔裂，在地上碎成了十七八片。 有人在后面高喊， “起灵了！” 沈安安跟在霍承安的身旁泪如雨下，这辈子谁也别想欺负他们家没有男人。 刚刚赶到的霍建斌看到那被摔裂的瓦罐儿眼都直了。 “承安哥，你为什么不等我来？” 赤红了眼睛怒道。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功亏一篑。 他瘸着一条腿，硬生生的撑到了回来，就是希望能以孝子贤孙的身份摔的这个孝盆儿。 这样他和沈安安之间就成为一条没有办法割舍的联系，在沈安安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印象。 偏偏就差了一步，霍建斌恶狠狠的盯着霍承安。 他已经听母亲说了，沈安安的医术居然出神入化。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贤内助。 他这个医学院马上就要毕业的实习生，缺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为自己做各种的铺设。 本来已经找好了沈安安，只要霍承安还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可是现在可倒好，霍承安把一切都打破了。 霍建斌这愤怒的一嗓子吼出了自己的绝望，他总觉得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了。 “让开！” 霍承安淡然的出口，并且直接把他推到一边。 这是沈伯父的出殡。 这时候不是口角的时候，这是对亡者的不尊重。 沈安安抱着手里的黑白照片，泪如雨下，紧紧的跟在霍承安的身后。 出殡的队伍无视站在一旁的霍建斌，大家朝着山上走去。 霍建斌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霍母惊慌的大叫， “快来人啊！救救我儿子！” 沈二叔和沈二婶还有沈月婵急忙冲了上来， “伯母，我们还是快把建斌抬回去吧，这样摔一下，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沈月婵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城里的干部子弟。 长得又帅气阳光，和村里的那些土里土气的男人完全不能相比。 听说家里出身也非常好，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便宜了沈安安。 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赖到霍建斌的身上。 霍母眼看着沈家的几个人抬着自己儿子朝沈家而去，急忙冲上去拦在跟前。 “你们住手，你们住手，你们要把我儿子抬到哪里去？” “伯母，建斌已经伤的这么重，当然是抬回咱家呀。” “谁说抬回你家，我和你们又不认识啊？ 抬到沈安安家，那是他未婚妻，抬到他未婚妻家里才合适。”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霍母也不忘记要把沈安安和自己儿子拉扯到一块儿。 沈乐婵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沈安安有什么好的？ 霍家的人为什么非要盯着沈安安？ 自己也是沈家的人。 陪着笑脸说道， “伯母，我和建斌昨天都那样，无论如何他和安安的那门婚事也不能成。 再说今天那位霍同志已经帮着沈安安摔了孝盆。 再怎么样，沈安安也没办法嫁给建斌哥。 还是抬到我们家去吧，有什么话咱们私下里说清楚。” 她已经点明事实，在他们村儿里只有女婿才会摔这个孝盆的。 现在霍承安摔了孝盆就跟霍建斌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村里是很讲究规矩的。 同时也暗戳戳的点名自己和霍建斌，现在这情形肯定是必须有瓜葛。 可是这话立刻激怒了霍母。 “你一个大姑娘家，你不知羞耻，这种事情还冲上来。 你当姐姐的难道还想抢妹妹的未婚夫吗？ 我告诉你，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沈安安，趁早死了你那条心。我们家娶谁也不会娶你当儿媳妇儿。” 这一番话说出来。 简直是把沈月婵的脸皮撕的扔在了地上。 全村男女老少听到这话，立刻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沈月婵。 沈月婵到底是个没出嫁的姑娘，虽然有这种心思，但是被当众揭出来之后，捂着脸就哭着跑了回去。 “爸妈，我没脸活了。” 沈二婶一向护犊子，见到女儿居然当众闹了个没脸，以后他们一家子还不得给村里人戳脊梁骨。 不光女儿恐怕嫁不出去，恐怕儿子连媳妇儿都娶不回来。 立刻怒了，冲上前去，狠狠的就给了霍母一个大嘴巴子。 “让你胡说八道。你儿子昨天晚上悄悄进了我女儿的房里，弄成那个样子，怎么你们家现在还是不想承认？ 我告诉你你儿子要是和我闺女不成事儿，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告你儿子耍流氓，全村人可都看见了。” 沈二婶脑子转的非常快，这年头儿一个耍流氓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 沈二叔立刻也反应过来，立刻冷冷的让家里的儿子把担架给放下。 “我们走！回去到大队部儿给派出所打电话。” 沈家一家子转眼就要离开，这回霍母吓坏了。 哪想到这些乡下人说打人就打人，说动手就动手，说告状就告状。 儿子不能毁在这里。 第2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霍母别看平日里嘴上欠揍，可是论其动手能力，还真不是沈二婶的对手，所以这一巴掌挨完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霍母居然被沈家一家人怼的张不开嘴。 可是又不能让沈家的人就这么走了，就在惶惶不可终日之时。 霍浅走了出来，看到刚才荒唐的一幕，霍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没想到这个弟妹一点儿都不长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情弄得根本无法收场。 最重要的是被这么一群农村人给拿捏住，哪怕对方是无赖。 也只是乡下人，胆子能有多大。 见到公安，恐怕第一个腿软的就是他们。 人家只不过用报公安的事情来威胁他们，拿捏他们。 结果弟妹还真的被吓唬住。 也不知道谁是城里人，谁是乡下人。 这么一点儿见识都没有，场面都镇不住，就这样还敢跑到这里来。 真是蠢货。 “这位沈二叔婶二婶，你们先不用走。 既然你们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准备报公安。 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这一件事情于情于理都和我们家建斌没有关系，全村人当时看到的是我们家建斌摔断了腿。 不知道各位乡里乡亲看到我们家建斌怎么耍流氓？” 霍浅目光锐利的看了一圈周围的村民，果然周围的村民对上霍浅这种上位者的目光立刻心有余悸。 没人敢胡说八道，反而不少人略微有些讨好的说道。 “这位霍同志倒说的是真的，我们只看到人家霍家小同志腿给断了。” “你说的耍流氓，我们也没看着啊。” “倒是看到你家姑娘生扑上来。” “不会是见人家受伤硬要倒贴吧？” 村里人就是这样。 有了一个人开口，舆论的风向立刻变了。 霍浅笑容温和的说道。 “就算是公安来了，这事情我们也有道理可讲。 晚上不过在你家借宿一晚，就把我侄子的腿给打断了，你们一家人到底是操的什么心？ 我弟妹和侄子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带了不少钱，难不成你们想谋财害命？ 这个可是真的得让公安好好调查一下。”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吓得倒退两步。 沈家一家人也吓坏了，沈二叔没想到人家一张嘴就给他们一家人脑袋上扣上了谋财害命的帽子。 况且霍建斌的腿真的断了，这事儿要使霍建斌上下嘴唇一碰，胡说八道一翻，他们家搞不好还真的被抓进去。 一时之间脸都下白了，主要是他们想给对方扣上耍流氓的帽子。 结果人家反倒给他们扣上了个谋财害命的帽子。 哪个帽子也不是那么好戴的，都得出人命。 “他就是对我闺女耍流氓，我闺女就是证人。” 沈二婶儿咬死了，不松口。 “你，你们，你们胡说！ 我儿子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村姑，你们去告吧！ 就告到派出所，我们也不怕。 你们一个姑娘家居然上赶着钻到我儿子房里。 谁不要脸，一目了然，我儿子腿都瘸了，还能动你家姑娘一根手指头不成？ 你就是到哪里告我们家也站得住脚。” “反倒是你们一家人，我儿子在房里睡得好好的，这腿怎么断的？ 你们还真的是谋财害命啊！ 大半夜摸进我儿子的房里，是想偷钱吧，看我们从城里来又带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 这是想趁火打劫。” 霍母感觉到风向变了，立刻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开口。 同时也暗自庆幸多亏大伯在这里，要不然的话，这事儿她自己还真掰扯不出来。 这位大伯就是有脑子，人家上下嘴唇一碰，就给对方扣上了个谋财害命的帽子。 这可比耍流氓还严重。 “你们别胡说，我们好心收留你们晚上在我们家住一晚上。 谁知道你儿子腿半夜是怎么断的？ 好好的在房里睡着，到底是怎么断，怎么能怨到我们头上？” 沈二叔也慌了手脚，这要扣上一个谋财害命，那他们一下子都得挨枪子儿。 这会儿也顾不上往霍建斌身上拉扯自己女儿的事情。 “是啊，我们也想知道我儿子好好的在房里睡觉，这腿是怎么断的？” 霍母有些得理不饶人，到了这会儿自然是占据有利的位置，所以大发威风。 沈家的两个儿子一听这话悄悄的转身走了，这事儿要真被扣上了谋财害命的帽子，他们家就完了。 霍浅听到弟妹这话，差一点儿没气乐了，弟妹是不是不长脑子？ 本来这谋财害命，就是硬给人家扣上的一个帽子，连个证据都没有。 也就是吓唬对方，真的公安来了，难不成就凭你三两句话就能定了人家的罪？ 反倒是自家说不准，因为这事情还真的因为流氓罪给关起来。 孰轻孰重都看不出来。 霍浅只好再次出面，刚才是一脸正气，严肃的很，这会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温和的说道。 “沈家两位同志，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你们都是安安的亲人，我们也不想赶尽杀绝。 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要我们谁都不说。这事情咱们就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你看怎么样？” 沈二叔看到对方给了台阶儿，也立刻说道。 “咱们啥也没发生过。” “算我们家倒霉。” 转身就要走，沈二婶儿不干了，好不容易给女儿找了一个送上门儿来有本事的女婿。 不能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孩子他爹他欺负了你闺女，你就这么忍气吞声，你个缩头乌龟。” 结果沈二叔回手就是一巴掌。 “你个老娘们儿，懂什么？别在那里胡说八道，这事儿跟咱闺女有啥关系？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沈二婶儿别看平日里咋咋呼呼，可是丈夫要真的发起火来，她也害怕的紧。 沈家一家人算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离开了，村里人一看没热闹，也立刻散了。 不过底下的流言蜚语可是经久不息。 各家也不是傻子，这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很明显是沈二叔一家子想要攀上人家城里人故意把自己闺女送上去。 结果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22章 弃子 一顿流水宴吃完，全村人心满意足的回去。 不少人竖起大拇指。 沈家的日子过的啥样，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沈医生在，端着铁饭碗，可是沈医生那个人心善。 但凡是看到困苦的都想伸把手，村里谁家不富裕，看病从来不收钱。 有时候还要帮衬着贴上药去。 所以沈家的日子一向过得紧紧巴巴。 现在家里没有了顶梁柱，也没了来钱的收入，还愿意拿出家里的钱来招待村里人。 不过就是想让沈医生走的体面一点儿。 谁不夸张秀英和沈安安办事有排面。 沈老太太一家居然悄无声息的没有再来闹腾，没有因为家产，更没有因为霍建斌。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不过沈安安知道老太太这事儿没完，上辈子就是逼着沈建设代替自己给父亲摔了孝盆儿。 在全村里二叔一家落了好名声，并且顺理成章的接受他们家的家产。 没有任何一家替他们说话，更没有人反对。 而这一辈子省建设完全没能出上力，沈二叔一家没捞到任何好处，怎么可能偃旗息鼓。 霍建斌是被人抬到了旁边的厢房里，从回到这里他就没脸出来。 一个人躲在屋子里。 霍母也没出来，在里面照顾自己儿子。 霍母看着儿子睁开眼，急忙问道， “建斌，你怎么样？现在好点儿没有？” 霍建斌看了看周围，昏迷之前的发生的那些事情，终于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咬牙切齿的说道， “妈，这事儿可怎么办？” “沈安安原本就讨厌我，恐怕因为这件事情更不会喜欢我。” 霍建斌气呼呼的一拳砸在抗炎上，他也没有想到这事情混乱到这个程度。 本来以为沈家那一家子见钱眼开，只要他和母亲能够用钱收买他们，他们肯定会帮着他们算计陈沈安安。 谁知道沈家一家子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早知道他们就不应该在这一家人面前吹牛吹的那么大。 说的天花乱坠，说自己父母在城里是多么风光。 “你别怕，这件事情你大伯已经解决。 那沈家的一家人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可是我瞅着沈安安这小妮子不好拿捏，咱们原本的计划可能有问题。” 霍母也不傻，怎么能看不出来沈安安很有脑子，而且对自己儿子各种看不上。 这才是让霍母最气愤的，她凭什么看不上自己儿子？ “为今之计要么就在这里把我和沈安安的事情做实，要么就是回去以后想办法离间霍承安。” 霍建斌没有看到沈安安的医术，但是听母亲说了之后。 他也是充满了希望。 如果有了沈安安帮自己的话，说不准他在实习医院能够展露头角。 可是沈安安对自己的厌恶已经是毫不掩饰。 霍建斌现在也没有把握。 “你别在这里瞎想了，现在还怎么实？ 你看看你这条腿都已经瘸了，就算你现在把这事情做实。 你怎么做实？ 行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霍母有些烦躁的想着怎么能够让沈安安对自己的儿子观念改善，这么厌恶下去可不行。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的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才会心甘情愿的做幕后工作。 可是怎么让沈安安喜欢上儿子呢？ 这倒是好办。 沈家的丧事已经办完，霍家父子肯定得离开。 他们先顺势离开，然后让儿子时不时的过来照顾霍家母女。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能让对方看到自己儿子的好，当然实在不行也可以老套一点儿，弄点儿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事情。 或者干脆一点儿，让沈安安和儿子有肌肤之亲。 不过这是后话，还得先把霍家父子哄走再说。 再说儿子腿瘸了，这得回去好好养几个月才行。 这是急不来的事情。 而同一时间霍浅和儿子正在门外的小树林儿那里说话，家里现在不方便说话。 当着霍建斌母子俩的面儿，他们俩有什么话也没法儿说。 “爸，您把我叫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把你叫过来是为了这桩婚事，我看着建斌对小沈挺上心的。 要不然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如果建斌真的喜欢小沈。 他们两情相悦的话，你何必还要再从中插一脚，你要什么样的女人能没有？ 而且你这个年龄和小沈在一块儿确实不合适。 小沈太小了。” 霍承安目光平静的注视着父亲，这目光让眼前的霍浅有些无所遁形。 这个儿子就是这样，话不多，但是用那一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谁都架不住。 “好，好好，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小沈不合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工作的性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爷爷奶奶对你的期许有多大，你将来是咱们家的骄傲。 可是小沈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第一小沈年龄太小，你俩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将来没有共同语言。 你总不能成天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媳妇儿。 第二，小沈什么都帮不上你，就算嫁给了你，最多只是能照顾家里。 可是单单只是照顾家里的话，你娶谁不行啊？ 我希望你的媳妇儿能是一个贤内助，能在你的事业上对你有帮助。” “爸，人无信则不立，除非小沈自己不乐意，这桩婚事要求换人，我会同意。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履行诺言。” 霍承安转身就走，不给父亲继续说教的机会，总体来说他对父亲的感情不深。 父亲过于功利。 刚才的那番话让他觉得有些愤怒。 他没想过需要自己的妻子去给自己交换利益。 霍浅在他身后气的跺脚。 “你现在想不明白，可是我是为了你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爷爷一辈子糊涂，到了你这里也一样糊涂。 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的，你妈也不会同意的。” “婚姻自由，爸，我不是小孩子，您的这些话管不了我。” 霍承安大步流星走回了沈家。 和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沈安安碰了个正着。 沈安安刚才就看到他们父子俩出去说话，猜也能猜到上辈子自己和霍承安之间并没有婚约这件事。 一方面是因为霍建斌母子两个偷梁换柱。 另外一方面恐怕也和霍伯父有另外的考量有关系。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又不是傻子，能感觉不出来，霍浅对自己隐隐有着不喜。 她这样的出身恐怕在霍浅眼中是毫无用的弃子。 不过是不是弃子倒无所谓。 霍家已经被她利用完，哪怕就是现在推翻婚约，自己心里毫无障碍。 她和母亲可以好好的在村里生活，并没有指望霍家的人。 第23章 过河拆桥有一手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 直接到厨房来帮忙，一边帮着沈安安烧火，一边看着在那里忙碌的身影。 “霍承安，你们明天就该走了吧？” 沈安安温和的说道，虽然她已经准备好和霍家解除婚约，但是没准备撕破脸。 霍老爷子的权利在那里，霍老爷子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保护伞。 不要说她这个人过于心机沉浮，过于功利。 上辈子被别人利用的这么彻底，这辈子如果不功利，他们母女俩就得被别人啃的连渣子都不剩。 上辈子霍老爷子其实对自己不错。 要是没有老爷子处处维护自己，恐怕霍建斌早就甩了她。 现在回想一下，她当然能知道霍老爷子本来是想把自己培养成像父亲那样一个人。 是她听信了霍建斌的花言巧语转到了幕后，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那样默默无闻的没有人知晓。 也许老爷子上辈子对自己也很失望。 可是这辈子她还需要老爷子的保护。 要想走上自己喜欢的道路，光凭她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办到。 已经摆在自己跟前的人脉，她是不会放开的。 “我和我爸是准备明天走不过。如果你们这里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也可以晚几天走。” 沈安安笑着说道， “我们没什么事儿需要你们留下，不过这一次我想带着我妈去拜访一下老爷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没有上门帮忙了，这么多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见一下老爷子，把这事情说清楚。 当然还有我们俩的事情也需要跟老爷子解释清楚。” 她可不会讲什么骨气，要那一身傲骨又有什么用？ 在能力还不足以傲视天下之前，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小姑娘。 这会儿只有弱者才能博取别人的同情。 唯一愧疚的是自己可能想要利用老爷子的那份心，老爷子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是赤诚。 “我们的事情。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婚约？” “是啊！” “知道我们俩的婚约的时候，我也大吃一惊，毕竟这件事情我父亲并没有说过。 如果不是你们找上门来，我可能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 沈安安垂着眼眸开始擀面。 霍承安这个人他了解你越是实事求是，真诚的把话说出来，他反而越能接受。 霍承安是不会报复人的。 “你这个人倒是变得挺快。” 霍承安语气很平静，但是语调里还是多少带了一些情绪。 有一些嘲讽。 “两天之前在同一个地方，是谁一口咬定让我履行承诺。两天之后就告诉我，我们不合适。还真是过河拆桥。” 沈安安被这话说的，脸上微微的一红。 她利用了霍承安不假，但是没想到霍承安会履行诺言，毕竟他们俩上辈子完全没啥交集。 她还以为自己是好心给霍承安一个台阶儿，却没想到对方以为自己忘恩负义。 沈安安转过身，平静的注视着霍承安，霍承安停下手里的柴火也抬起目光。 两人目光对视，就这样彼此之间目光交锋。 “霍承安，你误会了。 我不是善变，我这是体贴入微！ 难道你父亲刚才把你叫出去，不是跟你好好的谈论这桩婚事的利弊？” “这件事情我提出来不同意总比你父亲提出来不同意更合适，我没有想让你们家当忘恩负义的人。 是想维护老爷子的面子。 你反而现在指责我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沈安安的语气冰冷，想起上辈子就无法对现在的霍承安很平静。 “我们家没有忘恩负义的人，就像你们家没有忘恩负义的人一样。 我爷爷既然和沈医生定下了这个承诺，我就会履行到底。 而且你也说过你是我的责任。 这辈子是生是死，我们都应该生死与共。” “别说什么生死与共，话说的这么好听，那霍建斌是怎么回事儿？ 你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 霍家人打的好主意，一方面你们在履行承诺，并没有悔婚，你们还是信守承诺的人。 可是另外一方面把我这个孤女扔给一个狼子野心的不入流的霍家子弟手里。也算对得起我去世的爹。”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吧，反正我和我妈孤儿寡母的，你们想说什么我们自然也只能听着。”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啊，我相信你。” 霍承安捏了捏眉心。 这话说是信自己，还不如不说！ 话里的语气，摆明了根本就不相信他们霍家人的诚意。 “我一会儿去买票，你和伯母应该去见见爷爷。” 霍承安转身离开。 他不会和女人相处，也不会说那些劝慰的话。 明知道沈安安其实和自己生气，误会了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说什么都错。 也许以后的日子里，用事实说话吧。 当天晚上张秀英就知道她要和沈安安一块儿坐火车去霍家的事情。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张秀英差一点儿没吓得跳起来。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没跟我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主。” “妈于情于理，霍家伯父还有霍家的人来了四个人参加父亲的葬礼，我们无论如何也应该去致谢。” 她知道母亲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更知道不出十天母亲就会被逼的上吊。 那个可是奶奶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这一次她不会让母亲离开她的视线。 如果不是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母亲做了傻事。 沈安安当然会让张秀英待在她的舒适环境当中。 可是现在她要走出去，母亲也必须学会勇敢去学会面对所有人。 “你和霍家的婚事还没定下来，现在这么贸贸然去，好像我们沈家在巴不得赶紧把你嫁过去一样。 这样恐怕会让人看不起。” “妈，难道现在我们就让人看得起？本来我们就是孤儿寡母。” “妈，你就听我的，咱们必须去这一次。我想进县人民医院工作，老爷子是唯一真心可以帮我们的人。” 第24章 夜车 坐在火车上。 张秀英和沈安安是临时决定要跟霍家人去京都的。 霍承安只买到了四张卧铺票，剩下两张是硬座。 上车以后考虑再三，他决定他和沈安安去坐硬座，让他们四个人去坐卧铺，谁让霍建斌腿受伤。 总不能让骨折的病人去做硬座。 本来霍浅是不同意这么安排的，可是无论怎么看，目前这状况也只能这么安排。 尤其是霍母听说这个安排之后连连称好，说霍承安尊重长辈。 倒是让霍建斌有点儿看不明白。 他趁着没人悄声的问自己妈妈， “你怎么让霍承安和沈安安坐在一块儿？他俩坐在一块儿路上几十个小时，那不是让他俩培养感情？ 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儿？” “你怎么这么蠢呐？ 张秀英，你这个未来的岳母和咱们坐在一块儿，趁着这个时间我跟她联络联络感情。 你多在她面前表现表现，挽回以前的劣势。 先讨好了丈母娘，她自然会在女儿面前多说你的好话。 你想一想，这不比霍承安跟沈安安在一块儿强得多？ 再说三十几个小时火车里那么多人，你觉得他们能培养出什么感情？” 霍建斌立刻心领神会，瞬间露出了笑容，还是自己母亲经验老道这种事情上，他只是急于想要讨好沈安安，却忘记沈安安多重视她这个妈。 张秀英沉默的坐在卧铺上。 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到这会儿还有点儿不敢置信。 女儿昨天晚上的话，让她一夜都没睡着。 早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儿，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自己女儿野心很大，女儿连正经的卫校都没有上过，却想当医生，想进人民医院。 能说女儿有什么错？ 女儿只是跟父亲相处久了，想要传承父亲的遗志。 丈夫一直都在说女儿很有天赋，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医生。 难道要阻碍你女儿的脚步？ 以他们家现在的能力，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去人民医院。 除了霍家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同时心里也隐隐充满了期盼，如果女儿能去了人民医院，那么沈老太太就不敢再上门来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如果女儿能当了医生，那么丈夫这辈子也算是有香火继承他的医术。 自己也算对得起丈夫，可是霍家人能做到吗？ 一边忧心的想，还没有嫁过去就让婆家帮忙找工作，这事儿说出去，谁不会说这个女孩子人品有问题。 以后女儿在婆家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在各种忧心忡忡当中，张秀英这个火车都没有任何感受。 连第一次出门的陌生和紧张都直接抛出脑后。 而霍承安这会儿和沈安安两个人挤在硬座车厢里。 两人肩并肩坐在硬座上，一个硬座这会儿都是绿皮火车。 一个硬座上坐三个人，面对面可以坐六个人。 而火车厢里挤满了人，过道里全都是堆满了各种行李和包袱。 人们有的就地就坐在自己的包袱上面。 座位之间和过道里挤得人满为患，根本伸个腿都伸不开。 虽然拥挤，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很快就习惯。 霍承安把装满开水的茶缸端了回来，放在小桌子上。 看了一眼已经闭一眼靠在车厢墙壁上睡着的沈安安，不由的心里惊讶。 据原来得到的消息，沈医生的女儿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也就是说没机会坐过火车。 不过看样子这丫头适应能力很强，一点儿都没有任何的大惊小怪。 从一开始进入车站到现在，不光是落落大方，而且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好奇。 的确是难得。 霍承安也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沈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车窗外面天已经黑了。 没想到不过睡了一觉，居然就睡了差不多七八个小时。 大概是最近忙父亲的出殡太累，这个身体实在是有点儿扛不住。 沈安安侧头才发觉霍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自己身旁，身旁已经换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 沈安安挎着背包去厕所放水。 她没有手表，也不清楚大概时间，但是看天色的话已经黑了下来。 沈安安等到厕所的人出来才钻了进去。 火车上的厕所，想也知道，不要要求什么干净。 沈安安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小便结束。 系好了裤子准备开门离开，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暴喝。 “打劫！” 沈安安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这个情况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躲在厕所里，很容易被人堵在这里来个瓮中捉鳖。 出去的话，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打劫的人有几个更不清楚。 冒冒然出去很容易受伤，最重要的是这个年代打劫的人都是求这个速战速决。 一般是某一站上车，然后洗劫了车厢上旅客的财务之后，在下一站立刻下车奔逃。 基本上打的就是个短平快。 这些人钻的就是这个漏洞。 想起刚才的天色也能猜到大多数车厢里的旅客这一阵儿都昏昏欲睡。 这是防御最松懈的时候，一般他们只打劫一节车厢，打劫完了立刻就走。 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卫生间里，等这些人下车之后出去。 沈安安只好靠在门板上默默的等待。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了挣扎的声音，还有哭泣的声音。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钱。” “你们放开我媳妇儿，放开我媳妇儿，你们都是畜生。”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看上你媳妇儿，那是他的运气，怎么着你还想跟老子动手？” “啊……啊……” 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痛苦的声音。 沈安安趴在门板上吓了一跳。 “住手，住手，求求你们放了他，你别再动刀子，他会死的，你们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还有一个女人苦苦的哀求。 沈安安眉头一凛。 显然外面的这帮人穷凶极恶，这是动了刀子。 “小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乖乖让老子爽够就饶了他，不然的话老子再给他来两刀。 你可就得当寡妇了。” 过道里紧接着传来了几声猥琐的笑容。 第25章 是霍承安！ “老三，你动作快点儿。还有20分钟咱们就到站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大哥，你放心，20分钟足够了。” 紧接着听到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滚蛋，你小子把人带到过道里去，在这里像什么话？” 显然这个开口说话的应该是这帮人的首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男人骂了一句什么，拉着女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里。 但是显然男人带着女人离开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沈安安立刻明白过来，应该是在旁边的门口。 沈安安屏息继续倾听，心里不由得充满了愤慨。 这帮人不光劫财，还想劫色，想来这种事情，这些人没少干。 沈安安略微有些紧张的在挎包里摸了一遍。 包里可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趁手东西。 而且就算有武器，看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儿，上辈子除了使用手术刀使用的得心应手，其他东西可没有任何经验。 想也知道，这些抢劫的人手里不是匕首，就是斧子，她拿一把手术刀出去能干什么用。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某种沉闷的声音。 “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活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沈安安吓了一跳，外面又发生什么她看不到。 没有两秒钟就听到外面又传来的动静，沉重的脚步声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沈安安吓得倒退两步，难道自己被发现？ “你躲到卫生间里锁好门。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沈安安悬着的心突然放下，原来是霍承安。 在门把拧动的同时，她在里面打开了门锁。 霍承安一只手扶着已经软的要瘫倒在地的女人，皱着眉头拧动卫生间的门。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只不过去卧铺车厢看了一眼。 来到车厢门口就发现不对。 连接两个车厢之间的门跟前有一个彪形大汉背着一只手就站在玻璃门的对面。 他想走过去，结果对方反而点头哈腰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冲着他说道。 “同志，我嫂子突然在车上羊水破了，马上要生孩子。 现在不方便过去。 见谅见谅。” 霍承安听完这话也没在意，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当男人的自然应该回避。 一道浅浅的光划过霍承安的视线。 “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可以开口。 需不需要我去通知乘务员让他们帮忙找找车厢里有没有妇科大夫？” 霍承安绝对是好心，不过没想到对面的男子神情略微有些紧张，反而有些慌张地说道。 “同志，不用了。 跟前儿已经找到医生。” 霍承安听了这话立刻点点头，转身就往卧铺车厢走。 暂时到卧铺车厢坐一会儿，过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 可是他刚走到车厢中断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猛然反应过来，那个男子一只手一直背在背后。 保持的姿势是特别古怪。 职业的敏感让他意识到他刚才看到古怪的闪光大概是什么。 不对！ 那个光角度方向应该是对方手里拿的金属和火车急速滑过，路旁的路灯交相辉映，产生的反光。 火车上的旅客手里会有什么金属？ 霍承安猛然顿在原地。 回过头却看到刚才的男子依然站在那个位置，看到他回头立刻点头笑了笑，一脸的憨厚。 霍承安也冲着他回应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摆了摆手，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这个人有问题。 霍承安快速来到了列车员的车厢。 在他的追问之下，列车长和列车员和乘警全都被惊动。 而他们一致得出的消息是，车上根本没有接到任何报告说有产妇要生孩子。 列车长，乘警立刻意识到不对。 “应该是那节车厢出事儿了。” 乘警立刻摸出了自己兜儿里的武器。 霍承安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应该是打打配合，至少四到五个人。 如果我们贸然过去，一方面人数悬殊，很容易被对方制服，另外一方面容易误伤群众。” 乘警脸色铁青，这种事情他们在铁路上经常听说，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 “霍同志，怎么办？” 刚才他特意检查过霍承安的工作证。 对于霍承安的信任远超乎常人。 “这样你先通过列车上的通讯器跟站前派出所联系，让他们在下一站做准备接应我们。 然后我们做配合。 我先从车顶上爬过去看一下车厢里面具体的情况，然后咱们再制定营救方案。” 列车长和乘警听了这话都点点头，的确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这是一车的旅客。 任何一个措施不当，就容易造成旅客的伤亡。 他们负不起这个责。 双方商量好之后，霍承安直接从列车长的这个车厢顶窗上翻到了车顶。 也就是他经常出任务，身经百战，要不然翻到车顶上，巨大的呼啸而过的风都能直接把人卷下去。 霍承安稳定了一下，漆黑的夜色里，除了天上的星星点点，根本没有任何光线。 霍承安适应了这种黑暗，才借着月光开始在车顶上快速前进。 来到所在的车厢。 他倒挂在车顶上，用脚勾着车顶的铁栏杆。 否则人就会掉下去。 呼啸的风吹的脸上的肌肉都生疼。 倒挂在窗口看了看车厢里，坐在窗口的两个男青年突然看到冒出来的一张人脸，差一点儿吓坏了。 但是看到霍承安的制服的那一刻，瞬间就安静下来，两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车厢里的那些人。 霍承安缓缓的用嘴型说出自己的目的，车厢里的两个年男青年立刻心领神会。 两人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车厢里的环境，一边悄悄地用手比划着。 霍承安点点头，在一个拎着斧子来到跟前让他们掏出财务的劫匪出现的那一刻，窗户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刚刚进行了一场不动声色的情报交流的男青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已经有人在准备营救他们。 剩下的就是拖延时间。 当那个张开的口袋伸到两人跟前的时候，两个男青年立刻梗着脖子说道。 “俺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俺也没钱，俺们穷的叮当响，本来就是回家去要钱的。” “混蛋，没钱是不是跟老子装穷是不是能坐火车的？有几个没钱的？” “是不是想让老子给你开瓢儿？” “大哥，我真的没钱，你看看我这身上补丁摞补丁，兜里哪有钱啊？不相信你搜一搜。” …… 第26章 劫持 一共有七个人，两个人守在车厢的两头，阻挡别人进入车厢。 车厢的两头分别由两个匪徒拿着袋子搜刮众人的财物。 而为首的那个老大则站在车厢的入口处盯着这一切。 霍承安和乘警，列车长商量了一下对策。 坏消息是。 目前七个人如果在平时霍承安一个人都能对付，可是现在在车厢里过于分散。 不利于他们把歹徒一网打尽，万一有漏网之余，那么其他车厢的旅客就会遭殃。 好消息是霍承安在其他车厢里找到了三位军人。 听到霍承安把他们叫出来之后说的这件事，三个人立刻二话没说，答应协助他们把歹徒擒获。 他们商量了一下战术，车厢的这一头儿容易把匪徒擒获。 可是中间隔着整整一道车厢，另一头的匪徒只要接到这些消息，肯定会逃跑。 而这会儿没有到站，他们逃下车的机会并不大。 有可能逼着对方狗急跳墙！ 为车上旅客的安全考虑，他和另外两位军人决定从车顶上到达另外一头儿。 从那边的打开的车窗里翻进车厢。 他们对好的时间三分钟之后，列车长和乘警这边就动手。 这也是霍承安带着两个军人从车顶上翻进来之后正好看到了男人正对那个姑娘施暴。 霍承安手起刀落，直接劈晕了对方。 托着对方的后颈把他轻轻的放倒在车厢地板上。 防止对方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些匪徒。 霍承安想把姑娘藏到卫生间里，结果没成想手刚触到门，把门就打开。 霍承安暗叫不好。 不管卫生间里是匪徒还是车上的旅客，只要出来之后见到他们很容易发出惊叫。 立刻就会打草惊蛇。 霍承安心思电转，一只手迅速的朝打开门的方向攻击而去。 要把一切声音掐死在喉咙中。 沈安安打开门，正准备低声和霍承安打个招呼。 谁知道一只大手迎面伸了过来，速度快的让沈安安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人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用力之大，使她的头被迫朝后仰，甚至双脚被迫踮起来让自己得以喘息。 刚硬的手指锁住她的喉头。 压迫她所有的声音湮灭在喉咙里。 她被牢牢箍在卫生间墙壁上，两只手抓住霍承安的手臂，指头按在霍承安的穴位上。 四目相对。 就在沈安安快窒息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模糊。 掐住她喉间的手指陡然放松，让她总算能稍稍吸进一点空气。 霍承安快速的松开手。 一个姑娘被塞进她的怀里。 火车上的卫生间非常狭小，挤进来两个人几乎没有挪动的空间。 “躲好！” 冷酷的把门关上。 沈安安飞快的落锁，靠着门板极速喘气。 那一刻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霍承安背后的那只手迅速活动，某个地方的刺痛感还没消除，居然是他都无法忍耐的剧痛。 沈安安有两把刷子。 刚才他还心急如焚，忧心沈安安一个人在车厢里怎么办？会不会被吓坏？ 现在看沈安安不会被吓坏。 一个不好，最先坏的是自己的胳膊。 沈安安揉着自己喉咙，这个男人刚才那一刻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旁边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事情发生的一幕接一幕，快的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用手扯着自己被撕开的棉衣衣襟，想哭又不敢发出声音。 一边捂着嘴，一边默默的靠在另外一堵墙上流眼泪。 沈安安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外面还不知道情况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沈安安贴着门，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你们要赶过来，我就弄死他。”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逼我。你们去打开车门，让我下车，让火车停了，我要下车。” “你冷静一点儿，别冲动。我们不过去。” “这是一个孕妇，你家里也有兄弟姐妹，也有老婆孩子，伤及一个无辜的性命，尤其是一尸两命，你觉得你能逃脱法律的惩处吗？” “现在不过是抢劫最多不过关几年，你要是伤人，那可就变成谋杀。到时候不是枪毙就是无期徒刑。” “你算一算这样多不合算。” “你闭嘴，你闭嘴！ 都是你，谁让你们突然出现？ 要不然我们马上就可以下车。 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你们害的。 我收不了手。 我不能去坐牢，我不能去坐牢，我老婆马上要生了。 你们现在就让我下车，你们现在就让我下车。 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我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沈安安能够感觉到声音就在门外。 如果听力没出问题，对方和她就相隔着一道门。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痛苦的求助声。 “大兄弟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羊水破了，我的肚子疼，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沈安安神情一凛，羊水破了，产妇和孩子都有风险。 “你别给我装，我告诉你死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你们听到没有？你们去，去给我开门。” 一门之隔，男人在凶狠的叫嚣着，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挥舞的动作撞击到了门板。 沈安安看了看车窗外，列车的速度渐渐地慢下来。 不用说，列车要进站。 男人肯定是要劫持孕妇下车。可是孕妇现在羊水已经破了。 一个不小心真的就是一尸两命。 沈安安有些焦急，怎么办？ 摸了摸书包，调开了她的界面，得找一个什么样的武器才能把对方击倒，又不伤害到孕妇。 电棍就算了。 防狼喷雾倒是有可能。 沈安安迅速购买的防狼喷雾，假借着书包的掩护拿到了这瓶喷雾。 沈安安蹲下身子从底下的透气窗里能够看到男人和被劫持的孕妇的腿。 万幸男人现在背对着厕所门。 也就是她必须一击就命中，并且防止伤到孕妇。 沈安安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心跳都在加快。 必须做到稳准狠。 第27章 臀位 她的手落在门把上。 门上传来的撞击声，让人感觉惊心动魄。 “你们快点儿，你们快点儿给我打开门。 立刻给我打开门，打开门之后你们往后退。 都给我往后退，如果我要发现你们靠近我，立刻就弄死她。” “大兄弟，你饶了我，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少他妈废话，老子都快要活不了了，还管你什么孩子。 我告诉你，你再敢乱动，老子一刀就要你的命。” 外面的动静似乎更加混乱。 “别激动，别激动，同志，我这就给你打开门，你可以下车。” “你看我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我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我现在就去开门。” “你站在那里别动，你别动，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弄死她。” 男人脚步有些凌乱，显然是非常紧张。 沈安安的手抓住了门，把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按在了防狼喷雾上。 就在她要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只手落在了她的手上。 旁边的女孩儿用力的捏紧了她的手上，满脸哀求的摇了摇头。 沈安安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女孩儿一把拉开了门。 外面是两条人命。 她不会这样苟延残喘。 沈安安拉开门的那一瞬间，顶在门板上的男人显然没有防备。 失去了后面的重力，猛然往后一仰，手上的斧子还抵在孕妇的脖子上。 沈安安一只手拧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朝后一掰，另外一只手里的防狼喷雾直接喷到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传来了惨叫。 辣椒水喷在脸上，可想而知这是什么感觉。 另外一只手剧烈的挣扎，手里的斧子在沈安安的面前划来划去。 沈安安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力量在这个男人的力量跟前，显然不够用。 要不是掐住了对方的穴位，恐怕这会儿斧子早就砸在自己的脸上。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捏住了男人的手腕，只听到咔嚓一声。 斧子落地，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展现在人前。 男人被死死的压在地上。 霍承安抬起头望着沈安安， “谁让你出来的？” 眼中都是愤怒和后怕，这个女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一个不小心人质有生命危险，同时沈安安也有生命危险。 打死霍承安也没有想到沈安安会这么做。 “我！” 沈安安扔给他一个字，急忙转身来到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孕妇跟前。 “大姐，你现在怎么样？” 沈安安顺手搭在了孕妇的脉搏上，同时看到孕妇的腿上已经看到了湿漉漉的液体。 透明的液体里挂着浅浅的粉色。 果然羊水破了。 “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列车里现在一片混乱。 沈安安摸到了孕妇的脉搏，脸色微微有些惨白。 孕妇受到惊吓，这个情况可不太好，立刻就要接生。 “你别紧张，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儿的，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沈安安一边安抚孕妇，一边紧张的打量四周。 和霍承安一起出现的军人已经把地上的男人押走。 霍承安蹲在了沈安安身旁。 表情非常凝重。 “现在怎么样？” “孕妇等不了了，她现在就要生产，现在我们必须搭建一个临时的产房。” 沈安安虽然没有检查底下，但是能够感觉到孩子的胎动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频繁起来。 这不是代表了孩子的生命力，反而代表了孩子是缺氧的挣扎。 霍承安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神儿。 侧目打量沈安安， “你能接生？ 需不需要我去找列车员找一个医生？” 沈安安还没有结婚。 怎么可能能接生？ “首先你去找列车长赶紧打电话联系附近的医院，第二件事让列车员儿在广播里播报，在列车上寻找妇产科医生。 第三就是赶紧找人来帮忙。 需要在过道里搭出来一个临时的产房。 产妇等不了，来不及去医院了。” 随着沈安安的话音刚落，面前的产妇表情狰狞而又痛苦起来。 “啊！我疼！” 产妇用力抓紧了沈安安的手指甲，刺进了沈安安的肉里。 那一幕落在了霍承安的眼中。 沈安安却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的说道， “你快去呀，别耽误功夫。时间就是生命，一个小生命就要诞生了。” 霍承安扭头望向了还愣神儿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女孩儿说道。 “你帮一下她，我这就去找人。” 女孩儿有点儿手忙脚乱的，急忙连声答应，走到了沈安安身边。 “同志，我能帮什么忙？” “去车厢里找旅客借两条床单儿。 再带两个人过来，把这里弄成一个临时产房，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女孩儿慌忙跑进了车厢。 沈安安把产妇扶着平躺在地上。 “别害怕。慢慢的放松，对你现在越担心越害怕，对孩子越没有好处。” 沈安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柔和。 脸色早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的孕妇，有些艰难的抓紧了沈安安的时候。 “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沈安安表情柔和的说道， “别担心，孩子现在没事儿。” 女人随着一声急促的尖叫。 手指用力掐进了沈安安的皮肤里。 姑娘跑的速度很快，这会儿已经有四位女乘客过来帮忙。 两块床单把过道堵的严严实实。 女孩儿撑着被单儿听到过道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 “同志，这位女同志，这位产妇怎么样？” 沈安安没有回答。 被单底下，能够看到胎儿臀部朝下，这次的生产过程将会非常艰辛。 沈安安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在逆位生产中，有时脐带会缠住胎儿，使婴儿死在产道中。 更有可能母亲大出血。 随时有可能一尸两命。 连她心里都有些焦躁。 她是外科大夫，但是不是妇产科大夫，基本的医学常识肯定有，但是这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 做个心脏手术不会担忧，可是现在……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奔到了床单的背后。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第28章 赤脚大夫 有人挑开帘子钻了进来。 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姑娘看到孕妇急忙走上前来。 “我是妇产科的助产师刘梅，她是我的学生吴悦。 我们现在就来帮你，你别担心。” 中年助产师刘梅看到了沈安安刚才的动作，脸色微微惊讶。 这么年轻的姑娘难道是医生？ 这年头儿的医生还是要按资排位的。 “这位同志，你是医生吗？” 沈安安刚想说是，猛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没有取得医师资格证，现在她就是个二把刀的。 要说自己是医生不合适。 可是说自己不是医生也不合适。 “刘医生，你好，我姓沈，叫沈安安，我父亲是医生，我在村儿里也平常给人们看点儿头疼脑热。” 这会儿赤脚医生虽然没有医师资格证，但是在这个年代也叫做医生。 某一个阶段这些赤脚大夫都会颁发医师资格证。 而且这些赤脚大夫也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的门槛审查。 总之这么回答的话，又确认了自己懂得医理知识，另外一方面也把自己的身份摆到了和他们平等的身份之上。 刘医生一听这话，眼神中脸上涌出了一些不信任。 “哦，小沈原来是这样啊，是这样，我是专业的妇产科大夫。要不然你到旁边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 村里的医生一般都没有医师资格证，这个倒是不妨碍他们行医。 村里人也没有那么重的观念，一般就算是得了大病都不会一定会去医院，更别说小病小灾。 但是正规医院的医生对于乡村医生多少还是带了一些有色眼镜，难免会认为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像村里的这种出来的，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医生。 矬子里面拔将军，不行也得行。 陈安安略微犹豫了一下，产妇现在是难产，而且是臀位，这种情况一个不小心就是大出血。 要不然就是一时两命。 她不是专业的妇产科大夫，但是他们家的针灸对于这样的胎位不正是可以纠正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让霍建斌成为大名鼎鼎的国医圣手。就是因为沈安安不光是西医中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中医传承人。 除了父亲对自己倾囊所受的医术之外，就是上辈子为了成为霍建斌的贤内助。 在医术钻研上面可以算是穷尽毕生之力。 毕竟一个没有朋友，没有任何爱好，也不能出去玩儿。 总是孤零零的手在一个屋子里。 剩下的大把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医术。 面对产妇这样的情况，她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刘医生，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们帮忙，现在不是医院可能各方面不太顺手。 说不定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刘医生看了一眼产妇，不由的犹豫了一下，这里条件的确艰苦。 她是省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大夫，省人民医院的条件不错，所以这里的确是让刘医生心里犹豫了一下。 “产妇胎位不正，别的我可能帮不上，接生我也不懂。 不过我略懂针灸之术对于这种胎位不正，可以施针之后能够纠正胎位。” 沈安安是抱着12万分的诚意，毕竟这是两条人命。 如果说前面的话，刘医生听了，觉得给自己打下手，多一个帮忙的人没错，可是后面那番话就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 刘医生嘴角勾了勾，露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过她是省人民医院的妇科大夫，自然不会跟这种乡下小女孩儿计较。 反而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吴悦看到老师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 面色严肃的站起身。 “小沈是吧？ 小沈同志，这接生孩子得专业医生，胎位不正自然由我们想办法。 你是乡下的大夫，没有见过这个，就像你说的，你也没有给人接生过。 这种事情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还是少插手。 这样吧，你到旁边去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会找你的，好吗？” 说话倒是客客气气，但是显然话里的含义绝对没有友好的意思。 沈安安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到哭天抢地的另外两个声音传来。 “医生啊，医生，我儿媳妇儿怎么样？我的孙子怎么样？” “大夫，我媳妇儿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吧？” 吴悦顺手把沈安安推到了布帘外面。 刘大夫蹲下来开始给产妇做检查，一边朗声说道。 “两位同志，你们别担心，我正在做检查，你们安静一点，给产妇一个安静的生产环境。 吴悦也走到布帘跟前安抚两位家属， “这位大娘，这位同志，你们不用担心。 我的老师是咱们省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大夫，刘医生可是非常有名的，经过她的手接生过差不多3000名婴儿。 而且每一个孩子和产妇都顺利生产，没有什么危险的。 任何紧急情况我老师都能很好的解决，你们能遇到我的老师，那是你们的运气。 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找我的老师给他们家的产妇接生。 排队甚至要排大半年。” 果然这番话让两个紧张的家属显然是心里安定下来。 乡下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再说乡下女人生孩子都是接生婆在家里生，没进过医院。 一听说大城市里的医生必然是要比村里的接生婆好得多。 高壮的汉子立刻说道， “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城里的贵人，我媳妇儿能遇见你们，是运气好。 媳妇儿，你别担心，咱们今天遇到贵人。” “儿媳妇儿，没事儿，你慢慢儿生，别担心，我们在这里等着你。有啥事儿你就吭气。” 老太太白发苍苍，满含期待的望着布帘子后面对儿子说道。 “桂花肯定能生个儿子，我马上就能抱上孙子了。” 沈安安站在帘子的一旁，感觉到帘子里产妇的呻吟声越来越不对。 没有听到刘大夫和她学生的声音，心里也更提了起来。 早一点儿施针对产妇更好。 不过有一些厉害的妇产科大夫也是有办法正胎位的，想必这位刘医生应该是有本事。 沈安安自始至终很谦虚，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山更比一山高。 她不属于专业领域的妇产科大夫，就得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第29章 保大保小？ 霍承安从车门的位置上跳了过来，列车被迫滞留。 乘警和列车长他们已经把这帮人送到了车前派出所。 再有那些军人作证，他总算是功成身退。 记挂着沈安安这才赶紧回来。 看到沈安安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低声的问道。 “怎么样孩子出生了吗？” 沈安安摇了摇头。 “这位同志你的胎位有点不正，我可能要帮你正一下胎位，你要忍着一点儿疼，为了孩子忍耐一下。” 刘医生声音温和，看起来很有安抚力，知道怎么跟病人沟通。 “大夫，我不怕疼，求你保住我儿子。” 产妇的声音里传来颤抖。 听到里面有大夫的声音，霍承安总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里面有医生，那我先带你回车厢里休息一下。”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产妇胎位不正，是臀位。我担心孩子和产妇都有危险。” 虽然应该相信这位刘大夫的专业能力，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医者仁心，尤其这个产妇又是自己救下来的。 “沈姑娘，请你安静一点儿，不要打扰我的老师给产妇接生。” 帘子里传来吴悦的呵斥声。 门外的两个家属看了一眼沈安安，显然脸色也黑了下来。 “一个年轻女孩子，人家在里面生孩子，你在这里听什么墙角啊，走，走走，赶紧离开。” 老太太头发花白，但是从她高高的颧骨和吊三角眼能看出来一脸的刻薄像。 “别耽误我孙子出生。” “大娘生男生女都一样。” 沈安安听这话有点儿反感，也是担心现在的重男轻女观念会影响到产妇的生产。 主要很多时候臀位会造成难产，在保大保小的问题上很多变成一种惨烈。 “你懂什么？儿子才是传宗接代，女儿那都是生给别人家的赔钱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掺和这种事情干啥？啥也不懂，快走，快走。” 沈安安正要转身就走，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强人所难，人家不乐意用她这个大夫。 这个赤脚大夫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她是真的累了。 就在这时，旁边站着拉帘子的女孩猛然说道。 “大娘，你别太过分，如果不是小沈大夫刚才救了你儿媳妇儿的话，这会儿你儿媳妇儿早就一尸两命，对待自己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啊？ 你们家也太白眼狼了吧？” 沈安安这才发觉拉帘子的女孩儿就是刚才被霍承安推进卫生间里的女孩。 女孩儿感受到沈安安那眼神儿，立刻挺起胸脯说道。 “小沈医生，刚才你救了，如果不是你冲出去的话，恐怕那个歹徒早就拉着产妇一块儿跳下车，现在能是什么好情况？” “我是就事论事。” 沈安安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这番话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谁都不希望自己遇到一个白眼儿狼。 老太太听了这话，大概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低声的在那里一直咕哝。 “谁是白眼儿狼？我们刚才又不知道。” 就在这时，帘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呻吟声。 “啊！” “老师怎么办？出血了。” “不好，大出血！” 沈安安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而身旁的汉子和老太太一听这话也紧张起来， “大夫，大夫，我儿媳妇儿怎么样？ 我孙子怎么样？ 我跟你说你可是省里的有名大夫，你得把我孙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不然的话我可跟你没完。” “妈，您别胡说。大夫，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媳妇儿和孩子。” 黑脸的汉子紧张的脸都变得通红。 帘子瞬间被拉开，刘大夫一脸惨白的走了出来，手上沾染满了鲜血。 “你们两位是家属吧？” “大夫，我们是！里面的那个是我媳妇儿。” “对！里面的那个是我儿媳妇儿。 大夫，现在我孙子怎么样？” “现在情况不好，臀位没有纠正过来，现在已经有些大出血，孩子也被卡住。 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保大还是保小？” 这话一出，两个人显然都愣在当场。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已经抢先说道。 “保小保小，无论如何，大夫求求你保住我孙子。” 刘医生听了这话，眼神有些匪夷所思。 “老太太，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生，要是大人没有……” “大夫，保小，我已经说了一定要把我孙子保住。” 老太太隔着帘子对着里面的产妇说道， “桂花呀，你就忍一忍。 这也是没办法。 这可是咱们家的独苗，你总不能让解放断子绝孙吧。 为了这个孩子，你吃了多少苦？ 你就加把劲儿把他生下来。 他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不希望他好好的生下来长大？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这是你的命，你就认命吧。” 这一下帘子里传来了吴悦紧张的喊声。 “老师，老师不好，产妇晕过去。” 刘大夫冷哼一声，转身就往里走。 老太太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力气非常大，刘大夫挣都没有挣脱开大夫。 “无论如何你得保住我的孙子，我告诉你，我的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得给我孙子偿命。” “老太太，你别这样，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一切顺利，这是跟产妇的身体以及婴儿的身体状况有关。 就算是保小也不一定能保住。” “什么？ 你刚才还问我保大保小，现在你就改了口，你是什么鬼大夫？” 老太太立刻急了，死死地抓着刘大夫不放手， “你必须保证保证我孙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不好，产妇一直醒不过来。” “老太太，你先松手，我先进去看产妇。” “不行，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能让你进去。” “闭嘴！” 一道声音从天而降，霍承安表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他那一身军装很震慑人。 “都到了什么关头？老太太你还不松手？ 你想让你儿媳妇儿真的一尸两命吗？” 老太太吓得一哆嗦，终于松开了刘大夫的胳膊。 沈安安这时候上前两步拦住了刘大夫， “刘大夫，也许我可以帮你。” 第30章 明哲保身 刘大夫脸色阴沉，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把握。 里面产妇的胎位不正，这是她行医十五年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案例。 孩子胎位不正，已经用了正位的手法，但是孩子几次三番都掉不过头来。 本来就是臀位，再加上这个胎儿略微有点儿大，产妇的身体又非常虚弱。 刚才就已经出现大出血的状况，产妇现在又已经昏了过去，如果产妇没能再清醒过来，孩子也危险。 “你跟我来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老太太急了， “你干什么？刘大夫，你让那个丫头片子进去干啥？ 她就是个赤脚大夫，你要是让她给我儿媳妇儿看，那还能保住我孙子的命吗？ 我跟你说不能让她看。” “我跟你说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保住我的孙子。” 还想说什么。 霍承安往前一站，把老太太死死地拦在了布帘子之后。 后面的情况谁也看不到，老太太还想冲上去撩开帘子冲进去。 可惜霍承安那道身躯就如大山一般屹立不动，死死地挡在了帘子的跟前。 沉声说道。 “老太太，你还是到旁边休息一会儿吧。生孩子的事情你帮不上忙。” 老太太还想哭天抹泪地往地上坐， “哎呦，老天爷呀，他们要谋害我的孙子呀！” 旁边的女孩儿已经把手里的帘子塞到了霍承安手里。 “同志，我来帮忙。” 直接走到老太太身边一把，就把老太太搀了起来。 “老太太，你别在这里哭闹，否则的话，你把里面的产妇惊动，你孙子可能保不住。 您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这位大哥你媳妇儿在里面生孩子，九死一生。 你现在不劝着你妈一点儿，反倒还在这里帮倒忙，你还像个男人吗？” 男人被这话说得面红耳赤，急忙扶着母亲低声说道， “娘，你就别闹了，在外面多丢人。” “丢什么人？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能有个儿子，好不容易孩子要出生。 如果没能生下来，你说咱们家不是倒了大霉。”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惊呼声。 “不好，产妇一直都没醒。 老师，现在怎么办？产妇的心率越来越低。” “下面的出血量越来越多。” “情况不是很好。” 刘医生这会儿也有点儿束手无策，这里不是医院的手术室。 如果万不得已还是做个剖腹产，这会儿什么工具都没有，就算她想帮忙，也属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重要的是产妇和婴儿的状况都很紧急。 “怎么办？” “刘医生，掀开产妇的衣服，我来扎针！” “什么你来扎针？扎什么针？” “针灸！” “小沈，针灸这东西是封建糟粕，咱们不能用这个，应该相信科学。” 刘大夫是纯粹的西医，她所接受的教育一直学习的也是西医。 “刘大夫，中华5000年针灸和中医已经传承了几千年，难道古时候的人没有西医他们都不看病，就那样等死吗？ 西医是科学，中医也依然有它的科学道理。 封建糟粕，那是跳大神。中医可不会用邪术理论来解释这些科学理论。” 沈安安有些恼火，最反感某些人打着去除封建糟粕，就把一些真正的中华传承文化彻底抛诸脑后。 刘医生被这话说得突然有点儿哑口无言。 “小沈，你有把握吗？ 你要知道产妇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危险。” “刘医生，有没有把握现在都得这么去做，死马当活马医，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刘大夫的声音卡死在嗓子眼儿里，她是真的束手无策，她是一个好大夫，但是现在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两个生命流失。 可要她相信一个赤脚医生，这也不符合她多年接受先进教育的理念。 就在这时，帘子后面伸进来一只手，那一双修长的大手上握着一个针灸包。 “给你！” 没想到居然是霍承安。 沈安安接过来针灸包，她的手碰到那只大手居然暖暖的。 展开针灸包。 刘大夫看着这些人银针有些头痛，她是西医，对这些一向是有一些看不上。 可是这会儿又能说什么，只好把被单拉开，孕妇这会儿早就已经昏了过去。 “我能做点儿什么？” 旁边的吴悦听到这话略微有些不满自己老师，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妇产科的专家。 怎么能给这个乡下的赤脚大夫打下手？ 更重要的是产妇现在情况非常糟糕，他们又束手无策。 万一产妇和孩子出了什么危险，自己老师会不会被这赤脚大夫给连累？ “老师，你别管她，那一套就是老古板，封建迷信，咱们不能相信。” “老师，你别听她的。” “你别说了，到了这个时候，咱们不听她的，又能怎么办？” 刘医生看出来学生对沈安安那是一脸的不满意。 她并不喜欢吴悦这种看人下菜的态度。 这孩子聪明机灵，但是就是功利心太重。 “老师，万一一会儿产妇救不醒，那岂不是要埋怨到我们身上？ 咱们还是躲远一点儿，这种事情老师您可不能牵连到您的身上，影响您以后的声誉。” “这是两条人命，在这个关头，你居然是想得我的声誉！吴悦你这个思想不正确，要纠正过来，人命大于天，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 治病救人又都远高于你心中所想的那些。” 吴悦看到老师沉下来脸，急忙解释道。 “老师，我不是不想救她，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孩子和产妇都出现了这么危急的状况，咱们救过救不过来。 不是还有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明摆着这孩子和产妇是他们的命。 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俩家属，那是啥样子啊？ 万一孩子和产妇出个事儿，那还不得把咱俩吃了！ 老师，您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毁了您这么多年的名声。” “老师，我真的是为了您。” 就在这时，只听到地上的产妇传来了一声呻吟，醒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落了下去。 沈安安已经扎上了针，看到产妇醒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第31章 我的孙子啊 “大夫，我的孩子。” 桂花虚弱地抬起眼睛看到沈安安的那一刻突然充满了无比的激动。 “大夫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看到病人醒来，吴悦大吃一惊，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突然有些刮目相看。 真没想到这乡下泥腿子居然真的能把这个产妇弄醒。 刚才自己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做到。 同时也略微有些紧张，担心地望着老师，怕老师认为自己无能。 刘大夫这时候走了过去戴上手套，蹲下身子说道。 “你别担心，我们会尽力的。” 产妇听到这话，眼神又黯淡下去， “大夫，如果，如果实在不行……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刘大夫掀起了被单儿，看到产妇身上的血比刚才又增加了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下去产妇大出血只会越来越严重，可是孩子现在还生不下来。 臀位她已经揉了半天，但这孩子就是没能掉头。 沈安安看到孩子的臀部皱了一下眉头。 用手捏住了倒数的第二根针，轻轻地往下摁了一下，产妇不由地哎呦了一声。 随着产妇腹部的收缩，看到孩子的臀部隐隐地缩了回去。 刘医生惊奇的抬起头望着沈安安，只看到沈安的手，迅速地摸到了第三根银针。 这一次她是弹了一下，随着她弹动的动作，产妇的眉头紧皱。 呻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刘医生和这位小吴同志，麻烦你们帮个忙，扶一下产妇，扶她起来走十步路，然后回来躺下。” 沈安安快速地在每一根针上又弹了一下。 那一双手行云流水，就像是波动的琴弦，而产妇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只能发出无助的呻吟。 吴悦撇了撇嘴，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还想指使我们老师。” “老师别搭理……” 话音还没落，就看到刘大夫奋力地把产妇从地上往起扶。 吴悦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帮着老师把地上的产妇扶了起来。 沈安安跟在他们的身旁，不断地在产妇身上的银针上面做动作。 谁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仿佛是弹了一下，又仿佛是拔出来针换了个位置。 十步之后产妇的表情更加痛苦，豆大的汗珠子落了下来。 “大夫，我不行了，好痛。” 产妇再一次被扶着躺在了被单之上。 刘大夫掀开了产妇的裤子，看到底下的情况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产妇流血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同时孩子的位置居然调转过来。 这会儿看到的居然是孩子的头。 沈安安快速地把产妇身上的银针拔去，低声说道， “刘大夫，剩下的交给你，孩子的位置已经倒了过来，我相信剩下的没啥问题。” 刘医生不由得露出了一脸喜色，这样的人才她也是第一次见过。 真没有想到传说中那么神奇的针灸术居然让她见到。 以前对这些不屑一顾，认为这不过就是雕虫小技的骗术，银针扎下去可能在血管儿等等位置上有过刺激，人体会产生一些反应。 但是要想治疗大病还得用西医。 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神奇。 沈安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没有等她缓过来，已经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生了，孩子终于生了。” 刘大夫又惊又喜，把那个浑身血污，看起来皱巴巴的孩子抱了起来。 沈安安看到是个女孩儿的时候，心里一沉。 按照刚才老太太那副表情以及女人刚才拼力要生下孩子的希望。 恐怕这一家人希望要落空，不知道迎接产妇的会是什么。 刘医生一边给孩子剪脐带，一边说道。 “小沈同志，你问问外面有没有给孩子准备的包布，先把孩子包起来。” 沈安安急忙钻出帘子，就看到因为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老太太和男人已经再一次冲了过来。 “我的乖孙，我的乖孙。” “老太太，你们家有包袱包被什么的，拿过来把孩子给你们抱出来。” 刚才那个哭孩子的哭声微弱，看样子情况其实并不好。 就知道产妇羊水破了之后，孩子在肚子里憋得太久。 “有有有，快把孩子给我抱出来，把我的乖宝贝孙子抱出来。” 老太太从背后包袱里硬是扯出来一个做好的小棉被。 沈安安拿包被把孩子包起来，能感觉到孩子的哭声非常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偶尔才哭那么一声。 把孩子包好，抱了出来递给男人。 “同志你爱人大出血，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才生下这个孩子，差一点没命，希望你好好珍惜。” 男人又惊又喜地抱住了孩子，眉眼之间都是喜悦。 “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话。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这是俺的乖孙子，我这个当奶奶的还没抱。” 老太太一把就把孩子抢了过去，抱在怀里，慈眉善目。 可是动手把孩子的包被解开，当看到孩子的身体的那一刻，老太太脸一下子就惨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俺家的孙子呢？ 你们把我们的孙子弄哪儿去？ 我们家明明怀的是个男孩儿，我特意让村里王婆子摸了的，他说了我们家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儿。” 也不给孩子包上包被，直接抱着孩子就冲了过来。 一把把孩子塞到了沈安安的怀里，大声的问道， “把我的孙子给我抱出来，把我的孙子给我抱出来。 别想骗我，这明明是个女娃娃，这不是我们家的。 我们家的可是个男孙。” 沈安安平静地给孩子包好，孩子因为这一番折腾，微微地哭了两声，居然又没了动静。 “老太太，你儿媳妇儿就是生了个女孩儿，这是您的孙女，您的亲孙女。您看看她。” 沈安安还想继续劝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听了这话立刻爆发了。 “你胡说，俺家村儿里王婆子摸过，儿媳妇这回就是生儿子。 这个女孩儿哪儿来的？ 我告诉你这不是我孙女儿，哪儿来的你抱回哪儿去。 把我孙子给我抱出来，要不然咱们没完。” “抢劫，同志们，快来看看，他们居然把我的孙子换了。” 老太太立刻坐倒在地，满地打滚。 第32章 胡搅蛮缠 列车里的旅客们全都围了上来。 “老太太，怎么回事儿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你们快看，看看这无良的医生，居然把我的大孙子换成了一个女孩儿。 我的孙子呀，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赶紧把我的孙子给我抱出来。”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无语。 他们是不知道是啥情况，可是大家都知道列车上刚才有一个被挟持的旅客是孕妇。 又惊又吓之后早产，这会儿车上的医生和旅客正在帮忙。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这又不是医院能抱错孩子？ 列车上就这么一个生产的孕妇也没听说过两个。 很大的概率是老太太重男轻女，一听说生了孙女儿立刻不干了。 都不需要沈安安他们解释，旅客反而开始给老太太做思想工作。 “老太太这车上就这么一个孕妇，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 人家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孕妇。 肯定是你们家的！ 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国家都说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咋能看不起女孩子呢？” “你放屁，那男人女人能一样吗？男人能干得动重活儿，能顶门立户，那女人能干啥？那不就是赔钱货，将来长大了，嫁出去还不就是泼出去的水。” “你们黑心的医生，把我孙子还给我。” 老太太继续在地上打滚儿，插着腰骂人。 刘医生和吴悦也走了出来。 两人身上溅着血。 “老太太，老人家，您别这样，列车上只有你儿媳妇儿一个人生孩子。 我们到哪儿去给你换孩子去啊？ 就算我们想换，也得能找出一个这么大的婴儿来给你换呀？” 刘医生想把地上的老人扶起来，显然老人已经进入彻底疯狂状态，根本就不讲道理。 “就是你们！明明我儿媳妇儿肚子里怀的是孙子，怎么就变成闺女？ 我告诉你们，你们把我孙子还给我，要不然我告你们去！” 老太太一爪子就挠在了刘医生的脸上，刘医生一点防备都没有，脸上直接被抓花了。 “哎哟！” 吴悦急了，上去一把就推开了老太太。 “你这个老太太你怎么这样？我们刘大夫好心帮你儿媳妇接生。 救了你孙女和你儿媳妇儿的命，你可倒好，居然恩将仇报，还动手打人。” “谁能换了你孙子呀？我们到哪儿去给你弄个相同的孩子来给你换人，你这个老太太讲不讲道理呀。” 众人看到刘大夫脸上的抓伤，也是纷纷开口主持公道。 “对呀，老太太这根本就没地方给你换人去。” “你们家生的就是个孙女儿。” “你还是别为难人家医生，人家医生好不容易把你儿媳妇儿救了。” 老太太撒泼打滚儿地在地上拍着大腿。 “丧心病狂啊，你们居然把我的孙子抱走，我跟你们说你们今天不把我的孙子抱回来，咱们没完。 我儿媳妇儿怀的就是个孙子，就是你们把人给换了。” 这是开启不讲理的模式，而沈安安怀里抱着的婴儿呜咽地哭了两声。 沈安安急忙把孩子抱好。 这孩子太瘦小了，看这个样子都不一定能养得活。 又碰上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怎么回事儿？” 乘警和列车长已经赶了过来。 这一趟车旅客已经算是够倒霉。 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儿。 列车长和乘警知道车肯定是开不走。 只能安排这些旅客搭乘下一趟的列车，不过下一趟的列车要八个小时之后。 谁知道他们还没联系好怎么安顿这些旅客，车上又闹开了。 看到乘警的那身制服老太太立刻老实起来，显然面对公安的时候，他还是多少有点儿发怵。 “公安同志，你看看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那三个人他们偷偷地把我的孙子换成了女孩子，你们可得把我孙子找回来呀。 那是我们家独苗。公安同志，求求你了。” 乘警回头看了一眼刘大夫，他们三个人当然知道，这三个人立刻问道。 “刘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大夫苦笑说道。 “这孩子就是老太太儿媳妇儿生的，你说这列车停在这里四处都不着地儿。 车上也没有其他人生孩子，我们到哪儿给她换孩子去？” “怎么给讲道理她都不听！” 乘警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立刻表情严肃地扭头望着老太太说道。 “这位老人家，孩子就是一个女孩儿。这一件事车上的旅客都能作证。 我们希望您不要胡搅蛮缠，赶紧把孩子抱回去。” 老太太急了。 “怎么可能？我们家摸了分明是个孙子。” “老太太，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就得把你送到站前派出所。 车上这么多人作证，又没有其他的产妇，这里又不是医院，根本没人给你换孩子。” 乘警板起脸来非常吓人，老太太显然是不敢跟乘警胡搅蛮缠。 “你们说是就是吧。 反正俺们家是个孙子，俺们家不是闺女。” “你们欺负人，欺负我们乡下人，啥也不懂，把我们家孩子换了，还硬逼着我们认。” 乘警眉头一皱，看样子老太太真是不服气。 “老太太我们已经给你把道理说了几遍，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们只能让你进派出所里，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 老太太一听进派出所，立刻偃旗息鼓。 “我不说了还不行啊。” 高大的男子立刻走了过来，小声地问沈安安。 “大夫，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却看也不看沈安安怀里的孩子一眼，甚至都没有说把孩子抱过去。 刘大夫听了这话说道。 “你媳妇儿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不过还好大出血已经止住，一会儿医院的人就来了，你们送她一块儿去医院。 再做一下后续的治疗，底下有撕裂，需要缝合伤口。 还有孩子有点儿早产，而且在母体里憋得太久，有点儿缺氧，得送孩子到医院里做一下检查。” 老太太一听这话又蹦了起来， “还送去医院检？ 乡下人哪有那么金贵的。 谁没生过孩子呀？不都是在家里生，去啥医院呀？俺家没钱。” 第33章 不认 “老太太，你儿媳妇儿因为难产受伤严重，您不能这样，这和普通的顺产不一样。” 刘医生想到刚才产妇的状况，有些于心不忍。 很多村里人生就生了，可是这个产妇不一样，这个产妇是因为惊吓过度早产，再加上难产。 本来刚才就有大出血的状况，要不是沈安安的银针帮她止了血，恐怕产妇这会儿早就已经…… “去去，你别废话。”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儿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勇，去，把你媳妇儿背出来，咱下车。” “生了个赔钱货，她还有理了，还想花老娘的钱进医院，做梦。” “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进来，连个男孩都生不下。” “娘，这是在外面，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别这么说？” 被叫做大勇的汉子，看起来多少还要点脸面，可是关心程度也不多。 沈安安朝旁边让了一下大勇进去，果然把他媳妇儿抱了出来。 身上裹上了毛毯和被单。 刚才已经昏睡过去的桂花这会儿终于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丈夫的时候，又惊又喜地说道， “大勇，看到咱儿子了吗？” 男人脸上又青又白。 “大勇，我总算是给你生了个儿子。” 女人的话音还没落，脸上挨了狠狠的一耳光。 众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太撒泼打滚儿不说是真动手。 而且对着自己儿媳妇儿一点儿都没客气。 这一巴掌响亮得让人都替女人心疼。 “娘！” 桂花儿有些呆愣地望着婆婆。 “你怎么打人呢？老太太，她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 刘医生惊呆了，见过重男轻女，但是还没见过一个老太太这么刻薄。 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儿。 “你还有脸说。 生了个丫头片子，还说儿子。 我们家的人的脸都叫你给丢光，大勇，因为你都成了绝户。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还不赶紧给我滚回位子上去。” 老太太完全不搭理刘大夫，显然对刘大夫的话，那根本就是当成耳旁风。 桂花听了这话脸色大变。 朝人群当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沈安安手里抱着襁褓，急忙说道。 “同志，小沈同志。我生的是儿子是儿子，对不对？ 你刚才看到了，是吗？” 沈安安平静地望着女人回答道。 “你刚才生的是个女儿，出生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看到。” 双手把孩子递过去。 就在襁褓递过去的那一瞬间，孩子仿佛感应到了母亲，轻声地哭了起来。 女人突然一把推开了襁褓。 就在孩子马上就要送到她手里的那一刻，突然之间松手，并且用力地甩了出去。 “不是，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生了个儿子，我生了个儿子，不可能是女儿。” 这话居然和她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婆非常神同步。 沈安安根本没来得及做防备，本来以为无论如何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总要比她的婆婆和丈夫强。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妻子比婆婆，丈夫还不如，干脆来了个直接扔孩子。 沈安安第一反应就扑向了孩子。 可是终究晚了。 看着包袱就要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沈安安瞬间觉得不好了。 刚刚出生的婴儿如果摔在地上又是这么坚硬的火车地板，这会儿的地板根本不是平的。 是木质的地板，而且地板是一个档格，一个档格。 孩子如果摔在这个地上，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这个包袱缝的一点都不厚实，而是薄薄的一层夹被。 “救孩子！” 沈安安拼命的喊了一嗓子，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身影扑在了地上。 用自己的身体把孩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霍承安从地上爬起来，把怀里的孩子抱起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同志，这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忍心就这样对她吗？” 霍承安抱着孩子，孩子大概也被吓坏了，这会儿小猫一样的哭声，越哭越响亮。 霍承安的表情严肃，眼中闪现着怒火，显然这一幕激怒了霍承安。 女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孩子扭过头去说道。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生一个女儿，我生的一定是个儿子。” 众人无语。 就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同志，同志，救护车到了，不是说车上有一个生孩子的吗？赶紧把人送过去，医生，大夫马上就赶过来。” 刘医生看着这一幕闹剧，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一家三口咬死了不承认孩子是他们的。 可是明明刚生了，证据确凿，可是人家就是不认孩子。 “先送去医院吧。” 无论如何，产妇现在的状况不适合拖延，刘大夫隐隐地担心产妇的身体。 毕竟刚才用银针止血，那也只是暂时的。 送到医院后续的治疗才能保证产妇的身体不出状况。 就在这时只听到有人大喊， “快看！产不出血了？”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产妇的身上，果然裹着被单和毛毯的地方已经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众人都是一惊。 “不好，快送医院。” 产妇脸色一白，一头栽倒在丈夫怀里，男人也吓得手足无措。 “桂花，桂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列车长当机立断， “你还待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往下走，你媳妇儿出事儿了，赶紧送医院。” 老太太插着腰喊。 “不能去医院，不能去医院。” 男人居然脚步一顿。 霍承安看着地上已经滴滴答答的开始流血，神色凝重。 “你是个男人，就应该现在送你媳妇儿去医院，再这样拖延下去。她就没命了，将来谁给你生儿子？”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撞到了男人的神经，抱着怀里的产妇就跳下了火车。 在列车长和乘警的护送之下，朝着车站外面狂奔。 老太太急得在后面大喊， “不能去医院，不能去医院啊。” 沈安安苦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婴儿。 现在她的父亲，母亲，包括她的奶奶，谁都不管她。 抬起的目光和刘大夫的目光撞在一起。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孩子还真的不好安排。 第34章 我是为你好 车上旅客都被安排到了车站附近的招待所。 沈安安和霍承安跟着刘医生他们来到了医院。 孩子在沈安安的怀里，一直在哭。 拱来拱去。 沈安安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 略微有些焦躁，以她的经验来看，这孩子应该是饿了。 站在急救室的大门外，就在这时护士冲了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现在大出血，出血非常严重。” “这是病危通知书，你们家属赶紧签字。” 男人一听这话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旁边的老太太却扑了过来。 “大夫，你说什么签什么字？ 我儿媳妇儿怎么啦？ 不就生个孩子吗？” “你儿媳妇现在大出血，马上就要没命，赶紧签字去交钱，我们给她输血。” 护士急得脸色惨白，里面产妇的情况不妙。 “还要收钱，要收多少钱？” 老太太一听钱整个人都变得市侩起来。 “三十块钱，赶紧去交。” “还有病人家属呢，不会签字，赶紧摁手印儿。” 地上的男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俺摁，俺摁！求求大夫，你救救我媳妇儿。” 一个大男人居然泪流满面。 护士叹了口气， “实话跟你说，里面的情形并不好，哪怕就是输上血。 也有可能……反正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准备后事。” 男人刚要把手指印在手术单上，只见老太太一把拖住了儿子， “儿子，娘身上带的钱不够。 走，咱赶紧去借钱，快点儿。救你媳妇儿要紧。” 拉着男人就往外走。 护士急得在后面大喊， “你可倒先摁了手印儿再去借钱呀。” 可是两个人根本没停，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 护士急得直跺脚， “这可怎么办？要是没人签字，我们根本没办法抢救。” 就在这时，霍承安站了出来。 “我来签字。” “虽然我不是病人的家属，不过我是军人，你可以放心。” 沈安安本来是不赞成的，这种冲动的善良之举会给自己引来后患。 就看刚才老太太那德行，一旦儿媳妇儿在这里出了事儿。 这个病危通知书就成为了个催命符，霍承安恐怕要担很大的责任。 可是没等她开口，霍承安已经在上面迅速地签上了字，并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护士看到这一出，立刻点点头， “好的，麻烦你们赶紧去交钱，不交钱这边拿不到血浆，病人快坚持不住了。” 霍承安拿了交费单直接朝楼下跑去。 而此时老太太拉着自己的儿子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 “娘，咱能到哪里去借钱呀？你身上带着钱，我记得有50多块钱呢，先给桂花交了钱。” “交什么交？我身上是有50块钱，可是你没听见大夫说啥，那大夫说你媳妇儿已经救不了了。 让咱家是准备后事。 你白花这个钱干啥？ 我跟你说她现在就是个死人，你给她花钱又落不了好，这些钱娘攒着以后还能再给你娶个媳妇儿。” “娘，您这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我媳妇儿在里面生死未卜，您居然说我再娶。” “你说的是假的吗？ 大夫刚才都说了，让咱准备后事，那又不是我说的。 摆明了你媳妇儿肯定救不过来，她又生了一个赔钱货，无论是哪一点咱都不能要她。 也不能在她身上白花钱。 你现在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交了这30块钱，一会儿万一还要花其他的钱。 你媳妇儿没了，办丧事也要花钱，处处都是要用钱，你想逼死你娘呀！ 好像你能挣来钱。我跟你说今天你必须听我的，现在就跟我走，咱俩坐车离开。 这样医院的钱就不用掏。丧事儿咱也不管。 正好那孩子咱也可以不管，娘可都是为了你好。赶紧跟我走。” 高大的汉子正想反驳，却被老太太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你是我儿子，不到万不得已，我能干这种缺德事儿，你还不赶紧跟我走。”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医院，慌慌张张地离开。 这一件事谁都不知道。 医院里交了钱，血浆已经送过来。 等到里面的护士把人推到病房的时候松了口气。 “多亏你们及时，产妇已经救过来，不过这次大出血亏空的厉害。 几乎相当于全身的血换了一遍，可是得好好养着。” 护士笑着对霍承安和沈安安说道，以为他俩是家属。 “护士同志，要不然这孩子我们先放在产妇身旁，等一会儿，他们家属来了就能照顾。” 他俩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留着，又不是家属。 护士听了这话有点儿诧异的，回头望着他们俩和孩怀里的孩子。 “放在这里不行啊，产妇一直都没有醒，她这个状况，需要好好休息。 哪怕就是醒过来也不能放在她身边。 你们是她的亲戚，你们照顾孩子就行。” “我们俩不是她的亲戚，我们俩只是陌生人，和她坐同一趟火车。” 沈安安回答。 这事儿不能装聋作哑。 护士一听，想起了刚才那老太太和栽倒在地的汉子，猛然反应过来。 “哦，原来你们不是亲戚啊。 谁是他的家属？ 你们把家属找来，她身边离不了人，现在没有醒，就算是醒了，一时半会儿都不能下地，而且需要人照顾。” 霍承安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晚了。 从他们交了费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可是偏偏那一对母子居然再没有出现，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安，隐隐感觉到可能出事儿。 可是一直在安慰自己朝好的方面想。 “两位同志，我提醒你们，不管你们是不是陌生人，刚才是你们签的字交的钱，所以你们有责任照顾她。 在家属没回来之前，你们不能走。” 护士警惕地叮嘱他俩。 产妇这情况随时可能有变化，这可是一条人命，万一在医院出了人命，又没有家属在场。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霍承安和沈安安答应一声，抱着怀里的孩子彼此对视一眼，这回可真无奈。 列车长和乘警刚才交代了一声，也已经离开。 这会儿他们俩还真走不了。 怀里的孩子一直在哭，沈安安轻轻地拍着她摇晃也不无济于事。 “孩子饿了。” 沈安安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孩子的唇边，果然小家伙以为是自己的粮食，张开嘴巴就吸吮。 第35章 吃饭 “你说得没错，这孩子应该是饿了。” 旁边一个床的孕妇正在喂自己的孩子，看到沈安安怀里孩子砸巴嘴的模样说道。 沈安安和霍承安彼此对视一眼的，他俩都不知道怎么喂这孩子。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抱着孩子来到了产妇身边。 “大姐，您看旁边这是孩子的妈妈大出血，刚刚抢救过来。 您看一直还昏迷不醒。 这孩子又饿了，您能不能，能不能也喂孩子吃一点儿？” 好声好气的一番话果然得到了回应，旁边的大姐笑着说， “这有啥呀？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来来来，把孩子抱过来。” 并且把自己怀里的孩子递给了旁边的丈夫。 接过沈安安怀里的孩子，一边喂孩子，一边有些叹息地说。 “这孩子太瘦小，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看她妈妈如果大出血的话，恐怕几天都不一定能下来奶。 你们还是想办法给孩子买点儿奶粉，总不能一直饿着。” 霍承安一听这话立刻点点头。 “这个同志，我就想问问给孩子买奶粉有啥要求没有？” “能有啥要求啊？ 你只要有票就行，这会儿特供奶粉不知道能不能买得下。 你还是想办法赶紧去买吧，孩子暂时能在我这里凑合两顿，可是你也看到我也有孩子。” 霍承安立刻点点头， “大姐，谢谢您。” 又把沈安安拉到了门外，说道。 “这里就要麻烦你先照顾，我去买奶粉和奶瓶。” 沈安安点了点头，又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要不然先去找我妈，我妈对这个可能懂一点儿，对了，还需要尿布，孩子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 沈安安小时候就是因为自家妈没奶，所以喝奶粉长大的，这一点恐怕自己妈最有发言权。 霍承安点点头，快步离开。 多亏他知道火车上的旅客都安排在了哪里。 不大一会儿功夫霍承安和张秀英出现在了病房里。 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桂花，张秀英也是看着可怜。 “你这孩子这一时半会儿到哪儿去买？ 合作社都已经关门，只能明天早上。 尿布的话，我还能想想办法，咱带着几件衣服，娘把里面的背心都撕了，暂时可以用用。” 张秀英抱起女儿怀里的孩子看着又瘦又小，跟只小老鼠一样的婴儿，不由得有些叹息。 沈安安看到母亲接过去孩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可没有养过孩子，也没抱过孩子。 刚才这孩子抱在手里活像是抱了一颗炸弹一样，她是不敢轻，也不敢重。 生怕自己一个力道控制不好，把这孩子伤着。 孩子显然是吃饱了，这会儿沉沉地睡了。 霍承安看到张秀英怀里的孩子睡得香甜，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急忙把手里的饭盒塞到沈安安手里。 “这是在招待所食堂打的饭。剩的饭菜不多了，你先凑合吃一口。” 沈安安接过来沉甸甸的饭盒儿，不由得心里一动。 看着霍承安目光又落在了孩子的身上，居然非常慈祥。 看得出来霍承安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你吃饭了吗？” 打开饭盒能看到满满一饭盒的米饭，上面打了两个菜，一个是小炒肉片儿，另外一个是白菜，豆腐，粉条。 “我……吃了，我已经吃饱了，你赶紧吃你的。” 话音刚落，只听到肚子里传来一阵蜂鸣。 沈安安抿嘴笑了。 霍承安有点儿不好意思，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有点事儿。” 沈安安却端着饭盒跟在了他的身后，看着寸步不离自己的沈安安。 尤其是沈安安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微笑，让他感觉有点儿丢脸的感觉。 霍承安有点儿恼火。 “我去办事儿，你跟着我干啥呀？” “好了，这里没人骗人，干啥呀？知道食堂晚打饭肯定是没多余的饭了，行了，咱俩一块儿分着吃。” 沈安安直接朝前走。 走了两步却听到到身后没脚步声，急忙回头看到霍承安居然还站在原地。 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站在原地不动，吃饭不积极，脑筋有问题。” “上车之前咱俩一块儿吃的饭，上车你没吃东西，我也没吃东西。 都是一样的饿。 与其一个人吃饱，另外一个人挨饿，还不如同甘共苦，你放心，我这个人不是吃独食的人。” “你呀，做了什么事情就大方的说出来，干嘛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 “这样可不好，很多误会就是因为一个不说，另外一个也不问，最后这个误会就会越变越大。” 霍承安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那一双小手。 洁白细腻，看起来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把。 他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拉着自己的袖子，虽然没有拉住他的胳膊，也没有碰住他的身体。 不知道为啥这一幕就是让他感觉出奇的不对劲儿。 心头酥酥的，麻麻的。 尤其是听到沈安安唠里唠叨的话语，突然想起来。 好像这辈子父母总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爷爷奶奶全家人总是把他当成无所不能，没人嘱咐过他，也没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 被人唠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沈安安拉着他坐在了大厅的木头长椅上，打开饭盒，递给他一双筷子。 “别愣着了，你吃一半，剩下一半儿是我的。” 沈安安也饿坏了，今天忙了这么多，能不饿吗？ 霍承安看了一眼饭盒儿，低声说道， “还是你吃吧，你吃完剩下的我再吃。” 到底骨子里的那股绅士风度，让他也做不出抢女孩子饭吃的事情。 陈安安看了一眼霍承安的模样，猜也能猜到这人太中规中矩。 看那个样子是个不会圆转的，显然是不可能要求他先吃一半儿的。 那她就不客气地拿起饭盒儿就开吃。 完全没有任何要在男孩子面前注意自己风度的自觉性，反而是大口的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说。 “这个饭菜还真好吃。” 霍承安看到沈安安吃得香甜，不由得嘴角往上勾了勾。 露出了一丝笑意。 沈安安落落大方，还真是不可多得的性子。 其实找个这样的媳妇儿也不是不好。 第36章 不得安宁 沈安安吃饭速度很快，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每一个是手术的间歇之间补充营养还不能被别人发现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这辈子也改不掉这个习惯，人重生最多只是重生了自己的阅历，却无法重生很多自己的生活习惯以及自己的智商。 不过很克制，吃了她用筷子划出来的那道线，另外一半儿就直接塞到了霍承安手里。 “好了，赶紧吃东西吧，我回病房看看。” 霍承安拿着筷子和饭盒儿看着走远的窈窕背影，不由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可不是沈安安的饭量，他在沈家待了好几天，怎么会不知道沈安安的饭量？ 她一个人吃这一饭盒绝对没啥问题，说不准刚刚正好。 故意给自己留下一半，还不是怕他饿着。 不得不承认，这两天他印象中的沈安安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个在车上智勇双全的沈安安。 那个临危不乱，勇气可嘉，胆大包天的沈安安让他是又气又爱。 怎么胆子就那么大？ 敢冲上去和那些人搏斗。 当天晚上霍承安吃完饭把饭盒拿回去，让张秀英和沈安安回招待所休息。 这里留他就行了。 毕竟沈安安在火车上就没休息好，在这里再坚持一晚上，没什么意义。 沈安安和张秀英母女两个走回了招待所，其实招待所离医院并不远。 两个人回到招待所开的房间。 沈安安打开门，这才发现招待所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看到霍母的那一瞬间，沈安安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倒是没有想到，霍母居然和母亲住在一间房里。 霍母看到沈安安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沈安安和霍承安一直在一块儿，感觉有点儿失算。 看到沈安安的时候撇了撇嘴。 “小沈呀，你一个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强势。 听说火车上你居然敢跟犯罪分子搏斗。 那些人都拿着刀，拿着斧子，你就不怕一下要了你的小命？ 还有人家生孩子，你说你什么事儿都管，这一次管出事儿来了吧？ 听说在医院里还给人家掏了医药费，还帮人家带着孩子。你说你图什么？” “霍伯母，我想您不住在海边儿，管得这么宽。” 这话一下子把霍母怼得面红耳赤，她也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这么混不吝。 完全没有一点儿对待长辈的尊重，也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淑女和要面子。 这会儿见到的这个沈安安完全就像个泼皮无赖。 “沈安安，你怎么说话呢？ 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么没有礼貌，到了霍家这门婚事我们霍家人绝对不会同意。 你这样没有礼貌，不尊重长辈的人是进不了霍家的门。” “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贤惠一些，像你这样泼皮无赖，像是乡下泼妇一样的女人，老爷子不会喜欢的。” 霍母这些话隐含威胁。 “那我倒是谢谢老爷子，本来这门婚事我也没想让他成。 我们沈家高攀不上你们霍家，所以你也以后不用用您那苛刻的条件来要求我。跟我没什么关系。” 沈安安拿着脸盆儿去打水洗脸。 那副模样把霍母气的七窍生烟。 对着张秀英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 亲家母，这就是你女儿，她要是这个态度，这个素质到了沈霍家是真的不行。 也就是我儿子喜欢，我才跟你说这些心里话，你女儿你真的得好好教导一下。 我看着她勉强还是听你的。 你要是再不把她管教过来，这样的儿媳妇儿我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 霍母一路上总算是摸清楚，这个张秀英性子比较温顺，又很好说话，性子软，耳根子更软。 一路上自己说儿子的好话，张秀英对自己儿子感官改变不少。 同时也能看出来，张秀英对于女儿嫁进霍家这件事肯定是非常赞成，希望霍家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对自己对霍浅多少都有一些低声下气的模样。 这也让霍母心里有了几分成算，这会儿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 张秀英心里也担忧，生怕这门婚事不成。 主要是希望女儿将来有个依靠，有个保护，毕竟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护好女儿。 “霍大姐这孩子是有点儿不像话，一会儿她回来，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女儿到了婆家真的被婆家人嫌弃，那可就糟了。 毕竟这孩子在家里也是被她和丈夫娇生惯养长大。 没想到她父亲不在了之后，这孩子这脾气是越来越大。 沈安安洗完了脸，回到了招待所，直接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那冷漠的态度让霍母气得牙痒痒，这个小贱人。 等她以后跟自己儿子的婚事成了，她会好好收拾这个儿媳妇儿。 就不信没办法把她的性子调教过来。 可是隐隐有些发愁，沈安安这架势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显然儿子是拿捏不住的。 原本他们母子两个打算是用婚事把沈安安诓到京市去，到时候想办法给沈安安安排一个不起眼儿的工作。 然后把沈安安藏起来，用自己儿子吊着沈安安。 一个女人一旦真心爱上一个男人，会为这个男人无私的奉献，无私的付出，这就是两个人打好的主意。 可是现在很明显沈安安看不上自己儿子，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可没有任何把握能够让沈安安死心塌地地对自己儿子。 这会儿看沈安安这性子，这哪里是能藏得住的？ 一个不好真会给你来个破釜沉舟，同归于尽，这样的沈安安藏到暗处，说成什么她都不信。 看来原来的策略得改一改，实在不行就只能把这个女人娶进门。 只要娶进门就是他们家的儿媳妇儿，夫妻一体，不相信这个女人会不帮自己儿子。 可是儿子现在断了腿，连在沈安安面前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 反倒是霍承安天天凑在沈安安面前。 万一沈安安真的喜欢上霍承安，这就不好了，虽然霍承安年龄大了点。 可是谁让霍承安那张脸实在是招人。 不行，看来还是早一点儿的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必须坐实了沈安安和自己儿子的婚事。 第37章 没长手没长脚？ 沈安安睡得很沉。 她今天是真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秀英早早地起身。 本来是想让沈安安好好休息一会儿，她去医院看一看，可是霍母一直在那里叨叨着，今天一定要坐火车走，所以非要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医院。 在那里唠唠叨叨，一下子就吵醒了沈安安。 三个人到招待所旁边的小吃店里吃了早餐，简单的油条和老豆腐。 看到沈安安多买了一份早餐，霍母不由得眼神一亮。 肯定是买给自己儿子的，毕竟儿子还在招待所里。 回到招待所霍母状似不在意地说道， “还不赶紧把早餐给建斌送去，建斌要是知道你对他这么有心，肯定会很高兴。 这才像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模样。 以后一定要这样才行。” 沈安安拎着自己手里的油条和老豆腐看了看霍母，问道。 “大婶儿，你脑子没毛病吧？” 一句大婶，差一点儿没把霍母鼻子气歪。 “你叫谁大婶儿，你脑子才有毛病呢？” “痴心妄想也得有个度。 还真以为你儿子是个香饽饽，谁都愿意惯着他？ 我告诉你，我这油条和老豆腐是买给霍承安的，买给我未婚夫的。 凭啥给你儿子送去？ 你儿子想吃自己不会去买？ 你没长手还是没长脚。 天刚亮就又做上了梦，还真是美的你。” 这话说完，转身拉着张秀英就走，张秀英略微满含歉意地被姑娘拉走，刚走了几步，低声数落道。 “你说你这个脾气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说话不能好好说，那到底是霍家的人。 以后见了那也算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说你把她得罪狠了，对你以后有啥好处？” “娘，您看她说的那个是人话吗？” “娘，咱们又不指着霍家过日子。你也不是卖女儿，凭啥您需要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们？ 我跟您说这门婚事咱不要也行，没必要为了这门婚事把腰弯到尘土里。 娘，以后我和你相依为命过日子。 您靠我养活。你女儿有能力养活您，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 要是霍家的人真是觉得咱们是累赘，这门婚事咱就不要。” 沈安安非常严肃的对母亲说道，母亲上辈子去世得早，不知道自己在霍家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认真的说也是自己作死，无论上辈子有什么阴谋，反正她在霍家几乎是被无视的存在。 这里面恐怕和霍母，霍建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两人做的手脚让老爷子厌恶了自己。 沈安安不会对霍痂家其他人做什么，毕竟那些人只是对自己进行了无视。 认真地说伤害虽然有，但是不致命，真正害死她的是霍母和霍建斌。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绝对不会误伤无辜。 但这辈子她不会让娘亲像上辈子的自己一样对着霍家人卑躬屈膝。 张秀英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女儿是不高兴自己对霍母的那个态度。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以后怎么办。 丈夫猛然一去，家里的天塌了，女儿虽然能顶起这片天，可是到底是个女孩子。 女儿现在要工作没工作。 以前她身子不好，有丈夫的工资补贴，所以也没法干地里的活儿。 就算是他们娘儿俩现在下地干活儿，恐怕挣的那点儿口粮也不够填肚子的。 回到村儿里，光是婆婆，小叔子那些人都能生吞了他们娘俩。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霍家的人能看在自己丈夫当初的恩情份上，认了这门婚事，女儿嫁出去。他 她不是要沾女儿的光，起码女儿不用再回村儿里遭罪。 为了自己的女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尊严可讲，该服软就得服软。 可是想到这孩子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她也算是看明白。 这孩子跟他爹一样，那是一身的傲骨。 要说以前这孩子还谨小慎微，似乎看着有点儿少言寡语，老实巴交，可是这会儿这孩子自从他爹去以后简直像变了个人。 她没怀疑过女儿。 只是觉得女儿变了也对，毕竟以前她爹最心疼她。 可是就女儿现在这性子，这张嘴怎么可能和霍家的人安安稳稳的和平相处？ 张秀英觉得自己的打算似乎错了，看来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应该另辟蹊径。 这份恩情不用婚事报也行，以霍家现在的派头说不准给女儿弄个工作。 也算是变相地帮了他们，回报了这份恩情。 回头看了一眼霍母不得不承认霍母这两天对待自己的态度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哪怕他是泥人捏的一样也被气得不轻。 张嘴闭嘴，把自己闺女贬到土里去。 好像她儿子是天上的神仙一样配自己女儿那是委屈。 虽然霍建斌看着人不错，嘴巴又很甜，很会哄自己。 说话的时候哄得她很开心。 可是想一想，霍建斌是个大学生，他娘这副德行，自己女儿要是真的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婆婆的气？ 看来这事儿得好好想一想。 张秀英又开始发愁，霍承安就是年纪太大，要是霍承安再小上几岁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路上听了隐晦地说出来霍承安在霍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连张秀英也觉得她女儿配不上霍承安。 而且霍浅一路上的态度和自己分明是划开了界限。 她是个农村人，也没啥文化，啥也不懂，但是还是有眼色的，明摆着能感觉出来，人家对自己淡淡的。 根本没想和自己多说两句话，更没想和他们家结亲。 这样比较起来自然是霍建斌似乎更好一点儿，又温和又能说话，年龄和女儿又配得上。 如果少了这个挑三拣四的婆婆就好了。 胡思乱想之下，跟着女儿已经走进了病房。 这会儿病床上的产妇已经醒来了。 霍承安怀里抱着孩子。 让人尴尬的是这孩子早上他在护士的指导之下冲了奶粉喂了孩子一顿。 孩子总算是吃饱了，可是他有点儿手忙脚乱。 从来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婴儿，这孩子一直哭，尿布他也不会换，抱着软软的小身子。 连霍承安都觉得这辈子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这个小人儿在他怀里一直在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隔个半个小时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哭。 霍承安觉得这比训练，他手下的兵可累多了。 谁能来救救他！ 第38章 可怜又可悲 床上的桂花躺在那里也根本不理会霍承安和孩子。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一样。 明明醒了，睁着一双眼睛，可是偏偏没有任何反应。 霍承安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做什么，除了能喊医生，护士来给她做一下相应的检查，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最重要的是让他伺候一个坐月子的产妇显然不现实。 一个大男人有很多地方都束手束脚，只能麻烦旁边的小护士。 这一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这会儿孩子又在怀里大哭大闹起来，整个病房的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让霍承安如鲠在喉。 就在这时，张秀英和沈安安走了进来。 张秀英急忙一把从霍承安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哎呦，孩子怎么哭得这么大声，这是怎么了？” 霍承安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 “伯母，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刚才……刚吃的奶，我也刚让……护士给他换了尿布，我不知道她为啥哭。” 霍承安说话都有点儿结巴。 小孩子太可怕。 张秀英急忙把孩子放在床上，解开了孩子的襁褓，摸一下尿布，立刻笑了。 “你这么大的个人也不好好检查一下尿布，虽然是干的没尿湿，可是孩子拉了。 也难怪，你一个大男人哪知道这些。” “昨天晚上累坏了吧，又照顾孩子，又照顾病人，我和安安昨天也没为你考虑，其实我俩应该留下一个人照顾。” 张秀英刚才看到霍承安那一脸小可怜的模样，看到自己眼睛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救星的模样。 就觉得好笑，自己这个未来的准女婿还挺有意思的像个憨憨。 霍承安讪讪，不知道该说啥，突然之间心头的担子全都放下。 昨天一晚上，犹如噩梦一般。 他宁肯去做最难的任务也总比现在这样强。 哪怕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比面对这个状况强，面对大小两个女人，居然都束手无策。 沈安安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的桂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霍承安。 “饿坏了吧，先去吃饭。” 霍承安摸了摸肚子，真的饿了，昨天一晚上他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 坐到外面的木头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油条和老豆腐，感觉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 沈安安看了看饭盒里的小米粥，摸了一下，还有温度，看样子桂花没有吃过。 “起来吃点儿东西吧，你没有奶，孩子老吃奶粉，家里会造成很大的负担。” 他们和桂花素不相识，如果不是因为列车上的这份缘分，绝对不可能帮着桂花的孩子买奶粉。 但是看她婆婆和丈夫的那一番做派，就能知道家里的条件好不了。 连给看病的钱都不舍得出。 更何况给孩子吃的奶粉，桂花儿要是没有奶，恐怕以后孩子得受治。 他们能帮助她一时，又不能帮她一辈子，最终还得桂花自己抚养孩子。 桂花儿却闭上了眼睛，那一脸的无动于衷。 “饿死算了，反正她也是个赔钱货，既然都是死。干脆就饿死算了。” 说完这话就闭着眼睛死活也不睁开。 那一副抗拒的表情，显然是不准备养孩子。 张秀英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你不能这么想。 女儿虽然感觉上不能传宗接代，可是养大了一样孝顺。 你看看我也没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可是我这闺女不比儿子差。 俺也没有想过要传宗接代啥的，可是闺女对我好。 你把闺女好好养大，他们一样孝顺你们。” 张秀英知道没有儿子的苦，在村里多少风言风语戳着他们两口子脊梁骨，说他们是绝户。 沈老太太和沈二叔他们敢欺负到他们家头上，不就是因为自己没生儿子，没有给安安生一个兄弟帮衬着她。 这一年头儿没有儿子就是原罪，只要你家没有儿子，哪怕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情，也有人借机欺负。 这就是这个世道。 桂花儿听了这话，猛然一下做出坐起身，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你懂什么？没有儿子。没有儿子我可怎么活？ 我男人经常打我。嫌弃我没有生个带把儿的，我婆婆成天指桑骂槐说我是个丧门星。 家里的闺女不受待见。 又生了这么一个闺女，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还不如干脆让她死了算，早知道让我们娘俩就一起走。也没有这些事情。” 桂花儿哇哇地大哭起来。 把张秀英怀里的孩子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隔壁的病人都悄无声息，这会儿能说什么这种事情，劝也劝不来。 “你别这么哭，你在月子里哭了伤眼睛。别说这么狠的话，这到底是你身上掉下去的肉，难道你真能看着她死啊？” 张秀英把孩子递过去，希望桂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能够心软，毕竟当妈的谁能舍得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只见桂花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是啊，她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她的命是我给的，那就干脆死了吧。 反正也得被她奶奶和她爹直接扔到山里去，我这个当娘的亲自送她上路，总比为了山上的野兽强。” 张秀英吓坏了，急忙想抢回孩子，可又生怕自己的动作伤到孩子。 “你不能这样，这是你的亲生闺女。” “你快松手，你快松手，这是一条命。” 旁边的病人和家属听了这话都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 桂花儿现在两眼赤红，完全成了疯魔的状态，听不进去也听不到。 就在这时旁边的沈安安一只手摁住了桂花胳膊上的穴位，桂花只觉得双臂又酸又痛，一下子松开了手。 冲进来的霍承安一手刀劈在了桂花的后脖颈上，人一下子晕倒在床上。 赶来的医生护士急忙解开孩子的襁褓检查孩子，还好虽然那一下用力，只是给孩子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痕迹。 孩子只是哭得大声了一点，并没有任何不适。 看着倒在被子里昏迷不醒的桂花，所有人都觉得这母女两个真的是可怜。 可怜又可悲。 第39章 跑了 沈安安抱着孩子。 刚才那一下把婴儿吓得够呛，这孩子哭了半天，这会儿总算是喝了奶又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婴儿，沈安安陷入了沉思。 这孩子是她接生的，上辈子她是外科医生做过剖腹产手术，经她的手接生的孩子也不在少数。 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是这辈子自己第一次行医救下来的孩子。 可是很显然这孩子爹不疼，娘不亲。 这个母亲已经不止一次对这个孩子拒绝这种抗拒的态度，这孩子就算是回到家里恐怕也活不了。 从桂花的口中能够听出，恐怕桂花前面的孩子也是非常悲惨的遭遇。 这孩子刚刚出生，就面临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沈安安用手轻轻摸了摸她娇嫩的小脸，孩子紧闭着眼睛睡得很安详。 能够看出来，长大之后这孩子应该是一个挺漂亮的精致美人。 不过显然命运会非常悲惨，小的时候就算能活下来，长大之后恐怕也逃脱不了不能上学，尽心尽力地给家里挣钱。 如果家里有了弟弟，恐怕就是换彩礼的命。 似乎是从她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命运，而现在自己的母亲却要掐死她。 从小到大的所有人生当中将要经历无数次的这种至暗时刻。 病房里人们小声地议论着这种事情很常见。 这年头重男轻女是常态，没人说不对。 没有儿子就仿佛是犯了大罪，生了女孩儿那就是干了丢人的事情。 多少的女孩儿很难活下来，就算是活下来也是命运悲惨。 张秀英从她怀里把孩子抱了过去。 “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么做，这么狠心，这是要我这孩子的命啊。” 看着孩子脖子上的青紫，刚才差一点点，这孩子就没气。 医生都说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霍承安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种事情，他没有处理经验，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沈安安站起身，表情平静，低声对霍承安说道， “你回去吧，昨天晚上已经累了一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咱们估计今天或者明天就可以动身回去。” 霍承安就是能从沈安安的语气里听到了淡淡的悲哀，他不希望沈安安这么沮丧。 可又不知道从哪一方面来劝沈安安。 桂花儿很快就醒了过来，可是醒来之后用仇视的眼睛盯着沈安安和张秀英。 时不时死死地盯着张秀英怀里的那孩子。 那个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让张秀英恨不得抱着孩子离得她远远的。 张秀英本来就是个软弱的人，哪受得了别人这目光，简直是心惊胆战的抱着孩子躲得远远的。 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拉着沈安安来到了走廊里躲在开水间。 “安安，我瞅着桂花的眼神不太对。这孩子要是交给她，恐怕小命不保。 咱们总得想想法子。” “妈，咱们能想什么法子？她是孩子的亲妈，人家要真的要把孩子要回去。 难不成你和我能阻止？” 张秀英听了这话瞬间无语。 “真是造孽呀，咱们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儿？ 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妈。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家？” 沈安安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孩子。 人生就是这么操蛋，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力。 两人沉默地回到病房，沈安安一眼看到病床上空荡荡的，被子掀在一旁。 不由得有些奇怪。 问旁边的病人家属。 “同志，病床上的病人呢？” 旁边的家属笑着说道， “刚才起身说是要去一趟厕所，应该快回来了吧。” 张秀英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沈安安沉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 一会儿他们就准备离开，毕竟他们肯定得走，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他们母女两个。 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人都没有回来，沈安安立刻觉得不对，急忙跑到了厕所。 女厕所里里外外转遍，没有桂花人影儿。 沈安急忙跑到护士站， “护士同志，八病床的那个病人，你们见到了吗？” 几个护士摇摇头，有一个小护士查房走回来急忙说道， “半个小时前我上班的时候在门口碰到她，看着她急急忙忙地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沈安安犹如五雷轰顶，急忙冲出了医院，冲到大门口。 看着来来往往路上陌生的行人，都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人。 半个小时之后沈安安，张秀英抱着孩子。 还有护士站的护士，霍承安和霍家人一起坐在医生办公室，面对了派出所的同志。 “同志，情况就是这样的，现在孩子的母亲突然失踪了，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她，不然这孩子怎么办？” 霍承安对公安同志说道，公安同志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道。 “这种情况经常会发生，有人偷偷地把孩子直接放在医院的椅子上就走了。 没有任何信息，就比如这个产妇，你们除了知道她叫桂花以外，她住在哪里？她的地址？ 咱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到哪儿去找这个人？ 我们只能尽量去找，但是结果不容乐观。” 其实这个年代信息并不透明，所以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公安同志，这孩子怎么办？” 公安看了看，这么小的孩子，眼神中带着怜悯。 “在没有找到孩子的母亲之前，暂时只能是由你们来照顾。” 霍母一听这话就蹦了起来， “公安同志，这怎么行呢？ 我们马上就要走，我们也是因为列车上出了事故的原因，我们才暂时停留在这里。 已经买好了明天的火车票，抱着个孩子，我们怎么办？ 这孩子我们肯定不能管呀，我们也不认识他们。” 公安同志也犹豫了， “可是这孩子现在不好处理。 我们这里没有可以委托的人。 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他们肯定不会留下这孩子。 如果你们交给我们，我们也只能是暂时交给福利院的人养着。 如果找她的亲生父母就送回去，如果没找到，这孩子就留在福利院。” 霍母一听这话立刻说道， “那就送福利。这孩子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管不着。” 第40章 孩子丢了 张秀英眼看公安同志要把孩子抱走，不由得有点儿舍不得，这孩子自己抱了一天，孩子其实很听话。 除了饿的时候，哼哼一下，基本上不哭不闹。 犹豫了一下说道， “公安同志这样吧，今天我暂时先帮你们照顾孩子。 明天我们才坐火车走，火车票是明天下午3点的。 如果明天还没找到孩子的父母，我们中午就把孩子给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公安同志一听大喜过望，拉住了张秀英的手，连连感激。 “同志，真的谢谢你，你看我们这些大男人也照顾不了这么小一个婴儿。 今天就算接收，也没有办法立马送到福利院去，总得办一些手续。 真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 公安同志记录了他们的地址，并且把他们的身份信息都留好，甚至检查了他们的介绍信。 又把医院的出院手续全部办完。 张秀英他们一行人抱着孩子回到了招待所，一进招待所的房间。 霍母就立刻变了脸。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这孩子跟咱们有啥关系，你非要抱回来？ 嫌弃咱们惹的事儿还少啊？ 你们母女两个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女儿非要给人家接生。当妈的，非要照顾这孩子，我看你们简直是有毛病。” 霍母满心的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儿？你住在海边儿？管得这么宽。” 沈安安帮着母亲把婴儿放在床上，孩子已经睡着了，给孩子盖上被子。 两人盯着孩子，谁能想到桂花儿会跑了？ 还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小家伙儿大概是不舒服，总是一阵儿一阵儿地哭，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会哭醒。 霍母在床上翻了个身，猛然坐起。 “还让不让人睡觉？哭，哭哭，一直哭，我就说这孩子不应该抱回来，你们还非要把抱回来。现在害得大家都不安生。” 张秀英急忙抱了孩子往出走。 “他婶子是俺的错，孩子是吵的慌，这样我抱他到外面去走一走，一会儿睡着了再抱回来。 你好好地歇着吧。” 沈安安直接站起身，一把拉住了母亲。 “娘，外面天寒地冻的，您抱着孩子去哪儿啊？ 行了，孩子就在这里。 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霍伯母您要是觉得这里不舒服，你就自己出去住。 这是派出所的同志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当然要认真完成。 您要是不高兴不乐意，那就去找派出所的同志或者你把这孩子的父母找来也行。” 就不能惯着霍母，霍母这个人一向得寸进尺，而且自私自利。 果不然后半夜的时候孩子还继续哭闹，霍母简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 霍母坐起身，看着那一个哼哼唧唧的婴儿。 一脸厌恶地瞪着那孩子。 又开始哭了，不过这一次是小声的哭，想必是折腾了一晚上，孩子也没劲儿。 再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沈安安和张秀英。 这两个女人成天和自己作对，看着张秀英比较温顺，可是那也是个藏奸地。 沈安安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这样的女人这么嚣张，儿子根本就不可能拿捏得住。 突然她看着孩子有了一个主意，这不是公安交给他们俩带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不见了，公安就会追究他俩的责任，一旦身上背上了污点，看他俩还怎么面对自己趾高气扬。 有了这个把柄在手，将来沈安安要想嫁进霍家，就得更加讨好自己的儿子。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霍母悄悄地起身来到了孩子的床前，孩子和张秀英睡在一张床上。 张秀英累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早就已经睡得沉沉。 就算是睡着了，一只手还护在孩子的襁褓上面。 霍母屏住呼吸，静悄悄地伸手过去拨开了张秀英的手，张秀英却翻了个身。 让霍母感觉心跳加速，好在张秀英并没有醒。 霍母抱起孩子，没想到这会儿孩子睡着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静无声息地抱着孩子溜了出去。 沈安安睡得正香，突然睡梦之中听来了一声惊呼， “孩子呢？” 沈安安猛然跳了起来。 看到张秀英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的床。 沈安安看了一下母亲的床，昨天晚上孩子跟母亲在一块儿睡的。 床上空空如也，再看看自己的床，也没有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 这个时候躺在旁边床上的霍母才坐起身， “大早上的叫什么叫？晚上孩子闹，大早上你们吵，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 “霍大姐，你有没有看到孩子？孩子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孩子？” 沈安安快速走到了门口，看到门和昨天晚上一样，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也就是说外人不可能进来，可是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 霍母伸了一个懒腰。 “我怎么可能看到！ 孩子昨天晚上不是你们俩带着吗？ 好不容易不哭，我才能睡个好觉。 怎么你们把孩子弄哪儿去了？ 昨天晚上可是你俩一直带的，我连碰都没碰过。” 沈安安又仔细检查床上，床下。 底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孩子的影子。 而他们这间屋子只有一个窄小的窗子，那扇窗子还被人用钉子从里面定死，根本就打不开，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密室空间。 沈安安回过头盯着霍母，自己和母亲绝对不可能对着孩子做什么。 唯一有可能对这个孩子出手的只有霍母。 可是这个孩子又没有妨碍到霍母的利益，为什么要动手对付孩子呢？ 霍母被沈安安的目光看着有点儿恼火，板着一张脸怒吼道。 “看我干什么？你们看的孩子，把好好的孩子看没了，反倒盯着我！ 怎么难道怀疑我把孩子偷走？我偷一个孩子有什么用啊？ 又不能当饭吃，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别想倒打一耙往我头上泼污水。 孩子可是你们俩人丢的。现在还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沈安安从霍母躲闪的眼神和恼羞成怒的话语里隐约的能够感觉出来，这件事和霍母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非常了解霍母，霍母这个人越是遮掩越就会表现得非常激烈。 第41章 密室丢失 张秀英听了这话，心急如焚地朝外走去。 沈安安却一把拦住了她。 “娘，您先等一等！” 反而快步走到了霍母身前， “霍伯母那个孩子还那么小，一条小生命，无论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想要报复我们母女。 也不应该迁怒到孩子身上。 如果是你抱走的孩子，我希望你把孩子抱回来，这件事我们可以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沈安安认真的表情，尤其是严肃的模样让霍母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可是表情依然强硬的说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居然冤枉我，那孩子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你和你妈的孩子弄丢了，你们别想赖到我头上。” 霍母心想昨天她抱孩子出去，没人发觉。 只要她不承认，谁也别想栽赃到自己头上。 张秀英也觉得女儿有点儿魔怔，这事儿跟霍母的确扯不上关系，急忙拉着沈安安说道。 “好了，好了啊，你别胡闹，这事儿跟你霍阿姨没啥关系。 是我不小心不知道怎么把孩子丢了，这也奇了怪，门从里面插着窗户又出不去，这孩子怎么会丢了呢？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赶紧把孩子先找回来。” 又扭头对霍母说道， “霍大姐，不好意思，这孩子也是太着急，所以有点儿病急乱投医，你可别放在心上，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啥关系。” 霍母撇了撇嘴，那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说道。 “哼，我也就是看她年纪小才不跟她计较，不然的话，就冲她冤枉我的话，我跟她没完。 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孩子的，你瞅把你闺女教成什么模样。” 张秀英还想说什么。 却没成想沈安安声音非常冷酷的说道。 “霍伯母，机会我给你，你不承认可以，那我现在就去报警。 警察来了一查很容易就查明白，毕竟你昨天晚上抱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可是看到了。” “孩子如果有三长两短，你这个就叫谋杀。她哪怕再小也是一条命。” 沈安安打开门，转身就往外走，霍母吓了一跳。 急忙跳了起来，一定不能报警。 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看到了这一出。 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沈安安， “沈安安，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昨天晚上抱着孩子出去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霍浅和霍承安两个人从对门走出来，看到霍母紧紧地抓着沈安安表情着急的模样，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霍母急忙收回抓着沈安安的手，这一件事情肯定不能闹大。 不管是公安介入，还是让霍家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最后都没好果子。 “我们没干什么啊，昨天晚上孩子丢了。 安安，这是你妈没看好孩子，跟我有啥关系？ 你也不能为了给你妈脱罪，你冤枉我呀。” 霍母那脑子能在十几秒之内想出的办法，就只能是栽赃。 霍浅一听这话一下子愣了， “孩子丢了，怎么会丢呢？昨天晚上不是跟你们三个人睡在一起，难道你们没有锁门？” 虽然这不是他们的孩子，没有那么着急。 可是毕竟是公安托付给他们的孩子，无论如何得有个交代，现在孩子丢了，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承安上前看了一眼沈安安，看到沈安安并没有很着急。 略微有些奇怪。 急忙走到了门里四处检查一下。表情略微有些奇怪的走了出来。 “爸，我已经看了，屋子里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应该不是外人进来把孩子偷走。” 张秀英这会儿也走了出来， “对呀，我们一大早上起来，孩子就没有了，屋里的插销插的好好的，屋门并没有打开，窗户也锁得死死的。 弄不清楚孩子是怎么丢的，好像就是凭空一样，孩子就没了。” 霍程安认真的说道。 “伯母，这种情况之下，最有可能就是房间里的人把孩子抱出去，不可能有第二种情况。” 张秀英愣了一下，房间里的人？ “那更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安安还有你婶子和我们一块儿睡的，我们怎么可能把孩子抱出去呢？ 再说我们没有必要把孩子抱出去，这天寒地冻的，能把孩子抱到哪里？ 如果我们不想照顾这孩子，就不可能把这孩子抱回来，直接让公安同志自己照顾，那岂不是省事儿。” 张秀英死都没有想过这孩子丢失是内部人作案。 沈安安走到了霍母面前，她上前一步霍母就紧张的往后倒退一步。 倒退到墙根儿的时候，霍母才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干嘛害怕沈安安。 沈安安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她还能翻出天来。 “沈安安，你干什么？ 刚才你想栽赃我，现在你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是你妈把孩子看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啊，既然伯母这么义正言辞的说指责是我妈妈把孩子丢了，那好办得很。 霍大哥，麻烦你去派出所报案，请派出所同志来一趟。 这个屋子里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还有工作人员反映，昨天晚上伯母大半夜抱着孩子出去了一趟。 我想伯母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也不害怕跟底下的工作人员对峙。” 霍承安抬头望着这个婶子，有点奇怪婶子为什么现在做的事越来越没有章法。 而且这些事情确实有点儿蠢的厉害。 “好，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咱们离派出所不远。公安同志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霍承安转身就要走，霍母这一次彻底急了。 她当然知道，公安来了之后自己恐怕就无所遁形。 这会儿还能当成私下里的一件私人的事情处理，警察来了，那可就变成案件。 “承安，你怎么能听这个女人的话？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霍浅一看弟妹的那个表情，就意识到这里面恐怕有事儿，弟妹藏不住事儿那张脸什么人都能看出来，做贼心虚。 万一真是弟妹做的，被公安查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霍家的人可是要脸面的。 “弟妹，你别光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孩子是不是你抱走的？ 你现在就给我叫一句实底，如果是你抱走的，把孩子找回来，这件事儿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 如果你不承认，我们现在立刻就让公安介入。 让工作人员跟你对质，到最后那可就不好看，你想一想老二，不要给孩子和老二脸上抹黑。” 第42章 交代 霍母脸色难看，当着自己侄子还有大哥，大伯子的面儿她要认了，这件事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头。 想抓别人的把柄，结果自己被抓到，这事儿到哪儿去说理去。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拖累儿子和丈夫。 这种事情会留下污点。 “霍大哥，把底下值班的工作人员叫上来吧！” 霍母一听这话急忙说道， “别叫，别叫。这件事是我干的。” 张秀英听完这话不可置信的盯着霍母。 她一直以为这孩子肯定是被歹人抱走。 万万都没有想到居然是霍母干的，她还一直替霍母解释，觉得女儿有点咄咄逼人。 觉得女儿简直是不讲道理。 怎么可以怀疑这位霍大姐的人品？ 结果没成想狠狠的被打脸。 “霍大姐，你为什么把孩子抱走？她怎么着你？怎么惹你啦？ 你要对待这么一个婴儿，现在人呢？孩子在哪里？” “能在哪里？我已经把她抱到火车站，放在火车站的长椅上，我就走了。 还不都怪你们。 本来好好的休息，人家公安同志都已经介入，人家爹妈都不要那个孩子，你们逞什么呢能？ 非要把孩子抱回来，一晚上哭哭啼啼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我是一气之下才这么做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们。” “一气之下你就能把这么小一个孩子扔到火车站去？ 要我说你真是丧了良心，你还是个人吗？” 张秀英气的转身就往外走，沈安安急忙跟上张秀英，张秀英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走错路。 霍承安看了一眼霍母，不由的摇了摇头。 “婶子，你这次的事情做的真过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一条命。 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您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大踏步的追着沈安安和张秀英的步伐离开。 霍母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大哥，你可不能告诉老爷子，这事儿是我是做错了。可我也是无心的。 这不是昨天晚上实在闹腾的厉害，我才这么做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狠心。” 霍浅看着这个弟妹不由得直摇头，弟弟当初非要娶弟妹进门，就是看得上了弟妹这张脸。 谁曾想弟妹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儿长进。 就在这时，霍建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一脸尴尬的说道。 “大伯，这件事是我妈不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找回来。” “这件事我妈是想差了，可是咱们别抓着她不放，先把重要的事情做完。” 霍浅叹了一口气， “啥话也别说了，你这腿脚不方便，你在招待所里休息。 我和你妈现在赶到火车站去，孩子要是找不到这一次的事情就闹大了。 派出所那里我们已经报了案，这个孩子是记录在案的。 如果现在孩子丢了，还是我们家的人故意把孩子丢了，这个性质太恶劣。” 霍建斌拄着拐杖说道， “大伯，我妈这人你应该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没什么坏心眼儿。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还是要尽量把影响缩小到最小范围之内，不要对霍家造成影响。 大伯，我这就陪你们一块儿去，我虽然腿断了，但是还是能找孩子的，拄这个拐杖没啥问题。” 而这个时候沈安安和张秀英还有霍承安已经赶到了火车站，本来招待所就是站前派出所的招待所，离的火车站挺近。 赶到火车站之后跑到了售票大厅。 售票大厅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木椅子，可是他们赶到的时候，椅子上空空荡荡。 除了零星的坐着几个旅客之外，根本没有孩子的踪影。 张秀英和沈安安急忙抓住了坐在椅子上的旅客问道。 “同志，我想问一下，刚才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一个孩子？” “这样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 “没看见！同志，我刚来，啥也没有看见。” 他们一圈儿问了好几个人，纷纷都是摇头。 霍承安一把拉住了沈安安。 “我在这里找，你们去车前派出所，咱们分开找比较好。如果真的有人捡到孩子，最大的可能性是孩子送到车前派出所。” 沈安安眼睛一亮，她把这茬儿给忘了。 急忙扶起张秀英朝车前派出所走去。 霍承安则是朝大厅售票处走去，在这里除了旅客之外，最常在这里待的就是售票员，很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沈安安他们出了售票大厅，走了没有五分钟的路程。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女同志，你刚才在找一个孩子吧，我刚才看到了。” 年轻男子的话让张秀英和沈安安又惊又喜。 张秀英上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小同志，孩子在哪儿？快带我们去。” 小年轻笑着说， “大婶儿，您别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来来来，跟我走。” 沈安安扶着张秀英，感觉张秀英腿都在打哆嗦。 “娘，别担心，咱们马上就能见到孩子。” 跟着小年轻出了车站往前走，走进了一个胡同。 沈安安看着这犹如蜘蛛网一样的胡同。 进了这个胡同，还连接着其他无数个胡同。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咯噔。 她又不是没有经验的小姑娘，这情况似乎隐隐有些不对。 扶着张秀英的步伐瞬间就慢了下来，和前面的小伙子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 前面走的飞快的小伙子一边走还一边笑着跟他们说， “今天早上呀，我娘在车站里发现了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扔在那里的。 我娘好心就把孩子暂时给抱回来。还想着让我在车站打听打听，看看是谁家丢了孩子。” “没想到我在那里就碰到你们了，一猜想那孩子就是你们的。” 男青年一回头，却发觉母女两个已经落了一大截儿路，脸上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容， “哎呀，婶子，妹子，你们走快点儿，孩子估计饿了。俺家也没啥孩子能吃的。 早一点儿去，早一点儿把孩子抱回家，这样你们也能心安。” 第43章 抢劫 沈安安扶着张秀英站在原地， “同志，刚才还没请教您贵姓啊？” “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就好了。” “婶子，姑娘，你们快点儿，这马上就到了，穿过这条胡同，下一个胡同就到。” 男青年又往回走了几步。 “小王，都怪我婶子。 到火车站买票居然把她孙子就给落在椅子上，你说说这么一个大胖小子。这要是被别人捡了，那还能送回来吗？” “这孩子肯定现在饿坏了。六个月的孩子能吃得很好。” 张秀英愣了愣，抬着疑惑的眼眸望着女儿，女儿在这里说啥呀？ 每一句话她都没听懂。 好像是在说这件事，可是又似乎说的不是这件事。 男青年听了这话也紧跟着附和道， “的确是谁家大胖小子能随随便便的给丢了呀？你婶子还真是心大。 不过你放心，我娘给孩子煮了点儿小米粥，小家伙儿喝了小半碗，这会儿应该还能顶一会儿。” 这话一说完，沈安安一把就拉住了张秀英往回走。 身后的年轻人一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哎，婶子，姑娘，这是咋回事儿啊？你们不要孩子了。” 张秀英被女儿抻着胳膊走得飞快，感觉脚有点儿跟不上女儿的步伐。 “安安，这是咋了？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跟娘说啊！” “娘，这人是个骗子，他想把咱俩骗过去。 你忘了那孩子刚出生才几天，怎么可能喝小米粥？ 但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个满月的婴儿，孩子要是真在他们手里，怎么可能没有检查？那孩子是男是女他们不知道？” 张秀英一听这话也瞬间领悟过来。 这才明白闺女刚才那番话到底是啥意思。 张秀英只觉得自己腿有点儿软，她这一辈子没出过村里的门儿，最远也不过是到县城里丈夫的医院。 平常遇到的人除了婆婆和小叔子那帮不要脸的人以外，其他人还算是淳朴善良。 婆婆和小叔子最多是耍点儿心眼儿，耍点儿无赖，满地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哪见过这样的架势？ 难怪张秀英现在有点儿发软，几乎是沈安安拖着她往前走。 “婶子，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孩子不要了。” 男青年飞快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沈安安拖着张秀英跑，可是两人肯定跑不过一个人。 再加上还没等跑出胡同，从胡同口又走进来两个男青年。 两个男青年和刚才的那个小王显然是两种打扮，两人溜里溜气。 卷发，而且腿上穿着喇叭裤。 同时两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弹簧刀。 一脸淫笑地盯着沈安安说道， “哎呦，漂亮小妞儿，往哪儿跑啊？ 这回可跑不了了，到了我们这里。就飞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乖乖听话，也免得受罪，不然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两人步步逼近，身后的男青年也从身后包围了他们。 气喘吁吁地说道， “娘的，这小娘皮怎么就识破老子了？ 跑得还这么快，差一点儿就让他们跑了。” 张秀英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他们遇到歹人，急忙把女儿护在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想抢劫？”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婶子别白费劲，我们想干啥你还看不出来啊！ 我们就是想要点儿钱花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吧。” 沈安安看到张秀英把自己护在身后，轻轻地拉开母亲，和母亲并肩站着。 心里一直在想主意，眼前是三个男青年，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方面，他们母女两个肯定不是对手。 自己虽然会一些擒拿术，但是仅限于防身。 一个弱女子对付三个大男人显然不现实，对方手里还有武器，一个不好说，不准激怒对方，还能误伤了张秀英。 最重要的是自己投鼠忌器，带着张秀英两个人都跑不快。 可是让她扔下张秀英一个人逃跑，这肯定不行。 “三位大哥，要钱没啥问题，我们身上带的钱可以全给你们，不过咱别伤人。有话好好说。” 沈安安的态度立刻取悦了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妞儿，算你识相。啥也别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哥哥们保证不伤你一根头发。” 沈安安推了推张秀英，他们家的钱全放在张秀英身上。 实话说，两人身上其实也没多少钱，家里的钱在父亲办完丧事之后已经花得差不多。 认真的说他俩出来的花销用的还是霍承安的钱。 沈安安本来准备到京市之后再想法子弄点儿物资卖出去。 好歹让他们母女两个先应应急，谁让自己老爹一辈子对别人慷慨救济所有的穷人，结果到最后反而是自己留下的孤儿寡母没了依靠。 可是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去找黑市。 张秀英犹豫了一下，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了手绢。 男青年一把就抢了过去，打开手绢儿一看，愣了一下。 “妈的！你耍着老子玩儿啊，这里面这是多少钱啊？一共就两块钱。” 张秀英急忙说道。 “我们真的只有两块钱，我们母女俩穷，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呀？” 男人上前一步用刀比画在张秀英的脸蛋儿上。 “少他妈废话，把钱给老子拿出来。 你以为老子眼瞎呀？ 你们一口地外的腔，在这里肯定是坐火车，怎么可能身上只有两块钱？ 你以为老子傻呀，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见阎王？” 沈安安一只手抓住了男青年的手腕子，往后一推， “同志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刀子不长眼，万一不小心伤了人，你们这从抢劫可就变成了杀人，想清楚抢劫最多判个一两年。 抢劫杀人，那可就是无期徒刑，一个不好就要吃枪子儿。” 具体这会儿的刑罚是不是这样，其实沈安安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不妨碍她镇定自若地扯谎唬人。 果然这话说完，几个男青年还是犹豫了一下，显然他们抢劫可以，没想杀人。 “小妞儿，你居然是这么懂刑法，你们是什么人？” 刚才那个称自己姓王的年轻人立刻态度谨慎起来，显然感觉沈安安不像是一般人。 第44章 赶到 “我们只是外地人在这里路过的，不小心丢了孩子，在寻找孩子同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身上只有这么点儿钱。” 沈安安想着怎么脱困？ 有点儿后悔，刚才就算是跟着男青年走的时候，应该跟霍承安交代一句。 哪怕是看到霍承安，恐怕对方也不会设这个陷阱。 现在他们两个弱女子肯定就是对方眼中的肥羊。 三个男青年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也弄不清楚现在是个啥状况。 对方要钱拿不出钱，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看那个样子倒不像是个有钱人。 可是这女孩子说话的气度不像是一般人。 男青年犹豫起来， “你到底是啥人？” “哥，你跟他费啥话呀？咱直接要钱就行了。” 拿着弹簧刀的年轻人有点年轻气盛，直接一把推开了王姓青年。 直接走到了沈安安面前，用刀抵在沈安安的脖子上。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 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还有把钱都掏出来，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出门谁带两块钱？ 两块钱连坐火车都不够，你骗谁呢？糊弄谁呢？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我哥，你随便花言巧语两句就能糊弄。 要是舍不得钱也行，老子这就把你带回去，长得这么漂亮，正好睡了给老子当媳妇儿。 老子连彩礼钱都省了。” 张秀英急忙护在女儿身前， “你别胡来，光天化之下你想干啥？ 我跟你说我身上就真的只有两块钱，要有钱，我能不给吗？ 谁要钱不要命啊？小同志，我看你还年轻，何必干这种事情。 那是毁了自己一辈子。” 拿着弹簧刀的小年轻被这话说得不耐烦起来。 “滚犊子！你个老女人，还在这里跟我说教上了，你以为是谁？” 沈安安担心张秀英出事儿，自己多少还有点儿防身的本事。 张秀英纯粹什么拳脚功夫都没有，自己母亲身子也弱，要真跟对方打起来。 那就是白送的炮灰。 急忙上前把母亲挡在身后。 “我们身上现在真的没钱，要不这样？咱们回火车站，火车站那里，我大哥身上有钱，我给你去要，行吗？” 沈安安也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不长脑子，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做，谁会把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你个小娘皮，你骗老子，你以为我会信啊。” “有没有钱要搜过才知道。” “来来来，老子浑身摸一遍，你也不吃亏，老子看看你有没有藏钱。” 拿弹簧刀的男青年一脸淫邪地伸出手就去摸沈安安。 结果男青年的手还没碰到沈安安。只看到沈安安的手阻挡了一下他。 在他的眼中，小女人这细胳膊细腿儿得能挡住啥呀？ 本来他就是存了心吃豆腐，占便宜。 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忽然胳膊一麻。 一股钻心的痛，从指尖一直疼到了心里。 男青年手里的弹簧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胳膊，脸色惨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另外一个男青年急忙扶着他往后退。 那个姓王的男青年警惕地盯着沈安安和张秀英。 “你们是谁？你到底对我兄弟干了什么？” 沈安安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把张秀英护在自己的身后，淡定的说道。 “你兄弟嘴里不干不净，居然敢跟我动手，我只不过小小子教训了他一下。 你要是不服气可以上来比画两下。 我一个女人难道你还会害怕不成？” 姓王的男青年警惕地盯着沈安安，看到她表情如此平静而又镇定。 身体连晃动都没有。 不由的心里更加疑惑，眼前的女人无论怎么说，都能看出来，和他见到的一般人绝对不一样。 他敢肯定眼前的女孩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人就是这样，本来可以嚣张大胆，可是这会儿看到沈安安反应不俗的时候，本能的会有一种对方运筹帷幄，就等待自己上前的错觉。 尤其是刚才沈安安那一手让人绝对记忆深刻。 “老子才不屑跟你这种女人计较，我是不打女人的。” 两人扶起受伤的男青年，转身就走。 可是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男子。 看那一身的军装，三个人瞬间就有点儿懵了。 霍承安解开了军装上衣的扣子，挽起了袖子。 “你们三个人是乖乖地跟我直接去站前派出所，还是准备跟我练两首，最后被我拧着去派出所。 自己考虑一下。” 霍承安态度非常平和，悠闲，如此悠闲的语气简直是让人有点儿咬牙切齿。 另外两个没有受伤的年轻人，这会儿一看这模样对视一眼，扔下受伤那个撒鸭子就跑。 而且聪明的是朝两个不同的方向。 到了这会儿还能不明白哪是他们包圆儿人家女青年。这会儿分明就是人家把他们给包圆儿。 如果被抓住送到派出所最少三年起跳。 霍成安飞身一脚，直接把朝左边胡同准备逃跑的男青年一脚踢倒在地。 脚尖勾了一下，对方倒地的同时捂住了肚子，被他这一脚踢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而另外飞身扑了过去，把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奔，准备逃跑的男青年死死地摁倒在地。 动作发生在一夕之间，根本都不需要人思考，一切动作已经完成。 两个人这会儿倒在地上，除了哀求，没有别的办法， “同志，同志，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 我们以前真没干过这种坏事儿，第一次在这里干，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沈安安和张秀英这会儿才走了，过来傅淮安把地上的三个人直接拎起来。 也不知道傅淮安用了什么取巧的法子，只拿一根细细的绳子就捆住了一个人两根大拇指。 捆住了之后对方居然挣不脱。 傅淮安把三个人捆好，这才站起身。 “伯母，安安，你们俩怎么样？” 沈安安这才松了口气，张秀英这会儿彻底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顾不上有可能被女婿笑话。 谁遇到抢劫能不腿软。 第45章 不承认 派出所里。 “霍同志，沈同志怎么在这里又遇到你们？” 霍承安把情况说明公安同志眉头皱了起来， “好的，你说的情况我们会立刻派人调查。” 抢劫可是重大刑事案件，三个男青年这会儿萎靡不振地缩在派出所靠墙的地方。 可是更让公安同志重视的是孩子丢了这件事。 就在公安同志准备把三个抢劫未遂青年带进去审讯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个自称自己姓王的男青年急忙说道， “警察同志，如果我知道孩子的一些情况，是不是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霍承安和沈安安这回对视了一眼，难道说这人真的知道孩子在哪里？ 很快审讯抢劫未遂犯的公安同志走了出来。 “同志，现在怎么样？有孩子的下落吗？” “这个刘建成交代了住在他隔壁的邻居家里，听说在火车站里捡了一个孩子。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公安同志立刻出发去找他的邻居。 霍承安和沈安安，还有张秀英跟警察同志一块儿过去，只有他们才认识孩子。 这会儿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基本上都是骑自行车，可是现在多了，他们三个人骑自行车肯定不行，他们是一块儿步行走过去的。 按照对方交代的地址，很快找到了这条巷子。 来到巷子最后一个院子还没等走进去，就能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张秀英和沈安安光凭哭声，两人也无法辨别到底是不是。 公安同志上前敲了敲门，立刻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同志你好，我是咱们派出所的同志，想向您打听一点儿事情。” 开门的是一位女同志。 见到他们略微有些局促不安。 “同志，你是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到底有啥事儿啊？” 一般普通老百姓见到公安同志是非常紧张，谁也不想惹事上身。 “同志，听说你们家在火车站捡了一个孩子，我们就是来看看那个孩子的。” 女人一听这话脸色一白，神情略微有些慌张，急忙喊道。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你快来一下，有公安同志。” 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来到他们的面前。 “公安同志，你们有啥事儿？有啥事儿跟我说。” 急忙朝女人说道， “你快回屋里去，孩子哭了。” “同志，我是咱们车前派出所的，刚才跟你爱人正在交流，听说你们在火车站捡了个孩子。 我们是为了这个孩子来的。” “同志，你们听谁说的呀？谁这么胡说八道呀？ 我们根本没有从火车站捡什么孩子，这孩子是我们自己亲生的。” 男人说完这话就准备关上大门， “同志，实在抱歉。我帮不上你们忙，你们真的听错了。” 没等公安同志在说话，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把他们隔绝在门外。 沈安安和张秀英看到霍承安公安同志垂头丧气地走了回答，急忙问道。 “公安同志怎么样？” “人家说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并不是捡来的。” 公安同志也没办法，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没有确认孩子是不是他们丢失的孩子不能硬闯。 霍承安说出疑点。 “在第一次公安同志说出找他们要孩子的事情的时候，我看到那位女同志脸色苍白，眼神惊慌。 从她的表情来说他们这件事应该是事实，否则他们不会这么慌张。 可是第二次男人出来的时候却一口否定。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事儿。” 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侦查员，对于这一些情况，他当然是会全部记在心里。 “可是现在人家一口否定之后，我们不可能再一次进去。 我现在去居委会调查情况，你们暂时在这里守着，希望对方不会带着孩子逃走。” 公安同志嘱咐霍承安，在这里只有霍承安具有反侦查的能力。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求助到街道或者居委会。 三个人点头答应公安同志离开，他们只能站在巷子口的槐树底下。 “不见到孩子，谁也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丢失的孩子。 要不然我去探听一下情况？”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出击，现在对方只要不把孩子抱出来，谁也无法肯定就是他们的孩子。 就算是公安同志去完街道居委会，如果对方不承认，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他们还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主要是这一年头儿没有dna这种亲子鉴定的手段，对方说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而且刚出生几天的婴儿。 公安也拿不出什么有利的手段。 “你别乱来。” 霍承安急忙阻止。 “里面情况未明，虽然只有两口子，但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不承认孩子是捡的这些情况都不明，万一你进去遇到危险，那就麻烦了。” “不是还有你吗？你在外面又不是吃素的，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险，我就在里面大呼救命，你就直接闯进去。” 沈安安笑着说道。 “霍大哥里面的孩子是不是咱们的孩子必须要确认一下，如果对方坚持不把孩子抱出来，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我。” 霍承安无奈地叹气。 沈安安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信心，连自己都无法肯定地说，他一定能保护好谁。 可是心里也明白，这是无奈之下的办法。 张秀英听了他俩的对话，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了沈安安。 “你不许去，要去也是我去，我是一个中年妇女，也不像生过孩子的。 如果过去他们根本不会认为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才能探听消息，如果真的有什么我就喊救命。” 沈安安刚才对于自己进去探听消息心有成竹，一点儿都没担心，可是这会儿听到张秀英进去，着了急。 “妈，您别乱来，您知道进去跟他们说什么？ 您知道怎么能够看看那个孩子？ 想也知道这会儿公安同志刚去过。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从火车站抱回来的，属于打草惊蛇，肯定不会让你见孩子的。” 张秀英给了女儿一个白眼。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能做到的，你以为你妈做不到啊。你妈是在村里没啥见识，不是你妈是个傻子。” 第46章 病人 “那行，要去一块儿去。” 沈安安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去冒险，她可以自己去冒险。 是因为上辈子经历过太多的事情。 可是母亲在村儿里还是过于单纯，尤其是母亲心地善良，遇到什么事情都容易心软。 最后张秀英没法子，只好同意了沈安安和自己一块儿去。 霍承安对于他们母女俩如此冒险的行动，最终还是同意配合。 临进去之前霍承安看看周围的地形，认真的说这是巷子底下最后一户人家。 其实院墙并不高，如果自己想要翻身进去很容易。 但是那就变成了私闯民宅，他们根本不占理。 不过好处就是这一户人家门口有大槐树，其实这个巷子里每一户人家门口都种了一棵大槐树。 槐树比较高，而且应该是长了几百年的老槐树。 槐树的树身几乎要两三个人都抱不住。 长得高大又粗壮，如果爬到树上的话，院子里的情况会一目了然。 “如果你们遇到什么事情就冲出院子或者大喊救命，我一定会进去。” 霍承安也知道这个办法不是啥好办法，可是沈安安和张秀英都如此坚持。 再加上目前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好的办法能够顺利的见到孩子。 本质上派出所的同志打听对方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理论上是不应该出现什么危急情况。 这也是霍承安同意这一次冒险行动的缘故。 他迅速爬上了树，藏在浓密的枝叶当中，看着院子。 沈安安和张秀英上前敲了敲门。 这一次来开门的是男人，看到是两个女同志的时候，神情充满了警惕。 “同志，你们有啥事儿啊？” “哎呦，同志，同志我闺女头晕得厉害，求求您能不能借我们在院子里坐一会儿，给我闺女喝口水？” 张秀英按照沈安安刚才给自己找好的借口这么说，而沈安安靠在张秀英的胳膊上。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发黑，看那个样子几乎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男子看到这一出，显然也明白这是遇到了难处。 “同志，快进来，快进来！” “春梅，来一下。快过来给大姐搭把手。” 男人不仅把他们让进了屋里，而且还朝里屋的女人招呼。 立刻叫做春梅的女人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啼哭不休的孩子。 看到两个陌生女子的时候，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神有些躲闪。 “你先把孩子放屋里，这位大姐的女儿可能是病了，实在是站不住了。到咱们家里歇歇脚，你快去给倒两杯热水来。” 男人说完，女人听了这话，急忙答应一声，把孩子送进了礼物，并且出来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人已经进了里屋，坐在了椅子上。 张秀英看着女儿那副样子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弄的，刚才还好好的。 现在这副样子连她都要怀疑，沈安安立刻就能晕倒。 两杯开水放在了面前。 “大姐，小妹，你们喝点儿水，这个妹子这是怎么了？看这个样子好像是生病了。” 叫做春梅的女人说话声音很柔和，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张秀英一下子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要是他和女儿光商量好进屋的借口，后面两人没来得及商量。 她又一向不会说瞎话，猛然被问到了，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坐在那里的沈安安开口了。 “大姐，还不都是因为我，我生病了，身体不好，我娘带我专门到城里来看病的。我这病把我妈吓得不轻。” “一提起我这个病，我娘就忍不住流眼泪。”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春梅看了一眼沈安安的面色，光看她这样子就知道病得不轻。 “唉，你妈也是心疼你。” “春梅，我先去上班儿了，你一个人在家，别轻易给别人开门。有啥事儿你就让他们等我回来再说。” 男人一边嘱咐春梅，一边推着自行车出去上班。 看到男人离开霍承安松了一口气。 想象中的危险似乎解除了一半。 春梅把男人送走才回了屋里，看到两个人坐在屋里就笑着说。 “大姐，你们听口音是外地人。 带着孩子来看病不容易，你们坐一会儿，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儿吃的吧。” “不用，不用，春梅，我们能在你家喝口热水就已经不错，哪能还在你家吃饭，这可不行。” 张秀英连忙摆手，不由得有些疑惑，眼前的女人一看就像个好人。 这年头能这这么热情招待一个陌生的人可不多。 人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一方面证明两口子家里条件不错。 不担心一顿饭吃穷自己。 另外一方面就能看出来人性不错，对于陌生人愿意搭把手。 既然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交出来？ 要知道这孩子可不是他们的。 张秀英刚想再说什么，沈安安立刻开口打断了母亲的话。 “嫂子，谢谢你。我和我娘昨天到的省城，到得太晚，就没吃上热乎饭。 你要是能给我吃点儿热汤热水的，我还真的要感激您。” “嫂子，您可真是个大好人。现在能像您这么热心帮助别人的人，可真不多见。” “刚才敲开您家门的时候，我和我娘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敲了前面几户人家，人家都不乐意管我们。” 沈安安的话让春梅笑了， “说啥呀，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能伸把手，自然要伸把手。 俺这辈子命不好，就想着能帮帮别人一把，也算是给俺们两口子积点儿阴德。 老天爷对待好人总是不差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俺家孩子送到俺手里。” 春梅脸上一提起这个话题，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沈安安急忙推了一把母亲，这会儿该母亲上了。 她一个病人，总不能跟着人家去厨房。 母亲张秀英立刻心领神会，跟在了春梅的身后朝厨房走去， “妹子，还是我来做吧。你刚生完孩子，哪能让你干这些？” 春梅却笑着说道， “嫂子，我没生孩子。” 第47章 摸清楚底 “啥？你没生过孩子，我刚才看你怀里抱的那不是个婴儿吗？” 张秀英心都提到了半空当中。 春梅猛然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尴尬地笑了一下， “嫂子，那孩子是我的，不过不是我生的。 我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啥孽，这辈子不能生孩子，我和孩子爹两人一直都没孩子。 是我亏欠他。” 张秀英万万没想到，刚才还对公安严防死守的两口子。 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易的就说出来这话，连她都怀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春梅，这是咋回事儿啊？” “嫂子，不瞒你说，我呀就是人们口中不下蛋的母鸡。我到医院去检查好多次了。 我身体有病，生不了孩子，屋里的这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 春梅一说起屋里的孩子就一脸的幸福。 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居然动手开始和面。 张秀英进去帮忙。 “妹子，原来这孩子是你们抱来的呀，是从亲戚家抱来的？ 抱来的孩子不怕，可是不能抱熟人的，抱熟人以后孩子长大点儿就麻烦。 万一好不容易你们养大了，结果亲戚又上门把孩子认回去，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听姐的，要是亲戚家的孩子，这孩子还真不能要。” 春梅听到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倒是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嫂子，你这个人还真心善，这话邻居们也都跟我们说过。 所以我们俩一直没抱孩子，就是不想抱亲戚家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的。 今天早上孩子他爹去送他娘坐火车，结果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发现了这孩子。 虽然是个女孩儿，我们知道要是男孩儿，人家里也舍不得扔。 估计就是家里不想要女孩儿才扔在那里，可是我们不嫌弃！ 我们两口子又不能生，是男是女对我们都一样，只要有一个孩子，我们就心满意足。” 张秀英瞬间彻底放下心来，不得不承认这个春梅显然是对待他们没有任何戒心。 “春梅，我想跟你说个故事。” 春梅正在那里擀面，笑着说， “行，嫂子，那你就跟我讲个故事好。” 张秀英把他们路上怎么遇到这孩子，自己闺女怎么救了这个孕妇，这孩子怎么被父母，爷爷奶奶抛弃，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春梅听完这个话，不由得怒道，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那黑心的男人和她婆婆也太不是东西。 儿媳妇儿命悬一线，他们居然扔下人就走了，这多亏人家这好心人，要是没有这好心人帮忙，这不是一尸两命。 一个都活不了。 可是这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人家恩人救了她和孩子的命，居然能扔下闺女跑了。这是人还是畜生？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但凡要是我的闺女，我可舍不得她受苦。 闺女就咋啦？难道女孩子就不是人？” 春梅气得连面都不擀，叉着腰站在那里骂人。 一看就是气狠了。 “春梅，别气了，你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儿吗？” 春梅摇了摇头。 “听你这意思，应该是在好心人那里。我是不知道这孩子在哪儿，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去把孩子抱回来。 看着狠心的爹娘，就算是孩子回去恐怕也没命活，没听到那个女人说吗？ 那孩子就算是回去恐怕也得扔到山上去喂了狼。 与其是这样，还不如我把她抱回来养，我肯定当成亲生的。” “唉，世界上咋有这么多可怜的孩子？我刚从火车站抱回来一个……居然在你这又听说一个……” 春梅突然不说话了，猛然抬起头望着张秀英，一时之间春梅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 “大姐，你说的不会是我们抱的那个孩子吧？” “就是那个孩子。” 张秀英用力地点了点头。 春梅一听这话撒腿就往屋里跑。 到了这会儿怎么能不明白这母女两个为了孩子来的。 冲进屋里，看到沈安安怀里正抱着孩子。 孩子正在哇哇地大哭。 春梅一把就从沈安安的怀里把孩子抢了过去，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孩子，一边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抢走。 妞妞乖，妞妞不哭了，娘给你冲奶粉。” 手忙脚乱地到里屋去冲了奶粉，当孩子叼着奶嘴儿的时候，总算是不哭了。 张秀英和沈安安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两包奶粉，两个奶瓶儿，还有孩子用的一大堆东西。 看样子两口子把孩子抱回来，就给这孩子把东西都准备全了，而且看这样子就能知道那是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养。 这年头儿这些东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尤其是奶粉，这是医院里开证明才能买到的。 眼看着孩子哄地睡着了，春梅把孩子放在床上，这才依依不舍的出来把门关紧。 “你们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看春梅的态度就知道这会儿大家算是撕破了脸，沈安刚想说什么，张秀英反而拦住了闺女，闺女年轻，不太懂得一个想当母亲的心。 从刚才春梅的话里就知道春梅两口子是好人，两个人也是真心疼这个孩子。 一个想法从张秀英的脑海里闪出，她虽然是个乡下人，没啥见识。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脑子比别人清醒得很。 “妹子，你别这样，咱们好好谈一谈，我觉得这孩子说不准能留在你们家。” 春梅听了这话依然保持着警惕，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啥，你赶紧出去。我刚才那就是开玩笑，这孩子是俺亲生的，根本就不是抱来的。” 张秀英被春梅的话逗乐了。 “妹子，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就算这孩子能留在你们家，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这孩子还小，以后长大了要上学要工作总不能没有户口。 你说你们就算是想收养她，也得堂堂正正的把她带回来。” 春梅有些犹豫地盯着张秀英，不得不承认，张秀英这张憨厚的面孔很让人放心。 这是一种不自觉就能取得的信任。 第48章 无耻至极 半个小时之后，春梅抱着孩子和张秀英，沈安安他们跟公安同志一块儿回到了派出所。 事情已经说清楚。 沈安安跟公安同志建议春梅同志又是本地人，而且两口子又有正当职业，两口子没有孩子，现在正适合照顾孩子。 如果有孩子的亲生父母找不到的话，他们是最合适的领养人选。 这样的话，孩子不需要给国家造成负担，而且有一个合适的归宿。 公安同志听了这话，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 毕竟张秀英和沈安安他们马上要离开，总不能人家为了这个孩子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送到孤儿院，现在手续不合法，孤儿院那边也不收。 而且按照他们目前的条件来说，孩子的亲生父母真的很难找到。 这年头又不是什么实名制买票，你要想找到一个人难如登天。 对方没名没姓，又没留下任何地址，这样大海捞针，一般来说最后就会变成不了了之。 春梅刚才也是在张秀英和沈安安的苦口婆心之下知道这一点，这才承认了孩子是他们抱回来的。 事情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春梅得到派出所同志的允许，在这里登记了她和丈夫的资料之后，高高兴兴地抱着孩子出了派出所。 看到沈安安和张秀英的时候，春梅不由自主地准备给他俩跪下。 “谢谢，谢谢你们俩救了小妮儿一命，要不是你俩的话妞妞活不下来。 你们俩才是她的大恩人，为了她又这么辛苦。无论如何，我得替孩子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沈安安把人扶起来。 “春梅嫂子，别这么说，我们遇到她也是缘分。 以后希望你们能够对她好好的，把她当成亲生骨肉，我相信她也一定会把你们当成亲生父母。” “你放心，俺在这里跟你保证，以后她就是俺的亲闺女。” 事情解决沈安安心里总算是放下来。 他们路见不平，管了闲事，管到现在多了个孩子，其实原本他们也在考虑他们如果走了这孩子怎么办？ 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还有了这么一遭。 虽然是最坏的事情发展过程，但是有了一个最圆满的结果。 三个人回到了招待所。 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霍母正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他们开门的声音霍母一下子跳了起来。 主要是不得不跳起来，如果孩子没找回来，这几个人万一报告的派出所，自己可就老脸丢大发了。 他们也去火车站找了一圈儿，可是一直没有看到霍承安他们几个人。 最后没法子，只能回来，主要是大海捞针一样，到哪儿去找。 刚才儿子专门来和自己商量了半天，也指责着自己这一次有点儿心急。 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地去做？ 做了就容易留下把柄，难不成以为别人是傻子？ 其实霍母也已经后悔，早知道沈安安这个人这么奸诈是会多加小心。 当时他们起床之后还没有出门，沈安安诈自己说工作人员看到有人抱着孩子出去，怎么就没反应过来？ 还是自己做贼心虚，人家一说她就害怕了，胆怯了，就承认了。 要不然她死不承认，不能被抓住这个把柄。 这会儿孩子要没找回来，搞不好这母女两个真会把自己送到派出所。 跳起身看到两人怀里并没有孩子。 立刻失望地问道， “你们也没找到，怎么可能找不到呢？那孩子我就放在火车站的长椅上。” “一个小女娃子，谁愿意要啊？” 张秀英冷冷地说道。 “怎么能找到呢？那么小一个孩子放在火车站的长椅上，没人看见就没人抱吗？ 那孩子要是因为你的缘故，有个万一一命呜呼，我看你良心能不能过得去，你后半辈子还能不能睡得着觉？” 霍母打了个冷战。 “你别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害她。” “你还说没有害她？ 她那么小，出生才几天还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把她放在火车站的长椅上，万一落到了什么歹人的手里这孩子还有命吗？ 也许明天出现在垃圾堆上，也许后天就扔到了哪条河里。 难不成你以为所有人都那么好心，就没有坏人？ 这孩子万一冻死饿死，或者被野狗叼走。那你就害了一条命。” 张秀英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她一般很少和人发火。 可是这一回是真怒了，所以才故意吓唬霍母，其实在派出所的时候，这件事沈安安已经报告了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也说了这种事情他们很难追究责任。 也就是这种事情最多嘴上批评教育一下，然后就会不了了之。 根本对于霍母来说，这种惩罚不痛不痒。 张秀英气得火冒三丈，可是偏偏没有办法，所以回来才有了这一出，就是要让霍母一辈子提心吊胆。 霍母一下子坐在床上。 她只是想让那个孩子成为沈安安和张秀英的污点，让自己拿捏。 可是真的没想让那个孩子死。 到底手上沾染了一条生命，这种感觉和平常里陷害别人是完全不同的。 “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千万别来找我。” 沈安安累坏了，对母亲说， “娘，咱们赶紧洗一洗，出去吃点儿东西。回来睡觉吧，我快累死了。” 张秀英立刻被女儿转移了注意力，她也不想搭理霍母。 母女两个洗涮完了就去旁边的食堂去吃饭。 霍母心惶惶地跑到了隔壁去找自己儿子。 在隔壁听到霍承安叙述才知道孩子终于找到，被一户人家给抱走了。 立刻骂道。 “那个沈安安和张秀英真不是东西，你不知道，他俩刚才回来居然还吓唬我说孩子没找到。 我害了一条人命，把我吓得到现在心还怦怦乱跳，你说他俩是不是东西啊？” 霍承安脸色一沉。 “婶子，到现在你还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这种情况送到派出所的话，那就是谋杀。 到现在还把这些罪责往别人的身上推。 嫂子，虽然这一次的事情警察不追究，可是这次的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告诉爷爷，希望到时候你知道怎么跟爷爷解释。” 霍母一听这话急了。 “霍承安，你怎么能告诉你爷爷呢？ 你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找你爷爷告状。 再说了，那孩子现在不是没啥事儿吗？要不是我的缘故，她能找到这么合适的一户人家收养她？ 我这是办了好事儿懂不懂？” 霍承安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婶子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看来以后回去得让爷爷好好的管管二叔，不然的话，没有二叔约束婶子以后肯定要走歪路。 第49章 小心思 回去的火车票买的全部都是卧铺，这一次大家不用分开。 霍建斌和霍母占了最下面的两个下铺。 中铺留给了霍浅和张秀英，霍承安和沈安安到了最上面的顶铺。 霍建斌看了一眼正往上铺上爬的沈安安，急忙朝着霍母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安安，你别去上铺了，你一个女孩子爬上爬下不方便，要不然让我妈去上铺吧？ 你坐在这里也方便一点儿。” 霍母一听，立刻有了主意。 这可是让儿子和沈安安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哎呦，安安，我喜欢上铺，要不然让我去上铺睡吧？ 你们年轻人还能说说话，聊得来。” “伯母，你要是喜欢上铺的话，跟霍承安换一下。” 直接爬到了上铺，钻到了铺位上躺下。 霍承安眼睛里闪动着笑意，这丫头拒绝人那还真是杠杠的。 不过事情肯定不能这么做，笑着问道。 “婶子，你想到上铺来吗？你要是想来的话，我可以跟你换一下。” 霍母急忙摆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既然安安不愿意跟我换那下铺，我就凑合凑合。” “哼，老绿茶！” 霍成安没有听明白，侧过头望着沈安安问道， “什么叫绿茶？” “表面做作，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矫揉造作。” “噗……咳咳咳！” 霍承安咳嗽起来笑得差点儿活不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词儿。 这词儿和自己这位婶子套上，还真的没跑。 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这些词儿。 沈安安也笑了，没办法这年头的人不知道绿茶是啥，可是处处有绿茶。 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让霍建斌坐在底下气的像是一只鼓着肚子的青蛙。 他总感觉似乎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沈安安简直是有眼无珠，为什么能看上霍承安呢？ 霍承安除了一张脸长得好，哪儿比自己强，自己年轻力壮，而且是优秀的医学院的毕业生。 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对自己求而不得？ 沈安安根本就是眼瞎。 这回路上一路平安，很快，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到了京都，本来这里就已经离得不远。 因为提前霍承安给家里也打过电话，所以有人专门来接他们。 一出站台就看到了在那里挥手的小六。 霍建民知道今天大伯和婶子他们回来，同时也知道沈家的那位素未谋面的恩人之女也会上门。 沈安安的名字大家都很熟悉霍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爷爷的救命恩人之女，同时也是他们霍家未来的孙媳妇儿。 很多人都对这个沈安安很好奇，毕竟这位恩人之女是在乡下长大的。 在所有人心目当中，乡下长大的，也没什么文化，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配上霍承安？ 所有人都认为老爷子糊涂。 霍承安值得更好的。 当然兄弟几个都为霍承安打抱不平，认为爷爷这件事做得不地道。 这都什么年头，哪还搞这些封建老思想包办婚姻。 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老爷子的决定，老爷子那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 霍承安和霍建斌他们俩都去了沈家，这一点是大家没想到的，不过最近家里几兄弟都在商量要用什么办法让沈安安自动解除这个婚约。 哪怕是沈安安嫁给霍建斌那个显眼儿的货也比嫁给霍承安强。 霍承安在这一代家族的兄弟里算是最强者，也是大家所有人都佩服，都喜欢的一个人。 这会儿看到五哥不由得激动地挥了挥手。 “五哥这边。” 并且亲自跑上来接过了霍承安手里拎着的行李。 “大伯，五哥，知道这一次人多，我特意找了两辆车，咱们赶紧上车吧，爷爷在家里等着呢。” 霍建民嘴特别巧，自小到大都嘴甜得很。 招呼着霍浅和霍承安朝前面的吉普车走去。 霍建民一向和霍建斌不对付，所以根本没搭理跟在后面的霍建斌，再说了，霍建斌这小子根本不是啥好人。 对于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母女两个，霍建民根本就来了个视而不见。 他要让沈家母女知道，他们霍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来的。 最好是自己知难而退。 霍承安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了进去。 他知道沈安安和张秀英都是第一次坐汽车。 显然他怕沈安安不适应，准备过去帮忙，免得沈安安和张秀英被人笑话。 霍建民心里有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自己这个弟弟一向跟自己很亲近，当然也是家里最反对这门婚事的人。 霍承安怕霍建民做出什么伤害沈安安和张秀英的事情。 结果还没等他转身走到沈安安身边，就被霍建斌叫住了。 “五哥，帮一下忙，我腿疼，上不了车。” 霍建斌一眼就看到霍承安想干啥，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还能不了解。 肯定是要帮沈安安，霍建明民那点儿小心思全都摆在脸上。 如果说以前他肯定会跟霍建民对着干，可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助霍建民一臂之力。 让沈安安知道她沈家和霍家的差距有多大。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和自己五哥更不可能成为夫妻。 只有沈安安自己死心了，才有自己的可乘之机。 霍承安回头看了一眼霍建斌的拐杖，没办法，霍建斌骨折得很严重。 对站在另一辆车跟前的沈安安说道， “安安，你先和伯母在那里等一会儿，我先把建斌送上车，然后就过来。” 沈安安是聪明人，听自己这番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霍成安一把抱起了霍建斌，霍建斌差点儿吓得一哆嗦。 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他一个大男人被自己五哥给抱在怀里，这让谁看了都有点儿丢人。 “五哥，你扶着我就行，你干啥抱我呀？” “这多丢人。” “你还嫌弃丢人，我帮你就不错了，这不是刚才你要求的吗？” 霍承安故意给霍建斌下马威，霍建斌一路上那点儿小心思让他都有点儿看不下去。 到底沈安安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霍建斌这是想干啥？ 就算霍建斌真的喜欢沈安安，难道就不能回到霍家跟爷爷说清楚？ 如果霍建斌真的对沈安安一见钟情，而沈安安也对霍建斌有意思，自己肯定会退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要两情相悦才行。 可是他总觉得沈安安对霍建斌简直是冷若冰霜。 如果自己的未婚妻对霍建斌没意思，他就不能做这种事情。 第50章 晦气 霍建民看到这一出，不由得在一旁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看霍建斌出丑。 霍母站在了沈安安和张秀英身后，故意离得车门很远。 “哎呦安安，我头晕得很，你快打开车门，让我上去休息一会儿，你妈肯定也累坏了。快点儿啊！开车门。” 霍母自然能看出来这事情里面有些什么内容。 既然大家都想看沈家母女出丑，自己当然会助他们一臂之力，这可是霍建民自己想的法子。 就算是以后追究也追究不到她身上。 看到张秀英和沈安安站在车前不动，急忙又催促道。 “安安，你快点儿开车门啊。你妈和我都累得不行，赶紧让我们上车休息一会儿。” 张秀英看着这一辆吉普车，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听到身后的霍母催促，脸涨得通红，低声说道。 “我现在还不累，还不累，不用上车。” 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会儿人家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她根本不知道这车怎么开门，更不知道怎么上去。 张秀英眼圈儿红了，丈夫去世，原来连霍家的人都在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一开始拥有这么一个厉害女婿的感觉渐渐消退，张秀英意识到他们和霍家不同，女儿嫁得霍家是肯定会受气的。 可是在村儿里也得受气。 与其在村儿里受气，也许女儿就得忍一忍，只要嫁到了霍家，起码以后的日子要比村里强得多。 总比有一天万一老太太来得什么劲儿胡搅蛮缠，乱给沈安安说亲事的好。 张秀英知道自己立不起来，老太太和二叔万一要是把主意打到了安安的头上，自己怎么能对得起在地下的老沈？ 这也是她忍气吞声也要完成这桩婚事的原因。 霍母站在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安安妈妈。快让安安打开车吧，你不累我也累呀！ 不会是你们家安安不会开车门吧？” 霍承安已经听到了这尖厉的嗓子，眉头一蹙，直接把自己抱着的霍建斌扔进了后座上。 “婶子，你想坐车来这边陪建斌一块儿坐。” 直接迈开大步朝这边走来，要给沈安安解围。 霍建民一见急忙说道。 “五哥，大伯在这辆车，你就陪大伯坐吧。让他们女人一辆车，男人一辆车，这样也好坐。” 这种局面霍浅怎么会看不出来？ 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侄子有心想要破坏这门婚事。 “承安，要不然你就座这辆车吧？ 建民说得对，咱们男人坐一辆车，他们女人坐一辆车。” 霍承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打算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不赞同父亲的这种做法。 父亲现在变了很多，没有当初小时候教导自己的那种模样。 那个正直无私，刚正不阿的父亲，渐渐被生活已经磨去了棱角，现在也开始衡量利弊，权衡利益。 “爸，不用了，我陪安安和伯母。 他们两个人刚来，难免会有些不安。有熟人陪的话恐怕会好一点儿。 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 霍浅脸上微微一红，儿子的这目光，还有这话很明显的是刺了自己一下。 霍建民在后面嘟嘟囔囔地说道， “五哥，你干什么呀？沈安安自己没长手，不会开车门吗？ 终究以后沈安安终究要学会怎么开车门，怎么坐汽车，就当是第一次学习。” 一脸挑衅的望着沈安安说道。 “嫂子，你说我说对吗？” 沈安安淡定的回了他一个笑容，那个笑容让眼前的霍建民突然脸一红。 主要是沈安安长得过于漂亮。 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一笑居然是风情万种。 霍建民觉得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这个女人也太会笑了。 “没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同志说得对。开车这种事情总要学会的。” 沈安安的手落在车把上，直接打开了门。 笑着对母亲说， “妈，快上车吧，这开车门有啥呀？用得着学吗？ 本来以为城里人见识广博，没想到城里人也是土包子，开个车门还大惊小怪的，要学来学去。” 沈安安一点儿都没人，并不因为对着的是霍家人就低声下气，忍辱负重。 张秀英看到女儿打开了车门，脸上一下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简直是有点喜出望外。 刚才怕出丑，这会儿觉得女儿真给长脸。 虽然她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会开车门的。 可是想也知道，应该是女儿刚才看到了那些人怎么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所以一下子就学会了。 谁让自己姑娘这么聪明。 张秀英回头瞥了一眼霍母，霍母一路上阴阳怪气儿的那模样，张秀英已经忍无可忍。 主要是霍母摆明了小看他们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以前张秀英还觉得应该讨好一点儿霍母，让霍母帮自己女儿说点儿好话。 可是看这位这态度就算是他们俩再伏低做小这位也不会改变她的态度，既然一直看不起他们，何必还讨好别人？ 最重要的是张秀英现在特别不喜欢霍母。 自从霍母把婴儿扔到车站以后，她觉得霍母的人品有问题，如果说在其他方面，她可以忍着别人，让着别人。 但是人品有问题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那是侮辱自己，侮辱自己地下的男人。 于是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霍母说道， “大姐，你不是一直喊累吗？安安已经给你开了车门，赶紧上去休息休息。” 霍母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看着沈安安打开的车门，简直都无法想象。 这个沈安安还真是个妖孽，怎么什么都会？ 连张秀英都能给自己蹬鼻子上脸。 霍母扭了扭身子，转身就走， “算了，我还是跟我儿子坐一块儿吧，免得和某些人坐在一起沾了一身的晦气。” 张秀英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她能容忍其他。 却无法容忍霍母用自己刚死了的丈夫来刺激他们。 可是在外面又没办法和父母争吵，免得霍家人认为他们是故意的。 霍承安已经走到跟前，用手扶着车门礼貌地说道， “伯母，您上车吧。您和安安是我们霍家的贵宾。” 听了这话，张秀英眼圈一红。 看来未来女婿的确是人品不错，能说出这番话自然是给他们母女撑腰。 第51章 穷亲戚 霍建民气哼哼地上车。 五哥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一行人很快朝着霍家开去。 霍承安在路上一路介绍沿路的风景。 霍承安平日里话不多，没想到今天娓娓道来，给他们介绍每一处建筑的历史原有的故事。 哪怕是没有进去，也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连张秀英这个没啥文化的人听了都觉得这地方瞬间就变得高大上起来。 怪不得这里是京城，这里和他们的小地方完全不一样。 看看这街上的柏油马路，看看这到处林立的房子。 是村儿里完全看不到的景象。 尤其是看到大街上那么多的自行车，村儿里谁家能有一辆自行车，简直都让人觉得家里算是有钱人家。 可是在这里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骑自行车的人们。 很多人自行车上挎着菜，还有吃的或者是挎着挎包。 让人感觉城里人的日子过得如此的逍遥。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一处房子，看到面前的小二楼的时候，张秀梅吃惊得嘴都张大了。 村儿里能有一处砖瓦房，已经算是村子里日子过得最舒服的。 他们家是靠着老沈才盖起了砖瓦房。 可是那也最多就是三间房，可是面前这可是2层楼，二层楼的独院独户。 这种房子在这个年代的人们当中，那不亚于就是看到了一座古城堡。 更重要的是这里周围的房子都是这样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而且院子很宽大，不光有前面的院子，还有后面的院子，院子门口居然还有两个警卫。 那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 张秀英心里担忧，她知道霍家地位和他们沈家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高干出身。 但是也没有想到霍家地位会这么高。 尤其是门口配了俩警卫。 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女儿的手，手臂都有些略微发抖，这样的家庭，自己女儿怎么能配得上？ 沈安安握紧了母亲的手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以作安抚。 这样的霍家她上辈子也来过，只不过上辈子来的次数不多。 这是霍家的老宅，这里主要住的是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霍家的长子一家子。 霍家的其他子女则都是有各自的住处。 而她上辈子在这里见过几次老爷子，后来就基本上属于被霍建斌雪藏了起来。 而她听信了霍建斌的话，后来霍家的聚会也常常找了各种借口不出面。 其实和家人相处的感情非常大，仅有的几次见面基本上都属于不太愉快的。 结果在霍家基本上她就属于最丢脸的那个人物。 霍建斌和霍母总有法子在众人面前折辱自己，总有法子在众人面前让自己成为那个最可笑的人。 也是因为这样，她被霍建斌和霍母pua之后渐渐地就变得自卑内向，不敢与人交流。 可是这一次她要和母亲堂堂正正地走进去，要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 看着眼前的建筑，沈安安心情复杂。 可是她这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落在旁边的霍母以及霍建斌，霍建民的眼中就是一种自卑。 霍建民眼珠子一转，他可是给沈家母女准备了大礼。 他们可是要好好接招。 不过看五哥这么护着他们，他得先把五哥弄走才行。 “五哥，对了，我刚才忘了爷爷要吃聚祥斋的糕点，我给忘了买了。 五哥，要不然你跟我去一趟？ 爷爷最惦记你。这个糕点你买来，他应该吃得更开心。” “对了，奶奶还说再买点儿六味斋的酱肉。” 霍承安看了看大门，他知道爷爷奶奶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些。 在他心目中，爷爷奶奶比自己的父母更重要。 “伯母，安安，你们先进去坐一会儿，我就回来，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跟我爷爷奶奶说，他们都是很和蔼可亲，善良的人。 你们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顾虑。” 沈安安点点头，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得不承认，霍承安从始至终到现在在自己面前所流露出来的都是有良好品行的一个人。 上辈子霍承安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润如玉，对待每个人都如沐春风。 这辈子的霍承安果然不负自己所望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霍承安，你去吧，我们没关系的。” 霍承安不在，她才能好好的对付霍母和霍建斌，想必霍母和霍建斌已经想好让他们母女俩出丑的办法。 霍承安跳上了霍建民的吉普车，绝尘而去。 霍浅立刻热情地招呼他们往里走。 “来来来，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你们今天到，一大早就已经在家里等急了。咱们快进家里去。” 还没等沈安安和张秀英往前走。 霍母已经不耐烦地往前挤了一步，扶着拄着拐杖的儿子说道。 “你们先让一让，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到我儿子瘸着一条腿。” 沈安安刚想说话，张秀英一把捏住了女儿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摇了摇头。 不希望女儿刚进门就和霍家的人起冲突，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留下了个坏印象。 她就算是再傻，一路上也算是听出来。 在这个家里做主的自然是老爷子，老太太，尤其是老爷子。 当初这婚事是老爷子和自己丈夫定下的。 那么要想履行这个婚约，就得老爷子点头，如果沈安安在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好印象，这门婚事肯定要出波折。 张秀英看到这门没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丈夫算是给女儿铺好了路。 那么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把女儿留在霍家。 只要女儿嫁进了霍家，后半辈子就算是有了保障，在他们这种村里人的眼中，这已经是泼天的富贵。 她自己倒无所谓，受点儿委屈算啥？ 嫁进这样的人家要是不受委屈，那就不正常。 哪怕就是他们村儿里嫁了一户人家，也不能保证去了婆家不受婆婆的气，不受家里妯娌的气，更何况这种高门大户。 沈安安搀扶着母亲两个人朝大门里走去。 好吧，就是为了母亲，她不想让母亲担心，更不想让母亲丢脸，暂时先忍下他们。 两个门口的警卫看了一眼这一对母女有些奇怪，霍家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这样的穷亲戚？ 第52章 离开 霍浅看到霍建斌和霍母把他们母女两个挤开。 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淡然的迈步走了进去。 反倒是霍建斌路过沈安安的时候，第声说道。 “安安，你别生我妈的气，我妈就是这个脾气。 回去我会好好说她的。你也跟伯母说一下。” 沈安安低下头却没说话。 霍建斌告诉会自己做好人，让他妈唱红脸。 这母子两个上辈子没少这么一唱一合。 霍建斌看到沈安安并不搭理自己，不由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懊恼。 这个沈安安还真的不识抬举，明明是一个乡下妞，偏偏还摆的是城里人的谱。 等着瞧吧，他总要把沈安安踩到泥里，让沈安安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货色，敢跟自己斗。 还真以为霍承安能看上她。 霍建斌在霍母的搀扶之下也走进了大门，只留下他们母女两个在门口。 显然这会儿的场面就已经够让人心寒。 张秀英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点儿怀疑自己真的放心把女儿嫁进这样的人家？ 虽然这样的人家能给女儿以后所有的生活道路铺平，但是想必受的气远不止今天这样。 沈安安却拉住了张秀英说道。 “妈，咱们走吧。” 张秀英吓傻了， “去哪儿？” “找个招待所先住下。” “找什么招待所呀？ 霍家的老爷子，老太太还在那里面等咱们，咱们现在要是走了，那像什么话呀？” “妈，到了目前这个地步，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霍家一点儿都不欢迎咱们，无论老爷子，老太太对我们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是霍家所有人的态度已经摆明。 如果今天我们俩就这样走进去，所有的霍家人都会看不起我们俩。” “安安，你别想那么多，这样的人家自然有他们家的规矩，妈不在乎丢人，妈只希望你后半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张秀英劝慰女儿，她当然知道现在这场面有点儿受气。 她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可是女儿的前程重要，人的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我不怕丢人。 您为了我的婚事也不怕丢人，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两个除了我们自己以外，还代表着我爸。 我爸当初是霍老爷子的救命恩人，难道霍家人应该这么对我们吗？ 就算是他们不满意这桩婚事完全可以说出来，可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咱们应该嘛？合理嘛？ 我们为什么要去受这个气？” 沈安安刚才就想好了，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走进霍家。 上辈子老爷子老太太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 在霍家人的眼中，她就是个孤女。 还是个爱慕虚荣的孤女。 虽然她不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这桩婚事换了人选。 但是这辈子她不允许任何人瞧不起他们母女，以这种方式侮辱他们。 张秀英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说得对，可是今天他们要是为了丈夫的脸面和骨气。 那么女儿和霍家的婚事有可能就黄了，毕竟没有人喜欢这样不听话的孙媳妇儿。 “娘只是希望你后半辈子有依靠，娘不希望你跟娘一辈子待在村儿里。 你也知道你奶奶和你二叔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一直在惦记咱家的房子，咱家的财产。 如果你有霍家护着他们不敢做什么，如果没有了霍家，回去之后，你二叔和你奶奶第一时间就会先打上你的婚事。 娘是害怕他们害的你。” 沈安安没说话，只是扶着母亲快步走出了沈家，他们俩身上带着介绍信，不怕住不了招待所。 好歹身上还有两块钱。 就在不远处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还别说，这一排的小楼房对面不光有招待所，还有饭店，食堂，合作社。 有不少卖东西的地方，看起来都是为了这些房子的住户所服务的。 两人开了一间招待所，就已经花了两块钱。 这招待所住一天就要两块，张秀英心疼得要命。 哆哆嗦嗦掏出兜里的钱，几次想劝闺女别住，主要是他们只有两块钱。 如果住一天，明天霍家的人不来接他们，那他们怎么办？难道流落街头？ 可是不容置疑，沈安安已经从她手里把钱拿了过去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看了看2块钱，一脸狐疑地说道， “这钱可不够，要有押金的。” 沈安安又从兜里掏了五块钱递了过去。 张秀英瞪圆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闺女手里，居然还有钱。 可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沈安安拿着钥匙带着她找到了他们那一间两人间。 房子虽然是招待所，但是这会儿的招待所很简陋。 只有两张床上面铺好了白色的床单，还有套了被罩的被褥。 这一间房子很便宜，就是因为房间里面没有窗户，除了两张床，一张床头柜儿之外，什么都没有。 张秀英看到这房间心疼的不行，就这么一个小房间，居然就要两块钱。 但是第一时间关上门，把女儿拉到了床边坐下问道， “你哪儿来的钱？” “妈，这钱是霍承安的！” 沈安安镇定的回答，准确地说，这钱是当时产妇住院办出院手续留下的钱，当时霍承安忙着整理东西，让她去办出院手续。 办完之后钱和票就塞在了自己口袋里。 后来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一件事被沈安安也给忘了。 刚才也是因为需要押金，一着急她摸兜才发觉的。当然是先派上用场。 “你怎么能要霍成安的钱呢？你们俩现在啥关系都没有，哪有还没结婚就花人家钱的？ 你怎么能不听妈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在别人眼中咱成了啥，咱就成了那不要脸的人。” 张秀英一听这话就急了，这种行为是绝对让人不耻的。 沈安当然知道，她和霍承安之间根本没有到能花霍承安钱的时候，这又不是应急嘛！ 本来花钱的时候就已经想好。 一会儿从某宝里弄点儿东西出来，到黑市去交易一下，怎么想法子也得换点儿钱回来。 两个人总不能身上一点儿钱都没有。 反正霍程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来找人也需要时间。 只好劝慰母亲说道。 “妈，您说的道理我懂，这不是先应急！ 您放心，一会儿我就把这钱补上，绝对不会乱花霍承安的钱，这钱是当时医院的产妇住院垫的住院费。 我再不懂事也知道没道理花霍家的钱。” 张秀英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呀，跟你爹一样一根筋。 刚才咱们受点儿气，进去就进去，还省了两块钱，这可倒好，现在你不是照样欠了霍家的人情。 咱现在到哪儿去弄钱？” 张秀英一时之间陷入了自责，都是自己拿不准主意。 如果当时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听女儿的，女儿也只能进去。 第53章 手表 张秀英气得根本不搭理沈安安。 沈安安可没时间哄自己老娘，她这会儿忙得很。 安顿好张秀英之后，转身就出了招待所。 附近的黑市她不知道，可是黑市她还真知道在哪里。 这可是霍家，她被霍建斌母子两个人带到这里之后就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大杂院儿，给她租了一间小房子。 大杂院儿里相处的人很多，邻居也很多，一开始她这样一个外地的小姑娘很容易受欺负。 时间久了之后，大家知道她虽然话不多，但是人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所以渐渐的院儿里的邻居跟她相处得很好。 就是这样，沈安安才慢慢的知道了周围有黑市。 当然她知道的黑是离霍家这里还有段距离，坐车的话要走十站。 沈安安先是出来之后去了招待所旁边的厕所。 这里招待所的条件相对来说还算不错，所以厕所也不是外面那种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 这个时间厕所里并没有人，毕竟大早上来住招待所的人可不多。 沈安安看了一下，假装在水龙头那里洗手。 点开了自己的购物界面。 救人之后，她保留了购物机会。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这不就是派上了用场，这会儿顾不得其他，只能是到黑市上淘换点儿东西。 钱和粮票他们俩身边必须有，要不然的话，今天中午饭都吃不上。 这年头儿去食堂买饭吃，除了给钱之外，是必须有粮票的。 更何况这里是京都，绝对卡得更严格。 自己这么一个姑娘扛着粮食走在路上肯定不现实，很容易被人关注。 别的东西也不好拿。 购物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最大化地实现她的经济价值。 沈安安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弄块儿手表。 这会儿女士手表，男士手表都非常吃香，而且有票还不一定能买到。 听说海市的手表那是相当紧俏。 如果有进口手表，那是需要外汇券的，普通人都不一定能买到。 随便一块儿表，估计都得两三百块钱。 如果不要票儿的话，这个折算价值加在里面一块儿表至少可以再多100块。 沈安安决定从手表入手，手表戴在手腕上，就算自己到黑市转一圈，哪怕是遇到检查的人也不带害怕的。 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戴着一块儿表。 沈安安打开了购物界面，挑选了半天太好的表不现实，而且一些设计感特强的表在这个年代也不能入了这个时代的眼。 必须符合这个时代，而且实用性强。 选来选去，选了菲亚达最老的款式，就算是最老的款式拿出来，恐怕在这个年代也绝对亮眼。 沈安安选好了表。 琢磨了一下。 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一次可以买出来十块表，购物机会只有一次，就是不知道这个量能不能发生变化。 这也是刚才她才琢磨出来的。 把购物的数量点在了十。 沈安安开始进行购买，结果发现购物车无法购买。 界面上出现了冰冷的字幕，数量超出购买限制，请修改后再次购买。 十肯定是不行的，她又把数量缩成了九。 还是不行。 沈安安咬牙把数量改成五。 还是不行？ 沈安安决定最后再试一次，把数量改成了二。 没有想到点击立刻购买，居然购买成功。 沈安安有些兴奋地冲着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耶！ 结果从她身后走进厕所的女青年被她吓得直接倒退了好几步。 沈安安急忙向对方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儿开心的事情，有点儿忘形。” 女青年活像看神经病一样，急忙钻进了厕所里。 沈安安看到四处无人，急忙拿起了手边水台跟前的那个小包裹，还是用牛皮纸包的。 撕掉了外包装，果然里面是两块飞亚达的女士手表。 把包装扔掉，把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只手腕带一只，这样不突兀也没人会发觉。 沈安安总算是松了口气，有这两块表就好办。 出了门，按照自己记忆当中去找了68路公交车。 上车花一毛钱买了车票。 车上人不少，只能找了个靠窗子的位置，站在那里扶着把手。 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线，寻着熟悉的路线，记忆已经渐渐回到脑海当中。 沈安安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却突然感觉有人从自己身后挤了过去，并且撞了一下她的后腰。 沈安安出于本能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发觉口袋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口袋儿里本来装着的3块5毛钱，已经一分不剩，显然刚才有个小偷从这里过去。 这年头儿就是这样，坐公交车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小偷，车上的小偷儿那可不少，而且是成帮结伙。 问题是自己已经这么穷，居然还有人来偷自己。 更可气的是沈安安就这么一件出门像样的衣服，口袋上被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就是修补起来也会留下痕迹。 当然得找到小偷儿，不能白白便宜了对方。 沈安安回过头去仔细打量身后的人群。 如果刚才的感觉没错，有人是从她身后挤了过去，也就是说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很可能那里就是小偷所在地。 沈安安抓着把手朝那个地方走去，果不其然，车上人虽然很多。 但是这个地方尤其人很多，这个地方已经靠近后门儿是下车和上车重要的地方。 这里几乎挤得人挤人，人挨人。 沈安安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大概有20多岁的小伙子。 挤在人堆当中，他的一只手握着车上的把手，另外一只手却躲在一个女同志的皮包后面。 沈安安朝人群当中挤了过去，挤到年轻人的身后。 就看到年轻人正从皮包里夹出来一个钱包。 动作很轻快，前面的女同志显然根本没有感觉。 周围的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沈安安大喝一声，上前一把抓住了男青年的手腕儿。 “你干什么？” 随着这一声大吼，前面的女同志本能地回头而周围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朝四面散了开来，眼神落在了沈安安和男青年的身上。 第54章 贼喊抓贼 女同志急忙捡起地上的钱包。 “怎么我的钱包掉在地上？” 女同志急忙翻了翻自己的皮包，果然里面没有。 “你干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抓住我的手干什么？” 男青年很机灵，见到这一幕立刻用力地挣扎。 “我抓着你干什么？当然是抓小偷啊。把偷我的钱交出来。” 沈安安抓着对方的手腕儿不松手。 论身体的强壮和力量，她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好在她会拿捏穴位。 掐住了对方的这个穴位，对方就休想得逞。 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幕，却没人上前主持公道。 反而是朝两边散开，拉开了距离。 男青年见到这一幕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一翻手腕儿就捏住了沈安安的手腕儿，笑着说道， “这位女同志，你倒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偷了人家这个女同志的钱包，居然说我是小偷，贼喊抓贼呀。” “同志们，你看一看。我像是小偷儿吗？我就是本本分分的咱京都人，你瞅瞅她一张嘴一口的外地方言。 再看看她这一身打扮。 到底谁是小偷儿，你们心里还能不明白吗？” “我告诉你，你别想冤枉我，来来来。司机同志，你停下车，我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男青年一副得意洋洋，显然他觉得已经占到了道德制高点。 毕竟沈安安现在这身衣服在京城人的眼中的确是邋遢的外地人，乡下人。 沈安安刚才说话的时候口音多少还是带了一点地方音。 和纯正的京腔还是有区别。 旁边的这些乘客听到这话也纷纷点头，显然他们刚才没有看到真正的那一幕。 “哎呦，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干什么不好？怎么当小偷啊？” “就是都是这些外地人把咱们这里搅得一团乱，得把她送到派出所。” “不好好接受一下教训，以后记不住，还得重操旧业。” “这些人就知道不劳而获。” 显然男青年知道如何把握舆论导向。 这话立刻激起了本地乘客的义愤填膺。 刚才的女同志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怀疑，她记得自己刚才明明看到是这位女同志抓住了这男青年的手，而钱包掉在地上。 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是男青年偷钱包的时候被女青年抓到。 才有了这一出。 可是她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这只是一种猜测，现在男青年的话让她也有些怀疑。 “可是我刚才看到是女青年抓住了你的手，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你偷钱包被人抓住才对。” 即使有怀疑，这位女同志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安安不由地对眼前的这位女同志刮目相看，看起来这位女同志有40多岁，有些生活阅历。 在别人质疑自己的同时，居然能够不人云亦云，也算是一个思维清楚，逻辑有条理的人。 “喂，这位女同志，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刚才可是我帮你抓住了小偷，你怎么还诬赖人呢？难道你和这个小偷是一伙的？” 男青年这番话立刻让周围的乘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中年女同志。 “现在小偷儿都成群结伙的，搞不好他们还真的是一伙儿的。” “你可拉倒吧，人家女同志刚才丢了钱包，那是明晃晃看见的，谁拿自己的钱包开玩笑！” “也对，刚才钱包掉在地上，可是这钱包是这女同志的吗？万一她也是装的呢？” 有人开始质疑，果不其然，旁边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立刻冒了出来。 一把就从女人手里把钱包抢了过去， “你就是个骗子，你和这个小偷是一伙的，这钱包明明是我的。” “同志们睁亮眼睛看清楚，这钱包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 这女人和这小偷是一伙的，刚才我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钱包，差点儿被他们糊弄过去。 我就说我看着这钱包怎么这么眼熟。” “你们大家伙儿看清楚了，这就是两个小偷儿加骗子。” 在女人的话语之下，立刻周围的群众群情激昂。 “好啊，我就看这姑娘不老实。” “原来这一老一小，合起伙来偷别人的钱包，打死小偷，得把他们送到派出所。” “打死小偷儿。” 有不少激动的人，群众居然都撸起了袖子，显然那样子是准备动手。 高壮的男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眼神略微有些不屑，就这样还跟我斗。 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他们要是没有做一点儿后手，还能轻轻松松的出来当小偷。 男人这会儿反倒怡然自得地一把抓住了沈安安的腕子不松手，这丫头长得挺漂亮，趁机占点儿便宜。 就当是这女人破坏自己的好事儿的利息。 一边抓着沈安安腕子不放，一边靠近沈安低声说道。 “丫头，这回你知道好歹了吧。知不知道闲事儿莫要管？” 谁知道就在这时。 男人只感觉自己胳膊腕儿像是断了一样，一股疼痛，从胳膊上一直疼到了心里。 哎呦一声，一下子就单膝跪倒在地。 刚才还喊不起劲儿的人群，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很多人都听说过小偷被抓住，恼羞成怒之后就会动刀子，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下。 刚才义愤填膺，这会儿才想起来有生命之危。 沈安安笑着说道， “司机大哥，既然我们是小偷，而且是团伙作案，我建议您一脚油门把我们送到公安局。 这样的话比较合适让公安同志来看看到底谁是谁才是真正小偷。 毕竟这钱包我可没有摸过，既然对方说我是小偷，到了公安局派出所一查指纹就一清二楚。 黑的总不会被人说成白的，到底谁是小偷儿，到时候就一目了然。” “而且这位大嫂，您说钱包是您的，还真可笑。 旁边的这位同志，戴眼镜的这位同志，一看您就是干部，您自然是知道这道理的。 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说我是抓小偷的，他们非要说我和这位女同志是一伙儿。 既然如此，您做个公证，钱包您拿过来看一看钱包里有多少钱，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然后让两这两位女同志分别回答，看看谁回答得正确。是自己的钱包儿，钱包儿里的东西自然也都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车里的所有群众一听纷纷点头，绝对是条理清晰。 第55章 做好事不留名 戴眼镜的男同志一听这话立刻点点头，走到了矮胖的女人跟前。 “同志把钱包给我。” 女人有些慌乱地抓紧了钱包。 “凭什么给你呀？” 眼珠子在那里滴溜乱转。 “这位女同志，人家刚才这位同志说得对，你怎么能证明这钱包是你的？” “这就是我的钱包儿。” 戴眼镜儿的男同志笑道。 “同志，你这就有点儿不讲理，钱包给我，如果是你的钱包，你就说出来这里面装了多少钱，装了什么东西。 只要你说得准确。 我们就承认是你的，可是不是你的钱包可不是你说了算？” 戴眼镜的男同志态度强硬地伸手去拿钱包，而女人这会儿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 把钱包狠狠地砸在了戴眼镜的男子脸上，直接朝门口冲去。 司机刚才没防备，车一直停在站台，上车门大开，于是女子想趁乱直接冲下车。 沈安安大吼一声。 “师傅赶紧关门！” 司机师傅眼疾手快，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矮胖女人因为冲得过于快，就差一瞬间就能跳下去。 就差了一点点。 结果门关得快，把女人夹在了门当中。 头就夹在门缝儿当中，肥胖的身子在门里。 如果不是这年头儿，这种铁皮的公交车门缝儿过于大。 女子恐怕得当场夹断脖子。 男人反应也很快，想要跳窗户跑出去，结果沈安安反应更快。 直接从后面拧住了男人的膀子，因为她掐着穴位拧的，男人就算力气大，也绝对挣脱不了。 旁边的中年妇女也急忙冲了上来帮着沈安安，把男子压在地上。 “同志，多谢你，要不是你揭穿了他们，这一回就被这两个小偷儿给跑了。” 中年妇女一脸的和气，现在还心有余悸，连刚才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反驳对方。 差一点儿被两个小偷儿弄个翻转，周围的人一看这一幕怎么能还没明白过来。 众人义愤填膺，把女人从门上揪了回来。 司机师傅这回关好门，开着车直奔派出所。 “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害了我们，我告诉你，我们跟你没完，总有一天我们会收拾了你。” 年轻男子显然是气急败坏，口吐芬芳。 主要是没想到这回会碰到这么硬的茬子。 沈安安没搭理他，用手又在穴位上摁了一下，男人疼得龇牙咧嘴。 谁让这小子偷走了自己仅有的3块5，这年头3块5可不是个小数字。 自己已经穷得叮当响，这3块5合着还能住两天招待所。 到了派出所，民警一听这个事儿也乐了。 他们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火眼金睛的群众。 一下子抓俩，这两个直接关进审讯室去审问。 果然不用咋舌，两小偷交代的倒是痛快，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进来，已经不知道是二进宫还是三进宫。 这种小偷最多就关个月。 不过从小偷身上搜出来的钱果然里面有沈安安描述的3块5。 这一次证据确凿，所以非常干脆利索，没有半个小时他们就从派出所走出来。 走到门口，沈安安数着手里的钱，3块5到手！ 她得赶紧坐车再赶往黑市，不然的话今天老娘可得饿肚子。 张秀英手里可是1分钱都没有。 绝对不敢出招待所。 昨天晚上在车上就没吃东西，今天早上也没吃早饭，如果再错过中午饭和晚饭。 连沈安安都觉得自己现在饿得有点儿前胸贴后背，眼前有点儿发晕。 更别说张秀英。 走到门口却被人一下子抓住了袖子， “小同志，你好，刚才是多亏了你。” 沈安安抬起头，却看到了是刚才的那位中年女同志。 不由地笑道。 “大姐，您的钱包拿回来了吗？” 中年妇女急忙点头。 “拿回来了，拿回来了。 多亏了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呀？我真的好好谢谢你，你不知道我这个钱包里重要的不是钱。 里面有给我父亲买的药。” “大姐，我姓沈，不过谢谢就不用了，其实我也是为了拿回我被偷的钱。” 沈安安一开始也不是为了别人，所以没想接受别人的感激，看样子这位女同志恐怕会从钱包里掏钱来谢自己，这可不行。 虽然咱真的差钱，但是没必要真的接受别人的施舍。 况且她这会儿心急得想要赶到黑市去。 说完这话就挥了挥手，转身就跑去了汽车站，果然正好赶上同样的68路公共汽车。 这位中年女同志不由地叹口气，真没想到今天遇到的女孩子真是个好人，人家做好事不留名。 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办的事儿还没办完，懊恼地看着已经远走的公共汽车，只好等下一辆。 沈安安坐着公共汽车，这回是一路顺风，当然其实也没几站。 到站下车，从车站到黑市还得走过两条巷子。 到桥底下就能看到，影影绰绰有不少人。 沈安安快步走了过去，很多人进黑市之前都会戴上帽子。 戴上围巾做好掩护，主要是怕人认出来。 沈安安走到入口的地方，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带。 不过这倒无所谓，她也不担心别人认出来。 这座黑市上辈子他来过，所以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 整一条桥底下全都是这种做黑市生意的人。 不过人们都遮遮掩掩，有的人挎着个篮子，有的人背着个袋子，有的人架着一辆自行车站在原地。 每个人都不说话，用眼神交流，如果开口说话，一般都是真心想做生意。 沈安安记得这个桥走到桥洞那头是专门卖这些手表，皮鞋的。 这年头儿卖手表皮鞋是最保险的。 这东西不占体积，可以直接揣在怀里。 比如手表大衣里面揣内兜儿。 沈安安直接走过去。 走到桥洞后面光线越来越暗。 果然这里人就相对少，但凡是来黑市的人，基本上大家对于这里市场的情况都很了解。 不需要这些东西，没人往后面走。 沈安安独自一人站在一旁看了看，离自己差不多有20不远，站着一个小老头儿，弓着身子，穿着一件军大衣。 看了一眼，沈安安也没吭气，默默地裹紧的军大衣朝旁边站了站，显然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第56章 是你？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这表等着今天有人来买，显然是有点儿困难，要不然找一个同行便宜点儿处理给对方。 沈安安看了一眼老头儿。 老头儿似乎觉察她的目光，立刻又朝远处走了十几步。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又朝周围望去，除了老头儿以外。 这地方还真的是没有其他人。 当然在100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正在和一个人在那里说什么。 两个人正在做生意，自己现在过去显然就有点儿让人觉得半路截胡的意思。 沈安安只好耐心地等待。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小沈，是你啊！” 沈安安打了个机灵，没做伪装，难不成被人认出来了？ 可是这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呀？ 不应该啊。 急忙转身捂上了自己的脸，把头扭到一边，说道， “同志，你认错人了。” 一边说一边快步朝桥洞外面走去，第一次来，如果被逮住钱没挣到，说不准两块儿表都得被没收。 要是这样那可亏大了。 沈安安走得飞快，结果没想到身边的人居然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小沈，你别紧张，你看看我是谁？” 沈安安只好抬头望去，看到是中年妇女的那一刻，心扑通一下落回了肚子里。 急忙左右看了看，这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拉着中年妇女朝桥洞外面走去。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到这里来找点儿东西，没想到你也是。” 中年妇女有点儿激动，拉着沈安安就朝外走， “你想买啥？你跟大姐说，我这里有熟人。 刚才我要不是往后走了走，一眼就看到了你，估计都要错过你。”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她和这位大姐说白了就是车上的一面之缘。 把自己的秘密交付一个陌生人，真的是冒着很大风险。 可是中年妇女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干部，很明显家境富裕这种人。 说不准真的可以给自己开辟一条路，虽然她不一定到黑市做生意。 但是黑市这里是这几年可以帮助他们家获得经济来源的最快方式。 再说今天在车上，中年妇女并没有因为小偷的反口怀疑自己或者污蔑自己，光从这一点来说，人品就值得信任。 得了，总得冒一次风险。 沈安安拉着中年妇女站在原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大姐，您贵姓？” 中年妇女一听小姑娘打听自己姓啥，来了精神。 从包里掏出了工作证，递给沈安安。 “我姓孟，我叫孟云清。” “你可以叫我孟大姐。” 沈安安一听对方简直是和盘托出，甚至还掏出了工作证，生怕自己不相信。 这回她的笑容是真诚的，而且觉得孟大姐有点儿憨。 连自己什么路数都不知道，居然就把工作证给自己，真不怕惹事儿啊。 可是看到工作证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这位大姐是妇幼保健院的主任医师。 光是这个职称就足够让人震惊。 这年头儿的主任医师不亚于以后的国家级大师。 “孟大姐，我姓沈，叫沈安安。” 孟云清立刻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才这丫头哪怕是在派出所都没有对自己和盘托出，现在总算是真心换真心。 看了看周围，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到底准备买什么东西？你跟大姐说，大姐这里有熟人，而且他的路子野，平日里其实他都不来这里。” “我带你上门儿去。” “安全也方便，如果以后你有用得着的地方也可以找他。” “孟大姐，我不是要买东西，我是想卖东西。” 撸起袖子让孟大姐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孟大姐看到这块手表，但是没仔细看，这里光线这么暗，而且也不方便。 握紧了沈安安的手快步往前走， “啥也别说。大姐现在带你去见个人，只要你放心，大姐肯定不会害你。” 沈安安跟着孟云清快步离开了黑市，就在他俩离开的同时，只看到一群穿制服的管理人员正冲了进去，立刻里面兵荒马乱起来。 沈安安回头看了一眼，有几个人已经被押了出来。 背后冷汗直冒，刚才多亏没有在那里多犹豫一会儿，再犹豫一会儿，恐怕自己也得进去。 跟着孟云清七拐八拐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沈安安看到这么偏僻的巷子，本能的还是打起了警惕。 虽然孟云清目前来说非常真诚，但是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孟云清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见到孟云清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孟姨，你咋来了？ 我爸还说呢，你可是有一阵儿没来了。” 扭头朝屋里喊道， “爸爸，我孟阿姨来了，你赶紧出来。” 一边招呼孟云清往屋里走， “阿姨，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跟在孟云清身后的沈安安。 孟云清拍了拍姑娘的手。 “彩霞，我给你介绍身后这个姑娘叫沈安安。” 彩霞立刻露出了笑容，热情地上前和沈安安打招呼，孟姨从来不带陌生人来这里。 既然敢带来，就证明和孟姨的关系显然是不同一般。 “小沈，我叫彩霞。对了，你多大了？我瞅着我好像比你大两岁。” 还真是热情的自来熟。 “彩霞，你叫我安安吧，我20。” “还真是，你看我这眼睛毒吧，我今年22确实比你大两岁。” 叫彩霞的姑娘热情的让沈安安有点儿招架不住。 本来以为自己算是活了一辈子的人，可是和眼前的这个彩霞相比，显然是技不如人。 一行人进了屋，在屋门口碰到了一个50多岁的汉子。 男人见到孟云清的时候，表情充满了欢喜。 “妹子，我就算着，你该来了，这可是有大半年没有来。咱爹身子骨现在咋样？那个药吃得还行吗？要是不行，我再想办法给你搞。” 孟云清笑了， “哥，咱爹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病这么多年了。 省里的大夫和海市的大夫会诊过，谁都没有把握。 现在先吃药缓着，希望以后有一天医学技术能够进步到那个地步。” 孟云清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自己老爹的身子，她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第57章 卖表 两人坐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孟云清猛然反应过来，沈安安还在屋里。 急忙笑着介绍， “大哥，你看我忘了介绍，这个是沈安安。 这就像我的亲妹子一样，她遇到点儿难事儿，你帮帮她。” 又扭头对沈安安说。 “安安，这是我大哥，虽然我俩不是亲生的，但是胜似亲生的。 我大哥叫牛大力，你想要买什么东西或者买什么东西都能找他，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沈安安知道这里面肯定又有一段动人的故事。 但是这和自己无关，急忙伸出手，从手腕上把两块表撸了下来，摆在了牛大力的面前。 “牛大叔，我想把这两块儿表卖了。” 牛大力哈哈大笑。 “她叫你妹子，你又叫我大叔，合着我生生比我妹子高了一辈儿。” 沈安安不由的脸上带了羞红，她和上辈子一样，过于不和人交集，所以说话的时候不动脑子。 情商太差。 急忙笑着改口。 “牛大哥！” “哎，这就对了，能让我妹子亲自送上门的人，自然就是信得过的，你放心，我妹子拿你当妹子。你就是我亲妹妹。” 牛大力拿起那两块表仔细地端详，看了一眼牌子，立刻眼神里也带了一些惊讶。 “这两块儿是进口表，妹妹，你可是有本事啊，这是外汇券儿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不由得对于沈安安的身份更加好奇，毕竟这年头进口表可不容易买到。 友谊商店里用外汇券儿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外国手表。 这款式拿出去，起码市面上没见过能超过这两块表的。 “牛大哥，主要是家里遇到难题，不然的话，我也是实在不愿意拿出来。” 沈安安找了个借口。 像牛大力这种人，人家在市面儿上打交道，肯定不会详细地问自己这个缘由。 牛大力看完之后把表放在了桌子上，认真地说道， “这两块儿进口表。我肯定能给你找下买家，就看你是想怎么卖。 第一种如果你着急用钱，现在可以卖给我。 当然你是我妹子的妹子，我绝对不会赚你的差价，以市面上最高的价格给你。 像你这种进口的这种飞亚达的表差不多一块儿能卖到500块。 这两块儿就是1000块钱，我可以立刻给你拿钱。 如果你现在不着急的话，可以再等这日子我好好给你找找买家。 想要这种表的人多的是，他们也都不差钱。 如果慢慢儿找的话，差不多这表一块儿能卖到600~700块钱。” 沈安安其实心里已经明白，牛大力人家是真的没赚自己钱。 一般来说做黑市的生意。 自己这种表人家要收的话，要赚个差价，可是牛大力很实诚，应该是用市面上的最高价来收自己的表。 而且给的两种方案就证明牛大力是真心真意为自己考虑。 沈安安笑着说道。 “牛大哥，啥也甭说，这两块儿表我给您450块钱一块儿。 既然您是我大哥，我就不能在价格上面让您吃亏。” 牛大力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中都是赞赏，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妹妹眼睛毒。 带来的人也都是好样的。 人家姑娘虽然年龄小，但是做事可是相当敞亮。 “小沈，你就别说了，既然你是我妹子，这钱我可不能赚你的，要不然的话，大哥这脸往哪里放呀？ 第一次见面啥也甭说，大哥绝对不会赚你一个子儿。 你也别跟我客气。 客气就是不拿我当大哥。” 沈安安有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孟云清急忙开口。 “行了，行了，安安，大哥的话你听就行了。 大哥这个人豪爽，你是我妹妹，肯定会关照你。” 牛大力让刚才的彩霞去屋里拿了1000块钱出来。 这样的人家随随便便就拿出1000块钱，可想而知这家有多富裕。 沈安安点了一遍钱，小心地放进了兜里。 有了这一千块钱，哪怕是他们和霍家闹得不愉快，这件事也很容易解决，在招待所住两天。 他们会亲自上门去看一下老爷子，然后打道回府。 更重要的是有这1000块钱回到他们村子里。自己和母亲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忧愁，反正是从霍家回去的。 村里人搞不好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想看看他们家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笔钱可以借用霍家的名义，让她和母亲暂时过上好日子，还不会被人觊觎。 牛大力笑着说道。 “小沈，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过来就行，我要不在家，彩霞在家也没啥问题。 我这闺女能干的很，我这家里这一摊子全靠她。” 听得出来，牛大力对女儿特别信任，彩霞急忙笑着说道。 “安安，以后有啥事儿你来找我就行。咱俩各论各的，我还是叫你安安妹妹吧。 要是叫你安安阿姨，我都觉得有点儿脸红，哪有人这么占别人便宜的。” 沈安安特别喜欢牛彩霞这种性子。 “彩霞姐，就听你的，咱们各论各的。” 孟云清看到办完事儿，急忙起身说道， “行了，大哥，既然办完事儿了，那我也走了。 我托您帮我找的药，您帮帮忙，帮我找一找，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是担心……” 话没说完，可是大家都清楚孟云清到底担心的是什么。 牛大力把他们送出门。 沈安安跟在孟云清的身后，两人朝车站走去。 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误打误撞居然还有这一番遭遇。 不用去黑市，以后避免了很多风险。 刚才听孟云清话里的意思，显然他们家老爷子应该是有严重的疾病。 沈安安不由自主地有点儿想帮忙，自己是个大夫，听到有病人的情况还是有点儿手痒。 更重要的是孟云清一看这个人不错，自己无论如何也想回报孟云清一下。 她可不是一个白占别人便宜的人。 两个人朝车站走去，一边等车，沈安安一边询问孟云清。 “孟大姐，其实我是一个大夫，如果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去见见老爷子，帮老爷子看一看，也许我能帮上忙。” 看病也得两相情愿，自己属于没有医师资格证。 目前来说光是这一点就是硬伤，另外一个硬伤就是自己年龄太小。 这会儿每个去医院看大夫的都愿意找老大夫，年轻大夫是不被人重视的。 第58章 谎言 孟云清听完这话略微有些诧异，这姑娘她刚才问过，也就才20岁。 这么年轻一个姑娘，虽然对方是好意，但是她的确是没有那么信任。 毕竟上一次给父亲会诊的专家，每个人平均年龄加起来都有60岁。 人家经验丰富的老专家都没办法，小姑娘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一想到小姑娘也是好意。 孟云清也不好拒绝，主要是和这姑娘之间的缘分还真的很奇妙。 就当是上门儿见见老爷子，到自己家认认门儿，反正她也愿意结交眼前的这个沈安安。 “行啊，那正好儿今天就去我家做客。 以后你别跟姐见外。有事儿你就上门来找姐，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不能帮的我也想办法帮你。” 孟云清显然是真的把沈安安当成自己喜爱的一个小妹妹。 沈安安听完这话就知道孟云清是怎么想的，不过她也没多说。 但是现在跟孟云清回去显然还有点儿难度。 “孟大姐，要不然你把你家地址给我？ 我今天还有点儿事儿，要着急回去，您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专门上门去拜访老爷子。” 沈安安现在针灸包什么都没有带，总不能赤手空拳就去老爷子家。 再说了上门儿多少也得买点儿东西。 这会儿和孟云清一起的话，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买东西。 孟云清听了这话倒是同意。 其实老爷子今天特别不舒服，她也有点儿担心老爷子没办法见客。 孟云清把地址留给了沈安安，两人在汽车站分道扬镳。 沈安安坐着公共汽车回到了招待所。 多亏自己每一次购买东西都会多一个储物格，今天手表已经卖了，手表的储物格显然是空了下来，把这笔钱直接放了进去。 身上就留了50块钱。 这样方便取用。 刚才和牛大力换了100块钱的全国粮票。 这会儿咱手头是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沈安安快步走进招待所。 敲响房门的那一刻，门立刻从里面打开。 张秀英看到女儿眼睛里都闪现的是激动。 女儿这么长时间没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张秀英简直是坐立难安，尤其是一想到今天晚上睡一晚上，万一他们不到霍家的话，明天怎么办？ 连回去的车票钱都不够。 越想张秀英越是有些焦虑，她和女儿在这里可不像是在村儿里。 在村儿里哪怕他们没钱，一家子吃喝还是没问题。 哪怕是跟村里人接济一下，问人家借点儿粮。 也能凑合到秋收，只要到了秋收，他们家打下粮食来，分了粮食，到时候工分儿换了钱，这些日子难不住她。 可是这里可是京城。 两人两眼一抹黑，兜里又没钱。 张秀英已经懊悔刚才听女儿的要这份骨气，要了骨气就得面临这个窘境。 看到沈安安进门儿，张秀英急忙关上了门说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去哪儿了？ 你不知道把妈都急死，你要是万一没回来，这天大地大，我到哪儿去找你？” “娘，我爹有一个朋友是京都的，以前我爹给我留个地址，说万一咱们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她。 我今天就是去找我爹的这个朋友，咱们遇到难处。 暂时先让人家救救急，放心娘，现在欠人家的人情，以后我一定还。 等我回去挣了钱，就把借的钱给人家还回去。” 沈安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何编瞎话。 张秀英不像是自己面对这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惶恐，尤其是两人身上没钱。 得把这些钱洗白，变成来路正当的钱。 张秀英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她知道丈夫一辈子救了无数的人。 曾经有无数的人上门来感激。 当年丈夫在的时候，给他们医院送锦旗的人那是多不胜数。 这话她还真相信，一点儿都没怀疑。 “你这孩子你也不跟娘说一声儿，就自个儿一个人去。 人家愿不愿意见你都是一回事儿。 毕竟你爹不在。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 “娘，那您可说错了，这位孟阿姨人特别好，人家说了当初他们家受了我爹的恩惠，所以只要有困难找他们绝对没错了。 如果不找他们，那才是没把他们当成朋友。” 沈安安把孟云清直接安到了父亲的老朋友身上。 沈安安从兜里掏出50块钱，还有50斤的全国粮票塞到母亲手里。 张秀英一见吓了一跳，不过瞬间眼眶就红了。 她知道丈夫一辈子结交了不少人，丈夫做好事，给她们母女俩留下了这份恩情。 要不然的话，人家凭啥接济他们？ “你爹一辈子是个好人，一辈子做好事，就是命不长。” 沈安安急忙给母亲擦了眼泪说道， “娘，我爹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老哭，他希望我和您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走了，娘，咱们赶紧出去吃饭，我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再不吃东西，你女儿就饿死了。” 张秀英被女儿逗乐了，也顾不上哭，把钱揣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用别针儿别上。 “走，咱去吃饭，这回娘也有了底气。对呀，你爹一辈子帮助过那么多的人。咱不需要非得看霍家的脸色。” 大概是有了底气，张秀英这会儿说话居然也硬气得很。 早忘了自己刚才还懊恼得罪了霍家。 两人跑到招待所旁边的小饭店。 现在的饭店无论大小，大多数都是集体性质，小部分是公私合营。 他们来的这家店就是公私合营。 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寡妇。 饭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到他们进去热情地招呼，跟国营饭店服务员的冷漠相比，这里显然更热情周到。 沈安安可没客气，直接看了看墙上的菜单。 点了20个大肉包子，外加两碗绿豆粥。 往外掏钱的时候，张秀英心疼得差一点儿没背过气去。 城里的钱真不经花，20个大肉包子就要了2块，再加上五毛钱的绿豆粥，一共花了2块5，还给了人家三斤粮票。 认真地说，一毛钱一个肉包子并不算贵。 可是在村儿里一般都是自家做，买一斤肉才多少钱啊？ 沈安安笑着逼着母亲赶紧把钱和粮票给了人家。 第59章 老爷子发火 两人把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就是绿豆粥吃完，人家还附送了一小碟子咸菜。 沈安安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搀扶着母亲，笑得没心没肺。 两人回到招待所直接洗涮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们哪里知道外面因为他们俩已经翻天覆地。 霍浅走进门去，见到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老太太急忙笑着说道。 “爸妈，你们稍等一下，马上你们就要见到人。” 老爷子略微激动地拄着拐杖，有些坐立难安地往外面瞅，可惜客厅这个方向的窗户不对着门，所以看不到门外的情况。 “哎呀，从来没见过这孩子，你也真是的，你咋自己进来？你应该护送他们母女进来。” 老爷子有些不满，大儿子虽然文质彬彬，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儿狗眼看人低。 “就是他们母女两个第一次来咱家，你们不说先把人家客人招待进来，反而你们自己先进来，这像啥话呀？” 老太太站起身就准备往门外走，结果正好和霍母和霍建斌撞了个正着，看到孙子拄着拐杖，不由得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这是咋了？你这腿怎么了？” 霍建斌一边馋着脸冲着老太太笑， “奶奶，不小心摔断了腿。” 一边用手搀扶着老太太，拄着拐杖跟老太太朝沙发走去。 老太太心疼孙子，直接把人扶到了沙发上，一边埋怨道。 “你这孩子好好的，你干嘛去跑到人家那个村子去？你说你大老远就为了找一个骨折啊。” 霍建斌立刻笑着说道， “奶奶，我还不都是为了五哥。 这门婚事跟五哥门不当户不对，虽然爷爷是一片好心，可是也不能害了五哥的前程。 所以我跟我娘商量了这个婚事，又没说明和咱们霍家的谁。 反正只要是霍家的青壮男子都行。 五哥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我可以代替五哥。” 霍建斌立刻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大公无私，多么地为兄弟考虑。 老太太给他脑袋门儿上就是一巴掌， “你个死小子，这事儿轮得着你操心吗？这是你爷爷的事儿。” 老爷子皱了皱眉。 “你就别在那里瞎想，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 往上数三代，咱们家也都是老农民，怎么着你还要瞧不起你祖爷爷？” 老爷的最不喜欢自己的儿女，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们家和别人家没有区别，只不过是因为当初自己所做的贡献才有了今天。 但是那也是一代人用鲜血铸就的今天。 自己的那些老战友和他同样付出的都埋在了那片土地上，他们的子女也没有说像自己的子女蹦跶得这么嘚瑟。 霍建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爷爷我说错了，我没有瞧不起沈安安他们，我就是……对了，沈安安他们在后面呢。” 霍建斌急忙转移话题。 霍母坐在儿子身边，感觉老爷子总是这样对待自己，儿子一点儿都不上心。 老太太一听这话，急忙又站起身探头朝门口望去。 “这才几步路啊，应该进来了，怎么还没进来？” 又过了两分钟，人还没有出现，这回老太太彻底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老太太走到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又走到大门口问门口的警卫。 “刚才有一对母女去哪儿了？” 警卫员一听急忙说道。 “阿姨，刚才有一对母女，她们直接从这儿离开。 好像走到马路对面去了，但是去哪儿了我们不知道。” 老太太一听急了，急忙转身往回走，火急火燎地冲进客厅说道。 “怎么回事儿？他们母女怎么走了？ 你们刚才干什么？为什么人家好好的到了家门口都没有进来？” 老爷子一听这话也被惊呆了，真没想到沈家母女居然没进来。 霍浅一听这话急忙跑了出去，果然问了一圈，不光没看到沈家母女，还听说了沈家母女直接转身走人。 心里不由的有些懊恼自己刚才那个态度应该是伤到他们母女。 如果对着外人，他可能都不会这么没礼貌，今天不知道怎么，大概是源于建民的所作所为，让自己觉得必须让母女两个看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自动地退婚。 不然以儿子一根筋的思想，肯定会把这个女孩子娶进门。 结果也没想人家农村人咋了，农村人就没有气性？ 霍浅脸色有点儿难看，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一个拐棍儿差一点儿打在霍浅的腿上。 “我看你现在是好日子过惯，你人也飘了。 真把自己当回事儿是不是？ 这么一点事你都办不好，想也知道你们肯定给人家脸色，所以人家母女才没办法转身就走。 你说你们干的什么事儿？ 有这么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吗？ 沈医生当初那么好的人，把你爹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你们可倒好，你们这是丧良心啊。” 看着老爷子气得顿足捶胸。 霍浅急忙上前。 “爸，您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您身体不好，这样对您的心脏不好。” “我现在就出去找。” 老爷子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下命令。 “必须给我找到，如果找不到，我跟你说，你也不用再进这个家门儿。” 扭头看了一眼霍母和霍建斌，霍母瞬间打了个哆嗦，她这个儿媳妇儿一向害怕老爷子。 霍建斌心领神会， “爷爷，我和我妈也一块儿去找，您放心，我们今天肯定会找到她们母女两个。” 急忙推了推母亲，这会儿正好是表现的时候。 霍母有点儿不耐烦地说道， “爸妈建斌的腿都这样了，让他出去找，那不是添乱吗？ 让建斌在家里休息，我出去找行了吧？ 真是不省心。还没进霍家的门儿，就给大家添乱。” 老爷子不想搭理这个儿媳妇儿，他一个老公公跟儿媳妇儿计较就太没意思。 不过狠狠地瞪了一眼霍浅，霍浅立刻明白，老父亲这是跟自己生上气。 急忙转身出门去找。 霍母跟在霍浅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周围转了一大圈，主要是他们认为母女两个应该不认识路。 离开了这里呀，能去哪儿？ 可是周围的街道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他们到哪儿去找人啊？ 第60章 上门拜访 两个小时之后，霍承安和霍建民回到家里就看到老爷子正在客厅里大发雷霆。 霍承安一听沈安安和张秀英居然没有到霍家。 心沉到了谷底。 京城地方这么大，他们母女两个能去哪？ 霍承安叫了家里的几个兄弟全部都出门去找。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母女很可能会买火车票回去。 火车站，汽车站，包括周边他们都找了个遍。 等到天黑也没找到人。 霍家这一夜大家都彻夜难眠。 霍浅后悔得恨不得拿头撞墙。 早知道母女两个真的这么有骨气，自己也不能这么做。 霍家的人要是背上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名声，这简直是给霍家人脸上抹黑。 几个弟弟，弟妹以及妹妹妹夫全都被叫了回来。 这会儿全家都坐立难安，发动所有的亲戚朋友开始找人。 霍承安除了去找人，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只是知道父亲和婶子做的这个事情太过分，显然是触动了沈安安最终的底线。 沈安安其实看起来很好说话，也很好相处，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并且热情见义勇为，心地善良。 让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居然动了怒，直接带着伯母离开，可想而知父亲和婶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霍承安也后悔自己怎么就能把他们母女两个就这样放下。 这里人生地不熟，随便别人一个眼神，一个脸色都能让沈安安感觉到不快。 还是自己考虑不周。 他已经打了电话，给几个战友朋友都打了招呼。 现在不少人已经出动，可能落脚的地方他已经全部都是撒出去的人。 可是现在人在哪里？ 显然霍承安也成了灯下黑。 完全忽略掉他们家街对面的招待所。 不光他忽略掉，所有人都忽略掉，人们都以为这娘俩已经想办法走人。 光想着怎么拦截，却没想过也许他们没走。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俩睡得舒舒服服，起身又去隔壁洗了个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出门。 沈安安带着母亲去供销社买了两包点心，两瓶罐头，两瓶酒。 毕竟有上辈子的经验在这里。 霍老爷子虽然身居高位，可是生活习惯朴素，别看家里茅台，五粮液很多，可是老爷子真心就好这口二锅头。 这老两口儿其实生活比较朴素，可是在外人眼中他们已经身居高位，所以不管是吃穿用度，总是捡好得来。 其实这二位还真不喜欢这些。 所以东西也就是意思意思，上门的时候总得拎点儿东西。 但是没必要拎贵重的，拎得再贵重，难不成他们家能比霍家有钱？ 张秀英跟着女儿拎着礼物再次出现在霍家大门口。 看到那两个警卫员的时候，还是心里微微一颤，不得不承认，每一次看到这个大门总是有一种要把自己吞噬的感觉。 俩警卫员一看到这母女两瞬间就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另外一个人几乎是风一样冲了进去。 沈安安和张秀英也都愣了一下。 这是搞什么？ 沈安安倒是大大方方，面色镇定的来到跟前说道。 “警卫员同志，麻烦您通知一下里面的人。沈安安和张秀英前来拜访沈家老爷子老太太。 警卫员立刻点点头，却没有拿起电话，只是看了一眼院子里。 果不其然，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呼啦啦涌出来一群人。 全家人都在客厅里，这是最全的一次，主要是现在忙着找人。 老爷子，老太太一听到警卫员说门口昨天那一对母女出现。 急忙迎了出来，所有人都跟了出来。 霍程安看到门口的沈安安和张秀英的时候，瞬间松了口气。 眼神落在沈安安的身上，看到她精神饱满的样子，看样子昨天人家可是睡得很好。 不由得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个丫头不光气性大，而且主意也很大。 看样子自己心目中那个听话乖巧的小娇妻显然是不能如意。 可是不得不承认，如此鲜活又精神的沈安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老爷子，老太太看到母女两个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太太急步上前拉住了张秀英的手。 “你就是沈医生的爱人吧？ 来，咱们进屋说昨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怠慢你们。 别生气，到了霍家就当成自己家。” “这就是安安吧，这孩子长得可真好。” 老太太另外一只手又拉住了沈安安，沈安安不动声色地扶着老太太的胳膊，两个人扶着老太太朝屋里走去。 “霍奶奶，我们没有生气，昨天是我和母亲考虑再三，觉得我们俩空着手上门不合适。 所以特意在对面招待所住了一晚上，买了一点礼物才上门。 毕竟咱们第一次见面，无论如何你们两位都是长辈，我们当小辈的应该这么做。” 沈安安早就找好理由，总不能说他们觉得霍家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不友善。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能这么说。 “安安，秀英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还要这些虚的礼数。对了你们在哪儿住的？” 老爷子老太太这会儿带着他们母女两个已经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周围一圈的人围着他们。 “我们昨天在对面招待所住！” 张秀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笑着回答。 霍母一听这话立刻恼了，昨天全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简直是翻天覆地地在招人。 就因为这个，昨天自己没少被老太太责骂。 结果这母女两个可倒好，昨天安安稳稳地在对面招待所吃饱喝足，睡大觉。 冷笑道。 “哎呦，秀英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们俩可真有本事。 昨天霍家全家上下托了多少亲戚朋友到处在找你们，你们可真能睡得着。 我们家老太太老爷子昨天为你们担心得连觉都睡不着，你们可倒好。”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狗肉上不了条盘。” 老爷子一听这话，啪的一下一拍桌子。 “闭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要是不乐意在这里待，你就回你家去。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老爷子发火了，霍母这才讪讪得闭上了嘴，神色间有些慌张，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丈夫。 霍谭对于媳妇儿的这个无理取闹的模样，略微有些不耐烦。 当着外人的面有点儿丢人。 第61章 落落大方 客厅里的气氛略微有些凝重。 老太太急忙笑着打岔，说。 “你们吃了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让阿姨给你们准备。 别住招待所，既然已经来到家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我已经让阿姨给你们收拾好房间。一会儿就搬过来住吧。 要是这个家里谁敢给你们母女俩受委屈，你尽管跟我这个老婆子说。 谁要敢欺负你们，我就狠狠地收拾他们。” 老太太和善地握着张秀英的手一直不撒手，主要是能看出来张秀英是个柔弱的人。 这样的人失去了丈夫的依靠，想必日子也很难过。 尤其是温和地盯着沈安安。 她和丈夫当初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也想过，有可能沈医生的女儿是一个略微有些粗俗的乡下姑娘。 人粗俗一点儿没关系，只要人品好，他们并不认为乡下人身份就低人一等。 这也是当初定下这门婚事，两人一直坚持的缘故。 沈医生的人品是让他们值得放心的，更相信沈医生教导出来的孩子也会是一个人品贵重的好孩子。 可是今天见到这孩子，连老太太都不为不由大为吃惊。 这孩子虽然衣着很简朴，可是长相出众，就这副容貌搁在城里都让人惊叹。 这孩子完全不像是个乡下姑娘，皮肤白净的程度能够看出来，从小到大应该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 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更别说通身的气派，这孩子面对他们全家人稳如泰山，表情平静，有问有答，进退有度。 这种沉稳，这种落落大方，很难让人不喜欢。 老太太，老爷子家里也有乡下的亲戚，可是每一次来到这里总是有些束手束脚。 胆小，懦弱，甚至生怕弄脏了他们家的东西。 可是眼前这母女两个显然一点儿都没有被霍家的这些气派给震慑住。 老爷子眼眶微红，不得不承认沈医生是他心目中非常看重的一个人。 当初治病的时候，他就觉得沈医生像是自己的朋友，两个人是莫逆之交。 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谁能想到沈医生年纪轻轻，正当壮年就去了。 而他的妻女又养得这么好，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帮他们一把。 “霍爷爷，霍奶奶，我们就不在家里住了，其实我和我妈说好了。 我们在招待所住比较方便，住在家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束手束脚。” 沈安安当然会拒绝，她本来也没准备住在霍家。 住在霍家的话，霍母还不定又要说什么风言风语。 霍家的其他人也会对他们母女两个恐怕有更多的想法。 反正他们两个人已经打算好了，这门婚事要作罢，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和霍家的人过于亲近。 “这怎么能行？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住招待所，那不就是打我老爷子的脸。 我和你爸当初关系那么好，你爸又救了我的命，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住在外面。” “承安，你帮他们去办手续，把他们的东西拿过来。” 老爷子态度强硬，哪能让自己朋友的遗孀和女儿住在外面，这像什么话说起来他们霍家也太冷酷无情。 霍承安点了点头。 听到是对面招待所或成安都有点儿哭笑不得，自己昨天想到了所有地方，唯一没有想到就是对面招待所。 还真是灯下黑。 想到他们昨天人仰马翻，这小丫头昨天在对面睡得安安稳稳。 还是他们沉不住气，人家小丫头既然已经到了京都，怎么可能就这样走，肯定会拜访老爷子，老太太。 失误了，一家子成年人加在一块儿都没有一个小丫头想得周到，想得周全。 霍承安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了。 沈安安虽然有点儿不满老爷子自作主张，可是没办法，老爷子的辈分摆在这里。 而且她和霍承安之间的事情还没跟老爷子说清楚。 老爷子强势一点儿，也是为了表现对他们的呵护和关爱。 更是为了向霍家的其他人表明他们在这个家里受尊重的程度。 很快东西就搬了回来，给他们安排到了二楼的房间。 看到房间里收拾好的东西，沈安安不由得有些沉思。 上辈子她来霍家的时候没有这个待遇，甚至没能在霍家多住两天。 这房间里干净的床单，被褥，还有一尘不染的桌椅，就能看出来是精心为他们准备的。 甚至还准备好了梳子，雪花膏，各种的日用品，再看看衣柜里居然还有几件崭新的衣服。 处处都能看出来老爷子，老太太是花了功夫的。 而且也不是一天准备出来的。 可是到底上辈子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老爷子老太太对自己保留的态度。 虽然老爷子上辈子对自己也很好，一直在护着自己。 可是和这辈子比起来显然差别太大。 中午一大家子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 阿姨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 沈安安和张秀英就坐在老太太老爷子的身旁，这种地位在霍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有人落座。 阿姨从柜子里拿出来茅台。 正准备打开，老爷子却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拿这个，我看到了安安今天可是给我拿来二锅头。 那玩意儿我喜欢去。把二锅头拿来，大家都尝尝二锅头，这可是安安的心意。” 霍浅嘴角勾了勾，二锅头能比得上茅台吗？ 可是不得不承认，老爷子显然这是要护着小丫头，为了护着沈家母女，特意抬高了二锅头。 沈安安就站起身直接跟着阿姨走了过去，打开了酒瓶之后，亲自拿了回来。 给老爷子，老太太和在场的霍家众人都倒上了酒。 “霍爷爷，霍奶奶今天第一次上霍家拜访，受到了你们热烈的招待，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也代表我的母亲，感谢大家对我们的照顾。” 沈安安如此落落大方的开口，反倒让在场的众人都有点儿吃惊，没想到这丫头面对这样的场合，居然都能不怯场。 霍建斌脸色有些阴沉，沈安安在霍家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出彩，很显然已经博得了爷爷奶奶的欢心。 自己家的老爷子，他太清楚。 这么喜欢沈安安，是绝对不可能让沈安安嫁给自己。 他和母亲一开始的计划显然已经彻底被推翻。 沈安安身上有沈家的不传之秘，而且医术就目前来说的确是很高。 就这么放手？ 第62章 吃螃蟹 老爷子听了这话，眼眶微微一红， “安安，你爸虽然去了，可是在这里你把你自己当成爷爷的亲孙女。 我不会让你和你妈受委屈的。以后有什么困难都要跟爷爷说，别把爷爷当外人。” 这一句话重如泰山，而老爷子一辈的信誉在哪里，他能说出这番话，就是对他们母女做了承诺，要护他们周全。 沈安安一饮而尽。 这杯酒是为了感谢老爷子上辈子对自己的庇护，如果没有老爷子她刚到沈家的那两年会处境更艰难。 喝完了酒，宾主尽欢，大家落座开饭。 阿姨把热腾腾的大闸蟹端了上来，还有清蒸的鱼。 大闸蟹就摆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其实也就是张秀英和沈安安的面前。 老爷子热情地给他们母女俩的碗里一人夹了一只大闸蟹。 “这是今年刚到的大闸蟹，黄很多特别好吃，你们两人尝尝。” “吃吧，吃完这只咱们还有，一会儿让李阿姨把剩下的那些大闸蟹都蒸了。” 老爷子一脸殷切地盯着他们母女两个，生怕他们吃不惯，吃不好。 恨不得把桌子上最好吃的东西都端到他们跟前。 结果坐在一旁的霍建民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所有人都盯着他们母女俩，所以霍建民的这一声笑声非常突兀。 也吸引人了所有人的目光，老爷子盯着孙子，霍建民急忙摆手。 “爷爷，您别这么看我，您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你笑什么笑？不知道吃饭的时候食不言寝不语。” “爷爷，您这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咱家吃饭的时候是不让说话，那是我奶奶定下的规矩，您看您刚才也没遵守，我这笑一声总不犯法吧。” “有什么可笑的，吃饭的时候笑什么笑？” 老爷子对于这个孙子的不服管教一向头疼。 “爷爷，您可不能区别对待，我笑能笑啥呀？我是笑您的好意可能要白费了。” “怎么就白费了？” 老爷子不明白孙子到底想说什么 “爷爷，我知道您心善心好，觉得大闸蟹这是好东西，这是特供送给您的东西。 就是咱们一家人一年也只能吃这么一次，还不能敞开了肚子吃。 咱家的规矩一人一只，现在您把这大闸蟹全都送给沈家母女吃，我也没意见。 可是你也得看看他们会不会吃啊？ 他们从村里出来的，你问问他们见过螃蟹吗？知道螃蟹怎么吃吗？ 你这不就是给瞎子抛媚眼儿。” “还让他们敞开了吃，多吃两只也没关系，他们倒是会吃啊。” 霍建民冷嘲热讽的眼神落在了沈安安的身上，他就不服气，沈安安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配自己五哥？ 简直就是糟蹋自家五哥。 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尴尬了，他把这回事儿完全忘了。 就想着让他们母女俩尝尝这好东西。 这特供的大闸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老太太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人性子急。 做事的时候只往一个地方想，没有替别人考虑周到。 “安安，秀英，你们可别在意这件事。都怪我，我没提前给你们把这蟹拆好。” “来来来，秀英，我来教你怎么吃螃蟹。” 老太太话音刚落，只见沈安安轻巧地把大闸蟹的外壳卸了下来。 笑眯眯地又把大闸蟹生殖器的尾部给掰了下来。 一边调理分明地把蟹钳和蟹腿全都拆下来，一边笑着说道。 “奶奶这大闸蟹我们村儿里虽然没有，不过河边儿的那些小螃蟹，我们村儿里还是有的。 吃大闸蟹你们在行，不过我们村里人吃小螃蟹也不在话下。” 沈安安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一整只螃蟹就被她分别拆了下来。 并且借助手边的工具把这些螃蟹里的肉全部都一点儿一点儿地抠了出来，摆放在盘子里，雪白的蟹肉，淡粉色的蟹腿，再加上黄灿灿的蟹黄。 不光全都拆好了，并且还把蟹壳儿轻巧摆放在盘子的一旁。 沈安安站起身，端着盘子来到了老太太面前，把老太太面前那只还没有拆卸的大闸蟹端走了。 “霍奶奶，你尝尝我拆的大闸蟹。 您的指甲保养得那么好，还是别动手了，不然的话这螃蟹对您的指甲可不友好。” 老太太看着那一双保养保养的没有任何一丝瑕疵的双手，还有涂过指甲油的指甲，不由得心里一暖。 这丫头心很细。 简单的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这丫头是个非常周到的人。 人家没有反驳自己孙子的话，反而是用这一只拆完的螃蟹彻底打了孙子的脸。 老太太瞪了一眼霍建民说道， “你别总是门缝里看人，瞧不起人。怎么样？再来几只大闸蟹也没啥问题吧？” 霍建民那双眼睛都已经瞪得溜圆，不由自主地盯着老太太盘子里的那只螃蟹，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他们，他们那里难道也有螃蟹吗？” 因为过于惊讶，说话都已经变得结结巴巴。 张秀英刚才因为这个话还有点儿害怕的发抖，面前这奇形怪状的硬东西，她的确是没见过。 根本不知道咋吃，而且看见就有点儿害怕。 霍建民刚才一开口的时候，张秀英就知道完了。 他们母女俩肯定要遭人笑话，连眼前这东西咋吃都不知道，能不被人笑话才怪。 可是一扭脸就看到闺女那行云流水的一套。 张秀英严重怀疑眼前这个是自己闺女吗？ 闺女吃没吃过螃蟹，她还能不知道！ 这叫做螃蟹的东西，他们村儿里根本没有。 闺女怎么会的？ 可是不得不承认，闺女这一番操作让人很解气。 霍家一家子坐在桌子跟前，对面的小年轻就敢如此出言不逊。 不就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哎呦，大侄子看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们那里虽然不像京里你们这里日子好过，但是乡下地方胜在河里，湖里，山上出产的野味多。” “不就是个螃蟹吗？ 你要是不会吃螃蟹大姨帮你？” 霍建民脸一下子又青又白。 坐在身旁的霍承安冷哼了一声，给了霍建民一个白眼儿，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脑子进水。 第63章 欢心 “伯母，我帮您拆蟹吧！” 霍承安站起身直接把张秀英面前的盘子取走，他是认真的把螃蟹拆好，然后把盘子送回到张秀英的面前。 语气温和的说， “伯母，您尝尝，看看我拆蟹的手艺怎么样？” 张秀英立刻乐开了花，主要是霍承安这个女婿真的是太贴心了。 “承安，你这手艺太好了，伯母不挑，不过就是吃个螃蟹咋样还不是吃啊。” 霍建斌脸一沉。 又被霍承安抢了先。 霍建斌看了一眼沈安安，那双手把螃蟹拆的都快像是一个最高级的外科手术一样。 这一下全家人都被震在当场，就算是他们吃螃蟹也略微有些狼狈，不可能吃的这么行云流水，又吃的这么斯文文雅。 偏偏是他们嘴里叫嚣的乡下人居然把螃蟹吃出了花儿。 沈安安又帮老爷子拆了一副螃蟹，给老爷子放在一边。 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吃自己面前的螃蟹。 老爷子哈哈大笑，老爷子是个直爽的人，对于孙子刚才的那一番自找苦吃他非常乐见其成孙子和儿子，现在安逸的生活过久了。 总觉得他们似乎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别人的模样，现在能看到他们打脸，老爷子觉得心里爽得很。 “安安，多吃点儿！反正他们几个都不会吃螃蟹。 那臭小子吃螃蟹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每一次还嫌弃的不行。” “一点儿都不知道这螃蟹的美味在哪里。老头子，我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真正会吃的行家。” “你不知道啊，你奶奶也特别喜欢吃螃蟹，不过遇不到像你这样的高手知音。” 老爷子悄悄地跟沈安安说悄悄话。 态度和气的完全和刚才那个一脸严肃训斥孙子的老爷子完全是天差地别。 沈安安悄悄地跟老爷子说， “爷爷，其实我酒量也不错，棋艺还很好，要不然你也试一试。” 老爷子一辈子就喜欢喝酒和下棋。 喝酒是海量，不过下棋绝对是臭棋篓子，就因为他臭棋篓子的名声在外，以至于全家人都不跟老爷子下棋，一听老爷子下棋躲得老远。 老爷子听了这话，那一双昏花的老眼刷的一下就精光四射。 那八字胡直接都翘了起来。 “安安，乖孩子，咱们赶紧吃饭，咱们爷俩一会儿去下一盘儿。” 老爷子激动得像是偷到了油的老鼠。 爷儿俩在那里窃窃私语。 别人谁都不知道他俩在说啥，霍家的其他人对沈安安刮目相看。 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好厉害呀，人家今天刚进门儿，一个小时之内就把老爷子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 老爷子对待子孙一向都很严格，很少见到如此开怀大笑的模样。 众人看着沈安安和张秀英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霍承安反而是眉目之间非常平和，甚至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沈安安和爷爷相处尽欢的模样，忽然觉得岁月也不过就是如此。 爷爷是真的喜欢沈安安，而沈安安显然和爷爷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隔阂，也没有什么年代差。 一顿饭吃下来，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只有沈安安和老爷子，老太太之间交流无障碍。 本来的食不言，寝不语，在他们这里已经作废。 老太太眉眼舒展，老爷子兴高采烈地笑个不停。 张秀英虽然话不多，但是眉目之间都是开心。 女儿能得到老爷子老太太的认可，总算是让她放下心来。 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已经打破了她内心对于霍家人的那些认知，看来霍家人也有平易近人的人。 霍承安就像老爷子，老太太。 老爷子刚吃完饭就拉着沈安安直接跑到了书房。 连气儿都不带喘一下。 其他人都很无奈，老太太直接开口。 “饭你们也吃完，人也见着。就各回各家，有什么事儿咱们再电话联系。 秀英，来，快跟我进房里来，我跟你说点儿体己话。” 得！ 又一个成功把老太太拉走的人，他们剩下的人还能干啥？ 其他人本来就是老爷子强行给叫回来的，吃完了饭各回各家。 霍建民气鼓鼓地往外走，一边跟大哥和姐姐说道。 “这个沈安安太狡猾了，你看看她刚一来就把爷爷奶奶哄得团团转，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肯定得天下大乱。” 霍悠然看着弟弟那没出息的样子说道。 “你呀，管这么多闲事儿干啥呀？这沈安安狡猾不狡猾，会不会来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让你娶她。” 霍建民立刻跳起了脚， “姐不能让她和五哥真的结婚啊。 五哥那样的人是她能配得上的吗？就她这种心计深沉的人，要是跟五哥结婚，那五哥不得倒了大霉。 我是为了帮五哥，要是为了帮五哥，哪怕是让我和她结婚也行啊。” “这话你可别跟我说，你跟老娘去说，你看看咱爹妈会不会同意。 一个乡下女孩子，也值得你着急。” 霍悠然根本没有把沈安安放在心里。 转身就离开。 霍建民一看大姐那一副样子有些气急败坏，拉住了哥哥说道。 “哥，你不能不帮忙，如果这个事儿你也不帮忙，难道你眼看着五哥真的和这个女人结婚啊？” “我怎么帮忙？ 反正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走，那还不简单，你去给顾家打电话如果那些人都知道你五哥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个乡下的未婚妻。 肯定会想办法的，还用你头疼？” 霍建民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一拍大腿。 “哥，高！还得是你，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承安说的没错，你这脑子经常性进水。” 霍建民高高兴兴的上了汽车，准备回去就打电话。 其他人都走了，霍建斌在父母的陪伴之下，有些郁郁寡欢，身边还跟着妹妹。 妹妹霍悠珍有些愤愤不平。 “乡下来的乡巴佬还真是会哄人，你看看哥把爷爷和奶奶哄的都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亲孙子，亲孙女。” “爷爷奶奶也真是的。对着咱们总是板着一张脸，又古板又严肃，要求又高。 你看看对着一个外人爷爷笑的脸上褶子都没了。” “太不公平了。” 第64章 睡不好 霍母听到女儿这话心里高兴，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就是我刚才要说话，你爸还紧着在那里打圆场。 也不看看那一对乡下母女把爸妈的所有关注都抢走了，以后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啊？” 霍谭皱了一下眉，这个媳妇儿一向不懂得审时度势。 “孩子们还在呢，你说这些干什么？而且动不动乡下母女不知道爸妈最不爱听这个话，被爸妈听到有你好看的。” 霍谭转身就走，不得不承认今天老爷子老太太对待沈家母女的态度，让他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这沈家母女太会来事。 这一点看起来倒不像是村里出来的，身上没有小家子气，反而是落落大方。 霍谭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和自己儿子打的主意，毕竟这种事情霍母肯定不会和思想略微有些古板正直的丈夫说。 看着丈夫走远，霍母才叹了口气， “建斌，你现在看出来吧。你爸这个人是不会咱们帮咱们的。 所以你得自己想想办法，这一件事现在越来越不好办。” 霍建斌回头望了一眼爷爷的房子，2楼的窗子里能够传出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妈，既然咱们原来的打算不行了，那就不做数。您别着急，大不了我可以把沈安安娶回去。” 原先只希望沈安安在背后默默无闻地帮自己。 相当于母亲和他的打算是让沈安安绝对不能见光。 给自己铺好路之后，霍建斌在借此走上金光大道。 他可没有想过真的娶沈安安，毕竟一个乡下女人对自己以后的事业助力不大。 长得再漂亮也没用。 可是现在显然这个算盘错了，沈安安既然和老爷子关系这么亲近。 那么他就有必要把沈安安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沈安安如果是自己媳妇儿，肯定会在老爷子跟前吹耳旁风。 有老爷子老太太出面，那么他也一样可以顺风顺水。 以前他讨不了老爷子老太太欢心，谁让霍承安是老爷子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 可是现在有了沈安安就不一样。 一家人离开，沈安安在书房里和老爷子下了两盘棋，老爷子果然臭棋篓子的名声名不虚传。 就算沈安安想放水，可是老爷子实在是棋力不佳。 沈安安发觉老爷子喜欢下棋，但是对棋是完全不懂。也就相当于一个外行在那里自己摸爬滚打，这样永远没有提高。 也没吝啬，直接把自己心里背下的那几个棋谱都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 让老爷子自己拿着先琢磨琢磨。 老爷子看到这些棋谱，立刻早就把什么都忘了，一个人钻在书房里，根本就不出来。 沈安安想起了自己今天还有个约会，于是跟老太太还有张秀英打了个招呼，自己要出门。 张秀英知道沈安安要去干啥，昨天沈安安还说了人家救助他们母女的那位丈夫的朋友，今天还等着自己闺女上门拜访。 本来她也想出门，可是沈安安让母亲留在家里。 张秀英知道自己确实是帮不上女儿什么，光看今天吃饭的时候，女儿应付所有人都游刃有余，而自己除了为女儿骄傲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张秀英决定什么都不做，还是安心在家里等女儿回来，也许这才是最好。 沈安安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房间出来的霍承安。 “你要出去吗？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霍承安有点儿好奇，沈安安摇摇头。 “不用了，去见我爸爸的一个老朋友，对我和妈妈非常关照，我答应了，今天要上门去拜访。” 这个借口已经越用越顺溜。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 “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去吧，这里路你不太熟。” 考虑到沈安安母女第一次来京都，在这里很容易迷路。 京都和他们那个小地方还是有所差别。 “真不用。霍大哥，你放心吧，我鼻子底下长的嘴出去迷路了，也可以问路回来。” 沈安安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别人。 笑眯眯地转身出门，沈安安上了汽车，按照昨天孟云清给自己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什么东西都没买，只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挎包里装了不少东西。 按照地址找到地方的时候，沈安安略微有些惊讶。 没有想到昨天无意中碰到的孟云清家里背景居然这么高，对方住的这可是个小红砖楼。 这种小红楼不是一般的身份，可住不起，甚至身份比霍成安的爷爷奶奶还要高。 门口也有两个警卫看到沈安安在那里探头探脑，两人警惕地盯着沈安安。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吗？” “两位同志，我想找一下孟云清同志。 我们俩约好了，今天在这里见面。” 警卫急忙给屋里拨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儿工夫，孟云清就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沈安安的时候，不由得笑容满面。 其实她也很惊讶，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真的会上门。 小姑娘虽然会医术，但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本来以为这丫头和知难而退这件事不了了之，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真的来了。 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她很喜欢，想必给父亲把把脉，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急忙笑着招呼沈安安跟他一块儿进屋，两个人进了屋里，才发觉屋里还有其他人。 老爷子正躺在沙发上，而他身旁正有两位大夫正在给老爷子听着。 老大夫收了听诊器，脸色微微有些忧虑。 “老爷子，你最近似乎没有休息好。再这样下去，可是对你的病情恢复不利。” 老爷子叹了口气。 “最近确实睡得不好，晚上老是梦见老婆子回来了。” 众人一听这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老太太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 医生又安慰了老爷子半天，才悄声地把孟云清拉到一边。 “老爷子的状况不太好，最好还是劝老爷子赶紧住院吧。老爷子目前的状况已经影响到他的心脏。我相信老爷子至少一个礼拜都没睡个好觉。” “贺伯伯我爸每天最多只能睡两个小时，人极度疲劳。 他心脏又不好，我也担心他出事儿，最近他的状况越来越差。” 第65章 燃眉之急 “我已经看出来了，老爷子现在状况非常不好。” 贺老摇了摇头，有些叹气说道， “你劝劝你爸，不去医院肯定不行。” “贺老，您看能不能给我爸开点儿药辅助让他睡眠方面改善一点儿。我爸那个脾气你又知道，我劝都劝不听。” 孟云清低声地恳求贺老，眼前的贺老那可是京都有名的心外科教授。 也是父亲的老朋友。 一般人可是请不来贺老。 沈安安则是来到了老爷子面前，笑容满面的给老爷子鞠躬。 “老爷子您好，我是你女儿孟大姐的朋友。今天特意上门来拜访您。” 老爷子有点儿心烦，最近一直睡不好觉，人处于特别暴躁，焦虑以及各种不舒服状态当中，他头晕晕的，眼圈乌黑。 看到眼前这小姑娘只能努力的摆出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哎呦，小丫头，来来来，快坐。 云清也没跟我说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今天有客人上门的话，肯定让你阿姨多准备一点儿好东西。” “老爷子，我来不是专门来做客的，其实我是听到孟大姐说您的身体状况。 我们家祖上是御医，我们家是中西医结合，我们家祖上是中医，而且针灸非常厉害。 而我父亲是西医主治外科。” 孟老爷子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人家哪是来做客的，恐怕是女儿专门请人家上门来给自己看病。 这几年他对于看病几乎要放弃了，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就这样，他只是想着干脆早一点儿去陪老婆子去。 可是女儿女婿一直都不放弃。 为了免得女儿伤心，所以他才勉为其难。 可是看来女儿是真着急了，病急乱投医，连这么小的丫头都请来。 不过也好，正好拿自己的身体给这丫头练练手，也算是自己为国家的医学事业做了贡献。 “一听你这么说，老头子我倒是感兴趣，对了，你们家的针灸怎么样？我最近睡眠不好，能不能扎两针就能睡一觉？” 老爷子开玩笑说道，最近睡不好，这睡不好的，睡眠之苦别人都很难理解。 老爷子真的就是尝试的开玩笑。 没指望眼前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作为。 沈安安听了淡淡地笑了， “老爷子，您身上的病能不能治了，我真的不敢大言不惭。 我带着针灸包，要不然我给你扎两针？估计能让您睡个好觉，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来来来，小姑娘，快扎快扎，不管好不好，能让我眯上一刻钟也行。” 老爷子真的是非常宽容又大度的一个长辈。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 “老爷子，这个针的话需要扎在您的头上，您介意吗？” 一般人针灸都认为会扎在胳膊或者背上，但是老爷子这个涉及的睡眠是真的要扎在脑袋上。 沈安安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可是大多数人对于她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信心。 “怕啥呀，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扎！” 遇到孟老爷子这么爽快的一个人，沈安安不由得有些欣喜。 老爷子这么配合的病人，反倒让自己所有的那些劝说的话都无用武之地。 这位孟老爷子倒是和霍爷爷一个脾气。 沈安安拿出了针灸包，并且清理了双手，还有酒精。 老爷子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沈安安在他的头顶落下针。 老爷子一直疼得跳动的额角青筋渐渐地舒缓下来。 脑袋里刚才像是有个大锤砸，可是这会儿仿佛有一双手轻轻地就把大锤给按下来。 老爷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不错不错，丫头，现在舒服多了。” 沈安安徐徐的落针一边轻声地跟老爷子聊天。 孟云清和贺老正准备到书房去写药方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雷声一般的鼾声。 孟云清不可置信地急忙朝客厅冲了过来。 走进客厅的时候，沈安安急忙回头用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虚的手势。 孟云清难以置信的是老父亲躺在沙发上。 总是皱起的眉头，现在舒缓地展开，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当中，已经睡着了，那呼噜声就是父亲发出来的。 父亲的头上居然扎满了银针。 她有点儿错愕的望着沈安安低声问道。 “这是？” “孟大姐，老爷子说最近睡眠不好，所以我暂时给老爷子舒缓一下，让他睡上几个钟头。 照现在这情况的话，老爷子大概能睡八个小时左右，您最好给老爷子盖一床被子，人就别挪动了。” 沈安安低声的说道，孟云清急忙点点头。 自己父亲都一个多礼拜，根本就睡不了两个小时。 睡不好觉，老爷子痛苦，其实她这个当女儿的知道，正是因为这样老爷子最近脾气暴躁，而且几次心颤严重。 她早就想把父亲送到医院去，可是老爷子脾气倔。 死活不去。 她是真没想到沈安安居然这么厉害。 孟云清跑到房间里去拿被子，这时候贺老却走到跟前。 看到那满头的银针，走到跟前细细地观察，等到数清银针的根数。 不由得心里一震。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年轻姑娘，这姑娘觉察到自己的目光，微微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孟云清给父亲盖好被子，看着老爷子呼呼大睡。 不由得心潮澎湃。 让自己儿子守在老爷子身旁，她把沈安安和贺老都请到了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孟云清几乎是激动的，一把就抓住了沈安安的手。 “小沈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昨天真的是我失礼了。” 想到自己对待沈安安说的这番话的态度，那么的云淡风轻，根本毫不在意。 哪成想人家小姑娘是真人不露相。 “孟大姐，你别这么说，您这么谨慎是对的，毕竟医生也有参差不齐，医术方面也各有高低。 我正好是误打误撞学的这一些，针对老爷子还有用武之地。” “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爸已经很久睡不着，其实前段时间我们就已经找人去给我爸做了针灸。 甚至还做了艾灸，熏蒸等等，但是都没有缓解。 我父亲吃了安眠药都不太顶用，现在有一片儿安眠药，已经吃到五片安眠药，老爷子也最多只能睡两个小时。” “小沈，你真的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救了我的老父亲。” 第66章 房颤 “小姑娘，你姓什么？你这套针法叫什么？” 贺老却有些心急地打断两人的话。 “老先生，我姓沈，我叫沈安安，这套针法是祖上传下来的叫沈氏十三针。” “沈默言是你什么人？” 贺老却眉毛一挑。 “那是我祖爷爷。” 贺老一听这话，拍案而起。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看到沈氏十三针的传人。” 孟云清第一次见到贺老如此激动，不由地问道。 “贺老，您什么意思啊？这沈氏13针有什么名堂吗？” 贺老郑重说道。 “沈默言祖上是宫廷里的御医，他们沈家伺候了六代皇帝。 沈家祖上曾经有一块御赐的免死金牌，就是因为祖上的沈家人用沈氏13针救了皇帝一命，才有了至高荣誉。 他们是唯一一个居然有爵位的御医。 据说沈氏十三针生死人，活白骨，很多疑难杂症都可以药到病除，起死回生。 可是后来到了民国时期，战乱开始，沈家逃得逃，散的散，沈家十三针从此失传。” 孟云清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觉得贺老这话未免有些夸张，她怎么没听说过这沈氏十三针。 不过沈安安的确让父亲现在安稳地睡着了，这个就值得让人现在有所信服。 “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能见到沈家的后人。” 贺老那一脸的钦佩，让沈安安不由得有些晦涩。 如果不是上辈子的经验积累，这辈子她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 “贺老，您抬举晚辈了，晚辈只是跟着父亲学了一些皮毛。” 沈安安如此谦逊又有礼貌的态度，真的很让贺老喜欢。 “小沈，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如果可能的话调到我们医院来怎么样？” 贺老的喜欢是发自肺腑，这样的姑娘哪怕就只是学了一些皮毛，只要调到他们医院，在自己的精心栽培之下，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不能眼看着这样的好苗子就此埋没。 沈安安一听这话倒是有些喜悦，但是瞬间表情又平静起来。 这个年代其实每个地方都很动荡。 这里也可是京都，一旦调到京都这里的医院，她如果用贺老的背景帮自己做背书。 成为一个走后门进入的人员。 不光会受到排挤，而且在医院里也寸步难行，对于以后的发展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且步调太高，肯定不现实，自己从一个小山村直接进入京城医院。 简直叫一步登天。 “贺老，我其实是来探亲的，我并不是本地人，谢谢您老的关爱。” 贺老听了这话有点儿唏嘘，主要是姑娘如果是外地人。 父母兄弟亲人全都在当地的话，这还真不好弄，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孤身离家千里。 “那你在本地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家是村子里的，我父亲是一个医生，不过刚刚过世，我和我母亲在村里靠种地为生。” 沈安安简单地交代，然后就悄悄的冲着孟云清使了个眼色。 贺老看到他俩在那里眉目传信，立刻问道。 “有什么话不能让我这老头子知道啊？” “云清啊，我可是跟你父亲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里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过分。” “你居然把我当外人。” 贺老显然能够察觉到沈安安对自己保持距离，他唯一能发火的自然只有孟云清。 孟云清被贺老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不得不承认，刚才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安安那个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冲着自己眨眨眼，又朝着外面呶呶嘴，以她的理解就是让自己出去。 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贺老就已经发火。 “贺老，我怎么会把您当外人呢？ 小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没事儿，贺老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沈安安刚才并不希望当着贺老的面说，就是因为自己说的是关于孟老爷子身体的状况。 贺老很明显，刚才刚给孟老爷子看完病。 自己要是在这里指手画脚，难免会让人觉得反感。 沈安安多少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经验的，所以并不想给别人造成误解。 毕竟贺老对于沈氏十三针的这种认可还是让她喜悦。 上辈子很多人都不知道沈氏十三针。 到最后自己的沈氏十三针居然变成了霍氏十三针。 成全了霍建斌的名声。 这辈子绝对再无可能。 她要让他们沈家的这沈氏十三针发扬光大，并且名扬四海。 而贺老的认可，可以帮助自己打开一条路。 “对啊，小沈，有什么话你就说。” 贺老有些得意，这两个丫头还想在自己面前动手脚。 不知道人老成精啊。 “贺老，孟大姐，刚才我给老爷子扎针的时候，顺手给老爷子诊了一下脉。 老爷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房颤已经非常严重。” 贺老听了这话，想到老朋友的身体也点了点头。 “小沈，你的医术很好，把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老孟的这房颤已经非常严重。我们都希望他进医院去做手术。” “为什么没有去医院呢？他这个房颤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以孟老现在的年龄和身体状况，越早做对他恢复越好。” 沈安安觉得以贺老这把年纪为人来说不应该隐瞒这个事实。 “这件事不怪贺老，是怪我父亲。” “我父亲眼看着我母亲还有他的战友上了手术台没能下来，所以从此以后他对手术有巨大的抗拒心理。” “用他的话来说，与其开膛破肚的话，还不如让他死。” 孟云清声音里带了淡淡的忧伤，父亲的病各科医生都说这个病必须做手术。 “还有一个忧虑就是老孟的年龄太大了，他身上还有很多暗伤。 老孟凝血功能不是很好。 上了手术台，一旦打开胸腔之后，很难预料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我自己内心对于这件事也有顾虑。” 说起这件事，贺老眉头不由地蹙起。 这件事他已经集结了很多专家，但是目前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贺老，这个房颤手术可以用微创的方法做这个手术。” 第67章 不当小白鼠 “微创？” 贺老听完这话，眼神中带了几分好奇。 主要是他们都没有微创这个理论，国外提出了微创的理论，但是目前在实践方面谁都没有经验。 国内目前没有拥有这样的技术，哪怕就是国外，现在微创也只停留在理论方面。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但是也没遮掩，把房颤微创手术原理以及做手术的过程全部都详细地描述一遍。 这个手术她曾经做过不下3万例。 这只是所有外科手术当中最容易的一个手术。 当然在后世房颤手术的确已经简单到这个程度。 孟云清听完有些期待的望着贺老。 “贺老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父亲用这种方法做手术，对于他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简直就是为我父亲量身定做的。 贺老能不能求您找找这方面的大夫专家？” 贺老听完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小孟，你说的这个我都明白，其实理论知识我们都知道，但是国内没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有操作房颤手术的经验，而且没有设备。” 孟云清眼神暗淡下来，就知道贺老没有提出这个观点肯定是有问题，原来问题在这里。 “那我们能不能去找外国专家？外国总有这方面的专家吧？” “实话跟你说，目前我所知道的心外科医生里面并没有人有这种经验，国外也只停留在理论方面。 提出这个理论的外国医生目前正在实践阶段。 我们还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这话就让人绝望，这就跟药可能已经是正在做，但是做出来有没有效果，会不会吃死人谁都不知道。 孟云清眼泪落了下来，父亲年纪这么大，她不希望父亲受苦。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而父亲又抵制做手术。 难道真没有办法，房颤频率现在越来越高，医生都在担心父亲坚持不了多久。 “孟大姐，我知道我说这个话有点儿过于自视甚高，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跟您说这个手术我可以做。” 沈安安的话，让在场的两人都目瞪口呆。 孟云清神色有些尴尬。 “小沈，不是，不是我不相信你。 是这个手术目前还没有任何有经验的医生做过。 你说你会做，我也不能把我父亲当成实验品，直接送到你手里。 我要的是我父亲活下去，不是让他为医学事业做贡献。” 孟云清觉得沈安安纯粹是在逗自己玩儿，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有经验，沈安安岂不就是拿自己父亲当实验品。 沈安安一开始对她还非常有好感，可是现在沈安安给自己的感觉似乎有点儿急功近利。 为了想要功成名就，简直是不拿病人当回事。 孟云清显然误会沈安安是因为贺老的缘故，才故意这么说这么做。 沈安安淡定的点点头，这件事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顾虑。 一个连医生资格都没有的人说会做这手术，人家要相信，那纯粹就不是亲生闺女，想要他老爹老命。 “孟大姐，我理解这件事肯定有巨大的风险，你不相信也是应该的。 没关系，我只是提一下意见而已。” 孟云清看到沈安安如此的淡定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小人之心。 贺老却一直眉头紧皱，显然被沈安安刚才那番话打乱了他心里的所有想法。 半个小时之后，沈安安把银针收了回来，老爷子睡得很香，呼噜声震天响。 “云清姐，老爷子照这个程度应该能睡很久，别惊醒他，就让他保持这个睡眠。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沈安安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孟云清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又怕惊醒客厅里的父亲拉着沈安安一边送人，一边低声说道。 “小沈，你别怪大姐，大姐刚才说话语气可能有点儿问题，但是我没什么坏心思。” “云清姐，这件事我理解，你不用解释，我真的明白，作为一个空白的医学项目，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做小白鼠。” 沈安安如此体贴宽容的态度，让孟云清更是心里觉得不好受。 孟云清猛然想起来， “小沈，给我留一个地址，咱们怎么联系？ 或者有电话也行。 如果没有电话就给我一个地址，无论如何姐姐想认你这个妹妹。” 又担心沈安安多想急忙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因为你给我父亲看病的缘故。我只是想咱们俩这么有缘分，姐姐是真的想和你继续做朋友。” 沈安安笑着写下来电话，并且留下了孟云清的电话。 沈安安朝着贺老和孟云心摆摆手，转身离开贺老跟孟云清也分别。 沈安安回到了霍家。 晚上不同于中午，中午的所有亲戚都已经回家，晚上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冷清。 霍浅这两天因为沈安安她们母女的事情折腾的，一直没有休息，这会儿和妻子好不容易早早去休息。 老爷子，老太太也因为今天心情过于激动，所以休息的很早。 大家吃了晚饭都休息。 张秀英有点儿睡不着，昨天在招待所已经休息好了。 今天和老爷子老太太相处了一天，发觉霍家老爷子老太太那都是好人。 怪不得丈夫会把安安托付给霍家的人，单从老爷子和老太太本身来说人品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张秀英有点儿犹豫，想和女儿说话，又担心女儿累了。 沈安安是真累了，今天白天忙了一天得好好休息。 第二天天光大亮，沈安安就早早起身。 做医生不光要有高超的医术，还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像她原来做外科主任的时候，一天做18个小时的手术，那属于正常。 原来他们医院里有专门的健身房，就是为了方便医生，护士。 可是现在沈安安从打造自己的身体开始，早上就出去跑了十圈步，差不多估算有3k。 回来之后洗了个澡，收拾一下。 底下大厅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起床。 沈安安和张秀英来到餐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老爷子像个小孩儿一样在那里发脾气。 “又是鸡蛋，牛奶，面包，白米粥，老婆子一个礼拜吃五天这个东西，我真的有点儿受不了，能不能给我换点儿花样？ 煮碗面条儿也行。” 家里是跟随老太太饮食习惯，老太太早年曾经去国外留过学，所以更偏向西方的饮食方式。 第68章 奶奶的味道 李阿姨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个家里老太太做主。 “好啦，你又闹什么呀？前天刚让你吃完了油条豆浆，你现在还想吃味道那么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 老太太觉得老爷子有点儿无理取闹。 “你就算是不想让我吃，可是你也得考虑考虑，家里还有客人，安安和秀英他们也能吃惯这？” 老爷子一脸的抱怨，让刚进客厅的沈安安和张秀英听了这话，不由得脸上略微有些尴尬。 老太太急忙扯了一下老爷子的袖子，然后笑着说道。 “秀英，安安，你们起来了？ 快来，快来吃早饭。” 老爷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正好被母女两个听了个正着，一时之间也觉得自己那个话不太中听。 可是看着餐桌上的饭菜郁闷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屁股坐下，把身子扭到一边，不搭理老太太。 沈安安一看老爷子像个老小孩儿一样，不由得乐了，笑着说道， “霍爷爷，我也不太喜欢吃面包，牛奶，要不然这样我给咱们另外做个早餐，就咱俩吃，不给我奶奶吃。” 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胡须一翘一翘的。 “好，好好，你快去做，你做啥爷爷都爱吃，只要不是面包，牛奶就行。” 老太太被自己老伴儿这副德行给逗乐了， “行行行，你现在有本事，有出息，有安安来照顾你，这不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待见。” “我吃我的面包，牛奶。” 张秀英也被老两口这相处的方式逗得不行，两个老人家活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 等到霍承安从外面训练回来吃早饭的时候，这才发觉厨房里传来了一股异香。 沈安安和李阿姨端了四碗馄饨出来。 看到霍承安的时候，不由得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霍大哥，正好儿一块儿过来吃吧！ 我给爷爷特意做了馄饨，鸡丝馄饨很好吃的，你也来尝尝。” 一股香气从霍承安的鼻子前飘过，刚才还不至于有多饿的霍承安感觉有点饥肠辘辘。 直接走了过去抢上前从沈安安的手里把馄饨接了过去。 “我来端吧，小心烫着你。” 沈安安看着一点儿都没见外的霍承安，转身又回厨房端了两碗出来。 “伯父，伯母，你们两位也尝尝我的手艺。这是鸡丝馄饨，味道比较清淡，我想比起鸡蛋，牛奶，爷爷会更喜欢吃。” 沈安安把两碗鸡汤馄饨摆在了霍浅和妻子齐敏的面前。 齐敏虽然嘴角带着笑，可是眼底并没有笑意。 反倒非常客气地道谢。 “小沈，你别忙了，赶紧坐下吃吧！ 这鸡丝馄饨我们经常能在外面的饭店吃的，哪有你亲自动手！ 你可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之间划下界限。 沈安安笑着说， “没关系，您在外面吃的鸡丝馄饨和自家做的还是有点儿差别，您试试看是外面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她怎么能没看出来齐敏是故意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并借此告诉自己，对于她和霍承安的这个婚约一点儿都不赞同。 只不过齐敏不是父母，不会用泼妇的那一套办法。 所以齐敏是非常温和，有礼貌，又特别给人面子。 轻易不会撕破脸，也不会说破这件事。 沈安安也不动如山，毕竟上辈子她和这位齐敏大伯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说像上辈子一样，掏心掏肺地想要嫁进霍家自然就想着要巴结自己未来的婆婆。 可是现在她对于霍承安更能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看待这件事。 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何必强行为了一个婚约绑在一起。 分开不是更好吗？ 如果能够不破坏关系，保持友好状态，解除这个婚约，那几乎是梦寐以求。 毕竟霍家这条大腿还是应该抱的。 现在只是个弱小没什么依靠的孤儿寡女。 在这个要靠人脉横行天下的时代，自然不能自寻死路。 反倒是老爷子一见到馄饨，脸上的褶子都已经笑得挤出来一朵花儿。 尤其是看到面前的小碗里居然有一碗油泼辣子，简直是大喜过望。 “安安，你可真是爷爷肚子里的蛔虫，啥也知道，你咋知道我喜欢吃馄饨？ 还知道我喜欢吃这油泼辣子。 不行，我得赶紧试一试。” 一勺辣椒油放进汤里，老爷子美滋滋地舀起了一颗馄饨。 看起来皮薄馅儿大，一口送进嘴里，连那些汤汁在嘴里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美味。 馄饨馅料鲜美，皮薄如纸，尤其是汤汁，明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熬出来高汤，但是偏偏汤底的味道如此鲜美。 尤其是里面放了葱花，居然让他惊奇的是，平常北方人都喜欢放香菜。 但是他的碗里居然只有葱花儿，再看看旁边老太太的那一碗，老太太那一碗明显放了香菜。 越发的感动，自己不爱吃香菜这件事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沈安安。 这孩子肯定是从李阿姨那里旁敲侧击，知道了这一点能观察得这么细致，可以想到这孩子是一个多么细致又妥帖的人。 老太太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馄饨也笑开了花。 “呵呵，老头子看到了吧，安安那可是一视同仁，你有的我也有。” “还不是你沾了我的光。” 老爷子有点儿不乐意，一脸委屈地望着沈安安，让沈安安觉得自己仿佛像是个负心汉。 “霍奶奶，您尝尝这鸡丝馄饨正宗不正宗？” 急忙打断两人的吵嘴。 一会儿就可能因为这份偏爱引起更多的战火。 老太太也拿起勺子。 仪态万方地舀了馄饨放进嘴里，小口地咬了一下。 眉毛立刻舒展起来。 眼神里带着惊喜，眨巴了眨巴嘴，又喝了一口馄饨汤。 “安安，你这个做馄饨的手艺是跟谁学的？这个味道有点像我奶奶当初给我做的馄饨。” 老太太紧接着又舀了一颗馄饨放进嘴里，眼神居然闪起了点点泪光。 “奶奶，这手艺是乡下手艺，您别当真，大概是自家做的。 所以您吃出了家的味道。就觉得像是太祖奶奶做的馄饨。” 第69章 爷爷还有五个没成家的孙子 这一顿早餐，老爷子老太太几乎对沈安安赞不绝口。 张秀英吃着碗里的馄饨也有点儿惊讶，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闺女做饭会这么好。 平日闺女在家里虽然也帮自己做饭，但是他们家还真的就是家常味道，甚至非常普通的家常味道。 但是护犊子的张秀英立刻给女儿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自己闺女肯定做饭方面有天赋。 在家里的时候哪有这些好东西啊？ 到了这里拿这些好的材料随便一做就能做出来不一样的味道。 霍承安吃着眼前的馄饨，低垂的眉眼里带了几分疑惑。 沈安安自从到了京城，处处展现出来的都和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个娇气包完全不同。 当初可是自己做饭给沈安安吃。 也没见沈安安搭把手做饭给他们吃。 沈安安对爷爷奶奶显然对待其他人不同。 而且沈安安对待爷爷奶奶的态度让他觉得也很疑惑。 那是一种天然的亲近，好像没有任何的距离感，一见面就亲近非常。 而且沈安安似乎对爷爷奶奶的习惯和爱好简直是熟到令人发指。 不应该呀，沈安安没有接触过霍家，以他们沈家小村落的那个位置来说，也没有任何渠道可以打听到霍家。 沈安安就算想要讨好爷爷奶奶也得有途径，沈安安从哪里知道爷爷奶奶的爱好，兴趣？ 沈安安身上显然有秘密。 早饭吃完，霍浅和齐敏自然是找了上班儿的借口离开。 霍承安骑着自行车去办事儿。 家里只留下老爷子老太太，沈安安松了口气，她本来想和老爷子老太太说婚约的事情。 可是当着霍承安的面，或者霍家其他人的面儿。 总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有点儿打霍承安的脸。 两辈子加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仇恨，认真的说起来他们之间反而更多的是恩情。 沈安安不会与人为难。 更不会因为霍建斌就迁怒到霍承安的身上。 这会儿家里没人，简直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沈安安想了想，给老爷子泡了一杯茶，直接端到了书房，老爷子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写大字儿。 听到有人敲门，看到是沈安老爷子笑着让沈安安到桌子跟前来。 “来来来，安安，看看爷爷写的这几个字怎么样？” “霍爷爷，您这个字好像，好像……” 沈安安脸涨红了，让她违心恭维老爷子还真说不出来。 老爷子本来就是个粗人，这琴棋书画本来就不在他的范围之内，这大字儿写的跟鬼画符一样。 老爷子见了沈安安窘迫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丫头，还在我面前装啥呀？ 下棋的时候你可不客气，没让着我一点儿。 我知道你想说啥，不就是我的大字儿写的不好吗？其实我这大字儿就是写的不好。 可是你奶奶让我练练，让我培养情操，我也不敢说不。” 沈安安对于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的爱情还是有点儿羡慕的。 两个人基本上就是糙汉和大小姐的匹配。 霍老爷子就是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农村汉子，只不过是因为当年为国效力，才渐渐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而霍老太太和霍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出身，霍老太太是出生名门闺秀。 留过洋，有文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长相又秀美。 这样的两个人原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但是霍老太太跟随家族在战争当中辗转的时候，和家人失散，遇到了流匪。 差一点儿就被卖到了窑子里。 结果误打误撞被霍老爷子救了下来。 当时霍老爷子他们正处于激烈的战争当中，当然不可能把霍老太太送回家去，再说战争年代大家都流离失所，想要寻找亲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霍老太太就留在了队伍当中。 因为霍老太太受过西式教育，又有文化，所以对很多东西都有一定见解。 从一开始对于这帮泥腿子的不屑，到后来看到这一些穷苦人为了所有人的福祉在拼命流血牺牲。 那种大无畏的精神让霍老太太非常感动。 渐渐的霍老太太思想发生转变，并且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努力。 成为了一名战地护士。 再后来又变成了一名战地医生。 而和霍老爷子在后面几次三番的接触当中，两人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两人不光有爱情，还有战友情，不光是夫妻，而且是可以交付后辈的战友。 这一路走来出生入死，两人才走到了今天。 老爷子对老太太那是很迁就的。 愿意委屈自己来让老太太高兴。 “霍爷爷，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找您谈谈关于婚约的事情。” 沈安安知道老爷子是个爽利的性子，也不藏着掖着。 “其实昨天我就发觉你和你母亲似乎是有话想对我说。关于这个婚约，安安，你想说什么？” 老爷子端着茶杯来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示意沈安安坐在自己对面。 “霍爷爷，其实我父亲不是一个携恩图报的人。当初定一下这个婚约，他大概不知道您的身份。” “丫头，你不要多想，爷爷也不是多么高贵身份的人。” “你不要因为这样就自怨自哀，你这个丫头非常不错，其实爷爷打心眼儿里特别喜欢你。” 老爷子说的是真心话，不过沈安安还是叹了口气， “爷爷，现在国家政策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所以在这一点上这份婚约其实没有完成的必要，我想跟您说的是这个婚约取消吧。” “你是不是对霍承安不满意？ 如果是对霍承安不满意，我这孙子辈儿还有五个没有成家的孙子，你可以慢慢儿挑。” “建民是烟酒公司的，那孩子虽然嘴巴不好，有点儿毒，但是人心还是不错的。” “建业在钢铁厂当工程师，那孩子虽然性子冷了一点儿，但是人也不错。 还有建斌是学医的，已经毕业，马上就要实习。 以后肯定是个医生，这孩子心眼儿有点儿多，其实我是不赞成你选他的。” “还有……” 沈安安急忙笑着说道， “爷爷，我不是想选其他人，也不是霍大哥有什么不好，而是我觉得我俩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强扭的瓜不甜，这样硬凑在一起的婚姻对我们两个人将来都没什么好处。” 要是再不把话说明白，老爷子搞不好给自己安排一场大型相亲。 第70章 穿书而来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们俩结婚之后有的是时间。 我别的不敢说承安这孩子是我和他奶奶亲自教导他长大的。 人品绝对没啥问题，他作为你的丈夫绝对会把你照顾得非常好。” “安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其实就是觉得有点儿不适应，觉得在外人眼中你这叫高攀。” “可是孩子你父亲当年也是真心想要让你后半辈子平安快乐！爷爷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要不然你再想一想，别这么快就拒绝，哪怕给承安的时间和他相处相处。” 老爷子几乎在低声下气。 “霍爷爷，我……” 沈安安拒绝的话没能再说出来，因为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子，顾家的两个孩子来看望您，现在就在客厅里。” 霍老爷子站起身，拍了拍沈安安的肩膀，目光慈祥地说道。 “安安，就当爷爷痴心妄想，你这么好的孩子，爷爷舍不得你去别人家。 你在爷爷的孙子里挑，只要你觉得谁合适，你喜欢谁，爷爷给你做主，不要霍承安也行。” “就给爷爷个面子，你跟他们相处看看行吗？” 到了这会儿沈安安还能说什么？ 客厅里。 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一出现，一对年轻男女迅速站起身，非常有礼貌地跟老爷子老太太打招呼。 “霍爷爷，霍奶奶，我爷爷昨天去钓鱼了，所以特意让我们给你把鱼送来。” “爷爷说了想约您哪天一块儿去钓鱼。” 年轻女孩儿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挽住了沈老太太的胳膊。 语气亲密，一看就非常熟悉。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顾曦月的手。 “你这丫头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你和你哥哥干什么去了？ 以前小的时候恨不得住在我家。现在长大了，也不往我们家跑。” 顾曦月搀扶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霍奶奶，我哪不想来呀？这您可是冤枉我。 我恨不得住在您家，成为您家的人，只不过前段时间我去参加培训。 这不是我和哥哥刚培训完，我立刻就来看您。” “就你这个小嘴儿甜，你要是真想做我们家的人，那就嫁进来吧，反正我孙子那么多都没结婚。 你看上哪个了？奶奶给你做主。” 老太太笑眯眯地开玩笑，这丫头从小和霍家的几个孩子一块儿玩着长大。 还别说，霍家和顾家又是老一辈的深厚交情。 要是两家能亲上加亲，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顾曦月佯装笑着打量了一下屋里问道。 “霍奶奶，霍五哥呢？” “听说五哥回来，这不是我特意来看看五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在这时沈安安和母亲也走了下来。 两人从楼下走下来，一下子就落进了顾曦月的眼睛里。 顾曦月的眼神落在沈安安的身上，不由得心底掀起了狂涛骇浪，这个女人在书里明明只是一个炮灰，而且不可能嫁给霍承安。 书中的情节，这会儿的沈安安可不应该出现在霍家，不知道为什么沈安安居然出现。 要不是霍建斌的妹妹给自己打电话通风报信，估计她绝对不会料到有人来挖自己的墙角。 霍承安可是男主，自己穿书而来就是为了成为女主。 书里的霍承安一辈子有无数的女人爱慕，却孑然一身。 顾曦月相信那是霍承安没有遇到自己，她可是从几十年之后穿越而来。 拥有先天的优势。 霍承安理该是自己的，可是这个应该命运多舛的沈安安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并且成为了和霍成安有婚约的人选，这怎么可能？ 沈安觉察到女孩儿盯着自己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神。 这个顾曦月上辈子她见过，但是只是偶尔的一面。 据说是霍承安身边蹦跶的最欢实的女人。 因为求而不得做出过很多疯狂的事情，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偏执狂。 沈安安警惕地盯着顾曦月，准备离顾曦月远一点儿。 这个女人可是不干好事儿，为了霍承安什么疯魔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沈安安还想多活两年。 反正远离这个女人就对了。 顾曦月看到沈安安，急忙笑着问道。 “霍奶奶，这两位是？” “哦，我还没给你介绍。 安安，快过来，这个是曦月，和你差不多大。 曦月经常在我们家玩儿，和我们家的孩子没区别。 以后你们小姐妹正好可以好好相处。 曦月，安安是你五哥的未婚妻，以后你可得对她好一点儿。 说不定以后你得叫五嫂。” 顾曦月听了这话，牙差一点儿咬碎。 老太太明明知道自己对霍承安的心思，可是这番话说出来，那就是明摆着要绝了自己的念头。 可是在霍家人面前，顾曦月依然笑得和善主动上前，热情地拉着沈安安的手说道。 “安安，你好，我姓顾，叫顾曦月，你可以叫我曦月。我今年21岁，你呢？” “顾小姐，你好，我姓沈，叫沈安安，今年20岁。” 沈安安于情于理都不能推开顾曦月，笑着应付。 张秀英看到女儿多了一个能谈得来的小姐妹，立刻有些开心。 这孩子太苦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来到这里之后，成天除了陪着自己，基本没有个人的社交生活。 能有个同龄的孩子在一块儿总比跟着自己强，免得孩子成了个闷嘴葫芦。 “小顾，看来你比安大，安安还得叫你一声姐姐。” 顾曦月听了这话，娇声的笑道， “哎呦，我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当个姐姐，安安，以后你可得听姐姐的话，姐姐罩着你。” 看到小姐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客厅里众位长辈都放下心来。 顾曦月大大方方的拉着沈安安来到了年轻男子面前。 “安安，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哥顾从文。 我大哥可是很厉害的，我大哥的师傅是大名鼎鼎的外科一把刀贺老。 大哥是贺老的关门弟子。 大哥，这是安安。安安是我妹妹，也就是你妹妹，以后你可得护着我们俩。” 顾曦月略微有些得意地把大哥推了出来。 也不知道霍建斌那个白痴干了什么，居然把婚约的事情给搞没了。 只能自己出马。 希望沈安安能看上大哥，毕竟大哥和霍承安不是一个风格。 大哥这样儒雅温柔的外科医生，可是所有女孩子心目当中丈夫的最佳人选。 第71章 青梅竹马 顾从文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看到眼前的沈安安，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艳。 很少见到农村来的女孩子，居然会长得这么漂亮，气质如此出众。 非常有礼貌地和沈安安打招呼。 “你好，小沈，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我在第一医科大学医院实习。” 沈安安礼貌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但是根本连目光都没有多停留。 这副稍显冷漠的态度，让顾从文还有顾曦月都有些蒙圈儿。 不知道刚才还很好说话的沈安安为什么现在居然是这个态度。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顾从文上辈子和沈安安是认识的。 就是因为顾从文的存在。 霍建斌拼了命要娶的女人就是顾惜月，而顾从文这个大舅子为他们两个人可算是铺平了道路。 顾从文一向是天才医学生同时也是将来的国医圣手，这个男人在医术方面的确有非常高的成就。 是自己不可多得的一个敌手。 但是沈从文医术高，心黑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个人的艺术再高，品德低下，那么都会让沈安安瞧不起。 顾从文当年给那些高官达官贵人做手术，却看不起普通平民百姓。 可以拯救任何一个有钱人，出入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却对求上门来的普通人不屑一顾。 顾从文手术中出现的事故都会甩锅给自己身边的实习生。 顾从文和霍建斌是一丘之貉，两人算得上是狼狈为奸。 不过上辈子顾从文和顾曦月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因为她被霍建斌藏得严严实实，却没有想到这辈子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沈安安实在不能对一个道德败坏的医生有任何好感，也无法做出委屈自己假装和善热情的模样。 顾从文被沈安安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不过没说什么，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没想到一个乡下姑娘居然还会如此的高傲。 仗着长得漂亮吗？ 在客厅里说得热闹。 顾家兄妹借机留下了，中午在这里吃饭。 到了吃饭的时候，霍浅齐敏回来了，齐敏一进客厅看到顾曦月，立刻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哎呦，小月多长时间没来了？你一个小没良心的，你五哥不在家，你都不来看阿姨。” 亲热的语气，一看就是和顾曦月感情非常深厚。 顾曦月看到齐敏立刻跳了起来，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像是小鸟一样扑到了齐敏的怀里。 “伯母，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老想你，只不过最近我去外地学习，所以才没时间来看您。 那一次我在家不是隔三岔五来骚扰你呀，您看我刚回来。 昨天刚下的火车，今天我就跑来看您。” 齐敏笑着刮了一下顾曦月的鼻子，那一脸的开怀， “你呀，你这个丫头也就是你五哥能收拾你。” “伯母，您是不是故意笑话我呀？” 两个人那一副模样的确是羡煞旁人。 老太太脸色微微有些一沉。 她知道齐敏对顾曦月的心思，可是现在霍承安和沈安安的婚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再由着老大媳妇儿继续这么胡闹，很容易让沈安安母女感觉到他们没有诚意。 “好啦，准备吃饭。” “五哥呢？” “要不咱们再等等五哥吧，反正时间还早，五哥说出去办事儿，一会儿肯定回来吃饭的。” 顾曦月有些期盼地望着门外。 毫不掩饰对霍承安的心思。 就在话音刚落，霍承安走了进来，踩着阳光，坚毅的面庞上略微有些严肃，亦如他一贯的表情。 手里拎着从全聚德打包回来的烤鸭，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串糖葫芦。 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时候就想起了沈安安。 霍承安一进门，顾曦月就扑了过去。 “五哥，你可算回来了。咱们有多久没见了？上一次给你寄信还是上个月，这个月你回来了，肯定没收到我的信。” 歪缠着把身子靠在霍承安的身边，同时用手紧紧地抱着霍承安的胳膊。 这么亲热的态度让齐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也让老太太有些紧张地望向了沈安安。 老爷子沉下脸，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击了一下， “行了，注意一点儿分寸。也不看看家里这么多人呐。” 霍承安猛然反应过来，轻轻地用手挣脱了顾曦月的歪缠，笑着说道。 “曦月长这么大了，上一次见你好像是三年之前。没想到这会儿长成个大姑娘。” “五哥，我现在长成个大姑娘，我漂亮吗？” 顾曦月故意拉着自己身上的裙摆，在霍承安面前转了个圈儿。 优雅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很漂亮，现在已经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霍承安说完这话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我先去厨房把这些放了，咱们今天中午加餐，你们就留下来吃饭吧。” 顾曦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串儿糖葫芦，又惊又喜地说道， ”五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糖葫芦啊。” 霍承安拿着糖葫芦的手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沈安安。 这一眼让沈安安有点儿莫名其妙，看自己干什么，她又不是糖葫芦。 “五哥，快把糖葫芦给我呀！” 顾曦月站在那里娇嗔地伸出手，那一副等待人呵护娇宠的模样。 霍承安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转身拎着烤鸭进了厨房。 顾曦月拿着糖葫芦直接坐在了沈安安的身边。 咬了一口糖葫芦，笑着说道， “还是五哥好，知道我来家里，居然连这么一点小小的爱好都没有忘记。 安安五哥是个好人，他对谁都特别好，不过对我尤其不一样。 小的时候呀，我成天追在他屁股后面。 每次哭鼻子的时候都是他哄我。每次走不动路的时候，都是他把我背回来。 小的时候我就闹着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五哥对我一如既往。” 这话说完迅速又有点儿不安的拉住了沈安安的手，说道。 “安安，对不起我刚才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是五哥的未婚妻。 五哥对你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只不过是五哥的青梅竹马，你能理解吧？安安。” 第72章 贺老 沈安安只是浅笑，却没有做任何回答，不得不承认，这位顾曦月同志这小绿茶的模样还真让人不爽。 不过这年头不流行直接怼。 考虑到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的面子，好歹还是忍住了。 顾惜月看到沈安安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低下了头，略微有些得意。 就算是未婚妻怎么样，也一样会让你这个未婚妻老老实实地退婚。 霍承安是我的人。 很快阿姨就请大家去餐厅吃饭，所有人坐在桌子跟前。 顾曦月像是故意一般坐在了霍承安身边，又是给霍承安夹菜，又是给霍承安盛汤，还给霍承安倒酒。 “五哥，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吃以前的东西。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红烧排骨，糖醋里脊，还有这个糖醋鱼也是你最喜欢吃的。 你小时候和我一样喜欢吃甜食。” “小的时候还抢我的蛋糕吃，每次都把我给惹哭，惹哭了你又哄我。” 霍承安有些尴尬，他倒是没有想到，从小没有见到的妹妹再次见面居然变得这么话痨。 主要是顾曦月的态度让他有些拘谨，他一向和女孩子没有这么亲近过。 顾曦月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对待自己，可是他们俩现在毕竟已经大了。 这也让他拒绝不了的情况之下，略微有些烦躁。 这个女人有点聒噪。 “好了别老是在这里忙活了，你吃你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太爱吃甜的东西。” 霍承安淡淡的回答，脸上的笑容都比刚才淡了几分。 顾曦月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收回了筷子。 沈安安自顾自吃得很香甜，又夹起桌上的糖醋里脊放到母亲的碗里。 “妈，这个糖醋里脊做得真不错酸甜可口，特别好吃。” 霍老太太笑着说道， “喜欢就多吃点儿，下一次我还让阿姨给你做糖醋里脊。” 顾曦月看到老太太见到沈安安笑得跟一朵花儿一样。 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又急忙起身。 “霍奶奶，您看这是您最喜欢吃的烤鸭，我给您卷一个。” 桌子上除了顾曦月跟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跟这个说一句，跟那个说一句，抢了所有人的台词。 不断地打断沈安安和张秀英的话题。 其他人渐渐都沉默下来。 霍浅虽然乐见其成，但是也对于顾曦月这么明显的做法，略微有些觉得不妥。 毕竟老爷子老太太在那里，没看到老爷子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警卫跑了进来。 “霍老，贺老来了，他的车停在门口，人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贺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老霍。” 霍老爷子一听着熟悉的声音，立刻站起身，笑着迎了出去。 伸手就抱住了贺老，两个老人哈哈大笑。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门儿上？ 每一次请你来你都不来，嫌弃我是个臭棋篓子。 咋得今天来找我下棋啊？”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臭棋篓子，那技术还让我跟你下棋，下一次输一次，输了还玩儿赖。” 贺老一脸的嫌弃，霍老爷子立刻急了。 “既然不找我下棋，那你赶紧滚滚。” “你看你个老小子，怎么年纪越大脾气越暴躁，这样就把人往外赶。你讲不讲理呀？” “我就不讲理怎么着？” “这是我们家，怎么还不允许我不讲理啊？” “就允许你这个恶客欺负上门。” 两个老人跟孩子一样，立刻开始斗嘴。 把贺老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霍承安和顾从文急忙上前。 “贺爷爷，既然您来了，来咱们大家一块儿吃饭吧。” 顾从文也急忙走到贺老面前， “老师！” “从文，你怎么在这里啊？” 贺老看到顾从文略微有些惊奇，顾从文笑着介绍。 “我和五哥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和霍家的兄弟也算是发小。” “贺老，您好，我叫顾曦月，我哥哥是顾从文。” 顾曦月急忙凑上去，她怎么会不知道哥哥拜的这位老师，那可是全国有名的鼎鼎大名的外科一把刀。 “好了，好了，都别这么客气，其实我来是有事儿的。” 贺老看到这些孩子，急忙让他们起身，没必要这么客套。 霍老爷子有点儿惊奇地问道， “你来找我有啥事儿？你还能找我有事儿？找我有事儿，你把我气成这个德行。” “谁找你有事儿啊？看把你美的，你咋不上房揭瓦呢？” “你不找我，那你找谁？跑到我家来找人，还不找的是我们霍家的人。” 霍老爷子怒从心头起，指了指屋里所有人， “我告诉你，这可是在霍家。你不经过我这一关，你以为你找谁能行？” 那傲娇的模样仿佛在告诉贺老，赶紧求我呀，赶紧求我呀！ 贺老看到沈安安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小沈，我终于找到你了，按你的地址，我还以为找错地方。 没想到你留的地址真是这里，走走走，跟我老头子走一趟。” 沈安安还没吃完饭，放下手里的筷子，就被贺老拉得往前走。 急忙把筷子扔在桌子上说道。 “贺老，您别着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上一次说过房颤的手术你可以做，我现在有一个病人非常严重，已经到了需要救命的地步。 死马当活马医，与其等死，不如给你做实验。” 沈安安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过来，是关于上一次微创手术的事情。 “老爷子，您先等一下做这个手术需要一些东西，我得上楼去取。” 做这个手术需要的机器这个年代可没有。 沈安安的赶紧从楼上去下单。 贺老有些焦虑地在楼下等待。 沈安安打开订单下了单之后，果然机器出现在了面前。 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忧，虽然是微创手术看起来并不难，但是这台机器是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的。 可是到了这会儿再犹豫又有什么用？ 已经把机器上出生产厂家的名称以及地址全部都消除掉。 到时候就编个借口。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朝着霍承安喊道。 “霍大哥，能来帮我一下吗？” 这台机器靠她一个人可搬不下去。 第73章 射频仪 看着这么大的纸箱，贺老有点儿懵， “这是什么呀？” “贺老，做这个手术需要的射频消融仪。” 沈安安把自己的挎包儿带上。 贺老见了，二话没说，只是招呼霍承安赶紧往外搬。 “走，走走，小丫头，赶紧跟我走，无论如何，今天等你救命！” 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顾从文招呼道， “走，小子。正好今天跟我去长长见识。” 顾曦月看到贺老对待沈安安的态度有所不同，有些不悦。 “贺爷爷，您这个到底是要干什么？ 沈安安刚从乡下来没几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需要帮忙？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 “安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您要是让她去帮忙，恐怕会给您添乱。” “你这丫头你可帮不了忙，这个是要做手术，你能做了吗？” 贺老笑着拒绝。 这年头的人可没有什么鉴茶大师。 顾曦月小绿茶的行为显然没人反感。 谁知道贺老这话说完没有消除所有的隐患，反而让在场的众人都惊讶地啊了一声。 “什么？让安安去做手术，老贺你胡闹什么呀？安安父亲是医生，可是安安还没有医生资格。” “你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第一个开口的是霍老爷子，显然他没有想到贺老居然是来找安安做手术的。 他知道安安会医术，但是并不知道沈安安的医术到底有多高。 唯一知道的是这孩子在乡下长大。 没有取得医师资格，现在去给病人做手术，那不是要病人的命。 “是啊，贺老爷子安安还没有医师资格，您让他去给病人做手术，那真的是有点儿天方夜谭。 贺老这件事真的不行，您这样会害了别人的，也会害了您。” 顾曦月听了这话，立刻得意起来，走到沈安安的身边，拉着沈安安的手说道， “安安，你快跟贺老说你不能去。 这种事情不是胡闹的，这可是一条人命，如果出了人命，你让贺老爷子以后怎么办？” 沈安安却一手摆脱开顾曦月的拉扯。 淡定的说道。 “贺老，咱们走吧！” 回头对霍老爷子说道， “霍爷爷，您放心，没有那个金刚钻，我肯定不会揽这个瓷器活儿。” 张秀英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不知道自己闺女什么时候在医术上居然会这么高超，还给人动手术？ 这孩子从来没跟她父亲动过手术？ 难道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丈夫偷偷把这孩子带到医院去做自己的助手，这能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吗？ 这父女俩到底想要干啥？ 张秀英是又惊又怕。 主要是知道做手术有很大的风险，不能保证每一次病人都能活下来。 女儿的医术还没有得到锤炼。 这要是上了手术台，有一个好歹。 病人出了事儿，女儿一辈子都别想做医生。 可是想起自己几次三番给女儿拖后腿，可是女儿每一次都能够完美地完成任务，再想一想在列车上给那个孕妇接生。 张秀英闭上了嘴巴，哪怕是心里充满了担忧，可是这会儿绝不能说任何话。 女儿不是一个随便狂妄的人。 刚才女儿神情当中的淡定，就让她知道女儿是有把握的。 没把握不能做这件事。 更让她诧异的是那个箱子哪来的？ 和女儿在楼上已经住了一晚上，不记得他们抱来一个箱子。 这箱子是咋回事儿？ 贺老什么话都没说，带着沈安安就朝外走，霍承安紧跟在他们身后。 顾家两兄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上去，毕竟顾从文可是贺老的学生。 果然门外停着汽车，把仪器放进了后备箱。 霍承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沈安安上了后座。 做手术是个件大事，他虽然见过沈安安治病，但是在这个时候沈安安身边需要一个支持的人。 老爷子跟着他们一块儿上了后座。 顾家两兄妹彼此看了一眼，顾从文打开了副驾驶座。 冲着妹妹摆摆手，车里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司机稳健地开车朝目的地出发。 顾从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从倒车镜看着后排的三个人，沈安安面色居然那么平静。 好像根本没有被刚才的那些话所影响。 沈安安到底是什么来头？ 现在顾从文也有点儿弄不明白。 沈安安手里拿着笔记本儿还有笔，迅速地在写着什么。 很快一整套手术方案以及需要的药物，其他的辅助设备，包括手术室的环境电压，东西全部都列了出来。 把手术流程以及所有的清单放在了贺老手里。 “贺老爷子，既然您对我这么有信心，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就大言不惭地把这些东西给您。 这些都是做手术必要的东西。” 贺老爷子其实心里也不确定，但是老朋友的病情是越来越重。 如果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状况，他也不会冒险一试。 毕竟这个沈安安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都是未知数。 贺老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看到这张清单和手术流程的时候倒是有些惊喜。 光是从这娟秀清丽的笔记，能够看出来姑娘受过良好的教育。 再看这手术流程，每一项都合乎情理，哪怕就是自己恐怕也列不出比这个更详尽，更完美的一套手术流程和方案。 再看看上面所需的其他药物以及各种设备。 贺老突然心里有些火热，刚才只是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可是这会儿看到这份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多了几分信心。 “安安，你……真的只跟你父亲学过？” 这一刻老爷子怀疑。 “贺老，既然您来找我，那就是已经报定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您现在后悔来得及。” 沈安安把手放在了笔记本上，想收回来。 贺老爷子急忙扯回自己怀里，力气大得活像是怀里抱着一个宝贝。 “怎么可能后悔，后悔什么呀？走走走，快走！” 催着司机加大油门儿，司机不由的莞尔，很少见到贺老会有如此情急的时候。 霍承安在汽车拐弯的时候，用手扶住了沈安安的腰。 腰可真软。 第74章 吃螃蟹的人 当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沈安安心情略微有些激动，两辈子总算是有机会正式接触到医院的大门。 上辈子她每一次来医院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偷偷摸摸从后门儿溜进。 这一次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医院的正门走进去。 五分钟之后，他们已经在院长办公室落座。 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这一次手术的病人居然是协合医院院长的爱人。 而面前整个会议室里坐着十位外科专家。 目前来看清一色全部都是40多岁的男子，微秃的发顶，有人戴着眼镜儿，全都穿着白大褂。 坐在会议桌跟前，而既是病人家属，又是协合医院院长的刘清河在看到沈安安的时候，眼神里略微闪现了失望的光芒。 贺老带着沈安安直接来到众人面前，身旁还跟着顾从文和霍承安。 看到贺老出现，立刻有医生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让开了位子。 “贺老，您坐！” 贺老看了看身边的沈安安，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就带着安安坐在这边吧，这位就叫沈安安，是这一次我请来做微创射频消融术的医生。”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安的身上，沈安安非常礼貌的接受众人的瞩目，并且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沈安安。” “我想去看一下病人，做一个初步的检查，确定一下手术方案。” 没见病人，沈安安总不能空穴来风。 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所做的手术方案都会进行调整。 刘清河朝身边的医生示意。 “老王，你带小沈去病房里看一下。” 王主任立刻站起身，笑着对沈安安说， “小沈，走，我带路，带你去看一看。” 霍承安跟在沈安安的身后离开了会议室，顾从文却没离开。 他是贺老的学生，老师在哪里，他自然在哪里。 沈安安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刘清河开口说道。 “贺老，这一次的手术医生难道就是这个小沈？” “没错，这一次做手术的就是小沈。” 贺老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医生面面相觑，他们刚才猜到了，但是没想到真的是事实。 “贺老，这个小沈是不是有点儿太年轻？ 而且您所说的这个微创射频消融术咱们听都没有听过。 虽然原理外国已经有论文发表出来，但是实际的这个机器和手术咱们都没有见过。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太冒险？” “是啊，我听说做这种手术需要用的是射频仪，这个东西连见都没有见过。 听说外国医生已经研究出来，但是具体是怎么样咱们也不清楚。” “贸然做这样的手术，风险太大。”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他们的固有思维已经在看到沈安安的第一印象的时候，注定了对沈安安的不信任。 “大家安静一下，贺老，难道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刘清河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同时满含期待地望着贺老。 贺老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问我这个话的意思，我明白。 你不相信年轻的沈安安，可是我告诉你，现在连我也没有办法。 来的路上，我自己也在反思，我就敢这么大胆随便把病人交给沈安安，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儿这么信任？ 我对她甚至还不了解，居然只是跟我谈过这个，我就能把所有的赌注压在她的身上。 扪心自问，这也是一场豪赌。” 刘清河眼神暗淡下来，他自然知道贺老在说什么。 “可是，可是我不同意。小沈太年轻。而且这个手术国内根本没有听说过，国外也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 “那你有任何更好的办法吗？” 贺老望着眼前的刘清河，眼神充满了犀利。 “可是，可是贺珍是我的妻子，我不能眼睁睁地拿她当小白鼠。” “贺珍，你是我的女儿。我也是她的父亲，难道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送命？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愿意拿自己的亲人去当小白鼠？”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无比，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每一个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刚才争论的无非就是这个手术的风险，可是现在他们也知道贺珍熬不住了。 这也是贺老如此冒险的原因。 “真的就要这样吗？” 贺老痛苦地点点头，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凡有任何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冒险去做。 我昨天尝试性地跟她谈消融仪手术的时候，是贺珍亲口跟我说她愿意见见这个年轻的医生。 愿意让这个年轻的医生拿自己做尝试。 任何手术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如果咱们不迈出第一步，国内的医术如何进步？” “可是贺珍还这么年轻……” 刘清河知道自己说的这个话不符合一个医生说出的话。 “清河，贺珍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你也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下一次发病可能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那么高尚，想要为医学事业做任何贡献。 我只是一个老父亲。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希望给我的女儿争取，我想让她活下去。” 沈安安在病房里见到了病人。 一个30多岁的妇人，戴着眼镜儿，烫着卷发，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见到他们出现的时候，神情非常平静，并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给人的感觉是气质温婉。 声音柔和，而且非常缓慢，看得出来是一个性子绵软又文雅的女人。 “你就是我父亲说的那个沈安安？” “你好，我姓沈，叫沈安安，我想简单地给你做一下检查，并且询问一下病情。可以吗？” 沈安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面对病人的时候，她立刻进入到专业角色。 “好，很好，我会配合你的。” 贺珍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不由得有些欣喜。 如果年轻一代的医生已经敢这么大胆地勇于尝试，那么我国的医学事业又何尝不能更上一个台阶？ 国内的医术需要这些勇敢的医生，也需要有人去奉献。 而她这具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干脆做点儿贡献。 第75章 失败几率最高的手术 全部的检查做完。 沈安安看完病例。 眉头不由地紧促，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贺珍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怪不得贺老一直没有为这位病人做手术。 病人的身体状况集中了很多因素，首先和那位孟老爷子一样。 这位贺珍有凝血功能方面的障碍。 做大的开刀手术，生命安全方面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危险。 第二就是对方除了房颤之外，心脏方面其实还有其他的问题。 大概这也是贺老一直没有为这位做手术的缘故，因为任何一次动刀，对于眼前的这个病人相当于承受三次生命风险。 任何一个风险都有可能让她下不了手术台。 以目前的医学水平，如果不是自己的话，换任何一个人来估计都够呛。 哪怕就是后世，恐怕这样的病人也属于高危病人。 看着沈安安平静又淡定的表情，贺珍不由地好奇问道。 “你看了我的病历也做过检查，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我会尽快安排手术，不出意外，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手术。很快你就能康复。” 听到这女孩儿如此自信的话，贺珍不由得轻笑， “看来我这一次没有信错人。” 沈安安笑着离开跟在她身旁的王主任略微有些惊讶。 如果说一开始对于眼前的女孩儿非常轻视，可是刚才女孩儿做检查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刮目相看。 年轻的沈安安做任何检查都有条不紊，而且没有出过任何一点错误。 诊断的病情以及看诊断书，各种检查报告得出的结论都如数家珍。 对于那些复杂难懂的检查项目，一般小地方的医生连这种检查报告都看不明白，这些数据都不知道代表什么，可是沈安安居然如此淡定自如。 最让人不解的是，何老说过这个姑娘可没有医师资格，可是看对方娴熟的检查程序来说。 对方恐怕做这种事情不下千百次，甚至次数更多，要不然不能做到如此的行云流水。 每一个问题都非常精准。 还说这姑娘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来的。 什么时候乡下的小县城医生的医术都如此高超？ 沈安安回到了办公室。 这一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看待沈安安的目光不同。 毕竟刚才那个会议大家都已经报定可能要真的为医学试验做开创性的壮举。 沈安安并没有开口，反而是要了笔记本和笔。 坐在桌子的另外一头，一直在那里刷刷刷地书写着什么。 一个钟头过去，沈安安把写好的东西推到了桌子中央。 “这是这个手术的方案，请各位前辈看一下。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按照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好尽早手术。我的建议是后天一大早进行手术。” “虽然我已经列了一张手术中所需要设备以及药物和人员的清单。 需要再添加一些，这是鉴于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病人的其他状况所做出的调整。” “各位前辈，如果有任何疑问请提出来，我会一一解答。” 沈安安淡定地说完，回头望了一眼霍承安。 “霍大哥，麻烦你把那台机器搬上来。” 霍承安点点头，转身离开，不过看到沈安安刚才冷静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有些难以言表的钦佩。 沈安安给自己几次的感觉都与众不同。 冷静，睿智，勇敢，大胆。 当沈安安开始医治病人的时候，仿佛身上套上了光环。 那么的自信，每一句话都是坚定的肯定答案从来没有模棱两可。 这会儿霍承安突然觉得也许那个素未谋面的沈医生，能够在爷爷心目当中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说父亲就是这么自信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那么他相信沈医生值得爷爷这份尊重。 同时也对于培养出这样一个女儿的沈医生更充满了敬佩。 他去过村子里，知道村里的条件，那里的条件那么恶劣，沈医生居然都能把女儿培养得这么好。 也许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也得改一改。 抱着那只大箱子返回会议室，沈安安把箱子打开。 为大家介绍这台射频仪。 “这台机器是我父亲呕心沥血研究出来了。 目前用这台机器做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这台机器最大的好处是创口小，而且风险比较小。 缺点就是手术之后，有一定的概率无法根除。” 沈安安把机器介绍了一遍，众人站起身，围着这一台机器仔细地检查。 “贺老，还有各位前辈。机器我已经介绍完了，手术方案也拿出来。 病人的身体状况我已经看过，最好不要拖。 贺老，我就先回去了，等您的消息。” 贺老却摇摇头。 “小沈，你别走。我的意见是最好今天就手术。 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坚持不了太久，而且今天因为我提前和女儿商量过，想要请你过来。 她已经做好了手术的准备，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 沈安安这一次是真的诧异了，没有想到贺老会如此的当机立断。 要知道她现在是一个没有医生资格的人，而且这种射频消融术目前国内和世界上都没有。 这份信任和大胆，真的是沉甸甸的。 同时沈安安更对眼前的贺老充满了敬佩。 所有为医学事业勇敢尝试的人都值得敬佩。 “好的，那尽快准备手术室，把所有的机器设备和药物全都准备好。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手术。”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贺老，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在场的这些外科主任全部都是从其他医院请来的知名大夫。 可是这会儿明知道这场手术肯定会无疾而终。 无论是手术医生本人，还是说病人的状况，还是说这一台从来没有人能够操作的机器，都让人不抱任何希望。 这个组合几乎是把全世界失败的因素都综合到了一起，这一场手术甚至连5能从手术台上活下来的几率他们都不抱希望。 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众人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里一时变得冷清起来，唯一留下的只有王主任，还有贺老和院长刘清河。 贺老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心酸，知道大家都不抱希望。 其实他也不抱希望，只是希望让女儿可以完成心愿。 “什么也别说，我们要做万全的准备。这是第一例微创射频消融房颤手术。 小沈，我做你的助手。” 贺老这话掷地有声。 一个国家级的外科专家，全国的第一刀，居然要给一个小姑娘去做助手。 第76章 喜极而泣 几个外科专家坐上车子。 “贺老这一次太冒险了。” “贺珍那可是最有前途的妇科专家年纪轻轻，可能今天就被父亲断送在手术台上。” “无论如何我是不敢。用一个连医生资格都没有的小姑娘。我也想不明白，贺老为什么会对这姑娘这么信任？”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觉得老贺这一次恐怕真要栽在这里。” 众人七嘴八舌。 这个时候沈安安这边已经组成了第一支微创射频消融术的手术小组。 贺老，刘清河，王主任全部都进手术室做助手。 简直是最高配置，要知道贺老是全国国家级的外科手术第一人，而刘清河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 能做到协合医院的院长，刘清河的资质显然是并不比贺老差。 王主任也是他们本医院的专家级外科主任。 平日里哪怕邀请到一位外科主任都是要多不少的人情。 排队的话至少要排半年，可是现在三位顶级外科专家居然给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姑娘做助手。 顾从文觉得这些人都疯了，他觉得老师现在简直是病如膏肓。 虽然说他知道老师的女儿贺珍医生也是一个天才医生，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疾病。 现在连上手术台都不行了。 可是也不能疯魔到这个程度。 顾从文几次三番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眼前三人如此坚定的神情。 也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里有病人的家属，有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病人的主治医生，他这个学生还没有那个级别，能够改变这些人的意志。 不过顾从文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进入手术室做助手。 虽然他还没有做过一例手术，平日里都是跟着老师身后学习，以他现在的程度还不具有单独操作手术，甚至连做助手的级别还要差一些。 看着沈安安在水龙头底下洗手的样子，所有人心里的不安，瞬间被平复了很多。 尤其是刘清河。 他舍不得妻子，刚才去病房看望妻子的时候，两个人说了很多话。 两个人都知道，也可能今天之后就天人永隔。 陪妻子说话，陪妻子吃饭。 两个人都很沉默。 刘清河很想抓着这个沈安安问她有没有把握，有多少把握。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他知道问这样的话太愚蠢。 甚至这台手术都不会在医院的记录上出现，毕竟这个手术国内没有，国际上现在也没有。 理论上他们没有经过申请的话，绝不允许随便做这种实验性的手术。 可是这会儿刘清河已经顾不上其他。 看到陈安安按照流程洗手的动作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甚至熟练的比他们这些已经做过千百次手术的人还要自如。 洗完手的陈安安让专门的护士帮自己套上手套，套上手术服。 全副武装的陈安安在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整个人完全气质不一样。 病人被推入手术室。 麻醉药已经起了效果，贺珍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整个手术室里气氛凝重。 ………… 三个小时之后，沈安安淡定的指挥。 “病人伤口进行止血包扎，伤口处用两斤的盐袋儿进行伤口压迫，四个小时之内病人不能睡觉。 要不断的跟她说话，让她保持清醒。” 王主任感觉自己又仿佛变成了一个实习生。 面前的沈安安居然具有这样强大的气场，整个手术的过程几乎是沈安安一个人在做，他们名字叫做助手，实际上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他一个外科主任在做简单的包扎工作。 可是看完刚才的手术简直是心情澎湃，尤其是看到旁边的监测器上。 病人目前状况良好。 没有失血过多，没有人和引起任何其他的病症。 而且这个小手术的伤害真的很小。 连他都怀疑这手术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刚刚包扎完，压上盐袋，贺珍已经睁开了眼睛，略微有些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麻药的效果已经褪去。 刘清河看到妻子睁开眼睛，几乎热泪盈眶。 在病床边握着妻子的手。 “阿珍，你醒了。” 贺珍眨眨眼睛， “清河你怎么了？哭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高兴的。” 刘清河回过头肃然起敬地望着沈安安问道， “沈医生，现在可以把病人推出去吗？” 沈安安回头看了看贺珍，又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笑着说。 “病人的身体状况非常良好，恢复起来比常人要快得多，如果麻药退了的话，基本上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回病房陪着她说说话。 熬过这四个小时就能可以。 唯一要注意的是从现在开始，病人必须平躺，头下不能枕枕头，身体不要挪动。 尤其是做过手术的那半边身子一下都不要动。 如果病人实在觉得不舒服，麻木的话，家属可以给她简单的进行一下按摩。” 刘清河和护士王主任推着病床走出了手术室。 贺老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刚才他一直提心吊胆，整个人处于精神紧张当中，所以才能维持这种状态，可是现在看到女儿醒过来贺老整个人都仿佛失了精气神儿。 差一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多亏旁边的顾从文一把扶住了老师。 “老师！” 贺老老泪纵横的靠着自己的学生。 “从文，看到了吗？手术成功了，手术成功了。” 顾从文点点头， “老师您别太担心。 师姐现在已经清醒了，一会儿您就能去病房看她。” 贺老点点头，笑着用手擦掉眼泪，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这么大年纪，在学生面前有些失态。 “没想到天不绝人路，老头子我这辈子不赌博。就赌了这么一次，赌对了。” 贺老哈哈大笑起来。 顾从文听了这话，当然明白，在老师的心目当中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就证明贺老对于沈安安那是非常的推崇。 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那道已经从容地走出手术大门去换衣服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沈安安给自己的印象简直是一夕之间就变得鲜活起来。 尤其是刚才做手术的时候，沈安安的淡定从容，就是这一份淡定从容，让所有手术室里的人不由自主的都跟着她一起平静下来。 这个女人太从容了，那份大气碾压全场。 仿佛是这种手术她做过千百次一样。 每个人都生不出一丝一毫怀疑的心思。 第77章 打探底细 沈安安做完手术，换回自己的衣服，平静的和贺老他们告别。 “贺老，所有的医嘱我已经给您写的很明白，这几天只要注意护理，饮食上注意，情绪保持平稳，基本上没啥问题。 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把盐袋儿去掉。” 这种手术对于沈安安来说基本问题不大，这种手术她没有做了1万次也做了8000次。 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做手术，这样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对于她来说的确现在还真有负担，这个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看来以后加强身体锻炼必须提上日程，否则长时间的做大型手术，一天熬下来，估计她得立刻晕倒。 贺老连连道谢。 “小沈，沈医生，真的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的话，恐怕……” “贺老，别这么说今天的事情。其实我们违背了医生的准则，我是一个没有医生执照的医生。 这样做冒着很大的风险这一件事。 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还有请您一会儿派人把机器给我送回来。” 沈安安这话是提醒贺老，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 要知道一没有医生资格证的医生给别人治病，这个是国家法律不允许的。 当然这个年代的法律还没有那么完善，很多赤脚医生也给人看病。 可是沈安安刚才也觉得自己有所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医生资格执照，那就是对病人的一种保证，没有受过培训的赤脚医生随时会致死人。 贺老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同时心里更加不安。 人家这姑娘的话很明白的提醒自己，自己给人找了天大的麻烦。 霍承安陪着沈安安来到医院外面，来的时候有车，回去的时候也有车。 顾从文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着说道， “霍五哥，小沈，我跟你们一块儿回去，我妹妹还在你家呢。” 状似不在意的跟在了沈安安的身旁，笑眯眯地问道。 “小沈大夫，真的没想到您的医术这么精湛，您这台机器看起来非常先进，不知道是哪里制造的？” 这台机器的身份，顾从文当时去帮着贺老拿资料，还有准备清单，不知道详细的借口。 沈安安看了一眼顾从文，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一点距离，对于顾曦月的哥哥还是敬而远之。 “这个你可以去问贺老。” 还想自己给他做解释，然后他再刨根问底，凭啥？ 不轻不重的怼了回去。 顾从文眼神中微微有些恼意，没想到自己一向在别人眼中是翩翩君子。 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自己这种类型。 居然在眼前这个沈安安面前碰了壁。 “小沈，看你做手术的时候非常娴熟，想必曾经也做过不少这样的病例吧？ 怎么国内国外都没听说过？ 你这样先进的手术，理论上是应该可以把学术报告发表在国外的期刊上。” 这可是一项新的成就。 “从来没做过，这是第一例。” 沈安安面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很快看到了面前的汽车，沈安安二话没说，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了上去。 她可不想给顾从文制造任何可以和自己搭话的机会。 这位看起来还真没有眼色。 对着自己不停的刨根问底。 沈安安上车，系好安全带。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没办法，三个小时全神贯注的手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耗费了她太大的精力和体力。 回去无论如何这副身体的好好补补，也得好好锻炼。 还真是任重道远。 霍承安看到沈安安上了副驾驶位。 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眼神中带了一丝趣味，这个沈安安还真的挺有意思。 出于礼貌，打开车门对着顾从文示意了一下。 顾从文脸色有些讪讪。 难免有些不好看。 显然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做的这么过分，很明显这就是故意给自己没脸。 回城的时候，顾从文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霍五哥，你这次回来要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去？有时间的话，咱们这人一块儿聚一聚？” 霍承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沈安安，从他的这个位置斜角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沈安安浓密的睫毛。 “还能住一个多月。我们有时间聚的好了，别说话了，小沈睡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霍承安刻意压低的声音让顾从文有些吃惊，霍承安不像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霍承安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非常有名。 他出色的个人能力，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军中混出了名堂。 更重要的是他的出身，他的背景，再加上这个人的长相，简直是在这个圈子里属于碾压别人的风头人物。 多少女孩子趋之若鹜。 当然其中最疯狂的就是自己妹妹。 霍承安对所有的女孩子不加辞色，对所有的女孩子都会保持距离。 而且任何女人对他使用那种哀兵手段都没用。 可是显然霍承安对沈安安有所不同。 顾从文略微有些担心，难道说霍沈两家的婚约真的要定下来？ 那曦月怎么办？ 妹妹对霍承安已经有点儿走火入魔。 这样会出事儿的。 侧头打量了一下沈安安，这个女人非常神秘，这么有本事，这么有能力，偏偏是个乡下毫无背景出身的女孩。 霍家人是冲着沈安安的医术才要让沈安安嫁给霍承安吗？ 不由的闭目沉思。 车子停在了霍家门口，刹车的那一瞬间，沈安安被惊醒。 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沈安安解开安全带，从容不迫的下车。 仿佛对于在车上睡觉简直不能再熟练。 沈安安摸了摸肚子，霍承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饿了吧？这个点儿家里恐怕没有饭，要不然这样我带你去旁边的食堂先吃一点儿。” “不要了吧，这个点儿食堂也没有饭，要不然我回去凑合一会儿。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下午饭。” 沈安安看了看时间就知道这会儿全都是国营食堂，人家到点儿下班儿，可不像是以后24小时都营业的饭店。 她从来不会给别人制造麻烦，也不会让别人觉得为难。 重生也无法改变这种社恐人的本质，毕竟上辈子她相当于是孤独的过了一辈子。 第78章 炝锅面 沈安安大大咧咧，直接朝屋里走去。 又不是没饿过肚子。 不过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声让人有点儿脸红，到底身旁跟着两个大男人。 这声音是非常不给主人面子。 走进屋子里，才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 因为沈安安的出现声音停了下来，沈安安这才发觉客厅里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顾曦月。 以及霍浅夫妇五个人正在那里说话，反而没有看到自己母亲张秀英。 “安安，你可算回来了。” “走，陪爷爷上楼去书房下会儿棋。” 老爷子几乎是站起身拉着沈安安就走。 霍老爷子早就不耐烦在客厅里应付小孩子。 在他眼中霍曦月就是小孩子。 沈安安笑着被老爷子拉进了书房，霍承安略微有些担忧。 转身离开。 让刚想跟霍承安打招呼的顾曦月有些落寞。 同时心里也微微有些安定，看来霍承安对待这个未婚妻也没有什么差别，和对待他们所有女孩子都一样。 让霍承安爱上一个人，那可是难如登天。 这可是男主。 可以一路往上走，前途辉煌，一片光明的霍承安。 沈安安和老爷子进了书房，老爷子拉着她下棋，其实沈安安这会儿已经饿得有点手软脚软。 问题老爷子现在兴致正浓，也不好打断老爷子。 只好咬着牙和老爷子在那里下棋，不过显然肚子饿，脑子就跟不上。 这棋路就有点儿绵软无力。 老爷子这两天研究棋谱，多少要比原来强得多。 简直是越杀越猛。 沈安安用手压着腹部，感觉饿得有点儿胃疼。 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这个时间才4点。 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吃饭时间，只能靠喝水来填补腹中的饥饿。 就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大门，说道。 “进来。” 大门打开，一股香味儿飘了进来，沈安安猛然抬头。 看到霍承安端着一只大海碗走了进来，顺带手把房门关上，端着碗来到了旁边的茶几跟前。 “我让阿姨煮了一点儿挂面，现在现成的吃的没什么。 好在冰箱里有点儿牛肉，还给你荷包了鸡蛋，又加了一些青菜。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快点儿先来吃两口，饿的时间长胃会不好的。” 沈安安几乎是在话音还没落就已经站起身窜了过去。 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桌子跟前，这其实就是一碗炝锅牛肉面。 只不过用的不是手擀面条，而是挂面。 一大碗挂面，有汤有水，而且上面码上了厚厚的牛肉片。 旁边是两个白胖胖的荷包蛋，还有青菜。 又用葱花炝了一下锅。 香味浓郁。 “合胃口，肯定合胃口。霍大哥，谢谢你。” 沈安安这会儿乖顺得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狗。 眉眼之间都是欢乐。 迫不及待拿着筷子就大口地嗦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口热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太好吃了。” 霍承安被她这模样逗得眉眼之间舒展，嘴角都勾了起来。 这丫头做医生的时候，那真的是有一种霸王之气碾压所有人，那气势没有人能够胜过她。 冷静睿智，掌控全场，处变不惊。 可是私下里居然这么乖巧可爱。 想起这丫头当初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嘴角噙了笑。 现在的沈安安和自己当初的妻子要求离得好像越来越远，可是在自己心目当中却越发的鲜活生动起来。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现在先垫垫肚子，一会儿饿的话，6点咱们就吃晚饭了。” 沈安安抬头看了一眼霍承安，不由的觉得霍承安这个人还真不错。 上辈子霍承安留给自己的印象就特别深刻，这个人正直，有底线，有担当，有责任感。 这辈子居然还会这么照顾人。 还真没看出来，毕竟这个人上辈子那可是孑然一身。 没娶老婆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照顾人？ 但是霍承安霍阎王的名声，让他见到谁都板着一张脸，没人觉得他好相处。 却没有想到霍承安居然也是个暖男。 进门也没有忘了这件事，反而是跑到厨房为自己张罗吃的，这份细致和温柔绝对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 “霍大哥，你吃过饭了没有？” 在她的感觉当中，霍承安又不在手术室里，肯定应该在外面吃过饭。 霍承安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不由地拍了一下脑门儿，苦笑着说道， “我把我自己给忘了。” “没事儿，你先吃你的，我去再做一碗。” “什么这碗面是你做的？” 这话是老爷子和沈安安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沈安安绝对没有想到这是霍承安做的，还以为是阿姨做的。 老爷子也有些怀疑，自己孙子平日在家里可是没做过饭。 “爷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不会做饭。 平日里在部队上，我一个人有时候食堂没饭的时候，也是自己开小灶，煮点儿挂面什么的。” 霍承安脸上有点儿红。 转身就往外走，老爷子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喊， “那你也给我做一碗，亲孙子做的面，我可是还没尝过呢。 无论如何我得尝一尝。” 霍承安脚下打了一个踉跄，脸更烧得红。 他就怕爷爷这么说，爷爷还真这么说了。 果不其然，爷爷洪亮的嗓门儿让楼下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同时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霍浅略微有些不满的望着自己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 一个大男人给女人做什么饭呀？ 而坐在齐敏身旁的顾曦月则是眼中满是嫉妒。 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齐阿姨，我还没有吃过霍大哥做的面，看来是我不配。” 齐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 “你五哥是看在爷爷的份儿上才照顾那个沈安安的，你可别瞎想，这有什么配不配的，你想要吃什么好东西？ 让李阿姨给你做。” 顾曦月急忙又露出了欢快的笑容，搂住了齐敏的胳膊，撒娇地靠在齐敏的肩头说道。 “阿姨，我是开玩笑的，哪有那么小气，不过就是一碗面。 再说了五哥也是为了尊重爷爷的意见。” 第79章 哭成泪人的张秀英 沈安安吃完饭，回到房间去找张秀英。 一进房间却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床边垂泪，急忙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低声问道， “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陈安安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她回来之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要让母亲好好的活着。 上辈子是自己逼死了母亲，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母亲有任何闪失。 “安安，没人欺负娘。娘就是想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和霍家的婚事，咱们还是算了。” 张秀英抬起红肿的眼睛，用手绢儿擦干眼泪，郑重地对女儿说道。 “妈，我还以为你说啥事儿呢，就这个事儿啊！ 本来我也跟老爷子已经提了想两家的婚事作罢，不过老爷子有点儿坚持。 我还想着再待两天，咱们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 沈安安本来想带着母亲到处去转一转，好不容易母亲来一次上京，在这里也算是一个纪念。 下一次再来，至少得十几年以后。 沈安安已经决定好在村子里守着自己的母亲过日子。 最多想想办法，努力到县城去找一个医院工作。 想必以父亲在医院做出的贡献，自己拿到一个医院的工作名额还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可能工作差强人意，一般来说像这种估计就是护士或者是药房配药的。 可是能够重新接触到医务工作。 有一天朝医生的道路走还是容易得很，毕竟这一年头儿什么都不要，赤脚医生转正成正式医生也不是不可能。 想办法考个医科大学进修一下。 当一个外科医生，那还是富有余。 只要带着母亲离开村里，所谓的奶奶和二叔就休想再欺负他们家。 当然这种吸血的亲戚要想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肯定不可能这一年头儿亲情，孝道都是很重要的道德标准。 除非彻底撕破脸，完全不在意任何人对你的眼光。 那种人大概是不存在。 沈安安虽然一直在叮嘱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心狠手辣，给自己报仇。 可是说这番鼓励的话和现实中的自己有很大的差别。 毕竟上辈子咱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现在这种性格，猛然想要改变。 连沈安安自己都觉得特别不现实。 她性格中的缺陷连自己都很清楚。 内向胆小怯懦，别人的一点点赞赏就会让自己欣喜若狂。 张秀英拉着女儿的手，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别管了这件事，妈去跟老爷子谈。 这个事儿不能拖了。 霍家的人本身就没有看得起咱们，咱们没必要在这里受他们的气。 妈想好了，虽然妈希望你能留在这大城市，过不一样的日子。 你爸的愿望也是你这辈子平安喜乐。 可是霍家门第太高了，对于咱们来说，你嫁进来只会受气，不一定能享到福。 与其那样还不如跟妈回村里去。妈能护着你。 到时候妈给你找一个踏实能干又认真负责的男人。” 沈安安一听这话就知道母亲应该是今天在霍家遇到事儿了。 柔声地劝解母亲，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搞清了事情真相。 自己离开之后，顾曦月把母亲堵在了卫生间里。 不光奚落了自己和母亲是乡下来的乡巴佬，跟霍家格格不配。 并且说明自己也是霍承安的青梅竹马，这一些年霍伯父霍伯母认可的那个儿媳妇儿只有她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孩儿。 她们干部大院儿的子弟才是相般配的。 而他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并且威胁张秀英会让沈安安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丢尽脸面。 张秀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虽然张秀英想要保护沈安安，可是一想到这些嚣张干部子弟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张秀英打了退堂鼓，她担心的是自己再也没有能力保护沈安安。 如果她离开，留下沈安安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些人。 会是什么后果？ 那一刻张秀英是彻底害怕了。 沈安安安抚过母亲。 第一次心中生出恼意，显然那个顾曦月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玩得挺溜。 这是觉得张秀英为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话当面跟霍家人去说。 也只能吃这种哑巴亏。 但是显然顾曦月低估了沈安安胸中的那股血性。 上辈子被人欺负得那么惨，总是忍辱负重，总是夹着尾巴做人，总是藏头藏尾。 可是这一辈子还想这么欺负他们母女休想。 张秀英虽然被安抚下来，但是已经下定决心，这门婚事她绝对不会同意。 转身就去书房找老爷子。 沈安安也从楼上直接来到了楼下大厅，她相信以顾曦月的心理状态冲着霍承安来的，绝对不可能乖乖地离开。 客厅里依然是一副笑语盈盈。 顾曦月，顾从文和霍家夫妇聊得很开心，甚至霍老太太也坐在其中，毕竟谁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 看到沈安安老太太笑盈盈地招招手，老太太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 “安安，快来坐在奶奶这一边，你不知道啊，曦月讲了不少的风景人物，都是各地的风情。 你还别说，这小丫头讲起来那还真是声情并茂。有很多地方和我去过的一模一样。” 沈安安微笑着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顾曦月嘴角略微撇了一下。 也就是仗着老太太护着她。 没看到霍伯母和霍伯父见到沈安安的那一瞬间，表情立刻就疏冷起来。 但凡是个明眼人，恐怕都不会这么没眼色。 对沈安安高看一眼的那种感觉早就已经消散无踪。 沈安安也是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儿，看来为了攀权富贵，这是连脸都不要。 “霍奶奶，您可别这么说，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也不过就是仗着爸妈疼爱，所以没去上班儿，拿着父母的钱到处去走一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话里的优越感是那么高高在上。 “顾同志，其实我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沈安安一本正经的态度让众人都看向了她。 “沈安安，你别那么客气，叫我曦月就好，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顾曦月根本不以为然。 乡下土包子能说出什么话。 第80章 撕开 “好，顾曦月同志，我郑重地警告你无论你对霍承安有什么样的想法，这个我管不着。 你是霍承安的青梅竹马也好，你想和霍承安结婚也好，你是霍家内定的儿媳妇也好。 这些事情都和我无关。 但是请你停止羞辱我的母亲，威胁我的母亲，否则的话你不要低估一个女儿对母亲的爱。 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这番话落地，整个客厅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顾曦月脸上又羞又红。 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己说这番话？ 不知道作为一个有教养，有素质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应该私下里和自己交谈。 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出这番话？ 霍老太太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地开口说道。 “安安，你先别着急，这件事奶奶来处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老太太扭头眼神冰冷的望着顾曦月说道。 “曦月，你从小是奶奶看着长大的，我也把你当成我们家的孩子一样疼，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我一再跟你说明，沈安安就是我们霍家的儿媳妇儿，是霍承安的未婚妻。 你还这么做，你是居心何在？ 没想到这么多年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龌龊的品性。 张秀英再怎么样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太真是看走了眼。” 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话，像耳光一样狠狠的扇在了顾曦月的脸上。 “霍奶奶，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曦月一脸悲愤地站起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沈安安说道。 “沈安安，我不知道你母亲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可是你母亲所说的那些事，我一样都没有做。 你说的没错，是我喜欢五哥。 可是我的喜欢也是堂堂正正，我和五哥一起，从小长大，我们叫青梅竹马。 你才和五哥见过几次面，就要成为他的妻子？ 我不服。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讲究婚姻自由，恋爱自由。 你和我哥之间根本毫无感情。 我就是来告诉你霍家欠你的恩情，真的需要报，可以给你找一个工作，可以安排你们家以后生活无忧。 但是绝对不可能拿五哥的一辈子来做这个赌注。” “霍承安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件东西，随随便便就为你们摆布。 沈安安，我没有侮辱你的母亲，没有欺负你的母亲，我只不过是把这个事实告诉她而已。 难道说真话也有错吗？” “说真话没有错，可是说真话要用什么样的方式？” 这个声音响起，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众人立刻站起身。 霍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好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都坐下，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 曦月，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从小我和你霍奶奶看着你们长大。 你们兄妹俩出身不错，受过教育，知书达理，也知道人情世故。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你。 沈安安是霍承安的未婚妻。 沈妈妈就是霍承安未来的岳母，你这么对一个年长的长辈说这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依然说了。” “我对于你私下里做的这种小动作非常失望，我没有想到顾老爷子教导出来的孙子孙女居然会这么做。” 老爷子这番话已经非常严重，相当于是在质疑他们顾家的家教，顾老爷子和霍老爷子那也算是老一辈交情深厚。 顾从文急忙站起身，略微有些局促地道歉。 “霍爷爷，这件事我没有想到妹妹会这么做，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小沈我郑重地给伯母道歉。” 张秀英从楼上走下来，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去书房找了老爷子。 还没等她开口说出什么，老爷子就让她跟自己下楼。 现在居然是这个场面，张秀英也没有想过女儿为了自己，是完全当着众人的面撕破了脸。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私一下说。现在撕破脸，也就是说覆水难收。 “伯母，刚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郑重地给您道歉。” 顾从文当然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是妹妹教养出了问题。 往大里说就是他们兄妹俩居心叵测。 这是人家霍家的事情，哪轮得到他们顾家出手。 相当于是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这可是禁忌。 尤其像是霍老爷子霍老太太这种久居上位的上位者，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随便便挑战他们的权威。 他也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沉不住气，连等一等的时间都没有。 “曦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你的口中叫青梅竹马，但是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从来没有对你有任何男女之情。 而沈安安则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霍家的恩情用不着你来安排。” 出乎意料的一个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众人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承安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霍承安住在一楼，所以刚才那番话，霍承安早就已经听到。 霍承安大踏步的来到了沈安安的身边。 “沈安安，如果说顾曦月真的对伯母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了什么话，我希望你原谅她这一次。 她只是一个小妹妹，我可以跟你保证。 她只是一个妹妹，也绝对是一个妹妹。” “我们的婚姻一旦结婚只有共白首，绝对没有离婚。” 沈安安看着眼前男人郑重认真的态度有些恍惚，霍承安好像对待他们俩之间的婚约很认真。 霍浅厉声喝道。 “霍承安，闭上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和你母亲的意见，你应该一直心里都清楚。 为了你的前途不能找这样的人做妻子。” 齐敏以柔声附和道。 “承安，你还不明白一个妻子的重要性，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 你们所受的教育不同，没必要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搭上你的一辈子。” 霍老太太一拍桌子。 “你们今天都想干什么？” 第81章 是沈医生的女儿 “既然咱们今天话赶话说到这里了，老爷子，老太太我想说两句话。” 张秀英直接打断了老太太的斥责，当然知道老太太后面会说什么。 无非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斥责自己儿子，儿媳妇儿说话不检点。 可是霍家人的态度如此明确，现在很明显老爷子老太太对于这桩婚事是乐见其成。 可是霍承安的父母对于这件婚事抱有很大的抵触心态，人家把话都说到明面儿上。 相当于是在狠狠地打她们母女的脸，她不能看着别人羞辱自己的女儿。 他们穷，可是他们有骨气。 “秀英啊，你别激动。这件事咱们私下里说。” 老太太看到张秀英眼神中的愤怒，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一次的事情，儿子儿媳妇儿深深的伤害到了沈家人的自尊，要是自己是沈家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太来了这么多天，你们一直对我们母女俩非常好，我非常感激你们的照顾。 来这一次其实不是为了婚事，我和安安就是为了郑重的感谢一下老爷子，老太太，并且我是准备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 来了这两天很多事情打扰之下就一直没来得及说。 既然大家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希望摆明一下我们的态度。 我张秀英虽然是个农村父母，大字不识一个，可是我也知道廉耻，也知道要脸。 霍同志和霍同志的爱人很明显看不上我们家安安。 老爷子，老太太既然如此，咱们这一件婚事就算了。 老爷子，我知道您是一个心存感激的人。 当时您真的是想要报恩，可是报恩有很多种方法，咱们没必要结仇。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 霍承安这孩子不错，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知道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是想结仇怨。 既然霍同志两口子看不上我们沈家，我们也不会上赶着往上冲。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霍承安，伯母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明天帮我和安安买火车票，我们这就回去。 繁华的上京城我们也看过。 事情我们也说清楚。 老爷子，老太太就谢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我们母女俩的款待，我们该回去，家里还有一堆事。” 老爷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儿子。 霍浅被老爷子的目光看得一下子坐不住，急忙站起身，脸上通红。 张秀英当着众人所说的这番话，相当于是把所有的遮羞布揭开。 妻子的话，张秀英的话在这个家里形成了一场风暴，他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已经是相当愤怒。 父亲的怒火可能波及一个严重的后果。 “张大妹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也不能这样想。 这些都是孩子他妈妇人之人胡说八道的，我真的没有看不上你们沈家。” 这谎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脸红。 “霍同志，你不用觉得不安，这事儿是我们沈家自己提出来的。 我们沈家觉得不合适，我不是觉得门不当户对，只是觉得我女儿不值得受这个委屈。 我女儿有本事能给人看病，像他爸一样，把她爸所有的传承都继承了下来。 日子以后肯定能过好，何必非要到这里来受气？” “你们这高门大户，哪是我们普通小门小户能够承受得起的这种福气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张秀英这话已经有些负气，一家子这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嘴上说着报恩，可是实际上干的这事儿，这是人干的事儿嘛，哪怕是村里人也干不出这种事儿。 齐敏听完这话急忙张口。 “张大妹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咱们落子无悔。 是你们不履行这个婚约的，可是跟我儿子没关系，我们家承安可从来没有说过不履行这个婚约。” 沈安安上前一步为霍伯母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番话反倒把罪名扣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 “霍伯母，我们沈家没想不履行婚约。” 这一句话石破惊天，把在场众人都炸蒙了。 刚才本来沈安安是准备和霍承安把这件婚事作罢，但是作罢，也不能由着霍家的人作践他们母女。 霍老爷子，老太太是好人，但是霍浅和齐敏这两人是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儿尊重给他们。 没有齐敏和霍浅的纵容，她就不相信顾曦月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要脸，在一个男人家里能说出这番话。 这绝对不是以后，现在是70年代，70年代的女人，可是要脸得很及时，主动也绝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 被所有的长辈听到了这番不要脸的话，后果是什么，哪个女孩子能不知道！ 那是会被婆家人看不起的，会被一辈子人诟病的。 显然齐敏应该是暗示了顾曦月什么，才会有今天的这一番话。 齐敏非常聪明，是借由外人的手把这件事彻底破局。 沈安安就是不愿意看到齐敏如此得意。 不是认准了他们小门小户注定要受气，不是认准了他们小门小户受不了这股气，就得自己主动解除婚姻。 沈安安还就不想让齐敏如此得意。 老爷子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 “安安，我就喜欢你这股气性，这把硬骨头跟你爹有的一拼，果然沈医生的女儿我没有看错。” 顾曦月站起身，这里已经坐不下去了，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且老爷子的态度摆得很明确，这一桩婚事乐见其成。 “霍爷爷，您是老封建老古板。五哥当初可以明明留在京城，是您非要把五哥送到远方去锻炼，让五哥这么一走就是好多年。 霍爷爷，五哥是您的亲孙子，您为什么这么狠心？” “霍家其他的孙子都留在京城，都有很好的前途，都能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五哥？” “现在还是这样，这桩婚事如果非要报恩，为什么一定要五哥去报恩？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如果我没记错，建斌，建军，建民他们都到了结婚的年龄，而且都是单身，为什么不考虑他们？ 如果照您所说，正常来说沈安安和建斌他们更相配吧。” “霍爷爷，我就是心里不服，可能今天说话有所冒犯。但是我觉得不说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儿。” 第82章 初提婚事换人 “爷爷，曦月说的对，为什么非要五哥受这个委屈？” 霍建民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刚才这番话他听到了，不枉费他提前让妹妹跟顾曦月打招呼。 就是必须把这事情闹开，逼的爷爷不得不低头，不然的话，任何一个人单独对抗爷爷这一件事都无法更改。 同一时间，霍建斌和霍母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霍建斌腿还骨折，所以还是得拄着拐杖，但是速度奇快。 他是得到霍建民给的信儿，知道今天有好戏，心里就明白，应该是事情有了转机。 这场大戏怎么能少了自己。 他反而自动自发地走到了沈安安身边，低声的安慰道。 “安安，你别难过，这个婚约我们霍家人是一定会承认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霍建斌多有男子气概。 说完这话，抬头愤怒的望向了顾惜月大声的斥责道。 “曦月，我们一起长大。 你这么做太不应该了。沈家和我们霍家的婚约轮不着你们顾家来插手。 你现在立刻跟安安道歉，跟伯母道歉，否则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 顾曦月被如此男子气概的霍建斌给弄蒙了，霍建斌这是要干啥？ 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为了个外人居然这么说自己。 难不成霍建斌看上了沈安安？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她可以助霍建斌一地之力。 顾曦月立刻满脸歉疚的走了过来。 “沈安安，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跟五哥有婚约，原来你看上的是建斌哥。 对不起。 要照这么说的话我理论应该叫你一声嫂子，这事儿是我闹误会闹乌龙！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伯母我在这里诚心诚意地跟您道歉，请您原谅小辈的无知无理。” 不给沈安安任何辩驳的机会，霍建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爷爷奶奶面前。 非常认真又郑重地说道， “爷爷奶奶，以前我听说这个婚约的时候没当回事儿，可是自从我见到安安之后，我发现安安是个善良，真诚又热情的姑娘。 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想我的年龄跟安安更合适，而且五哥前途无限，想必大伯和大伯母都看不上沈安安。 既然如此，爷爷奶奶您就干脆成全我们两个算了。 您放心，我娶了安安之后一定会对她非常好。 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沈家的一番心意。” 可以说这一场戏做足了功夫。 霍老爷子略微有些迟疑，他当初是一心一意认定了这个婚约是霍承安和沈安安。 完全没有想到其他几个孙子，这会儿一看的话，难道是自己当初做错了决定？ 虽然说是婚约，孙子这么多，如果真的看年龄的话，的确是建斌，建民，建军他们几个人跟沈安安更合适。 不会是自己乱写鸳鸯谱吧？ “秀英，安安，过来坐。 这件事咱们好好说一说。我老头子老了，也许考虑不周！ 其实成年没结婚的孙子还有好几个，除了霍承安，你瞅一瞅，我家这个是建斌，那个是建民，还有建军建成他们。 都不错，年龄和安安也相当。” 显然霍建斌这一手玩儿得很溜。 老爷子显然已经动了其他的心思。 张秀英也有些犹豫，刚才女儿的那番话，让她认为可能自己做错了决定，难道安安想留在霍家？ 自己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儿？ 霍承安不由自主的侧过身望着沈安安，眼神中略微有些担忧。 家里的确不止自己一个人，其他几个兄弟也有竞争力。 如果沈安安选择了别人，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比沈安安年龄大得多。 如果一开始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他会松口气，觉得自己不用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主要是他觉得他和沈安安不是一路人。 尤其是自己的处境和生活环境，沈安安去了之后估计会叫苦不迭。 可是相处了这段日子之后，现在这个决定隐隐让他心里有些失落。 沈安安和想象中不一样。 可是他的环境那么艰苦，沈安安跟着自己去吃苦？ 他这是害人。 爷爷也改了主意，想把自己直接排除这个圈子吗？ 他连和别人竞争一下都没有资格吗？ 没有就没有吧！ 起码沈安安不需要跟着他吃苦。 跟着建斌，建民，建军他们任何一个都比跟着自己强。 顾曦月正要上前，却被顾从文一把抓住了胳膊，死死的按在原地。 “妹妹，这是我家的家事，咱们不要掺和。” “哥，你怎么这样？这不是多好的机会。 只要说服沈安安选了其他人，五哥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顾曦月有点儿着急，低声的对哥哥说道。 她的心思哥哥一直都知道，也支持她对霍承安的追求。 可现在为什么哥哥居然会阻止自己。 顾从文冷静的说道。 “曦月，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你绝对不要掺和任何改变沈安安做决定的事，你都不要去做。 沈安安和你想象中不一样，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很精明，很聪明，你这样做只会使在别人眼中成了一个笑话。” 顾从文总不能告诉妹妹，今天亲眼看到沈安安做手术，连自己老师和协合医院的院长都钦佩的一个年轻医生。 将来的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他们家不应该得罪，反而应该跟她交好。 沈安安想要嫁给谁，不是由自己的妹妹决定，而是应该由沈安安本人决定。 将来的婚姻幸福不幸福也是沈安安自己可以承担的后果。 如果妹妹现在强行在从中作梗，最后沈安安恨上他们家的话，这就得不偿失。 “哥，你就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五哥。” 顾曦月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哥哥撒娇。 顾从文却没有像小时以后一样任她欲取欲求，却依然拉着妹妹坚定的站在那里。 沈安安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见霍建斌一眼。 “霍爷爷，我们出来的够久，我们真的该回去，这件事如果您一时接受不了，咱们可以下一次再谈。 爷爷，我就是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并没有想嫁进霍家。” 能够看出来老爷子那是真喜欢自己，加上上辈子跟老爷子跟自己的渊源。 完全狠心的拒绝老爷子，沈安安还真做不到。 只能慢慢儿一点儿一点儿让老爷子接受。 第83章 你选 霍建斌却有些心急，他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自己。 还想回到那个破村子去，难道京城的繁华还无法让沈安安迷花眼？ “安安，你和伯母回村里会没人照顾的，还是留在京城吧。 你想读书，我妈会帮你联系学校，如果你想找个工作的话，我妈也能帮你找一份工作，你想做医生的话可以读卫校。 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循循善诱的说着蛊惑的话，只要能让沈安安留在这里，自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俘获沈安安的芳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家五哥很快就要归队。 只要五哥走了，霍建民和霍建军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霍建民根本看不上沈安安，霍建军就是个书呆子。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也赞成孙子说的这个话。 觉得孙子想得可真妥帖，反倒是自己年纪这么大了，也没有想过沈安安他们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霍建斌的话，让老爷子对他评价很高，同时也觉得霍建斌对沈安安的这番心思远超过其他的孙子。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结婚还是要讲究你情我愿。 如果沈安安看上霍建斌，他倒是愿意成全他们两个人。 老太太立刻开口， “安安，秀英，建斌说得对，你母女两个孤儿寡母的回到村里日子肯定艰难。 就留在京城吧，如果觉得住在家里不自在，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一套房子。 也可以帮安安安排工作。” 沈安安知道老爷子老太太是真的想报答她们母女两个，但是她很讨厌这种高高在上，仿佛可以随意安排别人人生的这种举动和决定。 凭什么他们就要决定自己的一辈子？ “老爷子，老太太，我和母亲还是想回到我们村里去，那里也是我们熟悉的环境。 我父亲县医院也会给我一个工作名额，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您二老就不需要担心，那里是我父亲所在的地方，我们在那个地方会离父亲更近。” 张秀英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虽然刚才还有些犹豫，可是这会儿听说能回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可是那里离得太远了，万一你们有点儿什么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霍老太太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姑娘，也想让姑娘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儿。 可是看到沈安安这冷淡的态度，对自己几个孙子居然没有一个亲近的。 哪怕是霍承安，沈安安似乎也保持有距离。 很明显老太太能够知道这姑娘比自己想象中聪明，也许从一开始人家就看到了其中的差距，根本就没把这个承诺当成回事儿。 老爷子听了这话。 “安安，当初我答应你父亲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作废的，既然你不想在几个孙子里选。 那行，你和承安结婚吧。 承安的假期还有五天，和他结婚之后，他一定会照顾好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把你交给谁我都不能放心。” 老爷子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觉得沈安安母女一意孤行想要回县城。 自然是因为他们家现在这个情形表现得有点儿咄咄逼人，今天因为曦月的一番话，自己就立刻改了主意。 其实只能说明自己内心里对于自己的孙子霍承安也是觉得值得更好的。 他和霍浅又有什么区别？ 嘴上说着疼爱沈安安，可是内心里还是多少会衡量其中的利弊。 老爷子剖析内心之后，突然之间就觉得这种良心受到考验的滋味儿，真的让人很难过。 老爷子是个粗人，决定快刀斩乱麻，只要沈安安嫁给霍承安这一件事就板上钉钉。 还需要纠结什么，还需要考虑什么？还需要衡量什么？ 霍承安愣了一下，抬起眉头，目光落在沈安安的脸上。 看到沈安安也有些错愕地盯着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是那种完全没有想到结果的错愕。 心里微微有些苦涩，他知道自己年纪大，又不懂得照顾别人，沈安安对自己大概也没有任何感情。 看不上他是应该的。 霍承安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迅速地站起身， “爷爷，你别这样。我希望沈安安可以自己做主，自己可以选择，而不是您用这样大家长的方式逼迫她答应。” 霍建斌也急忙站起身， “爷爷，五哥说得对，您不能继续像封建大家长一样。现在结婚是讲究婚姻自由。” 略微有些情急地扭头望着沈安安一脸深情的问道。 “安安，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留在京城，我会好好照顾你。 你要是跟着五哥去了他们部队的话，五哥那里是大西北，那个地方非常荒凉。 你受不了那个苦的，但是留在京城不一样，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照顾好你和伯母。” 霍母回到家里早就被儿子洗脑几次，这会儿急忙说道。 “是啊，小沈，你要是嫁给我们建斌，我们建斌可是医院实习的医生，你也是学医的，你们也算是琴瑟和鸣，有共同的志向爱好。” “承安，我倒不是贬低承安，他呀，就是个粗人。 舞刀弄枪行，但对女孩子的细腻照顾显然是不在行。” 霍承安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心里明白自己也不占任何优势。 连自己父母都不会帮自己，霍建斌有这么多助攻。 老爷子听完这份争执也能看出来自己孙子霍建斌对于沈安安势在必得。 不得不承认，也许得听孩子们的。 “安安，这个婚约是绝对不可能不做数的，我也希望你知道，你心里不要有任何负担。你想选谁就可以选谁，爷爷不逼你。” 他们和我家的人绝对不可能说话不算数。 沈安安面对这样的场景有点无语，本来想顺利的解除婚约。 可是没成想老爷子固执己见。 显然是认定他们母女俩是因为在霍家被人瞧不起，所以才着急地想要离开，反而促使老爷子当机立断，非要逼着自己选。 沈安安的目光落在了霍建斌的身上。 第84章 鸿门宴来了 霍建斌有些激动，沈安安第一目光并没有落在霍承安的身上，就证明沈安安对于自己也是有所感应。 “安安，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留在这里吧，嫁给我。” 沈安安厌恶地收回了目光，转头望向霍老爷子认真的说道。 “爷爷，我选霍承安。” 石破惊天的一句话让屋里众人都愣在当场。 顾曦月首先就没忍住，尖厉的一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选五哥？你明明可以选其他人，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你一个乡下出身的乡下妞，凭什么嫁给五哥？” 顾从文急忙拉着妹妹就朝外面走，歉疚地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老太太实在对不起，我妹妹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有点胡言乱语，我这就带她回家好好教训。 改日再登门拜访。” 妹妹继续这么无理取闹下去两家就别想再来往。 这是人家的家事。 霍建斌也想尖叫，可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他不能过于明显地表达自己的心思。 霍建斌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安安对自己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可能啊！ 虽然霍承安那张脸的确是让女人趋之若鹜，可是整个大院儿里谁不知道霍承安就是个冰山。 不解风情，不懂怜惜照顾女孩子。 霍建斌在内心里告诉自己，沈安安恐怕是被霍承安的那张脸迷惑了。 沈安安说这个话是不得不做的一个选择，本来还想着解除婚约。 张秀英也同意自己的这个想法，可是就在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突然改了主意。 “好，安安，既然你这么说了，承安你安排一下，明天一大早你带安安去把手续办了。 一会儿我去给老陈打电话，把你的结婚报告审批手续给批了。” 霍承安点点头，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沈安安。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 “爷爷，我这就去办，您放心。” 霍承安转身离开了客厅。 到了这会儿，似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但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在这个屋子里面除了顾曦月之外，最不想让这件事成功的就是齐敏。 显然霍浅和齐敏两口子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直接反驳这件事，但是齐敏看待沈安安的眼神却是寒了几分。 老爷子老太太累了，两人上楼休息，沈安安拉着母亲也回到了房间。 “妈，你刚才为什么让我答应？” 张秀英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说道。 “这是你爹的心愿，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突然想起你爹，如果你爹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咱们受欺负。 可是你爹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也绝对不会胡乱做安排，既然他选了霍家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刚才想起来，你爹临终的时候抓着我的手想说什么。 一直没有说出来，眼睛望着你，我想他最后想说的心愿就是照顾好你。 妈这个性子怎么可能护得住你？ 就算是回到村儿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你奶奶和二叔那个性子，你能到县城工作吗？” 母女两个都沉默，这种事情不用说，他们都知道，如果回到村儿里面对的挑战不是一般的挑战。 二叔和奶奶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一个工作估计会上蹿下跳。 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孩子，你就听你爸的决定吧。” 张秀英累了，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决定，有可能给女儿以后带来不安定的人生。 下午3点多的时候，顾曦月突然给家里打了电话。 意思就是顾曦月约了霍承安和沈安安一块儿晚上出去吃饭。 听说霍承安的发小大家要聚一聚，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也想认识一下，霍承安刚刚上任的未婚妻沈安安。 到了5:00的时候，霍承安带着沈安安两人一块儿出发。 沈安安的打扮非常简单。 蓝色粗布的棉袄，腿上是臃肿的棉裤，脚上是黑色的布鞋。 头发扎成了两个辫子。 收拾得干净，挣钱，但是只要一出门，这一身打扮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这是从村里出来的，城里女孩子可不这么装扮。 其实沈安安也明白自己这身打扮非常土气。 可是她本来就是个村儿里出身的，如果怕别人笑话，这辈子她不用出门。 跟着霍承安进入了不同的圈子，跟上辈子比起来这些笑话又算什么？ 她要勇敢地走出去，绝不允许自己像上辈子一样被默默无闻地藏了起来。 她想看看霍承安的表现，以此来判断霍承安和自己以后相处的模式。 毕竟两个人明天就要领结婚证，就成为了一个屋檐之下的人。 无论如何她也得弄清楚霍承安为什么上辈子就那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 霍承安倒是没有在意，出门的时候是骑了一辆自行车。 用脚支着自行车拍了拍后座。 “上来！” 沈安安很自然地跳得上去，并且用手抓住了傅淮安腰间的布料。 傅淮安是个沉默的性子，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地方，看着前面在一堆不起眼的建筑当中，居然出现了一个颇为堂皇的地方。 沈安安跳下自行车的时候，嘴角还勾了勾，那个浅浅的笑容让霍承安不由得怀疑自己看错了。 沈安安为什么是轻笑？ 看到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其他情绪。 霍承安心里略微有些不悦，这一帮人故意找了这个地方，想必是想看陈安安出丑。 猜也能猜到，应该是顾曦月又做的小手脚。 一边把自行车锁上，一边低声说道， “你别怕，一会儿我带你进去，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全都推给我。” 沈安安笑眯眯的，回应道。 “好啊，这种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地方肯定得请教你，你可别嫌我给你丢脸。” 两辈子加在一起，没有人保护过自己，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应对任何场合。 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关照的感觉还是挺新奇。 而霍承安就不用说了，依然是那种冰块儿脸，用最严肃的面孔说着关心别人的话。 她都有些奇怪，上辈子霍承安没有媳妇儿，是因为他不愿意，还是因为这张面孔吓退了所有人。 第85章 乡下地方肯定没吃过牛排 两人朝着大门走去。 沈安安点头微笑，这里其实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西餐厅。 这里进出的基本都是外国友人，当然也有一些上京城的高干子弟。 所以才能看得出来这里和其他建筑不同，显得如此金碧辉煌，在这个年月高大的玻璃门显得如此高大上。 门口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门童，和国营饭店那些眼睛长到脑袋顶上的服务员儿比起来。 非常有礼貌地在迎接门口的客人。 进进出出不少人，两人刚朝门口走去，就在门口处见到了顾曦月和另外两个女孩儿。 几乎是第一时间顾曦月笑着迎了上来， “五哥，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 和沈安安这一身棉袄比起来，顾曦月和身边两个女伴儿穿着一身呢子大衣，呢子西装裤，踩着黑色的皮鞋。 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几乎所有路过他们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沈安安。 顾曦月满脸笑容，甚至毫无攻击性地亲热地挽住了沈安安的胳膊， “安安，你第一次来这里吧，给你介绍一下，这里是上京城最有名的西餐厅。 我们平日和五哥他们在一块儿聚的时候都选这里，这里的牛排特别好吃。 本来我想选全聚德烤鸭店的。 可是又想到安安你从乡下那里来，肯定没吃过牛排。这种机会难得还是带你见识一下西餐是怎么吃法。” 沈安安轻轻地笑了，这还真是后世著名的茶言茶语。 这个顾曦月不去当一个小绿茶倒是有点儿难的。 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西餐厅就会怯场吗？ 沈安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臂膀从顾曦月的胳膊里脱离出来。 笑着说道， “好啊，我们那乡下地方哪见过什么西餐厅呀？正好可以带我来见识一下。” “要是一会儿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可千万别取笑我。” 顾曦月没想到沈安安居然没有被自己这些话给吓住，她认为的沈安安看到如此富丽堂皇的西餐厅就已经该自惭形愧。 没看看沈安安这一身打扮，土里土气，完全就是个乡下妞，连城里的工人也不会穿这身打扮。 都不知道该说啥，难道真的是不知者无畏？ “怎么会，我们怎么会取笑你？” 顾曦月身旁的女伴儿却用手捂住了鼻子，略微有些嫌弃的盯着沈安安。 “霍承安，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们家老爷子可真有意思。” 语气里带的鄙夷怎么都藏不住。 霍承安上前一步认真的站在了沈安安的身旁。 两人站在一起，虽然打扮并不同，霍承安一身的军装看起来挺拔又高大。 再加上那张让人眩目的面孔。 可以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而沈安安明明就是一个乡下土妞。 这一身的棉袄棉裤处处透着土气，可和霍承安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那么的和谐。 仿佛两人天生就是这样的组合。 霍承安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顾曦月，同时对刚才表现如此强烈的女孩儿说道。 “这是我的未婚妻沈安安。” 扭过头对着沈安安的时候，严肃的表情略微有些缓和。 他怕自己严肃的表情让沈安安更不安，可是看到沈安安那么沉静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个说话略微有些刻薄，一般不为别人立场考虑的是曦月最好的朋友孟云。” “这一位一直笑着不说话，看起来很温柔的是我好哥们儿杜云飞的妹妹杜婷。” 介绍的话语很明显就做了区别，果然被叫做杜婷的女孩儿，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温和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杜婷。” 伸出手的同时有些迟疑，怕自己这种礼貌性的礼节对于沈安安造成负担。 毕竟乡下女孩儿可能不太懂得握手那一套礼节。 刚才从话里话外就能听出来，顾曦月找来孟云就是为了给眼前这个沈安安下马威。 顾曦月对霍承安的心思，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自己大哥让她提前到门口来迎一迎，就是怕沈安安一个人孤零零的觉得被孤立。 好歹自家大哥和霍承安那可是铁哥们儿。 杜云飞可不会让自己兄弟的未婚妻出丑。 身为杜云飞的妹妹，自然会帮大哥化解。 孟云略微有些放肆地笑出声， “哎呦，婷婷你也不看人家是什么人，人家乡下人哪懂你这套规矩。 你这不是给瞎子抛媚眼儿。” 顾曦月急忙在旁边打圆场。 “小云，你别这么说。安安虽然是从乡下地方来，不懂这些东西，咱们可以慢慢教她。 以后安安跟霍大哥在一起，总要用得着这些。” “安安，这是我们互相认识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对方如果伸出手，我们应该……” 顾曦月态度认真又诚恳地开始当老师。 可是话音都没说完，就看到沈安安泰然自如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孟云的手握在一起。 “杜婷，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沈安安，你可以叫我小沈，也可以叫我安安。” 落落大方，并且做了自我介绍。 杜婷嘴角的笑容更盛，不由得有些欣赏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眼前的女孩儿浑身上下穿着的棉袄棉裤，处处显示着土气，但是人家不卑不亢。 眼神没有任何躲闪和畏惧，反而是落落大方。 而且和自己打招呼的这种方式回应得完美无缺。 不就是握个手吗？ 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看起来坚定，毫不动摇，没有一丝颤抖。 不由的心里惊叹，看来所有人都走眼，眼前这位传闻当中乡下的土妞居然挺有意思的。 杜婷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真诚，刚才是想帮着霍五哥解围，可是现在她对眼前的女孩儿产生了兴趣。 “那我就叫你安安，你也别叫我杜婷，你可以叫我婷婷，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沈安安也多了几分真诚，上辈子她基本上没啥朋友。 区别善意和恶意，自己还是能区别出来的，眼前的杜婷显然是很善解人意。 说话的时候给别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不会冷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倒有一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霍承安略带微笑，整个人放松下来。 果然还是需要自己的发小。 顾曦月和孟云则是有些冷场。 第86章 三毛钱的馄饨 顾曦月眼神里闪动了一丝嫉恨，沈安安居然可以化解这一切，连一丝惭愧都没有。 不过她迅速的把视线落在门口的门童身上，立刻又带了几分兴奋。 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招呼大家说道， “咱们还是先进去吧，估计大家都来了，别让大家等急了。” 领先一步，拉着孟云朝餐厅走去。 孟云冷哼一声，跺了跺脚，狠狠地剜了沈安安一眼。 “丑人多作怪。杜婷，你可别被乡下人给带坏了。” 杜婷看了一眼沈安安，本来想安慰沈安安，却发现这女孩子根本没有被那个话给打击到。 “安安，你还真是一个让人觉得有些惊奇的人。” “你所说的惊奇就是我没被孟云话奚落的话给伤到心吧？” “你还真不像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儿。” “农村出来的女孩儿应该是什么样子？ 难道只有黯然神伤，小家子气的躲在霍承安旁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畏手畏脚，最好是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才是我应该有的表情吗？”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个饭局其实我没啥期待。 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安安，你这个朋友我还真的交定。” 沈安安也微笑着说道， “婷婷，我也没什么朋友，我也把你当成我在京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沈安安决定走出去。 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墨守成规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和所有人打交道。 她不是上辈子的沈安安，她要勇敢地和别人成为朋友，收获自己的友谊。 “霍五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未婚妻。” 杜婷笑着对霍承安说道，霍承安也露出了一个笑意。 难得的那张冰块脸居然有了波动，让杜婷大为吃惊， “妈呀，五哥，你居然还会笑啊？ 除了小时候我见过你，自从你稍微大一点儿就板着个脸，像个老学究一样，一板一眼。 从来没有见过你笑！ 好难得，安安，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你是怎么收服五哥的？” “赶紧给我传授点儿经验，我要告诉我哥，我哥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把你供起来。” 沈安安浅笑。 “这个还真不是我的本事。” 边聊边朝大门走去。 顾曦月带着孟云已经走到了玻璃门里，优雅地站在那里，朝着他们三人招手。 “五哥，安安，婷婷，你们快点儿呀！”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门口。 杜婷神态自若地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就在沈安安要跟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伸了过来，在门口礼貌地拦住了沈安安。 略微有些不屑地盯着沈安安说道， “这位同志，我们这里是专门招待外宾的，您这一身服装是不被允许入内的。” 顾曦月兴趣盎然的望着这一幕，沈安安，你现在该知道了吧，你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赶紧滚吧，这里不是你可以留下的地方。 霍承安眉头一蹙，刚想上前，却被沈安安淡定地拦住了，微笑着说道。 “这位同志，你们这里是西餐厅。这里是开门营业的。 请问你们餐厅门口没有标注出来任何对服装的要求？ 又凭什么来拦着我？” 这年头儿大多数人普通人是绝对不会到西餐厅这里触霉头。 也把这些门童和服务员养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门童眉头皱了起来，第一次有人敢和自己据理力争。 那些哪怕是路过门口的普通人，只要自己板起脸，他们立刻就会躲躲闪闪地离开。 “同志，我们这里虽然没有标注，但是我们这里是招待外宾的地方，而且我们这里饭菜的价格不便宜。 要比普通的食堂和饭店贵得多，还需要外汇券。” “同志，我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就是想向你阐明，你即使进去了也吃不起这里的饭菜。” “我是为你考虑，旁边拐角就有一家小饭店，那里卖的馄饨不错。 而且物美价廉，只要半斤粮票，三毛钱就能吃一碗。” 嘴里说话非常文明，但是实际上态度非常傲慢。 霍承安听完这话，上前一步脸色阴沉了下来，板起脸，身上又穿着制服。 很明显让眼前的门童本能的收起了自己那副傲慢的神态，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先生，请！” “拐角小饭店三毛钱的馄饨挺好吃。” 霍承安没有走进去，反而对身旁的沈安安说道。 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走，安安，我请你吃馄饨，这个门童说的没错。街角那家馄饨的确是物美价廉，非常好吃。” 沈安安当然知道，这家饭店恐怕是顾曦月特意选来羞辱自己的。 想好了要为自己的尊严独立奋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安安还真不怕顾曦月。 西餐算什么，上辈子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但是没有想到霍承安会如此的维护自己，就冲这句话，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观感要比上辈子还要好。 回应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啊，霍大哥，那我也想尝一尝这三毛钱的馄饨有多好吃。”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当中都能感受到对方情绪的稳定和愉快。 霍承安不由地感叹，他想象中的沈安安和现在的沈安安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个女孩儿的这种处变不惊，落落大方，完全不落下风，如果没有他出面，沈安安也绝对不会在门童这里吃亏。 他很喜欢这种勇敢机智又冷静的女人。 想象中的理想对象早就抛诸脑后。 两人转身就走，孟云一见急了， “五哥，安安，你们要去哪儿啊？去哪儿带上我呀？” 拉开玻璃门就要追出去，她可是太喜欢沈安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对脾气的女孩子，没有那些干部子女的矫揉造作。 绝对不能把这个朋友放走。 顾曦月一见也急了，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谁能想到霍承安会这么维护沈安安，本来以为霍大哥对谁都是冷情冷肺。 这种事情霍大哥从来不会出面。 却没有想到为了沈安安居然破了自己的规矩。 都已经到了门口，怎么能够让沈安安走。 里面等沈安安的还是一出好戏。 第87章 抢占先机 “五哥，安安！” 顾曦月快步走了出来。 “五哥，安安，大家现在都在房间里等着你们。” 然后回身怒斥门童， “你这位同志，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我朋友虽然的确是乡下人，但是我们大家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刁难她？ 立刻给我的朋友道歉。” 刚才不出面解围，这会儿反倒怪到了门童身上，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但笑不语。 门童自然是认识顾曦月的。 只好谄媚道。 “这位女同志，对不起我刚才狗眼看人低。 我在这里诚挚地跟您道歉。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 顾曦月又急忙上前说道， “五哥，安安，咱们快进去吧，这门童不懂事，咱们何必跟他置气。 以咱们的身份，也没必要跟个小小门童为难他。 你说是不是安安？” “安安，你要是不想进去吃西餐牛排的话，咱们去吃馄饨。” 霍承安现在也意识到这吃饭的地方有问题，很明显是顾曦月他们几个人设了个套子。 沈安安再有本事，再冷静睿智，也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 别的还行，西餐这个东西沈安安肯定拿捏不住。 霍承安并不想让沈安安被自己的朋友为难。 他更有责任保护沈安安。 “霍大哥，不用了，西餐也挺好，既然你朋友都在这里等你。咱们总不能让大家失望。” 沈安安反而是温和的回应。 顾曦月脸上的笑容立刻回来了，信心十足地说道， “安安，我就知道你是个体贴又大方的人，来吧，咱们赶紧上楼，在2楼。” 杜婷一听这话，又急忙走到沈安安身旁，挽住了沈安安的手臂说道。 “安安原来你想吃西餐啊，走，咱们一块儿上去。” 霍承安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而过，顾曦月故意挤到了霍承安的身边，不时的找霍承安交谈。 “五哥，今天大家都到齐了，一共两桌人。”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里的菲力牛扒。 今天我提前预定，这里的牛扒最新鲜。”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牛扒了。” 霍承安没有沉下脸，但是语气非常平淡。 以前他没发觉顾曦月如此上蹿下跳地厉害，可是这一次却发觉顾曦月和以前仿佛不一样。 顾曦月脸色有点儿尴尬，没想到这个天儿能被霍承安聊成这个样子。 可是她是谁呀？ 从小到大她在霍成安这里吃过的闭门羹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这一点儿小小的困难难道能难倒她？ “五哥，我爸妈也想你了。他们都说好几年没见你，想让你有时间去家里坐一坐。” 顾承安只能答应下来。 顾家长辈和他们家长辈是多年的交情，所以两家才会走得这么近。 他对顾曦月再有意见，也不会牵连到长辈的身上。 “好，过两天走之前我一定会上门拜访。” 顾曦月听了这话，脸上眉飞色舞。 一行五个人走到了二楼的包间里，他们这种包间是按照西餐厅的宴会标准设立的。 一走入包间，果不其然，两张长条的方形桌跟前都坐上了人。 其中一张桌子只坐了两位男士，反而空出来五个位置。 顾从文和杜云飞两人都礼貌地站起身。 五个人来到桌子跟前。 “大哥，这就是霍五哥的未婚妻沈安安。” 飞快地介绍完，拉着沈安安就坐在椅子上。 杜婷当仁不让地，拉着沈安安坐在了自己大哥身旁。 自己紧挨着大哥，让沈安安坐在自己身边。 杜云飞看了一眼沈安安身上的棉袄，眸色略微闪了闪，眉心皱了起来。 霍承安正准备坐在沈安身旁，谁知道孟云却抢先一步坐在了沈安安身旁。 “五哥，我们女孩子坐在一块儿，你就别跟我们掺和，你还是坐在他们男人那边吧。” 霍承安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顾从文和杜云飞只好走了过去。 身旁正好空下一个位置，顾曦月微笑着坐在了霍承安的身旁。 七个人变成了面对面。 霍承安眉头蹙了蹙，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场合都是大家认识的人。 他如果这么说，恐怕真的会伤了顾霍两家的面子。 顾从文狠狠地瞪了一眼妹妹，没有想到妹妹会明目张胆做得这么过分。 来之前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可是妹妹还是这么干了。 其他桌上的人看到霍承安他们落座，急忙跑过来和霍承安打招呼。 一看就能看出来，大家都是老熟人，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隔阂，说话也很随意。 顾曦月坐在霍承安的身边，非常自如地和大家打招呼，并且还会开一些玩笑。 一群人围着他们两个人，那个场面居然非常的融洽和谐。 顾曦月略微有些得意地望一眼沈安安。 从小长大的情谊，可不是沈安安几天时间就能插进来的。 不过略微让人失望的是，沈安安自始至终都非常淡定的面对一切，嘴角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 尤其是望着自己的目光，甚至视线没有任何回避，也没有尴尬。 反而淡定自若地笑着望着自己，那抹笑容仿佛像是看小丑。 顾曦月渐渐觉得不淡定了，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女人居然胆量这么十足。 设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如果沈安安在这种场合之下指责霍承安在外面不和自己保持距离。 在众人眼中就是个小气又没礼貌，不顾全大局的女人。 或者沈安安一个人暗自神伤，独自垂泪，也会让人觉得她上不得台面。 没见识过这种场面，被吓哭了。 当然最好是沈安安一怒之下转身离开这里，这样的话，不光显得神安，没礼貌，而且小家子气。 可惜无论是哪一种情景，沈安安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兴趣盎然地望着他们，大家在聊天听得津津有味。 顾曦月略微有些恼怒地狠狠瞪了沈安安一眼。 发觉沈安安面前并没有任何饮料，立刻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服务员来一下，我们新加了几个人，给大家每人来一杯咖啡吧。 五哥，我知道你最喜欢喝美式咖啡。 我们大家都来美式吧。” 第88章 美式 霍承安看了一眼沈安安，沈安安可能不懂美式是什么。 问道。 “安安，你要不然喝点儿其他的，这里也有牛奶，也有果汁。” 顾曦月笑道。 “五哥，不带你这么护媳妇儿的。 嫂子既然将来要和你结婚，自然是要适应你的饮食习惯，我可是记得您对美式咖啡那是情有独钟。 提前让嫂子适应适应，对嫂子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我也想提前适应适应。” 谁都没有想到刚才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沈安安居然开口应和。 可是这个结果不是顾曦月想要的。 “好啊，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五哥你就别拦着了。”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都兴趣盎然地望着尘埃。 有很多人眼里闪动着戏谑，显然他们都想看好戏。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在他们心目当中，他们这样的高干子弟自然是讲究门当户对。 顾曦月把沈安安家里的情况略微一说，大家就明白。 沈安安就像是闯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那个灰姑娘一样，可惜灰姑娘不一定能嫁给王子。 很多人都是抱着为霍承安打抱不平的目的。 他们都认为霍承安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面对这种诺言自然是不可能反驳。 可是对于霍承安来说，娶这样一个妻子绝对是毕生的污点和损失。 所以顾曦月一有这个想法提出大家几乎是纷纷附和。 很多人都是想撮合顾曦月和霍承安，毕竟两家算起来是强强联手。 很快，五杯咖啡端了上来。 杜婷看了一眼沈安安，有点儿担心。 “啊，这东西有的人第一次喝是喝不惯的，太苦了，要不然多加点儿糖。 服务员拿点儿糖和奶。” 杜婷是生怕自己认定的朋友一会儿出丑。 她不怕朋友出丑，丢人，是怕朋友的自尊心遭到打击。 顾曦月却笑了， “哎呦，婷婷，你怎么能这样呢？ 五哥平常可是不加糖，也不加奶，就那样干喝的，嫂子以后总要习惯。 你就让嫂子试一试，别总在那里做小动作。” “顾曦月你怎么这样？你明知道嫂子第一次喝咖啡就上美式，这不是诚心的。” “你这是请人吃饭，还是故意给别人下马威，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杜婷可不怕顾曦月，他们杜家也不是吃素的。 “婷婷不用那么生气，这美式就是要不加糖不加奶才好喝。 我也很久没喝过，差不多一辈子都没有喝过美式。” 沈安安上辈子做手术全靠这个救命良药。 美式算什么？ 再浓再苦的咖啡在她嘴里都不算什么。 怡然自得地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 喝咖啡的姿态非常高雅，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等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沈安安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众人立刻心领神会。 沈安安估计是强装笑颜，硬在这里撑场面。 顾曦月眼神里带了一丝深意，没有想到这个沈安安和书里完全不同。 其实她对沈安安也不了解，和沈安安有交集的是霍建斌。 没跟霍承安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沈安安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仿佛完全不同。 但是依然笑着说道， “安安，美式咖啡有点儿苦，我忘了提醒你，你还是加点儿其他的吧，不然的话那杯咖啡喝不下去。” “挺好喝的，谢谢你的提醒。” 沈安安礼貌地回应，并且端起咖啡杯继续喝她的咖啡。 众人没有在沈安安的脸上看到一丝勉强，不由得有些失望。 坐在杜婷身边的孟云看到这一幕，扬起脸高傲的说道。 “沈安安这美式咖啡你喝过吗？ 你都不懂，咖啡喝在你嘴里估计跟苦药汤子没什么两样。” “孟同志，我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你有对我有意见，可以明确地提出来。 何必如此指桑骂槐？ 你不是我本人，我喝没喝过美式咖啡，你又不知道。 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评论。” “难道孟同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 孟云没有想到这个乡下女人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反击，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的确是有些不入流。 只不过大家都是为了看沈安安的笑话，自然不会在意，但是这会儿被沈安安当面揭穿的话就有点难看。 顾曦月急忙说道， “安安，你别误会，孟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她这个人平日里就心直口快。 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第一次见到别人就如此没礼貌地指手画脚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像这种人我们村里人一般都不会搭理。 要是在我们村里早就大巴掌招呼上去，敢当着别人的面在这里指桑骂槐。 我们村里人的办法是简单直接。 孟同志最好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免得我这个乡下女人一个不小心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丢人不怕，不过孟同志丢人的话，那就得不偿失。” 如此嚣张的语气，让孟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击。 “粗俗，五哥，你看看你的未婚妻，就是这副德行。” 霍承安淡定的笑道， “是啊，她这脾气挺好的。 很直爽，最重要的是别人欺负过来，可以直接回击过去。这一点我最喜欢。” 一下子场面有点儿尴尬，欺负人被人家给反击了，结果霍承安还明确地表示了偏爱和护犊子。 顾曦月脸上无光，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羞恼。 不过很快，服务员上菜的动作让众人之间的尴尬迅速散去。 一道牛排端了上来。 顾惜月非常淡定的望着面前的牛排，优雅地拿起了刀叉。 “安安这牛排非常好吃，是这家西餐厅最有名的菲力牛排。 你试一试，又鲜又嫩。 我怕你吃不惯，所以点菜的时候特意给你点了八分熟。” 沈安安看着面前的牛排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她最喜欢吃的牛排是六分瘦。 而且这会儿的牛排和以后的雪花和牛比起来，显然口感上要差很多。 可她的这个动作在所有人的眼中自然就变成了有些无从下手。 不少人眼神中又带了恶搞的趣味。 第89章 牛排有问题 霍承安拿起刀叉淡定地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儿。 主动把盘子递给沈安安。 “安安，吃我这一份儿。” 顾新月急忙站起身， “霍大哥，你这份儿牛排，我是按照你的喜好给你弄的六分熟。 安安恐怕吃不了。”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也担心沈安安一会儿看到血水的话，恐怕会忍不住吐。 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站起身说道。 “安安，那我帮你切牛排。” 正准备走到沈安安的身旁，没想到沈安安反而微笑着说道。 “霍大哥，不用了，你赶紧吃吧。 这些事情我还做得来，不就是切牛排吗？” 顾曦月也笑着说道， “霍大哥，你看嫂子都没说什么，你快坐下吧。 别把嫂子当小孩子一样，嫂子都这么大的人，怎么不会切牛排？ 你放心吧，旁边还有杜婷他们，一定会照顾嫂子。” 杜婷咬牙。 “啊，我来帮你切。免得有些人不怀好意，故意想看你的笑话。” 沈安安却拍了拍她的手，淡定的说道， “不用，我真的会切牛排。” 杜婷有点儿不相信，沈安安的来历其实大家都清楚。 听说从乡下来，这是第一次来到上京，从来没有离开过出生的地方。 牛排这种东西，哪怕就是上京城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吃。 普通老百姓对于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是真的没有领教过。 旁边的孟云却阴阳怪气地说道， “杜婷，你就不要在那里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是聪明着呢。 村里人没吃过牛肉，还没见过牛跑啊！ 你放心。 牛排肯定能吃到嘴里，大不了用手抓着吃也是吃。” “哎哟，要是真的用手抓着吃的话，那可是够恶心的。” 得意的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孟同志，看样子你对于手抓牛排的吃法很有心得，要不然给大家示范一下？ 也给我这个乡下人打个样儿。” “不然还真不好学。” 沈安安淡定的一句话，又把孟云给堵在那里。 主要是沈安安这女人根本就不要脸，脸皮这么厚，动不动就用乡下人来堵自己。 本来想用乡下人奚落对方，让对方自卑，可惜人家反而拿这个成了武器。 霍承安面色沉了下来，平静的目光落在孟云的身上。 “孟云，请自重。” 一句话让孟云瞬间有点儿坐立不安，霍承安得罪不起。 “五哥，我就是开玩笑，开玩笑。” 杜婷有些愤怒的说道。 “开玩笑？ 这个玩笑是能开的吗？ 这不是恶意伤害别人吗？ 孟云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人素质可不怎么样。 白受了这么多年教育，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得。 等下一次我见到孟伯父和孟伯母的时候，一定得跟他们好好地探讨一下你们孟家的家教。” 孟云憋屈得彻底闭嘴了。 她连杜家也惹不起。 顾曦月又开始和稀泥。 “好了，咱们吃这顿饭主要是为五哥接风，也是想见一见五哥的未婚妻。 大家干嘛这么剑拔弩张？” “安安，快尝尝牛排好不好吃？” “你们乡下那里能不能吃到牛肉我不知道，不过牛排应该是没吃过。 你试一试，我给你点的是黑椒味儿的，如果不喜欢的话，下一次可以换成其他的，还有香草等等的口味。” “这里不光牛排好吃，意大利面也非常不错，还有沙拉，还有煎鱼。羊排和鸡排也很好。” “如果你留在上京城的话，倒是有时间，我可以经常带你过来尝一尝。” 语气里不无得意，显然在示威。 沈安安拿起刀叉淡定地开始切牛排，所有人的目光在沈安安拿起刀叉的那一瞬间都落了过来。 连旁边那张桌子的人们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大家目光灼灼，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沈安安连刀叉都没有拿错，淡定地手持刀叉把牛排切割成均匀的小块。 然后用叉子插上牛肉，蘸上酱料放到嘴里。 沈安安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安安味道不好吗？” 只有顾曦月知道这份牛排哪里是八成熟，她已经特意吩咐了主厨，这份牛排用的是三成熟。 就是为了看沈安安的笑话。 “这个菲力牛排三成熟其实也可以吃，但是今天的牛排质量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大厨制作牛排的过程显然是有一个步骤做错了。 造成这个牛排的口感略微有些差，还有一股腥气，黑椒味道都无法掩饰。” 这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诧异。 “安安，你误会了吧，这一家西餐厅是咱们上京城乃至咱们夏国最出名的一家西餐厅，绝对不会发生这种错误的。” “安安，我知道你第一次吃牛排可能有点儿不习惯，要不然换其他的东西吃？ 我们大家对这一家的牛排都是非常满意的。” 顾曦月嘴角露着浅浅的笑容，虽然话说得非常柔软，但是摆明了把沈安安又推到了众人的对立面。 孟云听了这话，嗤笑道。 “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从来没吃过牛排的人，居然还指责人家的牛排做得不地道。” 切了一块牛排，蘸上酱料放进嘴里。 “这里的牛排是最地道的，连主厨都是外国人，口感……嗯，怎么真的有点儿腥？” 孟云急忙把嘴里的牛肉吐出来，脸色都变了。 众人听完这话，急忙切割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大家点的牛排基本上都差不多，不是菲力就是西冷，但是入口的口感的确和往日里也差了很多。 等到众人都把牛排吐出来的时候，顾曦月脸一下子就白了。 霍承安也插起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 尝完了之后点点头，他倒是没有吐出来。 以他多年训练的经验，他们在野外的时候生牛肉都吃过，这一点儿腥味儿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安安说得没错，这次的牛排很有问题，还是把大厨请过来吧。” 厨房的大厨很快被请过来，当听说牛排味道不对的时候，大厨亲自尝了一口，连连给大家道歉。 原来今天腌制牛排的是新来的一个小厨工，对于腌制牛排的程序不以为然。 所以导致牛排腌制并没有彻底入味不说，而且牛排的腥味儿有无法掩盖。 有了大厨的实锤，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众人看待沈安安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个沈安安似乎跟传说中的乡下妞完全挨不着边儿。 第90章 啥样的人 如果说刚才众人都想看笑话，这会儿却不由得收敛起了自己的态度。 霍家选定的儿媳妇儿人选，哪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牛排被撤了下去，又给他们换了猪扒，鸡扒，还有其他的食物。 这一次连孟云自己都收敛起了情绪没有再继续挑事儿。 后半程吃饭的时候，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杜云飞坐在妹妹身旁。 微笑着开口。 “弟妹，我和承安是一块儿长大的，我还比他年长两岁。 叫你一声弟妹，你不会在意吧？” 沈安安莞尔， “杜大哥，你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弟妹也可以，没关系的。 既然是霍承安的发小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弟妹，承安这个人有点儿傻傻的，憨憨的，不太懂得拐弯，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 你要是嫁给他，以后肯定要受罪。” “杜大哥，你还真是霍承安的好朋友，话里话外都是偏向他。 难道您希望我对你说以后我会哄着他？” 沈安安能够感觉到杜云飞对自己审视的目光，还有那里面隐含的不赞同。 显然他也不看好自己和霍承安这门婚事。 不过沈安安也不会为了迎合任何人答应某些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辈子想让她哄着别人。 做梦吧。 “那倒不至于，就是说弟妹以后恐怕要多包含一点儿。 对了，弟妹你要是跟着承安去了西北的话，那边的条件更艰苦。” “弟妹还是要有点儿心理准备。” “杜大哥，您放心好了，我就是农村长大的苦出身，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 这种苦我有心理准备。” 杜云飞其他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其实他也不赞成霍承安跟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婚事，可是霍家有霍家的考量。 他一个外人能说能做的事情还真不多。 “老杜，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霍承安开口把话题截住。 沈安安不卑不亢地回答所有问题，但是依然能够让他感觉到沈安安所有的问题，都轻描淡写地避开了重点。 和他想的一样，沈安安对待这种婚姻大概是迫于张秀英的压力，伯母对于这一段婚姻非常看好。 也是迫于自己家爷爷的压力。 但沈安安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一顿饭吃完了，所有人的情绪都不高。 顾曦月尤其明显，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所有的事情都应对自如。 没有露出一丝的怯场，更没有办砸一件事。 只好笑着说道， “咱们大家难得聚一次，尤其是五哥和他未婚妻也在。要不然我们去跳舞吧？” 这些高干子弟一听这话立刻叫好，对于他们来说跳舞和看电影大概是目前唯一被允许的消遣。 顾曦月看到这一幕，笑着对沈安安说道。 “安安，走吧，咱们一起去俱乐部玩儿一玩儿。你会跳什么舞？ 霍大哥跳舞非常厉害的。 真想看你们两个人跳舞，肯定是琴瑟和鸣。” “顾同志，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会跳舞，任何舞蹈都不会。这件事恕不奉陪。” 沈安安没有开玩笑，自己的确不会跳舞。 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医学上面。 上辈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到哪儿去跳舞？ 顾曦月立刻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抓到了沈安安不会的一件事。 立刻掩着嘴笑道。 “安安，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 哪怕就是乡下姑娘也会跳舞，哪怕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有唱秧歌，跳舞的吧。 你们这种村里年轻的女孩子肯定有参与。” “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不会笑话你的。” 沈安安却认真地说道。 “顾同志，我说的是真的，我不会跳舞，当然也不需要去跳舞。 我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医术上面，在我的心里，除了治病救人，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更多关注。” 沈安安站起身，礼貌地对大家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各位今天的接风洗尘。不过饭也吃了，我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 对霍承安说道， “霍大哥，好不容易和朋友在一起聚一聚，你们去跳舞吧，我就不去了。” 霍承安急忙站起身。 “我也不去了，不好意思，各位咱们这一次的聚会就到此为止。 等下一次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顾曦月一听这话急了， “霍大哥，大家都盼着能跟你多相处一会儿，你就这么走了的话，未免太伤大家的心。 霍大哥，你总不能见色忘友吧？” 众人立刻起哄，趁着这个功夫，沈安安已经悄悄地离开。 杜婷一见这个急忙追了出去。 “沈安安，我跟你一块儿走。” 沈安安有些意外，看着杜婷问道。 “你为什么跟我一块儿走啊？ 你哥在那里，难道你不想去玩儿一会儿？” “哎呀，每次都是跳舞，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我五音不全，跳舞的话活像是一只行走的僵尸。” 沈安安因为这句话不由的笑了，她清脆的笑声让两个女孩子之间仅有的一点隔阂也瞬间消散。 杜婷拉着沈安安认真地说道， “沈安安，我很希望和你做朋友，希望你不要拒绝。” “好啊，我也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沈安安对于杜婷的热情，其实也很欢喜。 上辈子她是真的没有朋友，孤零零的一个人，性格中难免有些孤僻。 现在有人这么热情，而且这么自然地想要和自己做朋友。 沈安安也想尝试走出去。 “吃完饭这么早回去干啥？ 走，我带你去玩儿。” “去哪儿啊？” “你跟我走就行了。他们跳舞算啥呀？咱们不去跳舞，干点儿别的。” “你总要告诉我去干什么！” “你怕我把你卖了呀？” “我倒不是怕你把我卖了，就是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有一种恐惧。” “你还恐惧啊，刚才我看着你对着那么一大桌子的人，一点儿都不怯场。 这会儿面对我一个人你就害怕。” “走吧，我们去溜冰。” “溜冰？” “走吧，走吧，一看你这个样儿就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真难以想象会喝咖啡，会吃牛排的人居然连溜冰都不知道。” “沈安安，你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啊？” 第91章 溜冰 站在这个巨大的溜冰场里。 沈安安有些惊慌，脚上的溜冰鞋让她感觉非常不稳定身体，左摇右晃，找不到重心。 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杜婷一面慌乱地说。 “婷婷，别这样，这个东西我不会。 要不然我们还是玩点儿别的吧，这个真不行。” “沈安安，别害怕，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把你摔着。 你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像我这样。 身体保持这个角度，如果摔倒的时候尽量用臀部着地。” “如果你保持的重心很低的话，摔倒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会疼，而且不会让自己受伤。” “沈安安，你抓我抓得好紧啊。” 结果杜婷的所谓保护就是沈安安摔倒的时候，两人滚作了一团，一起摔倒在地。 不过因为这一次的摔跤，沈安安反倒心里踏实起来，知道按照杜婷所说的摔跤的确不至于太疼。 还别说，在杜婷的帮助之下，两人一个小时之后居然已经能够手拉着手并肩溜冰。 两人正玩儿得开心，就在这时，三个男青年突然包抄了过来，把两人挤在了包围圈里，并且溜里溜气的男青年吹着口哨。 “哎呦，两个姑娘自己来溜冰啊。 姑娘，你这溜冰技术可不行，哥哥来教教你。” 嚣张的男青年踩着溜冰鞋冲了上来，故意用身体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去。 沈安安本来是刚刚学会并不是老手，很轻易就被对方这一下直接撞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有点儿重，沈安安几乎一个大马趴，差一点儿就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用手护着脸，搞不好就得脸先着地。 三个男青年就见到这一幕，立刻嚣张地哈哈大笑。 另外两个男青年也冲了上来，围在了沈安安身边， “哎呦，小妞儿长得挺漂亮嘛，不过你这一身棉袄棉裤可够土的。 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滑过冰吧，哥哥教你滑冰。” 一个男青年欠儿欠儿的伸手就想拉沈安安。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在了男青年的后脑勺上，男青年疼得哎呦一声。 扭过头却看见对面七八个人正站在溜冰场的边缘，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小子，你干嘛用你的帽子砸我？” 男青年三个人肩并肩地冲上去，一看这样子就是准备干架。 三个人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战斗力，主要是对面的八个人里有四个是女孩儿。 只有四个是男生。 有两个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文弱书生，另外两个自然不为这三人放在眼里。 武力上他们绝对占优势。 三个人包抄着冲了上去。 “小子，那俩姑娘是我朋友。 刚才如果多有得罪，那我在这里给他们赔礼道歉。 但是你们刚才那行为可不好，那个叫调戏妇女，要是真的因为这样抓得派出所，那就得不偿失。” 男青年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喂，你是谁呀你？ 要你多管闲事，你说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啊？ 那俩姑娘刚才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没有朋友。 怎么想要英雄救美啊？ 也得看你能不能救得了！ 老子今天还就把话摆在这里。 赶紧滚蛋，别管这个闲事，不然的话，老子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话还没说完，指着别人的手指头被霍承安一把就撅住了！ “我是个军人，麻烦这位同志说话的时候注意文明礼貌用词。 别跟我动不动就老子老子的。 侮辱军人，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领头的男青年抱着自己的手立刻疼的蹲了下来。 其他两人一看见势不好，急忙说道， “同志，同志，误会了，误会了！ 既然你们是一起的。 我们自然是要让开的。我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和他们闹着玩儿的。” “有这么闹着玩儿的吗？ 光天化日之下，对姑娘动手动脚，告诉我闹着玩儿。 骗谁呢？” 三个男青年只好连连赔罪，三人飞快地逃走。 霍承安一路溜到了沈安安身边。 这会儿杜婷想把沈安安拉起来，可是沈安安现在还是一个新手。 想要靠两个人的力量站起来，显然是有点儿难度。 就在杜婷差一点儿被沈安安带倒的同时，霍承安伸手抓住了沈安安的胳膊。 “婷婷松手。” 杜婷松开手，霍承安双臂用力。 沈安安就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差一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霍承安单手扶在了她的腰上。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你们不是去俱乐部跳舞吗？” 霍承安目光巡视在沈安安的身上，看到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一部分人去跳舞，而我不想去跳舞，所以他们就提议来溜冰，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早知道刚才你留下的话就没有这档子事。” “我也没有预料到后面会遇到这个麻烦，来溜冰也是杜婷临时提议的。其实我准备回家。” 霍承安听到沈安安的这番话，自动理解为在向自己解释行踪。 眉梢微微松开。 “你不会溜冰吧？来，我来教你。” 霍承安拉住了沈安安的手。 就在这时，孟云和顾曦月两人像燕子般轻盈地溜到了跟前。 顾曦月看到傅淮安紧紧攥着沈安安手掌的那只大手，眼神中还闪现着妒忌。 “安安，原来你喜欢溜冰啊！ 那你不早说，刚才那情形多危险。 这里街面儿上有很多二溜子，一个不小心是会出事儿的。 也不知道刚才安安有没有受到伤害？” “霍大哥，你也真是的，安安喜欢溜冰，你不提前说，早知道刚才我就不提议去跳舞，我们直接来溜冰多好。” 顾曦月假装埋怨霍成安，可是把这段话翻译成另外一个意思。 就变成沈安安是故意要避开他们。 “顾曦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往别人身上扣帽子？ 人家安安什么话都没说，你就自动说出来这么一大番话。 安安不喜欢溜冰，可是从来没溜过冰，要不是我强迫她来，沈安安根本就不可能来。” 杜婷早就冲了上来，一把就推开了顾曦月，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以为我没长嘴啊。 霍大哥，你可别相信这个顾曦月，她对安安不怀好意。” 第92章 斗嘴 顾曦月脸上神色又青又白。 平日里大家都会维持面子上的人情，显然以为沈安安不敢顶撞自己，没想到旁边有个长嘴的杜婷。 一脸委屈的原地跺脚。 “杜婷，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忘记自己已经换上了冰鞋，这一抬脚一顿足，瞬间就引了个大马趴。 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姿势扭曲，让旁边几个人都用手捂住了嘴，想笑没敢笑出来。 顾曦月丢了这么大的人。 一时之间躺在那里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爬起来还是该继续装死。 顾从文急忙上去把妹妹拉了起来，低声说道。 “行了，曦月，你就别折腾了，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现眼？” 自家妹子今天上蹿下跳，问题是她没得了一点儿好处。 这样反而容易让霍承安看轻。 众人都有意岔开这个话题，并不想真的雪上加霜。 霍承安用手扯了扯沈安安的袖子说道。 “你不会滑冰吧？我来带你。” 沈安安抿嘴乐了， “谁说我不会滑？ 刚才杜婷可算是教会我了。” 杜婷在后面大叫。 “当然了，五哥，你可别不相信我，我的本事能教出来差的徒弟？ 我告诉你安安特别聪明，一教就会。” “安安给他们表演一个。” 杜婷从后面用力地一推沈安安。 沈安安有点儿没有防备。 直接滑了出去。 身体平衡并没有保持住，手脚挥舞，差一点儿摔倒。 就在要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的时候。 突然一只大手从旁边拉住了她的手。 另外一只手挽在了她的腰上，动作轻柔地帮她保持了平衡。 带着她迅速地朝前溜去。 沈安安喘了一口气，刚才还一脸得意，这会儿好了吧！ 打脸就在这一瞬间。 看了一眼稳稳地在自己身旁跟随自己滑动脚步的霍承安。 不得不承认从这个侧面看霍承安的脸颊。 下颌骨明显，线条流畅，看起来更加的吸引人。 这人板起脸来的样子犹如一座冰山雕塑，但是脸上带着笑容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暖男感觉。 就像现在他的嘴角勾起，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些温和。 尤其是回眸，笑着望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种仿佛能用眼神把人融化一般的感觉。 怪不得顾曦月成天在那里作妖，遇到这么一个男人不喜欢都难。 沈安安收起了自己的心，有霍承安在旁边拉着她的手，立刻动作稳定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刚才溜冰的感觉。两人在冰面上翩翩起舞，像两只蝴蝶一样你追我赶地在那里溜大圈儿。 杜婷满意地扶着栏杆站在那里得意地朝哥哥努努嘴。 “看看，哥哥厉害吧？ 刚才安安还不会呢，你看安安现在溜冰多厉害。” “你还是离那个沈安安远一点儿。” “为什么呀？哥！ 刚才你还让我跟沈安安做朋友，照顾她一点儿，这会儿你又让我离她远一点儿。” “你没看出来沈安安跟霍承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哥是要回大西北那边农场的。 在那边一待就要多少年，那种恶劣的条件之下，你觉得沈安安能跟着五哥吃苦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绝了她的念头。” “你也太小瞧神安了，我看安安不是那种人。 而且你也说了安安出身农村。 农村能吃苦，有啥受不了的。 我就不相信你们那一套话，什么门当户对？ 怎么就不门当户对？ 我没觉得人家沈安安低人一等。” “你倒是厉害，我让你照顾人家，你倒掏心掏肺地和沈安安做了朋友。” 杜云飞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妹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这才是妥妥的胳膊肘往外拐。 其实他也看不上顾曦月，他倒是能看上自己妹妹和霍承安。 问题是霍承安很明显对妹妹没啥感觉。 自己妹妹对霍承安也没那个意思。 为了避免将来成了一对怨偶，这事儿他连提都没提过。 “哥，沈安安真的人很不错。 我很喜欢她，而且想和她做朋友，所以你别打扰我们女孩子做朋友。 你想打什么主意我管不着，但是沈安安是我朋友，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敢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我就跟你没完。” “呵，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啊？ 小丫头，你倒敢给你哥拆台。” “哥你得讲道理，人家沈安安哪儿不好也是霍五哥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 又不是给你当媳妇儿。” “你懂个屁，你自己也不想一想顾曦月为啥一直针对沈安安。 顾曦月那是能善罢甘休的人吗？ 顾家也不会放任这件事默不作声，到最后沈安安一个人能扛得过整个顾家吗？” “你可拉倒吧，我可没觉得顾家想怎么样。 顾曦月一个人在那里作妖罢了，你觉得霍五哥能看上顾曦月？ 而且霍五哥要是真娶了顾曦月，那才倒了八辈子霉。 就她那作天作地的本事，能跟着五哥一块儿去农场？” “既然不能，哥，你就别害人。 再说了，我看到顾大哥好像对安安也挺维护。 起码没向着他妹妹。 我觉得人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 “你懂个屁，对了，今天顾从文这是怎么了？ 一天都没说过沈安安的不好，甚至我说沈安安的时候，他还故意避开这个话题。” “我哪儿知道啊，也许人家思想比你先进，人家更能看到沈安安内在的美。” “滚犊子，有你这么贬低你哥的吗？” “我就这么贬低你，你要是欺负我朋友，我跟你没完。” “行，我不欺负你朋友，可是顾曦月绝对不会饶了你朋友。 你觉得她能躲过第一次，还能躲过多少次？”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五哥过两天就要回大西北。 到时候安安肯定跟他走，只要离开了顾曦月还能怎么样？ 难不成顾惜月能跟着一块儿去农场？” “顾家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是张张嘴，难道顾曦月去不了大西北。” “就她？不是我小看她，大西北那么苦的地方，她一个大小姐乐意去啊。” “为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行，行行，我就看看这位大小姐怎么为爱战胜一切困难。 就希望不要像在溜冰场上一样摔个大马哈。” 第93章 达成协议 顾曦月气得咬牙。 “哥，你给我想想办法，这怎么办呀？ 霍大哥真的会和她结婚。”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霍承安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你还是我哥吗？我这么多年就喜欢这么一个男人，你都不愿意帮我。” “你和那个沈安安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现在帮着她？” “我帮着她，你还不明白吗？ 这个沈安安我早就告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的医术连我老师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自己说她是你能动的人吗？” “哥，你就不要撒这种谎了，怎么可能贺老会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能是一个多厉害的医生！ 我听说了不就是会扎几根针吗？ 扎针灸好像谁都不会一样，咱们顾家当年祖上也传下来银针之术。 哥，咱们家家的19针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怎么你面对一个女孩子连你都要认输？ 你可别给我们顾家丢脸。” “闭上你的嘴。银针和银针是不一样的，你以为所有的针灸都一样啊。 你哥这么多年学医，我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这姑娘一出手我就知道无与伦比。 而且沈安安各种医术都熟练得很，连你哥都得佩服她，更何况是你。” “你就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反正我是不相信。” 顾曦月看着冰面上两个人和谐地在那里相视一笑。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反正爸妈会同意我的做法。” “我警告你别再做那些小动作。 你没发觉你今天做的那些对沈安安都没作用吗？ 你还要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干什么？” “这才哪儿到哪儿，不就是吃个西餐。 她会切牛排，有什么奇怪的。 拿的起手术刀的人哪个不会切牛排？” “你还想怎么样？” “哥，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顾曦月柔声说道，每一次她可怜巴巴的时候，哥哥总是不忍心，会答应她很多无理的要求。 “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霍承安的那颗心，我能让霍承安喜欢上你？” “哥，如果你真的是我哥，你就把沈安安娶了，这样一劳永逸，绝了我的后患。” “我的姑奶奶呀，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天方夜谭，我怎么能娶沈安安啊？ 她怎么会嫁给我？” “可你是个男人，你还不清楚吗？ 只要你和她有了既定事实，她不嫁你也得嫁你。” “顾曦月，你越说越离谱，顾家的人什么时候掉价到那个份儿上。 要用这种手段去胁迫一个女孩子。” “你不帮我是不是？ 哥，好，你不帮我，我去找别人。” “你去找谁？” “你不愿意帮我，自然有人帮我。 我可是看出来那个霍建斌巴不得想娶沈安安，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你能不能别掺和霍家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好与不好成与不成，到最后你惹一身骚。” “用不着你管我。” 顾曦月转身就走，顾从文只好跟上妹妹，生怕妹妹出什么好歹。 可惜顾曦月甩了他，直接跳上了门口的一辆公共汽车。 看着绝尘而去的顾曦月，顾从文气得直跺脚。 顾曦月来到了霍建斌家，等敲开门的时候。 霍母看到顾曦月满脸的笑容，非常热情，她对于顾曦月其实更喜欢。 如果可以的话，宁愿是顾曦月嫁给自己的儿子。 这样对儿子的帮助更大。 可惜顾曦月看不上自己儿子。 “伯母，我找建斌哥想跟他说两句话。” “哎呀，成成成，你建斌哥在屋里歇着呢。 走，我带你上楼。” 把顾曦月送进儿子的房里，看到顾曦月把门关上。 霍母趴在门上想听，但是这实木的门对声音屏蔽得还挺透彻。 只能听到他们俩好像在隐隐约约说话，但是听不到说什么。 听不到只好遗憾地离开。 沈安安和霍成承安回到家的时候，齐敏沉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 她一直在等儿子，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必须跟儿子说清楚。 谁让老爷子逼着他们两人明天一大早就去领结婚证。 等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的时候，齐敏的脸黑得已经像是锅底。 沈安安看到齐敏的时候，笑容淡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这位未来的婆婆可是不喜欢她。 刚才两人路上已经算是尽释前嫌，霍承安很坦诚地跟她交谈。 他特别理解沈安安，如果沈安安对于这桩婚事不满意的话。 自己可以悄悄地私底下运作，只要他不打结婚报告上级就不会开结婚手续。 老爷子那里有他顶着，沈安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安安本来也想和霍承安这么商量。 毕竟两家的长辈对于这桩婚事都充满了期待。 母亲虽然嘴上挑着霍家的各种不好，但是私下里母亲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完成父亲的心愿。 而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更是这样对这桩婚事寄予厚望。 让两家的长辈为他们俩操心，实在是不应该，所以她也准备来一个偷梁换柱。 结果没等她提出自己的意见，霍承安反而主动提出让沈安安不由得很感激。 不得不承认，与其走入一段陌生的婚姻，还不如两人维持现状。 两人私下达成了协议，不办结婚手续肯定不现实，骗不过大家。 主要是所有人都知道沈安安一旦和霍承安结婚。 就必须随着霍承安去随军。 到大西北的农场去。 随军必须有军人家属资格的。 不是沈安安想去就能去的，所以两人要想不结婚还真不行。 如果说结了婚，自己还在娘家住着，这也不合适。 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张秀英都不是傻子。 两人只是达成协议，这段婚姻只是基于解决他们目前的困境。 如果有一天沈安安或者霍承安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另外一半的时候，另外一方肯定必须配合办理离婚手续，给对方自由。 这也算是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当然在目前这种状况之下，他们俩就成为了最亲密的战友。 沈安安看着坐在客厅里冷若冰霜的齐敏。 知道第一场挑战来了。 这个未来的婆婆即使不能是自己的真婆婆，可是她现在也必须当一个刺儿头的儿媳妇儿。 第94章 户口本不到位 沈安安咳嗽一声。 “伯母，这么晚你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跟你没什么事儿，我跟我儿子说两句话。” 沈安安略微有些同情的扫了一眼顾承安。 那意思很明显，这可就没办法了，这是你亲妈，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和她吵一架。 霍承安点点头说道。 “安安，你上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去叫你去街道办手续。” 看着沈安安离开，霍承安走到母亲身旁，坐在了母亲的旁边。 “妈，你想说的是不是关于我和沈安安婚事的事情？” 母亲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气鼓鼓的。 只要她不顺心意，就会让别人也过不舒坦。 “当然是说你和沈安安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和你爸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霍家那么多子弟不能选，为什么偏偏要找你？” “妈，你应该知道这是霍沈两家的承诺。 不会轻易更改，既然沈安安选择了我，我就会非常负责任地娶了她。” “那个沈安安，我觉得他她就是不操好心，她是故意选你的。 霍家那么多人，选你不就是看上了你未来前途可期。 这样的女人工于心计。 而且心机深沉，你娶了她，将来会有什么好日子啊？” “她娘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你去了大西北，只会给你造成拖累。” “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势在必行，您现在何必还坐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 明天一早我和沈安安是一定会结婚的。” “你就不能听妈的一次吗？ 你不要和那个沈安安结婚，你爷爷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爷爷奶奶那么疼爱你，他们是不会逼着你的。” “妈，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出这种馊主意？ 做人应该讲诚信。 您是希望我爷爷做一个违背承诺的人。” “怎么叫违背承诺？ 今天霍建斌哭着喊着要娶沈安，你又不是没看出来。 他和沈安安肯定有一腿，要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对沈安安不屑一顾。 就像他把沈安安当成宝一样。 既然他们俩有一腿，你为什么不成全他们俩。 非要给自己戴这个绿帽子。” “妈，您可是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有一腿？ 安安也是第一次见到霍建斌，甚至安安先见到的我才见到的霍建斌。 全程我都在当场，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没有看到过。 您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污蔑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您知道您说这个话意味着什么？ 您这是要逼着沈安安死吗？” 霍承安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表情严肃地让齐敏有点儿害怕。 “我又没说错，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霍建斌非要缠着她娶她？” “妈，我不希望再听到您说这话，您知道您这个话如果被爷爷听到会是什么后果。 我也不希望您误会沈安安，安安不是那样的人。” 霍承安有些疲惫地站起身，母亲总是这样，事事都想安排自己，让自己按照她所要求的道路去走。 小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差一点儿自己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奶奶把他接到身边，也许现在他就已经不是现在的霍承安。 母亲总算是因为弟弟妹妹的出生，对于他来说放松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已经成年这么多年，母亲又想来掌控自己的生活。 齐明敏怒道， “你别忘了我是你亲妈，我会害你吗？ 我跟你说那个沈安安明天无论如何不能去领结婚证。” “妈，您能不能消停一点儿？ 您非得闹得爷爷奶奶因为这个大发雷霆不可吗？ 明天一早我们肯定会去领结婚证。” 齐敏是哭着回到房间。 丈夫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失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别哭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他们领不成结婚证。 咱家的户口本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拿去居委会办手续。 现在还没送回来，明天没有户口本儿，他们怎么能结婚啊？” 齐敏听了这话，破涕而笑。 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那个焦虑感到羞愧。 “你也不早点儿提醒我，害得我这么担心。 我刚才还想着无论如何先把户口本收起来，就是不知道怎么到老太太那里把户口本要回来。” “你也别想那么多。 就算是安安真的和承安结婚也没关系。 等到沈安安去了大西北，看到那里恶劣的环境。 估计就会有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一般人都受不了那边的苦，可是我不希望我儿子变成一个二婚。” “你明知道爸妈是什么意思，这个事情绝对拗不过咱爸。” 霍浅这几天算是想明白，这事儿再这么闹下去，老爷子可就真发怒。 “我就奇怪了，咱爸为什么不同意霍建斌和沈安安呢？ 他们俩多般配呀。” “行了，赶紧睡吧。”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得到了一个噩耗，就是老太太的户口本儿还在街道放着。 霍承安专门去街道跑了一趟户口本儿，没拿回来。 说是手续还没办完。 大概是两天之后应该是可以拿回来。 这一下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霍承安算了一下时间，两天之后领结婚证倒是没啥。 但自己五天之后就要回大西北。 霍承安专门找沈安安商讨了一下，其实沈安安也准备跟他去大西北。 沈安安现在的资历，哪怕就是到了县里的医院，恐怕也是从护士这些做起。 想要真正当医生，恐怕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那个时间费时费力，可是去了大西北不一样。 到西北那边。 只是听过传说中那里很苦，很艰难。 而且看过很多的电影和小说，描写大西北当时的艰苦状况，那边缺少技术型人才，尤其是缺少医生。 她这样的医生去了之后说不准一下子就可以直接转正。 这也是沈安安为什么会答应和霍承安结婚随军的原因。 两人一商量，霍承安的意思是结婚之后沈安安可以先和张秀英回村里安顿一下。 等待自己在那边办好随军的手续。 各项事物都做好，然后沈安安再过去，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把张秀英也带过去。 毕竟大西北那边缺人，如果有人自愿过去的话，想必上级领导是绝对会同意。 尤其是张秀英是个女同志，哪怕是年纪大了，那也是女同志，他们那边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第95章 霍建斌的歪心思 沈安安倒是同意。 她其实也很舍不得母亲离开自己的视线，毕竟老家的奶奶和二叔可不是好相与的。 自己母亲一个人在老家守着，很容易出事儿。 这一辈子除了过好自己的人生之外，另外一点就是护好母亲。 那是她人生最大的遗憾。 如果不是图着能把张秀英带走，也没必要和霍承安非得领这个结婚证。 可是也知道这个不是霍承安故意的。 正好她也要带着母亲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粮食关系转走。 家里的房产什么的，就没必要留着。 张秀英一听说女婿的意思是想让她跟着闺女一块儿去大西北。 张秀英自然满心愿意，可是又有些担忧。 “安安，娘要跟你过去，到时候女婿不会不高兴吧？ 人家都是跟着儿子生活。 哪有让女婿养老的？” “娘您别说了，这是霍承安自己跟我商量的。 他觉得您一个人在老家有些辛苦。 再说大西北特别欢迎您这种会种田，能种田的人，能吃苦的人。 咱们娘俩在一块，彼此之间还能照顾，给您养老的可不是女婿，是您闺女。” 张秀英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女婿是个不错的，可是我就是担心时间久了。” 丈夫没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女儿，女儿是自己的依靠。 如果能跟着女婿和女儿在一块儿，张秀英肯定乐意，可是这种事情这个年代可没人这么做。 “妈，您别考虑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反正你以后得跟着我。 您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随军，我就跟着您在老家。” 张素英一听这话就急了，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呀？ 哪有闺女嫁出去了，还跟着妈住在娘家的。” “那我不管，您要是不跟我走，那我就跟您走。 爹已经没了，总不能我连娘也没了。” 沈安安知道如果她不耍赖的话，娘肯定不会同意。 “行了，我服了你了。先别说其他的。 等你们领了结婚证，咱们就回去。娘跟你走还不行。” 所以说故土难离，可是想到女儿从此以后离开了家，自己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还不如一咬牙跟着女儿一块儿走。 再说听说那地方条件艰苦的很，女儿从小可没干过地里的活儿，到时候自己去了还能帮衬着点儿女儿。 总比女儿一个人受苦强。 想到这里，张秀英反而拿定了主意。 一家人都在等着两天之后的领结婚证儿。 可是当天中午就带着霍建斌回来了，一进门儿霍母就跟老太太哭诉。 “老太太呀，我和他爸要出差，建斌腿又瘸了，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他吃喝。 老太太，就让您孙子在这里住两天吧。” 理由合情合理，霍建斌没有看到沈安安心里有些担忧，生怕他们的计策出了问题。 老太太只好点头。 霍建斌直接到楼上住进了客房。 一边上楼一边问扶着他的李阿姨。 “李阿姨，五哥和安安呢？” “你五哥出去办事儿，沈同志和她母亲一块儿上街去了。” 霍建斌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沈安安和张秀英住的那间房。 “的确小沈应该跟伯母出去散散心。” 阿姨也点点头，对于沈安安还是很喜欢的。 平常做完饭，沈安安喜欢到厨房给自己帮忙，有时候是帮自己端菜，有时候过来打下手，帮着洗碗。 “也是，他们的确该转一转，听说后天领了结婚证，他们已经买了大后天的票，立刻就回去。” “不转一转的话，恐怕还真的没有机会再到处走一走。” “这么快呀！” 霍建斌心里略微有些着急。 看来自己想实施的话，除了今天晚上，就只有明天晚上。 后天一大早，这俩人说不定就去领结婚证了。 可是这一大家子人可是个问题。 霍建斌心里一动，悄悄的给顾曦月打去电话。 等到下午的时候，顾曦月打了电话。 顾家邀请霍家一家子出去吃晚饭。 顾老爷子也想见见老朋友。 盛情难却，霍家一家都赴约去了。 霍建斌这个残疾人士自然是留在家里。 沈安安和张秀英因为出门儿还没有回来，所以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霍老爷子和老太太还特意嘱咐阿姨，沈安安他们回来一定要给他们好好做饭。 阿姨答应好了一家子这才离开。 沈安安和张秀英今天因为在外面玩儿的时间长，又买了一些东西，所以天都很黑了，两个人才回来。 张秀英拎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又累又气， “你看看你花钱怎么这么大手大脚？ 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呀！” “妈，我说有就有，您就别管了，该买什么就买什么。 城里的东西以后回到咱们那儿根本就不可能买到。 而且去了大西北更没有东西可以买，咱们现在多买一点儿，将来就省了很多事情。” 沈安安今天带着母亲出去，可以算是大货丰收。 两人逛到了一家百货商店，这一家百货商店虽然叫百货商店，但是实际上处理的都是残次品。 主要以残次品为主，所以价格方面要比一般的百货商店便宜很多。 而且很多东西可以不要票。 沈安安考虑到之后他们可能要去大西北，两母女两个要把家搬走。 需要一些东西。 大西北那边她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是根据上辈子的一些简单的经验和印象。 那边冬天会很冷，夏天也会很热。 按照时间线那边饿肚子倒是不至于，但是条件艰苦可是肯定的。 那边有一些物资也不容易买到。 所以现在多买点儿绝对没错儿。 其实买了一些东西看起来都不值什么钱。 棉大衣，棉靴子，还有围巾，帽子以及里面穿的秋衣秋裤。 还买了10斤毛线。 这年头儿可没什么羽绒裤或者什么保暖内衣内裤。 御寒全靠毛衣毛裤得自己回去打。 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光是肥皂，他俩就买了一整箱。 他们村子里买肥皂都不容易买。 又零零散散的买了一大堆的日用品。 沈安安又买了一些自己需要用的东西。 其实她也能弄到这些东西，问题是自己的那些东西需要一些外包装。 不然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第96章 提醒 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东西。 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两人刚上楼就看到从沈安安对面房间走出来的霍建斌拄着拐杖。 “安安，伯母，你们回来了。” 笑盈盈地打招呼，态度非常热情，明明自己瘸着一条腿，拄着拐杖，还想上来帮忙。 “伯母，我帮你拿东西吧。” 沈安安冷淡地拒绝。 “不用，我和我妈能拿。你怎么在这里？” “我爸妈最近要出差，所以让我回来，在这边方便，爷爷奶奶能照顾我。” 霍建斌满腔的热情遇到沈安安总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到现在他都弄不清楚，为什么沈安安就看自己这么不顺眼？ 他到底也算是一个一表人才的帅哥。 出门多少女孩子趋之若鹜。 虽然比不上霍承安，但是好歹自己也是很有人缘儿的。 结果在沈安安这里仿佛特别不待见自己。 见到他的时候从来没点儿笑模样。 可见到霍承安的时候，沈安安总是笑得很温和，一看就是差别对待。 就像现在明明和自己站在对面在说话，可是那态度冷若冰霜，很明显的就告诉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这样，你赶紧回屋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沈安安拉着母亲就要进房间，霍建斌急忙说道， “伯母，安安，你们大概不知道今天晚上爷爷奶奶带着全家人去顾家赴约，所以应该是回来很晚。 我让阿姨给你们做好了饭，你们一会儿下去吃饭。” 沈安安冷淡地点点头，带着母亲进屋，张秀英进了屋小声地说道。 “你就算不喜欢霍建斌，你也别这个样子呀，那一副活像欠了你多少钱一样的态度。” “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 实在是没想到女儿见到霍建斌会是这样的态度。 主要是这样太得罪人。 女儿和霍承安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既然是这样，自然要和霍家人相处得好一点。 无论怎么样，这也是女儿以后的婆家。 张秀英已经开始为女儿打算。 “妈就算我嫁给霍承安，嫁给他是做媳妇儿的，又不是到他们家受气的。 如果嫁到霍家来受气，那我宁愿不嫁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其实我也知道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我也不希望你受气，可是嫁到这样的人家难免还是多少会有点儿气。 你别老用你那个脾气。 我现在一见你发脾气，我都害怕，也不知道以前你在你爸跟前怎么就那么乖巧？” 沈安安眼眶一红，上辈子她的确在父母跟前很乖巧。 哪怕有一点点的任性，也不严重。 后来被霍建斌收拾的更是沉默寡言，懂事明理，完全没有自我。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让人绝望的话，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幡然醒悟。 “你别哭，我一说你就眼圈儿红了，行了，行了，妈不说你了还不行。” 张秀英一见女儿眼圈红了，急忙哄着。 她本来就不是个硬脾气的女人，而且性子绵软，耳根子又软，随时会被人左右。 看到女儿哭，早就自己心疼得不行。 沈安安擦了擦眼圈儿说道， “妈，这个霍建斌不是啥好人，你又不是没看出来。 当初在咱们村里发生的事情您都忘了。 而这样的人成天口口声声说着想要让我嫁给他。 您就不怕他有什么目的呀？ 这么热情地凑到咱们跟前来，您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是怕啊，他有什么坏心眼儿。” 沈安安给张秀英打预防针，主要是她觉得在自己和霍承安结婚之前，恐怕霍建斌还得出幺蛾子。 这人上辈子什么手段没使过，别看年纪轻轻，心狠手辣程度绝对是让人难以想象。 主要是霍建斌这个人不光心狠手辣，而且没有道德约束感。 如果真的有道德约束，不至于上辈子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自己一辈子隐在黑暗当中。 这样的人要说没点儿手段，自己不相信，上辈子霍建斌费尽心机，把自己弄成了他的替身和影子。 这一辈子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自己？ 沈安安其实是个性格被动的人，毕竟上辈子她一直成为一个幕后的影子。 没有做过什么主动攻击的事情。 这辈子即使恨霍建斌，也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只要霍建斌老老实实远离自己，她没有能力做出反击。 可是霍建斌要是真的对自己和母亲动手的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可不是上辈子的沈安安，她有保全自己和母亲的能力。 但是更担心母亲不小心上了霍建斌的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成天操这么多心，干啥呀？ 人家喜欢你还喜欢出错儿了。” 张秀英没把别人当成坏人，在她心目当中没有那么多坏人，好人居多。 张秀英心目中最坏的大概就是自己婆婆和小叔子。 沈安安看着张秀英没当回事儿，只能无奈地摇头。 除了自己多操点儿心，大概也没其他办法。 亲妈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除非看到霍建斌的真面目，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啥。 毫无防备的亲妈就是这样上辈子被人逼死。 唉，也得她这当女儿的操心。 两人收拾好东西，洗了把脸才下楼去吃饭，在餐厅里果然又看到霍建斌那张让人厌恶的脸。 因为家里没人，只有他们三个人，霍建斌坐在餐桌前。 热情地招呼他们， “伯母安安就坐在这里吧，咱们三个人离得近一点儿，吃饭也热闹。” 沈安安就拉着张秀英。故意坐到霍建斌的对面。 保持了一个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用了，霍同志，我和我妈还是坐在这里的好。” 张秀英掐了女儿一把，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冲。 “小霍同志，你快坐吧，你身上不方便，不用特意照顾我们，我们这么大的人还用人照顾。” “伯母，您就别跟我这么客气，爷爷奶奶不在家，我就得代为照顾你们。 对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让阿姨随便做了点儿。” 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霍建斌很得意，这可是自己花了大手笔，让阿姨准备了一下午的。 沈安安看了桌上的四荤四素八个菜，不由得冷笑一声， “小霍同志，咱们只有三个人弄这么多菜，实在是浪费。 让那些贫苦人家的普通百姓该怎么认为？ 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们霍家这么奢侈浪费的话，恐怕不合适吧。 对爷爷奶奶的名声也有影响。” 霍建斌瞬间愣在当场。 这女人嘴里按着刀子吗？ 怎么这么会戳人？ 第97章 屋里有人 “我就是觉得你们在外面累了一天，怕你们饿坏了，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一点儿，其他的没多想。以后不这样了。” 霍建斌觉得委屈得不行，自己对他们好都有错了。 “霍建斌同志，虽然你是好意，可是你这种做法可不值得表扬。 等爷爷奶奶回来，我得提醒他们，咱们生活上面还是得注意一下。 不然被外人看到，还以为爷爷奶奶已经抛弃了以前的艰苦朴素的作风。” 沈安安活像是个领导一样，摆出了官话，这话让人挑不出错儿。 霍建斌被堵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一顿饭吃得非常沉默。 霍建斌本来还想表达一下主人的热情，帮两人夹菜什么的。 可是他腿瘸了，想站起身夹菜的话，这个距离的确是够不着。 总不能拄着拐杖走到人家跟前去夹菜，那也不合适。 综合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没去干这种蠢事儿。 一边吃饭一边想挑起一些有兴趣的话题。 可惜除了张秀英偶尔应场面敷衍地给他几句回答之外。 沈安安一直保持沉默，根本就没搭理他一下。 而张秀英显然不足以应付这种场面，很快场面就冷场了。 霍建斌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受的一顿饭。 吃完饭，沈安安帮着李阿姨把碗筷收拾了，又把餐厅收拾了一下。 走来走去，根本没有给霍建斌任何能坐下来聊天儿的机会。 张秀英推说自己累了，早早回房。 霍建斌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本来想找沈安安说几句话。 结果愣是没找着机会。 沈安安看到客厅里没人影儿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就不相信霍建斌的脸皮有这么厚。 现在的霍建斌到底还年轻，脸皮还薄，做不到死皮赖脸地纠缠。 沈安安上楼。 结果就看到在楼上等着自己的霍建斌，显然人家守株待兔。 沈安安脸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绕过霍建斌想要推门进去。 结果霍建斌却说道。 “安安，如果现在没事儿的话，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安安其实都能猜到霍建斌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不过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自己，表现他的深情。 上辈子她都见识过了，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听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进行这种恶心的表演。 霍建斌看了一眼张秀英的房门，低声说道， “安安，这些话不适合让伯母听到，要不然咱们到楼下去说？ 或者陪我到外面走一走，咱们到外面说也行。” “既然这些话不适合我妈听到，那肯定也不适合我听到。” 沈安安冷漠地拒绝，推开门就要进去。 霍建斌急了，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这可是特意制造出来的机会。 “安安，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听我说一说？ 你和五哥不合适。” “霍建斌请你自重，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五嫂。 现在你想跟我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情有独钟，说你才和我是最合适的？ 别开玩笑了，我对你没那个想法，没那个意思。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 “我和霍承安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沈安安直接推开霍建斌走进了屋里。 霍建斌被关在门外。 捏紧了拳头眼神里带着狠辣，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冥顽不灵，既然这样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霍建斌到楼下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拖住爷爷他们，我这边可以安排了。” 沈安安和张秀英因为逛了一天街也累坏了，洗了个澡，两人就睡了。 沈安安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 本能地在黑暗当中一下子惊醒。 上辈子她遭遇过太多的事情，所以对于任何事情都很敏感。 她知道霍建斌不甘心，搞不好霍建斌会出什么手段。 看这个样子，霍建斌是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或者和她生米煮成熟饭，来个一劳永逸。 能够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很轻，显然对方是刚刚进门来。 但是这个位置不是门的位置，反而是从窗子。 沈安安心里微微一动。 霍建斌瘸着一条腿，绝对不可能是装的。 瘸着腿怎么从窗子翻进来？ 沈安安假装打了个哈欠。 果然屋子里的脚步声瞬间就消失了。 沈安安从床上爬起来，黑暗中屋子里看不到对方的人影，这才是最危险的。 沈安安担心的是，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已经被发现他们，会伤害到她们两个人。 自己可没什么防身功夫，虽然能拿捏穴道。 但是这种黑暗当中的混战很容易摸不准穴位。 她上辈子就是个医生，又不是散打冠军，面对这种事情显然还是很吃力。 “安安，你干嘛？” “妈，我去个厕所。” 张秀英翻了个身睡着了，沈安安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站起身。 心里乱得很，屋子里没什么防身的东西。 刚才听脚步声应该是一个人。 这个屋子里摆的是两张单人床，她和母亲一人一张。 桌子上倒是有些书，但是拿书打人肯定不现实。 不说没啥攻击力，这玩意儿砸在人身上除了疼一点儿能有啥作用？ 桌子上除了镜子，雪花膏和梳子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等等梳子。 沈安安用的是一把木梳，梳子的一端是尖利的端头。 是用来分头发的。 可是这一端非常锋利，那天母亲梳头发的时候还不小心划到了自己的头皮。 母女两个还笑着讨论过这木梳的一端有点儿过于锋利。 一个不小心就能变成凶器。 好像这个暂时能派上用场，沈安安借着起身的一瞬间扶了一下桌子。 手划过桌面，果然摸到了镜子旁边的那把梳子。 把梳子攥在手心儿里，摸到锋利的尖端，终于让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儿安定。 现在就是不能让对方对张秀英有任何攻击性的行为，最好是自己一会儿假装发现了对方。 人在被发现的那一瞬间，会攻击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人。 第98章 英雄救美？ 沈安安非常确信对方绝对是个男人。 这个毋庸置疑，甚至还能听到对方黑暗当中急促的呼吸声。 由此她断定对方不是霍建斌。 如果是霍建斌的话，应该不是这么沉不住气，而且对方的呼吸声当中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儿。 显然是个经常抽烟的人。 只是不能确定对方的身形。 目前不利的一点就是她和母亲是手无寸铁的女人，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也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武器。 沈安安在黑暗当中摸着桌子往前走，顺手从桌子上又摸到了一个小铁盒子。 一边自言自语， “还是别开灯了，刺眼得很。” 沈安安朝着既定路线走去，那个男人就在她所走的路线当中。 沈安安的心像是鼓一样在跳动。 已经适应了黑暗当中的光线，能够看到那个男人应该是蹲在地上，所以像一块一动不动的黑色石头一样。 知道那个男人也在等待时机，最好的时机就是自己走过去，送上门儿去。 沈安安朝前走去，一边快速地拧开了手里的小铁盒，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手心里，紧紧的捏在掌心。 当她走到黑色石头面前的时候，果然对方也动了。 对方也在等这个时机，男人跳了起来，想一把抓住沈安安的喉咙，并且用手捂住她的嘴。 可是显然沈安安所有的反应让男人根本毫无防备，只感觉黑暗当中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扑了满脸。 味道很香甜，但是这东西迷进眼睛之后，让人一时之间酸痛得睁不开眼睛。 “你个贱人，你干了什么？” 男人这会儿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想用手揉眼睛，可是越揉眼睛里越酸涩。 拼命地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匕首，防止别人抓住自己。 而因为男人突然爆发的声音，把沉睡的张秀英直接吓醒了。 一把就打开了台灯。 突然而至的光线让男人本来就酸疼的眼睛瞬间就闭了起来，用手挡在自己的脸跟前。 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卫措施。 而此时沈安安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灯亮的那一刻，就扑了过去。 用手里的梳子的尖端狠狠地刺在了男人的穴位上。 男人手臂上一酸，手里的匕首落了地。 同时沈安安冷静又睿智地连刺了他几下，男人想躲闪。 可是眼睛看不清，走路几乎是磕磕绊绊。 这让刺空了的沈安安瞬间又可以连补几下。 男人撞到了椅子，身子沉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个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拼命的嘴里再大骂，可是手脚不能动，浑身也不能动。 眼睛酸疼的泪水直流。 就在这时，外面通听到动静的人们冲了进来撞开房门。 这会儿凌晨3:00，本来大家都已经睡了。 霍家一家人因为回来得晚，所以都是刚刚睡下不久，睡得并不沉。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醒？ 霍建斌是第一个冲到门口的，本来是想好了。 他冲进去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外套。 把沈安安保护起来。 女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对于救自己的那个人会充满感激。 找来的人已经说好了，进去之后就是为了侮辱沈安安。 按照他们的设想，沈安安半夜睡觉肯定穿的衣服也不多。 男人进去之后只要动手动脚，并且把沈安安的身上的衣服脱了。 他们没想过真的让沈安安失身。 这里可是霍家，而且沈安安还和张秀英睡在一个屋里。 要想不惊动张秀英，把事情做到彻底，根本不可能。 但是一个陌生男人让沈安安丢尽脸面，并且赤身裸体的被人看到这一幕，就足以让霍家人震怒。 当然也足够沈安安再也不可能和霍承安在一起。 就算是再心大的男人，也不能接受一个女人名声败坏。 霍建斌要充当的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骑士，不光要救了沈安安。 而且不嫌弃沈安安曾经遇到的这些，愿意全心全意地对待沈安安。 连霍建斌自己想到这个的时候，都有些自我感动。 想象是美好的，他本来想第一个冲过去，也做好了准备，可惜他的瘸腿是个累赘。 沈安安和张秀英晚上睡觉的时候居然把门锁了，所以他推又推不开。 撞的话，就他这小身板连撞了几下，那门板纹丝未动。 就在他没撞开门的这时间段，所有人都已经冲了出来。 而霍承安显然比他速度更快，一把就推开了霍建斌。 只不过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这让霍建斌都有点儿怀疑人生，霍承安的脚是脚吗？ 霍承安冲进去的第一时间一眼就看到了灯光下。 沈安安手里握着梳子护在张秀英的床前。 而张秀英紧紧地拉着女儿手里举着台灯。 而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嘴里还骂骂咧咧，满脸都是白色的什么东西。 满屋子都是一股香味儿。 呛得让人有点儿呼吸不过来。 霍承安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男人，发现男人不能动。 可是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上去把男人的两个膀子卸了下来。 用飞快地打开了窗子，把屋子里的空气能够散出去。 紧张地问沈安安和张秀英， “安安，伯母，你们怎么样？” “我们倒是没事儿，这个男人从窗子里跳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想干啥。 多亏安安用痱子粉洒在了他的脸上，迷住了他的眼睛，然后用梳子戳了他的穴位，他现在不能动了。” 张秀英紧紧地护着女儿，手里攥紧了台灯。 当时开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的心都快吓停了。 大半夜的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谁会不害怕？ 看到女儿那么勇敢，她当妈的，怎么能退缩在后面。 可是同时心里也后怕，如果两人睡得很沉，没发现这个男人后面会发生什么，简直难以想象。 霍老爷子，霍老太太也急忙走了进来，看到母女两个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老爷子，老太太急了。 “承安，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霍承安去打了电话，霍建斌看到地上男人的惨样，不由得心里一跳。 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安排的，如果是自己安排过来的，那可就真要出事儿了。 第99章 抓不到的幕后黑手 公安同志的到来，很快解决了难题。 刚才还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在公安来的时候瞬间就蔫儿了。 他交代的是有人雇了他，让他从窗子里跳进来坏了一个女人的名声。 他收了人家300块钱。 按照路线顺风顺水地进了屋子。 可是他刚进来，床上的女人就醒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一听说这屋里有俩人。 男人当时也愣了。 光说让他坏了一个女人的名声，这里面有俩到底是坏谁呢？ 还没等他弄明白，想清楚。 女人已经从床上起来，男人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别被对方发现。 后面的发展就是女人朝自己走过来，而且路线笔直无疑。 男人一方面怕被发现，一方面抱了一副一种破釜沉舟的想法。 反正被发现了，干脆逮住哪个算哪个。 听声音朝自己走过来的，应该是个年轻女孩子，如果被坏名声，一般都是年轻女孩子。 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对女孩儿动手，结果没成想还没等他动手。 人家女孩儿已经先下手为强。 这一通操作让他连想都没想到。 痱子粉让他结结实实地吃了苦楚。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这梳子扎在身上就像是刀割一样，每一下下去他都能感觉到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然后就不能动弹。 男人最害怕的是，是不是自己以后就瘫了？ 沈安安拿着梳子过去，轻描淡写地在男人身上扎了几下，男人一动不能动的身体立刻恢复。 男人跳了起来。 还想从窗子里逃跑，结果被公安一下子就摁倒在地。 谁让他忘了自己俩胳膊还脱臼呢。 把人押回派出所，可是这事情性质就严重了，毕竟这是有人在幕后捣鬼。 老爷子老太太一边安抚沈安安和张秀英，一边有些纳闷儿。 他们母女俩在上京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得罪人？ 霍承安听到是有人收买，想要坏了沈安安的名声眼神闪了一下。 本能的意识到不对，他不希望自己把别人当成坏人，可是唯一对沈安安抱有敌意的恐怕就是顾曦月。 顾曦月那一天闹成那个样子，谁能不知道顾曦月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而偏偏他要和沈安安结婚。 沈安安淡定的目光和霍承安对上，霍承安不由得一阵心虚。 他猜测是顾曦月干的，可是这件事居然不能闹大。 他们今天晚上刚刚从顾家回来，吃完了饭，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相谈甚欢，两个老人都舍不得分开。 要不是还顾及到沈安安和张秀英两个人在家里，他们今天晚上有可能留宿在顾家。 顾曦月几次三番地想让他们留下，再和现在这事情联系到一起。 他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寒。 如果当时他们没回来，沈安安他们现在就得独自面对这种状况。 当然以沈安安今天处置这事情的能力，这个男人也讨不了好。 可是万一呢？ 地上掉的明晃晃的匕首，都说明这个男人目的明确，而且有点儿丧心病狂。 霍承安脸色铁青。 霍建斌这会儿和个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悄悄地低着脑袋缩在一边。 怎么就会没成功呢？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和顾曦月商量好的事情在这里完全就没有一处符合。 他有点儿后悔。 早知道就不这样安排，还不如自己亲自上。 沈安安吃的饭菜里面下上一点儿安眠药，也许这会儿自己早就事成。 就因为他听了顾曦月的话，反而给闹到了这个程度。 这不是明显打草惊蛇，沈安安和张秀英一定会警惕。 再加上爷爷奶奶都在家，下手的机会早已经稍纵即逝。 霍建斌有些气急败坏，更有些垂头丧气。 沈安安本来认为晚上袭击自己的人是霍建斌安排的。 可是看霍建斌那模样反而觉得不像。 而且做事的人显然很聪明，不光没有露出自己的马脚，而且人家给钱的方式和找人的方式都很隐秘。 沈安安经历过上辈子一看这事情就知道警察恐怕很难找到证据。 最多也只能追究这个当事人的责任，其他人幕后黑手显然是揪不出来。 当然沈安安也认为有可能是顾曦月，可是这种没有证据的话当然不能说。 事情告一段落，但是霍家这一晚上可不安宁。 大家心里都心潮澎湃，他们这地方很少听说出这样的事儿。 要知道他们这个小区住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同等条件的高干家庭。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很少在这里发生。 尤其是这次的事件反而更恶劣，很明显有人是对着沈安安来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派出所给的消息就是他们按照所说的地点去找人。 结果没有找到人，那地方早就人去楼空。 对方用的是假名，又做了乔装打扮，所以现在根本找不到对方。 只能追究昨天晚上潜入霍家的这个小毛贼的责任。 最多也不过就是拘留三个月。 对方不算是入室抢劫，就算是有什么歪念头，也没有实施成功。 沈安安心里有些不悦，没想到恶人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这么轻易。 还以为能判对方个三年，五年，这样也值了。 起码能够杀一儆百，让幕后黑手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代价这么小的话，恐怕对方还会蠢蠢欲动。 霍承安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直望着沈安安。 看到沈安安眼神中的不屑，还有那些不满。 想说什么话，可是任何话在这里都变得很无力，除非他能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霍承安下午的时候独自出门。 谁也不知道霍承安去干什么了。 顾从文知道自己妹妹是哭着回来的，两眼红肿，表情绝望。 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很明显顾曦月应该受到了打击。 第二天一大早霍承安和沈安安拿着户口本去领结婚证。 霍建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 他真的后悔自己听了顾曦月的话，顾曦月一个女人下手的时候，难免有些妇人之仁。 沈安安要是真的嫁给五哥，那就真的脱离了自己的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要失去的感觉。 第100章 结婚了 拿着大红的结婚证走出来，其实这会儿的结婚证就是两张纸。 并不是像以后的那种小本本。 沈安安并没有一种为人妻的自觉性，主要是上辈子没结过婚。 这辈子突然变成别人的妻子，而且结婚的方式还这么随便。 两人的婚姻并不是以感情为基础，反而是互惠互利。 这让沈安安真没有为人妻的感觉。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心里略微有些暗淡。 不得不承认，也许他还是有些期待。 可是显然沈安安和自己预料当中的一样，只是希望完成父亲的遗愿。 无论如何，沈安安现在是自己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将要带他到大西北展开新的生活。 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也许相处当中两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想到未来，霍承安脸色又更加暗沉下来。 不得不承认，大西北似乎并不是一个培养爱情的美好地方。 那里一点都不浪漫。 他严重怀疑沈安安和张秀英到了那里，会不会第二天就要闹着离开？ 农村和农村也是不一样的。 两人回到家里，见到两人结婚证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笑得都合不拢嘴。 “结婚好了，结婚好了，对了，咱们给你们办个宴席吧。” “这种好消息怎么能够不通知人呢？” 老爷子，老太太最看重的大孙子结婚，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爷爷奶奶办宴席的事情就算了吧。 明天我们就要坐火车离开。 今天还得准备一些东西，如果再加上办酒席的话，恐怕时间并不充足。” 霍承安明天必须返回，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买了明天的票，就是准备顺路先送沈安安和张秀英他们到家，然后自己再走。 老爷子，老太太听了这话也叹了口气，这是事实。 “行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你们要走了，时间上的确是不宽裕。 我和你奶奶下午给你们去准备点儿东西，无论如何你们俩结婚了以后要有自己的小家，这点儿心意是爷爷奶奶的。” 霍承安没有拒绝，他是老爷子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两位老人跟他的感情不一样，老人的心意他会接受。 沈安安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知道他们要离开了，所以开始整理行李。 可惜她的行李也没来得及整理，就被家里突然到访的客人给打断了。 孟大姐是和贺老一块儿到的。 原来贺老的女儿做完手术之后恢复得非常快。 微创手术第一次做完就已经发挥了很好的功效。 贺老的女儿基本上现在和正常人没啥区别，活蹦乱跳，除了饮食上有些禁忌还要继续吃药之外，基本上没啥问题。 孟大姐的父亲因为心脏再次发作送到医院的时候见到了贺老。 并且见到了贺老口中的那个女儿和自己父亲一样的病症，结果人家现在恢复得这么好。 知道这个的时候，孟大姐后悔极了。 央求着贺老一定要来见沈安安。 他们到的时候，是齐敏接待的。 “贺老，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看到贺老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本能地以为是来看自家老爷子。 因为这些东西看起来可是价格不菲，而且也不是普通百货商店能买到的，应该是友谊商店之类的。 总不可能是来送他们这些小辈的。 齐敏对贺老非常尊重，贺老外科一把刀的名声放在那里，谁敢得罪这样一位老人。 “您是来看我们家老爷子的吧？ 可是真不巧，老爷子老太太今天出门去买东西。 明天承安就要回西北了，老爷子，老太太给她买点儿东西。” 贺老一听这话问道。 “承安明天这么早就回去，不是说还要休息几天吗？” “唉，还不都是老爷子非要让承安和那个乡下来的沈家的女孩子结婚。 两人今天领了证，承安顺路把他们送回去。 不然的话孤儿寡母得在路上也不方便。 我们家老爷子心善，死活不愿意毁了这门婚约。可是乡下地方的女孩子有一些还是很不方便的。 看来我们家承安地处处照顾着她。” 齐敏话里话外透着对这个儿媳妇儿的不喜欢。 贺老听完这话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齐敏，不由地说道， “小齐呀！小沈人很不错，虽然是乡下出来的。 可是你不能瞧不起乡下人。 咱们可不能忘本呀！ 我瞅着承安娶了小沈，算是天作之合，一点都不委屈承安。” 齐敏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贺老对于见过一面的沈安安，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老爷子，您不知道这女孩子乡下出身文化程度也不高，什么技能都没有。 而且还要带着她母亲一块儿去承安的大西北。 你说承安的工作那么忙，在部队上要经受那么多的考验，正是升职的关键时期。 这会儿多了一个这样的媳妇儿和丈母娘，那不成了拖后腿。 我是替我们家承安觉得不值的。” “小琪，你这话我可就听着不顺耳，沈安安有哪一点儿成了拖后腿了？ 人家沈安安虽然出身农村，可是去的大西北不比她所在的农村还要荒凉，偏僻？ 人家都没有嫌弃，跟着霍承安去大西北受苦，你这个当婆婆的反而还挑剔。 沈安安没文化？ 谁说她没文化？ 她没文化，能做这么好的手术，你知道我旁边这是谁吗？ 这是小孟，她父亲就是孟宪斌。” 齐敏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急忙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您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将军。” “不必这么客气。 小齐同志，其实咱俩年纪差不多，我这一次来就是特意来请沈安安为我父亲做手术的。” 孟大姐对于眼前的齐敏没什么好感，这人当婆婆的，哪有这么贬低自己儿媳妇儿的。 简直是一点儿面子里子都不顾。 她跟沈安安相处过，知道沈安安是什么样的人。 况且现在还有求于是沈安安，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诋毁沈安安？ “做手术，谁做手术啊？你让沈安安给你父亲做手术？ 小孟同志，你疯了吧？” 第101章 胡作非为 齐敏惊讶地看着孟大姐。 贺老听到这话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小齐，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专程来请小沈去给孟将军做手术的。” 齐敏刷的一下站起身。 “贺老，您这么德高望重，您怎么会也听信了别人的话这么胡来。 那个沈安安什么都不懂，就是个乡下女儿。 虽然她父亲是个医生，可是那乡下的县人民医院能有什么好大夫呀？ 您怎么能把孟将军的生命安全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贺老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在他心目当中沈安安虽然年龄小，但是医术绝对超过他们所有人。 现在有人在诋毁自己心目当中的天才。 “小齐，我跟你说不清楚，你也不用管我的事情，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没任何关系。 小沈呢？请把小沈请出来，这是我们和她之间的事情。” “贺老，这……” 齐敏看到贺老对自己这个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自己公公的关系，贺老和他们家走得一向近，对他们夫妻两个也很看重。 这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也没脸。 齐敏倒没有怪贺老，反而觉得这都是沈安安惹出来的祸。 要不是沈安安在贺老面前胡说八道。 做过或者说过什么。 贺老怎么会这么认为，而且还会把孟将军的女儿找来。 很明显，这不是给他们家惹祸上身。 敲开沈安安的门，看到沈安安的那一刻。 齐敏脸上的神色是无比的寒冷。 那张脸像是万年冰山一样，眼神里都是刀子。 “沈安安，你既然已经嫁给我儿子，你就要学会安分守己。 不要做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说自己不该说的话。 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给霍承安丢脸。” “别以为嫁给我儿子就万事大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你在外面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给我们家惹来祸端。 你立刻就和霍承安离婚，老爷子老太太也护不住你。” 沈安安被这话说得有点儿懵，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 她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脸色也沉了下来，虽然这是霍承安的妈。 她和霍承安之间又不是真结婚，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约束力。 只是彼此互惠互利的关系，她没必要讨好这个所谓的婆婆。 齐敏对她看不惯，一向对自己不客气，她能接受。 毕竟没人喜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媳妇儿。 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可以随意侮辱自己。 “请您说话注意一点儿。我做了什么事情会给霍承安丢脸？ 我做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要不然您就说清楚，要不然这么随随便便地找上门儿来骂别人，您的教养和礼貌可是真的很欠佳。” 起码指了指楼下， “你还好意思说。 贺老现在带着孟将军的女儿孟同志一块儿来找你，让你给孟将军做手术。 你立刻下去把这件事推了。 说明白你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我告诉你，孟将军不是一般人，他多年征战沙场，而且为祖国的今天流血流汗受了多少次伤，那是一个英雄。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女人仗着我们霍家的名义在外面为非作歹。” 沈安安立刻听明白了。 应该是自己当初在医院做的手术，贺老看到效果很好，孟大姐立刻就找上门儿来。 沈安安却没有回答，反而是转身朝楼下走去。 齐敏跟在她的身后，见到对方理都不理自己一下，心里更怒。 “你看看你这个态度，我好歹是你婆婆，我是霍承安的妈，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一点点尊重都没有？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作非为，我明天就让你和承安离婚。 你不要以为嫁给承安就万事大吉。 我们家的人不允许有这样胡作非为的人。” 沈安安来到客厅里，贺老和孟大姐一见到沈安安走下楼梯。 两人立刻站起身，态度上面非常的尊敬。 “沈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孟大姐几乎是抢先上前两步，握住了沈安安的手。 有点儿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瞧不上沈安安。 结果被贺老劫了个糊，贺老的女儿的病治好了。 反而是自己父亲病给耽误，要知道当初可是沈安安是自己先认识的。 贺老也上前说道， “沈医生，你也知道孟将军的病不能拖了。这一次就是请你去做手术的。”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 “孟将军的情况，我上一次看过，病情我也了解。” “沈安安，贺老孟同志我儿媳妇儿已经买了明天一早的火车票，她是真的没办法做手术。” 齐敏急忙拦截，生怕沈安安答应。 “沈医生，你的意见呢？” “我的确已经买好了明天的火车票。 不过贺将军身体状况我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今天霍将军身体已经做了检查的话，说不准我们可以今天晚些时候做手术。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 “还真巧了，霍将军前天就已经住院，身体各项检查都已经做完。 而且因为今天上午要做一些选项检查，根本就没有吃过饭，属于空腹状态。 身体状况正好可以手术。” 贺老急忙抢先说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巧合。 沈安安一听这话倒是点点头， “那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上去换衣服，还有那个机器要带走，所以贺老得麻烦你找两个人来，把机器一块儿带到医院去。” 沈安安转身就走。 贺老脸上露出了喜色，每一次做手术，他们跟在跟前能学习的经验非常多。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个机器不能留在他们医院。 如果能留在他们医院的话，亲手操作一台手术也许就可以打开一个格局。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个话，人家这个机器研制出来非常劳心劳力，那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 自己没脸，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当然假以时日，他想他可以跟沈安安商量一下。 机器送到有关部门研究一下，如果能仿制出来那是最好。 这样可以造福很多人。 第102章 胆大包天 齐敏见到贺老一意孤行，根本不听自己劝急了。 急忙走到孟大姐面前， “孟同志，你真的要了解实际情况。 我这个儿媳妇儿沈安安根本不是一个正式的医生。 也没有做过什么手术。 你不能听信一个孩子的胡说八道，真的伤害了孟将军的身体，我们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孟同志，您一定要为孟将军安全负责。” 孟大姐听完这话脸都黑了。 “小齐同志，一开始我听说这里是霍老爷子的家。 对于你们霍家的人品也一直很钦佩，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对于你儿媳妇儿是什么样的人完全不了解，就直接出面到我的面前来诋毁她。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那个能力，你见过吗？” 齐敏第一次被人当面说这番话，而且像是扇在脸上。 “我，我当然知道她是农村出身，她父亲虽然是医生，也许耳濡目染，她懂一些医术。 但是这种高难度的外科手术肯定是不行的。” “哈哈，你知道她在医院做过手术吗？ 病人现在都已经痊愈。 你却到我面前说她根本不懂医术，而且治不了病。 真是开玩笑。 我真的怀疑沈安安嫁到你们家是对还是错？” 孟大姐转身就走，毅然决然的态度让齐敏瞬间受了伤。 这辈子还没有人这么当面奚落过自己，这么教训自己。 还没等她说什么，贺老已经带着外面的司机和人员进来帮着沈安安把楼上的箱子抬了下来。 齐敏看着所有人忙忙碌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自己一个眼神，仿佛她就是空气一样。 心里的愤怒越来越翻涌，看着沈安安忙碌的样子，越来越恼怒。 “沈安安，我是你婆婆，今天我告诉你，绝不允许你出这个大门。 如果你走出去，我就不承认你和霍承安的婚事。” 齐敏对着沈安安低声说道，这是一个威胁。 “麻烦您让一下。” 沈安安二话没说，拎着自己的针灸包，直接跟着贺老他们朝外走去。 孟大姐护在沈安安身边，愤怒地瞪了一眼齐敏。 刚才那番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什么人呢？ 有这么当婆婆的吗？ 本来霍老爷子老太太在外面声望非常好，没想到娶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媳妇儿。 沈安安和贺老他们迅速的消失，齐敏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等到霍老爷子，霍老太太他们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媳妇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也不开灯，直挺挺的坐在沙发上。 他们开灯看到这人吓了一跳。 “小敏，天这么黑了，你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客厅干什么呢？”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媳妇儿有时候毛病大得很。 “爸妈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们说，你们知道不知道沈安安闯大祸了？” 齐敏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到现在，沈安安那边都没消息，越是没消息，她心里越没底。 “沈安安闯大祸了，她能闯什么祸呀？” “孟将军，你应该知道吧，今天孟将军的女儿亲自来请沈安安去给孟将军做手术。 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安安又不是医生。 这么冒贸然就跟着人家去给人家做手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您应该知道孟将军的重要性。” 霍老爷子并不知道沈安的本事，一听这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他们在哪里做手术？” “就在贺老他们医院。” 霍老爷子挥了挥手， “行了，你别说了，我去医院看一看，看看孟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爸，我跟您去。” 齐敏急忙跟上。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孟将军如果身体方面真的出了问题，他们家就成了罪人。 霍老爷子催着司机加速，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医院。 等打听过，后来到手术室门口，却发现这里现在有很多人。 一堆人都等在这里，除了贺老之外，还有自己的老朋友顾老爷子和其他的一些老朋友都在这里。 其实这个圈子大家都熟悉，所以这会儿见到这些人倒不意外。 顾老爷子走上前来身边跟着自己的孙女儿顾曦月，顾从文已经进手术室了。 “老霍，你是孙媳妇儿，会不会做手术啊？ 我听曦月说你这个孙媳妇儿可是从乡下来的，医术非常普通，针灸术可能好一点儿。 这样老孟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霍爷爷，我刚才有点儿担心，所以跟我爷爷说了情况。” 顾曦月其实有点儿幸灾乐祸，她非常高兴，没想到沈安安胆大包天，居然敢闯出一个泼天的大祸来。 孟将军在这个圈子里无异于是所有人敬仰的存在。 沈安安一个乡下姑娘居然跑到这里跟孟将军做手术。 孟将军身体有任何一点儿意外，沈安安都跑不了，这可是要送军事法庭的。 会严厉惩罚，甚至有可能枪毙。 这会儿顾曦月反倒期待沈安安在这手术当中出点错。 任何一点错误都足够让沈安安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她和霍承安之间的这个婚姻基本上等同于无。 霍老爷子眉头紧蹙，其实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心里有点儿不安。 “我也不知道，沈安安好像是会医术，应该是子承父业，我听说医术还不错。 但是具体能不能救了孟将军这个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能让她去给孟将军做手术？ 这女孩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知不知道孟将军的命100个她都赔不起。” 这个急得口不择言的则是孟将军最好的朋友，刘老爷子是孟将军一辈子的朋友，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 “我也现在不知道是啥情况，咱们能不能等等看情况再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 霍老也心急如焚。 这时候手术室里。 沈安安站在一旁做手术的居然是顾从文。 沈安安操作着机器的一端，沉稳地发布命令。 “对，手臂再往下一点，侧面轻一点，对你能够感觉到血液的速度。” “很好！” 其实这一台手术一共是三个人在操作。 沈安安亲自上手作为他们的助手保驾护航，而贺老和顾从文都亲自上了操作台。 第103章 捐献机器 沈安安松开了机器。 这是她第一次指导两个人亲自操作，本来贺老是绝对不同意的。 可是这会儿贺老擦了一头的冷汗。 “小沈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个机器我们从来没使用过，第一次你就让我们上也不怕出危险。” 虽然沈安安说手术成功，但是他们心里都直打鼓。 “贺老，我准备把这台机器捐给咱们医院，如果你们不会操作这台机器。 后续你们怎么给病人做手术？ 这一次是因为我在，所以可以完全替你们保驾护航。 其实贺老还有顾从文医生。 你们对于医学方面掌握得都非常熟练，这一台机器并没有任何难度。 机器我不会带走，就留给你们，所以你们好好研究，如果从中遇到了任何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沈安安一边摘下自己的手术服，一边摘了手套开始洗手，她的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贺老听完有点儿目瞪口呆。追着上去问道， “你说什么小沈？ 这台机器你不带走？” “贺老，这台机器应该留在最可以帮它发挥作用的地方。 它跟着我走并没有什么用。 虽然我一个人可以做很多手术，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有更多的病人需要医治。 破了这个机器留在您的手里。 我相信可以有更多的科研人员把这台机器复制出来，这样每一家医院都可以应用到这样的技术。” 沈安安早就想过这个机器在自己手边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是留在这里绝对可以起到关键的作用。 贺老脚下一软，差一点儿没跪倒在地。 “小沈，我代表所有医院的外科医生感谢你，感谢你的父亲如此的大公无私，做出这样的贡献。” 沈安安避开了霍老的手。 “贺老，后续的养护和治疗方面，您应该心里清楚。 孟将军身体的因素，年龄也放在这里，可能修养的过程要比别人久一点。 但是基本上没啥问题。” 贺老点点头， “剩下的事情你放心。” 沈安安看了看表，这场手术花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 回去得好好睡觉，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 当沈安安他们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外面人们早就已经沸腾。 因为孟将军是首先推出手术室的，孟将军出手术室人都已经清醒过来。 而且看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术的后遗症并不严重。 居然还能清醒地和大家打招呼。 就冲这个，不少人都惊讶坏了。 所有人都陪着孟将军来到了病房。 手术室外面都清空了，顾曦月一个人站在这里抿着嘴，满脸的怒气。 她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这么运气好，这种事情都能逃脱。 沈安安怎么能把手术做成功呢？ 和她一样惊讶的自然就是齐敏，看到孟将军出来之后居然还清醒地能和大家打招呼，微笑着说话，甚至并没有多么痛苦。 齐敏第一次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沈安安和她印象中那个配不上她儿子的乡下女孩儿完全不符。 这会儿看到沈安安走出来，身边还陪着贺老以及顾从文。 齐敏感慨万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贺老手术已经结束，我就先回去了。” 贺老急忙招呼从门， “你去和司机一块儿把小沈送回去。” 顾从文点点头，陪着沈安安直接走了出去。 沈安安甚至没有看一眼起码，也没有看一眼顾曦月。 齐敏和霍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沈安安和张秀英都已经睡了。 家里静悄悄的，老太太知道手术很成功，也放心地回房。 不过还没有睡着，听到老头子回来，急忙亮了灯。 “孟将军是不是没有事儿？” “唉，你不知道啊，今天安安真给我长脸。 连我心里都在那里担心的打鼓。 可是没想到老孟做完手术出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人家不光精神奕奕，活蹦乱跳。 啥事儿都没有，听说就在大腿根上开了个小口子，从血管进去的手术一点儿都不疼。” “你不知道老孟为这个病都折磨多久了，而且他有凝血障碍的毛病，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成功。” “这丫头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厉害，看来老沈那是真的把自己的一生传承都传给了女儿。 听说那台机器都是老沈研究出来的。 唉，老沈是英年早逝，如果他活着，一定是一个顶顶厉害的医生，可以救很多人。” “唉，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一直在担心。” “如果是这样，我反而放心了，承安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在他身边。” 老两口儿安心地休息了。 齐敏这会儿回到房间里，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丈夫霍浅看到妻子回来不睡觉，翻了个身坐起身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陪咱爸出去一趟，回来怎么成这个样子？ 难道孟将军真的出事了？” “不是，孟将军没出事儿，孟将军不光没出事儿，而且手术非常成功。” “这不就行了，如果手术成功，这不就跟咱们家没什么关系。 那你还不赶紧睡。” “你不明白，我忽然觉得是不是我自己错了。 我一直以为沈安安是个不学无术的乡下姑娘，配不上咱儿子。 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沈安安还挺有本事的。 如果她拥有一身精湛的医术，这就不一样。 其实要是跟着承安去了西北，反而是件好事。” “你这个人变得还真快，昨天晚上还气得睡不着觉。 今天立刻就改了态度。 反正我不相信，我觉得可能是贺老他们控制了手术。 只不过最后是给老爷子面子，所以才说安安手术精湛。 你想一想农村的条件，这沈安安哪里来的那种经验？ 这个事情一听就有蹊跷。” “真的是这样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结婚证已经领了。 你和我不承认这件事也没用，不过好在沈安安跟着承安去大西北。 十几年之内他们回不来，只希望她不要给承安添乱。 不要在他的事业上给他拖后腿，其他的咱们也别多要求。” 两口子这才睡下，可是齐敏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儿好像有点儿深藏不露。 第104章 亲自操刀 大家全力以赴的准备，贺老穿上了手术无菌衣。 准备亲自操刀这场手术。 如果他不上台，他觉得对不起儿子儿。 一助，二助，全部都是医院里最著名的外科医生。 同时他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其他医院的著名外科医生。 到了这种情况，哪怕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手术，也要让大家有目共睹。 在这一场手术当中学习到经验。 他并不吝啬，也没有任何的故步自封。 就在大家紧锣密鼓地准备的同时，宋副院长陪着院长急匆匆地来到了手术室。 “老贺这件事你怎么能没有经过上级领导批准就私自自作主张？ 这可是心脏移植手术，国内目前还是空白。 这个手术做了，一旦不成功那么后果我们负担不起。 我们武警医院的名声还要不要？ 以后还有病人敢来我们医院？” 宋副院长义正言辞地说道，并且用手指着陈安安说道。 “就因为这么一个年轻医生的撺掇，你们居然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不考虑后果，就这么热血的往上走。 老贺，这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下不了手术台吗？” 宋副院长听到宋雪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是飞快的赶来了。 很巧，宋雪今天留在宿舍里，所以陈安安被叫走的时候，那医生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宋雪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刻去找自己的叔叔报信儿。 叔叔是副院长，而贺老也是副院长。 叔叔和贺老都是下一任院长的有力竞争者。 可是医院里大多数外科大夫都是和贺老师一派的，而叔叔显然在技术方面和贺老有所差距，被这些人有意识地排除在外。 这种指责几乎是变相地告诉大家，贺老为了竞争下一任院长不择手段，连自己亲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院长，宋副院长，你们都来了，既然来了，那你们在这里做个见证。” 贺老其实心里也没底，可是即使没底，这场手术也必须做。 这个时间段儿能遇到合适的心脏病人，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已经答应了儿子，这是他们父子俩一致的要求。 宋副院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道。 “老贺呀，我知道你想当下一任院长。 这个咱们凭公平竞争的机会。 可是你用这种手段牺牲的是你儿子的命。 咱们国内目前在心脏移植手术上是啥情况？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最重要的是你拿你儿子的性命不顾，可是你不能拿咱们医院的声誉也不顾。 你这样做的后果失败之后，整个医院都会被你拖进一堆泥潭。 院长，我真的是实在忍不住，这话不说不行。” 院长表情凝重地劝阻贺老。 “贺副院长这一件事，我希望你慎重。 你应该知道这种这件事的严重性。 小贺还那么年轻，如果不做这个手术，他还能多活一两年。 可是你现在，你现在这样相当于是绝了他的生路。” “贺副院长，咱们已经共事很多年，我很了解你，你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我只是希望你理智。” 宋副院长听了院长这话，不由得心里有些抱怨，院长这个人向来会和稀泥。 “是一件事情，可大可小，小贺如果真的没了，我不希望你后悔一辈子。” 就在这时，一个坚定的声音出现。 “院长伯伯您好，您不需要指责我父亲，这件事跟我父亲无关。 是我主动提出的，我身体情况我非常了解，其实我也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 与其苟延残喘的再多活一两年，不如真的冒一次险。 心脏移植手术在国内是空白，可是并不是不能实现的。 既然外国医生已经做了，国内必定要走出那一步。 必须有人当第一个小白鼠。 我愿意去当这个小白鼠。 与其这样艰难的活着，痛苦地活着，不如让我为国家的医疗事业做一次贡献。 院长伯伯，这也是我央求了我父亲很久的，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这个请求。” 众人都是常态，有了小贺出现的这番话。 院长和宋副院长都无法阻拦。 毕竟这是人家小贺个人的意愿，而且是自愿的。 有了小贺的出面，剩下的手术过程显然是顺利很多，再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但是手术外所有观察的人员都在那里窃窃私语。 每个人都在说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所有人心目当中这一场手术成功率绝对低于5。 国内目前没有这个技术，对于这个移植手术最后能达到什么成果，谁都很难预料。 这个手术过程当中会遇到什么问题，谁也无法预测。 手术之后出现的各种反应，他们也无法预测。 总之这个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低于5。 全院都在为这个手术紧张忙碌地准备着。 手术室里一切准备好了。 两场手术同时进行。 一场是心脏摘取手术，另外一场就是心脏移植手术。 贺老已经换好手术服看到自己对面也换好手术服的陈安安。 正在让旁边的护士帮她系上衣服的带子，以及戴上口罩，整理帽子。 贺老笑着说。 “小陈，这一次委屈你……” 陈安安却表情镇定的走到贺老面前说道， “贺老，这一次的手术我将作为主刀，进入手术室的所有医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观摩这场手术。” 这话有点儿嚣张，连贺老都没有想到，有点儿愣在当场急忙说道。 “小陈，你没有做过这种手术，没有实战经验，这样的话风险很大。” 贺老虽然明知道这个手术失败率很高，但是仍然想要给儿子博一个生机。 自己亲自操刀，周围的助手全部都是各大医院外科室的最好外科医生。 可是现在一个提出这一项建议的在他们医院，实习医生居然说自己亲自操刀，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轻狂。 “贺老，我能提出这个手术。就可以做好这个手术，希望贺老您答应我的请求。” 陈安安也不知道如何说服贺老，她知道自己这类的手术已经做过数千例。 可以说是经验丰富，问题是别人不知道。 第105章 心脏停跳 “小陈，我们都知道是你提出的这个理念，并且你在这一方面理论知识非常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国内第一人。 可是手术和理论知识是有很大差别。” 其他医生也急忙出来劝阻。 虽然手术失败率很高，但是不可以拿病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小陈，这一次的手术，你可以作为助手在一旁，但是真的不可能让你操刀。”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在这种情况之下，凭她的三言两语想要说服大家，显然完全不可能。 多亏她还能在手术室里保驾护航，不然的话，遇到紧急情况都来不及做处置。 事情很快平息，大家平静地进入手术室。 陈安安站在病人的旁边，她所处的位置说是四助，实际上根本没有上手操作的可能性。 贺老已经带着一助二助站到了病人身旁。 麻醉药推进去，小贺很快闭上了眼睛。 贺老望着面色苍白，但是神情安详的儿子。 心里却紧张得砰砰乱跳，仿佛回到了自己学生时期第一次做手术一样。 而隔壁手术室的灯亮了，显然隔壁的手术已经完成。 他们这里的通讯器已经传来隔壁医生的话，贺老镇定地拿起手术刀切下了第一刀。 陈安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 贺老不愧是外科界的一把刀，手术刀下去的那一刀刀口非常干净利落。 胸腔已经打开。 贺老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颗心脏有条不紊地切下来。 再把另一颗心脏接上去，这个工作比较繁复。 而且不能出任何差错。 当他动刀的那一刻，小贺体外循环已经开始进行。 当小贺体外循环彻底进行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终于被分离开。 新的心脏被贺老轻轻地放进了胸腔当中。 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术过程，手术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几个穿着无菌衣的大夫。 这是听到消息赶来参观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 贺老看着繁复的血管，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们平时做的手术理论和实际肯定有差别。 第一次做这个手术。 每一个节点他都必须保证和原来没有区别，否则的话，先不说排异反应。 光是自己接错了，就有可能造成心脏进行循环的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血栓，甚至血压力不够。 无法让心脏自主开始为身体进行循环。 而且心脏手术必须时间快。 每多耽误一分钟，小贺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贺老的手开始颤抖，他下不去那个针。 其他人都望着贺老。 “贺老，您必须当机立断，这样下去只会拖延时间。” 贺老咬牙再次抬起手。 可是拿着针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 很自然地从手里拿过了针。 因为速度过于快，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只看到眼前那一双手，镇定地用手里的器械开始进行缝合。 而且缝合的速度很快，缝合的动作过于流畅，让人很难反驳这人的操作有问题。 每一个细小的血管都能接上，每一个细小的节点都能被恰到好处地找到。 贺老站在一旁。 嘴唇颤抖着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因为对方表现得过于镇定，行云流水的操作，甚至比自己这个外科专家还要流畅。 周围所有的助手这会儿都顾不上了。 因为陈安安镇定而又平静的语气，正在对他们进行操作上的指挥。 每一个人都紧锣密鼓地进入了手术过程。 陈安安代替贺老的那一瞬间仿佛是那么自然，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对，这一场手术就进行完了。 整个手术过程由四个人完成。 而整个手术的移植过程只用了40分钟。 就在最后一针把心脏缝合的那一瞬间，外面的体外循环泵终于撤掉了。 而仪器上面小贺的心脏并没有跳动。 “血压在下降。” “血氧饱和度也在下降。” “心脏始终没有恢复跳动。” 手术室里安静的掉下一颗针都能听到。 贺老扑了过来，看着仪器上像是水平线一样，毫无波动的线条有些崩溃地想要抱住儿子。 “怎么会，怎么会？” 旁边的四位医生默默地垂下了头， “贺老，节哀顺变。” 手术室里其他外科专家都冷静地上前。 “贺老，您别伤心。第一次心脏移植手术出现差错是难免的，再说这一次不是您亲自操刀。” “都怪那个小丫头非要自作主张自己上去代替了你。” 指责的话语像浪潮一样涌了过来。 所有人都把责任归咎到了陈安安身上。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陈安安却把手伸进了胸腔里。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陈安安的手居然在内那颗刚刚移植进去的心脏上进行按摩。 旁边的医生立刻意会，这不就相当于是心脏起搏。 只不过平日的心脏起搏都是在体外进行。 而这一次因为胸腔已经打开，陈安安已经进行的是内部的心脏起搏，直接对心脏产生作用。 “小陈大夫，你这么年轻，不能这么莽撞，刚刚移植过来的心脏，你这样做会对心脏造成伤害。”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对死者的遗体进行侮辱。” “还是放手吧。” 就看到陈安安认真地进行她的工作，丝毫没有被任何语言妨碍。 贺老看着机器上的那条线，他希望陈安安做出的一切有所反应。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毫无波动，谁都知道一个人的心脏停跳这么久，而且是移植过程当中。 贺老一下子跪倒在地。 “宣布手术失败了，告诉所有人这一次心脏移植手术失败。” 沮丧的声音预示着一个父亲失去了儿子。 预示着国内的第一例心脏手术失败了。 就在医生准备去关机器的那一瞬间，机器上平静的那条线突然之间有了曲折。 一开始只是微弱的一点点。 紧接着由微弱再加强。 刚才还在狂风暴雨，一般说陈安安自作主张害死了小贺的所有大夫，这会儿都不由自主地盯在屏幕上。 心跳已经恢复到正常的跳动速度。 居然成功了。 第106章 下乡！ 而同一时间顾家。 顾曦月几乎是恼怒地回到家里大发脾气。 “沈安安就是故意的。哥，你到底和贺老做了什么？” “你是我哥，你怎么可以被沈安安收买，站在那一边帮她胡说八道。” 顾从文揉了揉眉心，今天手术的震撼和自己学到的新的东西，让他现在还有点儿没缓过来。 被妹妹的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话，给气到胸口都疼。 “曦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沈安安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她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她可不像你一样只顾着儿女情长。” “而且别怪我没警告你，他她和霍承安已经领证结婚，他们俩是合法夫妻。 你现在少在他们中间掺和，不要在那里上蹿下跳，你知不知道破坏军婚是要被枪毙的？” “哥，你到底和谁一边儿的？ 你是我亲哥，你现在向着沈安安？” “我不是向着沈安安，我是讲道理，我告诉你谁有理，我站谁那一边。 还有你以后不要总跟我说你这些烦心事儿，不就是儿女情长，情情爱爱的。 我没那个时间。” “你没时间，你怎么会没时间？ 你每天有那么多的时间，你要干什么？” “曦月，你该长大了，哥已经做好准备。 我准备申请去西北支援建设。” “什么？哥，你要去大西北，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 正是因为看到了沈安安精湛的医术，我才知道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我想去大西北，在大西北做出贡献。 那里才是我应该真正扎根的地方。 在这里我只会享受最好的资源，享受最好的一切，甚至做手术还可以自己挑病人。 这又有什么意思啊？ 一个医生就应该在实践当中积累丰富的经验。” “而沈安安一个医术那么好的医生，却要到大西北去，我又有什么不能去的？” “曦月，我们出生的家庭很好。 也被父母呵护得很好，可是不要光把脑子用在所谓的情情爱爱上面，做点有意义的事。 对国家对这个社会有贡献的事情。” 顾从文转身离开，希望妹妹可以清醒过来，他已经找到自己奋斗的方向。 妹妹希望能够听自己的劝说。 顾曦月看着顾从文走了。 现在脑子里还一阵嗡嗡的，有点儿没明白自家哥哥这是要干什么。 跑到大西北，她想都不敢去想。 自家大哥，这不就是成心找罪受。 还想去劝劝哥哥，突然之间犹如醍醐灌顶。 对呀，大哥这招妙呀！ 大哥现在去西北那不就是能和霍承安在一起。 如果自己也去了大西北，苦虽然是苦了点儿。 但是只要在那里给霍承安和沈安安之间挑拨离间，一定可以拆散他们俩。 到时候自己就有可乘之机。 哪里那么苦。 自己为了五哥到哪里去受罪，五哥一定会怜惜自己，心疼自己。 将来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回来。 这不是最美好的一件事吗？ 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五哥度过。 想来将会成为五哥心目当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顾曦月猛然之间才发觉自己没有哥哥聪明。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妙的一个想法，顾曦月转身就跑了出去。 她要去街道报名，现在各处都鼓励大家支援边疆建设。 她要响应号召，要去边疆开拓自己美好的爱情，事业。 顾曦月刚走出大门就被霍建斌给拦住了。 霍建斌这两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霍承安沈安安已经领了结婚证，百分之百板上钉钉成了两口子。 而且他们今天已经坐火车离开。 自己连个毛儿都没捞着。 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现在就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生。 因为上学的时候学的基础并不扎实，以至于来到实习医院之后总是被人挑毛病。 已经连续几个月被人批评他在工作当中的疏漏，再这么下去。 这一份儿工作可就干不下去。 沈安安本来是他手里的救命稻草，设想得很好，靠着沈安安他也可以越走越顺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安安并没有按照他和母亲设定好的路线来。 反而是每一次他们所做的手段都被沈安安挡了回来。 仿佛沈安安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样，能无所遁形地看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 “曦月，上一次的事情失败了，现在准备怎么办？你还有办法吗？” “我哪有什么办法，他们都已经领结婚证。 你别再来找我，这个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你当时没配合好，才造成最后事情功败垂成。 因为这样我们家还花了不少钱。 行了。 我要去办下乡的手续，你别挡着我的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顾曦月你要下什么乡啊？” “当然，我要去五哥的农场，我要去五哥部队驻扎的地方。 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天地，我一定有信心可以在那里得到五哥的心。 而且我绝对不会让沈安安就那样享受五哥所有的荣誉。” “你要去大西北，你疯了！” “我才没有疯，那里虽然苦，但是我不怕苦。 为了爱情，所有的苦我都可以吃。” 霍建斌看着疯了一样离开的顾曦月，忽然之间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对呀，他在城里面不管是资历还是自己能力都不会得到人认可。 如果自己也去到乡下，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在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医生？ 有医生就不错了。 在那里混几年经验积累好，然后自己再回到城里。 而且如果能去到大西北的话，给沈安安和霍承安使绊子添堵。 让他们两口子最好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离了婚。 沈安安一个二婚的女人不嫁自己，还能嫁谁。 到时候自己顺理成章地娶了沈安安，而且沈安安还是个二婚的女人。 应该感恩戴德地报答自己。 简直是一举两得，他第一次发觉顾曦月可比自己聪明多了。 霍建斌拄着拐杖也去报名，准备下乡。 反正下乡支援边疆建设也不是立马能走，等能走的时候，他的腿也养好伤。 沈安安和霍建斌绝对没可能想到。 这俩人居然脑子里进水了，也跑到大西北去凑热闹。 第107章 报案 沈安安和张秀英到了县城那一站。 直接下了车，他们在车站和霍承安告别。 霍承安只能送他们到这里，霍承安要在这里继续坐火车前往西北军营。 沈安安摆着手看着火车离开，带着张秀英俩人从县城这里搭了回村里的班车。 好在赶上了最后一班，不然两人就得走回村里。 拎着大包小包，两人天黑才回到了村子里。 天气很冷，村子里天色暗了，村里人基本上都坐在家里，没人出门。 两人一路走，回家路上连个人影儿都没碰到。 回到家门口，沈安安看着自家的大门上的门锁居然被人砸开了。 不由的心里一惊。 沈安安顺手从墙根儿抄了一根烧火棍。 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走进院子，看到黑漆漆的院子，地上乱七八糟的扔着一些破了的锅碗瓢盆儿。 连靠墙放着的柴火堆都被人搬空了，再看看屋里。 原本上锁的屋门全都敞开了。 两人走进屋里，这才发觉屋子里被人翻了个乱七八糟，凡是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甚至张秀英结婚时候陪嫁的樟木箱子都被搬空了。 这里活像是被人打劫一样。 沈安安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张秀英不由地哭着叹息。 “肯定是你奶奶和你二叔趁着咱们不在家，把家里砸了，把东西都搬走了。 他们这是要干啥呀？” “还能干啥？您还没看出来吗？ 奶奶和二叔就是要逼咱们，让咱们一无所有。 房子被他们毁成这个样子，您看看窗子上的玻璃都被砸了，这房子还能住吗？ 要是到了冬天，住在这房子里还不得冻死人。 他们就是逼着咱们离开，这样所有的财产名正言顺就是他们的。” 沈安安咬牙直接把包袱堆在炕上看了一眼，连土灶都被他们给捣毁了，这是诚心让他们娘俩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生活。 “你奶奶他们到底这是要干啥？” “妈，您在这儿待着，我去村委会找生产队长。” “你要干啥？” 张秀英担心女儿去找老太太和二叔会吃亏。 “能干啥？ 咱们家都被人家给抢了，当然是得报案啊。 这种事情不找公安同志找谁？ 只有公安同志才能给咱们做主，我得让奶奶和二叔好好地受点儿教训。别以为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张秀英本来有心想说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想到自己要和女儿离开。 这一次要是没镇住老太太和二叔，搞不好他们下一次回来连着房子都没了。 这可是他们的根儿。 于是立刻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开始收拾屋子，这屋子里干干净净，连根蜡烛都找不出来。 天黑得根本都看不清楚，张秀英只能到隔壁去借根蜡烛，而这个时候沈安安早就已经跑到了大队部。 大队部没人，她又来到了生产队长家。 一敲门生产队长媳妇儿正好在院子里，看到沈安安的时候，一脸笑容地迎上来。 “哎呦安安，你和你娘回来了，不是说去城里了吗？ 怎么才呆了几天就回来了？” 刘玉梅看着沈安安，觉得沈安安气色很好。 人也比在村里那个时候胖多了。 起码现在叫做白白胖胖，村子里那会儿简直像个纸片人一样，风一吹就能倒。 “婶子，我想找一下队长说我家出大事儿了。” 刘玉梅一听愣了， “你家出啥大事儿啊？婶子最近几天都忙着村里计划生育的事情。” “婶子，你还是把叔叫出来吧，我家被强盗给偷了。 不光把我们家门锁砸了，屋子里但凡是能用的东西全都砸干净。 而且把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拿走了，屋子里空空荡荡，就跟土匪过境一样。” 沈安安一脸无奈的表情，声音充满了委屈。 屋里的刘解放趿拉着一双鞋，急急忙忙披着外面的棉袄走出来。 “啊，这是咋了？谁抢了你家了？” “队长大叔，我和我娘今天回来院门就已经被砸开了。 院门大敞着，连院子里柴火都已经被人给偷光。 屋子里更不用说该砸的都砸烂。 砸不烂的全都已经搬走，那简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连我们家窗子上的玻璃都砸得稀碎。” 刘解放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家的老太太。 不由得又气又恼，最近沈家一家子在村子里倒是没闹什么幺蛾子。 本来以为这一家子又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一开始刘解放还派人注意沈安安家里，毕竟沈安安和他娘离开。 万一家里要是进了贼就不好，多少也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着一点儿。 应该的！ 最近忙村里的工作，所以把这事儿就忘了，主要是沈家一直也没啥动静。 结果没承想，他这边儿刚把人撤了，沈家就出了事儿。 “走，咱去看看。” 刘解放穿上衣服跟着沈安安来到沈家，等看了家里的情况。 刘解放不由地想骂娘， “他奶奶的，王八蛋龟孙子，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刘解放一想就能知道这是谁干的，街坊邻居没有这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把人家折腾成这样。 这打砸抢的手法，一看就像是不让他们娘俩回来住的样子。 刘解放一脸愧疚地望着沈安安。 到底沈安安救了自己儿子的命，本来帮人家看着点儿院子，这是一点儿小事儿。 结果院子没看好。 “啊？你应该能猜到这是谁干的，你自己说你想咋办？叔都支持你。” “叔你也看了，我奶奶，我二叔这就是奔着不想让我们娘俩继续留在村子里的主意。 我们娘俩要是真走了，搞不好我奶奶和二叔就把这房子占了。” 沈安安这话说得，直接也没藏着掖着，也不会搞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沈家一家子都不做人，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她又何必顾及脸面。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然我去跟你奶奶二叔谈一谈，他们拿走的东西，让他们还回来？ 再把你家砸的东西拿钱补上，你觉得咋样？” “叔，这事儿于事无补，你又不是没看出来我奶奶，二叔就是奔着想要占了我家家产的目的。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就更不要说。” “那你想咋样？” “叔，我想报案，” 刘解放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这要是报了案，事情就闹大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名声也臭了。 “这，安安，那到底是你奶奶和你亲二叔一家子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队长，我也是为了村里人考虑，如果我奶奶，我二叔开了个不好的头。 以后各家亲戚都能这么干，村里人以后还有安静日子过吗？” 刘解放一听，心里一经要村里人都这么干，他这个生产队长以后还怎么管？ “报，一定得报。” 第108章 入室抢劫 两个小时以后，乡里派出所的公安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 派出所同志进村的时候，村里人就得到了消息。 主要是队长在大喇叭里喊，村民们哪怕是在屋里躺着也都起身。 虽然冷呵呵的全都出了门儿。 这种村里又没啥娱乐活动，这种看八卦就像是晚上看个电影儿一样，让人觉得很热闹。 一听说公安来了，大家自然都吓了一跳。 沈老太太和沈二叔一家子也在行列当中，沈老太太眼睛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 等大家看到公安的时候，不少人都窃窃私语，没敢大声说话，公安在村民的眼中那可是吃公家饭的人。 比那些城里的干部还让人觉得害怕。 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来到这里，下了车之后打听到了方向，才来到了沈家院子。 “谁报的案？” 刘解放一听，急忙上前说道， “公安同志，是这家的主人报的案。” “怎么了？” “家里被抢了，门锁都被砸烂，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了个空。 而且把这房子还砸得不像样。” 公安一听这话，这个性质可是够恶劣的。 看了看外面的门锁，果然院门上门锁很明显有打砸的痕迹。 再到屋里一看看完俩公安出来脸都气黑了，他们第一次见过有这么嚣张的抢劫的。 这哪里叫抢劫呀？ 这把人家砸了个稀巴烂。 这更像是泄私愤。 “大家也都看到了，有谁见到这一家被砸了门吗？ 如果有线索举报的话，我们会有奖励，这是性质非常恶劣，这个叫抢劫，抓住了起码判刑三年～五年。” 公安同志望着周围围观的群众，一句话说起下去，立刻有不少人来了兴趣。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 “哎呦，我可看见了，公安同志有啥奖励呀？是奖励钱还是奖励东西？” 隔壁的胖大嫂喜盈盈地插着腰走出来，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 沈老太一见如此吓了一跳，旁边儿子用手扯着扯老娘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公安同志冤枉啊，怎么就抢劫呢？ 这是我大儿子的家。 我来拿我们家的东西，怎么能叫抢劫啊？这锁是我砸的，东西也是我拿的。” 老太太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拉扯张秀英。 “老大家的，你是死人呐，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呀！ 咱们自家的家事也能变成抢劫，你可真行，你可真有出息。 老大刚没了多久，你就开始折腾，怎么着你还想把我这个老太太送进去啊？ 我告诉你这是我大儿子的家，我想来就来，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老太太开始不讲理，准备狠狠地拧张秀英，让张秀英反口。 谁知道沈安安上前一步直接隔开了老太太伸过来的手，一把攥住了老太太的手腕，稳稳地往回一收。 老太太只觉得手腕剧痛。 老太太嗷一嗓子就喊开了， “你个挨千刀的赔钱货。你要干啥？你可敢对你奶奶动手？”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你们大家都看看这不孝的孙女居然敢对我这个长辈动手。” “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两位公安嘴角抽了抽，一看这老太太的德行，就知道这绝对是村里的一霸。 “这位小同志，你先松手。” 沈安安把手松开，用手擦了擦眼角，哭着说道。 “公安同志，村里的婶子，大爷，叔叔，伯伯，你们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 我爹早就和我奶奶分了家这事儿村里有人证。 咱村儿大队部里还保存着我家当初分家的文书。 一转眼我们母女俩不过出门办了点事儿回来，家里都被人搬空了，这叫家事吗？ 分了家可就不是一家人，怎么奶奶难不成国家法律规定儿子的东西就是亲娘的东西？ 你问哪一条法律是这么规定的？ 您砸了我家的门，这就叫入室抢劫。” 看着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主要这姑娘年龄小，长得的确是漂亮，一哭起来有种楚楚可怜的动人。 公安同志心里有点不落忍。 立刻板起脸来说， “老太太，这是你大儿子的家，对吗？” 沈老太太急忙点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对呀，这是我大儿子的家，那不就是我的家。 我来我家搬点儿东西，这算啥？ 这咋滴能叫入室抢劫？ 公安同志，你可得讲理呀，我自己生的儿子，难不成我连进他家门儿还能叫抢劫？” 公安同志嘴角抽了抽，一看这老太太就是没啥文化，平日里也不听村里的广播，也不接受法律知识教育。 这种村里的无知妇孺，常常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这种事情公安遇到的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儿。 还用说人家女孩子都说了孤儿寡母，显然是老爹去世了。 这是老太太觉得儿子没了，就想趁机打压儿媳妇儿和孙女。 尤其是这种只有孙女没孙子的，人家自然是觉得儿子家的东西全是自己家的。 这孙女儿也是个厉害的，立马就抱着公安，要是搁在村里闹腾，有时候村里人还不一定向着孙女儿。 “老太太，虽然这是你大儿子家，但是这不是你家。 在法律上，你大儿子家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他有自己的媳妇儿，闺女有自己的家人。 他们家的钱是属于他们个人所有，私人所有。 您现在闯进人家还砸了锁，把东西都搬空了，屋子又砸烂了。 这个就叫入室抢劫。” “老太太这件事鉴于你和这姑娘算是亲戚。 我们就做个和事佬，你把拿人家的东西都搬回来，砸坏的东西进行赔偿。 这件事我们就让你们私了。 不然的话，今天要是抓进去，你们可就是要判刑的。” 公安同志本来是好意，觉得这样说，老太太赶紧按照他们的要求处理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可惜他低估了老太太，一听说要赔钱，要把东西搬回来，那份心里的不愿。 老太太跟村里泼妇一样，这会儿一听说要赔钱，早就急红了眼。 跳起脚来，上去就给了眼前公安一爪子。 这一爪子在年轻的公安脸上直接挠出了五个爪子印儿。 第109章 讹人 连生产队长刘解放都来不及拦。 两公安立马上前反应迅速，老太太连反抗都来不及，直接拧着胳膊就给摁在地上了。 “公安打人了，公安打人了。” 老太太嗷嗷地叫，差一点都没摁住。 沈二叔一见这样急忙往上冲，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误会，误会。 你们不能对老人家动手，尊老爱幼，起码咱也得遵守。 咱们公安同志是为人民服务的，怎么能对一个老太太动手呢？” 年轻的公安抬起眼睛，那一双眼睛像是利剑一样。 “闭上你的嘴，我们是为人民服务，可是老太太跟警察动手。 知道这叫什么？ 这叫袭警，袭警最少都得拘留15天。” “公安都敢打！反了你们了是不是？” 年轻的公安脸上一说话勾得脸皮子疼。 可想而知老太太下手有多狠。 老太太这会儿一听拘留15天，人一下子就软了。 立刻服软道。 “公安同志，我刚才是不小心，我不是想抓你，我是想抓我那不要脸的儿媳妇儿。” “有公安同志在场。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在哪里胆敢出手。 怎么以为没有王法了？法律是干什么的？是吃干饭的。” 老年的公安站起来厉声喝道，生产队长刘解放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急忙上前说道， “公安同志，这事儿的确是他们不对。咱们要不然去大队部说？” 真要把老太太今天抓起来，他们大队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全村老小这会儿谁都不敢吭气，也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除了生产队长敢上前，谁还敢上前？ 沈二叔白了一眼沈安安和张秀英急忙说道， “嫂子，大侄女，你看这事儿，你奶奶也是无心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个份儿。 赶紧给公安同志求求情，放你奶奶吧。 她年纪这么大，要是真的真的进了派出所。 岂不是要受很大的罪，你们也不想担着一个不孝的名声吧。” 张秀英抿了抿嘴唇儿，她不能让女儿担上这种名声，刚想出去说。 谁知道沈安安当前一步说道。 “公安同志，我们绝对不会徇私枉法，我奶奶既然犯了错。 袭击了公安同志自然是应该受到惩罚，不然的话，以后谁打了公安都没事儿，那岂不是置国家法律于不顾？” “我们绝对不会为了自家的私情，为了所谓的孝道和国家法律对着干。” 不就是想拿孝道说事儿吗？什么叫大义灭亲？ 果不其然，公安同志听了这话，满意地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小姑娘觉悟很高。” 年轻的公安摁着老太太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现在知道了吧？ 袭警是要关到派出所拘留的，最轻的也是15天，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打警察。” 趁机给众位乡亲科普一下，袭警有什么后果。 众人都不由得纷纷后退，反正不是自家的事儿，这种事情肯定不好上去掺和。 沈二叔一看没了招。 “公安同志，老太太身体不好，经常晕倒。一个不小心老太太要是出了人命……可让我们这些当儿子的怎么活？”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一翻，立刻往地上一倒。 沈安安冷笑，二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就会耍点儿小聪明。 俩公安也吓愣了，主要是袭警是一回事儿。 如果当事人真的一命呜呼，那他们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沈二叔哭着就扑了上去， “我的老娘呀，你可不能有事儿啊，公安同志怎么就把你给吓晕了呢。” “我的个亲娘呀！” “公安杀人了。” “你们大家伙儿可都是见证，亲眼看着我娘倒下来。” 那嚎啕大哭的样子，一时之间让俩公安连都给气白了。 众人在那里指指点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安安一眼看出来二叔和奶奶又开始演双簧，上辈子凭这一手本事讹了不少人。 这一次居然还想碰瓷公安。 急忙一脸担忧地上前， “哎呦，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趁机用手里的石子儿狠狠地撞在了老太太的麻筋儿上。 刚才还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太太嗖的一下跳了起来。 嗷的那一嗓子，精气神儿十足，双眼圆瞪，指着沈安安骂道。 “你个挨千刀的小贱人，你干什么撞我麻筋儿？” 俩公安似笑非笑地瞪着老太太，生产队长刘解放一脸的尴尬。 合着想碰瓷儿人家都没碰对。 沈二叔刚才还嚎啕大哭，脸上还挂着泪珠，被他老娘这一番操作一下子给震在当场。 张着的嘴还没能合上。 众人立刻哈哈大笑。 “哎呦，婶子，你可真行，以前你就在村儿里碰瓷儿。 合着还想碰瓷儿人家公安呀。” “沈家老二你也是真有意思。当我们都眼瞎呀！” 老太太指着的手瞬间放下。 眼一闭往地上一摊， “我晕了。” 这活灵活现的一幕立刻让众人笑得更厉害。 沈二叔脸都有点儿挂不住。自己老娘也不看看场合。 “同志，我娘不是诚心的，她是身子不好，估计头晕。” 一边解释，一边急忙从地上把自己老娘捞起来。 “娘，你快给同志赔不是，这次的事情是你不对，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公安同志，我在这里代替我娘给您赔不是。 她大字儿不识一个，啥也不懂。 这次你就原谅她吧，真把她抓进去，她身子又不好，万一要是有个好歹。 给你们公安同志还要添麻烦。” 年轻的公安一看就知道这母子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老公安直接上前说道。 “袭警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虽然你妈大字不识一个，可是这规矩就是规矩，法律就是法律，没有人情可言。” 老太太这会儿早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听了这话面如死灰。 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沈二叔急忙说道， “公安同志这一次是我娘不对，她砸了的东西，拿了东西，我们全都交回来，一样都不差。 该赔钱赔钱。 您就看在我们有立功表现的份儿上，能不能这件事情饶她老人家一次。” 沈二叔很聪明，很快地就直接干脆利落地认了责任。 毕竟老太太要是真抓进去被拘留，这年头他们家就不要在村子里出门儿。 一辈子抬不起头，会被人戳断脊梁骨。 第110章 猜忌 公安同志当然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小沈同志，既然对方愿意赔偿你的所有损失，并且愿意把东西都送回来，你看你愿意接受调解吗？” 小年轻公安低声说道。 “小沈同志，这毕竟是你奶奶，你说你要是真把她送进去的话，估计在村儿里人们也会看你的眼光不一样。 我倒不是想庇护这老太太，其实我也想把她抓进去，好好教训教训。 但是为了你和你母亲以后考虑，目前是最好的办法。” 沈安安当然知道不可能把老太太送进去。 只不过是想要借用这一次的事情，好好的整治一下老太太，并且把东西全都收回来。 想占他们家的便宜，就得做好挨一刀的准备。 “公安同志既然我奶奶愿意把东西送回来，也愿意赔偿我们的损失，那我接受调解。 就是希望公安同志能当着你们的面儿把所有的赔偿款以及东西都到位。 公安同志，你也看出来了，我奶奶这样，要是你们走了，说不准就耍赖，直接不送回来。 我们孤儿寡母，现在这情况，连住都没办法住。” 沈安安也低声的回应人家的好心，她明白。 “好，既然两家都同意接受调解。 生产队长，那走吧，咱们现在去大队部坐下来。 好好把这事情掰扯清楚。 到底砸了人家多少东西，有多少损失，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全部都一样一样的列清楚，然后送回来赔偿款到位。 这件事情我们就会列一个处理报告，双方签字，就算是这件案子尘埃落定。” 年轻的公安脸上的血痕还疼的厉害，自然不愿意轻易饶老太太。 就老太太这德行，很明显沈安安安的担心不无道理。 “好，公安同志，沈老二扶着你娘。 安安也扶着你母亲，咱们去大队部。” 一群人都被疏散。 大家看不到热闹，也知道这事儿，看样子就这样了了。 人家到底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肯定不可能把老太太咋样。 众人议论纷纷，而他们一大家子也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分庭抗争。 老太太瞪着三角眼，一脸凶恶的瞪着沈安安。 觉得要不是沈安安非要报公安，自己也没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在全村人面前丢了脸不说，差点儿被公安给拉到派出所去。 对这个孙女儿那是恨之入骨。 沈安安无视沈老太太的目光，反而是镇定的把家里的损失说出来。 “公安同志，刚才您调查过了我们家那个情况，玻璃全都碎了。 土炕也被人凿了，连厨房烧火的灶都被人砸的稀巴烂。 水缸也破了，那些柴火全都被抱走。” “除了房顶没漏，基本上我们家算是被砸了个彻底，这些房屋里的东西修缮起来至少需要两百块钱。” 这个价格可不算虚要。 这话一出，立刻老太太又跳了起来。 “你个挨千刀的小贱人，你居然敢问你奶奶要两百块钱。 你是不是穷疯了？ 就你们那点儿破家烂业的，居然还敢问我要两百块钱。” “那房子是我儿子的，我想砸就砸。” 警察同志立刻皱的眉，小年轻公安立刻站起身， “老太太，现在不是你开口的时候，你现在坐下。 别再说话，不然的话，我就以妨碍公务罪直接把你带走。” 从腰间摸出了手铐，看着亮闪闪的银镯子，老太太瞬间闭上了嘴。 “不说就不说。吓唬我个老太太干啥呀？” 沈老二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拉着自己老娘坐下。 怎么就不瞅着一点儿人家公安在场，这是他老娘张狂的时候吗？ 沈安安又开始列东西。 “我们家有衣柜两只，我妈嫁过来的樟木箱子有两只。 还有炕桌，炕柜儿以及厨房的碗柜和我房间里的炕柜，炕桌以及书架。 那都是我爸请村里的木匠给打的。” “我爸的手表一只，收音机一个。 手电筒两个。 厨房锅碗瓢盆儿一整套，光是我家的铁锅就有，大锅一只，小锅一只。 还有我家的灯泡都被人卸走了。” “更不要说我和我娘走的时候，厨房里还留了十斤白面，五斤玉米面。 里面油盐就更不用说。” “最重要的是我妈的樟木箱子里不光有我爸和我妈的衣服，还有我家的票证，算起来的话。 那里面有50斤全国粮票三百块钱。” 老太太一听这话又跳起来了， “小贱人，你敢胡说八道。那箱子里根本就没有1分钱。” 沈老二忽然有点儿狐疑，沈安安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自己老娘当时把樟木箱子直接放进她屋里，具体箱子里有啥他还真不知道。 不会是老娘把这钱和粮票都贪污了吧？ “安安，你爹走的时候，你不是和你娘说家里没有1分钱。 咋滴平白无故又变出了300块钱，50斤粮票，这哪儿来的呀？” 沈二叔故意点话头，就是希望公安怀疑沈安安虚报数字。 “二叔，我爸走了，我们家的确是一分钱没有。 可是这300块钱50斤粮票，是霍家给我们留下的。” 这话一出，沈二叔有点儿相信。 霍家人一看身上的穿戴打扮，那肯定是有钱人。 300块钱算啥呀？ 在这些城里干部眼中那真不叫事儿。 急忙回头望着老太太。 “娘，你要是真拿，就给安安拿出来。” 沈二叔只是觉得自己老娘好像是背着自己藏了私房钱。 老太太急了， ”老二你咋也不相信娘啊？ 我没拿她的300块钱50斤粮票，我要是见了，我能不交给你？” 沈老二一听这话脸上有点儿尴尬，旁边公安和生产队长都在。 这话一说，这不是明摆着说明老太太吸着嫂子和侄女儿的血来接济自己吗？ 红着一张脸说道， “娘，我知道你是怕大嫂改嫁这些东西落到外人手里，也是想给安安攒点儿家产。 要是您拿了，您把这钱和粮票拿出来。 我最多会替安安保管，安安出嫁的时候全都会给安安当嫁妆带上。” 沈二叔一边把自己撇清楚，一边又逼着老娘赶紧把钱交出来。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这会儿不逼着老娘交出来。 老娘抠门儿的很，进了兜里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的。 第111章 挨枪子 “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个儿媳妇儿，我儿子刚没，就和人勾三搭四，眉来眼去，肯定守不住。 她要是改嫁我不拦着，可怜我孙女儿就没爹没娘。 我当然得给我孙女儿攒点儿家产。” 老太太话里没抓住重点，只是想到趁机可以污蔑自己儿媳妇儿不贞洁。 张秀英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自己这辈子清清白白和丈夫虽然是介绍结婚的，但是情投意合。 没想到丈夫刚去，婆婆居然给自己头上倒了这么一盆脏水。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在村子里安分守己，谁不知道我张秀英是啥人？ 您说这个话是想逼死我吗？ 我死了对你有啥好处？” “妈，你死了对我奶奶当然有好处。 从此以后我奶奶，我二叔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咱们家的家产。 我已经成年了，直接找个男人嫁出去。 管他是瘸腿还是鳏夫，管他是瞎子还是老头儿，只要收了彩礼直接捆上嫁出去就行。 然后家里所有的家产都是二叔和奶奶的。 一劳永逸。 你看我奶奶这打算盘打的多好呀。 娘，您就别挣扎了，奶奶可都是为了我和你好。 奶奶说您不三不四，您就赶紧去拿根绳子在门儿上吊死。 这样的话一劳永逸，一了百了。 公安同志，你们就看着我妈现场就吊，绝对和其他人无关，绝对不是我奶奶逼死的。” “二叔，您放心，我妈前脚走，后脚我就去跳河。 也不用麻烦你给我找人家嫁了，我跳了河之后。 我家房子地全都是你的，想要啥要啥。 这回连钱都不用赔了。” 沈安安的一番话让沈二叔的脸一下子又青又白。 完全没想到以前这个不怎么敢跟他和老太太呛声的大侄女，居然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口舌伶俐。 你瞅瞅人家说的这番话，简直把他和老太太的心思全都揭穿出来。 “我可怜的闺女啊，原来老太太和你二叔居然这么恶毒，报抱的是这个打算。 原来是想逼死我们母女两个好吞了你爸留下的这些家业。 我现在就去死，我这就去死。” 张秀英没有想到老太太和沈二叔会这么恶毒。 女儿说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只要自己没了。 这俩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为了霸占家产绝对有可能把自己女儿随随便便就嫁了，甚至拿回来彩礼钱贴补给自己的孙子。 张秀英真的是气急败坏，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真的冲出去就找绳子，吓得刘解放的媳妇儿急忙把人拦住了。 “嫂子，嫂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做。 你这样不就是让那助长了那些坏人的歪风邪气。 更是让他们得意，你凭啥死呀？ 你家的家业那是沈医生挣下的，沈医生当初在的时候就和老太太和沈二叔分了家。 哪怕就是你不在了，这家产也轮不着他们来拿。” 沈二叔一见这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再这么闹下去，他们家就彻底在村子里不用见人了。 急忙说道， “嫂子，我可没有这意思，这话从从头到尾都是你家安安说的。 我和老太太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我哥在的时候，我们就分了家，我一个弟弟，凭啥来贪我哥的家产呀？ 嫂子，你可千万不能上吊，不然的话，你这不是让我们沈家一家子挺不起脊梁骨。” 急忙扯着扯老太太的袖子，老太太自然知道儿子啥意思，跳起来说道。 “张秀英，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老娘可没冤枉你。 你要是没有吃里扒外，水性杨花，你这几天带着你闺闺女去哪儿啦？ 还不就是到城里去找人家霍家去。 那霍家全是男人，你说你们娘俩孤儿寡母跑到人家家去干啥？ 不就是为了扒上人家，一个年轻闺女还没有结婚，就上赶着跑到人家男方家。 怎么还不就是你把你闺女教坏了，这么不要脸？” “老太太，我叫你一声妈，那是尊敬你。 可是你绝对不能胡说八道。 我闺女安安已经和霍家的儿子霍承安结了婚，俩人现在夫妻。 我女婿那是军人，你要是再敢污蔑他的妻子。 我告诉你你要受到法律制裁。 公安同志，我有没有说错？” 张秀英最近才学会了，军婚是不可破坏的，军人家属也是不可侮辱的。 公安同志一听这话，急忙站起身来， “同志，你说的没错。 这位老太太，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是再这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话。 我们可是真的要把你抓起来。 侮辱军人军属，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到时候就不是拘留15天，严重的情况之下，那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你闺女啥时候结婚的啊？ 没有通过我这个当奶奶的，你就敢随随便便把闺女嫁出去，你凭啥呀？” “这是我们沈家的孙女，这桩婚事我不承认。” 老太太当然跳着脚急，她已经和沈二叔找好了一户人家。 收了人家300块钱彩礼钱，这会儿沈安安居然已经领了结婚证，这还了得，这到手的300块钱就要打水漂。 张秀英这会儿终于算是明白了，老太太果然像女儿说的打的就是那个主意。 “我是沈安安的妈，就算是我这个当妈的，都管不了沈安安结婚的事情。 婚姻自由，您一个当奶奶的，有啥权利管我女儿的婚事？” 张秀英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丈夫去了之后，婆婆和小叔子蹦跶得更厉害。 以前没有的糟心事儿，全都跳了出来。 “你们赔不赔钱，你们不赔钱，公安同志他们不赔钱。 你们就把他们抓进去吧。 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是赔钱，恐怕老太太也没操好心。” 公安同志看到母女两个被逼成这样，不由地严肃地说道。 “既然老太太你不愿意和解，那行，那咱们去派出所吧。” 刘解放狠狠地踹了一脚沈二叔。 “你自己看看。你还不拦着点儿你老娘，你是真的想让她去派出所里坐牢啊。” 沈二叔知道这个事情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当做一个家庭的纠纷就这样过去。 只好咬着牙说。 “我们赔！多少钱我们赔！” 第112章 房子卖了 等再次坐下来的时候，沈老太太再也不敢作妖。 沈安安提出来家里丢的这些东西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共价值500块钱，连修房子带赔的这些东西一共是700块钱。 这个数字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彻底瘫倒在地。 “不可能，根本没有这么多。” “你个不孝的赔钱货，你这是要逼死你奶奶呀。” “公安同志，老太太要钱不要命，这样吧，咱们还是走法律程序，我不用赔钱了。” 沈安安一句话让老太太哭天抹泪儿的声音彻底卡了回去。 沈二叔也头疼，没有想到居然一下子产生了这么多的钱，当初他们搬回去那些东西不至于这么值钱呀。 当初搬东西有多开心，这会儿就觉得脑袋有多大。 生产队长和公安同志出面，沈二叔和老太太答应赔钱。 当然700块钱的确是拿不出来，由生产队长出面担保。 等到年底分工分儿发钱的时候从里面扣，如果一年扣不够就扣两年，两年扣不够就扣三年。 沈二叔一下子就蔫儿了，一下子背了好几年的外债。 老太太和沈二叔灰溜溜地离开了，手头上赔给了他们300块钱。 打了400块钱的欠条儿给生产队。 沈安安连连感谢公安同志，两位公安同志这才离开。 刘解放和自己媳妇儿送走了公安同志对沈安安说， “安安呀，你家这房子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 要不然这样，今天晚上你和你娘现在大队部儿凑合一晚上。 等明天再找村儿里人帮你们把房子收拾一下。” 沈安安急忙拉住了生产队长， “队长叔，我有点儿事儿找您。 我娘刚才说我结婚的事情，这是真的，我爱人是在大西北工作。 我准备带着我娘去大西北随军。 我们这一次回来就是办这些手续的。 我家的房子留在这里没人住，过几年恐怕也就倒了，而且您也看出来房子要是留在这里迟早是个隐患。 我奶奶和我二叔还是会惦记着。 我们就想着我家这个房子，您看看问问村里有谁家想要我们直接卖了。 房子被我奶奶砸成那样，价钱方面我们可以便宜一点儿。” 这事儿肯定要过村里的手，所以找刘解放绝对没错。 刘解放一听这话心知肚明，这姑娘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安安，这事儿我明天就安排，村里有几户人家的确是想要房子。 找我批了几次宅基地都没批下来。 你家这房子位置好，再加上你爹当初用砖瓦盖的房子也结实。 你娘和你爹这几年维护得也不错，最多就是窗户那些被人砸了，收拾收拾这房子还是很好住的。” 母女俩今天晚上拿了点儿被褥，直接到大队部睡了。 晚饭还是队长让去他们家吃的。 第二天队长就找了村里几个想买宅基地的。 后来打听了一下，专门找了一户家里儿子多，在村儿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家直接把房子卖了。 主要是考虑要是卖给一般人家，恐怕沈老太太和沈二叔上门去闹，给人家还造成后患。 这一家人也干脆利落，一听说这房子立刻就同意，这房子比市面上的房子至少便宜300块钱。 青砖大瓦房才卖300块，简直是便宜到家。 沈安安也没收这300块钱，直接把300块钱交给生产队长。 直接捐给了村儿里的孩子们，让孩子们上学可以从这里面用钱，相当于是变相地给村里施恩。 这钱他们不敢拿，这一年头儿又没有经济放宽。 买卖房子那是个人投机倒把行为，有人举报要出事儿的。 沈安安当然能猜得到，老太太和二叔要是听说自己把房子卖了。 那指定捅了他们的心窝子。 不得回头捅自己两刀才怪。 所以这钱他们要捐给了村里，就当是做善事。 这么一来谁也抓不住把柄。 第二就是他们离开了自己父亲的坟还在这里，现在没有能力把父亲迁走。 逢年过节祭拜的这种事情就得托付给村儿里人。 指望着沈老太太和沈二叔还真不如指望着外人。 生产队长本来是不要收这个钱的，可是想了一想，还是把钱留下来。 生产队长对自己媳妇儿说， “这个沈安安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沈医生去了，他这个闺女倒是个人物。 人家今天能这么狠心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了村儿里。 就证明这孩子有大出息。 以后咱们还是看顾着一点儿沈医生的坟，逢年过节都去祭拜，也算是留下一份香火情。” 两口子这私话不提。 沈安安这边儿已经办好了粮食调动手续，以及开好了介绍信。 并且跟生产队长商量好了，每年沈二叔扣下来的钱，生产队长会亲自寄给她。 这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 沈安安买了第二天的票，他们母女两个就离开。 这里没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 两人甚至带回来啥东西，走的时候就拿的是啥东西。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沈老太太和沈二叔没来闹腾。 主要是卖房子的事情，沈安安和张秀英一直让生产队长瞒着大家。 本来他们应该等着霍承安给他们打电话确定时间再走。 可是现在村子里闹成这个样子，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很明摆着，沈家老太太要是知道他们把房子卖了，那还不得打上门来。 母女两个直接上火车走了，沈安安想得明白。 反正自己肯定是要随军的，无论如何去了那边霍承安也不至于让他们睡大马路上。 实在不行先在军区招待所住上几天，或者租个小院子把母亲安顿起来。 反正车到山前 第113章 名副其实的苦 张秀英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丈夫去世，自己就剩下这一个闺女，可是自古从今没听说过丈母娘是跟着女儿，女婿过活的。 可是看着女儿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是不能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尤其是老家的房子已经卖了，自己可能是连根儿都没了。 问题是连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房子已经卖了，人也已经上了火车。 就在这浑浑噩噩当中，看着女儿一脸的笑容满面。 眼神里都是光，反而让张秀英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丈夫去世，似乎女儿很少笑。 这一次看到女儿犹如乌云见日般的笑容，让她心里也终于算是放下来。 既然女儿离开了那个家，会变得这么开心快乐。 不踏实就不踏实吧。 只希望女儿以后生活幸福。 两人晃晃当当的，总算是到了大西北。 下了车之后，沈安安才有点儿后悔。 为啥？ 他们到达的是西北的一座城市，可是在这里城市建设显然跟其他地方的城市还是有所落后。 而最重要的是到达这里气候非比寻常。 这会儿天气冷。 室外的温度居然都已经降到了零下40多度。 两人已经把能穿的厚衣服全都裹到了身上，可是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风刮起来和刀子一样，风当中还夹杂着沙石刮在脸上。 就像是拿小刀子在割脸。 俩人没办法像这里的妇女一样买了围巾围在脸上，甚至还戴了口罩。 他们俩拿着介绍信住在招待所，一打听才知道。 他们要去的霍程安所在的部队那个地方是农垦区。 离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县城足足有800多里。 而且那个地方地处荒凉又偏僻，要去那个地方得等时机。 有顺路的车才能捎他们过去。 居然不通班车。 听了这话，母女两个叫苦不迭，住在招待所里，暖气也不够热。 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几乎是不能脱掉里面的所有衣服，穿着毛衣毛裤躺在被子里。 被子外面还要盖上大衣。 那叫一个瑟瑟发抖。 沈安安只好借招待所的电话，打电话给霍承安。 两天以后，一辆军车出现在招待所门口，跳下两个年轻的军人问明白沈安安他们的房间。 把他们俩接了出去。 沈安安总算是松了口气，其实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霍承安根本没找到。 霍承安去出任务了，听说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倒是部队的领导知道，她是霍承安的家属，所以特意派人来接。 要不然他们在这里至少还得再逗留一个礼拜。 张秀英和沈安安坐在军车的驾驶座里。 就那么摇摇晃晃，800里路足足走了两天两夜。 下雪之后有些路段并不好走，再加上风沙很大，很多时候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 甚至有时候大车陷到了坑里，他们还得下来到附近去找老乡过来帮忙。 总之这一路算是走的艰辛无比，好不容易到了部队。 沈安安和张秀英彼此扶着。 主要是真的是太受罪了。 张秀英本来身子骨就弱，经过这么一撸的颠簸，已经有些发烧。 沈安安一路上给母亲施针，可母亲需要的是休息。 在办公室里见到部队领导，倒是没想到部队领导非常亲切。 听说她和霍承安之间的事情，又知道她是霍承安的妻子，二话没说。 直接安排让人送他们到霍承安住的地方去。 听说霍承安回来也没闲着，回来部队之后就打了报告申请了宿舍。 本来宿舍还需要一段日子，可是沈安安和张秀英的出现，让领导大手一挥。 直接从那一摞子报告里面特批给了霍承安。 两个小战士热情的帮着他们拎着行李，主要母女俩真的是这一次算是搬家，所以大包小包绝对不少。 而且两人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其实这会儿都已经有点儿快昏倒的架势。 哪怕是有心理准备，主要是这一路绝对是让他们想象不到的困难。 俩小战士帮他们背着行李一直送到了地方。 看到这地方的时候，沈安安眼前一黑。 她知道大西北苦，也知道霍承安跟自己说过这地方大概是非常苦。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苦，眼前不是砖瓦房，也不是泥胚房，根本就没有房子。 面前平展展的一块平地，然后就像是平地上挖了个地窖一样。 平地上面覆盖着全部都是草棚子。 草棚子上面有烟囱。 小战士看到陈沈安安脸色惨白，其实也有些同情。 但凡是军属来到这里看到现状的时候，没有一个不被吓着。 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是没法子，哪怕就是霍营长待遇也不能超过别人。 有些羞愧的指了指面前的这间屋子说道。 “嫂子，你别生气，我们队上已经研究明年就见盖砖瓦房。 到时候就能搬到砖房子。 你先在这里凑合凑合，如果缺什么少什么，你跟我们说，我们肯定想办法。 营长没回来之前，让你们能够顺利住下。” 沈安安咬着牙，感觉自己身子有点儿摇摇欲坠。 可是这是自己选的路。 第一次才明白她选了霍承安到底选了什么？ 张秀英拉着女儿摆了摆手。 既然来到这里，他们老家连屋子都没了，已经没有后路。 哪怕前面路上插满刀子，母女两个也得往前走。 小战士打开那扇门，两人走进去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手忙脚乱的小战士从墙上摸到了绳子，拉了一下绳子。 屋子里总算是有了灯。 看到有电母女两个这才松口气。 可是同一时间沈安安嗷一嗓子蹦 第114章 艰苦的想哭 小战士离开了，母女两个站在这个地窝子里面，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俩也算是农村出身的，见过村儿里穷苦人家。 可是真没见过这么苦的地方。 沈安安上辈子受罪只是心理上，情感上受到伤害。 但是实际上生活物质方面还真没有受过这个治。 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屋子。 沈安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莽撞！ 以为跟着霍承安可以安稳地过日子，保护母亲的安全。 现在才知道。 原来自己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还不如她和娘留在村子里。 虽然老太太和二叔肯定会算计他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真的是泼上自己的命去战斗。 也不至于老娘就一定会没命。 可是现在老娘有没有命她不知道，但是自己肯定会没命的。 倒是张秀英看到女儿那呆若木鸡的表情，有些同情。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也觉得女儿嫁到霍家是享福的。 哪里知道明明是营长身份的霍承安居然住在这么艰苦的条件。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连后路都没有了，能怎么办？ 把那些包袱都放在一边，张秀英开始挽起袖子，准备收拾屋子。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隔壁的，隔壁来人啦！” “哎呦，听说是霍营长的家属。” “霍嫂子，霍嫂子。” 张秀英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儿，急忙走了出去，笑着招呼。 “哎呦，你们好。” 两个中年妇女看到张秀英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哎呦，嫂子，你是霍营长的家属吧？ 我们就住在隔壁，要是有啥事儿的话就去喊我们。 我叫李伟红，她叫刘芳。 我男人是副连长，她男人是连长。” 来人倒是热情，张秀英急忙笑着说。 “以后都是街坊邻居。有啥事儿我肯定不客气，都得去找你们帮忙。 我姓张，叫张秀英。” 两个妇女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嘟囔。 “不对呀，霍营长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也不能找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媳妇儿吧？” “那有啥不能？ 我听说霍营长这个婚事好像是他们家老爷子给定的，说是欠对方救命之恩，那女人是乡下女人。 你一看这不就合上了。” “年纪这么大嫁给霍营长，想必这女人要不是身有残疾，要不然就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要不然这么大年纪没嫁出去。” “这也太祸害霍营长，霍营长虽然年岁大，但是长得还行。 咱团里那么多漂亮小姑娘都追着霍营长走，结果霍营长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 “行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传来传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嘴上这么说，可是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立刻就跟自家男人绘声绘色的说起来。 “我不知道啊，我今天见到霍营长媳妇儿。 年龄可不小了，应该有40多。 而且一看在村里的日子过得就不好，脸那么黑，而且手上都是老茧。 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那个埋汰呀。 配不上霍营长。” “听说霍营长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能生。 这才没法子用救命之恩，硬是嫁给了霍营长。” “原来霍营长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就是霍营长的爷爷，所以才落下了一身病，不能生孩子。” “霍营长的媳妇儿听说是二婚，还不能生孩子，用救命之恩逼着霍营长嫁过来的。” 谁都不知道，才一夜之间，这闲话就像是野草一样串了起来。 沈安安更不知道霍承安的媳妇儿由自己顺利的变成了霍承安的丈母娘。 母女两个去借了脸盆儿和布子。 这屋子里什么家伙式都没有，两人又不可能背着脸盆儿过来。 把屋子里打扫干净。 看着那个低矮的土台，陈安安真的是在叹气。 在家里起码他们睡的是炕，这土台也太低了，而且上面又不能铺任何东西。 手一摸全是黄土，这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土腥气。 张秀英也有点儿发愁。 “得啦，咱们今天晚上先铺着被褥凑合睡一晚。 明天想办法出去找一找。 要不然找点儿芦苇回来，我给咱们编个席子，要不然就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卖的。” 沈安安只能叹气， “娘，是我连累你了，害你跟着我在这里过苦日子。” 张秀英听到女儿无精打采的这话，急忙上去摸了摸女儿的发顶。 “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什么叫连累呀？ 娘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苦。 要是知道你嫁过来是这个状况，我也不能让你嫁给霍承安。 还不如留在咱村儿里呢！ 不过既然嫁过来，咱就好好过日子，你放心。 只有享不了的福，哪有受不了的苦。” “你别怕，娘在这里陪着你，这会儿娘倒是非常庆幸。 多亏和你一块儿来了，要是你一个人过来，那还不得抓瞎呀。” 沈安安靠在母亲的怀里也有点儿茫然，自己这一次的选择会不会又是一个错误？ 母女两个又冷又饿，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安安是被冻醒的，没法子这屋子里要是不烧柴火的话，整个屋子冷冰冰的， 然这房子前面没怎么住过人。 他们刚刚搬进来，要收拾的地方多。 而且是真冷。 外面40多度，这屋子里挖在地下，温度要稍微比外面强一点。 但是也强不到哪儿去。 昨天晚上沈安安睡在被窝里都冷得直打哆嗦。 后半夜母女两个是挤在一个被窝里，然后又 第115章 百废待兴 沈安安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棉裤。 出门儿去昨天的办公室。 雾色蒙蒙天色刚刚亮，但是很多人都已经出来了，看到路上到处有不少人。 不过大家都行色匆匆。 沈安安发愁，屋子里缺的东西太多了，他和娘两个昨天连包袱都没有地方放。 其实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好，在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来到这里想走肯定是不行，连粮食关系都已经转出来。 她和娘现在就成了没有根的浮萍。 总得找个地方落脚，这年头儿万一出去之后被人当成盲流抓起来那更糟糕。 也就是说他俩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如果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沈安安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以前书里所说的的窝子是啥样儿的。 如果说以前不懂的窝子，现在算是彻底明白。 这地窝子就是从地上挖出来一个可以容身的屋子，然后在这一些坑洞上面架上木头的大梁。 在这些大梁上面再铺上用草编织好的草席，一层一层地摞在上面。 有一些会顺带地绑在房梁上面。 屋顶上会漏一个四四方方的孔洞，那个位置会放上一块玻璃。 一层一层地盖上稻草席子，那块玻璃的位置就是整个屋子里的采光的地方。 屋子里的光线条件非常差，又阴暗又潮湿。 最重要的是这房子的高度一点都不高，房子最多也不过一米八。 想一想她和母亲还好，走进去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弯腰，主要不弯腰就进不了门。 稍微高一点的男子进到这屋里都得猫着腰，到了屋子里站着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是坐下才显得宽敞一些。 屋子里的大小就更不用说了，门口一进门的位置那里就是灶房。 紧接着就是一块空着的地方。 当然用墙隔出来的话，算是厨房或者是杂物间。 而朝里面则就是他们的土台。 那个土台就是睡觉的地方。 好在那堵火墙就在土台的边儿上，靠着土土台的话烧热了，应该是会暖和一点儿。 靠墙的位置有一些空地应该是可以放箱子之类的，但是目前他们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空空荡荡。 屋子并不大，也就能住两个人，再住第三个人都会显得拥挤。 他们目前缺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他们自己带过来的被褥，一些简单的东西以外。 锅碗瓢盆儿，还有柜子，家具统统都没有。 连个可以坐在地上的小板凳儿都没有。 更不要说粮食和日用品，他们当务之急必须解决吃饭和取暖的问题。 沈安安瞅了瞅自己还可以使用的次数。 还能买东西！ 但是不能把这个机会随随便便的浪费在买东西上面，现在只能凭借自己手里的钱还是置办一些东西的好。 当然霍承安如果在就好了。 当初从上京城离开的时候，让霍承安带了一批东西，离开那些可是她和母亲在上京城置办的东西。 来到了部队营房的门口，果然哨兵把她拦在外面。 “同志，你有什么事儿？这里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去的。” 沈安安在这里做了登记，昨天送他们来的那两个年轻士兵留下了名字。 她又不知道领导叫什么名字，只能报这两位同志的名字。 不到一会儿功夫，两位小年轻走了出来，看到是沈安安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急忙走了过来。 “嫂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您说？” “小刘，你们别担心，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解决两个问题。 一个是吃饭的问题。你也知道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总得想办法买点儿锅碗瓢盆儿以及粮食，蔬菜什么的。 另外一个就是想知道咱们取暖的那些煤炭什么的都是从哪儿买来的？ 或者说到哪儿可以拿到供应的。” 两个小战士一听，不由得有些为难。 沈安安一见他们这模样，急忙说道， “嫂子不是为难你们，就是嫂子啥也不懂，来了之后总得先安家呀。 要不然恐怕没等你们营长回来，我和我娘都得冻死。” 两个小战士有点儿不好意思， “嫂子，咱们这里条件比较艰苦。 一般来说买东西的话都得到县城的供销社才能买到。 咱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买东西的地方，当然您是军人家属，也有优待。 咱们部队这里有专门供应的后勤食堂，您可以到食堂买一点儿需要的东西。 不过价钱不便宜，要实在不行，您可以等营长回来专门去一趟县城。 粮食的话，你们的粮食关系还没有落过来，现在暂时只能到食堂去领营长的那份供应粮。 等你们的户口上到了这里之后，后面会有安排的。 还有您说的煤炭那是部队以及厂里才有供应的，咱们普通人家都烧不起煤炭。 连蜂窝煤都没有。 在这里只能烧柴火，那些柴火到那些树林以及芦苇荡那里都有，而且量大。 “嫂子，砍柴的事情是我们想差了，您放心，今天我们就过去帮您砍柴。 还有咱们这儿的水供应比较紧张，一天只供应两次。 早上一次，中午一次，下午是没水的。 所以家家户户都得备个水缸，水缸的问题一会儿我们帮你解决，送两个水缸过去。” 两个小战士还是很贴心，那两个大水缸要是让沈安安一个人搬过去。 哭死都挪不回去。 两人又带着沈安安来到了食堂。 其实就在部队的旁边，好在食堂不在部队的大院儿里，否则沈安安想进去都不容易。 一路走过来，沈安安大概能看清楚大院是大院外面。 这一部分虽然属于部队的分管地区，但是很明显这里不 第116章 四十五斤粮食 现在如果能有一份正式工的话，她和母亲后面的生活就不成问题。 总不能老靠跑的黑市卖东西来过日子。 必须有一个正当的来钱的理由，当然生活也得有目标。 不过这种能进工厂的铁饭碗想必是不容易。 “嫂子，咱们这里招工可以报名的。 嫂子，你要是想参加招工的话，咱们办公室就有招工报名表。 你可以去填一下。 作为军属来说，报名有优先录取的权利。” 小同志带着她直接来到了前面的食堂。 “如果是我妈呢？” 没办法他俩就算是随军人员，到了这里粮食关系虽然在这里，但并不享受城市户口的待遇。 他们最多算是部队的附属农场。 其实和农村待遇是没区别的，也得干地里的活儿。 如果不干地里的活儿，那么就没粮。 当然一看这地方就能知道，肯定是鼓励大家开荒种田。 毕竟大片土地都非常荒凉。 “嫂子，那个恐怕不行，咱们这里岗位少人多，光是军属排号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就算是您报名都不一定能报上。” 小战士低声说。 沈安安自然知道，一看这架势就能知道，肯定是鼓励大家种田。 怎么可能让大家都进工厂？ 而自己母亲大字不识一个，进厂招工肯定不现实，再加上虽然是家属，可是老娘的这个家属位置有点儿远。 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这会儿可不存在做生意，也就是说他们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么是真的去农场干活儿，要么就得想办法自力更生。 到了食堂才发现这里的食堂很大，应该是周围军区的人员都到这里来吃饭。 食堂在军区外面，其实建设得非常不错，按现代的标准，当然是简陋，可是在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泥胚搭建。 起码人家这叫做房子。 食堂旁边两个宽敞大窗子能够看清楚，上面写着供销社。 “嫂子，这就是咱们后勤的供销社，想买什么东西都从这里。 当然咱们这里半个月才能进一次货，主要是要军区的车去县里面或者是市里面的时候才能赶上进货。” “旁边那里就是副食部，那里主要卖的就是蔬菜水果什么的。 这些东西比较难得，也属于紧俏货，旁边那里是粮店。 买粮食都从这里。” 小战士急忙介绍清楚。 “那我现在要买粮食怎么办？” “嫂子，我已经帮你拿出来连长的粮食本。 拿这个东西就能买。 连长平日里都没怎么用过他的粮本。 平日里这份儿粮食都接济了队里的其他家属，不过今天这次您来了，当然是得紧着您。” 递过来一个小本子。 沈安安打开这个本儿。 上面每个月后面都会写明霍承安从粮店买走多少粮食，后面会盖个章签上字儿。 还会盖上粮店人员的章。 这会儿都是票证制度。 其实霍承安能买的粮食也不多。 一个月45斤粮，豆油可以买一斤半。 这45斤粮里细粮只能买30斤，剩下15斤都用大米和粗粮来补上。 沈安安叹了口气，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点儿粮食真不够他们三个人吃。 “嫂子，你别叹气，我知道你看见这粮食绝对不够吃其实。我们营长每天在食堂的伙食费要扣4毛5。 吃饭的话，基本上营长都在食堂，您买的这粮食，如果你和大娘省着点儿吃，还是能过一个月的。” 沈安安一听这话，这才算是松口气，45斤虽然少，可是两个人吃的话。 勒勒裤腰带还是可以办到的。 小战士带着沈安安走进粮店里。 一个工作人员正给别人用面袋子再装面粉，装完之后要过称。 看到小同志急忙说道， “小李，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霍营长的爱人。 刚到咱们部队，这不我带她过来买粮食。” “哎呦，这是霍营长爱人啊，嫂子，你好，我马上就给你称。” 工作人员倒是热情。 很快给沈安安把45斤的粮食兑好，并且一斤半的大豆油也给称了。 沈安安没带工具，人家是特意给了她一个玻璃瓶，这个玻璃瓶花了沈安安两毛钱。 小同志扛着两袋子，拎着豆油往外走， “嫂子，你还想买点儿啥？你去旁边合作社看一看。 副食店也能看，我先帮你把东西送回去。” 沈安安道谢，拐到了旁边的合作社，进去之后才发现合作社还挺宽大的，这些柜台后面摆了不少东西。 而且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合作社后面的服务人员也是穿着军装，显然这合作社也是属于部队的下属单位。 沈安安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钱和票。 好在自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先把脸盆儿和各种日用品全都买了一套。 又扯了一些床单被罩什么的。 又买了一些调味料，什么酱油，糖醋，咸盐之类的，他们来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带来。 顺带各种能需要用得上的东西都没错过。 连锅碗瓢盆儿也整治了一整套。 售货员问她要工业票的时候，沈安安都松了口气。 要不是当初卖表的时候向孟大姐换了一些工业票，搞不好现在自己就要捉襟见肘。 其实她手里票不少，临走的时候，医院的各位领导可是给她塞了不少东西。 一个纸包里面不光塞的钱，还有各种票据和全国粮票。 最重要的是看到那里居然有自行车。 崭新的自行车摆在那里，沈安安立刻眼热了。 这会儿出门全靠腿，别说不通公共汽车，就算是通公共汽车，这个路颠簸的还真不如骑个自行车更方便。 尤其他们这个地方离 第117章 乌鸦嘴 “同志，那我现在想订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一个收音机，行吗？” 沈安安估摸着这些东西都派得上用场。 “同志，现在定不上，我们供销社排队的都已经排到一年之后了。” 卖货的售货员儿倒是性子很好，很热情。 “同志，居然这么畅销。” 沈安安来了兴致，这些东西如果这么畅销。 从自己的订购页面应该也可以买到这些东西。 虽然产品型号旧，但是网络时代这种东西还是能够买到的。 可是这里是供销社，进货渠道都是从公家渠道，显然不可能从自己私人渠道买这些东西。 眼睁睁的商机也得错过。 算了自己还是弄点儿东西回去自己用，而且只能有一次购买东西的机会。 琢磨着一会儿出去弄一辆自行车，应该差不多。 “小刘，赶紧把这些东西装车，一会儿王秘书来给他儿子拉结婚的东西。”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一脸严肃的说道。 售货员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王主任，我这就办，我这就办。” 王主任看了一眼沈安安转身走回了后面的办公室。 沈安安把自己要买的东西都采购够了，又去隔壁的副食品商店。 副食品商店的东西就令人有点儿失望。 准确的说，肉，菜，蛋这些东西基本上啥都没有。 剩的那些萝卜白菜看起来就蔫头巴脑。 一看就是放了好几天。 就连大葱都是紧俏货。 沈安安看了这些东西，不由的摇头。 他们家肯定得需要买点儿这个东西。 不然自己和老娘吃啥呀？ 可是现在问题是副食品商店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而且小黑板上注明了每个星期二的早上才会有货品进回来。 其他时间有啥就买啥。 沈安安真的有点儿头疼，现在处于选择困难症。 只有一次购买机会，可是很明显这一次购买机会要么就买蔬菜，要么就买自行车。 自行车也想要，蔬菜也想要。 考虑再三，为了维持维生素，看样子只得舍弃自行车。 沈安安有点儿头疼，不由得打量四周，如果现在有个病人需要医治。 那简直就是天降好运气，这样自己就不用纠结。 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儿愧疚，明明是一个急是救人的医生，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 人类还真是遇到困难，环境很容易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 沈安安骂了自己半天，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只听到哎呦一声。 眼瞅着一个三岁的小朋友直接摔倒在地。 旁边跟着的女人急忙一把把孩子从地上抱起。 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说道， “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走路平地还能摔跤，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看看身上刚给你做的新裤子，这回摔的上面全都是土。” 谁知道孩子哇哇的大哭起来。 女人这才吓了一跳，这才发觉孩子的一条膀子已经耷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小宝这是怎么了？” 女人用手轻轻一碰孩子的胳膊，孩子立刻嗷嗷的叫了起来， “疼……疼。” 孩子脸色惨白，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议论纷纷。 “这孩子看样子应该是脱臼了。” “赶紧送到卫生所去吧。” 女人听了这话立刻紧张起来抱起孩子，没想到又碰到了孩子的胳膊，孩子哭的更厉害。 “啊……娘……疼！” 女人心疼的脸色惨白。 沈安安急忙上前一步。 “这位同志我略懂一点儿医术，我帮孩子看一下。” 沈安安内心充满了愧疚，刚才自己还在那里满世界的想踅摸一个病人，自己能进行救治。 没想到刚有了这么邪恶的念头，立刻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病例。 而且还是一个才三岁的小病人。 一时之间，沈安安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这个小男孩儿出现了问题。 这会儿没想什么购物机会，只想的是一定要救人。 这真是自己亏欠人家的。 女人听了这话半信半疑的，看着沈安安一脸的防备。 “我没见过你，你到底想干啥呀？别耽误了我家孩子治病。” 抱起孩子转身就往外走，孩子疼的哇哇大哭，沈安安急忙跟在女人身后， “大姐，我真的是好心，我想我可以帮孩子把胳膊治好。” “我不用你治，我都不认识你是谁？ 你别跟着我，你要再跟着我，我可喊人了。” “大姐，我真的是想给孩子治病，没有其他意思。” “谁知道你有没有啥其他意思！ 我可没见过你，我告诉你啊，你要想把我儿子拐跑，做梦。” 女人看到沈安安还不依不饶的跟在自己身后，一时之间又惊又吓，抱起孩子狂奔。 沈安安一见这个样子立刻说道， “大姐，你别跑，你这样对孩子会造成二次伤害。” 可是谁知道女人跑的飞快，抱着孩子直接跑到了卫生队。 沈安安也跟在她的身后，主要卫生队太近了。 哪怕是这个女人用尽全力跑，沈安安也依然能够跟在她后面。 女人抱着孩子冲进了卫生队，卫生队里只有一个50多岁的老头儿。 身穿白大褂的老头看到他们两人气喘吁吁的抱着孩子进来，尤其是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悦， “你们这是干什么？” 女人急忙抱着孩子防备的来到了医生面前。 “吴医生这个女人老追着我，我们家孩子胳膊脱臼了。” 沈安安急忙道歉， “同志，你别误会，我真的是为了孩子。” “行了，行了，你不是病人家属，你先出去吧。” 吴 第118章 冰糖的诱惑 沈安安诚挚地上前一步， “大姐，我真的可以给孩子治。你把孩子放心的交给我，我保证可以给孩子把胳膊上去。” 沈安安是真的想赎罪。 无论如何是碰巧，还是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反正觉得自己对这孩子有责任。 那位吴大夫一听这话，立刻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神色。 “这位女同志你是大夫吗？你有医生资格吗？ 你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治，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知不知道胡乱给别人治病，会给别人造成一生难以磨灭的创伤，这么小的孩子，万一一个不好，这胳膊就残了。” 沈安安一下子有点儿哑口无言。 她的医学知识得到了上京城那些医生的万众瞩目。 可是认真地说，她的确没有医生资格。 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沈安安一下子有点哑口无言，吴大夫看到这副模样立刻明白。 “你看你根本没有这个医师资格，你别乱来。 这位女同志赶紧带着孩子去找跌打大夫，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孩子胳膊虽然脱臼，比起骨折要好一点儿。 时间长了也会留下毛病，而且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一个不好给孩子会留下残疾的。” 这位女同志一听这话立刻感激地点点头，抱起孩子就想走。 谁知道刚一碰孩子，孩子嗷了一嗓子又叫了起来。 女人手一哆嗦，差点儿把孩子扔到地上。 沈安安一看，这样子知道现在属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摸了摸兜里，摸出来一粒冰糖。 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小朋友，糖要吗？” 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儿看到那粒糖的时候，声音立刻低了下来。 不过抽抽噎噎，满脸抗拒地盯着那颗糖。 “想要就用手拿。” 小家伙虽然才三岁，但是很聪明，胳膊疼他就用另外一只手。 沈安安试了几次，发现孩子的胳膊的确是脱臼。 立刻把糖揣到兜里，动作迅速，用手扶住了孩子的肩膀，顺势往下一撸，捏住了孩子的肘关节。 轻轻地扶起手臂，往起一抬。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吴大夫一见怒斥道，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么小的孩子，你下这样的毒手，孩子要是手臂有个好歹。我跟你说你就等着坐牢。” 女人也吓得大哭， “吴医生，你快帮我看看孩子怎么样。是不是我儿子的手以后都不行？” 吴大夫还没等走上前来，沈安安已经拿起那粒冰糖笑眯眯地对孩子说道。 “小家伙，冰糖要不要啊？很甜的！” 刚才还哭哭啼啼，满脸糊的眼泪鼻涕的小家伙看着那一粒冰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拿冰糖，沈安安却摇摇头。 “不行，得用这只手。”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儿子手都已经成了这样子，被你折腾得都快残废了，你还让我儿子用这只手。” 女人的话音刚落，小家伙抬起刚才还疼得抬不起的胳膊，拿住了那粒冰糖。 大概是源于胳膊并不疼，小家伙飞快地把冰糖塞到嘴里。 那甜甜的滋味让小家伙立刻眯起了眼睛，裂开了嘴。 “甜！” 看到这一幕，女人蒙了，急忙用手摸了摸儿子的胳膊。 “儿子疼不疼了？” 小家伙儿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嘴里的冰糖。 “娘，甜。” 女人又反复动了动儿子的胳膊，发现孩子并没有哭，连眉头都没有皱。 不由得欣喜若狂， “真的好了？” “怎么可能？ 就那么轻轻一下，我见他们给脱臼的胳膊上，胳膊要疼好久，还得叽哩哇啦地叫，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女人都有点儿语无伦次。 吴大夫也睁着一双眼睛，急忙上前仔仔细细地给孩子检查了一番。 孩子任他们怎么摆弄也没有哭过，吴大夫有点儿惊奇地望着沈安安。 “你，你真的给他把胳膊上去了？” “好了，孩子胳膊没问题了，行了，赶紧带孩子回去吧，我走了，再见。” 沈安安笑眯眯地收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这回总算是了了心里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听到界面已经出现了购物机会。 结果没成想女人就抱着孩子拦在了沈安安的面前。 “同志，刚才对不住我，刚才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原来你是神医呀！ 我要是知道指定不能那么胡说八道，同志，对不起。 刚才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沈安安笑着摆手， “同志真的没关系。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做医生的治病救人是天职。 刚才无论看到谁遇到那个情况，我也会去救的。 况且孩子是小问题，也就是举手之劳。” 结果女人拉住沈安安的手死活不松手， “那可不一样，您这是救了我儿子，怎么也得让我感谢一下。 你叫什么？住在哪儿？一会儿我给你家送点儿鸡蛋，多少是我们的心意。” “同志真不用。大家日子都不富裕，真的不需要，有那个鸡蛋给孩子补一补。” 沈安安推开的女人急忙快步就走，生怕女人真的缠上自己。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自己总算是心想事成。 沈安安又买了一大堆东西。 往回走的路上特意找了一个偏僻的胡同，然后推出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还挂着一袋子大白菜，这一袋儿白菜起码有十颗。 非常新鲜，水灵灵的。 沈安安刚才就选了。 蔬菜种类太多，她的购物界面只能有一次购买机会。 最后想了想适应这个季节也 第119章 金木匠 看到那一辆崭新的26自行车，不由得愣了一下。 “妈呀，你在哪儿买的自行车啊？这供销社居然还有自行车卖呀。” 张秀英丈夫以前有一辆凤凰牌的28大杠，不过那个自行车早就已经老旧得不行。 自从丈夫出事儿以后，那辆自行车也被沈二叔推走了，下落不明。 这会儿看到这么新的自行车，立刻眼睛放光。 “妈，这自行车正好有我手里有钱，有票就赶紧买了。 多亏霍承安当初给我留下的那些票，不然的话我也买不了。” 霍承安当然不让地成了救星。 “小霍可真不错，也多亏给你留了这些票和钱，要不然咱们娘儿俩来了还真是一穷二白。” 可是张秀英心里心疼啊，她知道女儿手里还有老太太他们赔偿过来的300块钱。 可是一辆自行车至少也得280，也不知道这里物价是多少钱。 但是她也知道，肯定一分钱不剩。 可是到底是家里置办了一个大件，这东西用得着。 总不好说孩子，以后他们娘俩就要在这里落脚，多个自行车肯定出门方便。 “对了，妈，还有这是白菜。 副食商店里每个礼拜二才有其他的东西，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白菜。” 沈安安把那一袋儿白菜搬下来，放在墙角的木板上。 张秀英见了白菜又惊又喜， “哎呦，我还说呢，咱俩吃啥呀？ 没想到你就弄来了这白菜。 白菜好，大冬天的谁家还不是白菜萝卜呀？” “对了，娘已经找来席子，打听了一下，这里就有木匠，可是木匠打家具得要木头，咱们也不知道到哪儿去弄木头。 要不然先等几天，等到小霍回来，到时候他能想办法。” 这年头儿木头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木匠给打家具可不是，在木匠家里，还得管吃住。 算得上是一个大工程。 沈安安打听了一下木匠家在哪里，准备一会儿吃完饭自己去看看情况。 木头什么的肯定有难度。 总不能处处都靠霍承安，霍承安不在，他们母女俩就什么都做不了，那可不行。 沈安安做饭的手艺一般，和母亲两人炒了一个白菜，又做了面条儿。 认真地说，这会儿调味料也不够，油也不多，省吃俭用之下做的这饭菜味道确实不怎么样，白菜像是水煮的。 也就能吃出来一股酱油味儿。 吃完了饭，张秀英忙着在家里收拾屋子。 得把窗帘挂上，还得把屋子里都收拾一遍，地面也得平整一下。 张秀英把女儿赶了出去。 屋子里的地可都是黄土地，不平整一下，走在哪里都是坑坑洼洼。 把地夯实了，上面铺上一层砖，到时候才方便，要不然遇到个下雨下雪，恐怕屋子里也会泥泞的，不能走路。 干这个活儿，张秀英心里有数。 看着母亲干活儿，沈安安也没在这里停留。 说认真的自己也算是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 他们地里的活儿，她这个当女儿的上辈子没干过。 后来去了上京城就更没有干过，所以总体来说她真的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类型。 这活儿就算她想干也干不了，所以干脆一点儿干自己擅长的。 出发之前把自己买的白糖裹了一两在油纸包里，把纸包揣在怀里，直接按照母亲交代的地址去找木匠。 按照地方找到了地窝子跟前，其实他们这个整个宿舍区全部都是地窝子。 其实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住了有100多户人家。 这还是一个地方看远处应该有不少这种地窝子的宿舍区。 按照地方找到，沈安安站在外面放声问道。 “金木匠在不在啊？” 一个女人在里面答道， “哎呦，谁找我们家老金啊？” 撩开帘子就走了，出来和沈安安一打照面儿，两人都愣住了，女人又惊又喜地说道， “哎呀，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一个小家伙儿也撩开帘子，抱着母亲的腿。 愣愣地望着沈安安，一看到沈安安突然想起来什么，用手指了指嘴，笑眯眯地说。 “甜！” 居然是刚才沈安安给上了胳膊的那一对母子。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走了出来。 “谁找我呀？” 看到沈安安有些面生，问道。 “同志，你找我干啥？我就是金木匠。” 沈安安急忙说道。 “金同志，我是新来的，这不是家里缺点儿家具，想找您……” 金木匠一听这话说道。 “同志，真不好意思，我这打木匠的活儿都排到明年。 今年实在是排不上，你要是能等呢，那你就等一等。 还有我这打家具木头的自己准备，工具我来准备。 还有就是得包一天三顿饭，的白面馒头管饱。 另外就是打一套柜子要十斤白面，按照数量，这个粮食会有增加或者减少。” “金同志是这样，我家也抹不开地方，您看能不能您在这里打好我们直接抬走。 当然您这一天三顿饭的粮食我们也可以给您供应。” 金木匠一听这话为难地说道， “那可不行，这是规矩。 一向都是我在谁家干活，在谁家吃饭，你看我们家这的窝子也捯饬不开。” 沈安安一听这话有些失望， “那金同志我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然后再来找您。” 话还没说完，女人上去就给了男人一巴掌，当然不是扇在脸上，是拍在胳膊上。 “同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懂啥呀？ 你知道眼前这位女同志是谁呀？” “这是谁呀？难不成是你家啥亲戚？” 金木匠有点好奇，媳妇儿一向是比自己还难说话。 第120章 总算安顿下来 沈安安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女人不由分说就把沈安安拉了进去。 “同志，你姓啥叫啥呀？他们都叫我小翠。 我叫李翠花。” “我姓沈，叫沈安安。” “沈大夫，快坐，我们家乱七八糟的，你也别嫌弃。” 李翠花儿把沈安安拉到自家的桌子跟前。 屋子和沈安安他们住的屋子格局一模一样。 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显然屋子里暖和多了，但是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儿。 小家伙儿噔噔噔的跑到了沈安安旁边，就坐在沈安安的身边。 一双小眼睛眼巴巴的瞅着沈安安，沈安安的不由乐了， “小家伙，姨现在可没有冰糖。” 李翠花不由得呵斥。 “小兔崽子，你干啥呢？懂不懂规矩？” “给老娘滚到一边儿去，别给我丢人败兴。” 拿了一只大海碗倒了开水端了过来。 “哎呦，沈医生，真不好意思，家里没白糖了，你就先喝点儿白开水。” 沈安安一听，急忙从兜里掏出了那一两白糖。 “嫂子，我这里有白糖。” 李翠花一见沈安安掏出白糖，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安安脸一红，这辈子还没有送礼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暗自埋怨自己，这情商可有点差。 “行，你这白糖嫂子就收下了，全当是你让俺们家打家具的报酬。” 李翠花儿直接把白糖接了过去，这么落落大方，倒是让沈安安有点儿惊讶。 可是一听人家说的这话，急忙说道，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这打家具该是啥报酬还得是啥。 这白糖可抵不了那么多粮食。 我们不能占您便宜。” “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 你救了我儿子，我儿子那条胳膊还比不上那些家具啊。” “嫂子可不能这样，该要多少粮食就得多少粮食，要不然你这样我就不打家具了。” 沈安安绝对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熟人。 “行，行行，嫂子不为难你，也不让你心里不舒服。” 三个人坐在屋里，金木匠一听说这是救了自己儿子的那个大夫，立刻表情都不一样了。 “沈大夫，你想做啥东西？你跟我说。” “是这样，我和我妈是刚来的，就在前面的地窝子住。 比你们往前两排最靠右边第一间就是我们家。” “那家？那一家好像是分配给霍营长，你是霍营长什么人啊？” “哦，我是霍营长爱人。” “你是霍英长媳妇儿啊，那还用说，霍营长那可是好人啊，帮过我们不少的忙。 他要是打家具，我们哪能收他东西呀？ 你说你缺啥我给你打。” “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就算是霍承安在，他也肯定不能让您白干。 该怎么算咱们就怎么算，咱们不能占群众的便宜。” “好好好，你们两口子发扬风格，你就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床头柜，这样的柜子稍微大一点，里面可以放东西。 柜门可以上锁。 我还想要厨房放碗筷的一个柜子，对了，最好是靠墙的地方，想做一个衣柜。 也不用太高，上面可以放被褥，柜子里面可以放衣服或者什么东西。 我们家还没有饭桌和小板凳儿，这些都需要。” 这么一说，他们家需要的东西还真多。 金木匠听了这话，拿了一张纸，哗哗哗就画出了一堆的草图，还别说，这金木匠还真有水平。 “你要的这些东西我都知道，木头你能弄到吗？” 金木匠话音刚落，李翠花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没听见沈医生说刚来，啥都不知道，你让她到哪儿去弄木头啊？你是榆木疙瘩呀！” 沈安安笑了笑， “的确，嫂子说的没错，我来了两眼一摸黑，谁都不认识。 霍成安又去出任务，所以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能弄到木头。 你要是方便的话，告诉我找谁可以办这个事儿。” 金木匠一听急忙摆手， “不用，不用，这点儿小事儿我来就行，我认识人，到时候我把这些木料给你弄回来。” “那行，老金到时候需要用多少钱你跟我说。我给人家把木料钱准备下。” 沈安安自然敞亮，把话说在前面，免得人家搭了人情还得搭钱。 金木匠脸露喜色，本来以为这回给救命恩人还得搭上一屁股债，没想到沈安安居然能这么说。 虽然他们两口子有这种心思报答人家，可是这一批木头的确是花费不菲。 “那哪行啊？” “金大哥，您可别这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然的话，以后我遇到点儿事儿可真不敢找你们帮忙。” 沈安安的这番话显然很博得人的好感，两口子更喜欢沈安安。 “就是金大哥，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 您也知道去我们家那边做家具的话，根本没有地方。 要不然您看您在这边做好了，我们搬过去行吗？ 当然做家具时候的粮食我全都给您拿来。” 这点儿人情沈安安觉得金木奖和李翠花肯定会给自己。 这样省了他们已经好多事情。 果不其然，金木匠一听这话连忙说道。 “哎呀，放心，既然是沈医生的家具，我自然给你做好了，到时候找人给你抬去。 保证不会出一点儿错儿，你放心好了。” 两口子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要粮食。 沈安安不知道两口子的主意。 把话说完，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这才放心的回家，李翠花还喊着沈安有时间过来和自己坐一坐。 回到家里告诉母亲，家具的事情已经弄好了。 张秀英不知道女儿来了这里居然这么容易就能办成事儿， 第121章 一尸两命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家的窝子的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沈安安和张秀英慌忙从被窝里起身。 “谁呀这一大早儿了。” 这里的天色和他们老家的天色不一样，这里天亮得晚上天黑的晚。 昨天晚上9点多了，这里居然天还亮着。 这会儿其实天还没亮。 屋子里仅有的那一块玻璃，透光性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天也没亮，所以屋子里黑沉沉的。 “沈医生，沈医生，我是翠花儿啊。” 沈安安披上衣服，母亲已经拉着了灯，这会儿沈安安才猛然反应过来。 李翠花那不就是金木匠的爱人。 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问。 “翠花嫂子怎么了？出什么事儿？” “隔壁刘昭娣难产，接生婆说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求求您，求求您去看一眼。 我知道您是咱们这里唯一的大夫，卫生队那里刘大夫根本就不在。” 沈安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产妇要是难产，这可是可大可小。 一边急急忙忙地扣上衣服，一边把鞋子蹬到脚上。 “翠花嫂子，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出来。” 一把擒住女儿的手， “你去哪儿呀？人家难产你去干啥呀？ 你又没接生过。” “妈，我是大夫，多少能帮上忙，您就别管了，我走了，您插上门儿继续休息，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就回来。” 沈安安一边安抚母亲，一边快速地围上围巾。 拉开了门，看到拿着手电筒站在地窝子尽头的翠花嫂子。 翠花嫂子一边冻得直跺脚，一边脸上焦急地说道。 “沈大夫，实在对不住。我知道这会儿天还没亮，可是招娣实在是不行了。 昨天半夜就开始肚子疼，已经把接生婆找来，可是接生婆这会儿说孩子大人都保不住。” “她那个狠心的婆婆已经让人开始准备棺材板儿。” 沈安安急忙跟上去， “嫂子快走，咱们快一点儿。” 目前来说她没了解清楚情况，只知道产妇是因为孩子的缘故，现在可能一尸两命。 出门的时候还把挎包挎在了身上，这里面随时能变出来东西。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翠花嫂子在前面拿手电打着照路，差一点儿没一个跟头摔出去。 沈安安急忙扶着她。 “嫂子，你慢点儿，这个招娣是怎么回事儿？” “夭寿啊！” “你听她这个名儿就知道家里原本就是重男轻女，为了给家里弟弟换彩礼，他娘就直接把她嫁给了王寡妇这个儿子。 男人倒是好人，瘸着一条腿，对女人也很体贴，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听他娘的话了。” “王寡妇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想吧，也巴望着生个儿子。 结果招娣连着生了两闺女，一下子就让她婆婆脸上难看，成天指桑骂槐，打鸡撵狗。 到了这第三胎，本来怀像就不好，婆婆也不乐意照看她。 吃的喝的又跟不上，明明这两天她都快生，前天她婆婆非让她男人去一趟娘家。 说啥带点儿粮食回来，正好给她坐月子。” “她婆婆那个娘家离这里有800多里地，来回下来至少得四五天。” “结果今天晚上她就生了，你说吧，这赶巧儿就赶到这个份儿上。” 沈安安一听就明白，这是这个年代常会发生的事情。 和自己那个年代不同，这里重男轻女是合理合法，而且所有人都一致认同的。 没人觉得不对。 很显然，这是一个典型的因为生女儿就不受婆家待见的儿媳妇儿的悲惨经历。 两人只能加快了步伐，很快来到了翠花嫂子所说的地窝子。 两人刚走到，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哭声。 “造孽呀！我早就说你让你多动弹动弹，你就不动弹。 胎位不正！ 这回好了吧？ 把我们家大孙子也弄没了。” “孩子他爹呀，你在天上可睁眼吧。” “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扫把星！” 旁边还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大柱子他妈，人真不行了？” “当然是不行了，一尸两命。”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个扫把星。” 沈安安不由自主地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妇人充满了同情。 光听她婆婆这德行，就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婆婆。 翠花嫂子拉着沈安安走进的窝子。 “柱子他妈，我带了沈医生过来，说不准还能有救。” 指了指的窝子炕上的女人说道， “这就是招娣，沈医生你快看看吧。” 就在这时，从旁边斜刺里冲出来个老太太，一把就拦在了两人身前。 沈安安差一点儿被老太太一胳膊甩在脸上，只好倒退两步。 这才看清楚，昏暗的灯光底下一个吊三角眼，颧骨很高的老太太。 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一样。 “翠花，你这是干啥呀？俺家招娣已经去了，你何必临了还要这么折腾她。” “去去去，你们赶紧出去，我们这里才不要什么大夫。 卫生队的刘大夫早就下班儿，就算是刘大夫来了，他一个男人家能看啥？ 我跟你说，接生婆都说我儿媳妇儿已经不行，你们都走，你们都给我走。” 沈安安的目光落在躺在炕上的女人身上，女人身上盖着被子。 看不清楚状况。 披头散发，也看不清楚面色。 但是唯一的眼神看到女人搁在被子外面的手居然动了动，证明女人还活着。 沈安安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了老太太。 “翠花嫂子，把人带出去。” 声音里的严厉一时之间让屋里的人都愣了，因为这屋子里不光老太太，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三个老婆子。 看样 第122章 猫腻 “翠花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那三个婶子一看情形不好，急忙上前问道，他们本来是被柱子他娘喊来料理自己儿媳妇儿身后事的。 主要这走进来的年轻姑娘气场太强大，感觉就像是省里下来的干部一样。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面对这么强大的气场，本能的就会猜测这姑娘是什么人。 背后是什么身份，肯定不能随便得罪人。 李翠花急忙说。 “你们都不认识啊，这是霍营长的爱人。” “什么霍营长结婚了？” “当然霍营长结婚才分配了这么一个宿舍，前两天人家队上都传遍说是霍营长这一次回家就是和沈医生结婚的。 结婚之后沈医生要来随军，你看人家沈医生立刻就来了。” “你弄错了吧，翠花我可是听见胡婶子他们跟我说是沈霍营长的爱人是来了。 可是没这么年轻漂亮吧，我听说年纪大的很。” 李翠花一瞪眼， “霍营长爱人能胡说八道吗？ 还有人冒充霍营长爱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是啥地方。”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对啊，这可是部队上。 柱子他娘冲了上来说道。 “你给我让开，你给我让开，我才不管她是什么营长的爱人。 她也不能管我家的事情。 我媳妇儿已经没了。 她再来动我媳妇儿，那就是让我们老王家丢脸。” “她不能动我儿媳妇儿，不能动我儿媳妇儿。” 老太太狠狠的一爪子挠上去，差一点儿没把李翠花的脸给挠破。 李翠花儿要不是力气大，都没能把这老太太拦腰抱住。 “柱子他娘，你这是干啥呀？人家好心好意是要救你儿媳妇儿。” “谁用她救，谁用她救啊？” 其他三个婶子纷纷上去把他们两人拦住， “你们别打起来呀。 这么一点事情，至于打起来吗？” “人家翠花也是好意，柱子他娘你也不能跟人家打架呀。” “翠花，这事儿是人家的家事儿，人都已经没了，咱们还是死者入土为安的好。 何必再闹这个是非呢？” “沈医生也只是医生，又不是神仙，还能让你起死回生啊？” 五个人这会儿早就已经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只听到屋里传出了一个长长的呼气声。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大夫……大夫……我的孩子呢？ 我的儿子生出来了吗？” 五双眼睛刷的一下齐刷刷地朝炕上望去。 只看到刚才还躺在那里呼吸全无的招娣，这会儿居然已经睁开了眼。 并且抬起了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 沈安安看到自己针扎下去有了效果，急忙说道。 “各位婶子，赶紧烧水给我准备剪刀，还有准备点儿酒精和消毒棉花。” 五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可是都摸过躺在炕上的招娣。 一点儿脉搏都没有。 而且这过去了起码有十分钟，十分钟呼吸全无的一个人愣是活了过来。 三位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翠花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转身扑了过来。 “招娣，你可算是醒了。” 沈安安沉着地说道， “你们愣着干啥呀？ 这会儿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赶紧去准备东西。 先把孩子生下来，孩子要没生下来还是会一尸两命。” 一听这话，李翠花立马转身， “好，好好，我这就去烧水。” 其他三个婶子一听这话也反应过来， “对啊，行，我这就给你找剪刀。” “我家有酒精，上一次我家儿子撞破头，从医院开出来的。” “我也有纱布。” 其中一个婶子看到招娣的婆婆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推了她一把说道。 “柱子他娘，你快点儿动啊，这些东西你家应该也有。 找出来能救你儿媳妇儿和孙子，你还愣着干啥？” 柱子他娘愣了愣神儿，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在那念念叨叨， “糟了，糟了，这可咋办？为啥人活过来了？” 人还没有跑到地窝子外面，突然翻身冲了回来，朝着沈安安冲了过来。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儿媳妇儿，我们家用不着你。 我跟你说我儿媳妇儿是死是活跟你没啥关系。 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都是你，明明我马上就要抱到孙子。 谁让你进来的？” 老太太这颠三倒四的话，让众人都是傻眼，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发疯。 沈安安眼疾手快，手里的银针一动，老太太被扎了一针，瞬间就倒在地上。 三个婶子更是傻了，他们第一次见过这么厉害的丫头，一针下去，人就立刻倒在地上。 “沈，沈大夫，这，这是咋呀？ 她到底是招娣的婆婆，你，你可千万别下死手。” “我只是扎了她一个穴位，让她暂时昏睡过去。 一会儿睡一个多小时就醒了，你们把她抬到一边儿，别误事儿。 她刚才过来一个不小心招娣是真的会难产的。 这不是开玩笑，孩子现在胎位不正。” 沈安安全神贯注的盯着招娣，把被子掀开，用手给招娣检查了一下，果然是胎位不正。 “招娣你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儿的。” 招娣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是谁？我，我不怕，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能让我儿子生出来。我死了都没关系。” 沈安安冷眼打量一眼刚才被三个婶子抬走的老太太，不由得心有余悸。 这姑娘还真是个傻姑娘，也不想一想自己婆婆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的事情比火车上的事情还凶险。 第123章 名声毁了 三个婶子不由的笑了， “你看你娘知道你生了个儿子，一高兴都晕过去了。” 他们这会儿的人尤其是一脉单传的，巴不得有一个儿子有孙子的时候，晕过去的可不是少数。 像柱子他娘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大家也不以为然。 可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声音。 “柱子他娘我们来了， 棺材板儿已经给你抬来了，不是说柱子他媳妇儿没了吗？ 赶紧的，咱们今天连夜就埋。” “对了，人也给你带来了。” 吱一声地窝子的门推开了。 一个横眉立目的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地窝子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神儿，迅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哎呦，几位老姐姐也是过来帮忙的吧。 哎呀，我这个侄子媳妇儿也真是命不好，生个孩子居然能没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娘让我们去找棺材板儿，我已经给找来。 要不然几位老姐姐搭把手？” 屋子里一片昏暗，以至于老太太显然没看清楚炕上躺着的是谁。 三位婶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才他们也以为招娣没了。 谁能想到沈医生这么厉害。 “哎呦，你是柱子他大姑吧？” 老太太一听，急忙说道， “是啊，我是他大姑，他妈让我赶紧把棺材板儿备出来。 今天晚上连夜把柱子媳妇儿埋了，不然的话，这屋子里晦气。” 三个婶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虽然说刚才他们也以为招娣没了。 可是到底人家人现在已经活了过来，孩子也生下了。 这老太太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下定论，这话说得，可是有点难听。 “他大姑你看这事儿闹的。” “柱子媳妇儿没……” “哎呀，对了，桂枝你可别进来，你大着肚子呢，进来沾染上了晦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姑，我知道好歹我这就出去。” 李翠花儿看着这女人妖娆的模样，猛然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 这不是据说是柱子家的远房亲戚，还到他们这里来串过门儿。 有时候隔两个月就会出现那么一次，每次走的时候，柱子娘都大包小包地给拿上东西。 而且这女人听说是个寡妇，丈夫早就死了，怎么会大着肚子呢？ 李翠花想起刚才柱子娘那疯疯癫癫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心里一紧。 沉下脸来怒斥道。 “你是谁？你不是个寡妇吗？怎么会大着肚子？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被叫做桂枝的女人扭过头，看到气势汹汹的李翠花，不由得一脸茫然。 “这位嫂子你是谁呀？ 你咋管的事儿这么多呀？ 这是俺们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 被叫做姑的女人，急忙扯了扯桂枝的袖子，陪着笑脸说。 “桂枝你别胡说八道，这以后都是街坊邻居，肯定是大家过来帮忙的。 你咋能这么对这个嫂子不客气啊。” “柱子他姑，这女人是谁呀？” “哎呀！就是一个亲戚，亲戚。” 四个女人一看这俩人遮遮掩掩的样子。 瞬间觉得不太对劲儿，尤其是这个女人大着肚子，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那可是大事儿是要抓去坐牢的。 立刻四个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就算是你们家的亲戚，也得说清楚这肚子里孩子哪儿来的？” “听说是个寡妇，现在大着肚子，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吗？ 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不能败坏了我们队的声誉，我们只能去找街道主任把这事情弄清楚。” “找妇女主任。” 柱子他姑一听这话，急了， “你们瞎说啥呀？这是……这孩子是……” 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愣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一下子不光李翠花觉得不对劲儿，其他三个婶子也察觉到异样。 “那还用说，这位桂枝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这位柱子的吧？” 沈安安淡定的擦了擦手。 刚才她就觉察有哪儿不对劲儿，结果现在联系老太太刚才前言不搭后语的那些话。 还有明明眼前的招娣是有救的，不至于接生婆这么慌乱之下，连人死了活了都摸不清楚。 可是偏偏一个大活人硬是被人给弄的休克过去。 这一环套一环，把这些解开之后只能想到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阴谋。 当然这也得益于沈安安上辈子见多了这种事情。 果不其然，这话一说出来，桂枝脸一黑。 “你胡说，这孩子不是……不是……” 可是后面柱子的名字硬是没有吐出来，证明这个女人也不敢现在大包大揽的说不是柱子的孩子。 李翠花一听这话，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 但凡是个正常女人，听到有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破鞋都会忍不住的。 “不是谁的？ 不是柱子的吗？ 你有脸说这不是柱子的吗？ 你现在来干啥？ 是不是觉得招娣要死了？ 你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这个家，嫁给柱子，所以你就急巴巴的赶过来。” 柱子他姑看到桂枝挨了一巴掌，急忙硬生生的冲了进去。 把桂枝拦在她的身后。 “你个小贱人，你别乱动手。桂枝肚子里可是柱子唯一的儿子。 你是要我们王家绝后呀，我告诉你，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吭气了，空气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楚。 桂枝脸一下子又红又青，连她都知道自己的脸彻底给扔到地上了。 “不是……不是，这孩子不是柱子的。” 柱子他姑叉着腰说道， “你说啥不是呀，明明就是有啥不 第124章 原来如此 抱着孩子的招娣一时之间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多亏沈安安刚才就一直注意着产妇的情绪。 眼疾手快，把孩子给抱住了，不然的话这孩子就得摔着。 给招娣扎了一针，招娣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睁开眼。 同一时间想起来刚才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个被叫做桂枝的寡妇挺着肚子，听到这一声哭的时候一下子懵了。 紧接着招娣的孩子也哇哇的哭了起来。 桂枝听到孩子的哭声，急忙问道，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一尸两命吗？难道孩子生出来了？” 李翠花冷冷的说道， “当然生出来了，还是一个儿子，柱子现在有儿子了。 不光有儿子了，他媳妇儿还好端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母子平安。” 这不亚于是杀人诛心。 眼前的桂枝一听这话，立刻嚎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呀！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好端端的一个寡妇现在大着肚子岂不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你们说好的这个女人一下葬就迎我进门，孩子也能顺当的生出来。 现在怎么办？你们给我个交代。” “你们王家得给我个交代，现在怎么办？ 村儿里我已经回不去。 如果不进王家的门，我就碰死在你们王家门口。” 柱子他姑显然也傻眼儿，挤开人群冲了进去，看到招娣抱着怀里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再看看跪坐在地上的桂枝，一时之间也懵了。 “不对呀，不对呀。 弟妹说他媳妇儿已经没了，说好的接生婆不会让孩子生出来的。 现在可怎么办呀？” 就在这时，招娣的婆婆醒了。 柱子他娘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柱子他姑，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柱子他姑就扑了上来。 “都是你，你跟我说你媳妇儿肯定会没，孩子也肯定没有了。 我才把桂枝接过来的，你说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跟村里人都说桂枝已经嫁人了，去她婆家了，你说现在人怎么办？” 柱子他娘眼一翻又想晕过去，这回柱子他姑都不让了。 狠狠地撕扯着柱子他娘。 “你少给老娘装这个大半儿蒜，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咱们没完。” “你知不知道桂枝这里我给了她多少粮食，给了她多少钱？ 我都是替你们家柱子养着的，现在你们扭过头来一家，又有孙子，又有媳妇儿。 桂枝进不了门，我该怎么办？” 里面内情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可是大家都知道桂枝肚子里的孩子是柱子的。 柱子他娘恶狠狠的朝着沈安安扑了过去， “都怪你，都怪你，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把他们娘俩救过来。 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李翠花上去一脚就把柱子娘踹开。 “你个王八犊子，干出这么丧良心的事儿，居然还怪到沈医生身上。 多亏我把沈医生找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这个黑心婆婆居然想要让自己儿媳妇儿死，想让自己孙子死。 天底下没有见过你这么黑心的人。 也没有见过你们这一家子缺德带冒烟儿的。 看不上招娣，你可以让你儿子跟她离婚，现在是新社会。 离婚的事情又不是没有，你们可倒好，趁着她还大着肚子，居然想让他们母子一尸两命。 你们这叫什么？ 你们这叫杀人害命。” 的窝子外面已经围了整整一圈儿人。 柱子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外面围了这么多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立刻明白他娘的计策成功了。 立刻脸上带上了焦急又悲伤的神情，扒拉开人朝里面冲。 “媳妇儿，媳妇儿，招娣，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如果不是大家早就知道的窝子里发生啥事儿，估计看到柱子这一番深情的模样也会被他感动。 可是这会儿大家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注视着柱子。 本来柱子还全心地演绎，可是看到周围没有人劝自己，也没人拉着他。 反而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神情望着自己，瞬间有点懵了，这是咋了？ “你们这是咋了？我家发生啥事儿了？” “柱子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你家发生大事儿了。” “你媳妇儿……” 柱子听了这话，立刻哭丧着脸说道， “我媳妇儿咋啦？我媳妇儿咋啦？我媳妇儿肚子里还有我的儿子呢。你们告诉我，我媳妇儿到底咋了？” 这时候李翠花拉着沈安安钻出了地窝子。 “滚开，你还有脸问你媳妇儿咋啦？少在这里装大半儿蒜。” “看见你我就恶心。” 紧接着身后又冲出来三个婶子。 三个婶子中间护着的是穿戴得严严实实的招娣，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跟着两闺女。 柱子看到招娣的那一瞬间都吓蒙了，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嘴巴大张，神情是恐怖的。 “你，你……鬼啊！” 如果说招娣还对自己丈夫心存一点希望，可能丈夫并没有想要自己的命。 也许只是婆婆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看到丈夫的神情的时候，她终于死心了。 原来丈夫要自己死啊。 招娣哭着抱着孩子跟着三个婶子往外走。 柱子被吓得连连倒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害得你。 谁害的你去找谁，那是我娘的主意。 我娘说了，你生不下儿子，你就是扫把星我们家不能绝在这里。” “我姑也说了，我们老王家就这么一根苗儿了，不能在我这里断子绝孙。 第125章 她要活下去 走在路上招娣彻底晕了过去。 本来刚才生孩子就已经是九死一生，这会儿经历了这种事情。 基本上一个人的意志也消磨得差不多。 沈安安半扶半抱着招娣。 李翠花儿他们都是面面相觑，谁家都是住的地窝子，地方都不宽裕。 招娣现在这情况又带着三个孩子，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收留。 招娣的娘家根本不在这里。 离这里据说有几百里地，而且娘家根本没人撑腰。 大概是因为这样柱子他娘才敢起了如此恶毒的心思。 没有娘家人撑腰，就算是招地真的死了，恐怕也没人管这件事。 更可悲的是，这个年代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外面的温度太低了，沈安安眼看着昏迷不醒的招娣，知道再迟一会儿的话，估计招娣真的会出事儿。 “走吧，先把她带到我家的窝子去。” 她是个大夫，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救回来的人再送回鬼门关去。 李翠花儿松了口气，可是同时又羞又愧， “沈大夫，如果不是我去喊你的话，你不会摊上这样的事儿。” “啥也别说了，现在救人要紧，赶紧走，这么冷的天气，她和孩子都受不了。” 一听说沈大夫愿意接纳招娣，其他几个帮忙的婶子立刻多了几分真诚。 刚才还生怕这些事情沾染上到自己身上，可是这会儿积极主动。 三个人抬着招娣，李翠花儿抱着招娣的孩子。 沈安安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就回到了她家的窝子。 张秀英正在屋子里担心。 自己闺女大早晨出去这都好几个小时，也不见人影子。 也不知道闺女怎么样。 锅里饭已经做好，在锅里热着，可是这孩子一直没回来。 急得她在地窝子里搓着手。 又不知道到哪儿去找闺女。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了门响。 张秀英急忙起身就看到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在看到女儿领头儿牵着俩孩子。 紧接着就有一个女人被抬到了自家炕上。 张秀英急忙问道， “这是咋了？” “妈先别问。 铺开炕，让招娣先躺下，我得给她扎针。 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张秀英一听这话，急忙上炕扯开的路子铺好。 一个女人被抬到了炕上，两个孩子哭着趴在炕上。 张秀英看到女人惨白着脸紧咬牙关，已经昏迷不醒。 李翠花儿和其他三个婶子悄悄地在旁边商量着。 沈安安二话没说，已经解开了招娣的衣服，又扎上了针。 果不其然，不到一会儿功夫招娣终于算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沈安安的那一刻，招娣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沈安安怒道。 “别哭了，还有三个孩子呢，你再哭的昏过去，他们你还要不要？ 还要不要你的命？” 招娣被这一声大吼，直接把哭声给咽了回去。 眼里的泪珠不断地落下来，看着身边跟自己一样哭成泪人的两个女儿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襁褓中的孩子。 一时之间真的觉得天塌地陷。 李翠花悄悄地拉住沈安安说道。 “沈大夫，既然招娣在你这里住，我们啥也不说。 这件事是我给你惹回来的。 招娣在你这里住的时候吃的粮食。 俺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每家给出一点。 一会儿回去再招呼招呼其他人，每家给捐一点儿。 肯定不会让沈大夫为难。” 沈安安苦笑了一声，但没拒绝，他们家情况也不好。 一个产妇之后要想把身子养好，得吃好喝好。 自家不可能拿自家的粮食往上填，她也没那个义务去养着招娣。 既然大家伙儿共同捐出来，她也承受得心里无愧。 把李翠花儿他们送走，沈安安关上门。 张秀英这才把女儿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 “这到底咋回事啊？ 咋好端端地带回来这么一大家子？” 沈安安把今天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张秀英听了这话两眼都赤红， “没见过这么一家黑心的人。 这不就是要人的命吗？ 这叫什么事儿啊？太可怜了。怎么摊上这样的婆家？” 沈安安一看母亲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母亲是绝对不可能把招娣赶出去的。 只好舒一口气， “娘，现在别说了，招娣留在这里，咱家屋子就这么大。 咱俩还是想想今天晚上住哪儿吧，要不然咱们搭个地铺？” 张秀英听了这话。 “你别管了，我去找席子去多找两床席子，到时候咱俩在地上搭个地铺。” 张秀英忙着去张罗今天晚上的住宿。 襁褓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招娣抹去了眼泪。 把孩子抱到自己胸前，想要让孩子吃两口，让孩子别哭。 可是孩子用力地吸吮，也没有吃到食物。 哭得撕心裂肺，沈安安看了一眼招娣，招娣慌忙说道。 “沈大夫，我，我好像现在没奶。” 沈安安这回彻底叹气，当然知道招娣现在是啥情况。 身体虚的很。 中间几次休克，可想而知，人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没吃没喝，又受了这么大的创伤。 掀开锅盖儿，看到娘在锅里热着的饭菜急忙端了出来。 直接端到招娣跟前。 “先吃两口，我再给你扎针，双管齐下，很快孩子就有吃的。” 这是自己惹回来的祸，自己就得负责到底，再说招娣这么可怜。 不得不承认，遇到这种事情沈安安也不能袖手旁观。 一开始自己已经插手和招娣之间算是一种缘分，既然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 招娣看着热乎乎的饭菜，眼泪又落了下来。 沈安安 第126章 不养闲人 等张秀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招娣的孩子已经吃饱喝足，躺在那里沉沉地睡去。 两个小姑娘这会儿瑟瑟索索地挤在炕的一角。 沈安安正往炉灶里添柴火。 急忙抱着席子钻了进来。 沈安安起来帮母亲把席子抬了进来。 两个小丫头年纪那么小，却手忙脚乱地想过来帮忙。 沈安安轻声的说道， “你们别过来，就在炕脚那里取暖。行了，这里有我们就行。” 明明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两个小丫头显然被她说的话吓了一跳。 立刻畏手畏脚地缩了回去。 有些茫然地望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居然是惊恐和害怕的。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以前在王家是怎么生活的。 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日子过得不好，两个孩子性情胆怯又怯懦。 再看了一眼已经累得沉沉睡去的招娣。 后续的事情肯定不算完。 这个闲事儿管到这里，她就必须管到底。 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招娣和怀里的三个孩子。 她想要做的是让招娣能够自强自立。 从招娣的身上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虽然招娣并不像她一样上辈子拥有那样的才华。 可是同样是被男人利用，同样是男人要榨干他们的骨血。 利用完最后的利用价值，才想把他们抛弃，就像自己最后被弄死一样。 显然那个叫柱子的男人想要的是一尸两命。 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出现在这里。 甚至那个刘大夫都救不了招娣，因为在这些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当中，一个男人怎么能管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没有刘大夫，接产婆又受到贿赂。 这个可怜的女人下场是什么样子谁都能知道。 而这个女人没了，这两个孩子又不受待见。 还有一家子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弄死他们。 沈安安是真的对招娣母子三人的未来感到忧虑。 把席子铺好，把他们的被褥换到了席子上。 屋子里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甚至和母亲所睡的席子都得有一半儿靠在墙上，否则的话都没有办法容纳下他们两个人。 张秀英铺好了床铺，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问女儿。 “你吃了饭了吗？锅里给你热的饭。” 沈安安看了一眼碗筷。 “妈，家里还有没有饭？刚才那些饭菜我让招娣吃了，她刚生完孩子，孩子刚才哭得厉害，连奶都没有。” 张秀英听了这话，猛然反应过来，急忙看了一眼沉睡的着地，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刚才孩子一直在哭，现在孩子平静下来。 挽起袖子，系上围裙， “别说了，妈给你做饭。” “妈，多做一点儿吧，我瞅着那俩小丫头也没吃。” 沈安安看了一眼墙角的两个孩子。 张秀英也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瘦得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不由地说道， “真是造孽呀，这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对母子四个人这么狠心。” 手上又多舀了半碗面出来。 很快做好了呛锅面。 荷包鸡蛋是不存在的，好在里面放了一些白菜，再呛了葱花之后香味四溢。 两个小丫头缩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灶台，但是努力地把视线移开。 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 沈安安走过去。 “走，跟阿姨去吃饭。” 两个小丫头急忙缩在一起，姐姐用力抱紧妹妹。 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用了，我们，我们不饿。” 可是肚子很诚实的咕噜一声。 两个小丫头急忙尴尬地看了一眼沈安安。 沈安安笑了笑，一手牵着一个小丫头的手拉着他们从墙角走出来。 “饿了就得吃饭，不能不吃饭。” 两个孩子却努力地用力把身体往后扯，不想让被沈安安拉走。 “阿姨，我们不……我们不吃饭，我们保证。 只要让娘和弟弟活着，我们，我们可以不吃饭的。” “阿姨，求求你别把我们交给奶奶。” “我们不吃饭，我们也不饿，喝点儿凉水就好。” 大孩子如此懂事的话，让沈安安眼眶一下子红了。 好吧，她本性就柔弱，心地本来就不硬。 彻底因为孩子的这句话破防。 “傻孩子，凉水可不能管饱。 你们得好好吃饭，有力气才能帮着阿姨干活儿啊 不然的话，你们留在这里岂不是成了吃白饭的。” 沈安安说到这里很明显能够感到刚才还用力撑着身体往后倒退的两个孩子力气松了几分。 显然这话说到了孩子们的心坎儿里。 沈安安也一下明白过来跟这两个孩子应该用什么方式相处。 立刻板起脸， “好了，赶紧去吃饭，要是没力气干活儿。看我怎么揍你们。” 两个小家伙儿听了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表情温顺地跟在沈安安的身后。 “阿姨，我们不吃白饭，我们会努力干活儿的，我们什么活儿都会干。” 最小的那个妹妹也急忙点点头， “我会，我什么都会干。” 沈安安看着明明才三岁多的孩子，瘦弱的好像一岁多的孩子一样，就这样还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不由的暗骂王家的一家子人造孽。 把这一张脸把俩孩子拉到了火灶跟前，张秀英看到女儿黑着脸。 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沈安安说。 “妈给他们盛饭，让他们吃饱，赶紧干活儿。 以后在家里可不能吃白饭，家里的活儿都交给他们干。 咱家可没有吃白饭的。 不养闲人。” 张秀英刚想斥责女儿，女儿怎么就能这么刻薄，两个这么小的丫头能干啥呀？ 却没成想两个小丫头居 第127章 鸡蛋惹的祸 两个小丫头闻到香味儿的时候，坐在那里直流哈喇子。 两人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碗里的白面条。 在家里他们是没资格吃白面条的，更何况这碗里的面条这么多。 家里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是爹和奶奶的。 连娘都吃不着，轮到他们的时候，只有稀汤寡水。 娘有时候偷偷地会把自己的玉米面窝头分给他们两块，那已经算是运气好。 两个孩子吸着鼻子，差一点儿没流眼泪。 “姨，这个能吃吗？” “奶奶，你把姨的饭给我们了。” 两个小家伙硬生生不敢动筷子。 张秀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差一点掉泪下来。 这辈子跟着自己男人，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是到底没挨过饿。 哪怕就是粗粮，家里也能吃饱。 可是这两孩子看着白面条儿居然自动自发地认为这不是不是自己应该吃的。 可想而知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啥样。 张秀英擦了擦眼角， “这就是你们的快吃，给我老老实实的全都吃完，锅里还有！吃完这碗还有。” 两个孩子不安的，又看向沈安安。 沈安安怒道， “让你们吃没听见，还不赶紧吃。” 端起旁边另外一个比两个孩子的碗还大的碗。 埋头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热气熏的她眼睛疼。 大概是因为沈安安端着那碗吃的狼吞虎咽影响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拿着筷子凑到碗边，先是喝了一口汤。 眼神中露出了无法置信的惊喜。 捞了一筷子面条放在嘴里，虽然烫得稀里糊涂，可是都舍不得吐出来。 两个小丫头就着碗沿，硬是不怕烫，热乎乎的面条儿一口气就吃了一大半。 小丫头显然从来没有吃过白面条儿，一边滋里哇啦地喊着烫一边把面条全都吃下去。 小丫头吃完的面条儿眼巴巴地望着锅，却不敢吭气。 张秀英看了一眼，拿起碗正准备盛。 却被沈安安一把拉住。 “妈，差不多就行了。” 两个孩子听到这话急忙把碗收拾起来。 “奶奶，我们吃饱了。” “好饱好饱。” 两个孩子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飞快地收拾了碗筷，准备放到盆里去洗。 张秀英一把夺过来，对他们手里的碗筷说道， “不用你们干这个。 去陪着你弟弟去。” 两孩子本来还想跟张秀英争抢着洗碗，谁知道张秀英眼睛一瞪，两孩子立刻像是小老鼠一样急忙跑了。 张秀英低声问女儿。 “到底怎么回事儿？为啥不让孩子吃了？你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沈安安说道。 “娘适可而止，这俩孩子饿了好久，你现在给他们吃这么一大碗面，已经是超出了他们的肠胃范围。 再多吃的话就该撑出毛病了。” 张秀英瞬间反应过来。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你爹那会儿就说过这肠胃饿瘦的人不能这么猛吃猛喝。” “行了娘，知道了。” 张秀英看一眼俩孩子，俩孩子缩在炕角，看着躺在床上的弟弟和母亲。 “得弄点儿鸡蛋去，光靠咱们家这点儿粮食招娣的身子骨肯定不行，你看看遭了这么大的罪。” 张秀英有些焦急，他们这里可买不到鸡蛋，她出去打听了。各家各户可没有养鸡的。 他们这里的窝子都是新建的，大家也是刚搬来不久，认真地说各家还不具备那个条件，再说地窝子这里就不能养鸡。 而他们这里又没有养鸡场，全靠供销社里的那点儿物资。 沈安安一想供销社里别说鸡蛋还真没有，下个礼拜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鸡蛋。 翻了一下自己的购物页面，还别说，因为救了招娣，又救了招娣的孩子，居然有两次购物机会。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无论如何也得先让招娣把身体补过来，这年头儿除了鸡蛋就是鸡。 如果拿出来鸡有点儿太招眼。 这会儿猪肉，鸡肉都是很难买到的。 鸡蛋是最不起眼儿，又放在那里谁也不会在意的东西。 “妈，我出去，我知道哪能弄来鸡蛋。” 张秀英塞给女儿一个篮子。 “行，记得上面盖上点儿草，别让别人看见，不然的话估计有人会眼红。” 张秀英自己没有这个门路，如果女儿能弄来更好。 但是避免让人眼红是肯定必须做到，在村儿里谁家要是吃个鸡蛋，那也是恨不得说的，你家这女人不会过日子的能把天捅下来。 最怕就是这些不希望别人日子过得好的人。 现在女儿救了这母女四个人回来，肯定后面还有可多大事儿，他们家已经是风口浪尖。 可不能再出事儿。 沈安安拎着篮子直接出了门。 假装到供销社那儿溜达了一圈儿，然后在篮子上面盖上了一层草，其实底下已经放上了十斤鸡蛋。 本来一次可以多买，可是没敢多买，这篮子就这么大。 被人看出来了不得。 拎着篮子回到地窝子跟前，正好撞上了隔壁的一个妇人。 女人头上扎着头巾，人很瘦，裹在衣服里，就像是一根竹竿撑着衣服。 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黑又瘦，浑身脏兮兮的，黑乎乎的手指就直接放在嘴里啃着。 女人看到沈安安的时候，尤其是看到沈安安手里拎着那么大一个篮子，不由得眼睛一亮。 “哎呦，沈大夫，你这是去买什么了？我看看。” 直接拉着孩子走上前来，居然要翻开沈安安手里拎着的篮子。 沈安安眉头一皱，顺带手把篮子往旁边一让，躲开了女人的手。 “这位大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女 第128章 谋杀 张秀英听到外面的骂声，急忙迎了出来，看到女儿拎着篮子走进来问道， “这是怎么了？” “隔壁的那个女人非要翻我篮子，被我给骂走了。” 沈安安把篮子塞到母亲手里，张秀英一拎着重量吓了一跳。 惊讶地把上面的草拿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鸡蛋。 不由得吃了一惊，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招娣和孩子们。 把鸡蛋悄悄地放到了灶台旁边的那个土台子上面。 “哪儿来的？” “娘，你就别管了，先拿鸡蛋给那娘儿三个补一补。你看看招娣那身子骨。” 沈安安没多说，肉弄不来，但是鸡蛋还是可以供应的。 尤其这个年头，人们身子都亏空的厉害，鸡蛋已经算是非常好的蛋白质。 张秀英点点头也不多问，女儿有这个本事还是他没想到的，起码比自己强。 “我去给招娣荷包鸡蛋，一会儿用红糖水，荷包鸡蛋让她吃上两碗起码就能补起来。” 沈安安点点头，回过头去发现招娣已经醒了。 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自己，那眼神儿有点儿吓人。 张秀英忙着去烧火，旁边的小姑娘显然是一看到张秀英去做饭，立刻就跟了过去。 在一旁乖巧地烧火拉风箱，看着孩子熟练的程度就知道平日这活儿在家里没少干。 张秀英也没阻止，孩子在家里战战兢兢，如果能干点儿活儿，可能孩子们心里会舒服点儿。 正在做饭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了嚎叫声。 “招娣啊，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们老王家可没亏待你，你生了大孙子怎么能不在家里坐月子？ 跑到别人家算哪回事儿？ 你这不是诚心让全队里看我们老王家的笑话。” “沈医生啊，虽然你是霍营长的爱人，可是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快把我儿媳妇儿和我孙子孙女儿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霍营长的爱人欺负人了。” 话音刚落，沈安安和张秀英已经打开窝棚门走了出去。 沈安安知道王家肯定会找上门儿，事情这一次闹得这么大，周围那么多人看到了。 她想到了王家可能会做手脚，但是没想到王老婆子居然就敢这么直愣愣地冲上门。 显然是拿捏住了自己作为一个医生，有素质，有高学历不可能跟她这样一个农村泼妇来计较。 这是要用泼皮无赖的办法来对付自己这种正经人。 沈安安和张秀英从地窝子的台阶走上来，果然看到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王老婆子这会儿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土，披头散发，满脸泪痕。 而他们今天见过的那位王柱子同志正一脸憨厚地站在他娘身边，居然还在假装老实地劝道。 “娘，你别闹了，霍营长爱人不知道啥情况，是好心为了帮咱。 你就别闹了，我会把招娣他们娘儿三个接回去的。 招娣刚生了孩子，那是我儿子。 你就别让外人看笑话！” “看什么笑话，那是我的孙子，我的儿媳妇，我凭什么不能接回去？ 她霍营长的爱人凭啥就把人弄到她家来，这算哪回子事儿，这算哪回子事儿？ 不过就是远方的亲戚来咱们家一趟，他们就传出去谣言。 说什么你表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不是胡说八道吗？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能胡说八道，我就不能来闹腾。 他们都不要脸，能给你身上泼脏水，我怎么就不能来说？老天爷呀，还讲不讲道理呀。” “这是要逼死我们家柱子，我们家柱子这么老老实实一个人。 对他媳妇儿有多好，你们大家又不是没看到。 可是今天居然恶毒的传出去，说我们家柱子居然在外面有女人还搞大了肚子。 这不是胡说八道往我儿子头上泼脏水吗？” “李昭娣，你给我出来，你出来说一说有你这么向着外人污蔑自己男人的吗？ 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我跟你说你要不想过日子，你就滚蛋，把我的孙子和孙女儿还给我。” “你在外面和那些男人不三不四，我们家人都是总是藏着掖着为你做脸。 谁知道你居然搞出来这一出，往你男人身上泼脏水。 李昭娣，你怎么不去死呢？” 众人听了这话，议论纷纷，并且指指点点，不少人同情王柱子以及他娘。 旁边围观的那些人看到沈安出来瞬间就安静下来，显然霍营长爱人的这个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小沈同志，你不了解情况，王柱子对他爱人的确是不错。 他爱人生了两个女儿，王柱子都没有对他爱人发过怒，生过气，更没动过手。 小两口连红脸都没有。 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误会。” “对呀，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小沈，你不好管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娘儿三个赶紧回去吧。” “对呀，招娣，你男人和你婆婆都来接你和孩子了，还是赶紧回吧。” 众人纷纷开口，仿佛是主持公道，显然每个人都被王家母子两个蒙蔽。 沈安安笑着说道， “各位大哥，大嫂，各位同志，我和我妈初来乍到，也没时间和大家认识。 借这个机会也算是跟大家认识了，我姓沈，认真的说我的确是个医生，所以他们叫我沈医生没错。 不过今天这个事情还真不是我多管闲事。 今天这个事情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所以我把昭娣他们母子三个接回来是为了保存证据。”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谋杀？” 王家母子两个吓得脸都白了，显然没想到居然沈安安嘴里能说出这个词儿。 “你胡说，你胡说，怎么可能是谋杀？ 第129章 地窝子的门开了 “你把我儿媳妇儿还给我，你在那里胡说八道。” 王老太听了这话，反而朝着沈安安扑了过来，想要撕扯沈安安。 “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我们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 “你胡说！” 张秀英本能地反应过来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把就推开了老太太，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有话说话，你干什么动手呀？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女儿动手，我跟你没完。” 死死地护在沈安安的身前，老太太借势躺倒在地，哭天抹地地喊道， “老天爷呀，你们看看霍营长的爱人欺负人了。 霍营长的家属打人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在听到刚才沈安安说的那番话都吓了一跳， “小沈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变成谋杀了？” “不就是生孩子难产吗？” “你们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其实并不是难产，孩子本来可以顺产生下来。 可是接生婆做了手脚，才造成孩子胎位有点不正。”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早上传的那些谣言。 其实宿舍区就屁大点儿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住在一块儿，谁家有点儿什么事情，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哪怕就是谁家今天锅里做啥菜，邻居家都能闻明白。 他们早就听说王家的这个儿媳妇儿差一点一尸两命，听说王柱子居然在外面搞大了一个寡妇的肚子。 结果这边媳妇儿和孩子还没死呢，那边儿寡妇已经挺着大肚子跟着柱子他姑进门了。 结果王柱的那个一向贤惠孝顺又懦弱的媳妇儿，居然带着孩子们直接走了。 听说是搬到了沈医生那里。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沈医生是谁，可是后来断断续续才明白过来，这个沈医生居然就是霍营长的爱人。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以为是真的，可是后来王柱子他妈带着王柱子满大街地敲锣打鼓，要找沈医生算账。 说是沈医生把她的儿媳妇儿拐走了平，把的孙子拐走了。 说儿媳妇儿不孝顺呀，生了孙子居然拿娇他去，抱着孙子离家出走，非要要挟他们娘俩。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遇事大家都以为这谣言恐怕是假的。 毕竟王柱子一向对他媳妇儿很和气，看不出来是个有外心的男人。 刚才还站在王柱子一家，这边的众人立刻纷纷义愤填膺，尤其是那些老娘们儿。 握紧了拳头，对着王柱子怒道， “刚才还以为王柱子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黑心。” “那接生婆居然想让招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你们家真的是黑了心！” 王柱子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沈医生这个女人居然会真的把事情做绝到这个份儿上。 急忙对着众人解释道， “你们，你们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这么想，就算是其中有点儿什么误会，那也是接生婆弄错了。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怎么生孩子呀？” “对呀，我们怎么知道怎么生孩子呀？我们是请了接生婆的，如果我真不想让我儿媳妇儿活下来，我干脆不请接生婆，她不是照样也不行。” 王老太太立刻开始辩解。 众人一听这话也在理，毕竟大家生孩子都是找接生婆，也不是谁家都懂得怎么接生孩子。 “老太太，王柱子不用在这里闹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接生婆跟招娣无冤无仇，凭什么要招娣和孩子的命？ 如果给你们家生个大孙子，起码能拿五块钱的接生费，为啥要冒着风险把招娣和孩子弄死？ 是吃饱了撑的吗？ 反倒是你王柱子，这一件事情里最大的受益者是你，毕竟你娘急着抱孙子，而认定了招娣肚子里的还是个闺女。 所以那个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你就去派出所，公安同志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沈安安淡定地说道。 王柱子一听这话急了。 “沈大夫，你不能冤枉人啊，什么叫我弄大了寡妇肚子， 那寡妇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不能胡乱冤枉人，那个寡妇就是我家的一个亲戚，她脑子不好使，在那里胡说八道。 你们怎么能传这种谣言？ 我对我媳妇儿怎么样，整个咱们的窝子区的人都知道。 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王柱子同志，我不冤枉你，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保证不会冤枉你。 你放心，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王柱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沈大夫是铁了心要整治自己。 这件事要真的到了公安那里经不住查，随便查一条都能查漏底。 就算是接生婆，恐怕也不会替他们兜着。 他那十块钱的封口费可不足以人家用坐牢来偿还。 王柱子立刻大声地朝着地窝子里喊道， “招娣，媳妇儿，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跟我回去吧，不要听沈医生胡说八道，我绝对和我娘没有那个心思。 我是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我是想要一个儿子，可是你生了俩闺女，我从来也没说啥。 这回咱们有了儿子，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就跟我回去吧。” 这会儿首当其冲就是稳住着地，只要着地跟他回去了，这件事就没有苦。 派出所来了又能如何？ 王柱子情深意切地说道。 “妞妞，二妞，爸爸来了，你们快和妈妈，弟弟一块儿出来。爸爸接你们回去。” 就在这时，地窝子的门吱吱一声响起，王柱子喜极而泣。 只要招娣和自己回去这一件事就算是平息了。 他往前冲去。 沈安安和张秀英有些惊讶地回头，两人知道这件 第130章 颠倒黑白 王柱子喜出望外正想往前走，却被沈安安一把拦住了。 “招娣，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现在跟着他回去以后，你会面临什么？” 她能帮招娣的已经这么多，甚至愿意动用自己的购物机会帮招娣补身子。 可是人要自强自立才能站起来。 招娣颤颤巍巍地从地窝子上走出来，望着沈安安脸上带了一抹恬静的笑容。 招娣一看就是个腼腆的姑娘，哪怕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除了自己嚎啕大哭，没有做出过更过分的事情。 “沈医生，谢谢你。” 沈安安的心沉到了谷底，知道这个年代以及周围人所有固有的模式。 已经养成了很多女人不懂得反抗。 王柱子激动的冲上前去，就挤开了沈安安说道。 “媳妇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跟我回去的。 媳妇儿，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对你和孩子好，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别听别人瞎说。 他们都是见不得咱们好。” 谁知道脸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喜笑颜开的王柱子打蒙了。 脸歪到了一边。 扭过头来无法置信地盯着招娣，却没想到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次打在另外一边脸上。 王柱子根本没有想到会儿媳妇儿的打。 他的这个媳妇儿娶回家里来就是温柔贤惠的，而且就是个受气包子，谁捏一把都行。 哪怕是母亲那么磋磨自己的媳妇儿，媳妇儿也从来无怨言，也没有任何反抗。 从来都没有想过招娣会打自己。 而且下手这么狠招的。 常年干农活力气本来就很大，虽然生完孩子比较虚弱，可是打两巴掌还是没啥问题的。 “李昭娣，你个挨千刀的，你居然敢打你男人。 你男人是天，你知不知道？ 你居然敢动手打你男人，你是不是要死啊？ 我们家柱子都没嫌弃你生了两个赔钱货，你居然还敢对我儿子动手。” 王老太太爬起来就朝着地冲了过来，就她那身板儿冲过来，李招娣直接能被撞倒在地。 沈安安眉头一蹙，直接挡在了王老太太跟前，巧妙地用手捏了一下王老太太的胳膊。 把人直接往后推了两步， “王大娘有话说话，别动手。那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儿，再说这都是啥社会，什么叫做男人是天？ 您这话要是说出去，队里都不能支持。” 老太太显然猛然反应过来，在这里男女平等，啥时候男人成了天了。 可是依然气急败坏地说道， “就算是队里支持，也不能让女人打男人啊。” “招娣，你为啥打王柱子？” 沈安安故意问道，希望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如果招娣真的愿意站起来，她是愿意伸把手的。 但是如果招娣自己立不起来，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搭。 “招娣，你别生气，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咱们还有两个女儿，还有儿子。 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和孩子们好。” 王柱子大惊，他担心招娣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要知道招娣是当事人，如果真的说出什么他们一家子就甭想在这里再过下去。 “王柱子，你不是人？居然还想跟我继续过日子。 你装的还真像啊。 你和那个寡妇现在有了孩子，为了让那个寡妇进门。 不惜串通接生婆想要让我和孩子一尸两命。 结果我命大活下来了，你的女人却直接上门来要取代我。 你现在又来这里颠倒黑白。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我告诉你王柱子，我死过一次，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遍，我不是以前的李昭娣。 你也休想再用那些话糊弄我，王柱子，我会要你坐牢。 我会要你们王家宅不宁。 这是你们欠我的，欠我和我儿子的两条命。” 王柱子一听这话就知道大事不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边用手扇自己的脸，一边说道。 “招娣，我知道你听了沈大夫的话，总觉得我和我娘要害你，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没有那个意思，那是接生婆弄错了，跟我和我娘没有关系。 还有那个寡妇大着肚子，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你弄错了。 跟我没有关系。” “好，王柱子，既然你说弄错了，那我就问问你，你每个月在厂里挣36块8，可是你跟我说每个月要给村里的老人送孝敬，要养着爷爷奶奶。 一个月要给家里寄15块钱。 我就问一问哪家的老人在村里一个月能花15块钱？ 而且是月月如此。 已经足足寄了两年，我刚和你结婚的时候没有孝敬的事情。 结果这两年就要走了。 爷爷奶奶在家里种地用得着一个月花15？ 我听说过儿子女儿孝敬的，还没有听说过让孙子孝敬的。”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我的娘呀，这是什么样的老人，一个月要花开销这么大？ 我村儿里的老娘，我一年才给寄二十块钱，我老娘依然过的日子很好。 村里粮食是自家的，菜也是自家种的，根本用不着啥钱。 二十块钱他们能用很久。你这孝顺，你孝顺得太过分了吧？” “两位老人家一年要花180块钱，我的个天呀！” “每天是吃金子还是吃银子？” 只要长脑子的随便一想就知道这钱确实出去的有点蹊跷。 王柱子满头大汗，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 那个温顺可人的妻子，居然抓住了自己的漏洞。 王老太太怒了， “我们家柱子挣的钱关你什么事儿？他想给谁花就给谁花。 你个败家娘们儿，生了两个赔钱货，怎么着你还想管我儿子给他爷爷奶奶孝敬？ 第131章 重点 “柱子媳妇儿，也许真的是误会。” 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宗旨，有人开始和稀泥。 “是啊，柱子媳妇儿，这钱他不至于给外人花，肯定是给爷爷奶奶了，小辈儿的孝顺，老辈儿的，这不是正常。 最多老爷子老太太花得多一点儿，这没啥的。” “你就别瞎想。” 柱子他娘立刻嚎哭起来，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里招娣就不是真心和我儿子过日子，就是惦记我儿子那点儿钱。” “你个败家娘们儿，我们王家的钱想怎么花，你管得着吗？” 李招娣冷笑一声， “王柱子，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我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欺负我拿不出证据，想要不了之。可是你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我早就已经看在眼里。 王柱子，我不会跟你再过下去了，明知道你和你娘要我的命。我还要带着孩子回去，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媳妇儿，你不能冤枉我，我真没想要你的命。而且我跟那寡妇真的没什么，你不能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就冤枉我。” 王柱子扬起脸，虽然哀求的在请求李招娣的原谅。 可是眼神里那是得意。 只有李昭娣能看到他的目光，赤裸裸地在告诉李招娣。 李招娣就是拿他没办法。 “哎呀，招娣两口子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何必闹得要离婚呢？再说了，那些都是风言风语，你怎么能当真呢？” “是啊，招娣，你不能说风就是雨，人家给爷爷奶奶寄点儿钱花，那不是正常的。” “谁家都有老人，你不能死，抓着这个不放。” “好啦，好啦，带着孩子赶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李昭娣又急又怒，可是她一张嘴说不过众人，这么多张嘴。 “你们，你们……” 沈安安一看就明白过来，招娣没什么文化，逻辑思维不强。 所以应付这种场面很有难度。 显然人家不承认，直接把她给难倒了。 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家不要人云亦云，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要掰扯清楚的好。” “哎呀，沈医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何必管这种闲事呢？” 一个大妈很明显已经对这个事情没有兴趣，想要回家，所以很有一种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意思。 “大妈，这怎么是家务事呢？ 这已经涉及谋财害命，如果不是今天我出现。 招娣和她的儿子就一尸两命，这可是两条人命。 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谁要害招娣和她的孩子。 就这么回去。 过两天她和孩子没命了，你们谁能负责，你们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谁敢拍着胸脯保证王家的人没有问题？” 众人一听这话都沉默了，的确他们不敢保证，只是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没啥关系。 “可是这事儿不是没证据吗？光凭李昭娣说的那些话，那有啥用啊？ 人家给爷爷奶奶寄钱，这难不成也是把柄啊？” 王柱子听到众人为自己说话，立刻哭丧着脸说道， “沈医生，你不能把我当成个坏人。 你不是公安，你也不能定我的罪，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要不然沈医生你拿出证据来。” 显然是笃定沈安安也不可能拿出证据。 沈安安却不紧不慢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你既然言之凿凿地说，那钱是给爷爷奶奶花了，很简单。 大家不是都觉得王柱子受了委屈，受了冤屈，是招娣这个当媳妇儿的无理取闹吗？ 那好，现在咱们就把邮递员叫来查一下就好了。” 沈安安一眼看到人群当中的那抹绿色身影，说道。 “邮递员同志，请您出来一趟，每个月汇款单寄到哪里呀，您是最清楚的。 这些年这些家属寄的信件，寄的汇款单以及各种东西都过您的手。 谁家寄到哪里，最清楚的人就是您。 您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王柱子每个月寄的钱寄到哪里去了？” 这话一说，站在人群当中的邮递员瞬间脸有些红了。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掺和，可是现在点到自己的名字，想装死肯定不可能。 支支吾吾地站出来，王柱子满眼哀求的看了一眼邮递员他们俩可是老熟人。 老刘只好和稀泥， “哎呀，这每天汇款单寄到哪里我也记不住啊，我这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 王柱子一听这话，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要老刘不承认这事儿，没人能抓住自己把柄。 “我就记得这汇款单的确是寄到他老家的村儿里。” 有了这话，王柱子立刻底气十足地说道， “媳妇儿，你看邮递员同志也说了，我那汇款单就是寄到村里的。” 又扭头望着沈安安说道， “沈医生，你看你要的证据，人家也已经证明了，你总不能到了，这会儿不承认吧。” 沈安安却笑了。 “邮递员同志，你记不得没关系。 这些汇款单的底部邮局都会留有一份单子。 咱们到邮局随便一查都能查出来这个汇款单是寄给谁的，谁在上面签字领走的钱，这些都可以调出来的。 你放心。我立刻就去部队里开个介绍信，到你们邮局申请把底单调出来，到时候就清楚这钱到底是寄给谁的了。” “绝对不能冤枉了王柱子同志。” 这话一出，老刘倒抽一口冷气。 要是真的把这个调出来当然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还能不知道王柱子每个月的汇款。 虽然是寄到他们村的，但是绝对不是寄给王柱子家的老头老太太。 反而是寄给一个叫做冯桂芝的女人。 很明显这个沈医生已经把霍营长搬出来，要是霍营长那边 第132章 报案 这会儿那些和稀泥的也没办法再说。 王老太太看到儿子一头栽倒在地，急忙冲上去把儿子扶起来。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被他们冤枉成这样。 你们胡说八道，我儿子根本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老太太还想嘴硬，可是邮递员立刻说道。 “老太太，您就别嘴硬了。 您儿子每个月寄15块钱给那个冯桂芝，一看就有猫腻，我这里所有的底单都留着。 您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看那王桂芝在上面摁的手印，签的字还盖的章？” 王老太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事儿藏不住了。 恶狠狠地一扭头盯着招娣说道，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肚子不争气，一直生的都是赔钱货。 老娘怎么会非让我儿子跟那个冯寡妇冯寡妇搅在一起？ 不就是因为那个冯寡妇有两个儿子，我觉得她能生男孩儿。 才让柱子和她在一起。 这事儿还不都是你的错，你要是但凡能早一点生下儿子，还有这些事儿吗？ 你不在你自己身上找问题，你居然还怪柱子，我告诉你。 这事儿是我做的，从头到尾都是我老太太一个人的主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有本事你把我这个老婆婆送到派出所去，看看你丢人不丢人。” 显然老太太这会儿彻底开始耍无赖。 “是谁报的警？”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刷的一下让开了一条道。 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太太。 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太太一见公安刷了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安同志没人报警，没人报警。” 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招娣低声说道， “你要真把你男人送进去吗？ 你自己想一想，你男人进去了，光靠你种地能养活了你那两个赔钱货。 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柱子弄进去，我跟你没完。” 王柱子也慌了手脚，这件事根本没想惊动公安。 有些哀求地望了一眼李招娣。 公安同志听了这话皱起眉。 “什么叫没报案？ 报了就是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身为公安来到现场一定要知道什么情况，先问一下谁报的案？” 李翠花儿急忙站出来， “是沈医生让我报的案。” 求助的望了一眼沈安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安安身上，王老太立刻指着沈安安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贱人，这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啊？ 这是我们家务事轮得着，你报案吗？ 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事。 我告诉你，这是我儿媳妇儿。 我还没说你破坏别人家庭，你倒好意思还去报案，警察同志，我告诉你这个女人那就是诬陷。” “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她，她就不是啥好人。” “你看她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这种狐狸精的话，你们可千万不能信。” 公安同志听了这话皱起眉头， “老太太这事儿现在跟你没关系，麻烦你到一边儿去，让我们自己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老太太听了这话，这才慢慢地让在一边，可是嘴里依然在那里咕咕哝哝。 “这事儿跟我儿子没关系，都是这个贱人污蔑的。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沈安安走上前来， “公安同志，是我要报的案。 今天凌晨的时候，一名产妇发生难产。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一尸两命。 我到达现场的时候，产妇和胎儿都处于休克状态。 而产妇的家属却态度强烈不允许我碰产妇。 在我的极力抗争之下，产妇和婴儿活了下来。 不过我发现其中很多疑点，产妇本身并没有任何难产的迹象，应该说产妇被人做了手脚。 吃了某种阻止她生产的药物，让她在生产的时候宫口不开，所以孩子生不下来。 差一点儿就一尸两命，尤其是在产妇产子之后。 产妇家属发生的一些情况更让我产生怀疑，有可能是有人想要谋害产妇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请公安同志介入调查，对了，这位产妇的家属就是这位王老太太和她的儿子王柱子。” “还有其中事情的内情大概有四位证人。” 沈安安有理有据地把事情清清楚楚地描述一遍，甚至把四位证人提交了出来。 并且把事情的原委说得非常详细。 公安同志听完这话，对眼前的沈安安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很少在这里见到如此高阶的知识分子。 “小沈同志，现在我做完记录这样，既然是你报的案，你也提出了证人，我们现在把所有人带回派出所进行调查。” 一听说要去派出所，王老太太立刻又哭喊起来， “公安同志啊，你可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我们根本没有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太太做没做到派出所里咱们把事情交代清楚，自然就知道。” 看着公安同志不为所动的样子，老太太急了， “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 王柱子那没出息的样子，躲在他娘的身后。 “娘我不能去派出所，我不能坐牢。” 公安同志想把王柱子拉出来，可是老太太居然伸手去挠公安的脸。 旁边的公安直接一翻手就把老太太给死死地扭着胳膊摁住了。 “老太太，你这叫袭警，你知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派出所。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闹大了，到派出所的人还真不少。 李昭娣因为刚生过孩子，没办法，只能先让她在家里待着。 虽然她 第133章 求情 派出所同志对于发生这么恶劣性质的案件，当然是倾注了很大的心血。 非常感谢沈安安这种有文化，有知识的女青年，并且有这么强烈的警惕意识。 王家的老太太和王柱子全都被关进了派出所，母子两个在派出所里可以一块儿做伴儿。 沈安安和李翠花他们告别了公安同志往家里走。 李翠花走在路上，不由地道歉说。 “沈医生对不起啊。我刚才没办法，我刚才胆小了，所以才把你给推了出来。” 沈安安抬起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翠花说的是刚才没承认是她自己报案。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 毕竟你和王柱子他们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你们家里只是普通家庭，你是怕家里人因为这件事被连累。 王家人没完没了地上门去骚扰你们。 可是相对来说我这个霍营长的爱人，能唬得住人。 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是你们今天勇敢地站出来帮助李招娣来作证。 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们没有退缩，这一点已经证明了你们很勇敢。” 李翠花刚才还羞愧难当的心情瞬间因为这个话就好了。 “沈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沈安安回到家里。 看到母亲正在做饭，两个孩子殷勤地在一旁帮母亲洗菜和烧火。 李昭娣正抱着孩子喂孩子。 看到沈安安回来，大家的眼神都不由得变得急切起来，都想知道派出所现在到底咋说。 “安安，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去了这么久，我都担心坏了，咋样啊？” 张秀英把白面疙瘩扔进锅里，晚上他们就准备做疙瘩汤。 再切点儿白菜丝，炒完了之后放进去，基本上这个面疙瘩就有滋有味儿，当然里面已经合包了好几个荷包鸡蛋。 女儿今天拿回来那一篮子鸡蛋，她也没省着吃，所以说不知道女儿从哪儿拿回来的。 但是这里可是有个产妇要补身体，尤其这两个小不点儿。 瞅瞅这两个小女娃子瘦成啥样，张秀英本来就是个心善的，看到这一家子这样，当然完全舍得。 尤其是加上女儿还去派出所，女儿也得好好补一补。 所以锅里窝着好几个白白胖胖的荷包蛋。 沈安安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王家母子两个已经被拘留，他们的事情应该很快就水落石出。 公安同志说了，明天就会去把那个寡妇以及王柱子的那个姑全部都传唤到派出所。 今天李翠花她们都去作证了，这件事情板上钉钉，不会出啥问题的。” 李昭娣听了这话，眼神有点儿呆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把王柱子送进派出所。 同时也有些心事重重。 沈安安洗完脸，母亲已经把饭菜做好，直接端上来。 他们现在还没有桌子，只能每个人端着碗就蹲在地上吃饭。 李昭娣一碗饭吃完了，可是看到碗里那八个荷包蛋，眼泪都落了下来。 自己明明是个外人，人家是真心真意拿自己当亲人对待。 犹豫再三吃完饭，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沈医生，王柱子最后会怎么样？” 沈安安想了想， “我问过公安同志了，他这种情况，如果罪名落实的话，至少要判二十年。 当然如果情节恶劣的话，可能会枪毙，但是鉴于你和孩子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可能会变成20年的有期徒刑。 你那个婆婆最少也得判她五年。 毕竟她是帮凶。” 李招娣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中的茫然让人非常同情。 就在这时，安静的地窝子里传来了敲门声。 沈安安看了一眼表，这会儿差不多天已经黑了，怎么会有人上门？ 有了白天这一出，张秀英也紧张了，拎起自己准备好的烧火棍，跟在女儿身后。 “谁呀？” “我是王柱子他姑。 沈医生，求求你，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我们是来找招娣的。” 沈安安看了一眼李招娣。 “你要不要见他们？” 李招娣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 “我还是见见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打开门。 柱子他姑带着身后的桂枝就站在门口，看见他们打开了门。 直接走进来，急着跑了几步，扑通一下就给李招娣跪在了炕跟前。 “招娣呀，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柱子是你男人，我知道柱子这一次和他娘做的事情，那是天理不容。 可是你不能真要了他的命啊！ 一夜夫妻百日恩，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 你把柱子和你婆婆都送进了派出所，你想一想你可以这么做，可是两个闺女和那一个儿子以后怎么办？ 他们有一个把自己亲爹和奶奶送进派出所的亲娘，你让他们以后咋过日子？ 咋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而大着肚子的桂枝也扑通跪倒在了炕前。 “妹妹，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事儿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 是柱子他们家骗了我。 说是他已经离了婚，结果等我大了肚子才知道你们根本没离婚。 可到了那会儿已经晚了，你说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办？”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柱子，可是你再恨也得想想以后啊，如果柱子进去，靠你一个人咋养这三个孩子呀？” “我保证以后生了孩子，我带着孩子乖乖在村里待着，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只求你掂量掂量这事情的轻重缓急，柱子毕竟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爹。 他要真没了，你想一想这个家以后不是天塌了。” “招娣，桂枝说得对，我不是站在桂枝这里。 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想。 第134章 全军覆没 招娣抱着怀里的孩子痛哭流涕。 柱子他姑眼看招娣态度有所软化，百般劝慰地说道。 “招娣，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他们的确是做得不对，可是再不对，那也是孩子的亲爹，孩子的奶奶。 我跟你保证我说话算数，如果你把柱子他们保出来。 他要是不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就给你撑腰，以后姑就是你的娘家妈，绝对不会让柱子再欺负你。 以后他每个月挣的钱全都交给你，以后这个家里你当家做主。” “姑只求你饶了他这一次。” 柱子他姑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招娣已经慌了手脚，沈安安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对方显然非常了解李招娣。 这纯粹就是道德绑架，用李昭娣的三个孩子来绑住李昭娣的手脚。 “柱子他姑还有这位桂枝同志，你们俩还是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招娣刚生完孩子现在她和孩子都需要休息。 你们现在这样那是求人啊，这不是为难她吗？ 有什么话你们明天还是跟公安同志说吧。” 张秀英早就不耐烦，拎起大扫把，直接杵在地上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我瞅着你们这是不怀好意。 有啥事儿你们跟公安同志说，别来糟蹋招娣，她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以为她不难受啊。” 柱子他姑和徐桂芝狼狈得被张秀英赶了出来。 关上门之后招娣抱着孩子又泪流满面。 沈安安有点儿叹气，这个李昭娣太能哭了。 “你别哭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也能商量，你这么哭有什么用啊？哭就能把事情解决啊。” 李昭娣听了这话，这才把眼泪咽了回去，心里多少有点儿怵沈安安觉得沈安安很厉害。 “沈医生，其实我心里也矛盾，我真的把孩子他爹和他奶奶送进去。 孩子们长大一定会恨我的。 会恨我心狠手辣。 另外一方面我又担心孩子他爹进去之后我又没有工作。 靠种那点儿地养活三个孩子，那肯定是不行。 这样这个家可就散了。” “可是我心里又恨，一想起王柱子居然和他娘有了这么狠毒的心思。 如果我把他们保出来，回来之后难保他们不会再次下毒手。 到时候我和闺女，儿子该怎么办？” “沈医生，求求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沈安安冷静地说道。 “招娣，如果你仅仅是担心你将来自己养活不了孩子，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王柱子对不起你们母子四人，而且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你可以去找他们领导，厂领导鉴于这件事。 厂里说不准，可以把王柱的工作补偿给你。 这样你是一个厂里的正式工，就有能力养活四个孩子。 如果你是担心把王柱子和他奶奶送进去，孩子们会恨你。 可是你想一想如果王柱子和他妈出来了之后，两个女儿会受多少磋磨？ 如果王柱子稀罕那个桂枝肚子里的孩子，你想过没有，你的儿子将来还能不能活下来？ 是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这话让李招娣豁然开朗，不由得感激地望着沈安安。 “沈医生，你是个好人，你真的是个大好人，谢谢你今天的这番话。 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说不准我会真的昏了头，去帮王柱子和他娘出来。” “沈医生，有了你这番话，我一定会要让他们娘俩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坐牢，赎罪。 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女儿和儿子有任何风险。”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预示着王柱子的下场。 第二天王柱子他姑和桂枝没有再出现骚扰李昭娣。 可是周围不少人议论纷纷，显然都在讨论这件事。 这件事是最近他们宿舍区里最严重的一件事。 不光骇人听闻，主要是里面故事离奇。 李昭娣这个月子坐得非常舒心。 满足地抱着怀里白白胖胖的儿子，连她都胖了一大圈儿。 怀孕的时候她没胖，反而是坐月子胖了一圈，原本又黑又瘦的李昭娣这会儿面色红润。 两个小丫头很明显个子长开了，而且也胖了很多。 人都变得开朗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王老太太和王柱子是彻底关在了派出所里，因为这一件事情在徐桂芝和柱子她姑老实交代之下已经彻底明白案情。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虽然还没有正式审判结案，但是明摆着这些涉案人员都会受到惩罚。 李招娣出了月子，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了王柱子的厂领导。 这件事情周围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厂里领导也早就知道这件事，毕竟王柱子都被抓进派出所了，领导不知道都不行。 李招娣抱着满月的孩子在领导办公室足足坐了三天。 也没撒泼打滚，就是抱着孩子落泪。 身边还带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也是哭得凄惨。 当然得归功于李招娣偷偷的掐了孩子两把。 虽然这么做似乎有点儿不妥，但是面对他们娘四个以后怎么过日子这也是下策中的上策。 果不其然，领导心软了，最终还是给了李招娣一个食堂的工作。 算是照顾他们母子四人。 当然，这个工作是用王柱子原本的工作换来的。 总不可能随便来一个家属哭着要个工作就能给。 里李招娣算是大获全胜。 回到家里看到沈安安的时候激动地说道。 “沈医生，谢谢你帮我，要不是那番话，你开导我，我不可能有今天。 我也不可能想到我自己也可以有能力去上班儿，养活四个孩子。 沈医生，你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不光救了我和孩子一命，而且你让我学会了怎么生活。” 沈 第135章 房塌了 沈安安母女两个总算是松了口气，李昭娣搬走了。 他们把屋子里收拾好，两人总算是打了一个月的地铺，能回炕上睡了。 霍承安一个月还没回来。 不过沈安安会治病的名头早就已经在周围传开了。 沈安安每次出门总是有不少异样的目光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沈安安。 沈安安立刻感受到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儿啼笑皆非。 而目前她和母亲搬来之后，日子过得还蛮不错，每个月除了定量的供应粮之外，两个人还算是饿不着肚子。 可是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回事儿。 这一天沈安安走出地窝子的时候才发觉温度更低了，而且外面飘起了雪花。 看着这纷飞的大雪，一时之间有点儿发蒙。 沈安安不是没有见过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上学的时候常常学过鹅毛般的大雪。 那会儿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现在这的确像鹅毛一样大小的雪片飘落下来实在是壮观。 那一片雪花差不多就有掌心那么大。 雪花大就不说了，还非常密集。 能够看到漫天遍野，入目所及，全部都是白茫茫。 还真是银装素裹。 沈安安钻出地窝子，看看周围脚踩下去基本上一脚一个坑，一脚下去，直接淹到了脚踝的地方。 冰凉的积雪让鞋子一下子就湿透。 就在这时，只听到旁边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沈医生，沈医生，你们在家吗？” 沈安安急忙答应一声，从地窝子走出来，这才看到小刘和小李扛着扫把和铁锹。 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走到了他们的窝子跟前。 “嫂子，下雪了，我们来帮你扫雪。” 两人动作非常娴熟，一个爬到地窝子的顶上去，扫扫上面的积雪，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地窝子的入口处把所有的雪都铲掉。 沈安安一下子觉得面上羞愧，认真地说她对这一些生活经验完全都没有任何意识。 刚才看到这银装素裹，除了惊讶就是感叹景色优美。 简直是人间仙境，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危机感。 说起来她也算是一朵娇养在室内的娇花，以至于真的有点儿傻白甜。 张秀英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出来，看到两个小战士在那里爬上爬下地忙碌，急忙回屋里烧水一边喊沈安安， “安安，快来！ 给两个小战士烧点儿热姜汤，他们在外面冻这么半天，一定身子冰凉。” 沈安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屋里翻出家里的老姜，又从箱子里拿出了红糖。 热乎乎的姜水烧好了，烧了一大锅。 张秀英和沈安安端两大碗姜汤水出去。 两个小战士一口气灌下去，瞬间冰凉的身体一下子从头到脚都热乎起来。 两个人笑得憨厚。 “嫂子，伯母谢谢你们，这一碗姜汤喝完我们又能干它两小时。” 其实他们也给很多领导的家属干过这个活儿，可是很多人总觉得他们是应该的，很少有人这么善解人意，平易近人。 有很多人平易近人。 那只是指态度上，说话上。 人家不端这碗姜水也不算人家过分。 可是端了这碗姜水，大家心里还是暖融融的，感觉上更强烈。 两个小战士干活儿更加卖力。 沈安安走到外面的窝子门口的那条路上看着，周围的人都干得热火朝天。 瞅了瞅自己，她还真是个窝囊废。 也多亏是嫁给了霍承安，再换一个人，她还真受不住。 就在这时只听到慌慌张张的一个人跑了过来， “小刘，小刘，你快去看看，你家出事儿了。” “大壮哥，我家出啥事儿了？” “你先别着急，先从房顶上下来。你家的窝子塌了，房梁掉下来，把你弟弟腿砸着了。 大家正在往出挖人，你快去看看吧。” 小刘脚下一滑，差一点儿没从梯子上摔下去。 沈安安急忙一只手扶住了他。 “小刘，别紧张，也许没事儿的。你得保持镇定，你弟还等着你呢。” 她不知道小刘家啥情况，但是知道房梁砸下来，那可是容易出事儿。 “嫂子，我腿有点儿发软，我家就我们兄弟俩，我弟要是出事儿。 我，我可怎么像地下的爹娘交代呀？” 一个大男人，眼圈立刻红了。 沈安安不知道该说啥。 她本来情商就不高，不知道该怎么劝别人，但是作为一个医生，自己起码可以跟着一块儿去。 说不准现场还能做一下急救，能出自己的一份力，一定要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也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 “走，小刘，我跟你一块儿去，快走！ 你这不是伤心的时候，先看看你弟咋样，也许没啥事儿呢。” 沈安安这个严厉的话，立刻让小刘一下子镇定下来，有些羞愧地望了一眼沈安安。 其实说是小刘，实际上这个年轻人比沈安安小不了两岁。 可是很明显，沈安安的这番话让小刘镇定下来。 “嫂子，谢谢你。”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外走去，张秀英想要张的嘴又闭上了。 其实想提醒闺女别再这么不管不顾。 闺女这性子咋这么像自己男人。 自家沈医生也是这样，任何时候都勇往直前，从来没有落在人后的时候。 张秀英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他爹的闺女。 父女俩一个性子。 自己当初能支持自己男人，这会儿自然能支持自己女儿。 小刘飞快地跑回了自家窝棚，沈安安跟在她身后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 几次沈安安摔倒，自己爬起来，硬生生地跟上。 小刘他们住的窝棚显然是有些距离。 两人即使一路 第136章 我能治 “啊！” 吓得小刘急忙跳开。 “二虎，你怎么样？” 年轻的男孩儿只有十三四岁。 看到哥哥吓得满脸惊恐的样子，努力地咬着嘴唇儿，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没事儿，哥。” 小刘眼泪都落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抬着刘二虎朝着卫生队走去。 路上刘二虎差一点儿疼得晕过去。 众人这一会儿都有点儿束手束脚，主要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把二虎抬到卫生队，他们这里离卫生队起码要走40多分钟。 “你们先等一下，我给他扎两针，先给他止一下疼，这样病人不受罪。” 沈安安出门的时候早就把自己的针灸包带上。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真是派上用场。 众人看了一眼小刘，谁都不认识沈安安。 小刘犹豫了一下，却想起队里的传言，前一阵子王柱子家的事情闹得周围都沸沸扬扬，谁不知道这是一件传奇的事情。 “嫂子，那就拜托你了。” 沈安安并没有多说，让他们把刘二虎放到地上的，刚才抬着刘二虎的是一块板儿。 刘二虎这会儿疼得都已经不太会说话，孩子都快疼休克过去了。 沈安安掀开了刘二虎的衣襟儿露出了他的胸脯和肚子。 好在自己东西带得齐全。 几根银针扎下去，二虎的表情立刻变了。 刚才还疼的表情扭曲，几乎是咬着牙，这会儿面色放松下来，甚至脸上露出了笑容。 “嫂子，你，你可真厉害。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 看着弟弟露出的笑容，小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真诚地对着沈安安道歉， “嫂子谢谢你。” “行了，别跟我这么客气，赶紧送他去卫生队。” 沈安安给孩子披上了棉衣，拢上衣襟，针现在还不能拔。 孩子不那么喊疼，抬着他的人们也就松了一口气，大家不用那么小心翼翼，行进的速度迅速加快。 顶着风雪，明明40分钟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每一个人走进去都跟雪人一样。 沈安安拍掉了身上的雪跟到了医务室里。 这阵儿刘二虎被人抬到了治疗床上一个年轻的大夫正蹲在那里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看到如此惨烈的伤口，年轻的大夫脸色苍白，甚至用手捂着口鼻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这个场景让他有点儿生理性的恶心。 “大夫，您赶紧给接骨吧。” 年轻的小大夫站起身，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同志，我虽然是大夫，但是我是实习大夫，我还不具有医生的资格，咱们这里卫生队原来是王大夫。 可是他这几天去省里参加学习班，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那小同志，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人就这样摆着吧。” 小刘急了，这可是自己弟弟，况且这是骨折。 “同志，真的，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治过这个。 下不了手，万一我下手去治，说不准给他的创伤增加了更多的问题。 您看要不然你们抬着他去县里吧？” 小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雪，就这种天气，去县里开车也得好几个小时，更不要说这种天气，车队里的车根本出不去。 如果人为的抬着走，那得走多久呀？这种天气会冻死人的。 一时之间，小刘的脸上又青又白。 实习大夫大概知道不想触怒家属躲在一边装鹌鹑。 小刘扭过头满脸哀求的说道， “同志，哪怕你是实习大夫，你总得想想办法吧。 总不能就这个样子。 你看这个大风大雪的，我们根本没办法把人送到县医院，如果能送到县里，这件事就好办了。 大夫，求求你，他还是个孩子，他不能没有腿啊。” 扑通一下就给眼前的小大夫跪下了，小大夫又惊又吓，急忙把人扶起来。 “不是我不给你治，我真的不行，我要但凡会治，我不能推脱。 医生本来就治病救人，可是我真没学过这个呀。” 听到这话，小刘都绝望了。 眼前的小大夫肯定不是说假话，他没有治过。 如果贸然去治弟弟，这腿说不定就保不住。 可是不治弟弟这腿也依然保不住，不光腿保不住，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一时之间他处在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沈安安突然站了出来， “小刘，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来给你弟弟治。” 她不是一个正经大夫，现在没有资格。 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去行使一个大夫的职责，这需要的是绝对的信任和认可。 小刘听了这话有些错愕地回头望着眼前的沈安安。 “嫂子，你……” “这位女同志，你就别添乱了，你有医师资格吗？你如果有医师资格，我啥话都不说，就让你治，可是你看看你这年龄还不如我呢。” “况且这个小同志的腿不能乱来，你看到没有他这个骨头骨折的位置非常复杂。 很可能是粉碎性骨折，这个不光是接骨的问题，还要做手术清理创口里的那些碎骨头，不然的话接上也没用。” 旁边的实习大夫不乐意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啊？ 居然这么张狂一张嘴就给别人随便治病。 这年头儿是有一些赤脚大夫，可是不能乱来。 李行舟急忙阻止。 “嫂子，你……” 小刘有点儿犹豫了，他听队里人们传说，嫂子好像给王柱子的媳妇儿接生。 还把孩子安安稳稳地接生下来，可是接生的事情和治骨折这是两回事。 小刘怕嫂子好心是给自己弟弟治，可是好心会办坏事的。 “小刘，嫂子也不瞒你，我们家是医药世家，我爹就是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 我从小是跟着我爹一 第137章 瞧不上 李行舟非常不满的说道。 “大夫，你要是能治，我肯定会相信你，可是你能治吗？” 这话把李行舟给问住了，只好摸了摸鼻子，往旁边让了让。 沈安安看着小刘， “我做过这样的手术，请你相信我。 目前你弟弟的腿受伤这么严重，别说现在外面的气温不适合咱们赶路，就算是真的适合赶路。 你想一想天风雪这么大，路上会出现什么问题，谁都不敢肯定。 他的骨头现在错位得严重，里面还有很多碎骨。 这种情况之下赶到县城很可能是一条腿就得锯掉了。” 这可不是沈安安吓唬人，这种气温之下伤口被冻伤之后非常严重。 小刘咬着牙低头看着弟弟，刘二虎被这话吓得眼泪早就已经冒了出来。 望着哥哥说道， “哥，我不想没有腿。” 小刘咬牙。 “嫂子，我弟弟就交给你了，求求你一定保住他的腿，他还小，没有腿的话，这辈子就毁了。” 沈安安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伤口。 “这位实习大夫，你们这里的处置室在哪里？我要借用一下处置室，还有处置室的那些工具。” 李行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 “你又不是我们这里的大夫。 你没有权利使用我们这里的工具，如果你一会儿把人治出问题，这算谁的？ 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有规章制度的。” 沈安安猛然抬起头，那凛冽的目光让眼前的李行舟瞬间所有的话都咽回了嗓子眼里。 也就是在自己的导师脸上看到过同样的神情。 是那样的威严又震慑人。 李行舟感觉自己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同志，治病救人，当前那些规章制度请你放在一边，出了任何责任我来承担。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 这孩子年龄还小，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他没有一条腿吗？” 李行舟不由得觉得脸上羞臊。 感觉自己所有的医德在这一刻简直是化为乌有。 在其他人帮忙之下，把二虎抬到了隔壁的治疗室。 沈安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间治疗室虽然不能说设备先进，但是起码还像个样子。 刘二虎被放到了治疗床上。 沈安安直接把自己需要的工具全都从陈列的柜子里面拿了出来。 “这位实习医生不知道您贵姓，我姓沈，叫沈安安。” 李行舟有点儿糟心，被一个赤脚医生指挥来指挥去，绝对违背了他这样经受过现代教育医生的范畴。 自己上面的老师也算是全国知名的老教授。 也没对自己这么呼来喝去。 “我姓李，叫李行舟，你可以叫我李大夫。” “李大夫，请把这些器具消毒，还有消毒药水儿以及止血钳包括绷带，纱布，石膏夹板全部都帮我准备一下。” 李行舟瞪大的眼睛，这辈子他还没有做过这种辅助工作，一般这种工作都有小护士做好。 自己来到这个卫生站，本来还以为就是走个过程。 他可是市里知名医院的后备医生，将来从这里离开就要到市里医院去实习。 再实习三年，他就可以留在市里医院。 来这里也是万不得已，走一个过场。 什么时候他一个堂堂知名医学院的学生，居然要被一个乡下赤脚医生指挥来指挥去。 最重要的是对方对自己态度那叫一个专横。 可是刚想说什么只要一对上沈安安的眼神瞬间就哑了火。 没办法，这女人的眼神太凶了。 好像是对上自己老教授的眼睛一样，老教授看着自己犯错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每一次对上沈安安的眼神，他都有一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看了一眼在病床上的刘二虎，好吧，就当是为了这孩子。 李行舟抱着东西去做自己的事情。 李行舟把所有的东西消毒之后拿回来就看到沈安安已经开始给这孩子的伤口开始做清理。 创口被剪刀剪开。 光是自己看着就有点儿眼前发晕，他是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会这么做。 而且这女人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光用钳子把伤口扩大，并且从伤口里把碎的那些骨头夹了出来。 李行舟想吐了。 他不光想，还这么做了。 等他从外面院子吐完进来之后，却看到沈安安已经利落地在缝合伤口。 他根本没有看到伤口里面怎么处置的那些断骨，现在断骨已经看不到。 腿部扭曲的形状，已经正了回来。 而刘二虎一脸崇拜的望着沈安安。 “沈医生，你太厉害了，你面对这些伤口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连我刚才都难受的眼前一阵一阵的晕。 要不是你又给我扎了一针，恐怕我都得吐出来。” 沈安安看着这孩子不由得叹气，这孩子还真行。 “我把你的断骨已经接上了，现在缝合了伤口，包扎了伤口，打上夹板和石膏。 基本上你就可以回家养着，记住最近一段时间要好好在家养着，不能碰这条断腿。” 刘二虎立刻乖巧地点点头，从来没见过这么温和的大夫。 “沈医生，我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李行舟看着沈安安缝合的伤口，眼睛越瞪越大，表情已经从吃惊变成了下巴壳要掉下来。 沈安安缝合的伤口和自己平时里缝合的方式一点都不同。 沈安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以缝得这么漂亮，腿上的那道伤口要照这个方式长好了之后拆了线。 根本留不下什么疤。 缝合的手法和方式和他们平日里缝合伤口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沈安安的动作那么流畅，行云流水。 换成他绝对做不到。 光是缝合伤口就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起码有 第138章 霍承安回来了 小刘看到沈安安走出来，急忙上前两步， “嫂子怎么样了？” “好了，你放心吧，腿已经接好了，回去就是好好养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之后能把石膏拆了。 记住最近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他伤到那条腿。 否则的话，就算是我想救也救不了。” 沈安安又交代了小刘很多注意事项，小刘点头如小鸡啄米。 很快，里面的刘二虎就已经包扎好了。 众人看着刘二虎那条腿虽然裹上石膏之后看起来有点唬人，但是起码腿的形状现在看起来和往日并没啥区别。 都是松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他们对这里地处偏僻卫生，对医疗资源匮乏，常常生了病之后可能真的会要人命。 像这种受伤之后断胳膊瘸腿儿的事情，很多人家都碰到过。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够治好。 众人虽然狐疑，但是对这件事都是充满了敬佩。 队上如果能多一个医生的话，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多了一条保密的手段。 如果说来的时候大家处于焦急的状态，可是回来的时候，依然还是大风大雪，但是很明显大家都说笑笑起来。 刘二虎对于沈安安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 “沈医生，我的腿一定可以走路，对吗？” “可以，最近你不要碰它，好好的养着它，骨头长好，我保证你可以和原来一样。不光可以走路，跑跑跳跳都没问题。” 沈安安也很高兴能帮了别人，让她心里觉得在这里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趣。 结果还没等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沈医生！” 沈安安回头看到刚才的李行舟。 “李医生，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沈医生，既然你的医术这么好，要不然申请一下到我们医务室来工作吧？” 不得不说李行舟虽然是个实习医生，当然刚才也有一点好高骛远的高人一等。 可是见识过沈安安的技术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也差人家沈安安太远。 这会儿态度相当端正。 沈安安听了这话笑了笑，来医务室工作，那不是他说来就能来的。 “李大夫好好工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来医务室工作。” 沈安安转身跟着大家离开，李行舟在那里急得直跺脚。 他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其实每天见到周围的病人很多。 先不说那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就是这种比如说骨折受伤或者老年人的一些基础病这里有很多。 但是原本的医生大概是年纪大了。 做事的方法非常保守，有很多治疗都不进行。 很多时候就是开几片儿止疼片儿，让人家带回家吃就行了。 而人们也没有什么治病的意识。 更舍不得花钱。 比如说像这一次这个年轻这个小男孩儿的腿就算今天他不是这个实习医生李行舟在，哪怕是原来的医生在。 恐怕也会让他们去县城。 因为对于这种损伤性很大的骨折，他们这里没有条件。 刚才就在那种条件之下，沈安安完成手术，而且是非常漂亮的手术。 他对沈安安的医术当然是敬佩得很，更希望能够跟着沈安安学习。 可沈安安如果不来一卫生队，他学个屁呀， 这一个月自己都得在这里自我学习，而且老医生去省里学习。 如果一个月没有学习完的话，说不准会进修半年到一年，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他听老医生的那意思也是想调回市里去，他们这里地处偏僻，医疗条件又简陋，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来。 李行舟还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医生，他想要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为更多的病人看病。 而不是碌碌无为的在这里耽误自己的时间。 看到沈安安并没有和自己多说，反而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李行舟急忙跑去打电话。 第139章 亏欠 “小霍人可不错，从进屋就没停过，又给我打水，又给我劈柴。” 沈安安这才看到靠墙根儿的水缸也打满了，而且柴火也堆得满满当当。 “妈，他是您女婿，给您干点儿这个，那不是应该的。” “以后不许这么说，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人家对你好，你就要加倍地对人家好，谁付出都希望能够看到回报，哪怕有回应。 如果没有回报，一个人付出得太多了，就会冷了心再想暖起来就难得很。” “而且这个家又不是一个人的家，你们两个人过日子，所以两个人心都朝一块儿使，都为这个家付出。 这里才会成为你们遮风挡雨的依靠，也会对这里有归属感，要不然的话，谁还乐意回一个冷冰冰的家。” 听着母亲说出如此一番话，不由得有些惊讶， “妈，你可懂得真多。” “哪是我懂得多啊？ 这是你爸说的，你爸说两个人在一起，一男一女，本来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要想在一起生活必然有很多差异。 在一起生活不是希望谁包容谁，也不是希望谁迁就谁，更多的是两个人要磨合，彼此适应。 做一件事的时候可能方式方法不同，但是要彼此商量着来，同时为一件事去做努力，这样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如果总是躲在一边什么都不干，这个家自然就没滋没味儿。 你看你爸虽然是医院的医生，可是到了秋收夏收的时候，多会儿多会儿都跑回村里。帮娘去干地里的活儿。 还有你爹那个人，虽然医院里特别忙，可是只要每天忙完了。 无论多晚都骑自行车回家，虽然从县里到咱们村儿里骑自行车的话，要一个多小时。 可是和我结婚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风雨无阻。 我什么时候心里都是踏实的，知道你爹想着咱们这个家。” 沈安安靠在母亲的肩头，一提起父亲，其实她也是心里崇拜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人。 父亲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榜样，一座高山，一个闪闪发光的太阳，照亮了她和母亲的人生。 却没想到父亲还是一个这么有哲理的人。 霍承安扫完了进屋里，沈安安递给他毛巾。 “屋子里比较窄又低，你看你都伸不直腰，先洗把脸吧，洗完了就可以吃饭了。” 沈安安的态度让霍承安心里一暖。 “没事儿让你们跟着我一块儿，到这里受苦了。 等明年的时候，咱们这里就会盖砖房的宿舍，到时候我一定会要一间。” 霍成承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略微有些心虚。 这一次其实他们可以住砖房，不过砖房的那个宿舍被自己发扬风格让给了其他同志。 “不苦不苦。苦怕什么呀？人这辈子只有享不了的福，哪有吃不了的苦。” 沈安安还没开口，老娘张秀英早就已经把话都说全了。 霍承安对丈母娘也是一脸愧疚，要知道丈母娘跟着来，这是当时沈安安的要求。 可是让丈母娘告别自家的砖瓦房，住到地窝子来，的确是自己这个当女婿的失职。 “行了，行了，啥也别说，我的大包子刚出锅，热乎乎的正好吃。 安安让你捣的蒜泥呢，赶紧拿过来。” 沈安安在蒜泥里加上醋和辣椒油。 端到灶台的灶沿儿上。 没办法桌子，椅子现在还没回来。 张秀英毅然递了一只大海碗。 碗里放着三个大包子，张秀英包的包子的确是大包子，和以后那种小笼包完全不同一个包子就有八巴掌大。 绝对不能说小巧，秀气，可爱。 霸气十足。 不过这个年月人们肚子里没有水，长年累月都处于营养不良当中，所以饭量上绝对大。 霍承安接过那只大海碗，看着三个包子，再看看张秀英和沈安安，都自觉地拿着自己的碗。 然后就坐在了墙根儿的两块砖头上，不由得心里懊恼自己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你看看这屋子都是人家他们娘俩自己收拾出来的。 光想着让沈安安来随军，可是后续的安排他彻底给忘了，一出任务忘得干干净净。 “妈，我一会儿回部队就找他们去买木头，您放心，这几天我找人赶紧把桌子这些给你们做出来。” 本来这是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安顿好的，谁知道媳妇儿和丈母娘来了还要受罪。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已经找好了。金木匠已经答应给我们做了，估计这几天就快好了。” 张秀英刚拒绝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沈医生，沈医生，你们家的家具好了，我找人抬了过来，您看方不方便现在给你们抬进去？” 金木匠自从知道沈安安帮了李招娣之后，那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沈医生，沈医生不光医术好，而且人品贵重。 就是因为慢工出细活儿，他要把东西做好，一定不能给自家丢脸，所以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要不然一般他半个月左右就能给人家把家具做完。 张秀英听到这话，三个人赶紧把碗放到了一边。 霍承安出去帮忙，金木匠一看到营长脸更加红了， “营长又回来了。” 外面几个邻居帮忙把打好的家具全都抬进屋里。 沈安安看到家具的时候，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不得不承认，这家具打得太可人心了。 虽然自己只是按照自己后世见过的那些家具简单地描绘了一下，却没想到金木匠的手艺真好。 按照自己的简单描绘就把这些家具全都打出来了，而且人家没有上油漆。 反而全是手工打磨的，所有的木头面儿连个木刺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金木匠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头，这木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第140章 放下心的霍承安 刚才还蹲在墙角，坐在砖头上的三个人，这会儿坐在了桌子跟前。 连张秀英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桌子，大加表扬。 “嘿嘿嘿，这个小金的手艺可真好。” 热腾腾的包子上说这回每个人都有小板凳儿。 有了桌子，有了板凳儿，这顿饭看起来那是相当有了牌面。 张秀英心里高兴，立刻又做了一个鸡蛋汤。 虽然冬天啥都没有，可是就这么一个清清淡淡的蛋花汤，依然让大家吃得很开心。 霍承安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 神色间带了异样的满足，其实三个包子对于他来说真没饱。 也就是勉强填了填肚子，可是没好意思再说。 肉是自己拿来的。 面粉什么的全是丈母娘的，自己哪好意思一个人吃那么多。岂不是成了拿来多少吃多少。 沈安安光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霍承安的心思。 这个男人就是道德标兵。 直接拿了他的碗到灶上，又拿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吃吧，在自己家客气啥呀，别藏着掖着，你那点儿饭量我还能不知道啊。” 霍承安意味深长地抬头打量量一眼自己媳妇儿。 自己媳妇儿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在霍家的时候，媳妇儿是一个好像是仪态大方的大家闺秀一样。 可是到了这里居然这么接地气。 想象中难伺候的媳妇儿，在地窝子里居然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霍承安原本是没有想到的。 主要他以为媳妇儿回去之后多少得处理一些家务事。 总的小半年或者一两年的事情。 毕竟看沈安安的样子也不像是喜欢随军的人。 他虽然把这边安排好了，打电话给大队部的时候是真没认为沈安安会直接来。 打完电话他就直接出发了，根本不知道沈安安已经坐上火车。 结果回来才听说媳妇儿和丈母娘居然来了，一听这话，霍承安当时都觉得两眼一黑。 为啥？ 啥都没有帮自己家属安排好。 这么当女婿的可没见过他们这地方，那真的是有钱买不着东西。 出门儿就是黄沙。 哭都找不着地方。 想象中他知道坏菜了。 媳妇儿和丈母娘在这里两眼一摸黑，都已经生活一个多月。 他第一反应就是他见到沈安安，估计沈安安给自己肯定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先不说挨一通骂，可能闹离婚的可能性都有。 已经做好了来到这里被一通收拾的准备。 可是哪成想见到丈母娘的时候才知道丈母娘和沈安安居然把地窝子收拾得如此温馨又温暖。 母女俩不光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丈母娘把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为啥只说丈母娘，因为他知道自己媳妇儿看着也不像会干这些的人。 等到听说媳妇儿和小刘去看小刘弟弟的腿了。 霍承安才松了一口气，媳妇儿的医术绝对是信得过的。 在京城都被人吹捧的成那样，他当然知道自己媳妇儿的医术拿到这里。 是领导不知道，领导要知道自己媳妇儿是啥本事。 哪能在家里坐着？ 他见过沈安安治病救人的时候，那是真的很忘我，所有的外界环境在她那里都不叫困难。 媳妇儿居然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开始在这里行使医生的权利。 这让他心里稍感安慰，起码媳妇儿有事情做，就不会像一般妇女一样。 看到周围的环境就在那里哭天喊地。 这也是他后来见到沈安安的时候，感觉媳妇儿如此平和，心里感到安慰的缘故。 这会儿再见到热腾腾的大包子，还有媳妇儿请人打好的家具，丈母娘和媳妇儿对待自己的态度。 傅淮安提起的心彻底掉回肚子里。 尤其是沈安安那熟练的口气，让他所有的紧张，不安全都得到化解。 “对，吃吧，还是安安了解你，一个大小伙子得吃饱，你任务又那么重。” 张秀英也赶紧规劝自己女婿，她现在看见这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一顿饭吃完。 霍承安吃完饭抢着去洗碗，本来张秀英还想干活儿。 却被沈安安直接拉到了一边，忙着去收拾那些家具。 这些家具是新家具，总得擦洗一下。 霍承安洗完碗，看到沈安和张秀英俩人热火朝天的把家具擦的闪闪发亮。 看着这小家瞬间就变了模样，心里更是愧疚，本来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儿，结果现在媳妇儿和丈母娘全做完了。 “妈，您还缺点儿啥？明天我要去县市里面汇报工作，到时候我可以捎回来。” 张秀英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们缺的东西太多了。 “缺缺！缺的东西多着呢。 你等着一会儿，我让安安给你列一个清单，明天去的时候拿上啥东西，能买回来你就买回来，啥也别为难自己。” 张秀英和女儿在灯下列出来清单。 霍承安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母女俩，一个说一个写，一会儿觉得这个不合适划掉，一会儿觉得那个需要又写上。 第一次霍承安居然觉得这小小的的窝子里如此的温馨，比起自家那个豪华的小别墅来说，这里才有家的气息。 而沈安安和张秀英分明就是精打细算过日子。 沈安安写好了表。 看着天色也不早，他们这小的窝子里可挤不下霍承安，当然不可能把霍承安留在这里。 把表塞给了霍承安。 “这可交给你了。” 又从兜里摸出来钱和票儿也塞到了霍承安手里， “不够的话，你先垫上，回来之后我给你！” 霍承安手被烫了一下。 “你说的啥话？ 啥都不用给！ 我是个男人，应该是我养家。 第142章 出事了 沈安安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屁股也不是自己的。 在这种冰冷的天气里，除了寒冷之外，这种颠簸已经让她整个人麻木了。 一开始沈安安还会悄声地问霍承安什么时候会到。 霍承安总是告诉她快了。 可是等她意识到霍承安的这个快了有多么荒谬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前前后后她问过不下15次，而他们在路上已经骑了六个小时的马。 显然按照霍承安的快了，起码还有很久。 沈安安已经有点儿麻木了，整个人冻得像是一块儿冰块儿。 透心凉！ 唯有贴在霍承安胸口这个地方的位置，才感觉到一些温暖。 这会儿沈安安早已经顾不得矜持，双手都插在霍承安的大衣里面，其实就在他的腋下。 头埋在他的胸口，两人身高的差距颇有点儿小鸟依人。 霍承安双臂在她身前形成了一个港湾。 当然忽略掉背后寒风瑟瑟的话，也算是一个温暖的港湾。 霍承安只能感觉胸口这一块儿暖暖的，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的眉毛，眼睛上面全部都是积雪。 尽力地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怀里的人。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任务居然会这么难，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让沈安安跟自己走。 可是这是要救人啊。 雪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马匹在路上不停地打滑。 行进的速度没有刚开始那么快。 到后来马匹走的速度越来越慢。 沈安安并没有询问。 整个人被冻木了，脑袋都是木木的，唯一渴望的就是啥时候能到达目的地呀。 霍承安突然之间勒住缰绳。 觉察到不对。 因为风雪的关系，他们四匹马已经不可能形成刚才的那个半包围圈的态势，走着走着已经渐渐有远有近。 风雪吹得自己都睁不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在风雪里寻找路。 而现在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身边一个战友都没有，要不是怀里还有沈安安，他都怀疑自己是做梦。 无论怎么看，周围都看不到任何一点马匹的影子和战友的影子。 沈安安感觉到马停了，这才抬起头。 “到了吗？” 霍成安摇摇头。 “我们刚到山脚下，要到山半腰的小屋那里才行。” 扶着沈安安，他先跳下马来，差一点儿没一脚摔倒在地。 双腿长时间地骑马，早就已经冻麻木了。 霍承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才扶着沈安安小心翼翼的下马。 “山上的路不好走。 骑马上不去，我们要走上去。” 沈安安用力地扯着霍承安的袖子。 风雪太大了，能见度这么低，很容易他们俩就会迷路。 如果失去了霍承安，沈安安第一直觉就是自己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里。 她可没有这种风雪中野外生存的能力。 无论如何霍承安现在就是活下去的资本和支柱。 沈安安也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低声说， “我们赶紧上山吧。这样的情况一会儿更糟糕。” 雪太大了，这场风雪让人都看不清路，不知道霍承安现在是怎么认出路的。 霍承安牵着马匹看了看四周，真的无论如何看不到战友的痕迹。 原地也没有任何踪迹。 从腰间掏出一根绳子，在沈安安腰间捆上，然后另一端捆在了自己的腰间。 沈安安看着绳子有点莫名其妙。 “风雪太大了，一会儿山路难行，我怕我们俩散开，一旦散开的话……” 霍承安看了一眼沈安安，就自己这个的小媳妇儿恐怕会一命呜呼。 后面的话自然不能说，他怕沈安安会害怕。 沈安安默默地扯了扯绳子，挺结实的，二话没说，跟在他的身后说道。 “走吧，咱们赶紧走。” 两人麻木地在雪地里牵着马朝山上走去，沈安安觉得每一脚下去，自己仿佛都陷在雪坑里出不来。 因为一脚下去，大半个小腿就被埋掉。 这辈子走过最难走的路。 棉鞋里面早就灌满了积雪，时间久了，那些化掉的雪水就让脚变得又冰又冷又硬。 沈安安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麻木的，跟着前面的那道人影在往前走。 很多时候支撑不住的时候，只是用力的扯着那个绳子，依靠着霍承安朝前的力量才拖着她走。 霍承安感到腰间一紧，回头看去看到沈安安陷进了雪坑里。 怎么拔腿都没出来。 回过身去伸过手。 沈安安扯着霍承安的手，总算是从雪坑里爬了出来。 霍承安戴着手套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这一回再也没有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安安感觉天已经黑了，才影影绰绰看到前面居然出现了几个小木屋。 到小木屋的时候，沈安安都快哭了。 第一次有一种得救的感觉。 可是霍承安看到小木屋的时候却神情紧张起来。 他回身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沈安安靠在自己身后，两人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不太对，这几间小木屋理论上没人住。可是你看那烟囱在冒烟。” 沈安安顺着霍承安的手指望过去，果然那几栋小木屋。 其他的小木屋都没有什么异样。 唯有一座小木屋，不光是烟囱在冒烟，甚至远远地望去能看到屋子里有光影跳动。 两人虽然离着远，却依然能够听到木屋那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那老帮子逃进山里了，咱们还追不追？” “这么大的雪那老头儿肯定活不了，不用担心。” “那老头儿活不了，这老婆子咋办？这老婆子当然不能咋办？老大说了要把人带回去。” “这老婆子有啥用啊？我哪知道有啥用啊？老大说让带回去就带回去，咱们听指挥就行了。” “好吧好吧，不过雪太大，咱们起码得困在这里，至少还得困一天。” “行了，那老太太你捆好扔在墙角，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别让她有劲儿跑。” “嗨，她一个老太太，有啥跑的本事啊？你不看她腿都受伤了。” “行了，别掉以轻心，老太太要真跑了，你看老大咋收拾咱俩。” 第143章 漏网之鱼 “我到外面儿去转一圈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话音一落霍承安急忙牵着马躲进了远处的树林。 好在他们一直就在树林的边上，躲进树林也不过一分钟的事情。 马匹散在树林之中根本就看不出来。 霍承安拉着沈安安紧紧地靠在树后面，盯着小木屋。 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的皮袄出来了。 手里拎着一把枪，警惕地打量四周，然后开始在小木屋四周打量。 这人显然很有脑子，先是在雪地上看有没有痕迹。 并不往远处走。 强力的北风吹过，树林里密集得像是又下了一层雪。 扑簌簌的雪花让沈安安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伏在雪堆当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每一秒钟都度日如年。 在她身旁的霍承安突然动了动，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沈安安，整个人伏在她的耳边说道。 “那人已经回去了。” 沈安安这才有勇气抬起头。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猜测他们遇到了大麻烦。 “现在怎么办？你的目标是不是屋里的那一对老夫妻？老人已经逃进了山里，老太太却在屋里，现在怎么办？” 霍承安低头看了一眼沈安安，明明已经冻得浑身打哆嗦，牙齿打架的声音几乎要掩盖她说话的声音。 可是依然思维清晰。 “好女孩儿，你猜得没错。 老太太就在屋里，而且我的三个战友不知道情况，很容易误闯进去。 无论如何，我必须把老太太救出来，也必须把这两个匪徒干掉。” 霍承安检查自己腰间的武器，表情非常严肃。 “一会儿我给你挖一个雪窝，你就躲在那里。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 “我很快就会回来。” 沈安安紧张地抓住霍承安，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紧张的情况。 列车上那一次虽然紧张，可是车上有那么多的旅客，起码还有勇气去面对，可是这会儿变成了自己独自一个人。 “霍承安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对不对？” 霍承安大拇指轻轻地擦过沈安安额角上覆盖的雪。 第144章 迷晕了 外面传来了响动，霍承安急忙躲在门后抽出了腰间的枪盯着门外。 沈安安第一时间拉着老太太躲到了床底下。 她别的方面帮不了霍承安，但是起码能保证不成为霍承安的拖累。 老太太紧紧地靠在沈安安的身边。 沈安安能感觉到老太太浑身在打哆嗦。 只能无声地用手按在老太太的肩头。 如果老太太一会儿害怕地发出声音，她只能第一时间捂住老太太的嘴。 很快传来霍承安的声音。 “出来吧！是自己人。” 沈安安听了这话松了口气。 拍了拍老太太指了指外面。 老太太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为什么，黑暗当中似乎犹豫了一下。 老太太爬了出去，沈安安紧跟在老太太身后，主要是老太太不断地回身，紧紧抓着沈安安的袖子。 沈安安的脚撞到了什么东西，无意识地用手拨了一下。 两人钻出床底，看到三个小战士，浑身都是雪，像是雪人一样站在屋里。 霍承安正在给他们拍身上的雪。 “安安，赶紧给他们煮点儿姜汤或者煮挂面汤也行。” 霍承安看到三个战士的脸色铁青，就知道他们冻坏了。 应该刚才迷路之后找了他们很久或者是迷失的方向走了很久。 老太太一看三个小战士那模样，满脸的焦急。 “我来，我来，你不熟悉屋里的情况，还是我来煮一点儿挂面汤。 三个小同志赶紧脱下外套，到炉子跟前烤烤火。 闺女给我再抱些柴火过来。” 老太太又把锅架到了火上，很快一大锅热腾腾的挂面汤出锅。 已经有些缓过来的小战士一人喝了两大碗的挂面汤。 脸色已经从刚才的铁青缓成了红晕。 霍承安看着三个人终于缓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给他们的马蹄喂了草料。 四匹马就放在后面的牲口棚。 “前半夜我守着你们先睡一会儿，后半夜你们来守着。” 霍承安指了指火炉边的羊皮褥子。 三个小战士听了这话，二话没说直接躺下就睡，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 第145章 暖宝宝 地上铺着一层草席，而霍承安还有三个小战士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块儿，扔在草席子上。 沈安安摸了摸他们的脉搏，果然跟自己一样也都迷晕过去。 最重要的是他们显然比自己陷入的昏迷程度更严重。 沈安安找了一块湿毛巾，给四个人打湿面部，他们都没有清醒。 这种情况之下，只能证明他们四个人应该是吃了某种东西。 很可能有安眠成分的药物，这也让她察觉到怪不得老太太一开始那么悄声的推他们或者喊他们的名字，以此来判断他们是不是已经昏睡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而让自己最先清醒过来。 沈安安在商城转了一圈儿，这是最后两次购物机会。 多亏她最近救人救得够多。 专门买了破解安眠药物的药剂给他们打到了身体里。 果然一个多小时之后，四个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霍承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安安，同时觉得身体沉甸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眼皮子都快撑不开。 经受过训练的他第一时间就发觉不对。 还没有这种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沈安安看到他醒了，给他喂了一些水进去。 “醒了吗？” 霍承安努力的控制了一下，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坐了起来。 这才发觉身旁还倒着三个小战士。 沈安安扶着他靠墙坐在那里有个支撑力。 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忙着把三个小战士一个一个灌醒。 等到四个大男人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这会儿已经有两个多小时。 霍承安和三个战士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虽然身上还有点发软，但是比起刚才可是强多了。 三个人把这地窖里检查了一遍，神情都非常凝重。 他们经受过训练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居然算是天衣无缝。 在地底下挖出来的土，尤其是这么极寒的天气之下，周围的土都冻成了冻层。 他们想要逃出去，只能从这些木门爬出去。 那个圆形的木门一看就知道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爬出去。 也就是说人家只要在坑道之中堵住他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们身上的武器都被对方收走了。 没吃，没喝，没有武器，对方甚至都不用谋害他们，只要把他们关在这里，饿都能饿死。 而且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寒冷，没有取暖设施，这里的温度至少都在零下十几度。 这会儿已经浑身冰凉。 最可恨的是对方把他们厚的大衣，外套全部都拿走了，就这种情况之下冻都能冻死人。 赤手空拳，想挖个土都挖不了。 沈安安原地跺着脚，搓着手臂，不停地走来走去。 她手里有金手指，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只能凭借霍承安的经验，也许她可以侧面提供一定的帮助。 可是真的是好冷啊！ 有点儿后悔，刚才为啥先不弄一个貂皮大衣出来骑马，这会儿就不用费劲法子被冻死，都不敢拿东西出来。 不过唯一运气好的地方就是这四个人被自己救醒，也算是又多了四次购物机会。 霍承安用手推了推木板外面应该是用东西挡上了，根本推不开。 他侧耳聆听，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就证明离上面还有一定的距离。 五个人在地窖里走来走去，用活动来缓解身上的冰冷。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氧气在下降。 沈安安只好走到墙角靠墙坐在那里靠在墙上更冷了。 沈安安琢磨着怎么能找一个好的借口把暖宝宝拿出来，他们没有棉大衣，暖宝宝总算也能取暖。 当然，如果能弄出来棉大衣就最好了。 沈安安突然看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木箱子。 准确地说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箱子。 整个地窖里其实黑漆漆的，唯一的手电筒光线已经不太够了。 沈安安刚才就告诉霍承安自己是从那箱子里找出来一个手电筒。 可是运气不好的是霍承安刚才把箱子翻了一遍，那箱子里除了一些杂草之外啥也没有。 现在非要说从箱子里拿出大衣，鬼才信。 霍承安和三个小战士蹲在墙角的位置，正在商量什么，显然他们正在想办法逃出去。 沈安安坐在这里琢磨了半天，大衣别想了，暖宝宝还是自动自发拿出来吧。 跟暴露比起来，还是先活命吧。 沈安安突然惊呼。 “霍大哥，你来看这是什么？” 霍承安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沈安安身边，一只手护住了她。 这才发现墙根儿底下居然多出了一个箱子，就在刚才的那个草席子底下。 霍承安揉了揉眉心，严重怀疑以他的侦查能力不可能漏过这个。 地窖里所有的东西，除了那个破烂的箱子之外。 他刚才似乎没有发现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箱子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你怎么发现的？” 沈安安小心地躲在霍承安的身后，指着那箱子说道， “刚才冻得不行，浑身僵硬，说在那里坐一会儿，坐了半天，我才猛然觉察到好像屁股底下不是平地，像是一个箱子。” 霍承安小心地打开箱子，还好箱子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蹦出来。 但是这一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太奇怪了。 里面是一包一包的塑料包装看起来还挺精美。 他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撕开包装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个一个的小袋子，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到沈安安欢呼， “霍大哥，我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了。” 沈安安撕开一个包装，拿了一个袋子把那面的贴纸撕掉，然后再自己衣服里衬贴上。 把抓过霍承安的手按在了那个小袋子上面。 一会儿的功夫，霍承安居然感觉到一股暖融融的热意，透过那个小袋子浸染出来。 霍承安惊讶了。 同时也露出了喜悦，虽然他弄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原理开始发热，但是他们目前不冻死的唯一前提就是利用这些地窖里的东西。 几个人开始忙碌，不大一会儿功夫，暖宝宝已经有1/3全都上了他们的身。 第147章 狮子头 几个人坐在那里只好把目光又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两个小战士站起身，摩拳擦掌道。 “营长，这件事交给我们，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人到生死关头是真的会下死手的。 霍承安把沈安安拉到一边。 这种场面不适合沈安安，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如果不从对方嘴里逼出出路，他们后果堪忧。 沈安安自动自发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不过另外一个味道让她瞬间睁开眼睛。 “霍承安有人点火了。” 急忙朝木门看去，果然从木门的缝隙里不断地有浓烟涌了过来。 外面的那个伪装老太太的男人放火了。 所有人呛得直咳嗽，沈安安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 可是哪里能有水啊？ 沈安安看到霍承安拿着几块布走到墙角，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瞬间就联想到了某一件事。 急忙说道。 “我这里有水。” 虽然这是万不得已之下救命的事情，可是总不能让自己真的接受某人的童子尿。 霍承安回头看到沈安安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这个瓶子是塑料瓶子，平日里见过装的一些饮料，有时候橘子汁儿什么的就是用的塑料瓶。 没想到这瓶子里居然装了满满一瓶水。 “我也是在箱子里找到的，刚才揣在身上给忘了。” 沈安安一边打湿自己的布子，一边递给霍承安。 她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的话，未免显得自己有些自私，好像是想要私藏水一样。 可是没办法，如果不这样说，怎么说明哪儿来的这个水啊。 认为自己自私就自私吧。 活下去是第一要素，自己没给他们凭空变出来其他物资已经算是万幸。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开始痛苦地呻吟， “救，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沈安安却坐在他们身边，用一种邪恶的声音威胁道。 “想让我救你们也行，说出来那条密道在哪里？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要不然咱们一起变成烤猪。” 两人一听这话，把头摇得跟不楞鼓一样。 “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没用，你们打不开的。” 终于有一个挺不住了，这股浓烟真的涌进来他们俩也必死无疑。 霍成承安眉头挑了挑。 “告诉了我们，说不定你俩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告诉我们大家一块儿死。”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 另外一个男子急了。 “陈六你个王八蛋，你要是告诉了他们，老大要是知道了，我们几个都得玩完。” “你想死别把我拉上呀。” 旁边的陈六急了。 “如果告诉他们老大知道了我们会死，可是不告诉他们，咱们现在立刻就死。 你说。 现在死还是过一阵儿再死？ 你自己选，老子可不想现在就死。 我还没活够呢，又没娶媳妇儿，还没生孩子。” “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 有陈六的倒戈，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居然就是那个破箱子。 破箱子就摆在墙角，看起来完全不起眼。 里面扔的都是一些干稻草以及无用的东西。 左看右看，都不会觉得这个箱子有什么特别。 甚至刚才他们都翻了好几遍。 破箱子并不是不能挪动，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 把箱子挪开，敲了敲地板和墙面。 终于觉察到墙面似乎有点儿不对。 可是无论左看右看，墙面连个缝儿都没有。 霍承安回头望着陈六，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打开？” 陈六哭丧着脸， “我只知道箱子的位置是一个通道，但是怎么打开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们也没用过这个，知道这个通道的只有黑寡妇。” 陈六这回真哭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烟，这会儿他们已经呛得直咳嗽。 不用多久，肯定都得窒息而亡。 霍承安和三个小战士开始围着这堵墙，一边敲一边寻找缝隙。 可是说来也怪，明明墙后面是空洞的，但是就是找不到破绽。 沈安安也在那里敲，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就是找不到。 沈安安突然来了灵感，直接掏出那瓶水。 矿泉水已经用了半瓶，只剩半瓶。 借着掏水的功夫，把矿泉水换成了一整瓶。 当然这会儿浓烟弥漫，谁能知道她拿的是一整瓶？ 直接把水拧开，浇到了墙根儿底下。 沈安安伏在墙根儿这里低声说道， “快看水流的方向就是！” 霍承安也快速地趴了下来，果然刚才还毫无破绽的地方，随着水流居然出现了一道缝隙。 通道的位置看出来了，但是怎么打开是个问题。 霍承安抽出匕首，从缝隙里插进去，轻轻地活动，希望找到打开的机关。 小战士接替了霍承安的工作，可是这个缝隙只能插一个匕首尖儿进去，再多的层面根本插不进去。 而且只有地上这浅浅的一道缝，应该是用得久了，缝隙扩大才留下了破绽。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瓶水的话，根本找不到。 霍承安沿着墙一直寻找，可是这面墙上完全没有破绽。 一般来说，这种进出的机关应该是设在不起眼的地方。 霍承安猛然回头，看到对面那堵墙就是那个容一人进出的那个洞口。 那个洞口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唯一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么粗糙的一个地方。 可是那个洞口打磨得居然非常精细。 入口处用木板做出了一圈装饰，那些木板上居然镶嵌着三个凸起的铁狮子头。 这和周围的环境简直是格格不入。 霍承安捂着鼻子冲了过去，用手摁动三个铁狮子头，可是没有丝毫移动。 眉头一蹙，难道不是？ 沈安安看到没有按下去就明白，这机关应该不是这样。 灵机一动说道。 “你转一下狮子头，看哪个狮子头能转动？” 霍承安快速的转动，另外两个狮子头都非常坚固，纹丝未动，根本无法转动，可是中间那个狮子头却有些不一样。 朝左的方向居然转动了。 随着它的转动，果然刚才纹丝未动的墙壁居然缓缓的下沉，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148章 出路 随着洞口打开，一股风卷了进来吹散了地窖里的浓烟。 陈六用力地把头搁在了洞口呼吸着。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霍承安回头看了一眼被堵得死死的门。 从这里能听到外面噼啪燃烧的声音。 这一块木板被烧得已经发黑，并且散发着热气，很快这个木板就挡不住。 显然被称作黑寡妇的男人不在外面也没必要在外面，只要大量地把木材堆在这里，他们是死路一条。 如果他是对方也不会在这里等着，要是等也应该是在这个地道的尽头等着他们。 霍承安飞身冲了下来。 小战士正要钻进洞里，被霍承安一把拉住， “别乱来，洞里情况不明，我打头。” 小战士不由地辩解， “营长，你不能打头，万一里面有陷阱埋伏，那就麻烦了，还是我来打头。” “你没我经验丰富，你们三个都是新人，要不然路上不会迷路，现在我是最高指挥，听我的。” 霍承安一嗓子把在场的三个小战士都镇住了。 看到三个人不说话，霍承安才回头。 “我打头身后，小刘跟上，让沈安安在中间，小李，你护在沈医生的后面。 这两个人把他们的手一定要捆结实，然后跟在小李的后面。 最后一个小吴收尾。” 三个战士立刻行动，霍承安看了一眼沈安安低声嘱咐道， “洞里很可能有危险，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小李会护住你的，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要管其他人和小李直接撤出通道。 马匹就栓在小木屋的后面。 记住无论如何活着离开这里。” 霍承安的话，让沈安安心头一沉，证明这次的危险远远高出霍承安的预期。 “你也保护好你自己。” 霍承安回头第一次用手把她的头发撸到了耳后，动作非常温柔，眼神有些深沉。 “尽量不让你做寡妇，要是真的成了寡妇，你带着你娘改嫁吧。 嫁给谁都行，就是别嫁给霍建斌。不然我死不瞑目。” 沈安安有点儿目瞪口呆，从来没想过霍承安会对自己说这话。 第149章 牺牲 天摇地动；巨大的轰响撼动整个山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沈安安感觉到周围安静下来，并且能听到有人痛苦的呻吟。 灰尘散去。 她轻轻的推了推，就这样还护在自己身上的小战士。 “小刘，小刘！” 察觉到身上的小刘一动不动。 推开小刘的身体，沈安安钻出来，这才发觉自己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 用手一摸，很明显这是血。 沈安安看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有任何灯光。 有了灯光，相当于变相给洞口埋伏的黑寡妇提供目标。 咬着牙，弯下腰，在黑暗当中摸了摸小刘，同时摸上了小刘的脉搏，简单地检查外部的伤势。 胸口血液不停地流出来，而小刘的脉搏已经几乎接近无。 动脉，静脉都出现了大伤口。 血流根本止不住。 她用力地按压着小刘的胸口，做心脏起搏。 “小刘，醒醒，醒醒。” 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有人为自己死了。 小刘的牺牲让沈安安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命会高于任何人。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小刘的奋不顾身保护了自己。 那些爆炸的碎片击打在小刘的后背，甚至有碎石插进了小刘的胸口，否则小刘不会这么严重。 可是无论她如何的抢救，施展了所有的医术，她只是个医生。 她不是神仙，拥有不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小刘的呼吸依然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沈安安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她已经尽力，可是小刘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她手中眼睁睁地流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几声脆响。 一道人影从洞口的位置扑了进来。 有什么东西打在石头上，飞溅的石头让黑暗中幸存的人们紧紧地贴着石壁，生怕被人发觉。 “小李对方手里有枪，占据了制高点。” 带着人往回撤。” 霍承安的声音无疑在这混乱当中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就连黑暗当中贴着石壁的沈安安都能感觉到安心。 第151章 听天由命 小木屋目前来说肯定不能住人了。 两人整理一下物资，小李和小吴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物资全都留给了他们。 包括武器，御寒的衣物以及食物和水。 雪虽然大，但是两人一刻都没闲着。 看着周围几间小木屋离这儿很近，但是真的走起来才发觉距离真的很远。 沈安安可没多大觉得他们分散开去寻找她也怕出什么事儿。 谁知道黑暗当中会不会再藏一个黑寡妇。 两人站在小木屋的门前打量四周，这里的山势比较陡峭，小木屋分布的位置都比较零散。 按照现在的距离估算，这里一共散落着差不多有十间小木屋。 这些木屋以前应该全部都是守林员的，所以看着离得近，实际上彼此之间的距离还真不近。 霍承安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带着沈安安显然不现实。 “别想了。那个陈教授应该是有基础病吧？不带上我，你确定如果他生病的话来得及吗？” 沈安安早就已经猜测到这一次任务非自己不可肯定中间有什么必须她这个医生出面的。 霍承安只说了个大概，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来了之后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安安担心的是，那位陈教授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这里环境这么恶劣，如果陈教授和他的学生真的为了躲避这些人，只能选择更隐蔽，更偏僻的地方去躲避。 这种寒冷的天气之下，如果没有后勤支援的话，很容易身体出问题。 霍承安没有在说话，反而是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路况以及周围小屋的分布情况。 “只有两个小屋，陈教授他们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霍承安指了指最远处山林掩映之下的一座小屋，那个小屋如果不是这个位置，甚至都不一定能看到。 “那里是最远的一座护林小屋，山路难行。尤其所有的山路都是陡坡，一个不小心容易掉到悬崖底下。” “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那里生活。” “陈教授身体非常不好，而且双腿残疾。生活全要靠学生来照顾。 他们如果非要选择这个地方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对方绝对不可能去这里寻找。” 沈安安看了看那座小屋，按照描述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 第152章 野外宿营 霍承安一直头痛欲裂，腿骨也痛得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大斧头在敲。 表皮没有受过外伤，但并不代表他没受伤。 可是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更没有告诉沈安安。 在这个艰难的行进路程当中，霍承安能够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他应该发烧了。 知道必须快点找到那间小屋，否则就完了。 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现在已经大概1点多钟。 他们差不多走了有七八个小时。 按照当初走过的路线来说，他们应该离小屋不远了，但是这个不远，只对于他来说。 而且那是好几年之前的记忆。 任何一点差错可能会让他们离这小屋还会很远。 他看了看周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辨认地标。 小屋跟前有一棵被雷击倒的树。 那棵树早就已经腐朽，但是巨大的树木把小屋遮挡了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是霍承安知道他有可能找不到小屋。 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很难确定自己看到的事物是否还是当初记忆中的那些东西。 他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而跟在他身后的沈安安显然随时可以摔倒在地上。 霍承安咬着牙在选择了一个两个大石块儿中间的小洞穴。 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躲避寒冷的地方，可是他必须停下来。 沈安安几乎处于一个昏昏沉沉的状态。 霍承安停下来，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等到撞到霍承安的时候，才意识到。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霍承安单膝跪倒在地。 沈安安整个人都被冻麻木了，张了张嘴，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试了一下想上前把霍承安搀扶起来，才发觉但僵硬的双腿甚至快要迈不开。 随着一声绝望的低呼，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冷硬的地面撞得她每根骨头都发痛，地上太硬了，这种撞击让她眼眶里涌上泪水。 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难走的路。 沈安安眨眨眼不让眼泪掉出来，但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霍承安一言不发地硬生生从地上站起来。 上前单手搂在沈安安的腰上，把她整个人强硬地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直拖到了那个洞穴里面。 沈安安不知道自己应该生气或是感激，好累，好冷，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知觉。 沈安安就坐在那块石头上面，不想站起来，其实也站不起来。 可是听到霍承安的脚步声朝她而来。 霍承安怎么可以做到能坚持到现在？ 沈安的目光落在霍承安的身上，忽然注意到他步伐不稳，并且走路的时候似乎身体无法保持平衡。 他在她身后停下来。 “我现在帮不了你。” 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最好是自己站起来。如果你站不起来，只能自己从这里爬到洞穴里面。 我们可以休息一晚，因为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很大。 这样走下去，可能我们找不到下一个能够取暖的洞穴。” “不生火？” 沈安安几乎是痛苦地问道。 在那些漫长又悲惨的步行的时间里。 她一直在想象中渴望火的光与热，就好象那是她的小情人。 甚至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从商城里购买那些点火的设备。 能生一团暖融融的篝火，吃到热乎乎的食物，简直是梦寐以求。 根本已经不在乎霍承安有没有发觉自己的秘密。 人在基本生存面前，秘密算什么。 可是现在霍承安提都没有提生火的事情。 “不。来吧！沈安安挪到岩石那边去，那边可以挡住风。” 沈安安真的开始爬行动作根本谈不上端庄，更谈不上优雅。 这会儿只能保证用仅有的体力爬到山洞的另一端。 好在爬了有十几米，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她那不听使唤的腿开始朝前走。 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住自脚下传来的痛楚，但她继续走着。 霍承安小心地走在她旁边。 他的样子提醒她他的精力也消耗殆尽。 “好，就是这里。现在把松针堆在一起。” 喜欢亲力亲为的霍承安居然在指挥自己？ 她看着他，身体前后摇晃，眼前一片黑。 但她还是跪到地上，笨拙地照他的话做，已经麻木的手指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根本毫无知觉。 “可以了。” 一捆柔软的东西掉到她旁边的地面上。 “现在把毯子铺到上面。” 这是一条行军毯。 她仍是默默地照着做。 “脱掉外套躺下。” 霍承安也在按照他自己所说的在做。 那一双坚硬的双腿抵着她的。 沈安安想把脚缩开，但是被他制止了。 他的手紧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像看来真那么疲弱。 “靠近一点。我们必需分享彼此身上的热气，共享大衣。” 这是事实。 她贴近他，可是脱下外套让人更冷。 她直觉地想反抗。 但常识告诉她，他一定是要拿外套来当盖被。 卸下厚重的外套后，她不由自主地打冷战。 他也一样。 她安静地躺下。 这会儿的沈安安早就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在她旁边躺下，修长的身材几乎是让沈安安隔着冰冷的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那股热气舒服地诱惑着她，她再朝他贴近，很自觉的从侧面抱住他。 他小心地避开痛处，把他们没躺到的半张毯子拉到他们身上。 然后盖上第二张，用她的外套盖住两个人的脚。 他的大衣盖住两人的身体。 最后他才躺下，右臂从她颈下穿过。 他身上的热气隔着层层的衣物散发出来。 沈安安怀疑像这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是不是能活过今晚。 第153章 找到 沈安安整个人清醒过来。 利落地推开身上的大衣和毯子，坐起身，并且用手把自己散乱的头发整理一下。 就那样轻描淡写地把头发挽起来，用一根木棍儿直接插上。 动作是那么行云流水，甚至没有任何迟疑。 霍承安把大衣给她披在身上。 “把衣服穿好，我们现在整理一下，再次出发。” 沈安安抬起头，理解地睁大眼睛，存在她眼底的阴影让她显得好脆弱。 霍承安很想拥她入怀安慰她，但说出口的却是。 “把毯子卷起来。” 沈安安照他的话做，但腿部肌肉的疼痛让她畏缩。 即使是蹲着卷毯子，整理东西，这么简单的一个工作，腿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霍承安走开了几米远，身子被一块大石头挡住。 不过霍承安的视线依然能够看到沈安安。 紧接着沈安安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好奇地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沈安安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就医学观点而言，至少他的高烧没有伤到他的肾脏。 霍承安回到她旁边对她说。 “现在该你了。 不要躲开我，我要一直都能看到你。” 沈安安当然不会怀疑霍承安是为了美色，肯定是为了她的安全，可是现在这么做的确是太丢人。 可是更让人尴尬的情况是他认为他站在自己旁边的情况下，沈安安还能做得出这件事儿吗？ 可是她的膀胱已无法再等，这就是现实。 她带着发烫的脸颊绕到岩石后面，考虑着该把脚放哪里。 “够远了。” 霍承安的声音传来，并且提醒她。 “要让我看到你。” 沈安安努力地和自己的衣服挣扎。 把手伸到自己的裤腰带上，是想着以什么方式可以避免什么都不漏地做完这项工作。 以防万一他正盯着她看。 然后她突然想到当然他正在看，否则他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躲开。 到最后沈安安已经彻底放弃，只希望自己快速地做完这件事。 她是医生，如果连她都无法放弃羞耻心的话，病人又该如何。 最后开始解放自己，沈安安努力的试着不发出声音，可是最终还是接受了令人难堪的事实。 “你打算在那里蹲多久？” 她突然站起来。 僵硬的肌肉和卷在膝盖附近的裤子让她一个踉跄。 他严峻的语气像盆兜头泼下的冷水，把她拉回现实。 她转身隔着大石块面向他，脸色苍白如纸。 “你能不能别催我？”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她，思索着是什么原因让她的脸色转白。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儿不近人情。 可是没有办法，现在情况特殊，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某一处隐藏的某些豺狼虎豹蹦出来。 或者是类似黑寡妇的那些人，但凡是有一个遗漏的他们俩都有危险。 对方袭击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沈安安。 而且她是个医生，不该为这种每个人每天必做的事觉得吃惊或尴尬。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她弯腰整理衣服，再站起身时，脸上仍带着那种奇怪的表情。 她绕过岩石走向他。 他对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起先沈安安认不出他掌心上的小东西是什么。 然后她伸手一摸，发现她的头发已完全散开，凌乱地垂在肩上及背后。 临时找的木棍儿太脆弱，已经断裂开。 他一定是找到她散落在毯子上的发夹。 她用手拢起头发，扭成一个歪歪斜斜的髻，从他手里取过一支发夹固定。 他安静地看着她纤细的手不停地动着，像只啄食的鸽子般优雅地从他的手中拿走发夹。 这十足女人味的动作让他的身体发痛。 “走了！” 他突然说道。 再站下去，他会没力气去找那间小屋，他又感受到那种似乎深入骨髓的虚弱。 “我们不吃点东西吗？” 饥饿让沈安安软弱，而且她知道他的情况更糟，虽然从他冷硬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到小屋再说，不会很久的。”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屋子。 而她在那之后好一会儿才知道他找到了所谓的“屋子”。 那可怜的小屋已经倾塌得几乎认不出样子。 她失望得几乎想大哭。 她期待中的是一栋小木屋，至少是简陋的棚子，但绝不是这个！ 在藤蔓和树丛的遮掩下，她只看到一些随意叠起的石块和几片半朽的木材。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可是很快沈安安就发觉自己想错了。 因为那几一块儿破烂的木板底下居然传来了一个哭声。 “陈老师，陈教授，你醒醒，你醒醒啊！” “你闭嘴，你再哭，万一把那些人引来怎么办？老师现在已经情况这么严重，你想让我们大家一起死吗？” 听着是这热闹的声音，沈安安松了口气，看样子人数居然不少。 霍承安听到这声音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要不然两人受了这么多罪，可就白受了。 霍承安示意沈安安躲在树后面，自己一个人朝着木屋走去。 随着霍承安的出现，里面的声音减弱，很快两个身影朝着霍承安扑了过来。 用力的想要击打霍承安。 沈安安躲在树后面能看清楚，那是两个女孩儿。 很快被霍承安制服。 紧接着霍承安的声音传来， “安安快来！” 沈安安控制着自己的双腿，总算是走进了屋子里，这才发觉这半塌的木板底下自成天地。 像是一个尖顶的小帐篷，里面干草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应该有50多岁，胡子拉碴，像是野人一样，戴着一副眼镜，但是这会儿双眼紧闭，昏迷了过去。 而两个女孩儿眼睛里噙满泪水，又紧张又急迫地注视着躺在干甘草上的男人。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紧闭着眼睛和戴眼镜儿的男人躺在一起。 不过是个年轻人，胸口受过伤。 鲜血虽然已经干涸，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伤口引起了感染，高烧不退。 霍承安一边检查两个人，一边神情有些凝重。一个人受伤严重，胸口中的是刀伤。 而陈教授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陈教授的病犯了。 第155章 不满 陈教授很快就醒了。 两个女孩儿这会儿殷切地在陈教授身边， “教授您可算是醒了，您都吓坏我们了。” 陈教授看了看四周，总算是明白过来他们在哪里。 “是我拖累你们了。” 两个女孩儿急忙摇摇头， “教授，您没有拖累我们。来救您的人已经来了，咱们可以下山了。” 霍承安出现在教授面前， “教授，现在我要带你们下山。 可能过程当中会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您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山上条件比较恶劣，没吃，没喝，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教授用力撑起身子，感觉到胸口一阵疼，但是好在自己的身体外伤并不严重。 “好的，我可以不用背，我只要扶着一点儿，我是可以自己下山的。” 这些日子昏迷不醒，终于醒来之后感觉自然不一般。 陈教授知道自己把那些笔记藏在哪里，那可是很重要的，科研资料绝对不能丢。 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沈安安跟在霍承安的身后，霍承安背起了陈教授。 虽然陈教授说不用背，只要扶着他就行，但是陈教授受伤严重，根本就走不动。 再加上他们这段日子没吃没喝，总体来说每个人都很虚弱。 到最后只能是霍承安背着陈教授，不然的话，他们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山。 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沈安安的身后就是两个女孩儿，正扶着刚才缝合完伤口的男青年。 男青年伤口缝合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些发烧，但是依然硬挺着朝山下走去，两个女孩儿扶着他，显然是步履艰难。 两个女孩儿一个叫方敏一个叫于淑慧。 方敏就是刚才冲着沈安安大发厥词的那个女孩。 于淑慧倒是说话不多，不过总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霍承安。 那双眼睛仿佛能说话一样，而且这女孩儿很显然情商非常高。 事无巨细，又体贴，又会说话，自然很得大家喜欢。 可是方敏就不一样，方敏显然就是被惯坏的那种小姑娘。 说话没有章法，而且完全是任性，不讲道理的一种方式。 也不知道当初这两个女青年是怎么跟陈教授一起到山上来适应这山上的生活。 不过运气好的是他们没有被那些歹徒抓住，要不然的话现在是什么情形真的很难预料。 走了还不到1/3的路程，后面的两个姑娘已经气喘得像是风箱一样。 毕竟这个路很难走，哪怕就是自己一个人走都很艰难，更不要说他们还扶着一个人。 两人看到走在前面一身轻松的沈安安，就不由得眼神有些幽怨。 方敏气呼呼的说道。 “沈医生，你这样就不对了吧，大家都是帮助别人，怎么就你一个人什么都不干？ 你也太过分了。没有团队意识也没有。团结同志的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你是医生，你就高高在上吗？” 这话一出口，在前面的霍承安停下了脚步。 把背上的陈教授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他也累得够呛。 回过身看了看沈安安的那一张脸，脸白得像是纸一样。 他当然知道沈安安和自己上来的时候，一个人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要不是自己用绳子拴着绳，沈安安都不知道已经昏过去几次。 好在现在是下山走的路，还比较好走，比起上山，刚才顶着风来说已经强多了。 可是沈安安现在依然是情况好不到哪儿去。 走过去直接扶着沈安安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从兜里掏出水壶还有干粮递给沈安安。 方敏和于淑慧急忙也扶着男青年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方面，摸摸自己的兜兜里，啥都没有，他们本身就已经没干粮了。 撇了撇嘴，看了看正在那里喝水，嚼着干粮的沈安安，不由得有些气恼的说道。 “为什么霍大哥总是那么照顾那个沈医生？” 于淑慧有些失落的看着霍承安温和地帮沈安安把围巾和帽子整理好，低声在说什么。 沈安安抬着眼睛，那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笑盈盈地在回应着。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光温馨和谐，而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居然如此养眼得很。 淡淡的目光垂下，掩饰去内心的嫉恨。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霍大哥的什么人吧，会不会是霍大哥的对象？” 方敏一听就急了。 “怎么能是霍大哥的对象？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个样子咄咄逼人，而且一点儿都不尽情理。 刚才一路上咱们俩都累成条狗，那个女人连帮都不帮一下。 我只不过才说了一句话，霍大哥立刻就让大家停下来休息。”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霍大哥乐意停下来休息，难道我们还能去找人家评理不成？ 我们现在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刚才霍大哥给的那一点儿吃的填了肚子现在抬人早就已经什么都没了。 行了，你省省吧，咱们还是平平安安的，先到山下再说。” “你还说！ 你一说饿，我早就饿得不行了，凭什么只给那个女人水和食物就没有给咱们？ 不行，我得去找霍大哥要吃的。” 方敏说完起身就朝霍承安走去。 徐淑慧看着方敏朝前面走了十几步，才急忙站起身，慌慌张张地说道。 “方敏你别去，你别给霍大哥添乱。” 步履趔趄地追着方敏来到了霍承安面前。 方敏走的霍承安和沈安安的面前正好听到霍承安说道。 “你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一会儿再走上一段路程。 差不多咱们就可以宿营，今天晚上还要野外宿营一晚上，应该明天一天咱们就能走下山。” 结果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就看到方敏一脸怒气冲冲地冲到了自己面前。 见到霍承安望着她，脸上的怒容迅速收了起来，带了一些羞涩的说道。 “霍大哥，我们，我们没有吃的了，一路走过来，我们都饿了。 霍承安摸了摸兜里的干饼，兜里只剩下两个干饼，拿出来递给了方敏和徐淑慧。 “给大家分一分，省着一点吃，只剩下这两个干饼。” “我们要坚持到明天下山才有吃的。” 第156章 无理取闹 方敏看了看手里的两块干饼，又看了看沈安安手里的那一整块干饼。 “霍大哥，你也有点儿太区别对待了，为什么她一个人拿一块干饼？我们四个人才分两块干饼。” 沈安安举起手里的干饼。 “方敏同志，你大概是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太好使，刚才霍队长已经说了。 这是仅有的两块干饼。 给了你们霍队长连一口干饼都没有。 我这一块干饼是霍队长的那一份儿，怎么你想拿走吗？” 沈安安觉得眼前这女孩儿脑子不清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也拎不清。 方敏不光没有听到这话，羞愧的败走。 人家反而直接又开口质问道。 “霍队长的干饼，你凭什么拿着？ 你是霍队长什么人？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干活儿的时候没你。 吃东西的时候你第一个。 你这是什么人呐？” 霍承安听了这些话，脸色微微地沉了下来。 “方敏同志。这里有你什么事儿？我已经把你们要的干粮给了你们，你还想怎么样？” 徐淑慧一听霍承安这话就知道霍承安怒了，他们接下来所有的路程都得靠霍承安。 霍承安偏爱谁或者是对谁更好，显然他们无权指责。 急忙说道。 “小方，你别胡说八道，霍队长来救咱们已经千辛万苦。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又扭过头来对霍承安说道， “霍队长，小方还太年轻，你别生她的气。” 方敏怒气冲冲地说道， “什么年轻！ 霍队长，我就是想问一句，沈医生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你要这么护着她。 整个队里大家都在努力，每个人都很辛苦，只有她一个人轻轻松松。 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就想知道她凭什么要得到这种关照？” “就凭她是我霍承安的媳妇儿，我自己的媳妇儿我护着有错吗？” 霍承安理直气壮的一句话让方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指着沈安安说道， “什么这个女人是你媳妇儿？ 霍队长，你该多眼瞎呀。 这个女人又不能受苦，而且脾气还这么大。 吃好的，喝好的，你居然这样也要把她娶回来当媳妇儿。” 那一副看着霍承安像是插在牛粪上的鲜花儿的痛苦表情，让沈安安笑了。 “我娶谁当媳妇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媳妇儿，我喜欢，我乐意。” 霍承安如此光明正大的宣誓到让沈安安脸上微微一红。 不得不承认听到一个大直男能说出这番话，心里还是很愉悦。 被人认可，被人偏爱的这种感觉，大概这辈子她都永远觉得不够。 方敏被气哭了，转身拿着笔气呼呼地跑了回去。 徐淑慧略微有些歉意地说道， “霍大哥，对不起。 方敏还是小孩子有时候藏不住自己的脾气。 说话可能难听，你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们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任务，我只是在执行任务。希望你们配合我。” 霍承安不会惯着任何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把任务的目的作为第一要求。 如果不是这一次有沈安安在，也许他对待这些人会更无情。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给你惹来麻烦了？” 霍承安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是麻烦？是我给你惹来了麻烦。 否则的话，你完全没必要跟我出来这么一趟，不光危险，还冷得要死。 跟我吃了这么多苦。” “沈安安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这样。 谢谢你能陪我走这一趟，也多亏这一次有你。” 沈安安脸一下子就红了，被人这么郑重的道歉，让她觉得有点儿羞愧，其实自己也用了很多金手指。 “你别这么说，其实有很多时候是你发挥了你自己的个人能力。要是我的话估计就死定了，逃不出去的。” 霍承安看着脸红得像一块红云一样的沈安安，那白玉一样的面颊带着红晕，反而更让人心摇神驰。 “咱们是两口子，何必这么客气。” 霍承安转身离开，却暗自设想。 回去之后还是得赶紧和领导商量一下该盖宿舍的事情。 这地窝子根本住不开，无论如何到时候自己也得分配上两间房。 谁不想搂着媳妇儿睡觉？ 沈安安哪知道霍承安在哪里一脑子想法都是盖宿舍。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和他们设想的一样，走了剩下的一半路程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霍承安让他们原地休息，和沈安安两个人去砍了一堆柴火回来。 他本来不想让沈安安去，可是沈安安非要跟着他去，所以两人只好一块儿去。 到后来霍承安发现了两只野鸡，沈安安就自己一个人背着柴火回去。 把柴火背回营地，坐在那里一脸不高兴的方敏看了一眼沈安安。 “沈安安，你有什么资格嫁给霍大哥？你根本就配不上霍大哥。你如果有自知之明，就应该赶紧离开他。” 沈安安把柴火放在那里，却没去生火，她野外生存能力不强，野外生火这种事情自然是得交给霍承安。 “我有没有资格嫁给霍成安？我都已经嫁给他了，而且我配不配得上他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承安是我男人，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个番话？ 你一个大姑娘家告诉别人两口子应该分开，这是什么意思？ 是哪一家给你的教养仍能让你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方敏蹭了一下站起身，霍承安不在，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发挥。 “沈安安，霍大哥值得更好的女人，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抬，什么都不会做。 而且还要拖累霍大哥照顾你。” “你觉得我厚颜无耻也好，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也好，我就是觉得你配不上霍大哥。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你是个大夫就能高高在上。” “小方，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 陈教授远远的没听清楚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以他对小方的了解，方敏无理取闹的本事那是天下第一。 要不是因为方家父母是自己最好的战友，又是在任务当中牺牲了自己，为国捐躯。 临死之前答应了战友要好好照顾方敏，不然的话，他不会把方敏放到自己身边。 第157章 两女争锋 方敏闷闷不乐地坐了回去，徐淑慧拍了个笑脸，来到沈安安面前帮她弄柴火。 “小沈，你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放在心上，回去之后我们大家就会分开，各奔东西。 这只不过是一次短暂的相遇，如果我把这些话都放在心上，日子还怎么过？” 沈安安只是觉得徐淑慧更加虚伪，明明徐淑慧眼神里对霍承安的那种深情更加明显。 可是偏偏要到自己跟前来装一副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姐。 她没想和别人竞争。 但是霍承安是自己的丈夫，这是事实，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 而眼前这两个女孩子，不管是明里暗里都在觊觎自己的丈夫。 沈安安还是会感觉到不舒服。 徐淑慧听了这话，暗暗打量一下沈安安。 倒是没想到这个沈医生居然和自己想象中不同。 这么沉稳，这么冷静，一点儿都不被自己的语言所困惑。 看起来要在沈医生和霍营长之间制造一些麻烦显然是需要本事。 徐淑慧起身去安抚方敏。同时望着霍承安那矫健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崇拜。 这是第一次，她对一个男人会有如此的爱慕，有一种不管不顾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执念和狂热。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有那种一见钟情。 可是见到霍承安的时候，她才明白，真的有一眼万年的感觉。 有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霍承安居然已经结婚了，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这并不妨碍徐淑慧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 她相信就像方敏说的一样，也认为配得上霍承安的只有自己。 只有她是全心全意地爱着霍承安。 霍承安哪里知道他已经在两个女人眼中成了香饽饽，而且在那里费尽心思的想要破坏他和沈安安之间的关系。 霍承安转了一圈儿，带了收拾干净的两只野鸡回来，野鸡不光拔了毛，内脏全都清洗干净。 这是他的本事，如果光是他和沈安安两个人的话，还简单一些。 问题是现在这么多人，如果光靠那两个干饼，肯定大家谁都受不了。 尤其他们又带着两个病人，还有三个身体较弱的女孩子。 后面的那一截儿路还需要他们一直走下去。 这个过程当中，他身为这一次任务的队长，自然有义务照顾他们。 回来看到还没有升起的火，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人野外生存的能力一个比一个差。 把野鸡放在一旁，而徐舒慧急忙迎了上去， “霍营长，这野鸡是你打的呀？ 霍大哥，你可真厉害，这样的天气你都能打来野鸡。” 霍承安面色没有改变，只是觉得有点儿不耐烦，他不太习惯和女人相处。 “没什么的，打野鸡是我们所有人都会的，不光是我，任何一个小战士拎出来他们也都会。” “霍大哥，你别这么说。这荒郊野岭的你还能打来野鸡，也算是解决了我们粮食缺乏的问题。” “霍大哥，你生火，我来收拾这鸡肉吧。 我厨艺还勉强可以。 咱们这野鸡准备怎么吃？” 徐淑慧脑子很聪明，这会儿凑上来自然是想要和霍承安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正好顺带摸一摸霍承安这个人的性格是什么样。 霍承安侧头看了一眼沈安安，看到沈安安正在那里给陈教授和男青年做检查，完全顾不上这里。 想到自己媳妇儿，估计厨艺够呛。 让媳妇儿烤鸡肯定是不现实。 立刻点点头说。 “好啊，徐同志，那就麻烦你把这鸡肉做了吧，咱们没有锅具，这鸡切成小块儿，咱们烤着吃。” 徐舒慧听到这话。 立刻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好，霍营长，我听你的。 霍营长，你可真厉害，不光会生活，会打野鸡，连做饭看样子你也会。” 徐淑慧显然很会找话题。 那种可以强烈表达自己崇拜之意，而且全心全意地赞赏，估计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霍承安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蹲在那里专心的生火。 方敏看着徐淑慧和霍承安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笑笑，不由得心里恼怒。 这个沈安安没凑上去，反而让徐淑慧给凑上去占了便宜。 如果是沈安安和霍成安在一起，那人家是两口子，自己也没法子，可是徐舒慧算哪根葱？ 方敏急忙凑上去。 “霍大哥，我也来帮忙吧。” 霍承安看着硬生生挤到自己跟前准备从自己手里把柴火抢过去的方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直接把生火的位置让开。 “好，方同志那生活的任务就交给你。” 霍承安直接走开。 “小方同志，还有小徐同志烤鸡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 我去看看陈教授。” 霍承安转身就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毅然决然，让方敏大失所望。 “这个霍承安就是个榆木脑袋。 我来是让他走吗？我是要跟他一起生火。” 徐淑慧露出一个笑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刚才自己和霍承安在一起的时候，霍承安可没有这个态度。 可是方敏一来，霍承安立刻就走人，只能说明霍承安对待自己和对待方敏是不同的。 这是不是说明霍承安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 不理会方敏在那里唠唠叨叨，他早就已经把肉切好，直接穿在了树枝上面，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是都说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先要征服一个男人的胃，就从这野鸡开始。 而沈安安给陈教授检查完，就发觉身旁多了一个人。 抬头才发觉霍承安在身边。 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你不生火怎么在这里啊？” 霍承安听了这些话，用目光扫了一下身后说道。 “生火烤鸡都有人做，我过来帮你的忙。” 沈安安朝身后望去，这才发现方敏和徐淑慧正在篝火跟前忙碌。 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霍营长，你可是艳福不浅。” 霍承安看了一眼陈教授，咳嗽了一下，表情严肃地低声说道， “别胡说八道。” 陈教授没听到这话，扬起头问道。 “什么胡说八道？” 霍承安耳根子有点红，掩饰地说道。 “陈教授，我打了两只野鸡，一会儿咱们烤野鸡吃。” 话题很快糊弄过去。 第158章 联手 方敏和徐淑慧两人都为了表现自己在篝火跟前忙了半天，几乎是灰头土脸。 烤鸡的香味儿立刻把大家都吸引了过来。 沈安安和霍承安把陈教授还有男青年全都扶了过去。 陈教授这会儿闻到香味儿也有了精神，坐在篝火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笑着说道。 “小方，小徐还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有这样的手艺。” 方敏急忙从徐淑慧手里抢过来几串儿烤好的鸡肉串献殷勤一般递到了陈教授手里， “教授您尝尝，这是我和小徐一块儿烤的。” 徐淑慧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个方敏还真会表现。 烤鸡肉全是自己一个人做，结果到最后反倒变成和自己一块儿烤的。 “是啊，教授，您尝尝，我刚才烤了半天，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考虑到您的伤口，所以没有放辣椒。” “哎呀，小方，你也太性子急了，我可能这几串儿肉串儿还没有放盐，估计味道会不好。 你也不等我烤完就从手里把肉串儿都拿走了。” 沈安安一听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果然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方敏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红了。 陈教授听出来了，可是看到方敏这羞愧的样子，多少心软了。 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正好生病了，少吃点盐，对伤口也好。 小徐啊，多亏了你。 方敏不会烤肉，这也多亏小徐你的手艺好，不然的话，我们大家什么都吃不上。” 陈教授这话说得不偏不倚，当然也是顺带提醒方敏一下，别以为自己不知道。 方敏脸涨得通红，汕汕地说道， “教授，我生火了。 我虽然不会烤肉，但是我会生火，我刚才生了半天火呢。要不是我把火生好了，小徐也不能把肉烤好。” “好好，你们两个都是能干的孩子，不过咱们最应该感谢的是人家霍队长。 要不是人家霍队长抓回了野鸡，你们火好，手艺好又有什么用啊？” 陈教授急忙岔开话题。 霍承安却笑了笑。 “我呀，也算是借花献佛，正好路上遇到了。” 然后走上前一步，拿起几串儿串好的生肉串儿开始在火上烤了起来。 徐淑慧急忙走到跟前说道。 “霍队长，我来烤吧。” 霍承安却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这几串儿我来烤，你不知道小沈的口味，我对她的口味还是比较了解的。” 回过头笑着问沈安安， “你这两天能吃辣的吗？” 沈安安一听，急忙点点头， “可以呀，要最辣的那种，多放两层辣椒，我喜欢吃辣的。” 笑眯眯地享受霍承安的照顾。 徐淑慧表情淡了淡。 可是迅速打起精神，说道。 “霍队长，还是我来吧，你掌握火候要比我差一点。 我帮小沈多放一些辣椒，保证不让小沈觉得不好吃。” 霍承安却摆摆手， “不用了，你手里烤好了那几串肉串儿过去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们先开饭，一会儿我和小沈再吃。” 徐淑慧只好蔫儿的，拿着自己手里烤好的肉串儿，坐回到旁边的石头跟前。 方敏见了她这模样，冷笑一声， “哼，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吧？ 活该，你还以为把我排挤，就有你的什么事儿吗？ 人家是两口子。” 这会儿方敏倒是记起来，沈安安和霍承安是夫妻。 徐淑慧冷淡的说道。 “那我也比有些人强，起码霍队长跟我说话还是好声好气，可是跟有些人的话，人家连多一秒钟都不想待在一起。” 方敏气急败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你不过就是想在霍队长面前刷存在感。 可是我告诉你，你没看看霍队长的媳妇儿是什么人？ 人家是医生，肯定是受过高等教育，而且你看看人家长得多漂亮。 你再看看你。 霍队长根本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死了那条心。” “咱俩半斤八两，你不用光在这里说，我好像霍队长能看得上你一样。 你还不如我，就你这样的货色，霍队长怎么能看到眼里？” “你……” 徐淑慧忽然一把拉着方敏坐到自己身旁，这个操作让方敏有点儿不明白了。 第159章 狼来了 沈安安吃饱喝足。 不得不承认，霍承安的手艺可真好。 这个鸡肉烤得外焦里嫩，绝对是自己想要的味道。 看着霍承安忙碌了半天，自己却一口都没吃，把手里的肉串儿塞给霍承安。 “你赶快坐下吃一点儿吧。” 本来两只野鸡都没多少肉，大家吃完，霍承安这里根本就没有两串儿。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把自己手里的肉串递给自己，却笑了， “你呀，自己还没吃饱呢，还顾着我？ 本来打两只野鸡，就是为了能让你晚上吃点儿肉。 吃吧，别担心我，我吃干饼子就行。” 霍承安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意图，本来就是为了给媳妇儿改善生活，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大费周章地去打野鸡。 沈安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向不是个吃独食的人，而且也善于体谅别人。 “吃吧，干饼子，咱们俩一人一半。” 二话没说，从霍承安的手里把干饼子抢了过去，在火上烤了起来，反而把手里的肉串儿硬塞在他的手里。 霍承安咬着手里的肉串，看着蹲在火边用树枝翻烤饼子的背影。 不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糊弧度。 以前他总觉得沈安安不适合做军人的女人，可是现在才发觉，也许他想象中的沈安安和现实的沈安安还是不一样。 沈安安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更坚韧，而且吃苦耐劳的能力显然比其他人还强。 也许自己真的看走眼。 看着并肩坐在火堆跟前分食食物的两个人。 徐淑慧和方敏两人各怀心思，但是眼神中同样闪现的都是嫉妒。 天黑了，周围传来了狼叫声，让黑夜里众人都有点儿害怕。 霍承安看了一眼周围。 在划定的范围内，给他们挖出来一个雪坑。 这地方不好找，山洞他们走的这个位置是四六不着。 只能用这种办法规避寒冷。 雪坑其实就是在雪堆里面挖一个洞，人钻进去之后合一躺在里面。 然后把洞口封上，这样洞里温度会渐渐升高。 当然洞的四周会留下一些排气孔。 一般人会觉得躺在雪窝子里越睡越冷，实际上雪可以起到隔绝温度的作用，可以隔绝寒冷。 陈教授和受伤的男青年两个人先爬进了雪窝子。 两个男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霍承安挖出来另外一个洞则是给了徐淑慧和方敏。 沈安安直接说道。 “不用再多挖一个洞。 我晚上不睡，我就在火边一边烤火一边打盹儿。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还能换我守夜。” 霍承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安安。 沈安安没有接受过训练，没有警戒的意识，可是能提出这个要求，就证明已经考虑到今晚不太平。 应该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已经准备钻进去的徐淑慧和方敏一听这话，两人也连连摇头， “霍大哥，那我们也不进去了。” “我们也陪着你在这里吧，人多力量大。” 霍承安看了一眼两人， “你们考虑清楚。晚上守夜两个人就足够了，可以互相倒班。 你们俩留下来那是浪费。 还不如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天咱们白天还要赶路。” 方敏一想到今天白天的路有多难走，瞬间就萎靡不振。 她的脚现在还疼得厉害，双腿冻得僵硬的感觉像是不是自己的。 这会儿要是真的熬一晚上，明天继续这么干，恐怕有点儿受不了。 方敏立刻扯了扯徐淑慧的袖子说道。 “霍队长，那我和小徐就先去休息，谢谢你今天晚上为我们守夜。” 扯着徐淑慧就钻进了洞里，反正他在霍队长面前刷不到存在感，徐淑慧也甭想。 她宁愿把这个位置留给那个沈安安，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四个人都睡了，霍承安坐在火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来吧，坐在这里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后半夜我叫你。” 两人坐在一起取暖才是最好的方式。 本来以为沈安安会扭捏，谁知道沈安安一点儿都没扭捏人，直接坐了过来，并且把大衣撸紧了。 靠在霍承安的身边。 不光态度非常自然，而且身体的柔软程度也表明眼前的这个人非常放松。 沈安安靠着霍承安不得不承认，光是霍承安大衣里透出的温度，都让人觉得浑身暖融融的。 这一刻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他们上山路程当中的那一晚。 那一晚和霍承安靠在一起睡了一晚。 那一晚也是像抱着一个火炉子。 可惜现在可没有那个条件。 沈安安闭上眼睛，靠在霍承安的腿上。 渐渐闭上了眼睛。 睡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安安猛然一下惊醒。 那是因为她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呜咽声。 职业敏感让她能够在瞬间的睡梦当中清醒过来。 这会儿她才发觉霍承安已经站起身。 手里紧紧握着弹弓，目光注视至四周，沈安安这才发觉周围虽然空荡荡的，但是远处能够看到绿油油的小灯笼。 明眼人都知道这绿油油的小灯笼是野兽的眼睛。 显然他们已经被包围。 沈安安急忙从腰间掏出了匕首。 这把匕首还是霍承安当初的那把匕首留给沈安安防身。 沈安安和霍承安背靠背。 沈安安问道， “霍大哥外面的是什么？” 霍承安紧盯着四周，低声说道， “应该是狼，咱们被狼群包围了。” 沈安安心里一紧， “要不然把他们叫起来？” 霍承安说道。 “我到前面去挡住这些狼群，按理来说它们不会现在立刻攻击，应该是头狼先发动攻击。 如果头狼攻击失败，狼群才会冲上来。 你把大家都叫醒，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霍承安说完拿着弹弓毅然决然地走到了篝火前面。 沈安安快速地冲到了雪洞跟前，用力扒开的雪洞。 喊道。 “狼来了，快起来！” 四个人略微有些狼狈地从雪洞里钻出来，睡眼惺忪。 可是听到有狼来了，他们都害怕。 沈安安想起来自己听过的那个故事，狼怕火。 二话没说，直接把旁边堆着的柴火扔到了火堆里，并且剪捡出了几根粗大的燃烧的树枝当作火把。 直接塞到了他们手里。 第160章 千钧一发 沈安安把火把塞给众人，就在火把塞给方敏的那一瞬间。 方敏突然一声尖叫，用力推开了沈安安。 嗖的一声就飞奔到了霍承安的身后，用力的抱紧了霍承安。 “霍大哥，我害怕，救命！” 就在与此同时，黑暗中的狼群突然发动攻击，仿佛是和方敏约好了一样。 和霍承安想象中头狼出现完全不是一回事。 头狼扑向霍承安的同时，其余的狼也一拥而上。 霍承安拉开手里的弹弓，铁弹珠飞出去打在了头狼的一只眼睛上，头狼嗷的一声惨叫，摔落在地上。 眼角的余光看到其他的狼显然是有策略的，它们都朝自己身后的人包围而去。 而且是分工合作，明显它们选了最弱的一个，选择的目标是沈安安。 在所有的人里，他们觉得沈安安是最容易被攻击的，所以四头狼朝着沈安安这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其他狼用攻击其他人，把其他人隔离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霍承安眼神带了寒意，额头的青筋暴起。 他发誓过不会让沈安安受伤。 转身朝沈安跑去，结果腿还没有迈动，人已经被从后面死死地抱住。 “霍队长，我害怕你不能离开，求求你！” “松开手！” 霍承安声音里透着寒气，可是他身后的方敏显然完全没有领会到。 反而死死地抱着霍承安，死都不撒手。 “霍大哥，霍大哥，啊……” 一声的凄厉尖叫，响彻云霄。 霍承安一把拧开了方敏的手腕，方敏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扭曲角度扭到了另一边。 方敏疼得脸色苍白，惊声尖叫，而这一声尖叫不光把人吓住了。 把那些攻击的狼也吓住了。 就在狼停止攻击的那一刻，霍承安人往过飞奔，手里的弹弓一刻不停。 银色的弹珠击打在狼的身上。 其中一头狼正咬在沈安安手里的匕首上。 而另外三头狼则是分别朝沈安安身上不同的部位攻击。 就这一秒钟的停止，让霍承安抓住了机会。 弹弓的银弹打在了咬在匕首的那头狼的狼眼上。 眼睛是狼身上最脆弱的部位，眼睛被打伤，这狼哀嚎一声，松开了嘴，瞬间逃到了另外一处。 而沈安安利落地手起刀落。 她的身手肯定不是最好的，但是她是用刀最好的。 也最会挑身上脆弱位置的。 咬向她脖子的那头狼被直接割断了喉咙，顺势另外一刀刺进了旁边那头咬向她胳膊的狼的腹部。 两头狼直接倒地，同时沈安安的腿上传来剧痛。 最后一头狼终于一口咬在了她的腿上。 同一时间霍承安的弹珠也到了，一连串的弹珠射穿了狼的身体，这头狼松开了嘴。 霍承安冲了过来。 拔掉了倒在地上狼身上的匕首，手起刀落，把周围的几头狼全都捅伤。 拖着受伤的身体，狼的凶性被激了起来。 几头狼朝着霍承安围攻了过来，这会儿它们都要杀死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这是它们的仇人。 不过显然霍承安下刀的位置是刀刀毙命。 这些狼有的躲开了致命的位置，但是终究还是失血过多，而五头狼已经被他干净利落的干掉。 霍承安一边动手一边说道。 “安安和陈教授他们躲在一起。 拿起火把保护自己。” 沈安安咬着牙，忍着腿上的伤痛，拼命地朝臣教授他们那边爬去。 腿上的伤口撕裂得厉害，这会儿她根本站不起来，狼的咬合力，一口下去可以咬断腿骨的。 而现在只是撕破了自己的皮肉，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教授和年轻的男孩儿忍着自己身上的痛，直接朝沈安安跑了过来，两人拖着沈安硬是把她拖到了火堆旁边。 两人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火把护在沈安安的跟前。 徐淑慧拿着火把就站在旁边，浑身瑟瑟发抖。 刚才发生的一幕太快了。 在看到沈安安腿上鲜血直流的伤口，她有些慌乱。 虽然想过让沈安安去死，可是真的要这么去做的时候，她还是胆怯了。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尤其是那些张着血盆大口朝人扑来的恶狼。 一旦沈安安死在狼子手里，他们谁都别想幸免。 方敏传来一声惨叫。 那一头受伤的头狼怒了带着它的狼群冲了回来。 当然它的狼群现在能够展开攻击的狼已经不多。 头狼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这弱小的人类身上。 头狼死死地咬住了方敏的肩膀。 用力地甩动着巨大的头颅，方敏在它的手里仿佛是一只弱小的蚂蚁，被甩来甩去，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霍承安挥动着匕首冲进狼群。 等他冲出狼群。 头狼已经扔下方敏转身逃走，显然头狼非常识时务，看到狼群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带着余下的狼全速逃走。 五个人都在原地喘息。 周围非常安静，除了他们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 木头在火焰当中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盯着周围，生怕那些狼再次回来。 霍承安单膝跪倒在地，他的体力严重透支。 和这么多狼搏斗，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经验。 和人搏斗，你能找到软肋，可是和这些畜生搏斗，这些畜生比人可凶残多了。 他们受了伤还会继续攻击。 霍承安手上，脸上，身上都是血，现在活像是一个血人。 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再有狼的气息和动静。 霍承安才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 扭过头去，目光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你们现在怎么样？” 看到陈教授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时眉头紧蹙。 因为他看到沈安安坐在火堆旁边，腿上的伤口在往外冒着淙淙的血。 沈安安面色苍白，但是苍白中带着一股坚强和毅力。 没有哭喊，也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手里举着火把。 即使是倒在雪地上，仍然在用自己的力量做好防卫的姿势。 看到她腿上的伤口，霍承安的脸色更加苍白。 霍承安快步走了，过去蹲在沈安安的身边。 第161章 死罪可免 动手检查她的伤势。 腿上的伤口撕裂严重。 狼牙撕开的伤口不光是鲜血直流，同时野兽牙齿里的毒素也会注入身体。 沈安安看着霍承安凝重的目光笑着说道， “别紧张，我就是大夫。我自己也知道怎么治疗。” “你去检查其他人，我自己包扎。” 沈安安咬着牙，忍着疼痛安抚霍承安，这里需要照顾的人太多，他们现在全员应该都负伤严重。 而她这个队里唯一的大夫现在自己也受伤了。 霍承安咬咬牙，把手里的挎包递给沈安安。 转头去检查陈教授以及旁边的两个人。 就在这时躺在那里的方敏突然爆发了，撕心裂肺地哭嚎。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沈医生，你快来救救我。 你在干什么呢？你快来救救我。”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方敏的身上，霍承安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 刚才方敏所做的一切，差点儿害了沈安安。 霍承安面色没动，面不改色地检查了陈教授和旁边男青年的伤势。 又看了一眼徐淑慧，徐淑慧急忙摇摇头， “我没事儿，我没受伤。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划破了手臂，没事，没事儿，一点儿小伤。”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领悟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压力，让她知道刚才他们的那一些小心思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在霍承安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杀了沈安安，简直是做梦。 再说徐淑慧惊讶的是他们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头，怎么会想要沈安安死？ 他们都是普通人，从来没有杀过鸡，怎么会想要一个人的命？ 自从进了山之后，遇到这些匪徒，他们朝不保夕，每一次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的时候。 也许人心就变了。 也许那一刻他们面对别人的时候，不把人命开始当做命。 可是沈安安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尤其是刚才没面对狼群的时候。 如果不是方敏推了一下沈安安，沈安安根本不会毫无防备地撞进狼群当中，一个人面对四头狼。 看到狼撕咬着沈安安的腿的时候，徐舒慧差一点儿崩溃。 她没想要任何人死，也许那些邪恶的念头在心里闪现过，但是绝对不是如此惨烈的死法。 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他们突然变得渺小，在面对这一些野兽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人理会方敏，方敏在那里痛苦地喊道， “教授，教授，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陈教授抬起头看了看霍承安。 虽然他知道方敏做了坏事，可是在这会儿危急关头人命远胜过道德谴责。 沈安安撕开的裤子，咬着牙扎上了银针，把伤口进行缝合。 她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专心致志地在做自己的事。 不得不承认，都说医者不自治，可是到了这个关头，这个医者就得给自己做缝合。 没有麻药，不是银针可以帮忙，这会儿她也得昏死过去。 缝上了伤口更没有美容线，这会儿顾不得好看不好看，留疤不留疤。 沈安安咬牙把线头剪断，看着丑得像是一条蜈蚣一样的伤口。 不得不承认，这会儿她浑身在哆嗦，缝合的时候根本不能像平日里那么平稳。 能缝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万幸。 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把裤子外面的裂口也简单地缝合了一下。 沈安安做完这一切才扭头看向陈教授他们三个人，她这会儿站起来比较困难。 “小沈，我知道方敏刚才连累了大家，可是求求你，你医者仁心，救救她吧。不然的话她会死在这里的。” 陈教授对上沈安安的目光，虽然知道这话说得自己有些脸红，可是他还是得说。 霍承安冷哼一声。 “方敏差一点害死我们大家。 而且她差一点儿害死沈安安。 把沈安安撞进狼群之中，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霍承安真的是怒了，对上沈安安的眼神，看到沈安安朝自己伸出手。 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挽住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沈安安指了指方敏， “当然是给她治伤。总不能真的看他她死在这里。” 沈安安用霍承安当成自己的拐棍儿。 一瘸一拐地朝着方敏走去。 “你还要给她治伤？” 霍承安对于眼前的方面充满了厌恶，如果是他的队友做出这样的事情，回去是要接受军事法庭制裁的。 “当然，她虽然把大家害了，可是总不能真的看着人死在这里。 我是医生，医生的原则就是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面临危险的时候，我们医生都是救命，不是看人。” 霍承安知道医生就和军人一样，军人面对危险的时候也是只看人命，而不是看这个人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 扶着沈安安来到方敏跟前，方敏这会儿早就已经疼得快昏过去了。 这会儿沈安安才发觉方敏其实情况非常不好。 狼王下口的位置非常刁钻，咬断了她的脉搏，所以这会儿流了不少血。 方敏不光伤口撕裂，流血不止，这会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人有点儿昏厥。 沈安安示意霍承安把她拖到了火堆旁边，这里这么冷，躺在那里。 方敏会死得更快。 沈安安蹲下来，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半蹲半坐在雪地上开始给方敏处理伤口。 当然沈安安不是没有脾气的，她没有给方敏扎银针，也没有上麻药，所以方敏硬生生的被疼醒了。 对于一个想要自己命的女孩儿，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沈安安可以治病救人，但是让她受点儿苦，这也是正常的。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沈安安的那一双眸子。 非常平静，沈安安甚至都不是在看她，而是看着自己的肩膀。 手里的动作很轻盈，可是方敏立刻感受到了剧痛。 疼得她一声尖叫就想用力挣脱开沈安安，结果被旁边两双手死死地摁住。 “小方，你别乱动，沈医生正在给你缝合伤口，你要是乱动的话，撕裂了后果很严重。” 陈教授和男青年一人一边儿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身子。 第162章 过分 方敏疼得冷汗直冒，不由得怒道。 “陈教授，我太疼了，沈医生，你为什么不给我上麻药？ 你为什么不给我上麻药？你是打击报复吗？” “你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你就是要杀了我。” “我不要你给我治伤，你自私自利，你心肠狠毒。” 你为什么会让她这么欺负我？我不要她缝，我太疼了，我疼死了。” “她自己的伤口缝合的时候，就会针灸止疼，为什么到我的时候就这么疼？” “救命，我要疼死了！” 陈教授迟疑了一下，望着沈安安说道， “沈医生，要不你给她扎两针吧？就像给我们那样，扎两针她就能疼得轻一点。” “陈教授，术业有专攻，要不然你来给她缝合？” 沈安安抬起目光，冷冷地望着陈教授。 感觉这些人还真是圣母情怀，作为医生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可是他们居然还得寸进尺。 这点儿小伤都受不了，换任何一个医生在这里，难道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不是照样也没有麻醉药，照样得忍受这种苦楚。 陈教授闭上了嘴。 方敏怒道， “陈教授，你不要求她，我不用你给我治疗。 你就是故意的，我刚才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打击报复。 你这样的女人心胸狭窄。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给我治伤。” 话音刚落，沈安安立刻收回了手伤口，才缝了两针。 这么长一条伤口，如果不缝合的话，基本上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我尊重你的意愿，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可是如果病人抗拒的话，我不会强行给你治疗。随你！” 沈安安直接剪断了线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方敏还以为沈安安会被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到痛脚会和自己争辩，会和自己争吵。 却没有想到人家走得干脆利落。 这个时候低头才去看自己的伤口，看到那撕裂得那么大的伤口，居然还在朝外流血。 方敏眼前一黑。 这会儿她害怕了，看到那么狰狞的伤口，她当然知道，如果不缝起来，就伤口这样朝外，自己这条胳膊还要不要？ 这伤口如果不缝起来，最后还能不能活下来，谁能知道？ 刚才的那一点痛似乎一点儿都不算什么，看到这伤口的时候，方敏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可能会死。 陈教授怒其不争地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那里耍性子？ 如果没有沈医生，你想死在这里吗？ 我告诉你，我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求情，回去之后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以后不要跟着我，有你这样的学生，真的让我觉得非常失望，又非常丢脸。” 陈教授松开了手，转身离开，那一脸失望的模样让方敏急了。 “教授老师，你别走，你别走。” 旁边的男青年叹了口气。 “方敏，你这次做得太过分。 先不说你前面做的那些事，就从沈医生刚才帮你做治疗，如果不是沈医生给你止血，你现在这会儿早死了。 沈医生正在给你缝合伤口，也跟我们说明了这个伤口撕裂的严重，以后肯定会留下疤。 她尽力地帮你把神经和血管儿的接上，可以保证你这只手臂以后还能正常使用。 虽然不能做一些精细的工作，起码不会变成残废。 可是你呢，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骂沈医生，如果是我的话，看到你这么狼心狗肺，我也不给你治。” “以前在老师和我们面前，你只是任性发点儿脾气，我们也就让你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会儿你要是不想要你自己的命，我们都无所谓。” 年轻男子也有走了，扔下方敏一个人躺在那里。 方敏开始是轻声哭泣，到后面嚎啕大哭，哭着说道。 “教授，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给沈医生道歉。 沈医生，我错了，刚才我是不小心的，我真的不是要害你，我只是当时吓坏了。 没想到那个后果，所以把你给撞进了狼群，我给你赔礼道歉。 我认错，求求你，沈医生，救救我吧。 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没了这条胳膊。”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方敏彻底崩溃了。 痛哭流涕到这个程度。 是因为她担心自己胳膊没了。 陈教授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己的学生，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就这样死。 只好又走到了沈安安跟前， “沈医生千错万错，我给你道歉。这孩子已经做了错事，但是咱们不能看着她没命。 求求您还是回去给她把伤治好吧。” 沈安安走了回来。 陈教授和男青年也回来帮忙，这一回方敏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没有大喊大叫，甚至一头冷汗，咬着牙忍受了一切痛苦的治疗。 霍承安又到周围砍了一堆的柴，把柴火扔进火堆里。 大家在这里烤火，又把剩下的鸡肉串儿全都吃完。 霍承安知道是自己昨天打的野鸡惹来的祸，如果不是野鸡的那种味道引来了狼群，他们不至于遭受这样的攻击。 认真地说是自己失了分寸。 作为一个军人，他应该严格遵守自己受过的训练条例。可是现在是他一时的失误，才会引来这次灾难性的攻击。 霍承安更加沉默。 等到方敏伤口缝合完毕，所有人都以为会原地修整，谁知道霍承安直接命令他们起身上路。 不接受任何意见。 方面伤势严重，可是不妨碍她走路，徐淑慧扶着方敏，陈教授和男青年互相扶着，霍承安背着沈安安。 没有给任何人休息的时间，他们就快速地跟着霍承安朝山下走去，经过刚才的一场恶战，谁也不敢留在原地。 没有任何人反驳，也没有人任何人叫苦，更没有任何人叫痛，所有人就这样安静地走着。 今天的路程比昨天走起来快了很多，显然跟昨天闲庭漫步一样的悠闲比起来，今天紧迫的是要保住大家的命。 沈安安搂着霍承安的脖子低声地说道。 “你一路上都没说过话，你在生气。” “我没生气。” “没生气，浑身的肌肉都崩了起来。你这叫没生气？” “好，我生气。” “为什么生气？” “我气我自己不应该打那两只野鸡，如果不是那两只野鸡就不会引来狼群。 是我没有遵守原则，如果像咱们那天那样没有火，没有食物，没有任何气味儿，也许不会招来这场灾难。” 第164章 山路阻断 受伤的伤员现在都在休息，霍承安开始把屋里进行休息区的划分。 底下的地窖必须堵了，以防有人从地洞里重新出来。 不过这地洞现在早已经烧得乱七八糟，只要对一些杂物进去，地洞的口就被堵得死死的。 上面的床留给了三个伤员，陈教授和年轻学生以及方敏。 他们三个人只能在墙角的地方用木板简单地搭了地铺。 这会儿已经很难用性别来划分。 沈安安检查了屋里所有的食物，算了算就是精打细算，他们吃得再少，这些东西也最多只能坚持十天左右。 霍成安在外面检查了木头好在燃料还够。 如果坚持三个月，这些柴火都没问题，又到后面看了看马棚里的马。 因为两天他们没有回来，这些马早就饿坏了，给它们弄了一些草料。 可是这些草料绝对不够，这些马匹吃够三个月，最多吃三天，这些就要断粮。 食物没有来源，他可以到山里去打猎，但是为了小屋里其余五个人的安全。 霍承安绝对不敢离开太远。 霍承安又动手在小屋附近重新布置陷阱。 上一次的陷阱还在，可是周围没有任何脚印，也不知道对方是没有在这里逗留，还是说对方发现了这些陷阱。 气氛现在变得越发紧张，但是比起山上遇狼群那一次之后所有的人都有所改变。 起码从方敏方面来说，她已经很收敛。 而徐淑慧显然也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不再说那些茶言茶语。 到了天都已经黑透了，霍承安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外面开始下雪了，他回来几乎像是一个雪人走进来。 沈安安走上前去，用手给他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低声问道。 “怎么样？” 只有她知道霍承安今天骑着马去看看路上的情况。 最起码也要知道小李他们现在是啥情况，才能预估他们自己遇到什么情况。 “路上的情况很糟糕，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把路截断了。 如果我没猜错，小李他们回去之后就找了支援，可是回来之后就遇到了山石堵路，他们根本过不来。 我们也根本出不去。” “是有人故意的吗？” 沈安安不得不做这种猜测，没办法，好端端的路上突然有石头崩裂，这个又不是泥石流。 “目前来说根据现场的迹象，我猜测是人为的。 咱们的情形不是很好，显然对方就是要把陈教授留在这里。” 沈安安的心提了起来，如果是人为的，就证明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对方一直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这是不想放过他们的意思。 她更担心的是霍承安，因为这份材料现在在霍承安的身上。 无论陈教授拿出的东西是什么，这件东西显然是要人命的。 “霍承安，晚上我再跟你说。” 这会儿说话不方便，其余四个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 也难怪，没法子，目前到了这个境地，所有人能指望的只有霍承安。 “霍大哥，外面下雪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书舒慧开口，这会儿已经不想什么争风吃醋。 路上狼群的事情，让她知道现在命更重要。 霍承安现在在他们的心目当中不仅仅是曾经的崇拜者，而且是心目当中唯一可以护他们周全的人。 他们谁有那个能力能够在这种环境里活下去？ “别担心，外面在下雪，路上大雪太厚了，山路已经被阻断。 不是他们不想来救咱们，是他们进不来，这种情况的话，很可能我们要等到雪停之后才有办法下山。” 霍承安半真半假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既解释了他们留在山上，又隐瞒了有人为的迹象。 众人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两天他们担惊受怕极了。 沈安安默默地去做饭，她做饭的手艺不强，可是目前来说唯一会做饭的居然只有她。 霍成承安却主动走到了她身边。 脱掉了外衣，挽起袖子说道， “还是我来吧。” 沈安安把面粉已经舀到了面盆儿也准备和面。 听到这话自动自发的朝朝旁边一让。 她来做饭其实只能算是勉强能入口，不饿肚子，但是要想美味，简直是做梦。 谁让身边有一对把她保护得很好的父母，上辈子她是一个全心全意藏在暗处的大夫。 霍建兵要她的那双手是做手术的手，怎么可能让她做饭？ 所以她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是一个做饭废柴。 现在承成安居然主动提出自己来做，简直让沈安安松了口气。 要知道今天她做饭的时候，屋里四个人吃她的饭菜，那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当然经历过群狼围攻的事件之后，大家都已经很有所保留，连方敏那个出言不逊的都只吃饭不吭气。 只不过吃饭的吃饭的速度很慢，明明都很饿了，只吃了半碗，绝对不多盛。 等到第二次吃饭的时候更别说简直不能表现得更明显。 沈安安自己吃自己做的饭也是如同嚼蜡，她也不知道这双手明明做手术任何一个微小的血管都可以连接，都可以做到毫无瑕疵。 可是为啥做饭的时候就偏偏是让人没有办法形容。 就像是老天爷故意收回了自己做饭的能力一样，连她吃的都咽不下去。 更别说其他人。 主要是方敏和徐淑慧也不会做饭，但凡是他们两人会做饭，沈安安都绝对不会承担这个任务。 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在小屋里陪着陈教授的时候，居然是陈教授和他的那位男学生两个男人在做饭。 现在陈教授受了伤，男学生也受了重伤，让重伤员来做饭，这肯定不行。 这个年头儿不会做饭的女人可真是少有。 结果这个屋子里就集中了三个。 沈安安有点儿不好意思，站在一旁说道， “我帮你做点儿什么洗菜什么的，我都可以做。” 霍承安微笑着回头望着沈安安，有些局促的表情，知道沈安安是真想帮忙。 “行，帮我烧火吧，火烧得大一点儿，我准备炒菜，炒了菜之后煮点儿面条儿。” 沈安安一听这话，立马一拍胸脯。 “行，烧火我会！” 第165章 俘获人心的厨艺 用勺子舀了一点猪油在锅里。 凝固的猪油迅速在锅里化成香喷喷的油，里面放上辣椒，还有花椒爆香之后放入葱花和姜末。 切好的白菜放进锅里，再加上大酱还有咸盐，这里没有酱油，唯一可以用的只有大酱。 有了颜色的汤汁，味道似乎更加喷香。 看着霍承安有条不紊地把切好的土豆丁，木耳丝还有黄花菜放进锅里，再加上刚才已经泡好的粉条。 就是这里仅有的东西。 煮好的汤汁里把淀粉汁打进去，很快汤汁变得浓稠起来。 坐在一旁拉着风箱的神啊，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承认，和自己做的东西比起来，人家这味道光是闻着就已经很好吃。 把煮好的卤汁倒进了一个搪瓷盆儿里。 锅刷干净之后又加入了新的水。 霍承安在一旁的案板上，把面团揉得光滑，然后开始用擀面杖擀面条。 也不知道怎么擀的，自己擀的面条厚薄一点儿都不均匀。 可是面团儿在霍成安的手里，居然被擀得厚薄均匀。 面片儿在擀面上缠绕了几圈儿，然后用刀在擀面杖划了一刀。 面片儿就轻松地滑落在案板上。 然后一刀挨一刀地切下去，那些面条看起来粗细均匀。 水开之后，抖散的面条直接扔进锅里，迅速地在锅里随着水花翻腾。 倒了一条冷水进去，很快再次开锅，把面条捞到碗里。 洁白均匀，而且看起来根根分明。 和自己用笊篱捞都捞不起来一节一节儿的面条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粗瓷碗里放上面条儿，再浇上一大勺浓稠的卤汁。 沈安安瞬间就觉得自己饿了。 而且两眼放光的盯着霍承安，第一次发觉一个男人做饭居然都能这么有吸引力。 每个人捧着自己的面条儿蹲在了一边。 霍承安最后一块儿面擀好面条下锅捞出来才是他和沈安安的。 把了浇上卤汁的面条塞到沈安安的手里，并且从小罐子里舀出了一大勺油泼辣子。 沈安安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得不承认霍承安太细心了，知道自己喜欢吃辣。 这个油泼辣子是霍承安特意给自己做的。 油泼辣子油少了不好吃，可是他们这里的油并没有多少，猪油只有小半碗。 所以霍承安是昨天自己到外面去，一边设陷阱一边找了不少松子儿，用松子儿回来榨了油。 松子油性很大，但是榨油显然是很有难度。 也不知道霍承安是怎么做的，反正他在树林里鼓捣了半天，总之油是榨回来了，也费了老大的功夫。 才做了这么一碗辣椒油。 辣椒油里混合着辣椒的香味儿，也混合着松子的清香。 沈安安笑得阳光灿烂，不得不承认，受到霍承安的偏爱，让她心里瞬间就满足的无法抑制。 没办法，这是自己这一辈子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显然知道如何的照顾自己的情绪。 显然其他人都知道，那是霍承安自己辛辛苦苦从树林里想办法弄来的，没人开口要辣椒油。 也没人开口来跟霍承安讲什么公平公正。 沈安安一大口打卤面下肚，瞬间眉毛都挑了起来。 霍承安看着她愉悦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沈安安虽然各方面都要差一点，但是沈安安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什么想法都会露在脸上。 这个丫头简单，可以很容易看清楚她的心思，但是这样更让人觉得赤诚。 只不过是一碗打卤面，居然都能让她这么高兴。 霍承安觉得自己一定要做更多的事，让自己的小妻子能够更高兴，更满足。 也能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徐淑慧的身上。 目前没受伤的人，只剩下徐淑慧。 沈安安腿上的伤口好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当然别人不知道，只有沈安安自己知道，她还是给自己用了一些特殊的药，这些药不能被别人发现，主要是拿出来没法儿解释。 换药的时候，她也会偷偷地给他们的药里增加一些其他的药物。 屋子里柴火填上，霍承安要到周围转一圈儿，这是晚上睡觉之前必备的一件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霍承安走到沈安安面前。 “走！” 沈安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神色自如地把手搭在了霍承安的肩膀上。 对徐淑慧说道， “我出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要大小便的意思。 屋里住着这么多人，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可是到外面的话，他们现在必须几个人配合。 避免有人落单。 男人们基本上全靠霍承安照顾女人们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沈安安警戒。 众人无语的坐在那里发愣，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陈教授坐在那里拿着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屋子里早就没有了电，这会儿仅靠炉膛里的火苗来给屋子里提供光线。 霍承安和沈安安走出去，沈安安悄悄地从背包里拿出件衣服塞到霍承安的手里。 “把这件衣服穿到里面，别让他们看到。” 霍承安捏了捏这件衣服，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 “这件衣服可以防子弹，也防一些简单的伤害，不过你别指望他能防御大多数的伤害。” 沈安安决定从商城里把这件衣服换出来的时候，就是考虑到霍承安是他们这里面唯一的战斗力，对方一定会把第一目标设定在霍承安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万一抓到他们几个人，就会知道霍承安身上有陈教授交代的资料，那么霍承安的风险就会更大。反而他们四个人可能受到伤害的风险会降低。 霍承安捏了捏手里的衣服，嘴角勾了起来，轻声的笑道。 “你是担心我。” “当然，我怎么能不担心你！” 沈安安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一会儿悄悄地把那个资料给我藏在我身上。” “不行！那样太危险。” 霍承安听了这句话直接拒绝。 “你是不是傻呀？ 这样反而不危险，谁都不知道哪个资料在我身上，所有人都认定在你身上。 而且你的战斗力最强，就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恐怕也会认为在你的身上。” “这个叫调虎离山。” 霍承安看了看周围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紧紧抱在一起。 所以没人能看到两人的动作。 “好！” 声音放柔了几分，几乎是在沈安安的耳边低语。 第166章 雪崩 沈安安耳根子一红，主要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轻轻的拉开了一点距离，可是人又被霍承安直接拉进了怀里。 “别躲，你不是要资料吗？这样给外人的印象。就是我们俩只是亲亲热热。” 一只大手悄悄地把一本册子塞到了沈安安的手里。 沈安安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册子塞进了袖口，实际上放进了商城包裹里。 两人回到屋里，众人看着两人都是故意移开的视线，显然这会儿都认为是他们小两口比较亲热。 方敏把视线移开，整个人的表情有点儿麻木。 经过这一路，她现在已经对霍成安和沈安安之间的关系生不起任何嫉妒之心。 众人夜晚休息，这一夜很平静。 第二天一早，霍承安看着外面的大雪，脸色有点凝重。 风雪大了，照这样情况来说，对方应该加紧做事。 毕竟对方可是在野外，这种天气会冻死人。 除非对方有绝对的信心。 外面北风呼啸，屋子里暖融融，可是大家心绪难宁。 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屋子里的气氛比较凝重，因为在第二天的时候，沈安安带着方敏和徐淑敏出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的时候，差一点儿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这个突然出现的陷阱就在他们经常方便的地方，也就是说对方已经摸清楚他们现在的规律。 突然出雾的陷阱，如果不是沈安安眼疾手快，把方敏抓住。 就直接掉了进去。 陷阱里倒立的木刺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就在他们周围，而且人家绝对不死心。 霍承安坐在门旁的火炉旁边，每天晚上他都会守在这里。 入夜之后大家都休息了，只有他会打起精神。 这一夜分明听到外面有蹊巧的声音传来。 霍承安攥紧了手里的弹弓和弹珠默默地侧身坐在了房门旁边。 从这个位置的门缝儿里，他能够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那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出现了，主要是这两天风雪大。 连着下了三天的雪，外面的雪简直是铺天盖地。 气温更是冷得让人难以忍受，外面的温度至少都在零下40度。 他们在屋子里点着火炉，依然冷得有些瑟瑟发抖，不要说那人一直在外面的风雪当中。 霍承安一直在等待对方出现，这两天因为下雪的缘故，他都没能上山。 山上积雪轻薄很容易出事，尤其是那些陷阱，连自己现在都看不到自己的陷阱。 现在比的是耐心，显然对方终于沉不住气，今天晚上开始动手。 霍承安从门缝里望着，外面果然有一个脚步声在轻轻地一点点靠近。 对方无声无息地落在雪地当中，如果不是霍承安受过专门的训练，都听不到这种声音。 霍承安一直猜测对方是一个人，现在看到对方出现的身影，霍承安有把握，对方绝对是一个人。 看到对方手里的那一把手枪的时候，霍承安还是暗自心惊，对方手里有武器，却一直没有动用这个武器来对付自己。 这人可够沉得住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把枪的距离不够。对自己不能造成严重的伤害，那么对对方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人在一步步靠近，霍承安的弹弓拿了起来。 弹弓飞了出去，弹珠击打在男人的面部。 霍承安瞄准的是他的眼睛。 但是有门板阻挡这个缝隙很难拿捏。 他不知道打在了对方哪里，只听到对方的一声轻哼，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也是一个高手。 一连串的弹珠飞了出去，就在这时只听到像是鞭炮一样的脆响。 门板上被打穿了两个洞。 屋子里本来陷入昏睡的人们被这声音炸响，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坐起。 “躲在炕沿儿底下，不要坐起身。” 霍承安一边朝外发射弹珠，一边嘱咐他们。 霍承安用门板做依托，死死地盯着外面。 那人的身影全无。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打伤逃脱了，还是说那人已经藏在了暗处，霍承安正在全神贯注，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像是某种东西呼啸而来，对那种压迫感的呼啸，像是剧烈的风吹拂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只感觉到一道身影朝自己扑了过来，用力地把房门关上。 “大家都趴下，是雪崩。” 沈安安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飓风这种强大的风力摧毁了整个木头房子。 沈安安只感觉抱住了霍承安的腰，然后在巨大的冲击力里东倒西歪，头撞在了土灶的灶台上。 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到沈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冷浑身上下彻骨的寒冷。 她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能感觉到周围一片漆黑。 而整个身体仿佛是在冰窖里。 本来她的腿受伤已经快好得差不多，可是这会儿感觉整个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同时用手摸了摸旁边除了冰雪就是冰雪。 仿佛是被埋在雪里昏迷之前的所有回忆回笼，发生了雪崩，应该是那两声爆炸声引发了雪崩。 而这座小屋正好在山脚下，山上所有的积雪在三天三夜之后难以想象的厚度全部都涌到了山下。 而他们显然被埋在了大雪当中。 沈安安冷得浑身打哆嗦，牙齿在打架。 多亏临睡之前是和衣躺在被子里的，不然的话，这阵儿估计会直接冻死。 可是依然冻得浑身发抖，沈安安一边从商城里购买了高山防寒服。 这种防寒服特意买的是男士的，女士的就要另外浪费自己一次购物机会。 考虑到这屋子里所有的人现在状况都不明，很可能都会遇到和自己相同的境地，所以买男士的防寒服是最佳的选择。 这种连体的防寒服，等到她哆嗦嗦地穿上之后，总算是感觉整个人才有了一丝热气。 沈安安穿上衣服，一边哆嗦着戴着手套用手扒拉旁边。 她记得昏迷之前她和霍承安是在一起的，理论上他俩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多远。 想必霍承安跟自己一样，也埋在雪堆里。 第168章 要命 六个人被隔成了两个空间。 这会儿知道大家都没有受伤，也算是暂时得以喘息。 霍承安一直在研究中间倒塌的这部分。 可是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地搜索，从上到下，这一些房梁和木墙被压在一起。 所以根本难以从这里找到过去的路。 把那些积雪全都清开，霍承安费了很大的体力，这会儿靠着房梁坐在那里喘着气。 房子被压缩得很小，房梁已经倒塌，他们是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也就能容人坐起身，但是想要站起来都很困难。 空间变得很小，霍承安已经搜索了周围房子木墙之外全部都是机选，而且挤压的力度很强。 总之一句话，他们现在的处境，想要从这里找到离开的路，还比较费事儿。 工具不趁手，再加上空间窄小，空气稀薄。 食物没有体力又消耗得很大。 霍承安一点喘息，一边在脑海里把原来屋子里的地形图重新构建出来，希望能寻找到一些物资。 好在唯一的好处是这些大雪虽然把它们埋起来了，但是屋子里的温度不会很低。 外面的大雪像是厚厚的被子，把它们埋在其中，窄小的空间也提供了温度上升。 冷到不至于把人冻死，但是没有食物的话，他们能坚持多久？ 能如何找到出去的路？这才是个问题。 想要等人救援就算了吧，目前来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当然那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就算了，对方生死不知，但是这场雪崩对方比他们更缺少了一个掩体，所以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雪崩的速度很快，一般普通人很难逃离这种雪崩的袭击。 当然对方就算活着，大概会幸灾乐祸，觉得他们已经一命呜呼。 没有外援就是靠他们自己，这比当初在地窖里似乎还要艰难。 想起地窖霍承安就想起了水。 不自觉地从旁边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这才想起这是水瓢。 刚才自己用来挖积雪的，这会儿可以用这个东西化一些雪水喝。 默默地来到墙角的地方，那里的积雪应该是没有受到污染。 水瓢舀上雪，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把衣服拉链拉开，把水瓢放在怀里。 霍承安坐在木粱的旁边说道。 “你们在那边找一找东西，这种情况之下先得保证体力。 然后就是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渴了就吃雪。 如果能找到容器，茶缸，碗筷子，盆儿之类的都行。 把雪放在怀里融化就能喝到水。 食物的话，你们那边恐怕没有，我们尽量在这边找，不过没有火，大家做好吃生食的准备。” 何必传来了女孩子的哭声，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现在这种状况居然会这么糟糕。 沈安安坐在霍承安的旁边，紧紧地靠在霍承安的一旁，霍承安身上很暖。 这是取暖的最佳方式。 “别哭了，到了这会儿咱们大家都是一个境地，要想逃出去，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持体力，坚持下去。” 对面的哭声停了，传来了各种声音，显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 霍承安把怀里的水瓢拿出来，抓着沈安安的手塞到沈安安的手里。 “先喝一点儿水。” 霍承安转身朝另外一边爬去，他大概能估算出土灶在哪个方向。 沈安安喝了一点儿水，这水喝到肚子里是冰凉彻骨。 一边喝水一边清点自己的商城，现在还有六次购买商品的机会。 多少心里有点儿安心，哪怕是困在这里，起码活下去没啥问题。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吃的东西。 有了这些机会出去是迟早的事情。 不大一会儿功夫，霍承安的声音传来。 “土灶被房顶淹没了。” 霍承安扒拉了半天，总算是弄清楚土灶的位置。 土灶彻底被房顶给砸烂了，而他们保存食物和粮食的那个柜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食物一点儿都找不到。 没有吃的，靠什么坚持下去？ 霍承安自己都有点儿灰心丧气。 哪怕就是他现在想要扒开小木屋出去，也需要有力气，而这种情况之下没有食物，只仅靠水源很难把这些人救出去。 刚才所有的想法现在全部被打乱，他们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霍承安有些心烦意乱的坐在了沈安安身旁。 他是个男人，尤其是面对这种状况，他是这些人里唯一拥有野外生存能力的人。 这会儿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烦躁。 否则他的焦躁情绪很容易影响这些人。 感觉到霍承安的沉默不语，沈安安其实心里明白。 霍承安的压力比自己大多了。 只能默默地用手拍了拍霍承安的胳膊，本来是想拍肩膀，没成想位置拍错了，所以直接拍到了胳膊上。 “别太担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霍承安在黑暗里轻笑。 “对呀，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安安安慰自己的声音，就觉得心里犹如注入了一汪清泉。 非常的温暖，进入心底，让整个人就多了几分精神。 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人救出去。 霍承安打起精神。 在黑暗中一点点地摸索清理，把他们所在的空间清理出来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积雪被推到了一边，同时也摸清楚了小屋的状况，小屋的大门早就已经挤压变形。 现在小屋的屋顶就像是倒扣在地上，而他们就在小屋的屋顶当中。 霍承安决定破开屋顶。 从那里钻出去，如果能够钻出积雪的话，大家都能出去。 总比在这里一直等待救援强，再说也许他们没有救援。 霍承安努力的半跪起身，用手摸了摸屋顶，上面全是原木，靠自己动手破开，显然不现实。 他在寻找有没有突破口。 手里的弹弓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目前除了两块破木板以外，没有任何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 原木的房顶非常结实，这些原木基本上每一根差不多有大腿粗细。 这些原木的重量都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轻易被折断。 靠手上的力量，想要破开原木显然很难办到。 还真是要命。 第169章 好消息坏消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霍承安只好坐在原地喘息休息。 沈安安目前还不知道啥情况，只知道霍承安刚才忙碌了半天。 “你先喝点儿水。” 霍承安把一条水喝下去，感觉肚子里冰凉同时更饿了。 “怎么样？” 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更加压低。 主要是不想让两人的情绪带到隔壁。 “咱们被房顶死死地扣在了这个范围之内，如果不破开房顶咱们根本出不去。” 霍承安决定对沈安安坦诚两人，他现在需要有人跟自己商量，给自己一点儿意见。 “如果不从房顶呢，从墙壁？”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 “刚才我没有摸四周，等一等，我休息一下，然后看一看。” 黑暗当中两人都没有说话，霍承安休息了一会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缓过来力气，立刻开始在四处寻找。 还别说，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霍承安回到了沈安安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有一个好消息。 我找到了一个洞，这个洞的位置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 “一般来说，一个好消息就会带着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什么？” 沈安安的声音让霍承安不由的笑了，刚才那负面情绪好像瞬间就消散。 “你还真是聪明，坏消息就是那个洞的位置我钻不进去。” 他刚才努力了半天，差一点儿没把自己卡在洞里出不来。 同时也明白这个窄小的空间不是他可以发挥力气的，而这里除了他只有沈安安。 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派上用场。 “好吧，那我去试试。” 沈安安一听这话就明白，肯定是自己有可能成为生力军。 不过她也觉得这是个好事儿。 如果自己去挖洞，可以偷偷的在挖洞的过程中使用一些工具。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还可以在挖洞的过程当中借机拿出来一些物资。 霍承安不是没有找到柜子里储存的那些食材，到时候就按照柜子里储存的食材拿东西出来。 沈安安几乎有些激动。 霍承安有点儿没明白，听沈安安的声音居然有些激动。 心里更加内疚，没想到沈安安是心胸如此宽广的人，对于自己能发挥一点儿力量都会这样激动。 这样比起来自己还不如沈安安。 自己这个男人反而成了废物。 带着沈安安在黑暗当中摸索到了洞穴附近。 又把刚才自己徒手制作的木条递给了沈安安。 “没什么趁手的工具，你只能拿这个木条，好在是积雪。 如果碰到坚硬的东西就休息休息，而且洞里面不能待太长时间，我怕你会缺氧。” “每隔几分钟你就要返回休息一下。” 霍承安一边叮嘱，一边摸索着自己刚才夯实的这个洞口。 沈安安温顺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自己知道，我觉得呼吸困难就会往回退。” 拿着木片儿钻进了洞里，一进洞能够感受到这里果然气息比较压抑。 其实洞口附近的位置，霍承安已经把它挖空了，并且周围都夯实。 入口附近还比较宽敞，但是也仅仅只能容纳一个比较胖一点儿的人。 可是往里走爬行不过1m的距离，就能感觉到洞口越来越窄。 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狭窄。 就算是沈安安挪动都有些困难。 沈安安基本上是匍匐在地，用一种蠕虫式的挪动朝前移动，手里的木片显然派不上什么用场。 她趴在那里从商城的页面里购买了一把兵工铲。 短短的手柄，方便自己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挥舞。 锋利的尖头儿既可以挖掘，又可以夯实周围的通道。 如果不是身后还有霍承安，这会儿她可以弄一个头顶的照明灯出来，这样方便自己看清楚洞里的情况。 可是现在只能是摸黑儿干。 沈安安只能一边用手摸着情况，一边在脑海里构思出来环境，然后拿着兵工铲开干。 干了有几十下，沈安安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 只好把兵工铲留在原地，又退了回来。 钻出洞的时候，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霍承安急忙一边给她顺背一边问道， “是不是特别不舒服？要不然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霍承安刚才自己挖洞的时候就察觉到这洞穴里面空气不流通，所以憋闷得很，很容易缺氧。 自己一个受过训练的大男人都有点儿受不了，更不要说沈安安。 沈安安摇了摇头。 “没事儿，可能是刚开始我一下子没适应，你让我慢慢儿来，咱们这事儿急不得。” 沈安安大口的呼吸了半天，又喝了点儿水，转身返回了洞里。 霍承安有些担忧的守在洞口，不敢挪动。 他生怕沈安安在洞里出任何危险，要知道洞里一旦塌方，沈安安是有生命危险的。 在洞口的位置，他还能感受到里面沈安安的动作，可是过了有十几分钟已经感觉不到那些洞穴里的动静。 又过了几分钟，他只能朝洞里喊道。 “安安，你出来休息一下。” 过了有一分多钟，传洞穴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沈安安像一条蚯蚓一般，从洞里爬出来，来不及坐在那里，直接趴在那里就大喘气。 霍承安直接把她人拖出来。 “休息一会儿。” 沈安安点点头，一边喝了瓢里融化的雪水。 “没事儿，我已经找到了节奏，现在洞里的情况已经渐渐好起来，我的进度也在加快。” 霍承安有点儿心疼，能想象到一个女孩子要适应这种程度有多难。 可是这会儿任何安慰的话都比较苍白。 虽然加起来的时间也只不过一两个小时。 可是这种体力的消耗远比平常拿着铁锹铲雪累得多。 不光要挖雪，而且还得夯实洞穴四壁，还要把那些积雪运出来。 主要是那个空间太小，但凡霍承安自己能做，也绝对不会让沈安安来进行这么艰苦的一个工作。 霍承安低声说道。 “里面的空间能拓展得大一点吗？” “你别想了，里面的空间大不到那儿入口那个地方你就很难进去。” 沈安安知道霍承安怎么想。 这种体力活儿，她这个大夫是绝对不愿意干的，但凡是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这么奋勇向前。 第170章 涟漪 足足过去很长时间按照霍承安的计算的话，至少过去了一天一夜。 霍承安无奈地在洞口听着洞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 这会儿显得自己这个大男人真的有点儿非常没用。 不过两个人现在也算配合默契。 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绳子，连接了一个包裹。 沈安安在里面挖到积雪之后就会把这些雪包到包裹里。 沈安安会拉动绳子。 霍承安感觉到之后拉动绳子把这包积雪拽出来，然后在周围进行处理。 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在入口处进行夯实。 两人还算是配合默契。 就在这时，一包东西拖了出来。 沈安安也紧跟其后爬了出来。 “霍承安，这是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好像是咱们柜子里的吃的东西，你给他们分一点儿。” 霍承安摸着外面湿漉漉的那个包裹。 黑暗中打开包裹，摸到里面的挂面，还有白菜和土豆。 好吧，这会儿没火，仅有的东西估计只能生吃。 生啃总比饿死强。 隔壁的人贴在木头墙壁上，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算算时间，至少过去有一天半。 这会儿是真的又冷又饿。 霍承安把食物分成了两部分。 留1/3的食物是他们两个人的，剩下的全都从缝隙里面一点儿一点儿塞给对面。 方敏，徐淑慧他们拿到这些食物的时候也是一言难尽，可是这会儿有吃得比饿死强。 不是计较，是生是熟的时候。 霍承安拿了个土豆塞给沈安安。 能怎么办？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吃生的。 沈安安捏着那个圆滚滚的土豆下不去口，这辈子她都没吃过生土豆。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弄熟食，现在可没有条件。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把土豆儿搁在了一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嘴。 点开了商城，在各种熟食之间揣摩了半天。 其实自热小火锅不错，可是这个东西拿出来自己真的说不清楚。 火腿肠，小面包，还有各种饼干也可以，但是这东西原来屋子里没有。 沈安安第一次觉得头痛欲裂，又要藏着掖着，还要弄得变成合理性。 第一次有一种干脆自己钻到雪洞里去偷吃的感觉。 也省得让自己在这里头疼。 可是一个人吃独食的确是过分，再说霍承安和自己在一起，估计早就发觉自己的异样。 这事儿又没办法说。 解释根本解释不清楚，这属于玄学。 已经超离了科学的范畴。 咋办？ 忍一忍就吃生土豆？ 沈安安迅速在脑海里把生啃土豆儿的那个画面给掐掉。 最后咬咬牙。 这么冷的天气，吃自热米饭，自热小火锅是最合理的一种安排。 她实在忍不了。 拉住了霍承安。 霍承安拿着生挂面已经放到了嘴里，他们在野外生存，什么东西没吃过。 没有任何物资的情况之下，野外的那些虫子，老鼠他们都吃过，更别说生挂面，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凡现在有点条件，他也不会让沈安安吃生食，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是忍耐。 被沈安安突兀地抓住了手，让霍承安愣了一下，那双手虽然带着手套，但是依然让他惊讶。 “来，咱俩到雪洞里。” 沈安安二话没说拉着这人就直接钻进了雪洞，这个雪洞入口的地方非常大，这个空间容纳一个人还是没啥问题的。 在这里说悄悄话，别人根本听不到，其实哪怕是他们在这里说话，对面也听不清楚。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沈安安还是把人拉进了这里。 “怎么了？”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沈安安艰难的说道。 “你留了一些吃的东西？没关系，这不算什么事儿，怎么你怕我说你自私？” 霍承安不由的轻笑，这不算什么，又不是涉及伤害队友的事情。 况且他们给了对方2/3的食物，沈安安就是私自留一些什么东西并不过分。 “我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和他们的东西不太一样，是热的食物。” “热的食物？” 霍承安顿了一下，猛然在脑海里想起地窖中的那瓶水，又想起那把突然出现的弹弓。 那些曾经在自己心目当中不合理的地方，瞬间和热的食物联系到了一起。 第171章 自热小火锅 “霍大哥，我相信你。” 霍承安被这一句话相信你说得有些心潮澎湃。 他的战友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他和沈安安之间所有的相处仅仅止于在霍家的那几天。 可是沈安安居然会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他，居然会说相信自己。 这是怎样一种让他忽然感觉甜蜜的信任？ 这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娶到家里的妻子，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霍承安突然伸出臂膀把人直接搂进了怀里。 这个动作太突兀，也超出两人之间一般的相处方式。 把那个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 两人亲密无间地拥抱在一起，沈安安甚至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那么安静柔顺地待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安安，我是你的丈夫。我也相信你，我会保护你。” “我会值得你这份信任。” 沈安安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双臂围拢了他的腰。 这一刻突然觉得心里宁静。 上辈子从来没有人告诉自己有人可以保护自己。 霍承安居然是第一个说出这个话的人。 也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吧。 “咕噜……咕噜噜……” 本来温馨美好的瞬间被这一阵肚子的咕噜叫声给打破了。 沈安安轻笑，自己饿得饥肠辘辘。 霍承安显然也一样。 轻轻用手推开了人，从界面里拿出了两盒自热小火锅。 这可是牛腩番茄味儿的自热小火锅拿的是顶级食材的自热小火锅。 这种小火锅同样味道的，可以无限量购买。 为了避免使用次数，她只能节省。 花样就不用翻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吃到热食就该庆幸。 既然两人已经彼此交心，这个秘密肯定是存不住了。 那就干脆一点儿把节能灯也拿出来吧。 小小的节能灯在雪洞里面一拿出来的那一瞬间，霍承安瞳孔增大。 迅速地把刚才找到的一条被子挡在了雪洞的入口处。 回过身才低声说道。 “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很容易暴露，我知道就算了，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沈安安点点头。 霍承安把入口处理好，这才回转身看到沈安安拿出来两盒奇奇怪怪的东西。 盒子很小，把外面的塑料袋撕开，看起来包装特别精致。 盒子上面还画着一些让人垂涎欲滴的画面。 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塑料的。 然后就出现了各种小包装的食材，这一些全都是食物。 尤其是看到里面有肉类，各种蔬菜以及各种食物。 沈安安低声说道。 “把水拿过来。” 他们这里可没有纯净水，这会儿化出来的全都是雪水。 不过能吃上热乎的东西，管它是什么水。 这会儿可没办法再计较刚才这种融化的雪水自己都能喝，更何况是现在。 霍承安把自己存的水递了过去。 就看到沈安安把在盒子底部放了一个白色的小袋子，然后把这些水倒上去。 再在上面把那些食材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 盒子里倒上水，同样放在了那个小袋子的上面，然后把外面的塑料壳儿紧紧地扣在上面。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做完这一切，然后就把盒子放在一边，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样就行了。它可以加热吗？” 沈安安点点头，霍承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个盒子，很快就听盒子里传来了水，开咕嘟的声音。 沈安安又把用光的水瓢装满了雪放在了盒子的盖子上，很快有水蒸气从一个小孔里冒了出来。 小小的雪洞里居然有了水蒸气。 霍承安眼中闪现着惊喜。 这种东西到底是靠什么发热的？ 眼中是好奇，是惊喜，如果他和战友在野外的话，有这些东西的话，就能吃到热乎的食物。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些咕嘟的滚开水声渐渐地消失，而水瓢里的那些雪早就化成了水。 沈安安又拿出了另外一盒，霍承安急忙接过去。 “我来。” 他对于这个工作简直是蠢蠢欲动。 打开盒子和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一模一样。 那个小袋子他捏了捏手感，说不清是什么，里面仿佛放的像是一些碎末一样的东西，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 小袋子摸着并没有温度，把那个袋子放在盒子里，倒上水之后很快能感觉到小袋子似乎在吸收水。 紧接着把那些食材放到盒子，把盒子盖儿盖上，他用手试着试温度。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盒子盖儿开始热了起来。 如此的神奇。 水瓢里装上去，继续在那里借助盒子的温度开始化成水。 等到这一盒的温度结束，两人打开盒子，一股麻辣的香味儿在空中弥漫。 霍承安只觉得肚子里更饿了。 两人拿着筷子开始吃，东西一入口不由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又麻又辣，热乎乎的。 霍承安一整盒吃完连汤汁都没有放过。 吃得干干净净。 “还有，你别着急。” 沈安安买了两种，一种就是这种牛腩的麻辣自热小火锅，还有一种就是买的自热米饭，当然也买的是咖喱牛肉的。 霍承安肚子当然没有填饱这点儿东西算什么，可是觉得如果两人真的把这些东西吃完，就有点儿浪费。 他怕沈安安后面没吃的。 “不要了，留着给你吃吧，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沈安安大方地把自热米饭的盒子塞到他怀里， “你放心吧。咱们除了花样不能选择，数量是绝对可以供应的。” 霍承安愣了愣，又打开了这个不一样的盒子，按照刚才的程序。 把袋子里注入了清水，可是看到的却是米饭以及其他的食材。 难道米饭也可以这么做？ 扣紧盖子，等再次打开的时候，果然一盒热腾腾的米饭冒着香气上面还有香喷喷的咖喱牛肉。 这一大盒儿的咖喱米饭吃完，霍承安觉得有些回味无穷。 这种环境之下能吃到热乎乎的食物，就不要挑剔口味，再说这个口味也并不难吃。 霍承安有些叹息，沈安安也吃完了自热小火锅，不过她没有再吃米饭。 主要是她的量已经够了，不能一次吃太多的东西。 考虑到他们在这里还要解决生理问题，所以吃得多，将来要解决的问题更多，两人现在的环境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显然霍承安也想到了。 第172章 绝路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秘密是绝对不可能跟其他人分享，所以对面的人是绝对不能得到这个待遇。 不过隔壁还是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闻到一股又麻又辣的香味儿？” “你肯定是出现幻觉了，饿急了吧？” “可能是我真的出现幻觉了，我想吃热腾腾的面条！” “还想吃辣子鸡。” “更想吃辣椒炒鸡蛋。” “你别说了，再说我口水都滴下来了。” 隔壁人们的声音让这边的两个人有点儿尴尬，这属于自私，可是这种自私是为了保护沈安安。 沈安安低声说道， “我进去挖雪洞。” 挖掘工作还是不能停，这是他们唯一出去的机会。 工程的进度很慢，但是也必须干。 霍承安点点头。 “注意安全，我也要在这里工作了。” 沈安安不知道霍承安工作的这句话是说什么，不过她很快就知道。 霍承安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居然用找到的材料单独辟出来一个小的空间。 用一条布帘子挡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霍承安还贴心地用木条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 坑的两边用木条搭在上面，这样人站在上面不会滑倒，也不会出任何危险。 简易的卫生间出现。 不过霍承安做这个工作的时候突发奇想。 沈安安那里能不能给自己提供工具，如果有趁手的工具，说不准他可以破开这个原木的顶子。 沈安安的那条雪道虽然看起来是唯一的路径，可是那个入口处只能容纳沈安安一个人，他们其他人要想离开，显然并不现实。 他们和对面的四个人中间还隔着一堵坚硬的木墙。 最终想要逃脱，要么就是把雪洞入口的这些木头拆掉，要么就是把这堵幕墙拆掉，两个加起来工程都不小。 那还不如干脆自己拆掉顶子。 霍承安想到这里有些激动难耐，急忙钻进雪洞，整个人钻到了入口处，被卡在那里，他用手试了试那些木头还是纹丝未动。 “安安，安安。” 里面传来遥远的回应声。 沈安安的这个雪道大概挖掘了至少有两百多米。 而且这个雪道应该有些曲折。 不然声音的回荡不应该这么低。 沈安安不大一会儿功夫爬了回来还是气喘吁吁。 霍承安把她拉出来。 感觉到沈安安的脸上冰凉，用手给她暖着双颊。 低声地凑到她耳边说。 “有没有工具？我想把这个木头顶子破开。 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出去，比从底下挖掘要容易得多。” 沈安安犹豫了一下，工具肯定有，可是…… “咱们现在是雪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破开顶子的话，上面也许全部都是沉重的积雪，如果出不去，顶子再被压塌了。” 霍承安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雪崩这种事情他也没遇到过。 想一想山上的山势和小木屋的位置，如果真的是从山上呼啸着而下的雪把小木屋淹没之后，那么这个雪的高度绝对不是一点点。 小木屋现在已经被冲垮这种力量。 就证明这些雪的厚度绝对不低。 好像从顶子上钻出去不比这个雪洞更容易。 “不过如果我们在底下做一些支撑的话，撑住这个顶子也可以办到。 我刚才就考虑了这个雪道入口的这个地方很难打开。 如果打开这个雪道入口处的这些木头，这个雪道就崩塌了。” 沈安安刚才也是猛然才想到的，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谁也没经验。 这种技术性的建筑结构的活儿也是刚刚才想到。 好吧，两个完全对建筑结构没有啥概念的人，开始琢磨着如何绝地求生。 第一次实验，房顶虽然破开了一个洞，但是很快外面厚重的积雪扑索索地从洞口直接涌了进来。 差一点儿没把他俩给淹了。 好在洞口开得小，进来的雪还少一点，但是随着积雪的挤压，房顶发出了吱扭扭的声音，让人担心房顶会撑不住。 两个人都变了脸色，这房顶现在是目前给他们提供唯一支撑的地方。 房顶要是塌了，所有人都得压在房顶底下，先不说原木砸在身上会不会受伤。 光是雪埋下来，他们估计都没活路。 这个试验的结果显而易见。 旁边的陈教授四个人早就吓坏了。 这会儿他们才知道这个房顶倒塌下来之后其实是一个倾斜面。 中间的那堵墙和房顶形成了一个支撑，这个房顶一边高一边低。 陈教授他们那边高。 沈安安和霍承安动了这边房顶之后，压力之下内边的房顶瞬间就变低了。 他们四个人本来做起来还有一定的空间，这会儿房顶一往下压，四个人只能躺下了。 狭窄的空间让人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 “霍队长，你们干了什么？千万别再动了，房子要塌了。” 方敏着急地在透气孔里说话，这是他们两边唯一交流的方式，这个孔能摸到对方的手。 也是交换物资唯一的一个缝隙。 只能容纳一个胳膊。 霍承安他们这边儿也好不到哪儿去，从洞口不断地有雪往下落。 支撑的那些木架都在发出声音。 霍承安正在用自己找到的断裂的原木柱子把这些地方撑起来，让角角落落不至于再塌陷。 本来他俩这边就低，这会儿两个人彻底躺平。 原来沈安安还能爬到雪洞里去打通道，这会儿可倒好，两人直接躺在这里。 紧紧地挨在一块儿，周围都没有空隙，往哪里去打雪洞？ “好的，我们这边不会有任何动作，你们要小心。” 霍承安有些无奈，这种情形是两人都没想到的，这种情况之下反而把他们陷入了绝境。 沈安安和霍承安并头靠在一起，周围已经变得非常拥挤。 沈安安的头就靠在霍承安的肩膀上。 “都怪我，我不应该异想天开，光想着从房顶出去，却没想过房子都被压塌了，可想而知山上下来的雪有多大。” 霍承安有点愧疚，他有野外生存能力，但是不代表见识过雪崩。 这一次真的是自己草率。 这个环境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会儿都施展不出来。 两人没被压在房顶底下已经算是万幸。 更重要的是，旁边四个人也被他们连累。 第173章 得救 “霍大哥，别老说抱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你没经验，我也没经验，而且你这个主意我当时还非常赞同。” 沈安安觉得霍承安这个人比上辈子自己还不如。 似乎责任心过于强大，以至于把任何事情都放在自己身上。 人的责任心重了的话，可能做很多事情总会归咎到自己身上。 这样心理负担很重。 霍承安突然轻笑。 侧过头的时候，下巴壳儿挨住了沈安安的额头。 那光滑的额头让他感觉到一阵温暖。 “从小的时候开始，爷爷奶奶对我有很高的期望，爸爸妈妈也对我有很高的期望。 在所有的兄弟当中，我是最出色的，我想要做到成为爷爷心目当中的那个优秀的人。 父母心目当中最优秀的人，所以不停地在严格要求自己。” “长大之后我是所有兄弟的表率，我是所有人眼中霍家的荣耀。 我更没有办法放下这个责任，到了部队里也一样，作为队长我必须负责我所有队员的生命安全。 负责每一次任务的圆满完成，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求我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所以我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做得好，那是我应该的。 如果做得不好，我会觉得内疚，愧疚。 我会觉得是我自己的失误，结果今天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种失误跟我没关系。 沈安安，你说我娶了你这样的老婆，是不是挖到了一个宝藏？” 沈安安被他的话逗乐了， “你呀，娶到我可算是挖到宝了。 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开解人的本事最大。 反正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天注定，老天爷让这件发生事情发生必然有它的原因，就像我们困在这里。 是一件坏事，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当时我们遇到的危险现在全部都解决了。” “而且你要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当时在山上遇到这种情况，那有多糟糕。 荒郊野外说不定死得会更快，现在起码还有小屋给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庇护。 目前来说我们有吃的，虽然这吃的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有吃有喝就死不了。” 沈安安当然知道自己的商城里有很多东西可以让他们维持生命活，绝对是能活下去。 但是逃出升天，她还真没有这个能力。 总不能说弄个挖掘机出来。 把这玩意儿弄出来，现在全都在这里躺平，挖掘机要拿出来，估计这小房子直接就塌完了，说不准死得更快。 空间太窄小，挖掘机根本没有地方放，也派不上用场。 再说就算有挖掘机，她自己也不会开，旁边的霍承安会不会开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真的只能现在就在这里躺平。 沈安安靠在霍承安的怀里，一时之间反倒觉得这会儿气氛有点温馨。 两人加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不多，结果没成想，这会儿反而有了时间。 黑暗当中消磨时间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地交谈彼此，给彼此鼓起勇气。 霍承安讲述了自己小时候的所有成长经历，所有发生的事情如何成长为现在的自己。 而沈安安则是隐晦地讲了一段自己上辈子的经历。 虽然是用第三人称讲这个故事，但是霍承安听了之后非常专注。 “沈安安，如果这个人是你的朋友，你应该劝劝她，这样的人她不应该再这么执着下去。 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应该看向远方，也许有更好的人在等着她。” “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我身边就有很多，要不然把我的兵介绍给她。” “别的不敢说，我的这些战友品行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你还是以后少和你的朋友来往，免得被她带傻了，万一你也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 “如果说以前我曾经设想过娶了你这个妻子，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可能过不上我所谓的柴米油盐的生活。 可是现在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你成为医生的那一刻，给病人治疗的时候是那样的闪闪发光。” “沈安安，也许其他方面你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但是你绝对是个合格的医生。 我希望你可以绽放自己的光彩，而不是为了谁牺牲自己的这一切。也没必要为我牺牲。” 也许霍承安的职业让他对待很多事情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理解，就像现在他对于沈安安的尊重和理解绝对是超乎这个时代所有的男人。 没有要求沈安安去相夫教子，反而尊重沈安安的职业需求。 “霍承安，你怎么这么大方？你的这种尊重真的让人很感动。” “你还真容易被人打动，如果是这样，我更得提醒你，小心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霍承安忽然觉得有点无奈，沈安安就是像是个小姑娘，有时候傻傻的，有时候又特别的睿智。 这个小姑娘如果自己不保护好，被人骗了，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 也多亏是自己取了什么，万一当初他放手了。 沈安安嫁给霍建斌，霍建斌那小子长了800个心眼子，那还不得把沈安安骗成啥样。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黑暗中的日子越发难捱。 吃的东西越来越少，陈教授他们那边的东西已经吃完，沈安安只能拿出他们的东西给对方全都塞了过去。 那种特别的东西，不是她不愿意给对方分享，而是这会儿绝对不能分享。 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否则沈安安不会给霍承安以外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哪怕是霍承安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 好消息是在他们的所有粮食弹尽粮绝之时，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他们头顶上的屋顶积雪被扒开了，听到有人呼唤的声音。 “营长，营长，陈教授，陈教授。” 无数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对于他们来说犹如天籁之声。 等到他们头上的屋顶被掀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泪流满面，终于得救了。 等他们从屋子里被抬出来，头上蒙着衣服的时候才发觉。 周围的环境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这里的雪至少有30m深，怪不得房顶会被压塌。 这个积雪救援人员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才总算是把积雪扒开。 第174章 撒娇 他们所有人得救，被送回县医院的时候，直接就进了病房。 好在大家身上都没受什么重伤，哪怕是陈陈教授他们身上的伤，这半个多月也早都养得好的差不多。 沈安安他们只是做了身体检查，除了虚弱一点儿，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沈安安和霍承安是最先出院的，剩下陈教授他们四个人要做全面的检查。 而且有专门的领导负责他们四个人的安全以及后续的工作，毕竟四个人身上有很多隐秘。 霍承安把沈安安身上的那个本子交给了上级领导。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那个藏在暗处的杀手没有幸免于难，他们从积雪中挖出了一具冻僵的尸体，尸体上面甚至还有弹弓留下的伤痕。 这件事情在外面没有人知道。 沈安安和霍承安回到家里的时候，张秀英看到女儿简直是热泪盈眶，拉着女儿直接进了地窝子。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儿了？ 不就是去做一个什么任务吗？怎么就这么长时间？ 你看看两个人瘦了这么多。你们这是去干啥了？难道都不给饭吃吗？” 两人这会儿的确是消瘦，主要是躺在那屋顶底下热饭热菜是吃不上了。 两人只能靠一些简单的食物来维持生命迹象。 所以总体来说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张秀英一边数落，一边让两人梳洗一下，赶紧生火做饭。 “咱中午吃饺子。” 霍承安听了这话，再看看丈母娘，这屋里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在家，丈母娘自己也吃得很节省，除了有几个白萝卜之外，其他东西连影子都没看到。 默默地转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地窝子。 不大一会儿功夫抱回来一堆东西，有猪肉，还有白菜，豆腐，粉条以及各种冬天的时令菜。 还背了一袋儿白面和大米回来。 以自己的职称吃这些东西，还是吃得起的。 尤其是领导，当然知道霍承安这一次在这个任务里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明面儿上不能表彰，也不能有任何奖励，但是私下里当然会在物质方面大开绿灯，奖金和福利那些要申请。 不过队里后勤直接给他送了一大堆东西，人家两口子为了这次的任务差点连命都没了。 吃一点儿算啥。 等霍承安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后勤的两个小兵已经扛着一大袋的东西送了过来，满头大汗。 “营长，这是后勤大队长让送过来的。” “让您这两天有啥需要直接列个单子，明天就去城里采购的时候，一块儿给您带回来。” 张秀英打开东西看了一眼，吓得直咂舌。 供销社里都买不到的东西，他们这里居然有一大堆两麻袋的东西，里面有20斤猪肉，还有两个猪肘子，外加五斤羊肉。 十斤鸡蛋，十斤大豆油，还有100斤白面，100斤大米，50斤玉米面。 红糖，白糖各二斤，咸盐，酱油一应俱全。 连香油都有一斤。 而且还送来了豆腐，白菜，粉条，土豆，胡萝卜。 居然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青菜，这些可是特供菜。 绿莹莹的蒜苔，还有大辣椒以及芹菜，菠菜。 这玩意儿连霍承安看了都有点儿咽口水，没办法，他们已经太久没吃点儿热乎饭。 不过足以能看出队上领导对他们的重视。 霍承安咽了口水，好歹没说其他的话。 沈安安跳了过去，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蔬菜对母亲撒娇道。 “妈，给做点儿好吃的吧，我真的好馋这一些东西。我想吃蒜薹炒鸡蛋，我还想吃木须肉，我还想吃豆芽拌粉条。 妈，我还想吃水煮肉。” 张秀英一听女儿点菜，一边心疼一边看了一眼女婿不由地数落道。 “你看看你这就是个吃货，人家女婿跟你一块儿出去，人家咋回来没有要这要那的，你呀，娇气得很。” 又回头对霍承安说道。 “小霍，安安就是这样，太喜欢吃了，嘴馋，你可别嫌弃她。” 霍成安淡定的摇摇头，笑着说道。 “妈，我怎么会嫌弃安安呢？她是我媳妇儿。 想吃啥都没问题，只要咱有条件，我肯定能让她吃饱喝足。 人家都说嫁汉，穿衣吃饭。 我没能让安安过上好日子，吃的上面咱还不能亏了安安这张嘴。” 听到女婿这么说，张秀英终于有些释怀，看样子小霍跟自己男人一样，都是个疼媳妇儿的人。 这就让她放心。 “你呀，以后得有自己的立场，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不然这以后日子咋过呀？ 一个月工资全都吃了，那以后咋养孩子咋过日子？” 张秀英急忙帮着女婿，女婿看样子对自己闺女那是没啥挑的。 就冲这个，她也得站在女婿那边儿。 沈安安看了一眼霍承安说道。 “妈，我怎么瞅着你对霍承安比对我都好。 胳膊肘往外拐呀！” 张秀英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脑门儿，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 霍承安是我女婿，那是我半个儿子，你说我胳膊肘往哪儿拐？ 少在那里给我贫嘴，赶紧去屋里炕上坐着去。” 沈安安噘噘嘴，揉着自己脑门，悻悻地回到了家里的土台子那里。 霍承安一看这个抿着嘴笑了，不过他没跟着沈安安去，反而跟在丈母娘跟前打下手。 自家媳妇儿在丈母娘手底下吃了亏，看那个略微有些傲娇的小模样让他心里觉得喜欢。 没办法，自己家的媳妇儿在所有的外人面前那都是有点儿高冷的，也就是在丈母娘面前才像个小姑娘。 张秀英开始折腾，要照平常人，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多菜，可是为了犒劳女儿，女婿，张秀英还真的是大手笔。 蒜苔炒鸡蛋安排上。 水煮肉片儿安排上。 木须肉还是明天再吃吧！ 豆芽儿拌粉条儿没问题安排上。 不大一会儿功夫，饭菜就上桌，沈安安本来坐在那里看书，结果闻着味儿就搁下了书，眼巴巴地凑到了桌子跟前。 伸手捻了一根蒜苔和鸡蛋放进嘴里，被张秀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别没规矩，大家都没上桌了，咋能自己偷吃？” 沈安安只好吐吐舌头，可是好吃的不得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霍承安看着丈母娘回到灶前忙碌，急忙走了过来。 用身子挡着丈母娘。 “没事儿，想吃，先吃两口，垫垫肚子，一会儿敞开了吃。” 眨了眨眼，沈安安一听，那双眼睛都放光，沈安安自己做饭不咋的，所以对于美食那时有非常高的执着。 猫着腰偷偷地夹了一大块鸡蛋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味道，让她眉眼之间瞬间舒展。 朝着霍承安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扯开的嘴角弧度并不大，但是眉眼弯弯，再加上嘴角的笑容组合在一起就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霍承安只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颗种子落地发芽，直接长出了小苗，一点点地长出了花苞。 第175章 打断温馨 一大桌子的菜摆上桌，沈安安正襟危坐，不敢乱动筷子，不然的话，老娘又该揍她。 可是闻着香味儿，让她感觉心里的满足，一家三口坐在这里齐齐整整。 这才像是一家人。 张秀英把米饭的大盒儿端上桌，一人盛了一碗米饭。 “好啦，开饭吧，看你那个馋猫的样子。” 沈安安听完这话立刻眉眼都闪闪发光。 “妈，你不知道，我都饿坏了，好久没有吃过热的……” 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再说下去就该露馅儿了，母亲可不知道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霍承安急忙打岔。 “妈，您快坐下吃吧，我们最近路上吃的都是干粮，没吃过热乎的饭，安安早就馋坏了。” 张秀英更加心疼。 “哎呀，这出任务就是辛苦，赶紧吃，妈这几天好好给你们补一补给你们做好吃的。” “本来说做饺子这回可倒好，饺子也没做了，不过咱们明天做饺子，后天做包子，大后天给你们做炸酱面。 天天给你们换着花样吃，保证把你们掉的那些肉都给我养回来。” 沈安安夹了一大块水煮肉片，放在米饭上，一口进嘴，然后才竖起大拇指。 嘴里都是肉片儿和米饭，含含糊糊地说道， “嘛，真好。”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像是小馋猫一样的模样，眼睛里带了几分笑意。 又给她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蒜苔炒鸡蛋。 “没事儿，你多吃一点儿，今天我列个单子，明天他们去进货的时候，正好能够给咱们采购回来，这些新鲜的菜，我再跟对上申请多要一点儿回来。 保证你想吃啥能吃到。” 自己媳妇儿就这么一点点的小要求，当然得办到。 沈安安眼睛更亮了。 “霍承安，要不然你跟队上申请咱买点儿牛肉吧，我想吃番茄炖牛腩，还想吃爆炒牛肚。 再弄点儿排骨，我还想吃鸡爪子。” 沈安安一听，立刻打蛇随棍上，没办法，谁让眼前这个男人太宠自己。 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宠爱，肯定很享受。 第一次是别人无条件地对自己好，而不是自己无条件地对别人完全付出。 这种感觉简直舒服极了。 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你少胡来。 牛肉那东西多难买呀，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更何况你说的番茄不就是西红柿吗？ 那西红柿大冬天得到哪儿去，买等明年秋天我给你们做点儿西红柿酱，咱冬天就有了。” “还有谁家顿顿吃肉啊？咱家现在能吃到肉已经不错了，你还又是要排骨，又是要鸡爪子。 还要牛肚。” “你，我咋说你呀？” 张秀英急忙回头对女婿说。 “小霍啊，别听她瞎胡说。” 霍承安笑眯眯地说， “妈，您别说安安了，没事儿，这点儿东西以我的级别咱能弄到票。 再说了，咱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这回安安受罪了，让他好好补补身子，你看她瘦成这样，走路都打晃。 她是我媳妇儿，我挣了钱就是为了给她花，吃就吃了，没关系咱以后还有。” 这话简直说到张秀英的心坎儿里，满脸笑容的张秀英夹着一大筷子水煮肉片儿放在女婿碗里。 “你快吃，你快吃！ 小霍，你看看你，你才真正瘦了。 你这孩子真是这么实心眼，就算她是你媳妇儿，也不能啥都由着她性子来。 以后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妈妈帮你收拾。” 沈安安翻了个小白眼儿，正好被霍承安看到，霍承安笑得嘴角都有点儿拢不住。 急忙给沈安安又加了一筷子豆芽和粉条。 “安安，多吃一点儿。” 看到女婿对女儿这么照顾，张秀英更加放心。 这个家里的气氛是如此的和谐。 他们的饭刚吃到一半儿，就听到有人敲门，张秀英看了看门口。 奇怪，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不会上门的，正是饭点儿的时候，谁家这么不长眼到别人家来蹭饭。 霍承安站起， “妈，你和安安吃饭，我看看谁来了。” 张秀英一看女婿起身心彻底放下，有女婿在自己真是万事足。 而且这个女婿太让人放心了，没和女儿圆房，可是对女儿和这个丈母娘好得没话说。 就这样的女婿，有啥不放心的。 霍承安打开地窝子的门，逆着光，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身上背着个大包。 逆着光，没看清楚两人的五官。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五哥！” 霍承安眉头一蹙，直接走出房门，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居然是霍建斌和顾曦月，还有顾从文。 看到这三个人，他就忍不住没心跳了，跳这三个人可都是祸头子。 霍建斌就不说了，那是明摆着从一开始就跟自己抢媳妇儿。 自己总算是以绝对的优胜战胜了对方，可是霍建斌这是闹哪一出？ 怎么跑到他们这破地方来了？ 要知道大西北对霍建斌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避之不及的地方，如果当初霍建斌愿意来，就不至于自己来。 在看到对着自己一脸深情的顾曦月心里只能是有一句话。这是要干啥？ 知道自己和媳妇儿还没能正正经经过日子，这是来横插一杠子。 还有那个顾从文，你说他妹妹出现就算了，这当哥的也出现了，这是要给妹子保驾护航？ 总之看到这三人的一开始，霍承安就知道自己平静的日子恐怕要水深火热。 “你们……” 霍建斌看到霍成安的那一刻，眼眶都红了，鼻头都酸了，这辈子他就没有这么辛苦过。 坐火车坐了那么久，然后又转汽车，又从汽车转成拖拉机，又从拖拉机转乘马车到这地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 以前在家里也享受惯了，出了门之后才知道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倒霉过，就没有这么辛苦的地方。 后面从拖拉机转马车一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有十七八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都快饿死渴死了，路上没吃没喝。 来接的人都不说，给他们带点儿干粮和水。 这会儿霍建斌嘴皮子都干得起皮，裂缝，流血。 第178章 糟糕的三个人 带着他们到了大队的安置处，大队部一看到霍承安带着人来，有些奇怪。 “霍营长，这三个人是？” “哦，他们三个是来下乡的，介绍信拿出来给大队。” 三人急忙拿出介绍信，等办完手续。 生产队长把他们安置到知青点之后，跟在霍承安的身后问道， “霍营长这三个人是你们家亲戚啊？” “吴队长，他们三个人虽然跟我多少沾点儿亲戚关系。 但是绝不允许以权谋私。有任何对他们照顾的行为，他们是来为祖国建设做贡献的。 贡献他们的青春。不是来享福的。 我要是知道你私下里对他们有任何包庇或者是照顾的行为，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生产队长一听这话急忙说道， “哪能啊？霍营长有你这个话摆在这里，我保证绝对不会特殊照顾他们。一定给他们干最重的活儿。 也能体现他们身为霍营长亲戚良好的作风，优秀的品格。” 生产队长觉得自己体会到了霍营长向自己传达的意思。 霍承安揉了揉眉心，想说不用这样，可是又觉得自己要是这么解释，对方肯定觉得自己是另外一层意思。 反正左右解释都不行。 好吧，他不解释了。 这会儿霍建斌，顾从文和顾曦月站在知青点儿三个人都蒙了。 他们以为知青点儿会好一点儿，谁知道知青点儿也是地窝子。 而这会儿他们两个男知青安排到了一起。 顾曦月已经安排到了一个女知青的地窝子。 顾曦月站在门口，打开门的女知青看到顾曦月一动不动说道， “小顾，你快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啥呀？外面风那么大，冷得很。” 顾曦月只能咬着牙，拎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屋里。 等低着头猫进屋里，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情景，他差一点哭出来。 尤其是屋里那股味道。 和沈安安他们那个屋子完全不一样，这屋子里不光是比较乱，而且散发着一种臭脚丫子的味道。 不是女知青不爱干净，其实人家女知青也挺干净的，可是大概是因为女知青的体质的问题，就是脚出汗。 这屋子的确是有一股脚丫子味儿。 顾曦月嫌弃地看了看那个土台子。 同时也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很低，跟沈安安他们的屋子里暖融融的气息相比，这里很明显低了三四度。 不由地有些沉着脸说道， “怎么屋子里这么冷啊？” 女知青看了一眼顾曦月，听到这话有一些不满意的说道。 “这里的柴火都是自己捡的，女知青白天忙完了活儿才能有时间去捡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捡柴啊，能有这个温度不错了。 既然你来了，那以后咱俩轮开，这样也能轻松一点儿。” 可算是来了一个人能负担一半的家务。 顾曦月愣了一下神儿，不由地反问道， “什么？你要让我去捡柴？” 女知青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直接钻进被窝说道， “当然了，你不捡柴，难不成你想吃现成的？” 顾曦月把自己的行李往旁边一放，问道。 “为啥要让我捡柴？ 我是来下乡支援建设的，凭啥要让我捡柴？” 女知青一听这话气乐了。 “合着你以为你到乡下来是享福的，支援建设怎么了？ 支援建设就是要吃苦，就是要以身作则，就是要和普通百姓生活得一样。” 遇到这种拎不清的女知青有点儿后悔了，自己一个人住着还简单，看样子这是一个姑奶奶进来了。 顾曦月气哼哼地坐在那里，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干这种粗活，不由地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你快别折腾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该睡就睡觉。要不然明天一早是要分配干活的。” “我还没吃饭，给我做点儿饭。” 女知青本来是好心好意劝慰对方，可是谁知道这话说完仿佛是点了炸药桶。 顾曦月反而趾高气扬地给了对方一句话。 女知青一听这话，差一点儿没气晕了， “我不是你妈，没那个义务照顾你。 咱们这里要吃饭就自己做饭，那边有炉子，有火，你自己动手。 今天是头一天来，我念着你可能啥东西也没有，暂时先用我的。 从明天开始咱俩得分开。你用你的，我用我的。” 第179章 你以为我们稀罕干？ 三个人早上是被别人敲地窝子的门给吵醒的。 “开门，开门！” 顾曦月占据了地台子，两个男生肯定不能跟顾希曦睡在一起。 只好两人在地上搭了个地铺。 屋子里冰冷俩人冻得瑟瑟发抖，这会儿几乎是面色铁青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顾从文打开门，却迎上了生产队长那张铁青的脸。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你们三个下乡来的知青不赶紧上工，你们干什么呢？ 昨天就已经通知你们今天早上天亮8:00就得去上工，咱们这里虽然9点才天亮。 但是8点就得出门儿。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生产队长看到他们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他见过最糟糕的知青，不光不守时，而且还睡懒觉。 顾从文一听，吓了一跳，急忙抬起手腕，这才看到，这会儿居然已经10点多。 “队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睡误了，我们这就走！” 生产队长看到顾从文态度还不错，这才怒气消散了一点儿，然后问道。 “对了。隔壁不是还有个女知青吗？ 我怎么过去的窝子门锁着呢，女知青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顾曦月怯生生地说道， “我在这里呢。” 生产队长看到顾希月披头散发的模样，一时之间急忙往后倒退了两步，面红耳赤地怒斥道。 “你们这像什么话？男男女女怎么能混住在一起啊？” “你们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规矩。” 生产队长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的。 男女知青没有跟其他人商量就敢这么混住，不由得又气又恼地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你一点脸面都不要，是不是？ 你和男知青什么关系？ 你们就住在一起啊，知不知道这叫什么？ 这叫乱搞男女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我直接能给你送到劳改队去。” 顾曦月一听这话，昨天晚上到现在堆积的愤怒终于爆发，指着生产队长骂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 你把我送到劳改队去？ 什么乱搞男女关系，你有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敢胡说八道？ 你算什么生产队长啊？ 你居然在这里造谣。你信不信我给我爸打一个电话，直接把你这个生产队长撸了？” 生产队长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女知青，不由得怒道， “好啊，你这么有本事，那你到我们生产队干啥来？ 现在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把我撸了，我倒不知道你爸这么有本事啊？ 从千里之外就能把我一个生产队长撸了。 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家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等着，你等着，没你好果子吃。” 顾曦月还在那里跳脚怒骂，一时之间让顾从文怒从心头起。 这个妹妹到了哪里都不收敛自己的脾气，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顾家再有本事也没有本事，从上京打电话到这大西北来撸了人家一个生产队长。 刚到这里的农场就把人都得罪完了，以后他们兄妹俩肯定是寸步难行。 顾从文急忙说道， “队长，队长，您误会了，这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 她叫顾曦月，我叫顾从文，我俩一个妈一个爹生的。” 生产队长听了这话。这才仔细打量两人发觉两人果然长得像，不由地说道， “你们是亲兄妹，怎么了？ 亲兄妹就不用解释吗？在咱们这里是严格遵守规矩的，男女知青分开住。 绝对不允许男女混住。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顾曦月还想说话，顾从文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受到哥哥那愤怒的眼神，顾曦月这才算是闭上了嘴。 生产队长这会儿才平心静气地说道， "她是你妹妹，可是另外一个男知青总不是他亲妹妹吧？ 你们总要注意影响。 还有劝劝你妹妹，到这里来下乡了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样对她没什么好处，我们这里不养大小姐。” “我需要你管我？” 顾曦月嚣张的扔下一句话，谁知道生产队长看了一眼顾曦月冷笑道。 “好啊，你不用管我，那你今天有本事不要从我这里领粮食。” 生产队长转身就走，顾从文还想说什么，可是人家走得很快。 根本容不得他追上去。 “顾曦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现在把生产队长得罪了。 我们今天吃什么？我们今天喝什么？” “我就不信他能饿死我们。” 顾曦月觉得没人真的敢对他们做什么。 顾从文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对着眼前的妹妹有点儿无力，他就不应该跟妹妹一起来。 来了之后只会给自己制造事端。 霍建斌这会儿已经起身收拾东西，低声对顾从文说道， “你还是赶紧把你妹妹安排到女知青的地窝子去。 一直这么下去，谁受得了。 昨天晚上可以睡一次地铺，总不能天天睡地铺吧？ 睡在地上多冷，我现在浑身都疼。” 三个人磨磨蹭蹭收拾好，总算是走出了地窝子，跟人打听了半天，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到当中来，到了地里。 天冷了，他们这里冬天自然不用下地种地。 但是天冷之后队里是有各种工程的活儿要干，比如说修水渠，比如说修水泵等等的一些工作，修路以及接引电线等等。 反正这些活儿少不了。 三个人来到工地，别人看到他们只是瞅了一眼，但是各自忙各自的，没人多看他们，也没人跟他们说话，一时之间三个人有点儿冷场。 顾从文一眼看到了生产队长，急忙走了过去。 “队长，我们来了，你看我们干啥？” 生产队长冷笑一声， “你们干啥？你们是祖宗，我用不起。你们爱干啥干啥。 要不然一不小心我这个生产队长都得被人撸了，我可不敢惹你们，你们是祖宗，你们想干啥干啥。” 生产队长完全不搭理他们，人家自顾自地去指挥其他的人干活儿，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干活儿，没人多打量他们一眼。 顾曦月一听这话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干就不干，你以为我们稀罕干啊？” 第180章 干活儿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 这时候看到穿着军装的几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生产队长急忙上前说道。 “政委，团长，你们都来了。” “政委，团长，您不知道新来了三个知青太难伺候，告诉他们今天早上8点上工，结果他们到了现在才来。 您看看现在几点了？ 而且人家在地窝子的时候大放厥词。 说是要打电话让家里人直接把我这个生产队长撸了。 您说遇到这样的姑奶奶，我哪敢给人家安排工作，安排点儿工作，那岂不是得罪人？ 而且安排不好，人家还会说我是打击报复，给她穿小鞋儿。” “这样的人，您说我哪敢教育人家？” 生产队长一顿诉苦，眼前几个穿军装的男子上下打量面前的三个人。 霍建斌和顾从文脸上是又羞又臊。 尤其是这些人里面还有霍承安。 霍承安看着他们俩人脸上的神情是冷的，板着一张脸，完全没把他们当成亲戚。 “你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们不是为祖国做建设，支援边疆建设来的，只是为了到这里耍你们大小姐的脾气威风，那么我告诉你想多了。 到了这里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生产队长他们如果不听指挥，给我狠狠的收拾，狠狠的教训。 给他们安排最累的活儿，最苦的活儿。” 顾曦月就算再没有眼色，眼前说话这个人这一副气势就能看出来自己绝对惹不起。 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生产队长听了这话，一下子脸色变得平和起来，有人给自己撑腰做主，这就好办。 “团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地让他们接受劳动教育。” 生产队长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三个人，那眼神可是有点儿不怀好意。 顾曦月意识到要糟糕，这生产队长要真给他们穿小鞋，他们可就完了，急忙说道。 “团长，我们刚来，什么都不懂，可能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可是生产队长真的会给我们穿小鞋。” 团长本来要走了，听到这话转过身对生产队长说道。 “既然她说你要给她穿小鞋，我给你的权利可以给她穿小鞋。 像她这种养尊处优，在家里像是大小姐一样生活的女知青，就应该好好地接受劳动教育。 还有如果她不服管教，粮食不用给！ 我看看她能不能饿过三顿。 从咱们这大西北还没听说过能自个儿坐火车跑了的，有本事就自己走。 要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活儿。 老子还没有见过不服管教的。你给我狠狠的收拾。这是我亲自下的命令。” “三个小年轻就想要翻天，真是不知所谓。” 团长扔下话，带着人转身离开。 霍承安看了一眼三个人，摇了摇头，他是真没想到第一天来三个人就惹出这么大的风波，还没有见过如此桀骜不驯的知青。 所有人都知道来到这里起码应该遵守规矩，这三个人可倒好。 霍承安转身离开，这会儿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三人。 这番话下来，农场所有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眼神都不一样。 生产队长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现在你们两个男知青跟着队伍去扛石头，你去铲土装车。” 众人听完这话瞬间都低下了头，扛石头是男知青的活儿里最重最累的活儿。 而让女知青铲土不是说没有人干这个活儿，但是一般多少都会考虑一下各家的情况。 新来的女知青根本连适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上来就铲土，这个活儿可是力气活儿。 可是刚才团长已经下了命令，生产队长人家可是有御赐金牌。 顾从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而霍建斌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曦月。 都是这个祸头子，要不是她的话，自己起码能跟生产队长套套关系。 再把五哥推出来。 不用今天这么丢人现眼。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两个男知青急匆匆地跟着生产队长去找扛石头的小组长给他们安排活儿。 而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对着顾曦月说道。 “来跟我走。” 来到了面前一大堆土跟前这是一大堆黄土，几乎跟小山一样高，旁边扔着铁锹。 女人指了指铁锹，指了指跟前排队放过来的独轮车。 “往独轮车里铲土。这是你的活儿，这堆土啥时候铲完啥时候下工。” 顾曦月看了看这堆土，一时之间有点儿天崩地裂，这玩意儿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铲完呀？ 可是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很明摆着，这里可没人护着自己。 只好咬咬牙拎起铁锹开始铲土，可是一铁锹插进土里，硬生生没有把土铲起来。 反而差一点儿没摔倒在地。 等在独轮车旁边的女同志不由地轻笑出声，并且一脸奚落地说道。 “这位同志，你能不能快点儿？ 我们都忙着干活呢，今天干不完自己的活，我们也不能下工，你别一个人把我们大家都连累了。” 其他几个人纷纷开口。 顾曦月只好咬着牙继续铲土，这一次她学聪明了，铁锹下去只铲了一点土。 可是轻飘飘的土还没等倒进独轮车里，就从铁锹上滑到了地上。 “喂，同志，有你这么干活儿的吗？在家没干过这种活儿啊。” 这回众人都有点儿气愤了。 主要是铲土，还有运土，这都是有数量的。 干不完，不光是工分上面有克扣，而且真的是，啥时候干完啥时候算。 顾曦月咬着牙，这一次又多铲了一点儿，终于算是铲到了独轮车里。 好不容易咬着牙干了一个多小时，面前的这辆独轮车上总算是填满了。 女同志推着独轮车骂骂咧咧地离开， “干不了就别逞能。 组长，这样下去，我们今天这活儿啥时候干完呀？我可不想扣工分儿。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着这么一个东西。” 而下一辆独轮车直接又推到了她的面前，顾曦月欲哭无泪地扔下铁锹，看着自己手里冒起来的血泡。 捂着脸转身就跑了。 “喂，你跑什么跑？活儿还没干完呢。” 第181章 工作 顾曦月跑回的窝子可是女知青的，地窝子门上还上着锁。 而他们三个原来住的地窝子，这也锁上了门。 顾曦月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地方可以去，天大地大，她抹着眼泪站在那里哭得泣不成声，她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居然是这个情形。 顾曦月哭了半天把眼泪擦干不行，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她必须去找霍承安，霍大哥一定会想办法。 没看到那个沈安安就不到工地干活儿吗？ 沈安安不去工地干活儿，就证明霍大哥可以有话语权。 顾曦月这脑子完全就没有想到她是知青，沈安安是家属，这完全是两回事。 而这会儿沈安安和霍承安正在后勤办公室沈安安作为霍承安的家属。 尤其是在这一次的任务里，表现非常出色。 他们队上虽然有卫生队，但是卫生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沈安安有过硬的医学本领，再加上这一次的任务差一点九死一生。 于情于理，部队都得给个交代。 部队领导经过研究决定给沈安安安排到卫生队，当然卫生队的医生肯定是不行，沈安安去了之后只能是卫生队人员由卫生队的队长进行安排。 沈安安从办公室里出来，不由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也没想到一来了之后就能给安排工作。 虽然是卫生队，但是专业对口，毕竟自己工作起来一点儿都不困难。 霍承安笑着说道。 “明天你就可以报道，队上安排咱妈的户口落在了农场。这两天办完手续之后，咱妈就得到农场去报道，恐怕得干地里的活儿。” 他们这里有不少随军的家属，这些家属大多数都是安排到了部队附属的加工厂或者是农场。 自己丈母娘自然是到了农场。 霍承安不能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给丈母娘开绿灯，这件事情上是没得谈。 沈安安笑着说。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妈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我妈地里活儿干惯了，她那把子力气比我可厉害多了。 母亲天天在地窝子里唉声叹气，到处转悠。 是恨不得能赶紧找点儿活儿干。 对于母亲来说，天天歇在屋子里，真的是会把人歇懒的。 “只要你别埋怨我就行，如果以后有好的机会，我一定会考虑咱妈的。” 霍承安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现在没有那个权利，也轮不着安排自己的家属，这一点上面真的是没什么优先权。 沈安安还没开口，两人就被人打断了。 有人直接冲上来拦住了两人。 “霍大哥，你就不管我了吗？” 沈安安一抬头就看到顾曦月那一脸幽怨的眼神。 目光紧紧的盯在霍承安的身上，眼珠子都快拔不出来了。 沈安安笑着摆摆手，准备离开战场。 自己和霍承安之间虽然是夫妻，但是这种烂桃花以前在京都自己已经应付过一次。 现在她可不想继续应付。 尤其是对上顾曦月这种完全不知道好歹的这种女人。 基本上除了丢脸，没有第二种结局。 “霍承安，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儿招待客人。” 霍承安听沈安安话里的那个诙谐。 不由得有些无奈，自己媳妇儿是个大方的人，光是能说出这番话就知道媳妇儿。 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心思，正是因为不怀疑他反而心里更内疚。 顾曦月对自己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 死缠烂打居然能追到部队来，也不知道顾曦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不要走，顾曦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我不管你？ 你来农场下乡是你们自己做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乡就是到农场来接受教育，接受改造，接受为祖国建设贡献青春。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们下乡。” 顾曦月听了这话，眼泪扑簌地落下来，伸出自己那一双长满血泡的手说。 “霍大哥，你看看我的手都成这个样子，虽然是我自己选择下乡的，可是霍大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实在干不了那个活，再干下去我会死的。 你看我的手，还有从昨天到今天，我一口饭都没吃。霍大哥，我都快饿死了。” 顾曦月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沈安安，反正在她心目当中霍承安应该对自己负责。 “顾曦月，你是农场的知青，不要妄想利用我的个人关系达到你自己享受的目的。 既然选择了农场，就得好好地去工作，去劳动。 还有吃饭的问题找你们生产队长，生产队长会按劳分配，你们的口粮，这一点你找我没有用。” 霍承安把话说到这里对沈安安说道。 “安安，走，我送你回家。你准备一下东西，明天就去卫生队报道。” 沈安安本来是想和两人分道扬镳，不用当这个电灯泡。 可是这谁知道霍承安死活也不放自己走。 不过听了顾曦月那话，沈安安心里也有些想笑。 这个顾曦月就不长脑子，这样的女孩子自己居然选择跑到这里来受苦。 这才是真正的恋爱脑。 这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有顾曦月的家庭条件，在城里好好干她的工作，享受她的人生不好吗？ 为了个男人，大老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受苦，看那一双长满血泡的手，连她都有点儿于心不忍。 同时沈安安万分庆幸，多亏自己是霍承安的家属，要不然的话，来到这里恐怕也是这个下场。 好歹霍承安没让自己真的去农场下地干活。 如果霍承安真的这么做了，沈安安肯定会反抗，肯定会第一时间为自己找出路。 结果两人还没能迈开步，沈安安就被顾曦月一把揪住了胳膊，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差一点儿没一屁股摔倒在地。 要不是霍承安从背后扶住了她的腰，把人搂在怀里，估计就得摔倒在地。 “霍大哥，凭什么她能去卫生队我就不行？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有很深的交情。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算什么人？ 她和你认识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抵消掉我们从小长到大二十几年的情谊吗？” 霍承安眼神沉了沉，顾曦月这么说，让自己媳妇儿肯定会误会。 第182章 没人惯着你 “顾曦月，你和我只是朋友的关系，你现在越界。 沈安安是我媳妇儿。” 霍承安表情严肃，眼神里充满了冷漠，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显然刺激到了顾曦月。 “你明明可以办到的，你是营长，你可以给你媳妇儿弄来一个卫生队的工作。 凭什么就不可以帮我？ 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抵不过她这么一个女人，她就是狐狸精，她把你现在迷得五迷三道。 你完全都不顾我们幼时的情谊。” “霍承安，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见色忘友的卑鄙之徒。” 顾曦月说完这话，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和霍承安之间不应该这样。 霍承安听完这话，脸上的神色更冷，冷冷的说道， “不管你是怎么想，不要用所谓的道德绑架，用你爷爷的情义来绑架我为你争取利益。 既然选择到农场，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 霍承安拉着沈安安快步离开。 “媳妇儿，走！ 对了，我先跟我去一下后勤，今天我让他们把清单上的东西给我带回来，说不准这会儿已经到了。 你昨天想吃的那些东西，单子上我都列了，今天让妈给你做你想吃的红烧排骨，还有猪蹄汤。” 沈安安一听这话不由得有点儿流口水， “真的？我还想吃包子，我妈做的小笼包特别好吃。” “行，今天没什么事儿，正好回去之后我和咱妈一块儿包包子，就做你喜欢吃的小笼包。” 霍承安声音里的宠溺怎么藏都藏不住，顾曦月站在身后，在那里气得原地跺脚。 “霍承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这么喜欢你。” 除了周围路过的人看到她这副疯婆子的模样，人们纷纷好奇地打量一眼。 基本上没人搭理她。 顾曦月疲惫地拖着脚步回到了地窝子。 这个时候人们已经下工了的窝子传来了各种说话的声音，还有人们热热闹闹做饭菜的香味。 来到了哥哥的的窝子门口，看到地窝子的门敞开着。 而顾从文和霍建斌两个人正灰头土脸的打扫地窝子。 两个人下工回来，屋子里冻得跟冰窖一样，再不能像昨天一样。 所以两人找旁边的知青打听了一下。 才知道每天下工人们会转到去山上砍一些柴火带回来。 自己生火，自己做饭，自己取暖，两人没办法，又到山上跑了一趟。 好不容易砍了一些树枝回来。 生火又不会生，结果屋子里乌烟瘴气的火没生着，反而差点儿把两个人熏着。 两个人才狼狈地逃窜出来。 打开了帘子，把屋子里的烟散掉。 而顾曦月这会儿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样一个情形。 顾曦月看到顾从文，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哥！” 扑到哥哥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顾从文是从身体到心都很累。 他没有想到来到农场居然是这种情形。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草率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他在城里生活惯了，在农村的生活是他没有想象过的，这里的苦也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这才第二天，他们就已经面临了一个艰难的生存问题。 所有人都不会帮他们，每个人都是靠自己在生活。 他们连火都生不着，现在要取暖，要吃饭。 而妹妹很明显还想到自己这里寻求安慰。 顾从文拍了拍顾曦月的肩膀说道， “别哭了，再哭也得把这些收拾好，把你的行李拿到隔壁去跟人家赔礼道歉，然后把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弄好。 和你住在一起的女知青搞好关系，跟人家学习怎么生火，怎么做饭。” 顾曦月听到这话，吃惊地抬起头。 “哥，你为什么也这么对我？ 我不要回地窝子去，那个女知青对我不友好，我回去做什么？ 我以后就跟你住在一起。” 顾从文直接拉开了顾曦月的手把她推到自己一臂的距离，认真的望着顾曦月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还没有记牢吗？ 男女有别，我们已经长大了，哥哥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在知青点儿，你得想一想大家是怎么生活，你不能光是自己随心所欲。 这里也由不得你随心所欲。 你不能跟我住在一起。现在要么你老老实实给人家赔礼道歉，搬回你的地窝子，要么你就看看哪个女知青的窝子愿意接纳你。 否则的话，今天晚上你就等着在外面冻死吧。” 顾从文不得不狠心地说出这番话，妹妹显然还没有接受现实。 可是这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顾曦月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去，就看到顾从文和霍建斌扔开她。 转身朝另外一边的地窝子走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人带着隔壁的男知青回来了，男知青手把手教他们怎么生火。 看着在地窝子里忙碌的三个人，顾曦月有些茫然。 第一次意识到可能哥哥已经不会再保护自己。 以前她哭闹，任性，发脾气都有人哄，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眼泪来哄自己。 就像她今天见到霍承安那么冷漠地对待自己一样。 顾曦月不是不懂事，她心里很明白什么时候对自己最有利。 就像现在她明白任何的哭闹不会解决问题之后，乖乖地拎着自己的行李，又敲响了旁边的窝子的门。 昨天的女知青拉开门看到是她的时候一脸的嫌弃，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昨天找到地方了吗？回来干什么？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顾曦月忍着想哭的冲动说道。 “同志，昨天对不起，是我自己不知好歹。 你就让我进去吧，队长安排我住在这个地窝子。 咱们以后友好相处。” 这已经是顾曦月能说出来低三下四的道歉的话。 女知青只好往把挡在入口的身子挪开，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遇上你这么一个人。” 顾曦月松了口气，大包小包拎进屋里，把门关上。 屋子里暖融融的热气，让她一下子缓了过来，从昨天到今天，第一次能察觉到屋子里这么温暖。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对她不知好歹的那些话，突然之间觉得也许这就是生活给她上的第一课。 第185章 串门 “霍建斌，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既然决定来这里，就得接受这里的艰苦锻炼，你是来做贡献的，不是来享福的。 别想靠着我在这里坐享其成。” 霍承安看着霍建斌一脸的怒其不争，这个弟弟那是真的被惯坏了。 “五哥，我妈要是知道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爸也会着急的。” 霍建斌这回是真急了，霍承安要是不帮自己，明天还得扛石头。 “你妈打电话能怎么样？你爸着急能怎么样？有本事你让爷爷给我打电话。” 霍承安还真不害怕这个二叔和二婶儿。 果不其然，一听到老爷子的名头，霍建斌蔫头耷脑地垂下了头。 老爷子要是知道，恐怕还得让五哥狠狠地操练自己。 怎么可能让自己享福？ 霍建斌可怜巴巴地被扔下，看着霍承安离开的背影。 他咬牙切齿，这个霍成安就是诚心的。 不过没有霍承安帮忙，自己照样可以不就是个生产队长嘛，糊弄生产队长还是容易得很。 霍建斌拿着饭盒儿回到了地窝子，顾从文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他已经没有想过想要享受。 不过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还没有把老爷子给自己的介绍信送到上面的部队去。 如果送到部队里，像他这样的医学人才还是可以混一个卫生队的医生待遇。 只不过刚来他是想安顿好妹妹，然后再做打算，可是没成想第一天这下马威就让人有点儿承受不住。 这件事他当然没告诉过霍建斌，也没有告诉过顾曦月。 要是告诉顾曦月，顾曦月不得闹腾才怪。 顾曦月在生产队里种地干农活儿，自己却去当医生，想也知道他妹妹还不得大吵大闹。 一想到妹妹那个闹腾，他就不由得头疼，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操作，才能让妹妹接受这个事实。 霍建斌看了一眼顾从文，却没有把饭盒递过去。 “顾大哥，你问曦月分一半儿包子吧。 我五哥就拿来两个饭盒。这一饭盒包子还不够我吃呢，曦月饭量小，肯定吃不了。” 霍建斌已经自作主张的给自己安顿好了，反正这包子是自己家五哥送来的，是他们霍家的东西。 凭啥便宜了顾从文。 他们两兄妹分一饭盒包子，那还不是理所当然，吃人的嘴短，还有挑的吗？ 顾从文叹了口气。 他知道霍建斌有点儿小家子气，还真没想到这个文化程度很高，也是学医的霍建斌眼皮子会这么浅。 虽然他也肚子饿，可是他知道这会儿去问妹妹要包子，不是做哥哥的，应该做的。 翻了翻提包翻出来压箱底儿的桃酥。 虽然已经压成了渣子，这是路上妹妹很嫌弃的。 可是现在垫垫肚子应该没啥问题。 张秀英听说自己明天就可以分到队里去上工，一时之间有些兴奋，她在家里面歇的都已经快生锈了。 胳膊腿儿都觉得有点儿木。 张秀英那在他们村儿里也算是个能干的女人，当然除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泼妇那套本事，其实张秀英是个人品不错的人。 当然要说设牛肯定不行。 可是张秀英到底也是快50岁的人。 这点社会经验还是有的，人情世故也懂。 啥话也没说，从女婿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里包了一两红糖，口袋里又揣了几块水果糖。 直接去了生产队长家，她被分到一大队。 不管咋样也得去认认门儿，起码得让人家知道自己是谁。 张秀英一个人出门，沈安安不知道。 在屋里收拾了半天，沈安安坐在桌子跟前开始看书，她可是明天是要报道的人。 自己和母亲都有了可以干的事儿，起码日子有点奔头。 沈安安对于自己明天去卫生队的事感到有点儿激动，去了卫生队好歹也算是自己有了收入。 养自己老娘也没啥问题，再说了，老娘要是去了生产队肯定口粮没啥问题。 自己和老娘一组合，基本上自己娘不用靠霍承安就能养活。 霍承安娶了自己，可没娶了自己，老娘总不能现在就让霍承安养着他们母女俩。 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张秀英打听着来到了生产队长家，刚要敲门，就看见地窝子的门打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正好端着盆儿走出来，看到张秀英的时候，一脸的诧异问道， “哎呦，妹子，你这是要找谁啊？” “大姐，我姓张，叫张秀英，是刚分到咱们生产队的。这不我来认认门儿。” “大姐，您是？”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上下打量张秀英， “哦，你就是我们家老刘说的，明天要新来的一个人吧？你是军属？” 毕竟他们生产队轻易不会单独的分一两个人过来。 一般来说他们都是集体搬迁过来的。 偶尔零零散散农场生产队里插进来一两户，那都是随军来的军属。 没地方安置了，就全部归到生产队里。 把脸盆儿的水泼了，热情的招呼张秀英。 “来，妹子进屋里坐会儿。” “我家老刘去队上办手续去了，今天刚来的三个知青，明天得给他们分口粮。 不把报告打上去的话，口粮分不下来，他们该饿死了。” 生产队长虽然要称一称他们可是也没真想把人逼急了，所以这一趟手续必须去办。 张秀英一听有点儿愣神儿，猛然想起来昨天见到的顾曦月三个人。 跟着眼前生产队长媳妇儿进了地窝子，进去之后就看到两个毛孩子怯生生地躲在了女人身后。 “哎呀，你俩自己去玩儿去，别老往奶奶这里凑。 叫一声张奶奶。” 张秀英脸一红，妈呀，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现在都到了这个辈分。 俩孩子躲在女人身后露出一个脸，声音低得像是猫叫一样。 “张奶奶！” “张奶奶！” 张秀英急忙笑着从兜里掏出了水果糖，快步走了过去，硬生生地把两孩子拉了出来。 “哎呦，这俩长得可真俊。这是你的孙子和孙女儿吧？” 不得不说，张秀英年纪大了，特别稀罕这种小孩子。 自己闺女虽然结了婚成了家，可是一时半会儿两口子住不到一起，自己盼着抱外孙的希望自然是要落空。 可是不妨碍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稀罕得很。 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水果糖塞到了孩子手里。 “奶奶第一次见你们也没啥好东西，拿着甜甜嘴。” 本来扭着小身子想要躲开她拉扯的俩孩子，拿到花花绿绿水果糖的那一瞬间立刻不挣扎了。 握着手里的水果糖又惊又喜，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望着奶奶。 “奶，糖！” 女人看到水果糖， “哎呀，妹子，你客气啥呀？上门儿来咋还给他们拿糖啊？不年不节的。也不怕惯坏了他们。”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到底一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毕竟别人上门来没空手。 又是给自家的孙子孙女儿。 这年头儿谁家舍得往外给水果糖呀。 第187章 为难 第二天一大早，张秀英早早地起身，做好了早饭，和闺女俩吃了饭。 闺女要比她晚点，可是她既然去农场报道，肯定得早点儿去，地里活儿一般都得早点儿下的。 张秀英给闺女留下锅里热着的饭，自己就出门了。 寻着上工的人们的路径，跟着人家打招呼，一问果然问到了大家去的地方不一样，其实各个生产队都不一样。 等她来到工地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热火朝天地干活，不由得有点傻眼。 其实以前他们村干过，但是村子里到了冬季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修修水渠啥的，还真没干过这些活儿。 等被人领到生产队长跟前的时候，生产队长一听说这是张秀英，急忙抬头打量一眼。 看起来这个霍营长的丈母娘倒是没有啥城里人的做法。 一身粗布衣裳，而且打扮得非常朴实。 头发扎得一丝不苟，干干净净，很利落的样子。 比起昨天三个城里知青来说，好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点。 生产队长看了看张秀英，琢磨了一下手头的这些活儿。 其实工地上的活儿轻省的也没多少。 都是出大力的活儿，哪个又比哪个轻多少呢？ 不过队长还是考虑了一下说道。 “张秀英，你今天第一天来，要不先适应适应去那边儿扬沙子吧。” 扬沙子这个活儿别看也是体力活儿，但是在体力活儿里算是轻的。 筛出来大的石子儿，剩下的细沙要让后面的工人运走，然后掺和到水泥里面去铺路或者修水坝之类的。 总体来说不算是多累，就是费时间。 这活儿不少人抢着干。 也算是照顾张秀英。 谁知道旁边的正在扬沙子的大川家的媳妇儿桂枝不干了。 这工地上扬沙子的全都是妇女，一般来说也只有三个扬沙子的，他们都是军属。 现在多了一个张秀英，相当于是三个人里要有一个人被安排去干其他活儿。 桂枝刚来了没有两月，属于所有人里最新的新人。 张秀英来了，不用说肯定得顶着自己。 第188章 挑石子 根据妇女的体格有单薄的，有壮实的，所以就分出来用筐和用簸箕。 用筐的话，实实在在，一筐的话差不多都得100斤，也就是一个扁担，两头要挑200斤。 簸箕的话也就打了个对折。 挑一次差不多100多斤。 让人选自然就是让你凭自己的能力去做选择。 周围几个挑石子儿的妇女都笑盈盈地望着张秀英，想看看张秀英咋选。 秀英瞅了一眼，立刻就明白过来，选了两个比较结实的大筐。 用扁担挑起来就直接来到了铲石子的队伍跟前。 正在排队的几个妇女一见张秀英来了，急忙让开， “来来来，新来的刚来，让人家新来的到前面来。” 其实大家都是想要看张秀英咋办。 张秀英一见也知道众人是想看看自己实力，啥话也没说，大大方方挑着框来到了前面。 铲石子儿的也是妇女。 听到张秀英二话没说，笑着打了个招呼， “哎呦，新来的一个大姐呀，行，那我就给你先铲。” 没用了，一会儿功夫，两筐就已经铲满了，没有把筐堆的像是小山一样，冒着尖。 反而是平平的，甚至上面还少放了一层，算得上是对张秀英手下留情。 主要大家都知道这石子儿放满满一筐，那可是沉甸甸得很，同样是100斤，这100斤的石子儿绝对是分量十足。 张秀英见满了，急忙用扁担挑起筐。 往肩膀上一跨，姿势绝对挑不出错，可是众人想看的是张秀英能不能挑起这200斤。 要知道村里有把子力气的女人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挑起200斤。 张秀英在他们村儿里干农活儿不多，可是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她身子骨虽然弱，老生病，但是说实话，张秀英的力气那是真的。 尤其是男人，虽然没了，可是跟着女儿最近身子调养得很好。 都没生过病。 张秀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村里的一把好手，更何况这些年一个人干村里的活，自然也没有少干。 扁担一上肩膀她立刻就有感觉，一只手抓着前面扁担的绳子，另外一只手揪着后面扁担的绳子。 腰上微微一用力，一下子就扛了起来。 稳稳地挑着两个光直接就走了出去，不光步履平稳，而且平衡的很好。 在所有人的目光当中，张秀英扛着扁担走了出去，他们挑石子儿之所以是最累的活儿。 不光要挑着石子，主要是挑石子供应的地方离这里挺远，至少要走1km。 张秀英简直是脸不红气不急促地一路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挑石子儿的妇女，看着张秀英那稳稳的姿态，不由得有些佩服。 刚才是想看笑话，可是看到能干的人，他们还是很欣赏的。 村里人就是这么简单，也没啥歪歪心眼儿。 对于陌生人的排斥是天然的，但是如果你可以融入，他们也是很容易接纳。 顾曦月本来在那里铲沙子，想要等着看张秀英的笑话，结果等了半天就看到张秀英挑着扁担稳稳地去干活儿，不由得又气又恼。 两手渗着血还得在那里干活。 顾曦月疼得眼泪汪汪，可是周围没人心疼她，谁手上没起过血泡，谁肩膀上没起过血泡？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在所有人心目当中，别人可以忍受，她当然也可以。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曦月一个人坐在那里哭红了眼睛。 可是不吃饭不行，她昨天晚上吃了包子，一个人吃了一饭盒儿，可是这会儿早就饿了。 别人都是带饭。 他们这可没有食堂，大家都是带个馒头，带块儿咸菜或者是有条件的就是带点儿饼子或者是菜什么的。 基本上有条件的会拿两个水壶过来开水泡上馒头或是泡上饼子就着菜吃，都是这样。 顾曦月没饭吃，不光不会做，早上起来连粮食都没有，做什么呀？ 这会儿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堆儿，开始准备吃午饭。 顾曦月跟前根本没人。 主要是顾曦月干活儿不行，大家瞧不上，再加上她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么嚣张跋扈，给所有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今天上午刚刚加入生产队工地工作的张秀英，反而身边围拢了一群老娘们儿。 几个今天上午跟张秀英一块儿挑石子儿的女人们都围在张秀英的身边。 不一定家家户户是饭盒儿，有的是搪瓷茶缸儿，有的是搪瓷盆儿。 还有人更绝，直接拿一块手卷儿裹了个馒头来就行。 “哎呀，秀英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一上午可以呀，干得就一直没停，看见你也不冒汗。” “是啊，秀英还以为你是城里来的，不会干活儿呢，不是听说你是霍营长的丈母娘吗？难道你这个丈母娘还在地里干活呀？” “是啊，是啊，我看你挑石子，200斤挑在肩膀上，啥事儿都没有。” “脸不红，气不喘。” “你们可拉倒吧，要是不喘气儿，那不成死人了。” 张秀英笑呵呵的一句话，立刻让众人大笑起来。 “我虽然是霍营长的丈母娘，不过我以前是在村儿里也干过地里的活儿。 俺家男人虽然不咋让俺干活，但是到底队上的工分也得挣。 俺在俺们生产大队也修过路，修过水坝，也算是干过这些活儿，还算有点儿经验。” 张秀英其实今天上午也累得厉害，毕竟好久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儿，但是她不说而已。 昨天晚上她就跟其他人打听过了，知道这边是要到工地上干活，所以里面穿了个棉坎肩儿。 膀子上扛着扁担，还真没有磨出血泡。 这就是有经验的老把式会轻松地干活儿。 众人说说笑笑，张秀英把自家的铝制饭盒拿出来，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包。 解开棉布包袱，里面的饭盒居然还是温热的。 这是沈安安给她想的主意，当然沈安安本意是想给自己老娘带上保温饭盒。 可是保温饭盒不经摔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摔烂了。 还是这种铝制饭盒儿更合适，只不过是得做好保温措施。 众人看到铝制饭盒露出了羡慕眼神儿，村里人除非家里有在工厂里上班儿的，不然的话，谁家也不可能有这铝制饭盒。 这可是工人们的标配。 问题是霍营长的丈母娘，人家拿个铝制饭盒，那还不是正常的。 第189章 一个耳光 打开饭盒儿，众人不由得有些羡慕，自家拿的都是馒头或者是大饼，窝头。 基本上就算是馒头，也不可能是细面儿的，都是二合面儿或者是三合面儿的馒头。 张秀英的饭盒里居然是菜盒子。 其实这是昨天剩下的那些韭菜，反正剩着也是剩着，所以就做成了韭菜盒子。 满满一饭盒儿的韭菜盒子，既有面又有菜，算是啥都齐全了。 众人羡慕，但是村里人有个好处，就是谁都知道好歹，绝对不会因为羡慕上来占别人的便宜。 看一眼就把头转过去，各自啃着自己手里的干粮。 张秀英正准备说什么结果，没想到跟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阴影把她笼罩在底下。 张秀英一抬头却看到面前站着的顾曦月，顾曦月一脸哀怨地盯着张秀英，其实应该说死死地盯着张秀英手里的饭盒。 也不说话，就站在张秀英面前，跟柱子一样杵在那里。 顾曦月到底要脸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她觉得她站在这里，张秀英看到自己总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 一个长辈起码也该让一让。 昨天既然愿意给他们送包子，就证明张秀英的心软，说不准今天还愿意给自己别的。 顾曦月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事情不占理。 所以就仗着自己是晚辈，站在这里硬生生地杵在张秀英的面前，说白了就是扎心。 张秀英看着这姑娘站在这里也不吭气，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饭盒。 旁边这些婶子看着顾曦月这个做法有点儿不满了。 他们都是过来人，无关乎有没有文化，起码的礼数大家都知道。 就是村里再不起眼的人也知道吃饭的时候别上别人家去说事儿，因为那样就相当于是变相蹭饭，除非是村里的那些无赖。 这还是城里人呢，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喂，小顾同志，你这是干啥呀？ 顾知青你不回你那边儿去，你杵在这里干啥？ 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哪有这样做人的，吃饭的时候处在这里盯着人家手里的饭，你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啊？” “就是还是城里的文化人呐，这城里人都这么不讲究啊。” “还真给城里人丢脸。”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让顾曦月脸上一下子挂不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可是跟饿肚子比起来，这点儿羞臊算啥？ 她第一次发觉人要是饿起肚子来是真的没什么尊严。 这几天是真饿坏了，昨天那包子感觉就像在肚子里，刚刚填了个底儿，今天早就消化完了，又干了这么重的活儿。 她要是不吃饭，今天下午绝对坚持不了，那口粮还不知道在哪里挑着呢。 一向要脸面的顾曦月决定做一个无赖。 “张阿姨，我没带饭。” “我们的口粮还没下来呢。” 话中之意就是张阿姨给口饭吃吧。 张秀英瞬间惊讶了，这姑娘当初自己见的时候是多么的趾高气扬，那可是城里的大小姐呀！ 无论是穿戴还是吃的东西，还是说话的时候的语气神态。 高高在上，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简直就跟村里那种不要脸的泼妇一样，居然准备占别人的便宜。 张秀英还没说话，旁边的婶子就急了。 “啥？张阿姨，你们是哪门子的亲戚啊？” “秀英啊，你俩是亲戚啊？” 张秀英急忙摇摇头，摆摆手， “我们不是亲戚，她姓顾，我姓张，我们咋可能是亲戚，就是认识而已。见过一次。” 说起来这个顾曦月和沈家完全没啥关系。 顾曦月一听这个介绍急了。 “张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应该是我跟霍大哥结婚的。” 这句话让旁边的这些老娘们儿犹如听到了八卦。 嘴巴张大的同时，眼神立刻落在了顾曦月的身上。 这可是霍营长的八卦，原来这个是霍营长差一点儿娶回家的姑娘？ “结果因为你们家沈安安半路出现我们俩最终没能结婚，是你们家沈安安抢了我的人。现在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众位婶子们立刻哦了一声。 立刻看待张秀英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了，毕竟张秀英的女儿抢了别人的未婚夫，这事说出去的话，村里人也看不上。 张秀英被顾曦月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激起了火，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这不是妥妥地污蔑自己女儿的名声，这要是传到队里面，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女儿是半路横插一杠子。 张秀英平日里是非常好说话的，老实人第一次怒了，蹭的一下站起身，而且是迅雷不及掩耳，一个耳光扇在了顾曦月的脸上。 顾曦月就是知道张秀英是一个比较和善的女人，所以才敢这么做。 顾曦月的本意本来是恶心一下沈安安，同时也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样自己问张秀英要吃的合情合理，以这么多人也会帮着自己。 可是她错估了老实人被激怒会是什么样子。 张秀英一耳光扇在顾曦月的脸上。 顾曦月一个城里的小大小姐，哪见识过这种事，连打架都没有和别人打过，更没和别人动过手，红过脸。 “放你娘的屁！顾曦月，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门婚事是霍家老爷子跟我男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婚事。 我们这算是娃娃亲，什么时候你变成霍承安的未婚妻？ 如果你是霍承安的未婚妻，那么咱们今天把这事儿好好掰扯掰扯。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去把霍承安叫来，咱们把事情弄清楚。 我女儿不清不楚被你污蔑背上了这样的名声，凭啥呀？ 霍承安当初亲口对我们说，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有什么未婚妻。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证明霍承安这个人品有问题。 我也不包庇我女婿，如果他人品有问题，我一定要反映给部队领导，让他们好好地处罚这种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人。 我女儿是正当当领了结婚证，是霍老爷子亲自派霍承安把我女儿接过去的。 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成了半路插足？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是乡下人好欺负我，张秀英不受这个气。 你怎么欺负我没关系，你敢说我女儿不好，我跟你玩儿命。” 第190章 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顾曦月被这个话吓蒙了。 哪里敢真的去找霍承安？ “走，你现在就跟我去找霍承安，你们大家都给我做见证，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面搅风搅雨兴风作浪。” “今天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好过。” 张秀英硬气起来，的确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吓愣了，其他的这些婶子面面相觑，心里暗自庆幸，他们没有真的招惹张秀英。 看起来绵绵善善的张秀英居然这么硬气。 同时大家心里都有了想法。 肯定是这顾知青撒谎了呗，要不然人家张秀英能给急成这样。 拉着这姑娘去找霍营长对峙，霍营长多大的官儿啊？ 霍营长这个女婿要是真的作风不正，还不得直接被撸了。 顾曦月哪敢去见霍承安。 用力地挣扎着说道， “你，你无理取闹。你欺负我一个小知青干什么呀？我跟你说我不见霍承安。 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呀？你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无知愚昧，而且暴力。” 可惜她那点儿力气哪能挣脱了张秀英的钳制。 两人拉拉扯扯地朝工地外走去，一个拉着要走一个死命的想要挣扎。 就在这时，生产队长赶到了。 刘队长看到今天刚来到张秀英，居然和昨天来的女知青差一点儿打起来。 看两人这样子他就是一脑门子的汗。 张秀英肯定惹不起，可是知道这女知青不省心，也没想到女知青敢惹张秀英啊。 急忙冲上去把两人分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张秀英指着顾曦月说道， “队长，我能跟她好好说吗？她污蔑我闺女抢了她的未婚夫，这话要传出去，我和我闺女还要不要做人了啊？ 我们还要不要活？ 这就是杀人诛心，而且给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这事儿你能忍吗？ 搁在你身上，你闺女被别人这么说，你能行吗？” 生产队长一听这话蒙了，啥时候？怎么又和霍队长媳妇儿有关系了？ “小顾，这是咋回事儿？人家说的是真的吗？霍营长的爱人是谁？跟你有啥关系啊？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谁还不知道呢，就算是以前，哪怕是说过亲，可是没领结婚证，没成家，那就不算两口子。 人家另娶别人，这事要找上门来也说不过去呀。 刘队长心里嘀咕，难道这真是霍营长以前的未婚妻？ 要是这么说的话，霍营长会不会对以前的未婚妻还有点儿旧情难忘？ 那自己这两天下死手，收拾这几个人，会不会让霍营长给记恨上？ “队长，我就是那么一说，以前我和霍营长的确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而且小的时候，小的时候我们玩过家家，的确是霍营长答应长大了娶我的。” 顾曦月这回不敢再嘴硬，说自己也是霍承安的未婚妻，这要是真被拉到霍承安跟前，自己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生产队长一听这话还能不明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小顾同志，你都多大的人了？ 这话能胡说八道吗？ 那小时候玩过家家谁还没玩过？ 我们家狗蛋小时候见一个女娃子玩过家家，都说娶回家，难道长大能把全村几十个姑娘都娶回家当媳妇儿？” 周围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 显然他们也没想到顾曦月居然能说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 顾从文和霍建斌这会儿也赶到了，两人本来刚在男同志那边儿坐下来歇歇。 结果听说这边儿女知青和人家新来的社员给打起来了。 新来的女知青能是谁呀？ 除了顾曦月还能有其他人？ 想也知道，两人急忙赶了过来，这会儿看到和顾曦月打起来的人居然是张秀英，一时之间两人脸上都有点儿羞臊。 昨天刚吃完人家蒸的小笼包子，今天就和人家给打起来，这是人干的事儿。 “张阿姨这事儿肯定是个误会，我妹妹，我妹妹胡说八道的，你可别跟她计较。” 顾从文硬着头皮道歉，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根本就不叫人话，可是他是当哥的，不护着自己妹妹又能护着谁？ “姓顾的别跟我说什么误会不误会，反正她胡说八道，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告诉你要再敢往我女儿头上泼污水，老娘跟她没完，撕烂她的嘴。 还有你们仨是不是妥妥的白眼狼啊？ 没饭吃的时候，老娘给你们送的小笼包也没见你们退回来，吃完了小笼包就翻脸不认人。 张嘴闭嘴地污蔑我女儿。 你们有没有良心呀？摸摸你们的良心，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还真是一群白眼儿狼。” 张秀英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他们送吃的。 自己维护什么亲戚关系？ 这些小年轻就是给脸不要脸。 众人一片鄙夷的目光当中，顾曦月又哭得泪如雨下。 “哥，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她就跟我动手，你看看她把我的脸打的。” 顾从文叹了口气。 “曦月你能不能省点儿事情啊？你还嫌咱们在这里不够丢人？” “以后我不在这里，留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说你还怎么活？” 顾曦月猛然听到大哥这话，愣了一下时急忙追问道， “哥，什么叫你不在这里留我一个人，你要去哪儿？你要扔下我走吗？” 顾从文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不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说道。 “这事儿我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可是怕你伤心，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就干脆告诉你。 我马上要去县人民医院。 所以我要离开生产队。 老师给我看好了介绍信，我只要拿着介绍信过去办手续就行，你以后一个人在这里好自为之。” 顾从文一点儿都再也不想在生产队待下去，在这里妹妹让自己丢尽了颜面，这些工作苦得累的，根本不是自己能干得了的。 他现在不想去尊重所谓的颜面，他只想好好地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哥，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也要跟你去县人民医院，让我当个打杂的也行，也比在生产队强。 哥，你不能不管我。” 顾曦月急了，大哥扔下自己走了，那自己怎么办？ 还要在队里忍受这些辛苦和这些人的羞辱吗？ 第191章 插队 “从文你要走了，这事儿你咋也没跟我说过呢？” 霍建斌板起了一张脸，他没有想到三个人一起来下乡，顾从文居然要到县人民医院去。 自己也是学医的，凭啥顾从文就能去县人民医院，自己却要在地里种地。 “这事儿是我临走的时候老师给我办了的，我也没有想到老师的老朋友，就在这里的县人民医院。 给我写的那封介绍信，到时候我就去能去办工作手续。 这事儿我不应该瞒着你，可是这日子我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霍建斌眼神闪了闪，顾从文想要自己一个人去享福，那不是做梦。 介绍信是吧？ 霍建斌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谁不想去县人民医院。 当医生肯定比种地强。 而另外一边的沈安安今天也去报道。 她是到部队上的卫生队报道。 也算是学以致用。 拿着自己报道的那封介绍信找到了卫生队的领导，卫生队的领导是一位女同志。 看起来有40多岁，比较严肃，梳着短发，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 看到沈安安手里的介绍信，仔细地翻了翻看沈安安的眼神，却带了几分不耐烦。 “你是霍营长的家属？” “吴队长，我是霍承安的爱人。” 沈安安其实一般不愿意对外这样介绍自己，她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并不想仗着霍承安的势力。 “既然你是霍营长的爱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搞特殊的。在我这里一视同仁。 希望你摆正自己的态度，也不要想我，给你任何优待。” 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沈安安有点儿懵，这位女同志倒是真的有点儿大公无私。 问题是对方不问，自己也没准备告诉对方，她的爱人是霍承安。 只好点点头。 “吴队长，我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搞特殊。” 这话说完，眼前的吴队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过那眼神依然是挑剔得很。 “行，小沈同志，希望你能把工作做好，你来到咱们队里是新人。咱们目前只有一个岗位。” 第201章 沟通无果 “护士长，去把方医生请来。” 方静一听说吴队长找自己一时之间又气又恼。 这个沈安安居然真的去找队长告状。 也不知道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 当然是仗着她是霍承安的媳妇儿才敢这么做。 霍承安那么好，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成天惹是生非的人。 方静当然知道队长会站在自己这边，哪有不相信她一个专门的医生。 反而相信一个新来的连专业护士都不是的人。 方静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办公室。 可是一进办公室看到刘团长的那一刻，方静还是不由得心虚了，急忙收敛了自己脸上倨傲表情。 “队长，方团长有什么事儿啊？” “方医生，刚才小沈护士说我母亲的伤口有问题。她认为伤口内部有异物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刘团长当然对于沈安安多少也是有点怀疑的。 毕竟沈安安虽然会的医术，但是和方静这种已经行医十来年的医生相比较他当然更倾向于相信方静。 更重要的是沈安安的医术他也没有见识过，没有任何可比较性，只是听说沈安安也会包扎，也会缝合伤口。 方静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还是安安平静的说道。 “刘团长，吴队长，刚才小沈护士也去找我，反映了这个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我已经很明确地跟她解释过。 这件事是她的误判，老太太的伤口里怎么可能有异物？ 做手术的时候我非常认真和细心，我敢保证伤口里绝对没有任何异物。 老太太伤口无法愈合，只能证明老太太本身身子比较弱，免疫力比较弱。 所以伤口愈合要比别人差一点。 但是并不代表能够污蔑我的医术。 这一点上我是绝对不认可的。” 刘团长望着方静问道， “也就是说我母亲的伤口，你敢保证里面绝对没有异物？” 方静犹豫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刹那的犹豫，可是很明显刘团长还是感觉到。 “方医生，我请你认真的回答我这个问题。” 方静急忙正色回答。 第203章 手术结束 “那倒没有，你想多了，团长就是觉得你还太年轻，有点儿年轻气盛。” 霍承安安慰沈安安。 “不是我年轻气盛，是真的，老太太的伤口不太对，我已经很明确地发现伤口内部有硬物。 我希望给老太太减轻痛苦，作为一个医生来说，这种现象我不能不反映情况。 可是显然无论是队长还是方医生，包括你们刘团长对于这件事都没有重视。” “我真的很担心老太太目前的状况非常糟糕，发烧在反反复复，虽然早上输液烧已经退了，可是这会儿我走的时候，老太太在继续发烧。 人体长时间处于这种反复当中，会破坏老太太的恢复力以及防疫能力。” “我最担心的是老太太会出现并发症。” 霍承安想起来沈安安和自己出任务的时候，给陈教授他们做手术，不光是医术精湛，而且是能力出众。 如果说别人不相信沈安安，自己不可能不相信沈安安。 “你也别太沮丧，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也许明天会有改观。” 沈安安叹了口气， “希望吧，我只是真的很担心这种情况，虽然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但是80%的可能性都有可能是我不希望出现的那种结果。” “希望老太太能够平安。” 沈安安一直到吃饭甚至饭都吃少了，对于沈安来说很明显这件事影响巨大。 霍承安看到这样的沈安心里下定了决心。 吃完饭之后告别了岳母，直奔团长办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吴队长刚到办公室上班儿，就看到刘团长和霍营长出现在自己办公室。 心里纳闷，可是还是面上不显，笑着说道， “刘团长，您又来看母亲啊，我陪您去看伯母。” 刘团长却摆摆手，脸色略微有些严肃地说道。 “吴队长，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我母亲的情况一直在反复，我现在要求你们重新做手术，打开我母亲的伤口。 查看一下伤口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吴队长一听愣了。 “刘团长，您这是不相信方医生的医术吗？” “这无关相信，不相信我母亲现在的状况，你们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方案治疗，并且也说不出任何原因。 总不能一直这样拖延下去。 我更倾向于相信小沈护士的判断，所以我现在要求你们给我母亲重新做手术。” 吴队长一听这话有点儿为难。 “好吧，刘团长，我先去把方医生找过来。 咱们大家面对面的谈一谈。” 方医生和沈安安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 方医生不由一脸怒气，因为她已经听说刘团长居然要求给他母亲重新做手术。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不相信自己。 怀疑自己医术上面出现失误。 不由的说道， “刘团长，您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如果您这么不信任我的话，再做手术我不建议我自己主刀。 您可以找卫生队的其他大夫给老太太做手术，这样也免得大家认为我在手术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刘团长当然知道，方静是整个卫生队最有名的一个外科手术的一把刀，算得上是非常有名的外科大夫。 人家说这番话显然是生气，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犹豫，为了一个沈安安得罪方静肯定是得不偿失。 可是他更相信霍承安。 霍承安对自己昨天晚上推心置腹的那番话，才让他有了今天的改观。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说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希望由其他医生动手做手术，当然我自己要求在亲自在现场。” 吴队长心里一跳。 刘团长这是中了什么邪？ 要知道本来病人家属是不可能进手术室的，可是谁让眼前的这位是刘团长。 所有人进了手术室，老太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到儿子的时候倒是有些开心。 “娘，您放心，您睡一觉就好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 “唉，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真是折腾不起。” 两个小时之后，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面色惨白。 方医生和吴队长一直都守在手术室门外，这会儿看到他们出来不由地问道。 第204章 学习 吴队长的办公室里所有医务人员现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 卫生队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医疗事故，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刘团长的家属身上，也就是说以前也许他们可以用找其他借口搪塞过去。 可是这一次没有任何可以搪塞的理由。 方静这会儿脸上又青又白，眼睛早就哭得通红。 连她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收场，自己可是卫生队外科手术的第一名。 吴队长咳嗽了一下，事情已经发生，刘团长就在病房里陪着他母亲，这件事不给刘团长一个交代，根本就说不过去。 吴队长就算护着方医生也护不住。 “好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也已经知道。 方静医生在工作中间出现了重大失误。 鉴于今天工作出现的失误，方静同志现在停职接受检查。 同时写检查报告。 方静同志给予一次记大过处理。 通报批评！ 希望你们大家汲取方静医生身上的错误，在工作当中一定要认真负责。 不光是对我们自己负责，也是对病人的生命安全负责，这种失误绝不允许以后的工作当中出现。” 即使吴队长不情不愿，可是在这件事情里，沈安安必然要得到表扬，不然的话，光是刘团长那里都过不去。 “还有我们重点表扬一下沈安安同志，表扬她在工作中的细心，认真，有问题及时向领导反映。” “当然，沈安安同志虽然值得表扬，但是也有一些问题需要注意一下，以后有任何问题来找我就可以。 不要越级去反应。 那样的话就变成告黑状。” 这哪里是表扬，就差警告沈安安不要动不动越过她这个卫生队队长。 众人面面相觑，沈安安并不反驳。 对于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反驳的，如果是她也不喜欢底下的工作人员，直接越过自己去找其他人反映情况。 情感上大家可以接受，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她找吴队长根本解决不了。 连刘团长都不听自己的，更别说吴队长。 第205章 盗取 霍承安听说了这件事倒是没什么表态，在工作当中遇到这种情况很正常。 他和自己媳妇儿本来就不住在一块儿，所以这种分离似乎也属于很正常。 霍承安送沈安安上火车的时候，还特意交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这是省里自己的战友。 如果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人家帮忙。 而且还告诉沈安安，自己要是出差去省里的话，会去看她的。 有什么生活上或者其他方面的问题可以写信，也可以打电话告诉霍承安，他会尽力想办法帮她解决。 沈安安电话号码这些都拿上了，但是不以为意，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上辈子已经习惯了，谁也不靠，只靠自己。 大概率自己也是不可能去找这个人帮忙的。 不过霍承安的好意她还是心领的，毕竟霍承安真正的履行了一个丈夫的职责，尽力的在保护自己。 看着沈安安离开，霍承安也要出去执行任务。 而同一时间生产队里的顾从文和霍建斌爆发了他们最大的一次冲突。 顾从文是从县人民医院回来的。 一进地窝子就直接冲过去，一拳砸在了霍建斌的眼眶上。 霍建斌没有防备，但是被一拳打在脸上，他迅速明白过来自己做的事情，被顾从文知道了。 霍建斌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和顾同门打了起来，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你来我往。 “顾从文，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我当然疯了，你凭什么偷了我那一封信跑去了县人民医院，并且给自己办理了医生的资格，你凭什么？ 盗取了我的老师给我的这份安排。” 顾从文气得火冒三丈，要知道他今天翻出来那封信，跑到县人民医院去找院长的时候。 结果院长办公室的院长拿到自己的那封信，打开一看不由的笑了， “小顾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信被人调换了，这封信里的信明明就是一张白纸。 同一时间院长也告诉他说有人已经拿着自己老师的那一封介绍信来这里办理了工作手续。 第206章 热情的过分 沈安安被带到了办公室。 人事科的帮她办了手续，看着沈安安不由的说道， “我们最近医院里人手比较紧张，你可能来了之后就要工作。 今天还是赶紧把工作衣等等的全部都领了，对了，我们这里因为工作人员少，所以宿舍和食堂方面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宿舍，基本上可以住单人宿舍。” “食堂的话一个月可以领30块钱饭票，吃得也比较好。” “你们来这里实习的人员，每个月还可以拿实习80%的工资。” 总体来说，传染病医院的条件可是相当好。 沈安安领了工作衣饭票，然后被热情的护士长直接领到了宿舍，护士长是一个已经快退休的年长妇女。 “小沈你放心，咱们这里除了工作累一点儿，其他方面条件比其他医院好，你要知道咱们传染病医院的工资是所有医院工资待遇里最好。 你虽然只能领80%的实习工资，可是一个月也能领60多块钱。” “你别担心。你刚来，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 沈安安听着这话，心里有点儿发毛。 没见过这么热情的护士长，简直是拿自己当亲人一样。 可护士长越是这样，心里越没底。 不过看到宿舍的时候连沈安安都肃然起敬，这里说条件好还真不是吹的。 医院的那座楼有三层。 外面刷了白粉，墙上有明显的红十字的标志。 楼顶上明晃晃地写着传染病医院。 除了医院主楼的这三层楼以外，后面还有1栋住院部。 也是三层。 而他们医生护士的宿舍和食堂则在院子的左侧这里盖了个二层的小楼，就是所有医生和护士的宿舍。 食堂也在这个地方。 院子里特别宽敞，能够停汽车。 院子里很明显地停着救护车。 尤其是靠宿舍这一边儿，院子两圈儿分别种着两排大白杨。 沈安安住的这一间宿舍是单独的一间，当然和一整排宿舍掺杂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 打开门之后看到宿舍条件更是让人满意。 非常简洁的一个单人宿舍，一张单人床，外加书桌和一个衣柜。 第208章 干部病区 沈安安知道原因之后反倒安下心来，紧接着不少人过来和沈安安热情地打招呼。 沈安安算是明白了，大家都把她当成稀有动物。 毕竟有这么一个傻子，居然能跑到这里来当实习护士，简直是脑子进水。 吃完饭沈安安回到了宿舍，这回宿舍旁边终于出现人。 中午休息的护士已经回来，和旁边的护士打了个招呼。 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看起来表情严肃板着一张脸。 活像是谁欠她800万一样。 这位女同志叫张素梅，是他们医生护士站的护士。 看到沈安安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也只是应付的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直接关门。 这大概是沈安安在这里遇到第一个没那么热情的人。 下午沈安安又把宿舍收拾了一遍，到医院里转了一圈儿，到了医院里才发觉医院人还是真多。 其实这年头儿传染病医院治疗的主要是肺炎，肺结核，甲肝，乙肝之类的传染病。 这年头儿肺结核还没有彻底消灭，这种病在人群当中还有一定的普及性。 尤其是人们卫生观念没有那么先进。 什么饭前洗手，便后洗手，统统都不当回事儿，所以基本上甲肝，乙肝也是丰富的人群。 医生，护士基本上在工作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 而像他这样在医院里闲逛的人还真不多，一般病人家属也是匆匆忙忙。 戴着口罩，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再结合一下今天吃饭听到的消息，就明白为什么大家对她很欢迎。 主要是新来人员总是让大家感觉到外界对于传染病医院可能有了松动。 可惜他们可能想差了，自己是被穿小鞋打发到这里来的。 沈安安下午没有上班儿，直接到对面去买了一些自己还缺少的日用品。 晚上去食堂的时候，很明显有人纷纷上来和她打招呼。 甚至上午领她过来的护士长带着护士站的护士一块儿坐在她身旁吃饭。 还别说，护士站的这些护士除了热情之外，对于自己也非常欢迎。 第209章 小胖子 两人一走进房间只见到一个胖得有点儿像皮球的小男孩儿正坐在病床上发脾气。 “我要吃鸡腿儿，我要吃苹果。” 而旁边一个女人正在好声好气地劝道。 “小强啊，咱们别闹了，你要想吃鸡腿儿，中午妈妈让刘阿姨给你送来。 你现在先乖乖地忍耐一下，这会儿大早上的哪能吃什么鸡腿啊？ 妈妈早上给你做的馄饨，这也是有肉的。” “你先吃一口垫垫肚子，我不要，我就要吃鸡腿儿，我要吃大鸡腿儿。你不吃给我吃鸡腿儿，我就不吃饭。” 小胖子显然平日里经常这么做。 顿时躺在床上，两脚使劲地拍，打床一副撒泼打滚儿的模样。 “你就是个坏女人，我爸爸把你娶来就是为了照顾我，可是你呢，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你居然不给我吃鸡腿儿。” “我要告诉我爸爸让他休了你，我奶奶说了，你到我们家就是负责照顾我的，如果你照顾不好，我就换一个人。”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红里透着白，眼神里带了绝望和悲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孩子完全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颜面，虽然说这孩子小可是背后处处都有自己的丈夫和婆婆的身影。 李新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劝道。 “小强，咱们起来先吃饭，你看护士姐姐来给你输液了。 咱们病好了就能回家吃鸡腿儿，不是阿姨不给你吃鸡腿儿。 是医生护士说你现在不能吃过于油腻的。 等你出了院，阿姨一定给你做鸡腿儿吃。” 弯着腰，想要把小男孩儿扶起来，谁知道小男孩儿啪着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那响亮的一个耳光声音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震惊在当场。 尤其是小王和沈安两人是护士，这不是尴尬了。 小男孩儿打完一个巴掌还不过瘾，居然还想再打女人。 “我让你不给我肉吃，我让你不给我鸡腿吃！ 我奶奶说了，你就是我们家保姆，你如果照顾不好我，我可以打死你。” 女人拼命的捂着脸，并不敢反抗。 显然男孩儿在家里的权利居然这么大。 第210章 被惯坏的孩子 “所以呀，你的阿姨帮你安排的这个饮食非常合适。 早上的时候，吃点儿馄饨又有肉，可以让你精力充沛，也不至于吃得很饱。” “也不容易让你犯困，你呀，真的应该好好的感谢你的阿姨。 她是真心为你考虑，不然的话，早上你想吃什么就让你吃什么。 你要是犯困就犯困，没有认真听课，挨老师骂的话，是不是你？” 小胖子听了这话，认真的点点头，一脸的崇拜。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就是不想让我吃肉。” 小家伙扭过头去望着在一旁眼睛里含着泪水的中年妇女说道。 “阿姨，嘿嘿嘿，我刚才还以为你就是不想让我吃肉，想虐待我。 那我原谅你吧！ 你不是坏那女人，我不跟我爸告状！也不和奶奶告状。” 那一副我可是非常宽宏大量，饶了你的架势。 让人真的有些无语。 更无语的是。 女人急忙摇摇头， “怪我没有说清楚。” 沈安安对于眼前的女人和孩子的相处方式简直是看不明白。 可是这种事情又和自己没关系，光从听刚才的话里就能知道。 这是一个后妈和继子的关系。 显然后妈属于攀上高枝，类似于后世的嫁入豪门，而这个继子和父亲，奶奶显然是一伙儿的，对于这个嫁进来的后妈完全当成保姆。 沈安安虽然看不上，但是也没有任何可以规劝的。 要知道这个年代这是常态，很多人，尤其是女人没有生存的能力，完全地依靠男人。 为什么这个年代基本上不存在女人自己带着孩子养大孩子？ 是因为一个女人要养大一个孩子真的不太可能。 大多数女人生三四个孩子，如果丈夫去世或者是出现了婚姻危机，那就只能赶紧改嫁。 找一个男人来帮自己养孩子，否则的话是活不了的。 什么自强，自立，自尊基本上不存在。 更不需要拿后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年代的女人，她们只是为了活下去。 这个年代不存在做生意什么的，如果自己没有一个正式工作，那基本上在村里靠天吃饭。 还真的别说是活下去，不饿肚子就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 所以很多女人为了跳出农门，甘愿受尽委屈，受尽屈辱。 为了一个市民户口，很多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农村女人。 嫁给城里的工人，嫁给比自己大多少岁的男人，或者是给别人当后妈，这都是常态。 自己没有权利评论人家的人生。 沈安安给小胖子扎好针，把液体速度调得不快不慢。 “好了，乖乖地在这里输液。” 沈安安把工作做完，拿着东西就准备和小王离开。 谁知道刚才还和和气气的小胖子突然之间皱起眉头说道， “你不准走。你留下来陪我玩儿，你还挺有意思的，姐姐！” 小王听了这话，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对沈安安说。 “这个小胖子他爸是咱们后勤采购处的副主任，你得罪不起，要不然你留下陪他玩一会儿。 应付一下，然后悄悄地离开。” 平常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小胖子，今天只要输上液体，总体来说就已经算是运气。 沈安安摇了摇头， “咱们有咱们的工作，没人惯着他。” 回过头摆了摆手。 “小同学乖乖地在这里输液，阿姨要去给其他病人输液。等一会儿我回来的话再来看你。” 沈安安转身就走，谁知道小胖子看到沈安安没留下，立刻哭闹起来。 “你不准走，我命令你，你不可以走，你必须留下陪我玩儿，不然的话，我让我爸爸开除你。” “你听到没有？你不可以走，你要是敢走出这扇门，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说话的语气腔调可以想见，肯定是大人教的。 不是那个父亲，就是那个奶奶。 完全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才十岁的孩子居然已经是这种嘴脸。 刚才的可爱和气完全都消散了。 “我要去工作了，你要告诉你爸爸的话，那就去吧。” 沈安安转身就走。 这个世界上她没觉得必须靠着谁活着，这份工作如果处处都要迁就的话，她可以不做这份工作，大不了回生产队种地。 仅仅是在卫生队的几天时间就让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与众不同的一个世界。 上辈子虽然她是隐身在幕后，可是绝对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没有人会对自己有任何的瞧不起。 更不会拿自己当一个普通人来使唤。 可是现在才几天功夫，她已经算是尝尽了人间冷暖。 “你敢不听我的话，我让我爸开除你，你必须给我留下，我要你给我讲故事，我要你陪我玩儿。” “我这里有这么多的工作要做，有这么多的病人在等着我们去照顾，我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 我是为了所有人，所以你要找你爸告状，尽管去找。” 沈安安还真的转身就走，可是眼前的女人急了，急忙拦住沈安安。 压低了声音劝说。 “小同志，你就留下陪他玩儿一会儿吧！ 不然的话他真的会告诉他爸，你的工作就丢了。 我不是吓唬你，也不是向着他，没必要跟他们这种人硬碰硬。” “哼，你跟她好好说说，让她留下来陪我玩儿，不然的话我就告诉我爸。 你对我不好，你故意欺负我，故意不让这个护士留下来照顾我。”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还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拎着保温饭盒。 “谁欺负你了？” 男人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目光不屑地落在眼前女人的身上。 女人立刻打了个哆嗦，低声解释道， ”没，没有欺负他。 他想让护士留下来陪他玩儿。” 旁边一副刻薄嘴脸的老太太，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我孙子让你留下陪他玩儿，你就留下陪他玩儿一会儿呗，你这个护士还真是不开眼。” 扭过头却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对着笑容，手里拿着保温饭盒来到了孙子面前。 “哎呦，我们家大宝饿了吧？ 奶奶给你带了好吃的红烧肉。 你最喜欢的红烧肉，想不想吃啊？” 第211章 我不吃 “我不吃！” 谁知道被叫做大宝的小胖子立刻摇了摇头。 沈安安有点儿奇怪，这孩子一会儿一个名字。 不过依然推着小推车准备离开男人看到沈安安要离开没说什么。 可是眼尖的小胖子看到了，立刻一拍床说道。 “你不许走，我爸让你留下陪我玩儿，你为什么要走？ 你必须留下，你给我讲故事。” 看着小胖子急得要哭的样子，男人有些心疼，立刻说道。 “这位护士同志，你就留下陪我儿子玩一会儿。 你放心，我会跟你们护士长打招呼的。” 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居然跟刚才小胖子的语气一模一样。 小胖子立刻开心地拍手， “好啦，好啦，你快来陪我玩儿。” 沈安安却认真地抬头对男人说道， “同志，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每个人有自己的工作。 而我的职业关系到很多病人，不可能为了迎合某一个人而耽误了其他人的工作。 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 旁边的小王吓得腿直软，这个小沈还真是个，也不看看眼前这人是谁！ 得罪了这人。 以后还干不干了？ 显然眼前男人听到这句话也有点诧异，抬起头望着沈安安。 结果才发现沈安安居然长得非常漂亮，眼神里带了一些惊艳，同时也带了一丝贪婪。 “小沈同志，我是咱们后勤的主任。 你说这个话之前难道就不怕得罪我吗？得罪我的话有可能。你会失去这份工作，这你也不怕吗？” 这话可谓是胆大之极，显然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权势，也毫不掩饰对于沈安安他们这种小护士有生杀大权。 可谓是狂妄之极。 “这位同志，您非要利用您手里的权利对付一个小护士，我当然没有办法。 但是我的工作谁也没办法阻止。” 旁边的小胖子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在床上用力地用脚拍床，并且想要拔下自己手里的针。 女人急忙冲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小胖子的手，阻止他拔针， 第212章 人员短缺 小王有些担忧的说道， “沈安安你这一次，这一次可是得罪人狠了。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沈安安笑了笑。 “得罪就得罪，大不了就是不让我当护士。 我在这里是实习护士，又不是你们医院的人，你们医院还没权利不让我当护士。 你忘了这位后勤主任显然并不知道我是谁。” 小王也想起来不由的偷偷笑了，的确人家是外来人员，就是到他们这儿学习学习，真不想让人家干，还真没理由。 “你牛，这小胖子没少欺负我们这些护士。他这个爹护犊子得很，没想到今天在你手里吃亏。” 沈安安也笑了，刚才她自己也有点儿懵。 后来想一想，对呀！她是实习护士，怕啥呀！ 两个人快步朝下一间病房走去。 这一次病房里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个人沉默地躺在病床上。 并没有动弹，一双眼睛望着窗外，整个人充满了孤独和寂寞。 有点儿死气沉沉，脸上没有微笑，即使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 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小王进来之后，用手比了个安静的姿势，示意沈安安保持安静。 微笑着来到老太太的面前。 “王教授，我来给您输液。” “扎吧！” “给我儿子打电话了吗？” 小王的手眼看着一顿。 声音越发柔和。 “我已经打过了，不过您儿子最近正在忙工作，实在是抽不开身。您放心，我们已经通知他，他那边工作一结束立刻就会来看您。” “哈哈哈，小护士，你就别骗我了。 我儿子抽不开身，儿媳妇儿和孙子孙女也抽不开身吗？ 一个人都不出现在这里，很明摆着就是不愿意见我。” 被叫做王教授的女人这番话说得，小王脸上一红。 “王教授，您别多想，他们是真的忙，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来了。 我跟他们已经打过电话，他们说让我好好照顾您，您放心，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唉，你别说了，我明白其实就是他们不想见到我。” 王教授叹了口气，把手伸了过去。 “您别担心，您这个只是普通的肝炎治好了就能回家。” 小王安抚着王教授一边开始扎针，结果一针下去，血冒了出来。 小王急忙按住血管，把针又抽了出来。 沈安安上去帮忙。 “小沈，你来扎针吧。” 小王吐了吐舌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扎针的手艺还是得有待加强，虽然天天扎针，但是对于一些特殊血管的确自己能力不足。 只不过戴着口罩没看出来小王吐舌头罢了，现在有了小沈帮忙，简直是给自己天赐了个好搭档。 小沈扎针的水平简直是一绝。 沈安安握住了王教授的手腕，认真地开始扎针。 王教授盯着眼前的沈安安笑着问。 “这是新来的护士，我从来没见过。” “您好，我姓沈，我是新来的护士。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沈安安一边说一边给王教授扎好针，快速地把胶布粘在他的手腕和手臂上。 同时状似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那张告知单。 王教授被诊断为肝腹肿，目前正在采用保守治疗。 准确地来说，王教授目前的状况的确像是肝腹肿。 应该是治疗得很及时，并没有任何腹水。 可是沈安安多年的医疗经验来说，觉得王教授目前的状况不太对。 紧跟着小王走出病房低声地问道。 “王教授是肝腹肿吗？” 小王叹了口气， “那张单子是骗王教授的，王教授得了肝癌。 目前准备已经准备手术，可是手术排不上。 咱们传染病医院的内科手术，外科手术的主任光是排各项手术差不多要排到三个月之后。 尤其是咱们手术最厉害的冯教授下个月就退休，而冯教授的两个得意弟子居然偷偷摸摸地调动了工作。 人家都转到其他医院去了。 现在咱们这里做手术实在是紧张，其实早就应该做了，再这么拖下去很难形容情况是啥样。” 望着病房叹了口气， “其实王教授是个好人，可是儿子，女儿都是做研究工作的，他们那边去工作之后，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不是我们不通知家属，是家属根本就接不到电话。 其实王教授这个情况最好是转到其他医院或者是转到肿瘤医院去。 可是王教授这个又有传染性乙肝的风险。 那边肿瘤医院推脱，非要让他留在咱们传染病医院医治。” 沈安安叹了口气，有时候医院就是这样，虽然自己能做这个手术，可是她跳出来说能做！ 估计别人会认为她疯了，一个护士跳出来说自己能做手术，这谁信啊？ 可是光是她刚才简单的面诊以及悄悄地用手摸了脉搏诊断出来的情况，眼前的这位王教授情况并不乐观。 沈安安心事重重，接下来的工作一直在做，可是她有点儿放不开。 光是看到这么多的病人都是在等待手术，而手术室那边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上阵，排手术排期都轮不着这些病人。 就这样三天的工作顺利的完成，基本上没有什么意外，工作环境同事们都很好。 很好相处，很好说话，而且大家都是非常团结，鼎力合作，基本上没有人有什么怨言。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们传染病医院所有的病房全部都满了，甚至有一些都在走廊里搭起了病床。 就是因为只要有传染病的迹象，那些大医院都不会收治，全都送到了传染病医院。 而传染病医院严重人手不足。 沈安安一大早上班儿，护士长见到她笑着说， “小沈，你来了，今天要把你调到手术室去。” “手术室？” “你别有心理负担，去手术室也是你工作流程当中必然会经历的。 咱们手术室的工作没有那么繁杂，你跟着里面的另外两位护士一起操作就行，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不是手术室的护士病了，而且是很严重，请假一个月，她不得不派另外一个人员顶上来，也不能让沈安安去。 沈安安虽然才来了三天，但是工作当中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姑娘医术精湛，虽然是个护士，但是护士的工作做得得心应手。 而且工作态度非常认真，端正，从那一点来说，这姑娘去手术室都不会出问题。 更重要的是沈安安沉稳冷静和其他的年轻小护士比起来，虽然是实习护士，也让护士长很喜欢。 第214章 突发手术 接下来一天的工作，沈安安对于手术室里各个流程的熟悉程度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冯医生和手术室里其他所有的医生都不得不怀疑地打量着沈安安。 “小沈，你是一个护士吗？” “我是一个护士。” 沈安安淡然的微笑。 一个真正的医生资质显然是瞒不住旁人，尤其面前的这几位。 “你怎么会对手术室的流程这么熟悉？” “咱们今天做了五台手术，每一台手术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你居然每一台手术所用的器具没有出过一次的错，不需要教授开口。” “你就可以直接给教授递刀，这到底是为啥？” “如果只是一些平常的器具，我们也就不说了。 毕竟如果你真的跟着你父亲长年累月地做助手工作的话，会这些很正常。” “可是今天最后一台手术遇到紧急情况做处理的时候，所用的器具根本不是平常能用到的。 你居然能眼都不眨，直接就送上。这就让人有些惊奇了。” 冯主任也奇怪，他刚才遇到紧急情况，连他都犹豫了一下。 应该用什么做最合适的处置，毕竟是医生衡量方案。 可是这小丫头直接给自己递上这把器具拿在手里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用这个是最合适。 “跟着我父亲做惯了这个，所以就熟了。” 这一句熟了，瞬间让所有人都无语。 真他娘的气人，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么多外科大夫，哪个敢说自己熟了？ 可是人家说这个云淡风轻的熟了还真是没毛病。 冯主任听了这话倒是多了几分心思，这丫头这么熟悉，没必要说假话。 光从刚才给自己递刀上面来说，真不出一点儿错。 来到他们医院做个实习护士，还真委屈了。 但是有时候这事儿说不准，具体是怎么成为护士，别人还真没办法说。 沈安安在手术室里安心地开始当自己的护士。 手术室的工作可以算是得心应手。 20天下来，所有人对沈安安的评价都很高，这个小沈不光工作态度认真负责，而且工作中间根本就不出差错。 属于最省心的人，不光配合得非常默契，而且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儿让人能挑得出的毛病。 连冯主任他们这些在手术室做手术的主任全部对沈安安都非常欣赏。 可是欣赏也没用啊，总不能把沈安安留在这里，人家是属于外面医院的。 就是因为沈安安的身份，所以才比较尴尬。 如果是本院的晚辈，一般他们都愿意提携一下，说不定沈安安从护士升任护士长，搞不好去学习一下还能变成医生。 可是人家工作关系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们提携没有什么用。 工作关系不在他们这里，他们是不可能把一个护士轻易地就变成医生。 大家跟沈安安反而相处得更融洽。 大概源于彼此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利益相关，反而相处得很好。 甚至手术室里大多数重要的工作都敢交给沈安安。 冯主任洗完手交代沈安安。 “今天手术做完了，明天的工作安排好了，明天我要休息。 小沈，明天恐怕你要受累，因为明天所有的手术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台。 小李病还没有好，临时抽调的人员又没有。” 沈安安的能力还是很让人信服的，从她到手术室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配合从无差错。 最重要的是人的小沈来实习的，来到这里眼瞅着快一个月了，居然连一天休息都没有。 冯主任是因为这个，觉得有些抱歉。 他们传染病医院就是这个问题最严重，人手方面严重缺乏。 “冯主任，您就安心的休息吧，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全力配合。” 沈安安其实还是挺开心的，虽然不是自己做手术，可是每一台手术仿佛就像是自己本人在做一样。 第二天和往日里一样，沈安安来到手术室，刚进手术室。 不大一会儿功夫，其他所有医生，护士全都到位，目前手术室只有两个护士。 两台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到第三台手术马上要准备的时候，突然他们手术室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第215章 让开 已经给冯主任打了电话，但是冯主任家里并没有人，冯主任什么时候能赶到，谁也不知道。 病人很快推进了手术室。 病人已经昏迷不醒，进入了异常状况，这会儿他们是不得不手术。 从病人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 连医院的院长以及副院长都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王教授是他们非常重视的一位病人。 这可是上级领导亲自交代过的。 这会儿出现如此重大状况，医院领导也很忧心忡忡。 如果王教授没有救过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跟王教授的儿子和儿媳交代。 人家在外面为国家科研几乎是呕心沥血，老太太要是临终没有见到儿子一面，这该是多大的遗憾，也会是王教授儿子的遗憾。 众人忧心忡忡，可是手术室里气氛更严重。 这会儿也没有摄像头，更没有各种监控设备，和外界基本上联系都很单薄。 手术室里开刀的医生打开腹腔之后，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怔愣。 “肿瘤和我们拍片所看到的位置有差距。 肿瘤的一部分和血管已经完全长在一起。” 四位外科大夫看着腹腔内的肿瘤巨大得已经压迫在血管上，其实说白了已经和血管儿完全长在一起。 要动刀切开肿瘤，就面临的是血管儿做剥离手术要非常的精细。 一个不小心血管破了。 人就立刻要完蛋。 这可是主动脉，而肿瘤的另一端连着静脉。 总之这个肿瘤长的位置可以算是绝无仅有。 几位外科大夫看着这位置根本无法下刀，他们绝对是没有这种能力，可以轻易地剥离血管。 “现在怎么办？赶快打电话给院长。” 这种情况之下居然无从下手。 沈安安看到仪器上面的数字开始不断地跳动。 “现在必须动刀，患者的血压在快速地下降。 不光血压在下降，心跳的速度也开始减缓，血氧饱和度也不够。” 总体来说患者目前不做手术就是一个字儿——死！ 可是做了手术…… 四位医生回头看了一眼仪器上跳动的数字，血压下降得如此迅速。 如果动刀的话，谁也很难保证是什么后果。 主要是他们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让开！” 冰冷的一句让开让站在主刀位置的大夫愣了一下神儿，回头看过去。 居然是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护士小沈。 “我来！” “小沈这不是胡闹，你一个护士怎么可能上手术台？ 而且病人现在情况非常不明，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下刀。” “吴大夫，现在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如果您无法准确地下刀的话，请把这个位置让开。” 沈安安平静的目光居然让眼前的吴大夫有一种压迫感。 “你……” “别再废话，吴大夫每一秒钟都是跟死神在竞赛。你有什么话可以留在手术之后再说。” 沈安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用肩膀一顶就把吴大夫顶到了一旁。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当中，直接站到了主刀的位置。 “16号手术刀。” 吴大夫被这句话震得差一点儿破功。 什么时候自己沦落到了这个位置？ 可是还来不及做反应的，他就接收到了沈安安凝视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实质性地带来压迫感，同时带了一丝谴责。 仿佛是从骨子里本能的反应，他拿起了手术刀，啪的一声放在了沈安安的手里。 沈安安拿着手术刀弯腰下去，一边细心地开始切割肿瘤，一边给众人解说。 “肿瘤和主要的动脉，静脉血管连接在一起。 剥离的时候要用这种剥离方式。” “注意看我的手法，这种手法…………” 每一步都耐心的给众人解说，而随着她每一步的操作，所有人都惊奇的发现沈安安居然轻易的就把他们看起来顽固的肿瘤跟血管剥离开来。 甚至没有伤到血管的一丝一毫，那个看起来薄薄的血管壁居然在剥离的过程中没有脆弱的破裂。 沈安安整个过程不光迅速，而且有条不紊。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原来血管壁的厚度可以用这种轻巧的方式进行测量。 原来玻璃的时候可以在刀片上做一些轻巧的动作，就可以避开血管破裂。 原来还可以如此利用手感。 随着沈安安的不断指挥，二助三助四助全部加入了这一场跟死神抢人的战斗之中。 主刀医生在一旁递工具已经毫无心理负担。 他一边忙着递工具一边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一场现场的手术。 看着仪器上的血压乃至心跳，所有数据恢复到正常。 连一旁的护士都有些惊叹， “病人现在状况已经稳定。” 这一场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冯主任到达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是气喘吁吁，他接到消息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手术接近尾声。 冯主任喘着粗气，擦掉额上的冷汗。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院长还没张嘴，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所有人看向手术室。 沈安安走了出来。 “手术非常成功，肿瘤已经被剥离，血管没有破裂，目前病人的情况非常稳定。” 冯主任愣了一下，而身后自己的学生跟着沈安安出来。 看到推出来的病人王教授安详地还在麻醉中沉睡。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一个小时之后，院长办公室冯主任和在座的四位外科手术以及院长，副院长以及医院的所有领导全部在座。 院长用手敲了敲桌子， “根据你们刚才所说，沈安安非常熟练并且医术精湛地完成了所有手术。” 四位外科大夫非常认真地点头经历过刚才那场手术，他们对于沈安安已经从一开始的欣赏变成了敬佩。 这种高难度手术让他们做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而且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的惊心动魄。 在他们心目中，沈安安只是一个熟练的护士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熟练的护士具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院长，沈安安手术的熟练程度远超过我们遇到的任何一个外科大夫，如果不客气的形容来说，她甚至比冯主任的熟练程度更精湛。 手术虽然非常成功，但是手术过程当中有几个突发状况，但是她很快的就处理。 并且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如何处理几乎是非常完美。” “处理的过程有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她已经提前预测。” “就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对于每一个手术的特殊状况，都有提前的预测。” “很难形容，就像是一个将军在战场上运筹帷幄。” 冯主任第一次听到如此高的评价。 第216章 她是护士？ “沈安安不适合在目前的岗位上，她这样的人才更应该在应该有的位置上发挥她的才能。” 四位外科医生一致给出的意见就是这样的人才是他们没见过的，应该留在医院。 而且如果一个这么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去当一个护士，简直是大材小用。 连他们都替沈安安觉得委屈。 “冯主任，你看呢？” “如果他们说的没有错的话，那么院长您真的应该考虑一下。 可以把沈安安调到咱们传染病医院，要知道以沈安安的目前工作单位来说，那只是一个偏僻的农场的卫生队。” “如果让她继续做一个护士的话，真的有点儿屈才。” 冯主任是非常客观的，他对于沈安安本来就很欣赏，但是没想到沈安安居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们传染病医院缺的就是人。 对方把沈安安当一个护士派到他们这里来实习，可想而知就是穿小鞋的。 如果借这个机会把沈安安留在这里，简直相当于是捡了个大漏。 同样对于沈安安来说，这绝对是个机会。 要知道一个农场的卫生队和到省里面的传染病医院，虽然他们传染病医院名声不好。 但是相当于是连升三级。 从护士到医生，这简直是普通人难以逾越的一个台阶。 不是说护士能当医生，护士有医学知识，但是成为一个医生的过程绝对是艰辛的，绝无仅有的。 要经历多少的考核，学习以及各种认证才能从护士变成医生。 这会儿国家已经明令出台了很多政策，所以护士可能很容易，但是当医生还是相对来说有要求的。 众人都是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连院长也激动了，要知道冯主任马上就要退休。 如果有人能接了冯主任的班，这相当于是他们传染病医院的台柱子没倒。 院长有点儿激动。 这可是对方根本不知道的。 沈安安不知道医院里上下很激动。 她还是按部就班，不过等到第二天上班儿的时候，人家直接不让她进手术室。 沈安安被拦在手术室外的时候还有点发懵。 第218章 招待所 沈安安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今天足足做了六台手术，累得够呛。 一个实习医生带着全院的外科医生天天上手术台，这估计也是在外人眼中绝对是想象不到的。 沈安安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不过沈安安也知道自己就该回去了，虽说是半年，可是眼瞅着已经过了三个月。 时间过得可真快。 陈老和刘老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到传染病医院来看过自己。 这两位前辈出现，更让整个传染病医院沸腾。 陈老和刘老直接跟沈安安说了，他们尊重她的决定。 无论她是想留在卫生队，还是留在传染病医院，或者想会上京。 只要她开口，他们一定帮忙，最重要的是他们其实挺希望沈安安回上京。 送走了陈老和刘老，沈安安在医院的名望更高。 下了班儿洗完澡换了衣服走回自己的宿舍门口，却一眼看到宿舍楼底下站着的那一道挺拔身影。 沈安安立刻跑了过去， “霍承安，你怎么来了？” 从后面用手拍了一下霍承安肩膀，霍承安立刻回头，眉目之间闪现出了温暖的笑意。 “你都在这里三个月了，我还不应该来看看你啊，正好顺路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 “还有咱妈还让我给你带了不少东西，她担心你在这里也吃不惯。 特意让我给你带了她做的辣椒酱，还有腌的小咸菜。” 霍承安出任务回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媳妇儿快飞走了。 心里那个担忧。 从刘团长口里才知道陈老和刘老的出现。 陈老和刘老恨不得把沈安安直接弄回上京。 霍承安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真的要跟媳妇儿两地分居。 他娶个媳妇儿容易吗？ 娶回家里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两口子根本就没一块儿生活过。 好不容易算是在一个地方，结果又把媳妇儿弄到省城。 好不容易省城学习完好像能回去，结果可倒好，媳妇儿眼瞅着又要回上京。 刘团长亲自给他下了命令，不光是刘团长，连他们李师长也在外地打了电话命令霍承安。 第220章 亲密的分享 过了一会儿，沈安安才走进来，霍承安这会儿正坐在床头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桌子上放着两只饭盒。 沈安安刚才和自己都有点儿慌乱，所以把吃饭的事情都忘了。 显然今天晚上的事情两人谁都没有预料到所以都有点慌手慌脚。 本来说的吃完饭才回招待所，谁知道刚才看到沈安安两人心照不宣，就直接进了招待所。 霍承安刚才想起来两人都没吃东西，自己答应请沈安安吃的清炖羊肉也没能吃上，所以自己出去特意到旁边的食堂把清炖羊肉买了回来。 沈安安头发还湿着，外面这么冷的风出去肯定会吹着。 还是自己打回来比较合适。 沈安安一进屋闻到炖羊肉的香味儿，不由眼睛一亮。 把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自己的包里。 洗了手这才过来。 “你去打饭了？” “那是答应了你的清炖羊肉，总不能说话不算数，这一饭盒儿是清炖羊肉，用的是红萝卜，白萝卜炖的羊肉非常鲜。 另外一饭盒儿是葱爆羊肉，这可是很难得的，据说食堂大师傅手艺非常好。” “你赶紧尝尝。” 霍承安把筷子放在她面前的饭盒上，一共是三个饭盒，另外一个饭盒里放着的是大米饭。 沈安安见了眉目舒展，眼睛里的欢乐怎么都藏不住。 一说起吃东西，沈安安就很开心。 尤其是这个年代，虽然没有那么多调味品，也没有那么多食材。 但是胜在这个年代可没有那么多添加剂，什么农药，化肥以及饲料之类的东西，所有的东西真的是属于纯天然，吃肉有肉味儿。 任何东西做出来纯天然的味道，更让人觉得美味。 沈安安动手把饭盒里的米饭扒了1/3到饭盒儿盖儿上，不然的话自己吃，霍承安就没得吃。 把剩下的米饭推到了霍承安面前， “你也吃！” 霍承安心里温暖，媳妇儿从来都会顾及到自己。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做，不会有人真正地对自己嘘寒问暖。 主要是大家都是大老粗，谁还有那么大的心思关心谁吃不吃得饱，谁穿得暖不暖。 大家都吃食堂不饱，你可以去打饭，谁还关心够不够吃。 可是这会儿自己的媳妇儿很明显会考虑到自己，而不是媳妇儿一个人吃独食。 说明沈安安把自己放在心里，很在意他的感受。 就这一点足以让他觉得温暖。 霍承安看了一眼，有些皱眉， “你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儿啊，你是不是怕我吃不饱啊？我吃不了这么多。” 一看就知道沈安安是为自己这个大男人考虑，所以特意把多的那份留给自己。 他是个大男人，保护自己的妻子，那是天然的。 哪怕他饿着肚子，也不能让媳妇儿饿着。 动手要把自己饭盒里的米饭继续扒一部分给沈安安。 沈安安急忙用手推拒。 “我就吃这么多，我是怕太多米饭，一会儿剩下就不好了。” “剩下就剩下，剩下的我来吃。” 霍承安神色自如地把那1/3饭盒盖的米饭拿到了自己面前，把剩下的那一饭盒米饭又放到了沈安安面前。 沈安安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男人显然没觉得吃自己的剩饭是件什么事儿。 “快吃吧，别瞎想了。” 霍承安从饭盒里夹了一大块儿的羊肉放进她的饭盒儿里。 沈安安心里一暖，不得不承认霍承安和上辈子自己所认识的霍承安似乎有所不同。 上辈子自己和这个人一直保持距离，而霍承安见到自己也总是板着一张脸，非常严肃。 两个人相处基本上没啥互动。 在她的印象当中一直以为霍承安是个严肃古板又讲究规矩的人。 可是现在才发觉霍承安居然是一个这么温暖又体贴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自己和霍承安之间的身份，让霍承安对于自己总是保持着一份距离。 而这辈子她显然是霍成承安最亲近的人。 以为的冷若冰霜，反而变成了暖男，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惊喜。 仿佛买东西捡了大漏一样。 看着沈安安眉开眼笑的模样，霍承安不由得有些诧异。 第221章 尴尬了 霍承安长手长脚直接把灯关了。 黑暗中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沈安安躺在被窝儿里，有点儿焦虑，有点儿犹豫。 清了清嗓子，有点难以启齿。 主要是突发情况她很难预料。 两人既然要做夫妻，面临夫妻生活，这是很正常的，总不可能让霍承安娶个媳妇儿摆在那里当摆设。 这一点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可是老天爷非要这么做。 “霍大哥，那个今晚……我其实准备……” 霍承安平躺在那里，听到隔壁床上并没有任何动静，沈安安的声音里有些紧张的结结巴巴。 心一横，自己是个大男人，总不能让沈安安自己主动，女孩子多少是有些矜持。 动作利索的掀开被窝直接跳下床，飞快的跳到了沈安安的床上，掀开沈安安的被窝就钻了进去。 招待所都是单人床，这床很窄，最多不过1m。 两个人挤在一起，显然是这张床立刻变得狭窄不少。 要不是霍承安搂着沈安安的腰，恐怕沈安安会被霍承安挤下去。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 沈安安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两个人瞬间就挤在了一起。 霍承安的大手就放在她的腰上，因为睡觉的关系，上面的背心已经卷了上去，所以露出了腰间的肉。 霍承安的大手结实修长又带着微微的茧子。 最重要的是那双手上的温度简直是让人无法忽视，滚烫的像是烙铁。 霍承安因为没有准备手摸上那里的肌肤的时候，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又滑又嫩，摸起来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的那种感觉。 脸一下子腾的就红了，虽然是黑暗当中，但是感觉自己仿佛在火炉子里一样。 身体紧紧的覆盖在沈安安的身体上。 能够感觉到那一具身体的娇小，又带着凉意。 奇异的是沈安安和自己的身体分明是不一样。 自己的身体是那么蓬勃有力，又带有力量的象征，甚至身体的肌理都感觉有些坚硬。 而沈安安的身体却出其不意的柔软，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一个滚烫，一个沁着淡淡的凉意。 霍承安叹了一口气。 一只大手顺着她的胳膊划上了她的肩头，手掌落在沈安安的脑后。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逼近。 沈安安的小手突然之间撑在了他的胸口。 手掌纤细，但是带着力量稳稳的按在了他的胸口，并且带了拒绝的意味。 “等一等，霍大哥。” 霍承安浑身的燥意犹如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却下来。 对呀！沈安安也许并不喜欢这样。 轻微的喟叹一声，他是一个大男人，有他的生理需求。 但是绝对不会强迫女人。 尤其这是自己的媳妇儿。 手掌上的力量松开，轻声地说道。 “我知道，应该给你点时间，你如果不想，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是她的丈夫，应该给予她最重要的尊重和空间。 沈安安一听他声音里的冷漠以及失落，就知道霍承安想岔了。 刚才抗拒的手掌却顺势划上了他的脖梗，手指勾住了他的颈子。 “我，我不是不想……” 霍承安有些冰凉的心瞬间被这句话点燃。 “我是，我是今天大姨妈来了。” 沈安安脸上又羞又臊，这种事情她也第一次遇到，够尴尬的，谁知道自己的大姨妈今天会来。 偏偏是这会儿。 “大姨妈来了？大姨妈在哪里？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咱们应该过去看一看。” 霍承安冷静下来，同时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沈安安这是找借口。 他怎么不记得他们路上遇到过其他人？ “哎呀，不是大姨妈，就是，就是……” 沈安安突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就是什么？” 霍承安心彻底凉到底，沈安安的这个理由简直是连自己都圆不上。 不愿意就不愿意，难道连起码的坦诚都没有吗？ 自问自己自从娶了沈安安之后，无时无刻不再替沈安安以及张秀英考虑。 从来都是把沈安安当成自己的妻子一样对待。 坦诚真挚，也没有藏掖任何的问题。 可是显然沈安安哪怕连拒绝都要找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理由。 “就是那个！” 沈安安这回是彻底羞恼，把身子往旁边一扭。 可是瞬间感觉到身体下面波涛汹涌，一股热流。 几乎是第一时间一把推开了霍承安，霍承安根本没防备，差一点儿就摔到床底下。 沈安安摸黑跳下床，没办法，这年头儿可没有卫生巾。 还是有卫生巾，安全裤，自己都不至于这么紧张。 这会儿用的都叫卫生袋带，这种东西从她来了第一天起就没适应过。 很难想象用惯卫生巾的女孩儿大概永远不会了解什么叫做卫生带。 一个胶皮做的长长的带子，带子的两端分别有四根绳子。 中间胶皮上面有两个做出来的绳结，用的时候把卫生纸垫在这个里面，然后垫在裤子里面，两头的绳子就在腰上打结。 可想而知，如果遇到量大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概念。 而卫生纸也不是那种绵软的卫生纸，这会儿的卫生纸都是那种淡淡的粉色的卫生纸。 非常硬，吸水性又差。 吸一点儿水就容易断成几截儿。 可想就这样，卫生纸是每个月城里女职工才有的福利，像农村的女孩儿显然是没有这种标配。 农村的女孩儿如果买不到卫生纸，就只能自己用棉花做成一个小垫子那样来使用，不断地拆洗，不断地翻新。 霍承安有点儿怔愣，他从来没有想到沈安安会拒绝得这么强烈。 黑暗当中沈安安跌跌撞撞地朝外面冲去。 等沈安安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霍承安在厕所外面的走廊里靠着墙吸烟，正在等自己。 即使是刚才发生那样的误会，霍承安也没有因为生气就忘记自己的责任。 这会儿的厕所可是男女共用，万一在厕所发生什么说都说不清楚。 尤其是招待所，晚上什么人都有。 霍承安为了保证沈安安的安全，一直等在外面。 看到沈安安出来，他把手里的烟蒂碾灭。 “走吧！” 第222章 原来…… 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略微有些沉闷，沈安安略微有些紧张。 能够感受到霍承安的态度有些冷淡。 虽然霍承安没有生气，但是很明显刚才的事情在两个人中间还是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坐在床边，没有脱衣服进被窝，不由地问道。 “还不睡吗？” 刚才沈安安强烈的抗拒，彻底让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打击。 霍承安没有想到沈安安把自己当成流氓一样。 简直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厕所。 他并不认为沈安安是想去厕所。 那只是一个缓解他们之间尴尬的借口罢了。 刚才的一腔热情被沈安安用力的一推彻底熄灭。 霍承安也有自己的尊严，总不至于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我刚才不是拒绝你。” 出口的话，让霍承安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还要把刚才的话题掰扯开来说，难道觉得自己还不够丢脸吗？ 他是一个丈夫，如果强迫他的妻子履行做妻子的义务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会这么去做。 可是在看到自己妻子把自己当成流氓一样的时候，那种心里的感觉仿佛是被扎了好几刀。 “睡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霍承安准备关灯，看到霍承安不听自己解释，沈安安有点儿急了。 她最不喜欢这种藏着掖着，上辈子霍建斌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啥话也不说清楚，就那样往死里拖自己。 “我说了我不是拒绝你，我是来……来……例假，月经。” 后面的话声音轻了几分，可是霍承安依然听得很清楚，听完熟悉的那一个词儿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 他们队里也有女兵，因为来月经疼晕过去，送到医务室的，所以大家都知道女人一个月总有几天出现这个状况。 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娶媳妇儿，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这会儿一下子明白过来，瞬间眼睛里带了一些懊恼，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中间是这样的事情。 这会儿联想到刚才沈安安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 那不是拒绝，那是真的惊慌。 急忙回过头。 “你，你怎么样？疼不疼？” 他记得队里的女兵有人因为来月经疼得都晕过去，那脸色惨白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非常担心。 回过头这会儿仔细打量沈安安，才发觉沈安安脸上刚才的惨白，自己以为是吓得惊慌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那分明就是疼的。 心里充满了懊恼和对自己的气愤，他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胡思乱想眼前的沈安安。 太过分了。 什么时候他霍承安居然小肚鸡肠到这个程度，可以胡乱的猜测一个人的心思。 沈安安一直给自己的印象都是那么好，他怎么可能这样乱想沈安安？ 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沈安安能听出来霍承安声音里的关心，总算是误会解开。 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随着松了一口气，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肚子更是疼得厉害。 自己可以从商城买东西，可是商城留下能用的次数并不多了，所以甚至连卫生巾她都没有动用商城去买。 一直在适应这个年代的所有事物，她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依靠商城，那样下去的话，迟早会出事儿。 没有用商城去买卫生巾，是因为这会儿的厕所可不是一个小隔间一个小隔间。 所有的厕所都是大直通的厕所。 放在后世的人们大概永远想不到一条水道上面可以蹲无数的人。 大家你可以看到我的屁股，我可以看到你的屁股。 毫无隐私可言。 在这里使用卫生巾那就是找死，很明白地告诉别人，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卫生巾在这个时代绝对不会出现。 这也是沈安安不敢使用卫生巾的缘故。 糟糕的卫生带，再加上现在环境的不好，所以让她的痛经还真的加剧。 “没事儿，我还可以忍一忍。” 沈安安这才回身躺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像是个蚕茧一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希望这个热度可以让自己痛经缓解。 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个茧。 声音里也带了几分虚弱。 霍承安看了一眼沈安安的模样，迅速在脑海里回想一下那些女兵每个月遇到这种情况会做什么。 他实在是知道的有限，可是唯一知道的就是每个月女兵们会发红糖，发卫生纸。 听说女人每个月那个时候要喝红糖水。 霍承安转身离开了房间，把门关好。 沈安安这会儿疼的更厉害，不舒服地捂紧了肚子，躺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疼得越来越厉害，肚子一阵一阵地抽，好像这一次更厉害。 大概是因为前段日子她一直做的是打扫卫生的事情，所以用的凉水比较多。 哎，她这个体质的确像是一个娇小姐，娇气得很。 她琢磨着要是实在忍不住，恐怕得从商城里兑换点儿布洛芬。 可是这会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得忍住，毕竟今天才第一天开始，明天才是真正的关键时刻。 沈安安咬着牙，闭上眼睛，用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是感觉肚子这里冰凉。 太凉了。 太疼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安安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不光是浑身手脚都冰凉，肚子抽痛得更厉害。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响。 她其实并没有睡着，疼成这样哪能睡着啊！ 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霍承安回来了，她并不知道霍承安是干啥，但是这会儿啥都顾不上。 霍承安关上门，来到了沈安安的床铺旁边，坐在床沿儿上。 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沈安安有点儿心烦，霍承安想干什么？ 她没有力气跟霍承安多说什么，更没有力气理会霍承安。 闭着一双眼睛，心里烦躁，疼痛，眼眶酸酸的，她是想哭。 要是在母亲身边就好了，母亲会给自己煮红糖水，还会给自己弄一个热水袋敷在小肚子上。 她就不至于这么疼。 一想到这里，眼角的泪珠沁了出来。 第223章 我是你的暖水袋 忽然一双大手从被子里硬生生把自己半抱了起来。 沈安安所有的气愤，愤怒，疼痛全部爆发，猛地睁开眼睛。 “霍……” “我找了红糖，冲了一杯红糖水，听服务员说冲得浓一点儿，喝了效果会好一点儿，来，趁热喝。” 霍承安手里端着个茶缸，冒着热气，并且散发着浓浓的甜香味。 让沈安安半靠在自己的怀里，感觉她浑身似乎都在发抖，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 霍承安一边自责又非常心疼，如果自己早点儿知道，早点儿做这些，沈安安应该不会这么受罪。 应该说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这些啥都不懂，应该是正常的生理知识都不了解。 沈安安就着他手上的茶缸喝了一大口，浓浓的甜味儿顺着食道进入胃里，瞬间感觉胃里都暖了起来。 沈安安眼角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霍承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别哭，这事儿我不知道，我也不懂。 下次你还是提前跟我说，让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的话，不会让你这么受罪。” 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让沈安安更加委屈。 “我肚子疼。” 霍承安只好无奈地半抱着她，这丫头现在活像是个小姑娘一样，那样娇里娇气的声音，让他更心疼得不行。 “先把红糖水喝了。然后要怎么做，你说我去给你想办法。” “你别哭，你这样哭，哭得我都有点儿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声音里的温柔让沈安安终于忍不住破涕而笑，霍承安那么刚硬的一个人，居然对着自己柔声轻哼。 可想而知，霍承安被自己吓坏了。 听到她的笑声，霍承安叹了口气， “你呀，快别这样了，又哭又笑，跟个小孩儿一样。” 非常的无奈。 自己心目当中冷静睿智，大杀四方的沈安安，居然还有这样一副无理取闹，任性的模样。 根本不像沈医生，现在像沈三岁。 “霍大哥，我肚子疼，要是平常这会儿我妈会给我弄个热水袋灌上热水，放在这里就会好很多。” 霍承安听了这话，点点头，哄着她把剩下的红糖水喝完，又把她放回床上，把被子给她捏紧，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之后霍承安一身寒气的进来，可惜没找到热水袋。 “安安……” 霍承安还想解释，可是发现沈安安已经睡着了。 只好关上门，走到她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额头冰凉，眉头紧皱，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看样子并没有缓解。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脱掉外套，躺进被子里。 心神不宁，想到沈安安疼得落泪的样子，心揪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最终没忍住，还是坐起身拿了自己的被子，走到沈安安的床边。 给沈安安在身上又加了一床被子。 想到她肚子上需要热水袋，只好轻轻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自己体质好，天生就像个火炉子，哪怕是冬天，即使是在野外训练，他的体温也比一般人要高一点。 既然没有找到热水袋，就让自己当沈安安的热水袋吧。 霍承安侧着身抱着沈安安，这才感觉到即使是在被子里，沈安安的身体还是有点儿冰凉，怪不得会疼。 用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腹部，发觉沈安安的手捂在肚子上。 可是沈安安的小手冰凉。 怪不得沈安安会疼成那个样子。 霍承安把人朝自己怀里搂了搂，这样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主要床太窄了。 霍承安感觉随时会掉下去。 沈安安非常贴合的贴在他的怀里，大概是感觉到了霍承安身上的温暖。 沈安安不自觉地朝后靠了靠，并且很自如地把头塞进了霍承安的肩膀。 嘴里还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霍承安大手直接放到了她的腹部，感觉到这里的确是有一股寒气。 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用大手整个覆盖在她的腹部。 隔着衣服能感觉到那股寒气，霍承安想了想，不是他要占沈安安的便宜。 而是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暖不了。 只好把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接触到那冰凉丝滑的皮肤，让霍承安心里一跳。 随即咬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可是个男人，现在应该做男人的责任。 大手整个覆盖在她的腹部，那个位置特别敏感，稍微往下一点，似乎能够接触到某个神秘的地点。 大手放上去能够接触到腰两侧的两根带子。 霍承安侧过头轻轻地靠在她的秀发上。 淡淡的香气笼罩了自己。 大手温和地覆盖整个腹部，肌肤相亲。 果然渐渐手掌底下的腹部开始温暖起来。 霍承安渐渐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把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沈安安开始感觉自己又痛又冷。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待在了一个火炉子里。 整个人被火炉子包围。 无数的温暖温暖了她，感觉自己腹部的疼痛仿佛渐渐消失。 整个人暖洋洋的，甚至还出了一层薄汗。 可是女人在这个生理期间本能的警惕性还是让她在一股热流出现的时候瞬间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被一个人用力地搂在怀里，紧紧地扣在怀里，有一只大手就放在自己的腹部，她以为的火炉子就是这个人。 沈安安第一时间就知道是霍承安。 同时有一些舒服的不想动，可是知道自己必须动。 这个时候如果不动那个床上恐怕就要泛滥。 这可是招待所，不是自己家。 沈安安轻轻的拉开他的手，刚一动，霍承安已经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不舒服吗？需要什么我帮你弄。” 沈安安脸一红，害羞地说道， “不用，我要去厕所。” 霍承安一听，急忙起身，先给她把被子盖好，然后直接拿上了棉衣。 沈安安一起身就给她把棉衣套上。 “我陪你去。” 沈安安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出来一出卫生间的门。 霍承安直接一把抱起她。 沈安安差点儿一声惊呼，急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地上太凉，你都没有穿袜子。” 果然沈安安得光着脚穿着鞋出来的。 第226章 解释就是掩饰 沈安安回到宿舍简单地换了一下衣服。 看来得再准备两件换洗衣服。 晚上也得把小褥子带过去。 想到这里，沈安安忽然惊讶地发觉，她似乎很自然地就把自己和霍承安的关系整合在一起。 两人住在一起，仿佛是天经地义。 已经很自然地拿这些东西，仿佛招待所才是他们两个人应该住的地方。 沈安安嘴角不由地莞尔。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还是真的让人很愉悦，和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自己对霍建斌仿佛是单纯的付出。 霍建斌没有任何回应，偶尔对自己和颜悦色，请她吃饭，背后都是有所求。 霍建斌所谓的浪漫就是送一束鲜花，吃一顿西餐。 但是会背着所有人。 会送自己昂贵的礼物。 但是依然会把她送回那个冷冰冰的家，从来没有陪伴，所有的温情都建立在两人是利益的关系上。 而霍承安不一样，霍承安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浪漫。 但是实实在在地在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做很多事情。 在呵护着自己，照顾着自己，愿意迁就她。 看多了那种虚假的浪漫，反而会被这种实实在在的温情所打动。 沈安安的心微微的有些甜，不得不承认喜欢这样的霍承安。 霍承安给她的安全感那是绝对的，让人心安又踏实。 刘玉梅看着沈安安一个人在那里傻乎乎地笑。 心里有些忐忑，跟旁边几个女护士使了使眼色。 他们都跟沈安安住在一排宿舍，昨天的事情他们都见到了。 是因为见到才过于担心。 这会儿看到沈安安明明在食堂吃饭，却在自己那里傻傻笑，一看就是沉迷于恋爱中的女人。 刘玉梅端着饭盒来到沈安安的旁边，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坐了过来。 “小沈，你就吃这么一点儿啊。” “刘护士，我早上吃了馄饨，不是很饿。” 沈安安大概是因为心情很好，所以说话的时候简直比平时温柔很多。 而这些在众人眼中显然就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 刘玉梅终于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安安呀，咱们女人可不能走错路。 一步错，步步错，一旦被人知道，女人道德败坏。 影响会非常恶劣，而且咱们医院绝对不允许有的道德败坏的女医生在这里行医。” “安安，可千万不能被男人骗了，你丈夫还在那么远的地方。 你要记住一个家不容易，如果一个家散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我没记错军婚，可是不允许被破坏的，一旦被破坏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为了你，为了他好，你们还是要断了。这种事情我们虽然可以不说，但是你一个女人如果被人发现了，那结局会很惨的。” 沈安安愣了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话综合了一下，但是显然和自己认知有点差别。 “刘护士，你们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我做什么事儿了？” “安安乱搞男女关系，这种事情咱们女人不能做。你可千万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必须和那个人断绝关系。” 沈安安愣了愣，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乱搞男女关系？” 这个罪名可是挺大的，自己两辈子加在一块儿，第一次遇到这个罪名。 “安安，你就别藏着掖着，我们昨天晚上都看到你跟那个男人去招待所。 昨天晚上你又没回来，不管那个人是谁，你都得断了。” “安安，为了你的前途，你也不能继续这么下去。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非常厉害的医生，你绝对不要断送你的前途。” “小沈迷途知返呀！” 沈安安扑哧一下乐了，用手捂着嘴，众人是又气又怒，不知道沈安安笑什么。 “我们都知道你现在这会儿正在热头上，所以不管不顾，可是我们都是过来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不管。” “小沈一定得和那个人断了关系。” “不然你一辈子都毁了。” “等等等等，你们大家误会了，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跟一个男人去招待所了。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第227章 野男人？ 霍承安到传达室表明了一下自己要找沈安安。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看到霍承安的时候，两人微微愣了一下。 显然都没有想到霍承安居然长得如此仪表堂堂。 但是看到如此模样的霍承安居然纠缠一个有夫之妇，简直让他们怒不可遏。 他们对于霍承安充满了恶感，主要是觉得沈安安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有了这样的污点。 这年头儿女人要是在男女关系上面出了岔子，那可是名声扫地，活不了的。 霍承安本来在等沈安安，结果一抬头看到两个女人朝自己走来。 是不认识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因为那气势汹汹的模样，那精准的目光显然就是冲自己来的。 “你找沈安安是不是？” 霍承安看了看两人身后没有看到沈安安，略微有些焦急。 他知道沈安安今天身上不舒服，难道是又像昨晚一样疼得连路都不能走了吗？ “同志，你好，我找沈安安，我姓霍，我想问一下沈安安现在怎么样？” 媳妇儿早上走的时候好像还不错，可是现在没见到人，他是真的有点儿担心。 刘玉梅听到霍承安这么问，不由得冷笑说道。 “小霍同志，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沈安安。” 嗯？ 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承安有点儿不明白，眉头皱了起来。 难不成自己还不能找自己媳妇儿？ 世界上还有这种道理。 可是他随即想到了是不是传染病医院想把沈安安留下，所以不希望自己改变沈安安的主意。 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不能来找她？” “你还问为什么？她已经结婚了，有丈夫。 这个意思你不懂吗？” “我懂啊，沈安安的确结婚了，有丈夫，这没错啊！ 和我找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结婚有丈夫，我就不能找她？” 霍承安觉得这逻辑有问题。 “你明知道她有丈夫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来找她，你居心不良！ 小霍同志，我警告你，以后再也不许来这里找沈安安，不然的话我把你交到保卫科！” 霍承安急忙问道， “同志，你这不清不楚的说这番话，我真的不明白是啥意思，我凭什么不能找沈安安？ 咱们这是新社会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再说了，就算是封建社会，你也管不着沈安安呀。 你和沈安安是什么关系？你们最多只不过是同志关系。 你们凭什么阻止沈安安去见别人？你们这是妨碍公民的人身自由。” 霍承安对传染病医院充满了恶感，不光想把自己媳妇儿扣下来，还不想让自己见自己媳妇儿。 这是什么霸道规矩？ “呵，你还挺牛气的，你居然还说我们妨碍沈安安的自由？ 我告诉你，你这种勾引人家有夫之妇的男人就该送到派出所，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跟我们较真儿。 我告诉你沈安安绝对不允许和你这种男人在一起。 她是有丈夫的，她丈夫还是当兵的！ 军婚懂不懂？ 破坏军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你小子有几个脑袋吃花生米？还是想一辈子把牢底坐穿？” 这话说完，霍承安绷着的脸一下子笑了。 他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气势汹汹的两人还以为自己是外面的野男人。 刘玉梅看到霍承安笑了，更气得暴跳如雷， “你笑什么笑？ 我告诉你，我警告你，再也不许来找沈安安。 她是我们医院见过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医生，你要是败坏了她的名声，我们跟你没完。” “等等，同志！” “等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想纠缠不清？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去你们的单位找你们的领导，我倒要问问。 你一个大男人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你们领导要不要管管？” 刘玉梅觉得这是拿出了杀手锏，哪个人也不想没了工作。 霍承安笑了，这回他是真的笑得有点儿止不住。 第一次遇到这种误会。 总算是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气势汹汹。 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同志，你真的误会了我，我是沈安安的丈夫。” “哼，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怎么可能是沈安安的丈夫？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这种小伎俩就能欺骗我们。 就能再次靠近沈安安。 我警告你，你再敢胡说八道，破坏沈安安的婚姻。我们跟你没完。” “同志，你看看这个。” 霍承安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了介绍信。 刘玉梅接过去，两个人仔细的一看上面的东西愣了一下，再仔细地看一看。 然后抬起头望着霍承安说道， “你，你姓霍？ 你是霍营长？” 霍承安认真地点点头， “同志，我姓霍，我叫霍承安，是沈安安的丈夫。 我这一次是特意开个介绍信上来看望她的，你们真的误会了。” 刘玉梅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另外一个女同志一下子有点无地自容。 两人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合着半天野男人居然是人家沈安安的丈夫。 合着他们根本不是把沈安安拉回正途，根本就是想棒打鸳鸯。 想一想今天一天他们跟沈安安，还有跟霍承安所说的话，再有他们做的这些事儿。 两人腾的一下，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霍营长，对，对不起，我们，我们弄错了。” “霍营长，我，我，我们这就回去通知安安出来。” 两人飞一般地跑了回去，霍承安在后面哈哈大笑。 居然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野男人。 十分钟之后，沈安安拎着自己的挎包走了出来，脸上也是笑语盈盈。 不得不承认刚才刘玉梅和另外一个女同志冲进自己宿舍的时候，她还以为两人又得给自己做思想教育。 谁知道人家面红耳赤地给自己道歉，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知道了真实情况。 一想到两人诚恳地跟自己道歉，沈安安也笑个不停，其实这都是误会。 反而觉得这些人很可爱，他们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来保护自己。 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反而去落井下石。 第228章 干脆不问 沈安安走到霍承安面前，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是遏制不住的笑容。 “野男人同志。” “调皮！” 霍承安接过她手里的皮包，拎起来还沉甸甸的，不由得奇怪。 “你带了什么东西啊？” “你别管，都是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一提起这个，沈安安脸不由得红了，这个小褥子总不能告诉霍承安是干啥用的。 看着沈安安脸上红了，霍承安立刻心领神会。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跟昨天晚上那个大姨妈有关系。 “走，我带你吃饭，去吃最好吃的牛肉面。” 坐在牛肉面馆儿里，沈安安闻到香味儿都不由地吸鼻子。 脸上带了一脸的向往。 这个小馆子位置并不显眼，看起来就是个特别不起三的小馆子。 门帘儿小的估计不是，上面挂着个招牌，都不会认为这是个饭馆儿。 搁在后世，这应该是深藏功与名的苍蝇小馆。 “这家馆子的老板，不对，现在不能叫老板。 应该叫经理，也是大师傅。 是我以前的战友，退伍之后接手了家里的老生意，他们家这家面馆有300年的历史，算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不是说现在不能搞私人经营？” 沈安安觉得有点儿奇怪，这年头私人居然还可以开面馆儿？ “当然私人不能经营，现在这个面馆儿的性质是公司合营，也就是说街道有一半的股份，另外一半是他们自己的股份。 名义上就是按集体性质来定性，这样的话，老板还可以继续经营。” 沈安安对于这些不了解，准确的说她经历过这个年代，但是对于这些年代具体的一些东西还是不太懂的。 她上辈子基本上是被藏了起来，属于封闭式生活，根本没有接触外面，所以什么政策啊动向啊统统不懂。 好在与时俱进，经历了那个时代的变迁。 “牛肉面来了。” 一个比霍承安还大几岁的男子端了两碗面条放在他们面前。 看着沈安安脸上带了和气的笑容， “你就是小沈吧，听说你是我们家小霍的爱人。 小霍结婚居然都没通知我，真不像话。 他呀娶了你，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居然能嫁给他，简直是他的福气。” 一开口就知道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 “刘向明，你别在那里张嘴闭嘴，胡说八道。” “营长，不是我说你。 你以前就和冰山一样，我们还都以为你这辈子得打光棍儿。 没想到你居然会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儿，真是走了狗屎运。” 刘向明那一脸的羡慕嫉妒。 “赶紧给我滚，你都退伍了，不会自己去娶个媳妇儿去？” “弟妹，你家里还有没有姐姐妹妹啥的？ 要不然介绍给我？ 我也是单身，不过我是绝对的好男人，和霍承安不是一回事儿，我保证啥都听媳妇儿的。” 沈安安闹了个大红脸。 “刘大哥，我们家就我一个闺女，没有兄弟姐妹。” “哎呀，那你爹娘总有兄弟姐妹吧，他们家就没有没结婚的闺女？” “老刘，你别吓着我媳妇儿，没有就是没有，赶紧走开，我们要吃饭了。” 霍承安赶紧把人撵走，这还得把自己媳妇儿吓出个好歹。 刘向明撅着嘴进屋里去了。 霍承安急忙低声说， “别听他的，你吃你的，老刘就是这样，见谁都要给他介绍媳妇儿。” 沈安安笑着喝了一口牛肉汤，还别说，这牛肉面还真不一样。 是非常传统的老式牛肉面，但是味道绝对很特别。 汤头应该煮了很久味鲜汤美，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的油脂。 喝在嘴里也没有什么腥味儿，虽然是牛肉汤，但是绝对是沁人心脾。 面条就更不用说了，这应该是拉面。 面条筋道，粗细均匀，咬在嘴里简直是口齿留香。 上面给他们满满地铺上了一层的牛肉片。 厚薄均匀，都切得很好，而且肥瘦相间，提前卤制好的，咬在嘴里面有牛筋儿的嚼劲任性。 不过因为炖的酥烂牛肉咬在嘴里非常绵软，好嚼。 更重要的是这牛肉的口感和厚实的牛肉完全不是一样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牛肉口感特别好，当然也许是人家用料炖出来不同。 又鲜又美，简直是吃了一口，还想第二口。 再加上撒在上面的香菜，葱花，还有喷香的辣椒油，一口下去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一碗牛肉面吃得都没能抬起头，不由得笑了。 “咱们还有，想吃多吃两碗。” 两个人一口气一人吃了两碗牛肉面。 沈安安摸着自己的肚子。 连今天一天的肚子疼居然都已经消失。 这牛肉面里虽然放了辣椒，但是这辣椒油一点都不辣，反而是一种香。 两人吃饱喝足这才告辞。 一路走回招待所，沈安安觉得整个人比起昨天来说简直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被单早就已经烘干了，这会儿床上不光褥子铺上了。 被单也铺得整整齐齐。 昨天的那一个地方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 而自己的那一条秋裤也收好了，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枕头一边。 沈安安不由得心里一暖，回头看了一眼霍承安。 “你还会缝被子？” 霍承安笑了。 “我们队上的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啥都会干。” 沈安安被逗笑了。 这回不能去洗澡，只是简单地用热水泡了个脚。 霍承安看着她那一双洁白纤细的小脚在水里调皮地拨来拨去。 一根小脚趾就像是珍珠一样。 又白又嫩，圆鼓鼓的。 就像是拨在了自己的心弦上。 不由得转开目光，咽了咽口水，只感觉嗓子干得厉害。 沈安安洗完脚，这一次老老实实把自己带着的小垫子铺在了床上。 再也不能闹这个笑话。 不过好消息就是从昨天到今天晚上的量已经变少了。 大概是昨天霍承安一直给自己暖着肚子，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疼好几天。 今天早上起来到现在肚子都没怎么疼。 霍承安把洗脚水倒了，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沈安安已经缩在了被子里。 霍承安关了灯，直接拎着被子就跑到了沈安安的旁边。 啥话也没说，盖上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搂在怀里就听到沈安安有些窘迫的说道。 “霍承安，我今天没什么事儿，肚子不疼。” 她哪能想到霍承安今晚并不像是昨天晚上一样。 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挤上了自己的床。 霍承安直接把人抱在怀里说道。 “这样暖和，万一你晚上肚子疼呢？” “睡吧！” 开玩笑，现在搂惯了媳妇儿，他可舍不得一个人睡。 第229章 你想要什么？ 沈安安闭上眼睛也对，万一晚上肚子疼呢。 感觉那一双大手很自觉地又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粗糙的硬件摩擦着她柔嫩的腹部，带来一种酥麻。 可是暖和得不得了。 沈安安被这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不知道为啥。 闭上眼睛，居然沉沉地睡了。 似乎和霍承安在一起从来不用考虑自己有什么危险。 霍承安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已经睡着了，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丫头还真是心大，可是他浑身燥热。 感觉某一处总是有点儿不自在。 尤其是贴在沈安安的身后。 忽然又想起来怎么又忘了跟媳妇儿说让媳妇儿回他们卫生队的事情。 霍承安有些头疼，要是以前有人跟自己说什么美人计，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都会嗤之以鼻，觉得绝对不可能。 像他这种男人意志坚定。 绝对不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可是现在呢，从这两天就能知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见到沈安安每天想着就是关于沈安安的一切，以至于自己把自己主要的任务都忘了。 还真是丢人。 霍承安咬咬牙。 不行，明天一定得跟沈安安商量这件事儿，自己后天就要走了，又不能在这里待多久。 一想到自己要回到部队，同时自己软软娇娇的媳妇儿就不能再抱在怀里。 不由得有些气馁，可是同时又想到如果媳妇儿答应回去的话，他俩还是住不在一起。 这也不行！ 他得想法子一定得把砖瓦房盖起来。 这会儿都已经打春了，绝对得盖砖瓦房，回去就得找队长申请。 无论如何把砖瓦房盖起来，自己得拥有一个小家。 起码晚上得搂着媳妇儿睡。 第二天早上沈安安睡得神清气爽，大概是晚上的量不至于那么糟糕。 晚上去了一趟厕所，总体来说还算是安心。 也没有弄脏褥子。 等她梳洗完毕，霍承安已经买回来油条和豆浆。 今天时间早，两人才有时间坐在那里一块儿吃饭。 “安安你们医院有没有找你谈话？” 沈安安想了一下。 “找我谈话？ 我们院长倒是找过我，说是想让我留在这里。我现在是医院的实习医生。 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可以去专门的医学院进修一下，回来应该可以直接成为正式的医生。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其实这件事沈安安自己也衡量过。 不过衡量再三的结果就是肯定不能留在这里。 自己在这里对于她的前途来说肯定是会更加顺利，但是母亲怎么办？ 总不能把张秀英就那么扔在生产队。 再说了还有霍承安，两人结婚总不能就这么异地相处。 沈安安还是觉得应该跟霍承安商量一下再说，从心底来说觉得并不想离开张秀英。 这辈子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幸福，温馨，快乐。 既然答应了嫁给霍承安，想要守着母亲好好地过日子，她不想追求那些虚名。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我来之前队上的领导找我谈过，队上想要组建咱们垦荒区的军医院。 条件肯定要比省里面的要差一些，不过队长说了。 希望你能留在垦荒区，咱们垦荒区太缺人才了。” 霍承安说完这话猛然察觉自己这番话很明显带了自己的主观意向。 急忙解释， “你别想多了，我不是非要把你留下。 就算你想留在省里的医院也没问题，我会照顾好妈的。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果然是霍承安，沈安安安静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哪怕是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也不想用道德绑架的方式。 和上辈子的霍承安一模一样，也许家国责任在他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正直。 所有的德标杆儿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就是因为太有责任感，太有道德感。 从来都会忽略自己的需求。 “可能我在农场待久了，对于这片土地有了感情。 无论多么穷，多么偏僻，多么荒凉。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片土地是我们用铁锹，镐头一点一滴开垦出来的。 我希望这片土地能会更好。 但是我更尊重你的个人意见。” 霍承安叹了口气，自己这话说得颠三倒四。 前言不搭后语。 到底是想尊重沈安安的决定，还是希望沈安安留在这片土地？ “你别因为我的话就有所动摇，自己做选择。 第230章 牵手 这一天霍承安觉得自己有点傻傻的。 沈安安去上班了，他一个人在招待所里一直不停地傻乐。 媳妇儿这么好，甚至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只要自己说出想让媳妇儿留下，媳妇儿就真的留下。 这种愿望被满足的感觉让人飘飘然，第一次发觉原来有时候人是可以有欲望的。 这种欲望也会得到满足。 晚上沈安安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霍承安笔直地站在靠墙的那里。 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那一双眼睛仿佛和往日里不太一样。 熠熠生辉，而且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眼睛里溢满了某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情。 沈安安笑眯眯地走过来， “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 霍承安不由自主地被他这一副小吃货的模样给逗乐了。 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下巴。 举止非常亲昵。 “你呀！走吧，带你吃去吃水煎包，这可是我今天特意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这一家据说做得特别好吃。 吃完了带你去看电影，我买了晚上8点的电影票，听说是国外的电影。” 沈安安一听看电影，不由地撇了撇嘴，经历过上辈子这电影算啥呀？ “怎么你不喜欢看电影啊？” 霍承安早就注意到沈安安那个撅起的嘴角。 “那个外国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一点儿都不想看，没什么意思，要不然咱们做点儿别的？” 这会儿的外国电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行，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想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 霍承安自然是什么都听媳妇儿的。 两人去吃了霍承安嘴里说的那个特别好吃的水煎包，还别说，酸辣汤配上水煎包简直成了人间美味。 两个人足足吃了五大盘，活像是梁山好汉下山。 到最后连沈安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旁边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量他们俩。 主要是太好吃了，当然更主要的是有一个陪吃的人。 霍承安完全就是一个最佳陪客。 完全满足一个吃货想要听到的所有话。 “吃吧吃吧，这个是三鲜馅儿的，这一次我特意换了一个牛肉馅儿的。 这个是羊肉馅儿的。 这个是猪肉大葱。 这个煎得特别脆，焦脆的，一口咬下去汁水直流。” “这个胡辣汤也特别好喝，要不然再给你拿一碗？” 总之多了霍承安，沈安安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吃饱喝足。 霍承安结完账，沈安安跟在霍城安的身后朝外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天色已经渐晚，好在这会儿已经出了正月。 天气已经没有腊月里那么冷。 这会儿又刚从热腾腾的管子里出来，立刻觉得外面的空气并没有那么凉。 两人以前以后的影子落在地上，这会儿的路灯可没有那么亮，略微有些昏暗。 沈安安跟在霍承安的身后，有些调皮地用脚踩在他的影子上。 随着他的影子一跳一跳，不由得咯咯地笑出声。 霍承安回头，这才发觉沈安安这么调皮。 大概是源于今天两个人敞开心谈话的结果，这会儿望着沈安安，霍承安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沈安安就长在了自己心里。 一个笑容，一个个眼神，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甚至是心里麻麻的酥酥的，像是多喝了几杯，有点儿微醺。 可是又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就是那种有点飘飘然，有点晕乎乎。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从旁边突然出现差一点撞到沈安安。 霍承安手臂一紧。 直接上去一把把沈安安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自行车擦着两人摔倒在地上。 “你他娘的眼瞎了，没看路啊。” 骂骂咧咧的年轻人扶着自行车站起身，这才看到了霍承安。 大概是看到霍承安高大强壮，急忙道歉。 “哦，大哥，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清楚。” 急忙推着自行车离开。 霍承安侧过头检查沈安安撞到了没有。 沈安安摇了摇头。 这会儿她整个人被霍承安揽住了腰。 还别说，被霍承安护在怀里的感觉还真的挺好，从来没有人这么保护过自己。 霍承安浑身都是肌肉，刚才撞在他胸口居然自己反而有点儿疼。 “没事就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霍承安很自然地用手牵住了沈安安的手。 第231章 新天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 晚上回到招待所。 沈安安今天比起来相对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梳洗完毕，两人又上床，显然今天已经轻车熟路。 霍承安甚至根本就不往自己那边儿走。 抱着被子直接就上了沈安安的床。 两人今天和往日里不一样，似乎都没有困倦，彼此靠在一起搂着躺在那里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安安能够感觉到霍承安身上的火热。 不得不承认，她都有点儿心猿意马。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那真的是穿衣很瘦，脱衣有肉，而且绝对是八块腹肌，纯正的八块腹肌。 沈安安有点儿心痒难耐。 那一只平常里老老实实搁在枕头上的小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 落在霍承安的手背上。 却听到背后霍承安的呼吸瞬间就没有了。 似乎停顿了几秒钟，才感觉到霍承安的呼吸重新出现。 但是呼吸的频率显然比刚才快了几分。 沈安安不由地莞尔，看样子她这个完全没经验的新手远比眼前的霍承安还有点儿教科书。 好歹咱是看过书的。 霍承安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菜鸟，别看搂着自己居然老老实实，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 要不是沈安安实在是知道自己的样貌出众，都会怀疑她完全没有魅力。 都没办法吸引眼前的霍承安，霍承安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沈安安想了一想，决定还是自己主动一点儿，要不然这个男人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个阶段。 霍承安的脑袋就靠在沈安安的头顶，她娇小的发顶就在自己的下巴颏。 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比往日里更香。 是那种甜甜的香味儿，加上丝滑的肌肤，霍承安整个人像是在火里烧。 尤其是沈安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偏偏很不老实，也没有睡着。 那一具身子在他怀里会扭一扭。 滑溜得像是个泥鳅一样。 可是偏偏他的手像往日里放在她的腹部，不像是平常感觉到那种冰冷。 不忍心离开，这会儿能够感觉到她的腹部居然是温热的。 更是这种温热的感觉，让他已经微微有些出汗。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沈安安突然转过了身，对，这是猝不及防的一个转身。 整个人就窝在了霍承安的怀里，实际上沈安安正在图谋不轨。 这样面对面才能摸到那八块腹肌。 她一个医生面对所有的病人，那种没穿衣服的状况没见过？ 肯定不会脸红，不光是没穿衣服，哪一个部位做检查都可能面临的尴尬都已经经历过了，绝对不可能会面红耳赤。 但是八块腹肌摸一摸的手感自然是没有的。 总不可能给病人做手术，自己还上下其手，那可是违反了职业道德。 这个可是名正言顺的自家男人摸一摸总没什么吧。 沈安安是这么想的，也如此胆大妄为，这么做的。 所以她很自然地靠在了霍承安的怀里。 可是霍承安不淡定了。 他这辈子所有的冷静自持，面对沈安安的时候完全就是崩溃的不知道到哪儿去找。 沈安安怎么能翻身呢？ 背对着自己，好像和正面面对自己完全不同。 背对着自己，仿佛很自然，哪怕是有点小心思也可以遏制。 只要他收紧呼吸，就可以控制住他的所有反应。 可是现在面对面沈安安那浅浅的呼吸就打在自己喉咙的位置，额头就靠在自己的喉结上。 那个原本平坦的后背，现在变成了凹凸有致的柔软。 而且就这么贴在自己的胸口。 更重要的是面对面就算了，这个女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对，不是腰。 这，这不是自己的腹部吗？ 那一只邪恶的小手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蛰伏在他的腹部。 可是渐渐的手指就不老实了，虽然带着淡淡的凉意。 可是感觉像是一个烙铁在他的腹部滑动。 霍承安一把攥住了沈安安的小手，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睡觉！” 这样抱着和背对着抱着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 霍承安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沈安安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立刻明白霍承安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淡定。 心里突然起了恶趣味，仰起头，唇角就那样擦过了霍承安的唇角。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浅浅的撩拨。 谁知道，因为黑暗当中用力过猛。 沈安安的嘴唇直接压在了霍承安的嘴唇上。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来了一个全面进攻的亲吻。 沈安安也有些愣神。 不过霍承安的嘴唇和她想象中不同，这个人虽然冷漠，但是他的嘴唇柔软又滚烫。 沈安安迅速意识到这可是自己的初吻。 两辈子唯一的一个初吻。 脸腾地一下烧红了，迅速想要拉开距离。 可是就在这时，对面的那个僵直不动的影子突然之间仿佛快如闪电。 直接就把她摁在了床上。 霍承安唯一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就是那个柔软的唇瓣简直就像是甘泉。 柔软丝滑，带着淡淡的香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带有无比的吸引力，仿佛是一种本能让他知道。 激起了他所有的火焰的罪恶就是这里。 而这会儿他绝对不可能熄火。 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梦寐以求的甘甜。 他的火焰需要甘泉来扑灭。 霍承安立刻把嘴唇印了上去，一开始有点儿笨拙地用嘴唇碰着嘴唇。 沈安安心里叹气，霍承安还真是个菜鸟，一看就知道霍承安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还是一件喜悦的事情，可是没有经验就意味着两人会出错。 嘴唇碰在嘴唇上简直是毫无章法。 而霍承安只会用嘴唇摩擦揉搓，却没有任何的其他办法。 沈安安被霍成安的笨拙，差一点儿逗乐。 强压着自己不要笑出声，任何一点身体的动作可能都会引起霍承安的羞耻。 可是又不能自作主张引导霍承安，万一一个弄巧成拙，让霍承安以为自己这个人太轻浮。 好在男人有很多东西可以无师自通。 就比如在霍承安恰巧捏痛了沈安安，沈安安的嘴唇发出惊呼的那一瞬间。 仿佛找到了新天地。 第232章 回去 早上沈安安起床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嘴唇，简直有点无地自容。 嘴唇微微有些肿胀。 嘴角都有点疼。 这个男人的学习能力太强，以至于昨天根本就是一场无休止的练习。 不光从里到外亲了个够，而且还开发了多种亲吻的模式。 不光学会了亲，还学会了袭胸。 天知道霍承安的能力这么强，沈安安都有点儿担心。 以后万一开发了其他的项目，自己恐怕真的会遇到那些大总裁文里动不动就一夜多少次的强悍战斗力。 沈安安是真的有点儿害怕了。 虽然没见过实物，可是这男人摩擦的时候，光是从简单的轮廓就能感觉这个凶器那是相当的有尺寸。 唯一庆幸的是霍承安今天就要走。 而霍承安从早晨起来就有点儿起床气。 一想到今天就要离开，瞬间就不开心。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突破，自己学习了一些新的东西，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不同的化学摩擦力。 这种化学反应让他昨天晚上有点儿甘之若饴，可是一想到今天就要离开他的学习基本上相当于终止。 霍承安就觉得简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扫兴。 同时这会儿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老兵们在那里说昏话，那些他听不懂的荤话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和女人在一起亲吻的时候的感觉都和其他时候完全不同。 哪怕就是昨天亲了个嘴，他立刻就觉得沈安安在自己心目中当中已经有所变化。 原来媳妇儿的功能真的和其他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勤俭节约，任劳任怨，似乎都和昨天晚上的那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在那一刻他媳妇儿升华成了完全不同的一种作用。 原来这就是那些人口中常常说黑了灯之后的神秘运动。 可是他刚刚学了个开头，还没等详细练习，再详细开发。 就彻底停课了。 沈安安可不知道霍承安的那点儿小心思。 心里的唯一想法就是万幸霍承安要离开了，不然的话，自己迟早得被吃干抹净。 两人简单的告别沈安安把自己的东西带走。 要回医院上班儿，两个人的时间并不多，告别也就是沈安安简单的说了个再见。 恨不得赶紧就走。 “霍大哥，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的话给我写信。” 说完就准备赶紧走人，谁知道还没等走手腕被人扯住了。 直接回到了那个怀抱里。 霍承安难得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紧紧地把媳妇儿抱在怀里，头就搁在她的肩上，把人抱紧了。 “记得给我写信！” 霍承安话音刚落，一侧头就堵住了沈安安的回答。 气喘吁吁地再次亲了个够，霍承安总算是把人放走。 沈安安落荒而逃，这个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厉害，技术超前。 亲得自己有点儿心神不宁，方寸大乱。 霍承安在背后哈哈大笑，难得见到沈安安居然也有慌张的时候。 忽然之间霍承安就很期待沈安安回到农场的时候，两个人的婚姻生活。 沈安安六个月的实习马上就要结束。 院长办公室里，沈安安面对院长以及全院的领导有点儿紧张，主要是知道对方是想干啥。 “沈安安同志，其实这一次把你叫来是因为你的实习期马上就结束。 今天就是你实习的最后一天，理论上的话，这两天你就应该回到原来的单位。 可是我们考虑到小沈同志工作能力出色，而且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医生。 我们就想着小沈你留在咱们传染病医院吧！ 你也知道咱们这里医生少，病人多，很多时候是超负荷工作。 但是咱们传染病医院绝对福利待遇不错，你考虑一下，如果留在咱们医院的话。 我保证你有啥条件尽管提。 听说你有一个妈，要不然把你妈带到咱们医院，我们可以给你的家属安排工作。 如果不喜欢传染病医院的工作，也可以安排咱们医院附属单位的工作。 咱们医院门口的药房以及副食品商店都是可以安排家属的。 听说你爱人是部队上的，这个我们肯定没办法插手。 但是我们会一个月给你四天假期，这样方便你们夫妻见面。” “还可以给你报销往返的路费，你看这方面我们可是真的人性化。” 院长为了这事儿，那是动足了脑筋，人家两口子两地分居肯定不行，但是他们可以变通一下。 “院长其实您不找我，我也会来找您。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不能留在咱们医院。 我想回部队去，部队的卫生队需要我。 部队那里比较偏僻，而且各方面医疗措施并不到位。 就是因为他偏僻贫苦，我更应该留在那里，那里有更多的病人需要我们这些医生。 如果大家都想到城里来享福。那些乡下的病人怎么办？ 就看着他们眼睁睁地去死。 作为医生我宁愿留在那里，发挥更大的作用，救治更多的病人。 院长，谢谢你和各位领导对我的厚爱，但是我是真的要回去的。” 院长叹了口气多少他们心里是有数的，沈安安这些日子工作非常出色。 所在科室已经完成了不少的手术。 可是沈安安闭口不提留下来的事情，也对于留下来的工作没有任何要求，这就证明人家心里已经拿定主意。 可是心里还是难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一位大夫，又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大夫，以后发展空间简直是可以无限想象。 就这么把人放走，的确是让他们心痛。 “小沈，没关系，我们院领导这些话一直有效。 如果你回去之后遇到了什么困难，想要调工作的话。 尽管开口。 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们这里岗位一直给你留着。” 这话相当的算是厚爱。 沈安安和各位院长告别，知道她要回去，倒不是不想带着母亲在城里生活。 可是看过霍承安所在的部队那么艰苦的条件，她觉得应该在最苦的地方去做工作，而不是单纯地去享受。 她拥有的金手指可以算是一个作弊器。 这个作弊器更适合帮助那一些英勇的士兵，艰苦守卫边疆的战士。 第235章 牛肉面 沈安安只好哄着老人给服务员赔了钱，总算是把老人带回了车厢。 可是陆远山一路上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那里发脾气。 “我要吃蒜泥茄子，我要吃牛肉面。” 无论沈安安怎么岔开话题，对方显然都无动于衷。 老爷子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拉着沈安安在那里撒泼。 “小小，我要吃牛肉面，我要吃蒜泥茄子。” 沈安安无奈地只能把人领回车厢，看到一路众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更是面红耳赤。 她也没有想到这回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可是老爷子噘着嘴，一个人坐在下铺上。 这回不说话也不吭气，跟个小孩子一样，倒是不哭闹了。 人家绝食又不吃饭，浑身脏兮兮的，就躺在铺上。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也怪自己。 做事之前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应付老爷子这个状况。 以前见过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状况，但是没有这么难缠过。 要知道她只是医生，诊断也不过就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结束之后需要应付病人的是他的家属。 现在才知道阿尔兹海默症的病人真的很难对付。 而且人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求是五花八门。 倔强起来简直是让人不可理喻。 让老爷子洗脸不洗，换衣服不换，上厕所也不上。 吃东西就更不用说，根本就一口都不吃。 沈安安叹气。 只好牺牲了自己的购物机会，买了一份牛肉面，蒜泥茄子也加了一份儿，这可是点的某团。 反正App就在自己的那个界面上，成不成就看能不能到。 多亏她在传染病医院做了不少手术，救了不少人。 攒了至少30次的购物机会，不然的话还不敢大手笔，这么浪费。 沈安安推了推老爷子，老爷子躺在那里双手抱拳，然后闭着眼睛根本都不搭理她。 “老爷子吃饭了。” “不吃！ 你太不孝顺了，居然叫我老爷子，你该叫我爹，你该叫我爹！” 老爷子气愤地翻了个身，把后背给沈安安。 沈安安被气乐了。 自己爹刚入土不久，结果这儿又来个爹。 自己娘要是知道她给自己又找了个老伴儿，估计得气疯了。 非打断她的双腿不可。 用手指捅了捅老爷子。 “爹，吃饭了，你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 老爷子用肩膀晃了晃， “我不吃，我知道你给我拿的什么。 不就是干饼，麻花！ 我不吃，我要吃牛肉面，我要吃蒜泥茄子，我就要吃这两样。” 沈安安叹了口气说道， “行，您不吃是吧？ 那这牛肉面我可吃了，香喷喷的牛肉面上面还有红彤彤的辣椒油，妈呀，这牛肉块儿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化。 这蒜泥茄子就更是一绝。” “这味道太香了，我能吃两碗。” 沈安安刚说完这话，老爷子扑棱一下就从铺上坐起身。 因为老爷子身材高大，坐起身一头就撞在了铺顶上。 一边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牛肉面和蒜泥茄子。 “原来有牛肉面和蒜泥茄子，那你还骗我，我还以为你还骗我呢。” 老爷子跟小孩子一样，立刻拿着筷子开始开吃。 果然牛肉和沈安安形容的一样，软烂入味，入口即化。 老爷子还真能吃，一口气吃了三碗牛肉面，两份蒜泥茄子。 吃饱喝足，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说道， “小小，你对爹真好。” 沈安安叹了口气，得遇到这么一个要给自己当爹的，有啥法子呀？ 接下来再带老爷子去洗脸，刷牙，上厕所以及把衣服缝一缝，果然老爷子立刻变得乖顺起来。 不过缝衣服这件事，沈安安很快就放弃了，因为第一个胳膊肘那里的窟窿被自己缝成了个大疙瘩，丑得要命。 沈安安对于自己的这样的能力还是敬谢不敏。 还是算了吧。 别欺负老人了，衣服拍土的话还是能见人的。 好在沈安安的空间里堆了一堆的牛肉面和蒜泥茄子。 而老爷子显然在阿尔兹海默症的干扰之下，一天三顿饭，只要饿了就吃牛肉面和蒜蓉茄子。 老爷子似乎并不知道其他选择，但是这样也很好养活。 只要让他吃饱喝足，就躺在铺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显然老人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 多亏这趟火车坐下来只需要两天一夜。 中间卧铺人相对来说比较少，所以很多时候不用考虑别人的目光。 也省了沈安安解释。 两人总算是到站了，到了站的时候，沈安安才松了口气，拉着老爷子下车，两人到了出站口。 检票之后走出车站，这里人来人往，到处是人。 沈安安早就给霍成承安拍了电报，告诉他自己今天回来。 想也知道，霍承安肯定会来接自己。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外面的人群当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是霍承安。 目光深情的望着自己，看到沈安安的那一刻，高举的手挥了挥，并且嘴角微微地往上扬起。 沈安安拉着老爷子来到霍承安面前，霍承安看到媳妇儿自然欣喜若狂。 媳妇儿拍电报的时候，他简直要激动坏了，要知道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马不停蹄开始跟上级领导申请盖宿舍。 简直是他们全员官兵挥汗如土，结果才盖出了第一批的砖瓦宿舍小院儿。 虽然这房子比不上城里的那些楼房，但是这房子绝对比地窝子可强多了。 眼看着要竣工了，现在房顶都已经封顶，就差门窗。 结果自己媳妇儿拍电报说要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霍承安第一感觉激动，第二的感觉瞬间就想起了那炽热的夜晚。 总之男人开了荤之后，第一想法就到了某一些画面。 申请了队里的吉普车来接自己媳妇儿。 虽然有点公器私用的嫌疑，但是好在这回也是为了接人。 看到沈安安大包小包地挤到自己跟前，一边从她手里接东西，一边掏出手绢儿给沈安安把头上的汗擦了。 “你别着急呀，慢慢儿走。” 那一层晶莹的汗珠在媳妇儿额上迎着阳光闪闪发光，但是更让他心动不已的是沈安安笑得已经弯起的眉眼。 里面蕴含的喜悦显然和自己一样。 第236章 乖巧 “你早就来了吧？没想到火车误了半个小时。” 沈安安没有躲闪，反而扬着头让霍承安给自己擦汗。 这可是自己丈夫，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擦个汗算啥，就当是培养感情。 霍承安嘴角露出了笑容。 “不早，我就刚来了一会儿。” 笑眯眯地看着妻子，这会儿媳妇儿总算是回到家里，给他一种感觉，简直是失而复得。 媳妇儿一天没回家，他就担心媳妇儿真的留在传染病医院。 那种患得患失，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过。 沈安安笑眯眯地说，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霍承安被逗乐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只看到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一把就挤开了他。 从他手里抢过去手绢儿。 说道。 “谁让你给我们家小小擦汗的，你想干什么？ 你想对我女儿干什么？ 你动手动脚，你个臭流氓。” “信不信我老头子打死你？” 霍承安被眼前的老人拎住了脖领子，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又不能动手，一时之间有点儿怔愣。 沈安安急忙上前抓住了老人的手腕儿说道， “爹呀，您松手，别胡闹，这是你女婿。” 老爷子手指松开，依然喋喋不休地说道。 “原来他就是那个浑蛋呀，可是我咋记得长得不是这模样啊？” 霍承安急忙拉沈安安的袖子，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儿？” 沈安安又悄声给他把老爷子的情况说了一遍，霍承安望着妻子，眼神闪了闪。 他的妻子是那么善良，那么热情，哪怕路上遇到一个失忆的老人也会热心的帮忙。 大概自己妻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又美丽又善良，自己何德何能能娶到这样的女人？ 想当初他还有些为难，觉得沈安安不符合自己的要求，现在想一想还真的有点可笑。 如果错过了沈安安是自己一辈子最大的失误。 “爹，走吧。” 霍承安从善如流地说道，搀扶着老爷子和沈安安两人扶着老爷子朝站前派出所走去。 站前派出所里民警听说的这个情况有点诧异，打量着眼前的老爷子。 看到老爷子紧紧的跟着沈安安，就坐在沈安安身旁。 一只手还死死地拽着沈安安的袖子。 “老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直都是沈安安把路上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可是警察还是要问一下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这话，非常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同志说道， “我姓陆，叫陆远山。这是我女儿陆小小。” 公安同志一听这话就笑了，他们当然刚才已经检查过沈安安的证件。 沈安安介绍信上面明明确确地写着沈安安三个字，也就是说人家不是陆小小。 “老爷子，这姑娘不是你女儿，人家叫沈安安。 老爷子，你家住在哪里呀？你还记不记得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地址是什么？” 警察没有遇到过阿尔兹海默症的病人，所以并不知道这类的病人执拗起来还是非常吓人的。 果然老爷子一听这话就炸了，跳起来说道， “你胡说什么？这就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小女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坏人，你想干什么？你想分开我们父女儿，咱们走。” 拉着沈安安就走，沈安安只好安抚地拽住老爷子说道， “爹，您先等一会儿，您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跟警察同志说两句话，行不行？” 老爷子听了这话，一脸委屈的说道。 “就一小会儿，就五分钟，不能多。” “好，就五分钟。” 霍承安急忙上来把老爷子扶到一旁说道， “爹，咱们俩在这里等……小小。” 他算是看出来这老爷子脾气不好，要一说这不是他闺女，估计立刻炸毛。 而且老爷子已经没有记性成了这个程度，胡乱认人。 何必还让老爷子生气，果然老爷子听了这话舒坦下来，坐在那里说道。 “你一定要对小小好，当初你娶小小我是不同意的。 嫁得那么远。 离我这么远，万一你要是欺负她，都没人给她做主。” “这孩子总是这么不听话，如果听我的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 “我要守着我闺女，不能让她被你欺负。 这么多年没生孩子，没有孩子以后她老了怎么办？” 旁边的公安同志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无奈，没想到这老爷子还真不好处理。 沈安安把详细的情况说明之后，公安同志点点头明白过来。 看来老爷子是完全失去了记忆，所以错把别人当成了自己女儿。 公安同志把详细的笔录做完，然后沈安安签了字这件事总算是移交给了派出所。 沈安安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看到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正在那里跟霍承安絮絮叨叨。 看到自己出来，立刻站起身，像是小孩子一样跑了过来。 “五分钟已经到了。” 得意扬扬地扬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腕儿上，现在戴上了霍承安的手表。 “好，五分钟已经到了，来到这里面坐，这里面暖和。” 沈安安笑眯眯地把老爷子扶进了办公室，然后说道。 “爹，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你乖乖地坐在这里别动。” 老爷子和小孩子一样，并拢着双脚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用力地点点头。 “我不走。” 沈安安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沈安安望过来的目光，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 沈安安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转身离开。 沈安安和霍承安告别了公安同志朝外走去想起那块儿表，叹了口气。 现在又不能从老爷子的手腕上把手表拿回来。 “回去我给你买一块儿表吧。” 和老爷子一场就当是自己送的人情，没办法，这个人情送得有点儿大。 “傻瓜，老爷子那个样子就当是我送老爷子一块儿表，没关系的。 这块儿表是我当初立功的时候部队给的，没关系。” “而且我有好几块儿表呢，都送了人，等下一次立功还能发表。” 霍承安能看得出来媳妇儿情绪并不高。 两人回到了吉普车。 第237章 没接到人 霍承安让沈安安坐到了副驾驶座，这才发觉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老陆，这是我爱人沈安安。” 后座上的年轻男子，戴着眼镜儿抬起头来。 说是年轻男子，实际上也就是比霍承安年轻一点儿，但是比沈安安年龄大。 “你好，我叫陆启明。是跟着霍营长顺路来接人的。” 沈安安笑了笑， “你好，我叫沈安安。” 这人态度比较冷。 看这个样子像是个特别不好相处的人，而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更重要的是态度有点儿高傲，看沈安安那眼神仿佛就像是看路边的一株狗尾巴草一样。 沈安安也不耐烦和这种比较需要的人相处，所以打完招呼两人彼此都不理对方。 沈安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借机能够休息一下。 霍承安想抬手看一下手表，结果手表没有，只好问眼前的陆启明。 “小陆几点了？你要接的人大概是几点到？” 陆启明看了一下手表，立刻有些紧张， “按照时间来说……啊？我爷爷的列车应该是到了。” 急急忙忙推开车门霍承安无奈地摇摇头。 这陆启明到底是干什么的？ 自己来接人，自己一点都不注意时间，刚才坐在车上一直在那里看画报。 陆启明并不是他们部队的，其实是县委大院儿的。 听说是县委大院儿的秘书什么的。 这一次好像是接亲戚和他们团长比较好，所以才打了个招呼，正好顺路用他们的车。 可是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不靠谱。 霍承安拍了拍沈安安的肩膀，沈安安本来已经有点儿倦意，毕竟火车上一路他一直在照顾老人，以至于自己根本就没时间好好的睡觉。 有点儿惺忪的睁开。 “我和小陆去接人，你在这里眯一会儿。” 回头又对司机说。 “小刘，你注意一点儿。” “营长，你放心吧，我绝对会保护好嫂子。” 司机小刘立刻发誓。 霍承安关上车门追着陆启明两个人来到了出站口。 等了半天出站的人一个一个地走过来。 陆启明表情有些焦虑，等到所有人的人都走光了，也没有看到他要接的人。 不由得有点儿焦虑。 难道自己来晚了，可是如果来晚了的话，爷爷出了站也应该会在这里等他来接。 霍承安看到陆启明有点儿着急劝慰地说道， “要不再等一会儿，这会儿火车经常会晚点。 你爷爷坐的是哪趟列车？我问一问这工作人员。” 陆启明急忙说出了列车的座次。 结果霍承安愣了一下， “这趟车就是我媳妇儿坐的这趟车，刚才人早就出来了。” 这一下陆启明才急了。 自己父亲给自己拍电报，还打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到车站来接爷爷。 因为爷爷最近老糊涂了，经常会迷路什么的。 父亲是在那边亲自把爷爷送上火车并且安顿好的。 自己在这边接上爷爷，二叔已经给爷爷请了专门的专家。 据说这位老专家是以前的御医，家里有几百年的医药传承。 这一次是专门给爷爷看病的，要不是父亲那边有紧急的公务，没办法陪爷爷来，也不至于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这可怎么办呀？如果火车早就到了，我怎么没见到我爷爷大人啊？” 霍承安听了这话，脸微微沉了一下。 这小陆还是县委秘书，说话一点水平都没有。 一看平日里就是在家里娇生惯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吧，咱俩一人一个方向，你从左边找我，从右边找出站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个周围，不可能走远。 对了，你们家老爷子叫什么名字？” 陆启明仿佛这才有了主心骨，立刻点点头。 “我爷爷叫陆远山。” 霍承安听了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也难怪刚才在派出所里，老爷子在那里胡搅蛮缠。 基本上都是霍承安陪着他。 沈安安和公安同志交代事情的经过，所以陆远山这个名字他也就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下。 并不知道陆远元山就是一直陪着的那位傻乎乎的老爷子。 两人分开两个方向，找了整整一圈儿，等他们再次碰面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霍承安按着这个名字叫了一圈，可是周围没有一个年龄，相貌，能够对得上的。 陆启明急的眼圈儿都红了，一个大男人，这会儿急得想哭的样子，让霍承安有点儿看不上。 “霍营长，这可怎么办？我爷爷……我把我爷爷弄丢了。”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 “老爷子有没有可能是已经自己坐车去县里面找你了？” 老爷子那么大的人了，如果没有在这里等着孙子来接，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按照地址找上门去。 这是很正常的。 陆启明想了想， “真有可能！我爷爷知道我二叔家在哪里住。 那霍营长咱们赶紧走。” 两人飞快的回到车上，小刘开车回到了县里，先把陆启明送到了县里，然后他们的车才朝着农垦区开去。 沈安安是睡了一路到家的时候被霍承安拍了拍肩膀才吵醒。 看着沈安安眼圈底下的黑影，知道在火车上没睡好。 霍承安有点儿心疼，可是再心疼也到家，必须把她叫醒，总不能自已把沈安安抱回去。 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到处人来人往的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沈安安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一下子就明白他们到家了，立刻解开了安全带，跳下了车子。 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说道， “妈呀，终于到家了。” 沈安安这一阵儿简直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回家想张秀英都想疯了。 霍承安跟在身后看着沈安安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都跑了起来，无奈地笑了。 自己这个媳妇儿就是个疯丫头。 可是不知道为啥，就是看着沈安安这个样子，打心眼儿里喜欢。 沈安安什么样子，他都会觉得非常喜欢，都长在自己心坎儿里。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地窝子，沈安安冲到地窝子跟前推开了门。 就看到张秀英正在灶台前忙碌。 第238章 臭流氓 “妈！” 沈安安的这一声妈让张秀英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就掉进了锅里。 一抬头看见自己女儿，简直有些喜出望外。 半年多没见张秀英也想死女儿。 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他们俩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你个臭丫头，可算是回来了。” 嘴上说着臭丫头，可是那么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绽放起来。 伸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想把闺女拉进来。 谁知道眼前的沈安安直接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张秀英。 “妈，我想死你了。” “妈让我亲一下。” 吧唧一口就狠狠地亲在张秀英的脸上。 张秀英一边笑着骂。 “你这疯丫头，没大没小。” 可是迅速笑得眼圈就红了，拉着闺女上下打量。 “你都瘦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一走就是大半年。除了给我写过两封信，连个电话都不打。 你个小白眼儿狼，说走就走。” 沈安安一看母亲掉泪，立刻傻了。 急忙掏出手绢，一边给张秀英擦眼泪，一边拉着母亲坐在了炕上。 “妈，您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行。” 张秀英被女儿哄着，立刻又破涕而笑。 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接过手绢儿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一边擦一边说道。 “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娘可怎么办？ 娘就你一个闺女，你要是敢自己扔下娘跑了，打断你的腿。” 沈安安笑着搂紧了张秀英的肩膀。 “妈，我怎么能舍得扔下你呢？” 霍承安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就看到了母女俩在那里笑颜如花地在说话。 急忙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妈，你和安安说话，我来做饭。” 直接解了扣子，把外衣脱掉，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挽起袖子就洗了手，开始接手灶上的工作。 张秀英一拍大腿， “哎呀，你说我把火上的菜都给忘了。 小霍，把小灶上的那个砂锅拿起来，那里面炖的是红烧肉。 这丫头出去这么久肯定馋了。” 霍承安答应一声，垫着毛巾把那个小砂锅端起来，掀开盖儿就闻到了浓郁的红烧肉的香味儿。 前两天他接到电报就给家里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后勤上的接到自己的单子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他媳妇儿要回来了。 一看霍营长那个样子，就像是春天来了。 家里可是准备了不少肉蛋菜以及各种稀罕的东西。 昨天就给丈母娘都送了过来。 果然不负众望，丈母娘的手艺那是绝对信得过。 果然沈安安这个小馋猫闻到香味儿，立刻跳下了炕。 “娘，我闻到红烧肉的味道，我饿了。火车上都没吃什么好东西。” 张秀英立刻心疼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啦，你快去洗洗手，洗洗脸，咱家马上开饭，娘这就过去帮忙。 你看看这离开家就是不行，都饿瘦了，这么多瘦了一大圈，回来得好好补一补。” “不行再给你炒俩鸡蛋，对了，再弄点儿你最爱吃的酸辣白菜和土豆丝。” “小霍明天要是能想法子弄点儿鸡肉就好了，我给她炖鸡汤喝。 她这身子骨太弱，又瘦了这么多，炖点儿鸡汤缓一缓。” 张秀英已经开始给女儿安排，女儿回来了，那当然得补一补。 霍承安一边把锅里蒸好的馒头捡出来，里面不光有馒头，还有花卷儿，当然还蒸了一些豆包。 他们这里吃面食居多，但是这蒸馒头，花卷和豆包的手艺还是丈母娘的最好。 老面蒸出来的馒头比自己弄的可强多了。 “行，娘，明天我就去找司务长，肯定能想办法弄上两只活鸡。 咱们先回来养着，你要是一时不吃养着下蛋也行。 我再弄两只公鸡回来杀了，专门可以炖汤吃肉。”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媳妇儿再长点儿肉就好了，这样圆润一点儿，摸起来手感也好。 一想到手感好，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最后一天晚上自己那么浓烈地上下其手。 那样丝滑，那样细腻，那一样炙热。 瞬间感觉自己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张秀英看女婿那姿势有点儿奇怪，急忙说道， “哎呀，你是不是这两天训练扭着腰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忙了，去擦桌子，准备端饭菜。 我把土豆丝和酸辣白菜炒出来，咱们就可以上桌了。” 霍承安耳根子腾的一下就红了，被丈母娘发觉自己的怪异，简直是丢人。 只好拿着馒头的盆落荒而逃。 沈安安在那边洗完脸，正在擦脸，就听到这话，急忙从毛巾里抬起头问道。 “怎么了？你的腰扭到了吗？要不然你躺在炕上我给你按按腰。” 自己是按摩和针灸的手艺，那是真不错，而且是跟老师傅学出来的。 绝对算得上是非常有一手。 霍承安脸更红了，声音低得和蚊子一样， “不用，没啥事儿，我回去贴一剂膏药就行了。” “那哪行啊？贴膏药那是治标不治本。 你给我过来。” 把毛巾扔进盆儿里，转身就去拉着霍承安往炕边儿上走。 “扭到腰可大可小，你不要在那里不当回事儿，我跟你说老老实实趴在床上，我看一看。 我可是医生，我最有权威说这个话。” 拉着霍承安的手，却觉得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吓了一跳，急忙抬头，这才发觉霍承安的脸也通红。 “你……” 霍承安急忙甩开了沈安安的手，说。 “我说了没事儿就没事儿，你不用管。好了，赶紧去拿碗筷。” 沈安安下意识的目光扫过了他的腰部以下，瞬间明白过来。 一时之间脸也红了，不由得低声说道。 “你……流氓！” 霍承安听了这话，侧头看了一眼张秀英。 张秀英正在灶台忙着炒菜，忙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回头。 一把就把沈安安拉进了自己怀里。 狠狠地把那张嘴堵上了。 “我就是流氓。” 沈安安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人狠狠地啃了一通，从里到外。 这人还故意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还敢骂你男人是流氓，等着我收拾你。” 沈安安一边慌手慌脚的推开他，一边娇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要是被自己娘看见，多尴尬呀。 这个男人现在哪还有什么正直君子之风，简直就是个臭流氓。 第239章 送送 张秀英回过头说， “你们俩干啥呢？快来端菜！” 沈安安急忙快步向前走，结果霍承安从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沈安安的脸一下子红得像是红布一样。 心里快把这个男人骂死了。 霍承安的举动现在是越来越过分。 大概是在省城两人越过了一定的限度，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发生什么。 但是肯定已经有了夫妻之间的亲密。 霍承安根本彻底放飞自我，这是露出了他的本性。 沈安安是又羞又后悔，早知道在当初省城就不应该跟他那么亲密，结果可倒好，这人已经彻底化身成流氓。 背着自己母亲就敢在这里动手动脚。 可是偏偏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见到霍承安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 面对霍承安总是有一点不自在。 两人的亲密感仿佛通过那一次变成了浑然天成。 连她见到霍承安的时候都有点儿怦然心动，好像忍不住总想亲近一点儿。 摸他一把腰间的肌肉。 感觉自己好像往色女的方向发展了不少。 那种身上的荷尔蒙似乎怎么都掩藏不住，以前只是对于荷尔蒙有个大概的了解。 那是出于生理构造以及医生的科学研究。 但是对于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对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真的没有感觉。 可是这一次猛然之间仿佛就像是女性知觉被唤醒。 两个人只是近距离的挨在一起，总是能感觉到那种男性的气息把自己笼罩，她想这应该就是荷尔蒙。 张秀英看到女儿脸红，不由得着急用手探探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烧？不会是路上感冒了吧？ 也是你这路上赶路，两天一夜肯定没休息好。 啥也不用说吃饭，吃完了饭一会儿。 娘再给你熬点儿姜汤，晚上喝完热乎乎的姜汤，到炕上捂一晚上。 出出汗，明天肯定就好。” “娘，我没感冒！” “没感冒你脸这么红？” “娘，屋子里太热空气不流通，脸红不是正常的？ 你不相信，你看看霍承安的脸也很红，你自己的脸也红。” 张秀英探头过去，果然女婿的脸也是黑里透红。 “也是，小霍，去把那帘子掀开，咱们透透空气，不然的话，一会儿闷出毛病来可就不好了。” 霍承安答应得很快，立刻走过去把帘子挑起来。 天气已经热了，要知道从正月过完三个月他才回来的，这会儿已经是夏天的气息。 虽然早晚还是有点儿凉，但是基本上白天已经热了起来，白天人们穿一件衣服是完全可以。 这会儿的门帘都是竹帘，这种竹帘是一根根的细竹条，然后用线绳儿拧在一起编织成的竹帘子。 这种竹帘子要想挑起来的话很简单，就是在竹帘子顶头的竹竿那里挂一根绳子，绳子上面会套一个铜钱。 热的时候把帘子卷起来，铜钱直径插进帘子竹条的缝隙里，立刻就把帘子稳稳地固定在那个位置。 家家户户都是这样。 霍承安把帘子挑起来，果然屋子里的热气散出去，脸上的燥热瞬间就降了下来。 霍承安一想起刚才自己像个毛手毛脚小伙子一样焦躁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也变成了自己永远不想成为的那种男人。 可是不得不承认，成为毛手毛脚的年轻小伙子没啥不好。 他想媳妇儿了。 不行，得赶紧收拾那些宿舍！ 自己想要的那个小院儿已经跟上级领导打了报告，可是现在门窗还没安。 屋子里也没收拾。 得尽快收拾出来，给自己和媳妇儿一个家。 霍承安想到这里，眼神立刻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他得赶紧盖房子，娶媳妇儿。 不想娶媳妇的男人，那就不是男人。 一顿饭吃得开心。 吃完了之后，霍承安直接承揽洗碗的工作。 沈安安是这个家里最享福的那个。 一个人坐在炕上，然后把自己带回来的提包全都打开，一样一样地往出展示东西。 拉着张秀英跟一个百灵鸟一样，一边说一边介绍。 张秀英满眼慈祥地望着女儿，女儿现在说啥都是好。 等到霍成承安收拾完无所事事，这屋子又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待。 要么就是继续蹲到墙根儿那里，坐在小板凳儿上。 要么就得出去，不然的话，这窝棚可放不下霍承安这个大高个儿。 第240章 开车是个技术活 看着女儿大刺刺地躺在炕上那一副耍赖的样子。 张秀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急忙把人拉起来。 “不行，你累啥累呀？ 人家小霍昨天晚上干了一晚上活儿，早上都没有睡觉，就直接跑过去接你。 又忙了一天，你累啥呀？你有他累吗？” 沈安安刚想爬起来，霍承安却笑着说道， “不用了，娘。我一点儿都不累。 我一个大男人哪用她送啊，送来送去更不合适。 一会儿她回来黑灯瞎火的，我还不放心。 你就别管！ 安安，好好在家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女婿也没拿红烧肉，就那样转身就走了，看着女婿空着手离开，张秀英想追上去，可是没来得及。 回过头看到沈安安美滋滋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不由得又气又怒。 “你呀，真的是不会心疼人，到底那是你男人，哪有你这样的。” “妈，您就饶了我。 要想唠叨的话，明天再唠叨，你说我刚回来，咱俩半年没见。 您还没稀罕我两天呢，您就开始唠叨上了。” 张秀英叹了口气，谁让这是自己生的，有啥气也得忍着。 这女儿就那样在炕上翻了个身，直接闭上眼睛睡着了，不由得又有点儿担心她着凉。 只好去掀了薄被给她盖在身上。 结果沈安安闭着眼睛睡了，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突然听到霍承安的声音又在地窝子里响起，沈安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就看到霍承安就在炕跟前儿挣一把，把自己从被窝儿里抓了出来。 “霍承安，你不是回去了吗？” “安安，刚才我刚接到电话，派出所说老爷子现在大闹派出所。 老人一口东西都不吃，今天一白天到现在没吃东西，也没喝水。” 沈安安激灵一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一天没吃没喝，那哪能行呀，老爷子饭量大，要是没吃会低血糖的。” 霍承安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已经弄好了吉普车，走，咱们赶紧去县里。” 沈安安跟着霍成安来到了大路口，果然看到了那辆吉普车。 这一次霍承安是司机，司机小刘不知道在哪里。 霍承安直接上了驾驶位，沈安安也没用他开门，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把安全带系好。 “霍承安，你会开车？” 霍承安顿了一下。 “我跟司机小刘学了两个月，算是会开吧。” 沈安安激灵一下，这会儿系安全带的手立刻冻住了。 一把抓住霍承安的胳膊说道， “你到底会不会开？” 霍成承安挠了挠头。 “我真的会开，就是技术可能要差一点儿，经验也少一点儿。 毕竟我刚跟小刘学了两个月，而且其中有一段时间都没时间摸方向盘。” 沈安安拍了拍他的胳膊。 “咱俩换一换。” 这个还真没办法，这个年代司机还属于技术活。 也就是说那得跟人去学习，也不是上手就能开的。 而霍承安很明显属于新手中的新手。 没有实练技术，再加上现在的道路崎岖，一个不小心他们这车还真得翻车。 沈安安可稀罕自己的小命了，好不容易重来一回，有母亲，有丈夫在身边，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可绝对不愿意一命呜呼。 一定得把危险掐死在萌芽当中。 霍承安还没等做什么动作，就被妻子直接从驾驶位子上推了下去，只好打开车门。 沈安安已经从旁边副驾驶的位置直接跨了过来，坐在了驾驶位上。 霍承安无奈地摇摇头，上了副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担忧地问道。 “安安，你会开车吗？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个路可不好走。” 话音刚落，人家汽车已经发动，而且平稳地开了出去。 沈安安其实也有点儿略微手生，毕竟现在的都是手动挡，到自己开车的那个年代都改成了自动挡。 多少用手动挡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儿不自在。 不过好在她上辈子学开车很早，一开始学的就是手动挡。 也开了很多年的手动挡，这种技术是刻在骨子里的，可不是一下子忘了就能忘了的。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开的车，不由地闭上了嘴。 得！ 自己媳妇儿啥也会，衬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废物。 想到这里，霍承安脸色微微沉了沉。 不行，回去之后得上进，好好学习，这还行！ 出个门儿还要媳妇儿开车。 这种工作应该是自己来做。 沈安安技术再好也没用，这路实在是不给力，坑坑洼洼。 时间上无论多么赶到了县城的时候，也已经是大半夜。 到了站前派出所两人走进去，就看到派出所里灯火通明，平常派出所要下班的只留值班人员。 这会儿可倒好，所有人员都在。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要回家，我要我女儿，我要小小！” 然后就是传来噼里啪啦的东西，被砸掉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功夫从里面走出一个公安。 小公安头上，身上全都是砸上去的饭菜。 “所长，根本不行，那老爷子不光不吃，而且脾气大得很，最重要的是他刚才砸我的时候把他自己都砸伤了。” 众人也没有想到老爷子记性不好，有点儿糊涂，但是不好糊弄，根本哄不住。 沈安安急忙上前。 “所长同志，我们来了。” 众人这才发觉门口多了两人，看到两人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 “沈安安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 快快快，老爷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不知道不吃不喝也不上厕所。 而且几次送东西进去，他不光砸了别人把自己也砸受伤了。 胳膊上现在流血，可是我们的医生根本就进不去，他根本就不让进去。” 所有派所的同志都没回家，为了这位老爷子，他们就算是急功尽瘁也没用啊！ 老爷子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很明显，精神萎顿，而且有点儿头晕眼花。 沈安安点点头。 走之前用布袋子装了两个豆包和两个花卷儿。 主要是又不能当着霍承安的面直接把牛肉面和蒜泥茄子拿出来。 就算是能拿出来这玩意儿，老爷子吃了好几天总该吃腻了。 拎着布口袋，沈安安走到了那间屋子门口，敲了敲门。 第241章 你怎么没回来？ 里面传来老爷子的怒吼声。 “我不吃，我不吃。” 霍承安紧跟在沈安安身旁，他怕沈安安出事儿。 老爷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举动，谁都很难预料，没看到刚才进去的小同志灰头土脸的出来。 沈安安推开门。 两人走了进去，进去才发觉这屋子里有点儿黑暗。 明明是黑夜了，可是老爷子不开灯。 打开房门，借着房门口的光才能看到屋子里满地狼藉。 到处都是打翻的饭菜，留下的残羹剩菜，显然大家想收拾也没能进来收拾。 没有看到老爷子，就在沈安安诧异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朝着沈安安迎面飞了过来。 霍承安急忙挡在沈安安的面前把人拦在自己的身后，后背上重重地一击。 沈安安听到霍承安闷哼一声，就知道恐怕不是很好。 急忙拉开霍承安，就看到他后背上居然扎着一支钢笔。 霍承安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儿，不就是一支笔，你别担心。” 居然笑着一伸手就把笔给拔了出来。 沈安安脸都白了， “你别乱来，拔出来万一扎到血管会流血，我来看看伤口。” 霍承安笑着躲开她的手， “真的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笔也没扎到重要的血管，就是扎在肉里。 估计有个洞，回去之后上点儿药就没啥事儿，过两天就痊愈。” 沈安安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刮过，有人扑了过来，霍承安第一时间直接把来人扭住了。 就见老爷子被摁在地上就是那样，还在用力地挣扎。 “小小，小小，你可算是来了！ 你说话不算数，你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你怎么就把我给扔下了？ 你骗人。” 这会儿的老爷子和当初他们送过来的老爷子有点儿天壤之别，浑身凌乱得不像话。 大概是因为没吃饭，霍承安拧着他的胳膊，人被摁在地上。 也挣扎不动，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沈安安急忙冲上去翻了看看老人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搏。 派出所里所有人都已经挤了进来。 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整个屋子已经不能见人。 “怎么样要不然先把人送医院吧？万一有个好歹，这就不好了。” 万一人要出了事儿，他们派出所可是要担责任的。 好好的老爷子自己在这里发脾气，他们可没动过老爷子一根手指头。 可是老爷子要是出事儿他们都说不清楚。 “没事儿，老爷子有点儿低血糖，可能是刚才有点儿激动，又没吃东西。 两方面加在一起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弄一杯糖水过来给他灌下去一下就醒。” 听到沈安这么说，众人急忙跑去倒糖水，很快一杯浓浓的白糖水端了过来。 给老爷子就灌了四五口下去。 老爷子果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老爷子第一时间一把攥住了沈安安的手腕，满脸委屈的说道。 “小小，你不能扔下我走！ 你怎么能扔下爹走呢？爹一个人在这里等了你一天。 我很饿。” 一个快70岁的老人了，这一副像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神情，让在场的众人都有点不忍直视。 可是老爷子现在忘性大，真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沈安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说道， “行，我给你带了吃的了，你别怕，咱们先吃东西。 我刚才去给你买馒头了，所以回来得晚了。 不是要扔下你。” 可是老爷子听了这话依然不松手，反正沈安安到哪儿他到哪儿。 没法子，沈安安只好把老爷子扶到椅子上。 霍承安也给沈安安摆了一把椅子，和老爷子并排坐在那里。 把手里的布口袋放在桌子上。 有公安同志急忙去冲了一杯鸡蛋水。 派出所一时也找不到什么热乎的东西，这鸡蛋水已经是他们尽力了。 老爷子看到馒头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口咬下去是豆包。 老爷子立刻激动起来。 “是豆包。原来小小给我去买豆包了，这个豆包好吃。” “你慢点儿，慢点儿吃，别噎着，喝点儿水！” 老爷子一边答应，一边大口地开始吃。 四个馒头豆包立刻就进了肚子，而且还喝了两碗鸡蛋水。 老爷子吃饱喝足，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老爷子的眼睛有点儿睁不开，一只手还不忘记抓着沈安安。 “小小爹困了，爹要睡觉。” 公安同志一看这样子哭笑不得，老爷子说好哄还真好哄。 但是的眼前这位女同志哄，可是说不好哄，那真的是上天入地他们都服不住。 所长来到沈安的身旁，悄声说道， “小沈同志，你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我们想推卸责任。 您看要不然这样咱们商量一下，老爷子您先带回去。 在您那里暂时住两天，等我们找到老爷子的亲人，然后再让他的亲人把老爷子接走。 要不然这样老爷子吃不好，睡不好也不是个事儿啊。” 沈安安看着老爷子眼睛已经眯起来。 头一点一点地像是小鸡吃米。 就那样手还不忘记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袖子，生怕她跑了。 只好侧过头去看霍承安。 霍承安听了这话，无奈地点点头。 这会儿找不到老人的家属，他们如果不照顾老人。 老人在派出所再这么闹，人家派出所工作也别进行。 “所长，那这样我们先把人带回去，你们尽快找到家属，然后跟我们联系。 反正地址，电话都留在这里。 我们尽量把老爷子照顾好。” 所长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好家伙，总算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沈安安拍着拍老爷子，老爷子一下子警醒，看到沈安安站起身，急忙问道， “你要去哪儿瞧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爹不跟你分开。” “爹，走，咱们回家，咱们回家休息。” 听了这话，老爷子立刻咧开了嘴。 那个笑容灿烂得让人不忍直视，和刚才那个胡搅蛮缠的老头儿比起来。 现在的老爷子温顺得还让人有些惊讶，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所长心里那个叹气呀，老爷子刚才像这个样子该多好呀。 你瞅一瞅，刚才把他们派出所折腾得那个鸡飞狗跳。 老爷子紧紧跟着沈安安，这回沈安安没法儿开车。 只好霍承安开车。 沈安安和老爷子坐在后座。 霍承安有了媳妇儿开车珠玉在前，自己开车的时候更是打了几分小心。 好在霍承安车开得很慢，路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总算是天亮的时候回到了家。 第242章 没住的地方 回来的时候，霍承安也发愁。 老爷子跟沈安安在一块儿，那是形影不离。 可是总不能真把老爷子安排到沈安安他们住的地窝子里。 那地窝子里住两母女，本来就已经够拥挤。 老爷子要是再进去。 一个大男人和他们两个母女俩住在一起，肯定不合适。 可是就老爷子这样子，自己也带不走啊。 两人带着老爷子回来，地窝子里并没有人，张秀英已经上工去了，这会儿天早就大亮了。 上工的人早就已经出发。 沈安安把老爷子带进地窝子。 老爷子早就困得不行，路上又很颠簸，想要睡根本都睡不稳。 到了地窝子，老爷子一头栽倒在炕上，根本就睡着了。 沈安安给他盖好被子，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也发愁老爷子怎么安排，总不能真的和他们母女俩住在这里。 霍承安犹豫了一下，这个情况真的是不好办。 “现在怎么办？” 沈安安也发愁。 “霍大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老爷子这个样子，一步都不离开我。” “我也一路上在想，老爷子寸步不理你要是想分开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可是让你带着老爷子肯定也不行。” “是这样咱们军区这边的宿舍已经盖起来了，第一批宿舍基本上已经完工，顶子都封了，现在就剩下做门窗。 咱们家也分了一个院子，按照我的标准能分一个小院子。 两间房再加一个小院儿。 原本我想着等房子盖好，收拾好了，就把你和妈接过去咱们搬家。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的话，恐怕你和妈得提前搬家，就是那房子还没整好。” 这是霍承安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老爷子现在是个定时炸弹，谁都撸不顺这个老爷子的毛。 一个不小心就弄得大家都鸡犬不宁。 沈安安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老爷子叹口气。 “行吧，没窗户就没窗户，没门就没门。 暂时先把老爷子安顿过去，这的窝子里实在挤不下三个人，总不能让老爷子睡到地上。” 霍承安顿了一下，颇有些委屈，他那一副委屈的表情让沈安安有点发愣。 霍承安委屈啥呀？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 霍承安收起脸上的表情，摇了摇头， “没事儿，我先去忙，这两天其实我找了木匠做门窗的。 我看看能不能催催人家快一点，今天就让人家把窗子和门安上。 有窗子和门其他的倒好说。” 能不委屈吗？ 本来想着这房子要收拾得好好的，才把媳妇儿和丈母娘接过去这回。 自己总算是有了个新家。 结果没成想还没表现就在媳妇儿面前露了底。 而且还让媳妇儿住的是没门没窗的屋子，那房子里面还没有粉刷过，啥都没收拾。 他光是想一想，都替媳妇儿心里觉得委屈。 沈安安想跟着霍承安一块儿去，可是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万一醒了，恐怕又得大闹。 万一自己母亲回来，突然发觉家里多了一个老头儿，那还不得吓死。 唉，反正现在是一团乱，最重要的自己本来应该去卫生队报道，现在这情况怎么报道呀？ 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霍大哥，你去卫生队帮我请个假吧，暂时这种情况至少得请一个礼拜的假。” 霍成安听了这话，一拍脑袋。 “我忘了跟你说了，团长也说了，让你回来之后先休息一个礼拜，然后再去见他。 不用直接去卫生队报道，团长说了准备组建咱们这里的第一家医院。” “虽说咱们这里条件不好，但是有一些东西也想安排上，毕竟医院能够救很多人。 团长最近一直在跑这件事，想从上级那里批款子下来，我估计团长是想等医院建成之后，你们这批人直接进去。” 当然霍承安没说的是卫生队那边吴队长他们挺尴尬的。 主要上次发生了陈老他们的事情，这回吴队长都有点无地自容。 团长把吴队长他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没摆到台面上可能这种事情也就发生就发生了，但是摆到台面上就会纠结。 吴队长的这种小手段显然被陈老他们戳穿了。 不光是做了检查，甚至团长都下令，吴队长被撤职已经到队里当了一个普通医生，现在队长这个职务已经空下了。 没让沈安安直接回卫生队，就是怕回去之后不好安排。 团长的意思是让沈安安直接担任队长的职务，可是霍承安有自己的想法。 沈安安要是这样回去，队里面还不得排挤沈安安呀，谁会配合她工作？ 只能是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护，所以他在团长那里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团长只好同意让自己媳妇儿暂时先休息。 寻找合适的时机，再给沈安安排工作。 把这消息一说，沈安安乐了。 “真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我还正愁怎么去跟队长请假。 哪有刚休假回来立刻就请假的。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 看到沈安安的情绪这么稳定，甚至还满脸笑容。 霍承安更是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好像有点儿傻！ 你说她聪明吧，沈安安是真聪明，沈安安的医术让人不得不赞叹。 非常的精湛，而且算是学有所成。 冷静自持！ 可是你要说她聪明吧，在人情世故上面还真有点儿像孩子。 看着媳妇儿那个自得其乐的笑容，甚至想上去揉揉她的头发。 恨不得抱着她再亲一通。 可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爷子，霍承安咬了咬牙，这会儿不是时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霍承安转身就走，直接去找队里的木匠，走到木工班，一进去就看到木工班里正热火朝天。 木工班的班长一看到霍承安笑着说。 “霍营长，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窗户和门啊！ 这东西我们正在做呢。 你要的又不是一个两个，这一大批做出来需要时间，我已经跟你说了两个月。 真的得两个月。” 霍承安一眼就看到靠墙竖着的窗子和门，立刻问道。 “这不是有现成的做好的吗？” 木工班班长说道， “我的老天爷呀，你饶了我吧！ 这才几个呀，你们的刚安排上，今天我们动手，一共做出来的目前只有两。” 第244章 饭桶 老爷子一把抓住沈安安的袖子说道， “小小，你去哪里呀？快做饭，爹饿了。” 张秀英脸都气白了， “沈安安到底怎么回事儿？啥时候你还多了个爹？ 你要干啥？ 你爸刚死了连一年都没有，怎么着，你还想认别人做爹？ 我怎么不知道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儿狼？” 沈安安一看母亲脸色气得发白，那一双眼睛已经红了，立刻知道娘误会了，急忙低声说。 “娘，老爷子他是脑子糊涂了，把我当成了他女儿，咱们一会儿再说，行不行？ 我真的就是糊弄糊弄老爷子。 我还能不知道我是谁闺女？” 张秀英这才破涕而笑，又看了一眼老爷子，觉得老爷子好像有点傻傻的。 “那他是谁呀？” “火车上捡的。” 老爷子没听到两人说话，反而眼睁睁地瞪着锅里的红烧肉在那里说。 “我饿了，红烧肉，红烧肉。” “行，爹，我这就把红烧肉盛出来，您坐到桌子那里去搬个小板凳儿。” 沈安安一开口，老爷子立刻非常听话，搬着小板凳儿跑到了桌子跟前。 就是他身材比较高大，站起身显然没防备，一头差一点儿撞在房梁上。 嘴里一边咕哝，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总算是坐在了桌子跟前。 “你可真行，在火车上还能捡一个人，你这是咋回事儿？” “这老爷子是得病了，他这种病就俗话称就是老年痴呆症。 他会记不得自己的亲人，记不得自家的地址。 记不得所有的东西，他目前在火车上就是把我认成了他闺女。 只把我当成了他闺女。 问题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家属，暂时在咱家住两天，等找到了家属立刻就能送回家。” 沈安安把红烧肉盛出来。 一边把红烧肉端上去，一边说。 “娘，你炒菜。” 张秀英早就洗了手，挽起袖子，从女儿的腰上把围裙截下来给自己系上。 “你行，你有出息，现在都能往回捡人了。” “你光顾着捡人了，你就没想想咱家这能住得开吗？” 张秀英一边在锅里开炒，一边在这里担忧，的窝子就这么大一点儿。 两个人在里面都有点儿挤不开。 更别说多了这么一个老爷子，而且男女授受不亲。 “娘，你女婿已经想到了，他说盖的那个砖瓦房已经盖好了，封顶了。 就是现在没门窗，咱们先凑合到那边儿去住吧。 到时候那边有两间房。让老爷子住一间，我们母女俩住一间。” “砖瓦房盖好了？ 没有吧？ 我们今天队上大家还在那里讨论说新盖的那些砖瓦房的宿舍特别气派。 可是刚封了顶，门窗都没有安好，有一些院子，院墙都没有垒好。” “那房子咋住人呀？” “鸟我也知道，那房子恐怕不能住人，不过承安已经说了，他今天找人先把门窗安上，只要暂时能住。 总比咱们在地窝子里挤着好。” “那为啥不让老爷子一个人住出去？” 张秀英在地窝子住了这么久，所以说砖瓦房肯定比地窝子好处。 可是的窝子住了这么久又有感情，再说现在什么都是现成的。 住到那空荡荡的砖瓦房里，啥都没收拾好，想也知道，肯定选地窝子。 “你不知道，老爷子糊涂一下，如果不合他的心意，立刻就会开闹。” 张秀英侧过头看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坐在桌子跟前老老实实跟小学生一样，双眼紧紧地盯着红烧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哎呀，遇到这种事儿真是难为你，你说这老爷子怎么糊涂成这样啊？” “娘，这是一种病，叫阿尔兹海默症。” “怎么偏偏这么大年纪得了这么一个病，看着老爷子精神还挺好的，身体也挺健康的。 得了这样的病，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儿孙该急成啥样。” 沈安安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法子，老爷子现在就知道他叫陆远山。 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就是他那个最小的女儿陆小小。” “可怜见的人年纪这么大了，要是再忘了家，找不到亲人，的确是让人着急。” 母女俩这话别人不知道，可是这会儿在县城的县委机关大院儿里。 陆家。 陆建国看着侄子脸黑沉沉的。 客厅里妻子正在劝他， “你别生气了，启明也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看错了时间，到了车站没接到老爷子。 这事儿你也怪不着他呀。” “我怪不着他，我怪谁？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啥情况，老爷子现在根本就不认人。 如果中间出了差错，丢了根本就找不到，你说现在怎么办？ 那是我爹现在丢了，你们说怎么办？” 陆建国一拍桌子。 陆建国，陆建设，陆建伟他们三兄弟跟父亲都有很深的感情。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一直把他们带在身边。 其实说起来父亲对三个男孩儿要求更严，但是三个儿子跟父亲的感情更深厚。 陆启明眼眶红了， “二叔，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你放心，我去火车站找，我沿着火车铁道一直往回找，一定找到爷爷。” 陆启明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把爷爷弄丢了。 谁不知道爷爷现在老糊涂，啥都记不住，根本记不住回家的路。 这回把爷爷丢了，到哪儿去找？ 众人都知道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老爷子，老爷子也不认识别人。 没吃没喝，人家肯定不会收留一个糟老头子，想也知道，后果非常严重。 “你别瞎跑啦。 已经跟派出所的同志和县公安局的同志都通了气。 他们现在已经派出警力，还有联系了周边的部队，希望他们协助找人。 你现在如果再丢了，那不就是诚心给家里添乱。” 陆建国非常生气，重要的是现在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也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被他惦记着的老爷子正坐在小桌子跟前。 大口地吃着面前的米饭。 应该是好久没吃过白米饭，白米饭配红烧肉，那简直是绝配，老爷子吃得那叫一个香。 老爷子的饭量很大，吃饭的速度也很快，而且明显对红烧肉和黄豆猪蹄莲藕汤更情有独钟。 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一口气就吃下去三碗米饭。 那一盆儿张秀英给沈安安预留的红烧肉，全都进了老爷子的肚子。 他们一家两口人，每个人就吃了两块。 剩下的老爷子连汤汁都没放过，直接拌了米饭下了肚。 第245章 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 沈安安和张秀英吃完饭，知道张秀英下午不用上工。 得到晚上差不多七八点再去上工。 这里的时间差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晚上10点多才会天黑。 到了夏天的时候，基本上早上八九点天才会亮，到了晚上10点，11点天才会黑。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上工的时间不一样。 吃完饭沈安安带着张秀英去看他们的房子。 主要是今天如果想搬进去的话，就必须下午收拾东西。 他们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收拾东西。 老爷子根本就是寸步不离，沈安安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就跟个孩子一样，紧紧抓着沈安安的衣角。 张秀英考虑到老爷子这么大年纪，总算是没开口，不然的话他都有点儿忍不了。 这男女授受不亲，一个老头子老抓着沈安安的衣服，这要被外人看了，都有点儿说不清楚。 一家三口正刚走出地窝子不远，就迎面和顾曦月给撞了个正着。 沈安安走了大半年，所以基本上把这个人物都忘了个干净。 再说她和霍承安之间算是渐渐水到渠成，对于顾曦月这个烂桃花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却没成想这么巧，三个人就正好撞到了顾曦月。 而顾曦月看到沈安安脸色并不好。 她也没有想到霍建斌居然偷了哥哥的介绍信，擅自就把工作已经弄好。 霍建斌人家现在到了县城的医院里去上班儿，结果自己哥哥想要和自己在生产队受苦。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适应了生产队的劳作。 生产队现在种地的工作可能要比工地的工作稍微轻一点儿，但是绝对也不轻省。 在地里干活儿，猫着腰一干就是大半天，等站起身的时候，那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而且这只是开头，听生产队里人们说等到夏收秋收的时候，简直能累死个人。 顾曦月原本白净的小脸儿，这会儿风吹日晒之下居然已经黑红黑红的。 那双手更不用说，原本修长白净，简直是十指纤纤。 可是这会儿再看看掌心上面长满了老茧，到处是割伤的伤口。 那些水泡层层叠叠的，起了又破了，破了再起，起了再破，最后就渐渐的变成了这么一双铁砂掌。 手掌皮肤的厚度让人感觉像是一层砂纸。 而顾曦月一开始去干活儿的时候还会精心打扮，头上没围巾，戴上草帽，生怕自己晒黑。 可是到后来实在是累得不行，而且这种天气在地里猫着腰干活，再围上围巾戴上草帽基本上能热死个人。 到最后就干脆也放弃自我，晒就晒黑吧，总比累死强。 如果这会儿顾家父母站在顾曦月面前，估计会吓一跳。 他们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这会儿完全就跟村里的村妇没啥区别。 不修边幅。 而且皮肤晒得黝黑。 脸上冬天因为风吹得裂出来的口子现在稍微好一点儿，但是那脸上的皮肤也绝对不能算娇嫩。 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村妇女。 而顾曦月现在看到沈安安，当然立刻就火冒三丈。 因为眼前的沈安安和自己一样，同样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 可是沈安安完全和自己不同。 非常嫉妒沈安安那白皙的皮肤，以前沈安安就比自己白。 结果来到了这里。 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沈安安终究也得和这些村妇一样。 可是谁曾想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沈安安居然皮肤依然白白嫩嫩。 那一张脸蛋儿看起来一看就是皮肤丝滑。 尤其是这副形象和自己完全不同，瞅瞅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村妇，而看看沈安安。 夏天身上穿了一条布拉吉的裙子。 沈安安没得选，自己又不会做衣服，所以在城里能买到的衣服就是这种，大家都流行的布拉吉。 但凡沈安安有的选，也绝对不会买这种裙子穿。 可是这裙子在顾曦月的眼中当然是比自己身上这土不拉几的的确凉布料的衣服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沈安安不光穿着裙子。 脚上居然还配着一双小皮鞋。 两条辫子扎成了小辫儿，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一看就摇曳生姿。 怎么能让自己不生气？ 尤其是自己脚上这双布鞋，因为干活已经捅破了大拇指。 前面一面儿漏一个洞，脚趾头非常尴尬地在那里露着。 再看看沈安安脚上的小黑皮鞋。 顾曦月现在看到这个样子的沈安安，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委屈。 凭什么沈安安可以依然和以前一样，像是个千娇百媚的千金大小姐。 而自己却要受这样的罪。 新仇加旧恨，让顾曦月看到紧紧拉着沈安安袖子的陆老爷子的时候，立刻口不择言。 一般人看老爷子的年纪，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言风语，毕竟老爷子一看就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和沈安安这种姑娘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男女作风问题。 可是顾曦月一向不长脑子，说话的时候只图自己发泄痛快。 现在唯一能攻击沈安安的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一处，立刻张嘴冷嘲热讽道。 “哎呦，沈安安，你可是已经是一个已婚妇女。 这么大年纪的老大爷你都不放过，你可真是饥不择食。 霍大哥知道你跟这么一个老大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吗？ 你给霍大哥头上戴绿帽子，脸上抹黑。 你太给霍家丢脸了。” 一时说得兴起。 完全忘记张秀英以前是怎么教训自己的，这话立刻就惹恼了张秀英。 张秀英第一反应就是上去要大嘴巴子抽这丫头。 谁知道她还没等动手，旁边已经有一个人直接冲了过来，把她直接挤到了一边。 张秀英差一点儿被挤得摔到地上。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刚才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看起来还算正常的。 老爷子这会儿冲了过去。 而且是直接跳起脚来，一个大嘴巴就扇在了顾曦月的脸上。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可是这一巴掌力量绝对不小。 因为顾曦月那半张脸立刻就不能见人了。 老爷子一个巴掌扇完之后，指着顾曦月的鼻子骂道。 “你居然敢欺负我闺女？ 你当我这个当爹的是个死人呀。 我告诉你这是我女儿，你敢再胡说八道，我打掉你的牙。 老子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 第250章 收拾家 这会儿天上掉下一个水泥匠。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看起来平常脑袋糊涂，可是不知道为啥干起活儿来，那还真的叫精明能干。 等到星期天俩小战士一大早过来干活的时候，才发觉院子里堆着的水泥沙子那些东西早就没了。 而院子里早就有了改善。 原本院墙砌好了，但是还没收拾，可是这会儿也被抹上了水泥外墙。 墙外面不光是抹了水泥，水泥外面还贴了一层青石板。 这青石板是沈安安这两天跑了两天才从附近找到有一户村子靠山人家那里有一个石板厂。 一说明自己是这边的军属，人家立马二话不说，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弄了一批青石板出来。 这种青石板非常薄，适合当瓷砖一样贴在外墙上，又好看又结实。 本来想给院子里再弄一批青石板，但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就是现加工也得需要时间。 石板厂的经理说了起码得三个月，铺院子的青石板要厚一些。 目前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 老爷子最近那简直是兴趣盎然，对于干这些活儿他似乎是驾轻就熟。 更重要的是，老爷子干开活儿之后仿佛恢复了一些清明。 虽然记忆没有恢复，还是口口声声叫沈安安为女儿。 可是啊干活儿的时候总会说一些他的往事，那些往事的点点滴滴里能看出来他以前干过这个活。 最重要的又陆陆续续蹦出来一些人名，而沈安安会把这些蹦出来的人名全都记下来，然后交给派出所。 总要找到这些人。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而家里面显然已经焕然一新。 老爷子水平好。 再加上老爷子有点儿糊涂，所以基本上不会对外人说一些秘密。 沈安安悄悄拿出来的腻子粉交给老爷子。 大概描述了一下怎么用，主要沈安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结果老爷子别看别的糊涂，可是干活儿上面还真的是一学就会。 人家都没需要沈安安怎么详细的解说，自己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来个门道。 而且这腻子粉上了墙，抹出来以后整个屋子洁白如新，而且这墙壁摸起来非常光滑。 外面再刷上一层乳胶漆，果然整个屋子看起来都不一样。 这会儿就不能讲究什么晾家不晾家了，主要是收拾完一个家，再收拾一个家。 这年头儿真不存在说这么讲究，人们也没住的地方。 不过好在是夏天窗子打开通风之后，基本上晾一白天屋子里就没什么味道。 而且他们这里白天气温很高，所以整体来说这屋子风干的程度比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有不少人家纷纷跑到他们家参观，主要是看见他们的新家眼馋得很，尤其是那墙壁看起来光洁如新，洁白如雪。 当然没人认为这是用了其他材料，只是觉得老爷子的手艺可真好。 地窝子的邻居们再羡慕，对于这种事情也只能是羡慕，因为想要分到一个砖瓦房也没那么容易。 把整个家都收拾了一遍，连厨房他们都粉刷得焕然一新。 连部队上的工程兵都来学习。 主要是老爷子的手艺太好，所以他们都想跟着老爷子来学。 还别说，老爷子成天跟他们混在一起，还教会了不少人，大家都纷纷亲切地称老爷子为师傅。 可能是因为有活儿干，再加上周围人多，老爷子心情好，而且最近也不缠着沈安安了。 老爷子每天跟这些兵出去，然后晚上再回来。 还别说，感觉整个人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沈安安看着他们焕然一新的家。 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院子里的地，院子里的地和家里的地不一样。 如果全都磨成水泥地肯定不现实，可是不磨成水泥地的话，的确是万一下点儿雨，这路就不能走，全是泥点子。 而母亲更好直接把院子开了三分地，种上了蔬菜。 虽然这个时节好像已经过去很多，不过重点儿萝卜白菜啥的还是没啥问题。 一边郁郁葱葱的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菜，而另一边的泥地让人有些头疼。 不过屋子里也重新收拾了一辆，这回沈安安又找木匠重新打了一些家具。 这回屋子比较宽大，所以适合一些不一样的家具。 比如说衣柜，像以前他们屋子里根本就放不下衣柜，只能打一个炕柜。 可是现在不一样，两个房间靠墙的位置空荡荡的，而且屋子挺大，如果不放衣柜，反而显得屋子里啥都没有。 还是找的金木匠，金大哥一听说又让他打家具自然很开心。 自家孩子被沈安安治好了病。 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可不是打几件家具就能报答的。 结果等听到沈安安找他打的家具，连老金听了都不由得来了兴趣。 主要是以前没想过家具还能这么打，就说这衣柜吧！ 怎么花样这么多呀？ 人家打的衣柜不是简单的一个衣柜。 可以一门到顶，这种一门到顶以前他都没有想过，主要是人人住的都是昏暗又低矮的低窝子。 谁会想到把衣柜打那么高呀？ 本来地窝子就低，那衣柜如果摆在地窝子里，其实就和地窝子一样持平。 再说也没人打这种大衣柜啊。 而且这一门到顶的衣柜打在屋子里面格局还可以有这些不同的划分。 连老金听了都不由得有些赞赏的点头，连他都没有想过。 一般的大衣柜就是两门夹中间的一些抽屉和镜子。 可是人家这衣柜严格的划分了，长衣区，短衣区，还有各种摆放区。 连他都来了，兴趣按照这个图纸去打柜子。 而且沈安安还跟他进行了沟通，这衣柜没必要说打好了之后搬进来。 毕竟是一门到顶的衣柜，如果真的打好搬进来，那怎么搬进来呀？根本就不可能搬进来。 反而可以一块儿板儿，一块板儿提前做好，然后进行组装。 这简直是给老金开发了一个新思路。 不光是衣柜可以这么做，其他家具也可以这么做。 这样的话，既节省了空间，而且做起来也比较简单，不用抬来抬去。 用老金的话来说，这城里人有文化的人就是脑子好。 你看看人家连做个家具都能想出新花招，这要搁自己身上，自己是万万想不到。 第251章 多谢好意 而说到沙发的时候，也给老金打开了更新的思路。 以前他们做的沙发都是那种木头框架，然后用弹簧海绵做出来垫子，这样做出来的老式沙发。 可是沈安安做的沙发完全就是用木头做出来一个框架。 人家里面不光可以放东西，而且简单比较容易做。 虽然看起来连在一起，但是沙发怎么做不是做呢？ 上面再做上垫子摆放在上面，拆洗的时候也容易拿下来，放东西的时候也容易。 而且这个沙发让人觉得有些与众不同，不光沙发中间可以坐人。 旁边还可以做简单的柜子。 可以放一些东西，也可以放茶杯，茶盘什么的，上面还可以做一些储物空间，光是这个设计就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老金简直是喜出望外。 更不要说沈安安还跟老金商量着给他们家的厨房做一些厨柜。 他不知道啥叫橱柜，在人们概念当中，老式的橱柜就是那种靠墙放的，笨重的，有点儿像写字台的柜子。 上面可以摆放东西，里面都是隔层，可以摆放碗筷以及粮食等等。 可是沈安安的这个橱柜和那些厨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上下两层上面做成吊柜儿，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吊柜儿这一说。 这时候才听说吊柜儿里面打上膨胀螺丝就能把柜子固定在墙上，而且承重力还很好。 膨胀螺丝这玩意儿他听说过，但是那会儿听说的都是固定一些金属或者一些其他的重的东西，真的没往这木板的柜子上联想过。 可是现在打开了新思路，再加上底下的柜子。 这一整排柜子如果靠墙做出来的话，上面再铺上一层台面。 按照沈安安的说法，就是去联系大青石板的厂家，弄一些大青石板。 按照自己柜子的宽窄度铺在上面。 这样又好清理又好用，当然不锈钢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铁皮的话打理起来还是不太容易，这会儿的铁皮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生锈。 钢铁技术还有待提高，而不锈钢她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 总之他们家这么做让老金有些期待，因为这些东西他都从来没有见过，相当于是第一次做这些。 第252章 分道扬镳 “沈医生，这里的条件还是相对艰苦，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也许县人民医院也可以让你发展所长，县里离这里还是挺近的。” 顾从文有点儿不理解，他在这里待了大半年，觉得太苦了，苦到自己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可是沈安安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愿意留在这里？ 难道这里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虽然他也想过为人民服务，为群众服务，可是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设备，自己所学受到限制。 没有医疗器械，没有医疗设备，没有药物，作为一个医生来说根本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沈安安微笑着说， “小顾，正是因为没有，我们才要重新开始，如果什么东西都有了，那么谁都可以在这里工作，谁都可以当医生。 在古代我们的老祖宗，老前辈们，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的辅助器械或者帮忙。 药物也全凭自己的记忆，自己去配方，那么他们难道不当医生，也不治病救人？” 顾从文拿着手里的介绍信转身走出院子。 有点儿似懂非懂，可是又有点儿想不明白。 回到地窝子。 顾曦月看到哥哥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尤其是看到哥哥手里的介绍信。 “你真的给那个女人送了，你还是我哥哥吗？你不为你妹妹考虑，你真的去帮助那个女人。” 顾从文看了看手里的介绍信，忽然之间觉得脸上发烧。 他和妹妹两个人已经习惯了享受所有的资源，享受这些好的东西。 理所当然地觉得似乎到县人民医院才可以发挥他们的才能。 实际上沈安安和他们不一样，也许自己当初就是看中的这一点。 沈安安真的与众不同，沈安安仿佛就是那污泥中闪亮的珍珠。 顾从文把介绍信收了起来，认真地回头望着妹妹问道。 “你想去县人民医院工作吗？” 顾曦月冷笑一声， “怎么人家沈安安不去，所以你才想到你妹妹了。 我告诉你，我才不稀罕呢。” 顾从文认真地说道， “如果你想去县人民医院工作，我可以帮你去跟院长说一下。 给你安排医院的工作，不过我不会去医院的，我决定留在农场。” 顾曦月听到这话简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哥哥，你是不是傻了？ 你是学医的，你不去医院，你留在这农场能干什么？ 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 怎么你准备一辈子去种地呀？” “沈安安能留在这里去为所有人服务，我也可以。” “你就是被沈安安下了迷魂药！ 我就不知道沈安安到底有多吸引你，能让你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决定。 好，你不去，我去，我不想留在这穷乡僻壤。” 顾曦月拿着顾从文的介绍信来到了医院，在县人民医院给她安排了一个医院收费处的工作。 知道顾从文和沈安安都不来县人民医院，县人民医院的院长有点儿失望。 这么好的两个苗子，人家不来，他们也不能强求。 顾从文则是直接留在了生产队。 从地窝子看着妹妹离开的那一天，他没有去送妹妹，主要是他知道。 他和妹妹已经完全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当他听说部队马上要组建军区医院的时候，其实充满了雄心勃勃，沈安安能做到的，他也一定可以。 而出任务的霍承安一晃半个多月才急匆匆地赶回来，其实他有些归心似箭。 跟其他日子比起来，他这一次似乎对家的归属感更强，当任务一结束，他连停顿都没有，就直接往回赶。 想一想，自己房子都没有给媳妇儿收拾好，直接把人给扔下，就这么走了，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 作为军人来说，他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合格的队长，合格的下属。 为保家卫国，他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努力。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急匆匆地回到家里，回到那个小院儿，远远地看到那排房子已经大有改变。 这半个多月不在家。 房子已经有很大的变化，门窗全都安上了，院墙都已经盖好了。 看到别人家的房子这样，他的心多少有点儿放下。 证明自家的房子肯定也已经好了，起码不用沈安安和张秀英两个人住的是比较简陋的房子，安全系数也有保障。 结果来到自家院子跟前，他都有点儿发愣，自己家的院子啊，在所有的院子当中居然是那么瞩目。 一排院墙，这会儿家家户户的院墙外面都没了，水泥看起来整整齐齐，可是他家的院墙外面居然是一层青石。 这种青石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看起来平整光滑，所以外墙看起来特别整洁干净。 这还是他临走时候的那个院子吗？ 急忙扛着行李快步走了进去，走进院子的时候才发觉院子里简直和他走的时候成了天壤之别。 虽然院子里这会儿还堆着水泥沙子，还有一堆的东西，可是院墙全都变了。 院子里房屋的外墙和里面的内墙全部都已经变成了水泥地。 尤其是屋子里，从院子里的玻璃窗就能看到屋里的墙壁雪白雪白的。 而院子里的这些外墙也全部都贴上了青石板，看起来又干净又喜人。 窗户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明亮的从这里一眼就能看清楚屋里。 而他走进院子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身影和老爷子两人正蹲在一堆鹅卵石跟前说话。 “爹这石子儿怎么铺路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爹以前当过工程兵，我知道这咋铺！ 放心，给你铺一个你特别喜欢的石子路出来，又干净，下雨天还走在上面，不会湿脚。 其实吧，这院子要是磨成水泥地，那就方便了，可是那个大婶儿非要种菜。” 沈安安听到大婶儿这个词，立刻噗嗤一下笑了。 而厨房里听到这一句话的张秀英噌的一下拎着菜刀就窜出来了。 指着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 “老爷子你干啥呢？你居然叫我大婶儿？ 你的年龄比我都大，你居然叫我大婶儿。”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霍承安。 想到女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如此泼辣的一面，脸上不由得有点儿发烧。 这回可是彻底把丈母娘的脸都丢光了。 “小霍，你回来了！” 第253章 洗澡 沈安安一听小霍两个字，急忙起身。 看到霍承安的时候，眼神立刻闪闪发光。 霍承安急忙把肩上的包裹放了下来。 “娘，安安，我回来了。” 把那个包裹直接放进了厨房， “娘，这是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当地的特产。” 张秀英急忙帮着女婿撩帘子。 “唉，你只要全须全尾地回来就行，带不带啥东西的倒无所谓。 累了吧？ 去，去澡堂洗个澡，回来咱就开饭。” 一看女婿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女婿也不容易。 霍承安心里暖暖的。 丈母娘是个好人，媳妇儿也是好人，这里给足了他家的温暖。 虽然在父母那里没有得到任何的温暖，但是在这里这里才是他的家。 怪不得爷爷一直希望把沈安安嫁给自己，原来沈家的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如果沈伯父在的话，想必也是这样一个温暖又善良的人。 他们和父母不一样，能给人亲近感，能温暖人的心。 “哎，娘，我这就去。” 霍承安放下包裹，拿着自己的提包转身出来，沈安安已经走到他跟前。 “你走了半个多月，你看咱们家大变样儿了。” 沈安安的声音温柔，带着一股喜悦，让霍承安最惊喜的是沈安安语气里的那个咱们家。 那种理所当然，反而让他心踏踏实实地落了地。 每一次沈安安和丈母娘要安家的时候，自己总遇到任务，仿佛是老天爷规定了他就在这个家里帮不上忙。 上一次的窝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而这一次，还是这样。 可是沈安安从来没有嫌弃过。 沈安安和丈母娘，她们母女哪怕面对再艰苦的环境，依然安之若饴，依然能把日子过好。 “安安，对不起。当时实在走得太急了，我连跟你道别都没有，也没能嘱咐你，让你和娘受苦了。” “哎呀，说这个干什么？答应嫁给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你忘记你早就跟我说过了，你又没有骗我。” 沈安安浑不在意，脸上的笑容是甜美的。 那种带着欢喜的表情，略微有些表功的拉着霍承安直接往屋里走。 而且很自然的拉起霍承安的胳膊，那种亲密让霍承安心里一甜。 “我跟你说，你到屋子里来看一看，咱们屋子里大变样，肯定把你吓一跳。” 沈安安得意地挑眉吗？ 这些日子她也没有想到可以把房间收拾成这个样子。 虽然自己动手能力不强，但是有个好处就是多亏活了一世，所以脑子带了回来，有一些东西还是可以出设计图的。 两人刚走两步，面前蹭了一下多了一个人，老爷子死死的挡在两人面前。 望着霍承安和沈安安连在一起的两只手非常不满地说道。 “小小，你别胡闹，这个男人他是坏人。 你不要相信他，你被他骗了。 你要是真的嫁给他，以后一辈子会不幸福的。 爹会保护你，你必须听爹的话。” 而且不光这么说，还这么做了，上去一把就扯开了两人的手。 沈安安能够感觉到老爷子的情绪非常激动。 “老爷子，好了好了。你别激动，我就是带他进屋里看看咱们收拾出来的房间。” 沈安安一直怀疑老爷子的女儿是不是嫁得并不幸福。 所以老爷子哪怕忘记了所有，对小女儿居然有如此深的执念。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执念。 说完朝着霍承安使了个眼色，霍承安立刻笑着扶住了老爷子的胳膊说道。 “老爷子，我正想看看屋子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显然老小孩儿就是老小孩儿。 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像个孩子一样，得意洋洋地朝着屋里走去。 “嗯，让你看一看，这是我收拾出来的房间，特别干净。 小小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肯定会很开心的。 老爷子走进屋里，猛然转身盯着霍承安，那个眼神充满了疑惑，还有严肃。 霍承安有点紧张，不知道为啥老爷子这么看着自己，他总有一种被人猎人盯上的感觉。 按理来说自己身经百战，受过特殊训练，面对任何铁血场面都不会软弱被震慑。 可是面对老爷子总有一种熟悉的威压感。 略微有些紧张的说道， “老爷子，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手艺。” 同时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收留老爷子，是因为中间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找到老爷子的家人。 可是人家老爷子居然替自己干了自己应该干的活儿。 “你上一次还答应我，跟我下棋，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是个男人就不能答应别人的，说话不算数。” 老爷子一句话让霍承安破防。 原来老爷子还记得自己临走的那一天答应了，那天晚上陪老爷子下棋。 说老爷子记性不好，可是这句话老爷子倒是记得挺好。 “老爷子，一会儿我就陪你下棋！” “不能一会儿，你老爱说话不算数。” 老爷子不依不饶，霍承安说道， “老爷子，我今天刚回来，要不然我先去洗个澡，回来之后陪你下？” 老爷子居然和孩子一样撅着嘴。 “不行。” 沈安安在一旁反而来了主意， “爹，你都已经多久没洗澡了？ 我每次让你洗澡你都不乐意。 正好小霍回来了，让他带你去洗澡，去大澡堂里好好地洗一下，搓一下。” 现在天气热，老爷子又不爱洗澡。 每天干的又是出汗的体力活儿，所以现在身上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可是自己又不能逼老爷子去洗澡，主要这会儿也没有各家的卫生间。 大多数都是去澡堂洗澡。 把老爷子交给别人，老爷子根本不跟别人走。 而沈安安一个女同志又没办法陪着老爷子。 虽然沈安安每天都要求老爷子要擦洗一下，可是在院子里擦洗，哪比得上到大澡堂洗个澡。 最终老爷子不情不愿跟着霍承安拿着脸盆儿去了大澡堂。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沈安安露出了笑容，不得不承认，霍承安还挺有耐心，比自己还有耐心。 有耐心不说，而且会糊弄人，你看把老爷子一下子就糊弄住了。 霍承安将来要是一个父亲的话，肯定是个非常有耐心又负责任的父亲。 想到这个不由得脸有些红，想什么呢！ 第254章 下棋 等到两个小时之后，霍承安带着老爷子回来，老爷子和霍承安之间显然又不一样。 老爷子这回洗干净，也换了干净的衣服。 胡子也刮掉了，那个略微有些油腻的长头发也被剪掉。 整齐的板寸，看起来精神奕奕。 居然和霍承安两个人有说有笑。 “你答应我下棋的，回家就下棋。” 跟个孩子一样，缠着霍承安，明显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 霍承安一边点头一边把老爷子手里的脸盆儿接了过去， “好，咱们回家先吃饭，吃完了晚饭我陪你下棋。” 老爷子被这个没有预期中的答案弄愣了，然后想了一想，想到晚饭最终还是妥协。 “好，那就吃完晚饭再下棋。” 张秀英听到他们进门儿的声音，急忙招呼。 “安安，快把院子里的桌子摆上，咱们就在院子里吃，这么热的天。 院子里吃还凉快。” 沈安安爽利地答应，急忙从屋里把原来的小方桌搬了出来。 把桌子放到了厨房门口的位置。 又搬了四张小板凳。 霍承安一见急忙过去帮忙，沈安安自言自语， “要使这里能种上葡萄架就好了，到了夏天这里坐在葡萄架底下吃饭又凉快。 而且看到葡萄的累累硕果，肯定心情特别好，要是吃完饭还能坐在葡萄架底下乘凉。” “行，明天我去给你找一株葡萄，回来肯定给你搭一个葡萄架。” 霍承安保证。 自己已经错过了很多，对于这个家的建设自己也必须做出努力。 不然的话，有一天对自己儿女说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他这个当爹的帮忙置办的。 那样想起来的话，他都会觉得愧疚。 “哎呀，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不过这个地方葡萄架应该是很普遍吧？” 这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吐鲁番盆地，产葡萄那是应该的。 “对，咱们这里葡萄遍地都是，而且咱们部队就有专门种植葡萄的生产队。” 他们属于军垦区。 部队进入生产区域即进行开垦，又进行屯田。 还没等两人继续说话，张秀英已经把饭菜端了出来。 “这么热的天，我瞅着太热了，吃不下去啥，咱们今天吃凉面。” 一听凉面大家都来了精神，的确，这天气中午热起来，根本就吃不下去一口饭。 沈安安这两天也苦夏，所以瘦了很多。 老爷子倒是乖觉，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桌子跟前。 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面前被摆上了一只大碗。 还是粗瓷大海碗。 不过手擀面条儿又筋道又洁白均匀。 最重要的是这面条儿谁看了都开胃。 洁白的面条上放着丰富的菜码。 碧绿的黄瓜丝，红萝卜丝，嫩黄的豆芽，洁白的鸡肉丝。 倒上拌好各种佐料的芝麻酱，再撒上小葱和香菜末，最后再浇上几勺椒香鲜红的辣椒油。 撒上芝麻粒和花生碎。 基本上色香味俱全。 老爷子看到大碗的时候，立刻嘴裂开了。 他对于张秀英接受度那么高，即使叫张秀英大婶儿。 可是张秀英让干啥就干啥的终其原因就是因为张秀英做饭的手艺太好了。 他那个假闺女实在是不堪大用。 做饭手艺高下立见，当然是对张秀英是言听计从。 要知道一开始看到张秀英的时候，生怕抢走闺女。 天天对着张秀英各种的排斥和见不得。 可是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张秀英的存在，而且张秀英让干啥，立刻就去干。 霍承安把面拌匀了，闻了一下面的香味儿，不由地说道。 “娘，你做的凉面可真好吃。” “别贫嘴了，赶紧吃！ 你在外面去做任务，这大半个月肯定没吃好，没睡好，你看看那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儿。” “吃完了赶紧去休息。” 丈母娘心疼自己女婿。 霍承安立刻笑盈盈地答应道， “好嘞，娘，我吃完就去睡。” 老爷子立刻不干了。 “不行，你答应和我下棋，你又想说话不算数。” 看着老爷子哀怨的眼神儿，霍承安急忙说道， “陪你下棋，陪你下棋，陪你下两局咱们就睡觉，行不行？” 老爷子这才破涕而笑。 沈安安看着霍承安狼吞虎咽，一大碗面就吃了下去，看着碗空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霍承安。 站起身说道， “把碗给我。” 霍承安急忙摆摆手， “我自己去，还用你帮我呀，你快坐下吃你的。” “你就给我吧，我正好顺手的事儿。” 从他手里把碗夺了过去还能看不出来，霍承安应该是很累。 今天洗完澡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霍承安有一种到家松懈下来的疲惫。 虽然这个男人不说，但是能感觉出来的。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到厨房给自己盛面，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自己媳妇儿现在会疼自己。 记得刚开始他俩见面相处的模式可没有现在这个样子。 似乎没有夫妻生活，但是他们越来越像夫妻。 等到沈安安又给他盛出来一碗面条，递给霍承安的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果发现霍承安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朝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自己的接触。 沈安安眉头挑了一下。 霍承安急忙拉了她一把， “快坐下吃饭，发什么愣呀？” 沈安安果然顺着他的手臂直接坐了下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把饭吃完。 本来霍承安准备收拾完碗筷，然后再陪老爷子下棋。 可是刚吃完饭，老爷子就把人硬是给拉走了。 爷儿俩坐在旁边的小石桌那里在下棋，母女两个在厨房里洗碗。 张秀英一边洗碗一边叹气。 “老爷子啥时候能找到他的家人啊？” 沈安安笑着说， “娘，你这是咋了？还嫌弃老爷子呀？ 人家可是像长工一样，给咱家干了多少活儿啊？” “您这样可不对，这是刚过河就准备拆桥啊。” 张秀英白了一眼女儿说。 “谁嫌弃他了，他就是住一辈子，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我主要是觉得你们两口子到底是夫妻，哪能老这么分居住啊。 从结婚到现在，两口子就没在一块儿住过，这像啥话？” “你都老大不小，小霍年龄更是放在那里，早一点儿在一块儿，早点儿生个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 沈安安直接闹了个脸红。 “娘，你急啥呀？” “我能不急呀，你爹在地下要是见到你的孩子估计也算是能闭上眼了。” 张秀英把碗筷收拾完，带着一副的心事回屋。 想也知道，今天晚上霍承安跟老爷子一块儿睡。 第256章 再见面 沈安安回到屋里，母亲已经黑了灯，屋子里黑乎乎的。 但是摸着自己的脸还是滚烫。 躺到炕上，回味起刚才的火热，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霍承安早早的就起来。 不光把院子扫干净，而且把水打了回来。 还给院子里都整理了一遍，早饭也是霍承安做的。 用张秀英的话说就是自己有一个懒闺女，却有一个勤劳的女婿。 霍承安吃完饭直接就走人。 霍承安到队里司机队去问了一下，看谁今天去县城，正好捎自己一程。 结果却被团长碰了个正着。 “小霍，你去哪儿呀？正好有个事儿找你。” 霍承安行了个军礼， “团长，什么事儿？” 一眼就落在团长身旁的人身上。 这人不是自己上次碰到的陆启明。 “陆启明同志，你认识！ 上一次你不是跟他一块儿去车站接过人，他们家老爷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已经找了好久。 有人说在西山那边荒漠的地方发现有老爷子的踪迹。 咱们的人准备过去一趟，你陪着小陆一块儿过去吧。 有你带队我比较放心。你对那边的路况也比较熟悉。” 霍承安点点头。 “团长，您放心，这个任务我一定完成。” 送走团长霍承安带着陆启明往司机搬走。 “陆同志，怎么你们家老爷子还没找到？这挺长时间的吧？” 他总觉得这个事情怎么好像有一点说不出的怪异。 “是啊！加起来有20多天，你不知道我们都把县城翻遍，哪儿都没有找到老爷子。” 陆启明现在胡子拉碴，整个人有一点儿邋遢。 主要是最近是心力交瘁。 父亲，大伯，三叔现在全都在县城里。 连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全都到了，大家都在找老爷子。 找不到老爷子，估计所有人都会埋怨他。 他已经快成了陆家的千古罪人。 他是真的想赶紧把爷爷找到，最近各个地方有不少的线索过来。 可是每一次扑过去都扑空了，并不是自己要找的老爷子。 最重要的20多天，老爷子万一不在县城沿着路周边走丢了，这方向可大了去。 现在全家都已经发动了各方面的关系，开始寻找。 派出所，公安系统也得到了消息，但是这会儿找人那真的是大海捞针。 全家人看到自己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陆启明有一种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尤其是大家都知道老爷子现在身体状况欠佳，而且根本就不记得人。 老爷子要是在外面出了啥事儿，这可怎么办？ 明知道每一次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每一个消息他们都得当成真的去对待。 两人上了车。 司机小刘看着他们朝所说的村落走去。 一边走一边陆启明有些喋喋不休地开始诉苦。 “我爷爷从小参加了革命队伍基本上在家里的时间少。 可是我奶奶去世之后，我爷爷对家里还是比较重视的。 爷爷没有再找老伴，反而是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生活。 虽然生活得比较粗糙，可是父亲他们对爷爷是非常崇拜的。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早就已经退了下来，本来可以安享晚年。 可是谁知道又碰上得了这么一个病，啥都不记得。” “爷爷主要现在不光是不记得，我父亲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记得。 除了就记得我小姑姑以外，基本上看见谁都不认识。” 霍承安诧异地问道， “你小姑是不是叫陆小小？” 陆启明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难道我刚才说过我小姑姑的名字？ 我小姑姑就是陆小小，我这个小姑姑特别得我爷爷的宠爱。 但是小姑姑这人从小任性。 远嫁到了南方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初为了嫁给小姑父，跟家里的断绝关系，伤了老爷子的心。 后来我爷爷就再也不提小姑姑的事情。 可是现在得了忘记人的病，反而嘴边总是提着小姑姑的名字。” “小刘儿停车。” 小刘踩下了刹车，有点儿不知所措。 陆启明差一点撞在前面的座位上。 “怎么了？霍营长，这是啥事儿？” “掉头吧！” “掉头？ 不能掉头。 咱们得去看一下那位被发现的老人是不是我爷爷。 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我知道你爷爷的下落，你爷爷是不是姓陆，叫陆远山？” “对呀，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叫啥。” 陆启明不明白霍承安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爷爷的下落！” “什么？你知道我爷爷的下落，你怎么知道？” 陆启明觉得有点儿无法相信霍承安怎么会知道自家老爷子的下落。 “我一直不知道老爷子叫陆远山。 其实老爷子就在我们家。” 霍承安无奈地这么说道，他真不知道他们家那位老爷子居然就是陆启明的爷爷。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用当初把老爷子直接接回他们家。 这些日子不遗余力地给老爷子寻找家属，原来就近在眼前。 “霍营长，这个玩笑可不能开，我们家老爷子怎么可能在你们家？ 如果在你们家，你怎么会不告诉我呢？你安的是什么心呀？” 陆启明这会儿直接怒了，他觉得霍承安是故意的。 他和霍承安当初去接爷爷的时候没有接到这一件事情，霍承安明明白白的知道。 结果现在老爷子在他们家住着。 还让自己害得20多天，白白被家里人数落，被家里人各种的责问。 “小陆同志，你先不要误会。 我肯定不会是故意的，我们找到老爷子的时候，因为老爷子完全没有记忆。 老爷子是在火车上遇到了我媳妇儿，被我媳妇儿救了。 所以我们特意把他送到了站前派出所，我当时并不知道你要接的老爷子，就是我们送到派出所的这一位。” 霍承安把事情说了一遍。 陆启明半信半疑，总觉得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后来呢老爷子怎么会去了你们家？” 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霍承安难道是为了讨好自己大伯，小叔还有自己父亲，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后来是派出所通知我们去接人，老爷子在派出所里大闹了一通，谁也弄不住他不吃不喝，而且还不睡觉。” “那你去接老爷子，老爷子就吃喝，睡觉吗？” 自己爷爷的病情他们知道，的确像是霍承安说的这样。 第257章 无赖的老爷子 “你也知道我和老爷子也是在火车站第一次见面，老爷子怎么可能听我的？” “那老爷子怎么会去你们家？你用了什么手段？” 陆启明始终认为霍承安使用了什么手段，否则的话，老爷子那个脾气谁都劝不住。 尤其是老爷子失去记忆之后，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 “注意一下态度，老爷子去我们家不是说必须用什么手段才能去我们家。 如果你一直用这个态度跟我说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霍承安一下子就怒了，在眼前的陆启明眼中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今天是他和陆启明说这件事，如果换成沈安安和陆启明说这件事。 陆启明又该如何对待自己媳妇儿？ 想一想他就怒从心头起，没有想到做一件好事，最后居然会被别人认为心怀叵测。 陆启明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有问题。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为霍承安一直隐瞒爷爷的踪迹，就是为了能在爷爷跟前刷好感。 不准确的说是在大伯父亲，小叔他们面前刷好感。 可是可以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出来，这样说出来，对方不发火才怪，是个人都要面子的。 “别别别，霍营长，对不起啊，我刚才态度有问题。” “我就想知道我爷爷怎么就在你家了，要不然你先带我见见我爷爷？” 总要见了面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说霍营长也是用话诓骗自己？ 大概率不可能，可是他止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一些阴暗的想法。 “首先小陆同志，如果你要是以这种态度去我们家的话，那就没必要去。 因为老爷子把我媳妇儿当成了你的小姑姑陆小小，所以死活赖在我们家不走。 就是因为这样派出所同志打电话，我们才把人接到了我们家。” “我们并不知道老爷子的情况，派出所的同志都没有能找到家属。 更不要说我们两个人根本不清楚老爷子和谁有什么样的关系。” 霍承安能够感觉到危险，一看这人说话就这么不靠谱，要是到了家里难免会给自己媳妇儿白眼。 陆启明听了这话彻底心放下了，他知道老爷子记忆不好之后忘了所有人，唯一记得只有小姑姑。 如果是把对方媳妇儿当成小姑姑的话，那还真的是情有可原。 车子飞快地又开回去，两人下车。 指着前面的小院儿说， “那就是我们家。” 沈安安正带着老爷子蹲在院子里铺鹅卵石，老爷子认真地教着沈安安。 “小小，这鹅卵石要这样铺，把它摁进这水泥泥浆里面。 手别碰其他的地方，这样不会破坏周围的美感。 对了，你男人啥时候回来呀？他答应今天还和我下棋。” “晚上就回来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中午我做饭。要不然吃红烧肉吧？ 霍承安回来还没吃过肉呢！ 上一次咱们吃的是凉面，看他都瘦不少，我一会儿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肉。 如果买不到，要不然跑一趟县城也行。” 沈安安这话让老爷子气愤地抬起头。 一脸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那冷哼的一声，让沈安安也抬起头。 “你怎么又哼我？” “哼，你是我亲闺女吗？我是你亲爹，你没有想着给我吃红烧肉！ 你男人一回来，你就想起来红烧肉。 你还不让我哼你，我就要哼你。” “哎呀，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知道你不爱吃红烧肉。 你喜欢吃的是红烧排骨，下一次我给你买排骨，做糖醋排骨吃！ 那是你最喜欢吃的味道。” “哼，我生气了。 你这是有了男人忘了爹的的的爹，我的亲爹。” “我真是服了你。” 沈安安一脸的无奈，院子外面的陆启明脸都红了。 老爷子最好无赖的样子哪像是人家巴结自己爷爷，分明就是爷爷为老不尊欺负别人。 “反正不行，我中午就要吃排骨。” “好，我一会儿去给你买排骨，行吗？” “不能一会儿，现在就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沈安安站起身，还没等洗手，老爷子蹭的也站了起来。 “你干嘛呀？” “我当然是跟你一块儿去，你又不知道我喜欢吃哪块排骨。” “我求求你了，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我去供销社先看一看，都不一定有排骨。” “不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你已经有前科，上一次就把我扔到派出所。 你别以为我没记住。 再想把我扔了没门儿。 我是你爹，反正你得带着我。” “我的娘呀，我真是服了你，行行行，我带着你。” “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儿啊，这辈子要被你给缠上。 我亲爹刚死了半年，你就冒出来给我当爹。 我亲爹要是知道棺材板都得压不住，得蹦出来找你算账。” 沈安安在那里嘟嘟囔地洗手，老爷子却认真的蹲在地上，把最后几块鹅卵石摁进去，这才站起来洗手。 霍承安看了一眼陆启明。 陆启明一脸愧色，如果说这样是八巴结他们家老爷子，那自己还真是不要脸。 最让他惊奇的是他们家老爷子平日里对孙子辈儿根本就没个好脸，那严肃的呀，活像是上级对下级。 什么时候见过自家老爷子对待别人会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无赖，如此的厚脸皮。 这会儿才发觉，原来自己从来不认识爷爷。 两人推门进了院子，老爷子洗完了手，这会儿正从沈安安的手里把毛巾抢了过去。 “你用你自己的毛巾，你干嘛抢我的毛巾？” “咱们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呀？ 我用你的毛巾用一用就好，走吧！ 咱们快去买排骨，我不光想吃排骨，还想吃猪肝儿，还想吃猪肚。” “你可真行，半个月之前我娘刚给你弄了猪肝和猪肚，你现在又想吃了，你说我还能养得起你吗？ 也不知道你们家那些孝子贤孙啥时候才能来把你给找到。” “你上次做的辣椒炒猪肝儿太好吃了，我今天中午要吃辣椒炒猪肝，还要吃糖醋排骨。” 老爷子倒是会点菜，可是这话说完，两人才发觉院子里多了两人。 沈安安看到霍承安急忙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这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刚出门儿一会儿吗？” 第258章 爷爷打孙子 陆启明见到老爷子急忙上前。 “爷爷，你知不知道你把全家人都吓坏了？” 沈安安站在一旁，猛然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个男子是陆老爷子的孙子，心里也不由得一喜。 倒不是嫌弃陆老爷子是负担，可是能给老爷子找到自己的亲属终究是一件好事。 “你是谁呀？随便就叫别人爷爷，我可没你这么大一个孙子。” 陆老爷子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反而凑到了沈安安身旁。 看到沈安安和霍承安站在一起，嘟着嘴说道。 “女婿，你媳妇儿刚才答应给我买排骨，还要买猪肝和猪肚。 你要是没事儿就陪我下棋，对了，咱俩先把院子里收拾完，然后你陪我下棋一会儿，小小就给咱们做好吃的。” 陆启明急了， “爷爷，我是启明呀，您的孙子，您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启明是谁呀？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少凑上来乱认亲戚。” 陆启明揪着老爷子不放，结果老爷子火了。 直接上去就给了陆启明一个巴掌。 “你别再缠着我，我警告你，我有亲生闺女，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一个孙子。 我不认识你是谁，你赶紧滚蛋。别到我们家里来。” 陆启明被老爷子打得鬼哭狼嚎，灰溜溜地逃出了院子。 霍承安走出院门，看到陆启明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是一脸同情。 “不是我们不让老爷子跟你走，你也看到了老爷子现在啥情况。 老爷子除了认我媳妇儿，其他人他一概不认。 要不然你回去跟家里长辈商量一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想出一个方案把老爷子接回去。 我觉得既然老爷子最认你小姑姑，不行，把你小姑姑找来。” 陆启明摸着自己嘴角的伤，这回真没地方说理去，这是爷爷打孙子。 “我小姑姑嫁到南方，而且有七八年都没有来往，我也不知道我小姑姑的地址。 我得回去问问我爸。” 陆启明灰溜溜地坐车走了，坐在车上他都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自己在外人面前丢光脸。 他知道爷爷生病了，但是没想到爷爷病得这么厉害，连他这个亲孙子都不认识，而且是照打不误。 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疼得龇牙咧嘴。 爷爷啥都忘了，可是打人真没忘。 这打人的本事还和以前一样，而且比以前还厉害。 而这会儿沈安安看霍承安，总算是明白过来。 “老爷子是刚才那个小陆的爷爷？” 他们一直找不到的老爷子的亲人原来就近在眼前。 “我也是刚才路上才知道的，我就说陆远山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 猛然才想起来，原来小陆要找的爷爷也叫陆远山。” 霍承安有点儿懊恼，要是早一点儿知道的话，这事儿很好解决，老爷子现在估计都回家。 自己估计昨天晚上就能搂着媳妇儿睡。 沈安安要是知道霍承安一脑门子都是这种想法，估计也得踹他两脚。 老爷子这会儿气鼓鼓的，又蹲在地上继续弄自己的工作。 “你看看把我刚刚弄好的路都给踩坏了。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兔崽子。 到处捣乱，我看呀，他爹娘就没把他教好。 还敢到处乱认亲戚，谁是他爷爷？ 我才不是他爷爷，我可生不出这样的小兔崽子。” 两人听着老爷子气鼓鼓的话，在旁边直乐。 唉，老爷子实在是记不起来。 如果有一天记起来，自己把自己孙子骂成小兔崽子。 不知道该是啥样表情。 同时又有点悲伤，阿尔兹海默症就是这样。 他会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忘掉。 现在唯一能记得最小的女儿也只是记得一个名字。 甚至都记不住自己女儿的容貌。 要不然也不能把沈安安当成自己女儿。 没有用了20分钟门外传来了汽车声，来的不是一辆汽车，来了好几辆汽车，陆家所有的人都到了。 周围街坊邻居听到了汽车声，都有些探头探脑，想看看出了啥大事儿。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平日也听到的自然不一样，这种汽车就算是他们常见到军车，也稀罕的不行。 结果就看到外面排了有四五辆的吉普车。 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尤其车上下来的人，一个个穿着中山装，大头皮鞋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绝对是城里的干部。 众人都在那里探头探脑，看到众人朝着霍营长家的院子而去。 都纷纷奇怪，这是霍营长啥人啊？ 而这个时候霍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张秀英还没回来。 沈安安只好给众人端来了水。 他们家可没有这么多茶杯，只能是连大海碗都用上了，也不够这么多人喝水。 当然人家也不是为了喝水。 她这边儿刚一端水，而那边儿霍老爷子已经用毛巾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在那里喊道。 “闺女，给我端碗水来呀，为啥光给外人端水，不给我端水呀？ 我都干了半天活儿，热死了。” 沈安安只好一拐弯儿端着自己手里的大海碗走了过来。 一边给老爷子一边说道。 “老爷子，盆里我给兑了好了温水，先洗一把，这些人都是来见你的。” 老爷子回头打量一下众人满眼的疑惑， “见我干啥呀？ 我又不认识他们，不见不见。” 接过大海碗一饮而尽，用抹了一把嘴把碗塞回到沈安安的手里，低头干活儿。 “你别来打扰我，我这活儿就快干完了。” “你别在那里杵着了，赶紧去买排骨。 中午给我做糖醋排骨，你别想说话不算数，答应了我就得做。” 老爷子抬起头，看到沈安安还站在自己跟前，不满意地说道。 旁边的陆建华一听，急忙朝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急忙站起身。 “没事儿，你不用去，我去买排骨。” 光冲老爷子这么亲切的说话，就能看出来对眼前这姑娘这么重视。 能不能把老爷子接回去，全得看这姑娘。 有求于人，他们自然得礼贤下士。 飞奔着出门，吩咐司机去供销社买买排骨。 供销社可能没有。 让他们去县委大院儿的后勤去找，那里肯定有。 第259章 没时间陪 沈安安蹲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说道， “老爷子，天气太热了，咱坐着歇一会儿。 一会儿再干行不行？” 院子里一圈儿的人都站在那里等着老爷子呢。 而且看样子全都是陆家的孝子贤孙。 这大太阳底下大家都热得不行，看看每个人都满头大汗。 老爷子不耐烦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嘀嘀咕咕！ 我马上就要干完了，你要是再妨碍我干活儿，我跟你说我就生气了。” “老爷子，就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吗？” “不行！” “你咋这样？ 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沈安安只好板起脸来，果然老爷子一听这话，回头看了看。 看到沈安安沉着一张脸。 又馋着笑脸说道， “小小，你别生气了，爹也是为了你好。 早点儿把这路铺好，万一要是下雨的话，到时候这院子里你倒就不能走路。 把你摔一跤就不好。 你打小就爱干净，把你的鞋子弄脏你乐意？” “再过一个小时，爹就弄完了，你别来妨碍我，不然的话我也生气了。” 老爷子扔下一句话，扭头认真地干自己手里的活儿。 沈安安刚想再说什么。 上来一个中年男子温和地说道， “小同志没关系，不用非让他停下来。 老爷子想干，就让他干完吧。” 看到老父亲生龙活虎地，在这里干活儿，其实他们心里也激动。 要知道老爷子前一阵病的糊涂成啥样。 不认识路就不说了，老爷子萎靡不振，成天在家里。 就坐在窗户跟前。 也不说话，也不动弹，谁跟他说话都不搭理。 坐在那里跟个活死人一样，全家人都着急。 最重要的是让他吃饭他也不吃。 是不知道饥也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 坐在那里完全就像是个木头人，而且家里人他谁都不认。 这会儿起码老父亲有问有答。 还会做出回应，再说父亲这一阵儿鲜活的就像是他们以前的父亲。 最多只是不认识他们而已。 他们宁愿父亲是这个样子，也不愿意父亲变回以前的样子。 沈安安只好笑了笑，站到一旁。 众人就站在大太阳底下晒得汗流浃背。 第260章 完全不认人 老爷子越杀越来精神，不由疑惑地打量对面的陆建国。 “你这个棋风倒是跟我大小子有点儿像。” “老爷子，您看我和您大儿子长得像吗？” 陆建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爹不认得自己，他还得用这种招数，像是哄孩子一样。 老爷子摇摇头。 “不像！”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啥。 等到下棋下了两盘。 老爷子摸着肚子喊饿。 “小小，该做饭了，我饿了。” “好了好了，饭好了。” 沈安安和霍承安从厨房里钻出来，两人刚才只好躲在厨房里，免得尴尬。 想给陆家人和老爷子空开一个机会。 也让老爷子熟悉熟悉陆家人。 毕竟老爷子得跟着自己儿子回去。 糖醋排骨可是霍成安做的，沈安安的做饭的手艺可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糖醋排骨。 两人把饭菜端上桌，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人家这排骨可是买了不少，起码买了20斤。 看着让人眼馋。 他们也不好把这排骨留下，只能是十几斤排骨全进了锅，有炖排骨，有糖醋排骨，还有红烧排骨。 反正院子里这么多人，肯定能吃得了。 擀面条来不及，主要是这么多人呐，只好把前一天蒸的馒头，豆包全都溜上了。 这么多人，总不能不管人家饭。 等把这些东西端出来，老爷子一个人乖巧地坐在桌子跟前，没动筷子。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咋了。 “小小，小霍，你俩咋不过来吃饭呢？” 老爷子看着糖醋排骨直流口水，可是平日里都是一家四口人。 今天他们都没过来，反而是陌生人坐在自己跟前，老爷子有点儿不高兴。 “老爷子，你先吃，让他们陪你吃一会儿，等婶子回来我们再吃。” 老爷子不高兴地说道。 “要吃就一家人一起齐齐整整地吃。 我才不会吃独食呢。” 这回本来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的陆家众人瞬间就尴尬了。 他们陪着老爷子大汗淋漓地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中午能歇会儿了，结果老爷子还来了这么一句。 旁边的孝子贤孙瞬间又起身了。 陆建国三兄弟急忙站起身，把位子空出来。 刚才还以为这小桌子能坐四个人，是给他们特意安排的。 这会儿才明白，原来人家原本说的一家四口跟他们没关系。 张秀英这会儿才扛着锄头回来，热乎乎地出了一身大汗。 中午回来了，下午就不出去了，洗涮一下，吃完饭到晚上天天擦黑儿才去。 结果一推她家院子门，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堆的人，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啥呀？怎么都在我家院子里？” 张秀英已经自动自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反正自己跟着闺女。 女婿家就是自己家。 众人瞬间朝一边儿退去。 他们也都不知道该咋介绍自己。 反倒是老爷子一见到张秀英乐了，急忙拍了拍桌子说道。 “婶子，你快洗洗，咱们要开饭，今天小小做的糖醋排骨是我最喜欢吃的。” 张秀英脸沉了下来，往日里在家里叫自己婶子就算了。 结果当着外人还叫自己婶子，也不瞅瞅他一把年纪，到底谁是婶子？ 可是又不能发脾气，沉着一张脸就去洗脸。 沈安安急忙给母亲脸盆里兑上的水端了出来。 “娘，你别生气，这些是老爷子的儿子，孙子。” 张秀英这才回头打量众人发现一个个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心里暗自揣测。 “他们几个是干啥的？ 一看像是大干部。 咱门口停了那么多车，我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原来都是来咱家的。” “好像听说老爷子以前是个大官儿，他这几个儿子都是大官儿。” 母女俩低声说，可是院子里鸦雀无声。 老爷子不满地回头望着沈安安说道。 “小小，你快来呀，我都饿了。” 沈安安急忙答道， “老爷子，我马上就来，先让小霍陪你一会儿。” 老爷子看了一眼霍承安，奇怪地说道， “你为啥不坐下呢？ 平常吃饭你可积极呢，比我还积极，直接就坐下了，为啥今天站着呀？” 霍承安不由得脸上一红。 您说为啥呀？ 还不因为您跟前站的全是您儿子，孙子，我哪好意思坐在您旁边？ 陆建国笑了一下， “小霍，你快坐，你快坐。 老爷子让你陪着你就陪着。 你别管我们，就当旁边没人，你们平常啥样就啥样儿。” 霍承安有点儿不自在的坐下心道。 这能跟平常一样吗？ 能当成没人吗？ 现在他们家都已经被围观。 几十口人这么盯着他们，估计就算让自己吃饭也难以下咽。 很快，张秀英和沈安安洗完了手，走了过来，张秀英倒是不在乎别人围观，她不怕。 再说这是自己家，哪有主人不能坐下吃饭的道理。 再说了，再大的官儿也得讲理，他们家老爷子在自己家白吃白住这么些日子。 理亏的可是他们。 张秀英干了一上午的活儿，早就累了，这会儿坐下。 二话没说，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 平常这个家里自然是以张秀英为主。 老爷子听沈安安的，沈安安又听张秀英的。 所以这家食物链本身顶端就是张秀英，她一动筷子，其他人也可以动筷子了。 老爷子美滋滋地加了排骨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得意的点头， “就是这个味儿，糖醋排骨特别好吃。小小是你做的吗？这个味道我很久没吃过了。” 沈安安摇摇头，她可没脸抢这个功劳。 “这个是小霍做的。” “哎呀，你找人的眼光不行，可是找了个男人做饭还行。” 沈安安气得脸一红，差点儿扔了筷子，老爷子这张嘴还真是毒。 霍承安急忙给媳妇儿碗里夹排骨。 知道沈安安喜欢吃有脆骨的那些骨头，尤其是那个脆骨，嚼起来咯嘣咯嘣地响。 特意挑了好几块儿有脆骨的糖醋排骨放在了沈安安的碗里。 沈安安叹了口气，得！ 今天把老爷子伺候得送走，这事儿就结了，可算是把这尊大佛给送走。 气就气吧，最多也就气自己这一回。 第261章 癔症 一家子开吃。 陆家父子坐到了旁边那一桌开始吃饭，可是总是打量老爷子，发觉老爷子的饭量还真不错。 一个人一口气能干三碗米饭，这三碗可不是以后那小的像是喂小鸟一样的小碗，这可是大海碗。 老爷子能吃能喝。 几个人总算放下心来，前一阵儿老爷子在家的时候，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啥也不吃。 这会儿不光守规矩，还和人交流。 吃饭也比以前强得多，光看老爷子这饭量就知道，老爷子这身体绝对倍儿棒。 众人心里都是欣慰，同时也对于这一家人更加感激。 能收留他们家老爷子20多天，而且还给这样管饭。 这哪能是一般人家做得到的，一般人家饭都吃不饱，自家还得勒紧裤腰带，哪能想吃啥吃啥。 看看老爷子这气色，就能知道老爷子在这里生活的滋润着呢。 果不其然，老爷子吃饱喝足，嘴儿一抹，然后就拿着大蒲扇直接做到房檐儿底下的躺椅上去歇凉去了。 这躺椅还是金木匠刚给送过来的。 老爷子喜欢得不行，没事儿干，就拿着大蒲扇坐在上面扇着扇子乘凉。 有时候下午还歇个午觉，反正廊檐底下也凉快。 老爷子很快就睡着了，院儿里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众人吃完饭，几个人搭把手，帮着他们家人把碗筷收了。 总不能吃饭，他们吃了结果还得让人家招呼。 陆建国他们几个人这会儿把桌子凑在一起坐在一块儿，这会儿才能小声的说话。 “陆同志，老爷子就是忘性大，你看你们把老爷子接回去吧。” 霍承安现在巴不得赶紧把大佛送走。 他给老爷子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其实捡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没啥衣服，这回算是给老爷子把身上的衣服都置备齐。 全都是张秀英和沈安安给老爷子买的。 这会儿把老爷子常用的东西全放到了手提包里。 本来以为这事儿板上钉钉，谁知道他这话刚说完。 只见陆建国笑呵呵地说。 “小霍，其实吧，不着急！老爷子的这事儿咱们还得商量商量。” 霍承安一听这话音不太对，仔细打量陆建国。 陆建国眼神中带着笑容显然没啥坏意，可是这话怎么想也不算有啥好意。 沈安安问道。 “陆同志，是不是还有啥事儿啊？” 陆建国说道， “姑娘你也知道，现在老爷子把你当成了我妹妹。” 沈安安点点头， “这个我知道，一会儿我可以陪着老爷子，把老爷子送回家，然后我再回来。” 陆建国笑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你这丫头心地善良，我爹现在到底在哪儿真还不一定。 丫头叔叔是真心感谢你。” 这话一下子让沈安安闹了个大红脸。 “陆同志，你真不用这么客气。 谁遇到老爷子这事儿都会伸把手的，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老爷子这是啥情况。 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老爷子这是一种病。” “老爷子这个情况以后会越来越严重，你们还是最好带老爷子去大医院看一下。 国内可能目前对于这种病症不太有研究。 但是也得进行药物干预，否则的话，老爷子后期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 沈安安这话是真心话。 陆建国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心疼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也知道，本来这次接老爷子来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一位隐世的老大夫。 人家轻易不愿意出手，求了人家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人。 结果没想到老爷子这里还出了这种事情。 小沈，我就是想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沈安安点点头， “如果是关于老爷子的。你们说只要我能帮到的，肯定会帮。” “是这样，你也知道老爷子把你错认成了我妹妹。 现在这状况我们还联系不上我妹妹。 如果贸然这么把他接回去，他又不认识我们，恐怕会闹腾。 你看……” 沈安安想了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然还是赶紧把陆小小接来。 老爷子念念不忘这个女儿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最好是把她接过来。 说不定老爷子的症状会好一点儿。 毕竟身边有他真心想要见的人。” 陆建国叹口气， “我们也不是不想把妹妹接来，可是妹妹在七八年前和我们断了联络。 我们是只是大概知道她在哪个位置，但是具体的地址刚刚找到。 老爷子一辈子就担心这个女儿，我知道他挂念着小妹。 老爷子以前也最疼这个妹妹。 我已经买好了票，明天就打发启明去找他姑姑。 让启明去把他小小姑姑接回来。” 话还没说完，只见老爷子扑棱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谁去找小小呀？ 小小在哪儿？” 沈安急忙站起身，走到跟前想要安抚老爷子。 可是谁知道这会儿老爷子连沈安安都一眼认不出来。 有些癫狂的说道， “小小，爹在这里，你别怕。 小小，爹去接你，爹这就去接你。” “我要去接小小，小小受苦了，他们欺负小小。” 沈安安看到老爷子在胡乱的用手在空中比画，知道老爷子应该是一下子魔怔了。 急忙安抚地想要拍拍老爷子，谁知道老爷子一个巴掌挥过去。 显然他根本没有看到眼前有人，这一巴掌直接把沈安安扇飞了出去。 霍承安一见不好飞扑了过去，总算是接住了沈安安，要不然沈安安就得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两人撞坏了身后的桌子，霍承安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疼得闷哼一声。 桌子又撞在了地上传来的巨响，总算是让老爷子一下子回过神来。 老爷子回过头看到沈安安正扶着霍承安一脸紧张，急忙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小小，爹刚才好像干了坏事儿。” 沈安安急忙安抚老爷子， “爹，没事，没事，啥事都没有。 是小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快回屋里去睡。去屋里好好休息。” 老爷子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 “你没有骗我？” “我没骗你，你快回屋睡，好不好？” 老爷子乖巧地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屋里。 众人面面相觑，陆家人急忙过来把霍承安扶起来。 只见霍承安背上的衣服已经印出深色的痕迹，很明显受伤。 第262章 丢了 沈安安从屋里把药包拿出来。 霍承安的外衣已经脱掉。 把背心儿脱下来，看到后背上的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显然原来缝合的伤口已经彻底崩裂，这会儿鲜血直流。 沈安安心疼地把伤口做清理止血， “不行，你这个伤口得缝合一下。” 霍承安笑着说。 “你能不能缝？能缝就缝一下！” 沈安安白了他一眼。 “家里又没有麻药，也没有缝合的工具。 这个伤得去卫生队。” 陆建国急忙说道。 自家爹闯下的祸，当然得儿子收拾。 “小霍走，我们送你去卫生队，这伤口这么严重，得缝一下。” 好说歹说，几个人把霍承安嫁出去，外面的汽车响，众人离开。 陆建华留在这里守着老爷子。 “小沈刚才实在是对不住。” 连他们也没想到，老爷子现在情况居然这么严重。 可想而知人家照顾老爷子这段时间有多么辛苦，动不动老爷子会伤人。 “陆同志，老爷子的情况是尽早的开始医治，起码得让老爷子不要再严重。 否则的话，到后期恐怕连我这个假女儿也起不了作用。” 沈安安当然知道这事儿，必须陆家人做决定。 陆启明急忙说道。 “我已经买好了票，今天晚上我就座火车去接我姑姑。 你放心，我一定尽早把我姑姑接回来。 就麻烦你再照顾我爷爷几天吧。” 这也是他们见到老爷子的时候想出来的办法。 沈安安点点头， “这倒没关系，老爷子住在这里还帮了我们不少忙，认真的说老爷子并没有给我们造成麻烦。” “可是老爷子这种情况不能再恶化了。” 阿尔兹海默症的人到最后谁都不认识，包括他自己都会忘记。 更不要说吃饭，穿衣，排泄简单的自理的这些东西他全部都会遗忘。 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众人都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谁也没有想到老爷子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霍承安的伤口处理完，不一会儿功夫就回来。 大家商量好了，老爷子还留在沈安安他们这里。 等陆小小回来，他们就把人接走。 总算把陆家的人送走。 老爷子还在屋里睡觉，到了晚上，老爷子吃饭的时候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狼吞虎咽。 反而像是心事重重，哪怕是沈安安问了几次，老爷子都不回答。 看起来白天陆家人出现的事情，还是让老爷子受到了影响。 霍承安睡到半夜的时候，猛然一下惊醒。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好像恍恍惚惚听到了什么声音。 翻过身却发觉平常老爷子睡在自己身旁的呼噜声没了。 急忙查看。 在月光底下看到身旁的毛巾被扔在一旁，空无一人。 霍承安刷的一下起身开了屋里的灯，屋里没有人。 以为老爷子半夜去起夜，急忙跑出去去厕所查看。 等看到院子里的大门开着的时候，霍承安一下子就急了。 这时候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沈安安站在门口披着衣服问道。 “谁呀？” 霍承安说道。 “老爷子不见了，好像开门跑出去。” 沈安安一听也吓了一跳，一边套外衣。 一边朝屋里喊。 “娘，快起来，老爷子不见了。” 一家三口跑到外面的巷子里，虽然这是新建的宿舍，可是这里没路灯。 巷子里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哪一个方向有人。 沈安安一边把鞋套上，一边说道。 “我们分两个方向看一看。” “要是找不到就赶紧回来。” 主要他们家是新盖的，宿舍前面并没有房子，认真的说前面是一马平川。 如果两头找不到人，基本上就得另外考虑方向。 霍承安点点头，两人分别朝两个方向找去，沈安安在黑暗中一边走一边喊道。 “老爷子，老爷子，爹，爹！” 一排房子走到头儿。 一个人影儿都没见到。 沈安安心里有些不安，老爷子从今天白天一直到这会儿似乎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急忙跑回自家院子，果然在院门口碰到了霍承安，还有霍承安身后跟着的隔壁邻居。 “怎么样有消息吗？我这边没有看到人影。” 沈安安因为跑得急，有点儿气喘吁吁。 霍承安说道， “你不用找了。隔壁的邻居看到老爷子的身影。 说老爷子走的那个方向好像是往县里面走。 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刚才起夜的时候看到老爷子影子，还以为自己看差。” “对，一个多小时之前我起夜的时候见到你们家老爷子的背影，我还奇怪大晚上的一个人往县里走，干啥呀？在后面喊他，他也不说话，也不搭理我。 我就自个儿回了，哪成想老爷子居然是自个儿走了。” “谢谢您！” 沈安安知道老爷子的下落就好办。 起码知道往哪儿追人。 这大晚上的，生怕老爷子遇到点危险。 要知道这年头儿虽然他们农垦区这边已经算是宿舍区。 不可能有啥野狼跑进来，但是架不住周围荒山野岭多，万一一个不小心遇到野兽，真是个事儿。 霍承安对沈安安说， “你在家等消息，我去找人。找个车沿路追，应该能追上。” “不行，我跟你去，老爷子今天好像犯了病。 而且看那个样子病情加重，说不定连我都不认识，到时候你去了哄不住怎么办？” 霍承安一想也对，二话没说， “那行，你告诉咱妈一声，我现在去借车。” 沈安安点点头，回去跟母亲说了一声。 张秀英根本睡不着，在屋里正着急地在那里踱步。 一听女儿说找到老爷子下落，松了一口气。 “你们快去找，他啥也记不得，万一要是迷了路，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出点儿事儿就不好。” 沈安安迅速把头发梳了一遍，然后又换上了衣服和出门的鞋子。 刚收拾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急忙跑了出去，只看到一个三轮摩托车。 霍承安坐在骑摩托车的小兵背后。 “上车！” 这种摩托车是偏斗摩托车。 也就是俗称的三蹦子。 沈安安急忙跳进旁边的偏斗，抓着扶手，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路不平，颠得沈安安有点儿头昏脑涨。 第263章 候票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观察路两旁。 可惜路上一直没看到老爷子的身影。 沈安安手里拿着手电筒，一路上打着路两边根本没看到老爷子。 等到进了县城，看着这岔路口，两人都有点儿发懵，这往哪儿走？ 县城四通八达，他们往哪儿找人？ 沈安安脑子里灵光一现， “去火车站。” 霍承安心里一动，二话没说， “小刘走，赶紧去火车站。” 两人来到火车站跟前，就近火车站入口的地方，工作人员正跟老爷子在那里争吵。 “这位老同志，你没有站台票是不能进的。” “我要进去我孙子。就在火车上，我要去找我孙子。” “老同志，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我跟你说不买站台票不能进去，再说了，你要上火车找你孙子也得买票。” “我就是要进去，我要去找我女儿。” “你放开我！” 眼看着老爷子和工作人员要打起来，要不是看老爷子年龄大，估计这会儿工作人员早就动手。 两人急忙冲了上去，才把老爷子拦了下来。 “老爷子，你这是要干啥呀？” 老爷子看到两人眼神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闪现出认识的光芒。 大概是对沈安安多少还有熟悉的感觉，拉着沈安安诉苦道。 “我要去找小小。我要去找小小。” 沈安安安抚地说道， “老爷子，你别着急，你等一等。 等天亮了，咱们买票去找小小，好不好？” 这会儿只能是连哄带骗，把老爷子哄走再说，老爷子很明显现在神志不清。 可是谁知道往常非常听话的老爷子这会儿突然怒气冲冲的一把甩开了沈安安。 差一点没把沈安摔个跟头。 霍承安急忙扶住沈安安。 “我要去找我女儿，我要去找我女儿。” 而且往地上一坐，活像是农村的撒泼妇女一样。 一坐一躺，拍着大腿在那里喊。 “我要去找我女儿，我就要去找我女儿。” 旁边的工作人员是哭笑不得，只好对霍承安和沈安安说。 “你们俩是他的儿女吧？ 赶紧把人扶回去吧，老爷子在这里弄，这像什么话呀？” “你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只好去报站前派出所以扰乱治安的罪名把你们关起来。” 沈安安咬着牙过去，急忙扶起老爷子，可是老爷子不依不饶。 根本不往起站。 故意耍赖地说道， “我要去找我女儿，我就要去找我女儿。” “好，你不是要找你女儿吗？ 我们现在去买站台票，买了站台票才能去找你女儿。” 沈安安无奈的说道，只能先把人劝起来，总不能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老爷子听了这话，这才停下来胡闹，坐起身认真地问沈安安。 “真的吗？你不骗我？” 沈安安点头， “我不骗你。” 老爷子才站起身，霍承安蹙着眉。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从眼神里交流。 老爷子现在怎么办？ 劝肯定是劝不回去，老爷子现在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霍承安灵机一动。 “你先带着老爷子去排队买三张站台票，我去打个电话。” 他们俩劝不住老爷子，只能给陆家的人打电话。 这种事情必须老爷子的直系亲属来做决定，他们俩毕竟是外人。 沈安安点点头，扶着老爷子朝受票大厅走去。 果然老爷子看到售票处几个字，立刻安静下来。 又和平日里一样，非常乖巧地跟在沈安安身后。 和刚才那个撒泼打滚儿的大叔比起来，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沈安安是哭笑不得，知道这个病症很难医治。 而且非常顽固，病人失忆之后基本上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而且会无理取闹。 但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撞到这个状况。 只能寄希望拖一分钟算一分钟，给霍承安拖出来打电话的时间，让陆家人能早一点儿到。 两人买好了站台票，沈安安哄着老爷子说道， “咱们买上票，可是还没到时间，咱们在椅子上坐一会儿，等到了时间才能进去检票。” 看着沈安安手里的票，老爷子立刻满足地点点头。 “嗯，那咱们等一会儿。” 两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五分钟，霍承安已经走了进来。 霍承安低声的对沈安说道。 “陆家人说最多20分钟他们就到。” 两人听了这话都松了口气。 沈安安回头望着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你坚持要坐火车去找小女儿吗？找陆小小？” 也弄不清楚老爷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而且很明显白天的陆家人不知道为何触动了老爷子内心深处的记忆。 老爷子现在不把自己当成女儿，但是对记忆里的女儿依然那么执着。 很明显老爷子这是受到刺激之后，非要去找女儿。 “嗯，我要去找小小，我梦到小小了。 小小过的不好，我要去找她。我是她爹，我要保护她。” 这话说得人有点儿泪目。 一个老父亲哪怕失去所有的记忆，可是执着于自己记忆里的女儿，还是想要保护她。 这恐怕任何人听了都有点儿绷不住。 两人陪着老人，果然十分钟以后，陆家人就赶到了陆家三个儿子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 陆建国上前有些尴尬，没想到老父亲大半夜的跑到火车站。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一家人晚上比较精心，老爷子真的跑丢了，他们都不知道。 “爸，这大晚上的，您别胡闹了，咱们先回去。” “你是谁呀？谁让你叫我爸的，我可没你这个儿子。 我要去找我女儿，我要找小小。” 老爷子执着地回头望着沈安安，虽然他不误把沈安安当成自己女儿。 可是依然把沈安安当做自己最亲切的人。 沈安安看到老爷子又有些暴躁，急忙朝着陆家三人使了个眼色。 “好，我们去找小小，你别着急，咱们的上车时间还没到。” “你在这里乖乖坐着，我去厕所。” 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又顺手了，乖乖地点头， “嗯，我在这里等着检票。” 沈安安把陆家三兄弟带到一旁，说道， “老爷子白天因为你们的话受了刺激，现在老爷子不认我。 但是老爷子执着地非要去找陆小小。 他不认你们也不认我，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强迫把他带回去，可能老爷子会犯病的更厉害。” 第264章 多了两个人 “那怎么办？” 陆建国一时之间也有些两难，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如果连沈安安都不认。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老爷子哄回去。 如果硬把老爷子带回去，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无法肯定。 就在这时，只见老爷子又坐到了地上，而且抱住了地上的椅子腿儿。 “我要去看女儿，你们谁也不能让我离开！ 你是谁啊？ 你就想带走我。我告诉你，你不是我儿子。” “你别想骗我，我要去找我女儿。” 在大厅里等候的人们纷纷侧过了目光，虽然人数很少，但是这异样的目光立刻让几个人脸上羞愤的无地自容。 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同志，要不然这样？给老爷子买票，带他去找小小。” 陆建国突发奇想，既然父亲对小妹如此执着。 如果带着父亲去找到小妹，再让小妹把父亲护送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小妹。 沈安安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做好准备。 你们带老爷子去的路上要照顾好老爷子，他年纪大了。 饮食方面需要注意，虽然他现在饭量还很好，但是消化还是要差一些。 所以食物上面最好符合他的口味的方面，尽量把味道清淡一点儿。 他的换洗衣服也没有带，路上，实在不行去了当地给他买衣服吧。” 沈安安只好殷殷叮嘱。 陆建国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姑娘这样嘱咐自己，就证明对自己父亲的牵挂，这姑娘是个好人。 “谢谢你，小沈，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立刻有人去打电话，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拿到了票。 三兄弟不可能都陪着老爷子去，只能是最小的儿子陪着老爷子去，正好再加上陆启明。 算是三个人。 沈安安看到他们拿到票，总算是松了口气，两个人走到老爷子跟前准备告别。 谁知道陆建华手里拿着票正跟父亲说。 “爹，已经买到票了，一会儿我和启明带着您一块儿去找小小。您放心吧。” 结果老爷子忽然之间就怒了，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启明。 为什么你们俩要跟我一块儿走？ 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儿走呢！” 一扭头就看到了沈安安，急忙冲了过来，一脸委屈的拉着沈安安说道。 “你怎么不在了呢？ 你不是答应要陪我去找小小的吗？你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众人皆是错愕，哪怕老爷子已经不把沈安安当成陆小小，可是依然对沈安安非常依赖。 “我没有扔下你，他们两个陪你去也可以。 我家里还有点事儿，让他们陪你去好吗？” 沈安安只好撒谎，老爷子现在对自己的这种依赖她也弄不清楚。 难道就因为当初自己在火车上捡到了老爷子？ “不行，你答应我的要跟我一块儿去的，你要是不去，我不跟他走，那我就在火车站等。” “你说话不算数。” 被老爷子那幽怨的眼神盯着沈安安如芒在背。 冷汗都快下来了，陆建国一见如此。 低声对哥哥说了几句话。 陆建国把沈安安拉到一边， “小沈，要不这样麻烦你和启明一块儿带老爷子去找小小。 你要是不放心小霍跟你们一块儿去也行。” “霍承安不行，他部队里还有工作要做。” 沈安安急忙辩解，自己属于闲人一个，可是霍承安不一样。 陆建国说道， “没关系，我给他们刘团长打电话，你放心。就当是出任务。 你们一路上也的确是需要人保护。 启明这孩子让人不放心，有霍营长跟着我们，大家都放心。 护送老爷子安全到达，也算是一个任务，你放心。老爷子的情况我和刘团长说明。”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属于啥情况，但是老爷子的级别足够霍承安出去护送。 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陆家的人心可真大。 把自家老爷子和自家儿子就这么随随便便交到他两人手里。 谁知道路上万一出现啥情况怎么办，尤其是陆启明。 陆启明就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啥也不懂，还爱瞎指挥。 陆建国看人家两口子并不答应，想了想说道，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路上出现什么事情我们自己负责，就是希望你们能哄着这些老爷子。” 陆家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老爷子要是真的这样撒泼打滚儿，就是死活不跟他们走。 他们也没有任何招数，总不能真把老爷子绑回去。 沈安安和霍承安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这种情况，霍承安就算是回去，恐怕也得被团长派过来。 干脆他俩就算是好事做到底。 主要两人是真不放心老爷子。 “陆同志，行，那你们跟我们一起上火车吧。” 这话说出来主要是必须在场有一个陆家的主事人，光靠陆启明一个人显然不行。 果然陆建国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又嘱咐了弟弟们一番自己和儿子带着老爷子，还有沈安安两口子一块儿上车。 老爷子根本就不搭理陆家的两个人跟在沈安安身后，用手拽着沈安安的衣袖。 那样子可怜巴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们上了车才发现了问题，刚才办理车票只能办到三张卧铺票，而现在是五个人，剩下两个人只能补硬座票。 这就面临座位是分开的。 沈安安和霍承安看了一下票，啥话也甭说，他们俩肯定不会去抢卧铺票。 “那我们两个去硬座，你们就在卧铺吧，有什么事儿你们去喊我们一声就行。” 两人是真心为他们考虑，才这么决定的，毕竟老爷子也需要和他们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不然的话和陆家人只会越来越生疏。 谁知道老爷子一听急了， “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跟他们俩在一块儿待着。” 陆建国叹了口气，自己爹该多嫌弃自己这个儿子呀。 不记得自己就算了，连一点儿熟悉感都没有，即使是坐在一块儿都不行。 只好说道， “不用了，我和启明去硬座，你们陪着老爷子在卧铺，这样的话更方便。” 陆启明撅着一张嘴，闷闷不乐。 去姑姑家这么远，这路上得坐两天一夜。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要坐硬座，那不得累死啊。 第267章 晕倒！？ 显然老太太也没想到老爷子会动手。 他们这么大年纪，哪怕是两家亲家坐在一起，也是以语言交锋为主。 根本没想过对方亲家是个男人，居然跟自己动手。 准确地说，老太太一直觉得讲道理，自己绝对能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完全没想到对方一个大男人真的跟自己动手。 老爷子手劲儿很大，老太太这一巴掌直接被从沙发上给扇到了地上。 陆建国心里暗道不好，他们是男人，男人打女人天生就不占理，再说对方还是亲家母。 他也没想到父亲老了，老了，脾气还这么火爆。 就看老太太嗷一嗓子就要哭嚎。 “我的老天爷呀！” 沈安安一看不好，和霍承安对视一眼，沈安安冲上去一步。 手指按住老爷子的胳膊，低声说道。 “晕！” 老爷子那是铁血硬汉，怎么可能要晕。 那满眼的怒气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而且老爷子看沈安安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陌生。 沈安安知道不好，老爷子这样子在得理不饶人的吵了起来，哪怕是他们占道理。 可是哪有亲家动手打对方的，尤其是个男人打女人。 这事情闹大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占道理，本来是占理的事儿。 结果恐怕还要给对方赔礼道歉。 如果这么一翻转，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看对方老太太这模样，就知道这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肯定是个撒泼打滚儿的能手。 这要一嗓子嚎，出去先别说屋里的人，屋外的人听到了人家于情于理，街坊邻居都会来帮忙。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他们就低人一头。 二话没说，手里使劲儿一掐，老爷子根本都没来得及反应。 眼睛一闭，嘴唇一黑，脸一白，哐当一声就栽倒在沙发上。 沈安安急忙说道， “老爷子，老爷子！ 快来人啊！ 亲家母，你怎么能把我们家老爷子气晕了？ 老爷子有心脏病，有高血压，还有很多病。 你这是要人命啊。” “快去喊人。” 沈安安侧过头对着霍承安挤了挤眼睛，霍承安立刻收到信息。 他那一身的军装正义凛然，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我这就去打电话通知军区医院，赶紧来接人。” “老爷子要是出了事儿，你们家脱不开这个责任。” 陆建国哪里见到这小两口互相使眼色，根本不知道。 陆启明和陆建国一下子就冲了上去， “爹，爹，你怎么样了？” 陆启明红着眼睛指着地上的老太婆吼道。 “老太婆，我爷爷要是在你们家出了事儿，我告诉你，我们家跟你们家没完，你们等着坐牢。” 老太太刚吼了个老天爷，后面的话还没能吼出来。 嘴大张的。 表情非常可笑。 嗓子眼儿里所有的后续要嚎叫的话，全都一瞬间咽回了嗓子眼里。 噎着她差一点儿没翻白眼儿。 陆小小也吓坏了，急忙冲进跟前。 “哥，爹怎么样了？” “你还说！ 你婆婆把咱爹气晕过去，你知不知道爹病得很重？ 是千里迢迢来寻你的，如果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 你对得起咱爹吗？” 沈安安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背上老爷子，咱们去医院。” 陆建国一听这话。 “好好，我们这就背老爷子去医院。” 陆启明背上老爷子，陆建国和沈安安在旁边扶着。 陆小小带着孩子追了上去。 一行人慌慌张张就冲出了门，而老太太坐在地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猛然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帘子拉开。 二儿子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娘，屋里吵吵闹闹干啥呀？ 你知道我刚上完夜班儿回来睡觉，这是要干啥呀？ 还让不让人过了？” 老太太爬起来抓着儿子说道， “老二，你快快去厂里把你大哥叫回来，娘，娘好像惹祸了。” 姚老二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能惹啥祸呀？ 你就是在家里。 最多不过就是跟我媳妇儿吵架，你还能惹啥祸？ 我媳妇儿今天上白班儿又不在家，你也就是欺负我嫂子。” 嫂子那人老实巴交，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被他娘欺负得很了，也不过就会抹两下眼泪。 又不招大哥待见，又没生了儿子在这个家里最没有话语权。 连他都瞧不起大嫂。 “你别说了，你大嫂的娘家人来了，刚才他爹……对了！ 明明是他爹打了我一个耳光，为啥他爹反而晕倒了？ 现在送去医院。” 老太太到现在终于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可是还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 “啥大嫂的娘家人来了？ 怎么可能？ 不是说大嫂和娘家断绝关系。 这七八年就从来没见过娘家人，没来过一封信，也没有一个电话。” 姚老二心里有些心虚，听说大嫂家里以前那可是高干家庭。 家里条件好得很，原本大哥找上大嫂以为攀上了高枝儿。 一家子能跟着享福，谁知道大嫂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一开始家里人对大嫂还不错，指望着大嫂以后能借助娘家，给家里人捞点儿好处。 可是谁知道大嫂是真的跟娘家断绝了关系。 这些年大嫂在家里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被自己娘欺负成这样都无处可去。 就是因为没有娘家可依靠。 连大哥对大嫂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全家人都欺负大嫂。 现在突然大嫂的娘家人冒出来了。 姚老二不知道为啥觉得心怦怦地乱跳，难道要出事儿？ 急忙跳下炕。 “我去找大哥。” 老太太在后面喊着。 “你赶紧跟你大哥商量商量，这该咋办呀？” 老太太心里也后怕。 一家子背着人快步朝外走，霍承安已经走了回来。 帮着他们扶着人说道， “我已经打了电话，省军区的救护车马上就到，据说离这里很近，应该用不了五分钟。” 老爷子的级别，军区医院那是肯定会到。 众人扶着老爷子快步走出巷子，果然没等走到大路上，已经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 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过来，看到他们背着老爷子立刻问道。 “哪位是霍营长？给我们打电话的？” “同志就是我，我是霍承安，就是老爷子，这是陆远山陆……” 医生，护士一听，二话没说，急忙把老爷子扶到了担架上。 众人着急忙慌地跟着军区医院的医生护士上了车。 第268章 说明白 上了救护车，陆建国和陆启明一脸的心事重重。 陆小小满眼都是泪，看着父亲悔恨不已，都是因为自己父亲才被气成这个样子。 只有沈安安和霍承安两人坐在靠门的位置。 霍承安低声地问道， “没事儿吧？” 别人不明白霍承安在问啥，沈安安最清楚低声的回答。 “没事儿。” 两人心照不宣。 沈安安咳嗽了一声，这事儿不说明白，恐怕大家都不好受。 让陆家人跟着心惊胆战，肯定不行。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闹成这个样子，去了医院还得有人配合。 沈安安刚才一瞬间已经把姚家的事情和陆小小的状况迅速弄明白。 老爷子来到这里肯定是要给女儿撑腰，可是老爷子方法用得不对。 这会儿他们必须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住对方，让对方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可是这事儿肯定不能让陆小小知道，只好憋着。 等到了医院，老爷子被送进了急救室，陆小小在急救室外面急的走来走去。 沈安安悄悄地凑到陆建国和陆启明的跟前。 低声的说道， “陆同志，要不然咱们先去给老爷子办一下交费的手续？” 以老爷子的级别送到医院，哪需要现在交啥费呀？ 就是陆建国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也没人敢向他收费。 陆建国心烦意乱的看一眼沈安安，总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没眼色。 自己现在心情不好，居然喊着自己去交费，以为自己是小门小户。 还想拒绝，却听到沈安安低声说， “陆同志，我有事情说，你们赶紧来。” 然后转身就走，陆建国和儿子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都知道沈安安好像是医生，如果沈安安是医生。 这么跟他们说，难道说老爷子身体有问题？ 两人慌慌张张地跟着沈安安离开。 陆小小根本就没有反应。 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儿，在那里哭成了泪人。 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父亲不会晕倒。 沈安安带着陆建国，陆启明三个人在医院外面的小路上这里根本没啥人。 “小沈，你到底要说啥？” “陆建国，陆启明同志，老爷子身体没事。 刚才老爷子昏倒是被我按了穴道昏倒，正常情况下，老爷子应该两个小时之后就会醒过来。” 沈安安这话说得陆家两人都瞪圆了眼睛。 陆启明指着沈安安说。 “原，原来是你，我就说我爷爷也没听说有啥特殊的毛病。 除了忘性大这个毛病以外。没听说过，随时晕倒啊。” 陆建国听了这话，心里定了定神。 “小沈，你这是要干啥？” “陆同志，您还没看出来吗？ 那老太太刚才要是真的呼天抢地，把周围街坊邻居都弄来，妇女主任弄来，街道主任弄来。 咱们那可是不讲理，老爷子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动手打人。” 陆建国一听，瞬间明白过来。 其实刚才老爷子动手，他也吓了一跳，老爷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打人。 刚才在车上他还庆幸多亏老爷子晕倒了，要不然这事儿真不好办。 现在才醒悟过来，人家这丫头反应灵敏，比自己反应快得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小沈，我明白了，谢谢你。” “陆同志，我想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别让你妹妹知道。” 陆建国愣了一下神儿，有些诧异地问道。 “为什么？” “你自己也看到你妹妹在婆家的情况，如果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很容易把这件事说出来。 到时候我们大家里外不是人，以她婆婆的秉性，肯定会借机因为这件事生死而且借此拿捏她。 拿捏老爷子。 我做这件事的目的是让老爷子能够更好地处理这件事。 你也看出来老爷子对陆小小有很深的感情。 面对她的事情很容易激动，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暂时清醒还是说只是一时的。 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可能后期的面临你来处理这个问题，当务之急就是我们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陆建国叹了口气，想起妹妹，他也觉得头疼得厉害。 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妹妹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简直是让人很难想象。 “爸，我也觉得沈安安说得对。” 陆启明这一次倒是没有唱反调，反而对沈安安的办法很赞成。 小姑姑那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让他也看得很不顺眼。 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陆家的人居然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都不敢反抗。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们就不要把它说出去。 小沈，谢谢你。” 沈安安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不客气，这一家人的确是该谢谢自己。 几个人这才走回医院，回到急诊室门口。 这才看到医生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你们先把这些费用交一下。” 把一个交费单递了过来。 正好陆小小就站在跟前，所以医生本能的就把交费单递给了陆小小，还以为是老爷子的儿媳妇。 陆小小接过交费单，一看上面的数字，倒抽一口冷气。 上面需要交100块钱。 对于她来说，哪怕是掏光了兜儿恐怕也掏不出这100块钱。 可是这么多年没有见到父亲，父亲还是被自己婆婆给气病的。 这钱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掏，这会儿如果说不掏钱，连她自己都没脸说出这种话。 陆小小脸红了红低声说道， “哥，我去交钱。” 陆建国看到了，也没当回事儿，对于他们陆家人来说，这点医药费算什么？ 根本不算什么钱。 他现在得找医生去打个配合。 趁着姚家的人还没出现，这会儿跟医生提前打好招呼。 以自己和父亲的声望这件事没啥问题，应该十拿九稳。 陆小小拿着交费单，带着女儿在交费窗口徘徊了半天，后来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她得去借钱。 一个小时之后，陆小小满头大汗的走了回来手里拿了一堆零零散散的钱，一共这是100块钱。 把钱递到交费窗口，连护士看到这钱都有点儿翻白眼儿。 这零碎的毛票和一分两分的太多。 100块钱生生地交出了1万块钱的架势。 第269章 把门踹开 交完费用拿着单子，这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急诊室门口。 医生这会儿已经离开，看到妹妹回来，陆建国苦笑着说道。 “医生已经说了，咱爹的病情比较严重，需要住院治疗。 这会儿我已经找人给他开了干部病房。马上就要转到干部病房去。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咱爸。” 这话其实自己也知道，说得有点儿心虚。 可是唯有这个借口才能把妹妹留在这里，主要是怕妹妹现在回到姚家，会被姚家的人刁难。 陆小小急忙点点头， “我知道了，哥这事儿都怪我。我照顾咱爸是应该的，你们先找个招待所住下来。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想想办法。你们要不然先在邻居家住着？ 我们家人口太多，根本住不开。” 陆小小觉得脸红，哪有自家的亲戚往外撵的，可是实在是没法子。 “这你不用管了，我们在医院门口的招待所开一间房就行。 咱爹这里离不了人。” 妹妹到底还是妹妹，一听说话就知道在为他们考虑打算，只是自己日子过得艰难。 “你回去收拾点儿东西。 咱爹这里离不了人，不然把孩子送回去。” 陆小小带着孩子进进出出肯定不方便。 孩子虽然已经六岁，可是看着孩子怯生生的。 总是拉着陆小小，从来不松开陆小小。 主要怕孩子耽误事情。 也没有谁在医院里照顾家属，还带着孩子。 陆小小犹豫了一下。 如果自己不在家，孩子肯定要受罪。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又能怎么样？ 自己总不能两头都顾。 只好咬咬牙说道，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安排好，我先回一趟家，一会儿就来。” 急匆匆地带着孩子离开。 就在这时，老爷子睁开了眼。老爷子一醒来看到沈安安的时候，立刻眉眼之间都是喜悦。 “小小，为啥又跑到医院来了？我没病，我要出院。”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是叹气，老爷子没想到这一晕倒又给回去了。 又把沈安安当成了陆小小。 叹气之余，总算是松了口气。 要是老爷子彻底清醒过来，看到陆小小的现状，恐怕得再气晕过去。 虽然松了口气，可是更大的担忧来了，老爷子恢复成了原来的状况。 不认陆小小，陆小小会怎么难过？ 沈安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给老爷子喂了水，安抚老爷子。 “爸，没事儿，你的身体需要全身做一个检查。好好的在医院住几天。” “我们大家都陪在你身边。跟在家里没有区别。” 老爷子听了这话闷闷不乐，可是扭过头仔细地盯着沈安安，那眼神让沈安安心里有点儿发怵。 “老爷子，你盯着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啥，我咋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儿变了？” 老爷子虽然疑惑，但是老人的身体到底不强壮了，折腾了一天，还是累了，闭上眼睛休息。 本来说一会儿就来的陆小小，结果到天黑都没有出现。 本来对于妹妹并没有任何责难的，陆建国一时之间怒气横生。 他没有想到妹妹居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居然也开始来阴奉阳违那一套。 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晕倒住院了，妹妹居然都不出现。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小姑姑现在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根本不把自己亲爹放在眼里。” 陆启明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道， “就这样我爷爷还成天惦记我小姑姑。我看呀，我小姑姑就是白眼狼。” 陆建国狠狠给了儿子一个巴掌，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启明捂着自己后脑勺说道。 “这还不是你先提的话题，我才跟着说的。” “我可以说你可以说吗？你小姑姑是你的长辈轮得着，你说吗？” 沈安安却叹了口气说道。 “陆同志，我倒觉得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以我见到的陆小小理解来说，她是一个非常柔弱，又没有自信心的人。 这样自卑的一个人，见到家里人会很开心的，怎么可能不愿意照顾自己的父亲？ 我反倒觉得她可能回去之后遇到了事情。 如果我是您，我会去姚家看一看她。” 陆建国听了这话，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冲着陆启明说道， “看见没有，人家小沈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你姑姑不是那样狼心狗肺的人。 你呢？成天就会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可是说完这话，陆建国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沈安安说的对，自己妹妹刚才那个样子并不像是狠心能够扔下父亲的人。 说好了回来就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他怀疑妹妹哪里受到婆婆的刁难。 陆建国犹豫了一下，父亲还在这里睡着，身边需要人照顾。 自己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合适，可是不去找妹妹也不合适。 “陆同志，老爷子这里有我和霍承安，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儿吧。” 沈安安自动地把这件事揽了下来，本来晚上只能有一个陪床的。 可是现在这状况，她回去也会睡不着。 反正这一间是干部病房旁边那张床还空着，在那里躺着，陪床倒是也不算艰难。 陆建国听了点点头。 带着儿子陆启明离开。 父子俩从医院急匆匆地赶到了妹妹所在的地方。 这会儿可没有公共汽车，父子俩在这里也不可能找到专属的专车，所以两人是走着去的。 走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晚上10点多走到平房，能够看到平房这里已经黑乎乎的。 大多数人家早就已经熄灯睡觉。 等他们走到陆小小婆家所在的平房跟前，两个人差一点儿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只听到地上传来了，哎呦一声惊呼，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借着月光才看清楚，居然是陆小小！ 陆小小抱着孩子就躺在门口的地上。 虽然这会儿天气热了，可是母女两个就一席破凉席铺在房檐底下，就那样躺在那里，连枕头和被褥都没有。 陆建国指着妹妹手指都有点儿哆嗦。 回头对着陆启明说道， “给我把门踹开。” 第270章 嚎啕大哭 咣当一声。 姚家的大门被踹开了，本来这一扇木头门就没有那么结实。 陆启明又是急怒，攻心之下，这一脚踹上去那门哪里能挡得住他。 陆启明这一脚把屋里的人都惊醒了。 陆建国拉着陆小小和孩子直接走进屋里，就在这时，屋里的人都冲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谁呀？大半夜的。” 一屋子的老老小小看到陆建国拉着陆小小还有孩子的时候，一下子有些哑然。 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油腻男人走了出来，一边挠着头，一边指着陆小小说道。 “陆小小，你又闹啥？ 大半夜的你不睡，全家人也不睡啊。 还有这个男人是谁呀？怎么现在你觉得嫁给我不好，这会儿从哪儿找了个野男人回来？ 我就说你现在胆子一天比一天大，原来是找了个野男人呀。 你以为有野男人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陆小小，离了我你啥也不是。” 陆启明没忍住，上去就给了男人一拳，直接把男人摁倒在地，就是十七八个巴掌。 男人被打得鬼哭狼嚎， “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动手打我？ 好啊，陆小小，你找了野男人，还上门来打自己男人。 你现在反了天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旁边的几个人刚要上去帮忙，就见陆建国冷冷地咳嗽了一声， “谁敢动手？ 他这张臭嘴胡言乱语，污言秽语，居然敢诽谤。 打他是应该的，我看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谁今天动了我儿子，我就把他送到派出所，让他关一辈子。 你们不信试一试。” 姚老二还想动手，姚老太太狠狠地拧了儿子一把。 姚老二疼得嗷一嗓子， “娘，你这是干啥呀？ 我这不是帮我哥吗？” “帮帮帮！帮个屁！ 眼前的这个是陆小小她哥，亲哥。” 别人不认识老太太怎么会不认识。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傻眼了。 姚老二往后退了两步，他一下子就明白人家为啥打他哥。 能不打他哥吗？ 看到自己亲妹妹带着孩子睡在廊檐底下。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这一趟浑水他可不掺和了，一看对方那气势是真能出事儿。 还不都怪他哥，他今天到厂里找的他哥把事情原委说了。 谁知道他哥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哥还说了。 肯定不是陆家啥重要的人。 他们别被陆小小骗了，陆小小的亲爹亲哥早就不管她。 七八年都不来一封信，也不打一个电话的人。 这会儿怎么可能来看她。 这会儿好了，人家不管是不是亲哥，这会儿打上门来，理由借口全都充足。 他和媳妇儿还是赶紧回屋里去，该干啥干啥。 姚老大被打得鼻青脸肿，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捂着脸。 这会儿嘴里再也不敢骂骂咧咧，刚才骂那些脏话，这会儿全都吞了回去。 当初他和陆晓晓去陆家的时候，见过陆家大哥。 七八年之前见过，记忆犹新。 这位陆家的大哥那可是气势非凡。 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刀子一样把自己凌迟。 刚才灯光昏暗，他是真没看出来，如果看出来，他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番话。 这一顿打挨完彻底清醒，再看一看陆建国那冰冷的神情，还有旁边那气愤的小年轻，瞬间就明白过来。 “大，大哥，您，您怎么来了？ 我，我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 我没想过您真的来了，那老爷子住院是真的？” 有老大这会儿都有点儿结结巴巴，他感觉他有点儿脑子转不过来。 如果陆建国是真的，那住院的老爷子也是真的！ 他妈把老爷子给气得住院？ 如果万一有个好歹，忽然之间感觉背后发凉。 陆家老爷子位高权重，退休之前那是杠杠的，别看现在退休了，可是老爷子当年立下的那些功劳放在那里。 姚老大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发软。 “大哥，我，我不是诚心的，我以为我以为……是开玩笑的。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把小小赶出去的。 只是她今天不和我商量去问别人借了一屁股债，我一时之间生气之下才这么做的。” 姚老大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瞬间就知道不好。 赶出去陆小小之前他把陆小小打得鼻青脸肿。 “一时之间？ 生气之下！ 怎么她借点儿钱，你就要把自己老婆孩子赶出去？ 大半夜的外面黑乎乎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母女两个就在廊檐底下铺了一个破席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在外面遇到坏人？ 他们可是妇女和儿童，连国家政策都说保护老弱妇孺。 到了你们家，他们俩不是人是不是？ 如果我们不来这一趟，还不知道你们家居然是这样对我妹妹。 你是人吗？ 你记得你当初到我们家去求娶我妹妹时候做的保证吗？ 你说过你会保证对她好，哪怕是远嫁也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丝的委屈，这就叫不让她受委屈？” 姚老大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话，只能哀求地望着妻子，希望妻子能说几句好话。 陆小小刚想张嘴，陆建国回头那凌厉的眼神把陆小小所有的话都给逼了回去。 “你自己的父亲还在医院里住着，还没有醒过来，这就是你回家来拿点儿东西？ 被自己男人打成这个样子。 你都不敢去医院照顾自己的父亲？ 陆小小，我真替你悲哀。 这就是你要的爱情，这就是你当初不顾一切要嫁的男人。” 陆小小被大哥的话劈头盖脸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瞬间眼圈就红了，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 嘴角更疼了，脸上青紫的地方，疼得厉害，火辣辣的烧得慌。 只能紧紧搂紧怀里的女儿，小小的孩子瘦骨嶙峋，在自己的怀里被所有的大人吓得瑟瑟发抖。 一低头就能看到女儿头顶的伤疤，那是今天丈夫用力之下把碗砸在女儿的脑袋顶上。 孩子的脑袋破了伤口，结了血痂，那些头发就和那些血糊在一块儿。 原来这就是自己过的日子！ 护不好自己就不说了，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好。 这就是当初她毅然决然抛下一切所要的爱情。 这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又有什么值得自己付出的？ 当初的那些美好仿佛现在全都化作了利箭一箭一箭的射在自己的心口。 抬头望着眼前的姚老大。 陆小小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打量过自己的丈夫，因为每一次面对丈夫的时候，除了恐惧就是无边的恐惧。 唯一期盼的是能少挨打，唯一期盼的是能保护好女儿。 他们能多吃两口饭，不至于饿死，冻死。 她都已经忘记，原来她还是陆家的人，她曾经是陆家的人。 那个高高在上，被人宠爱的陆家小公主。 陆小小扑到哥哥怀里嚎啕大哭。 第271章 赌他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陆建国拉着妹妹。 “启明，抱上孩子咱们走。” 陆启明把地上那个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的孩子抱起来。 那孩子瘦得轻飘飘的，根本一点儿分量都没有，一时之间心里有点儿酸酸的。 这孩子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瘦得还没有一张纸重。 刚才踩到人的那一刻，他简直难以想象姑姑和孩子就这样睡在外面。 这大半夜的先不说遇不遇到危险，如果是冬天怎么办？ 天寒地冻会冻死人的。 这些人怎么敢这么做？这些人的心怎么这么狠？ 心头一酸，抱着孩子就往外走，现在不是打人的时机，不是讲道理的时机。 陆建国拉着陆小小就朝外走。 姚老大急忙追了出来， “大哥，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打她的，如果不是她没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我怎么会动手呢？ 大哥，你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把人带走。” 陆建国回头就是一个耳光，谁都没有想到温文儒雅。 一向从来不动怒的陆建国，会气成这个样子。 陆启明都目瞪口呆，他没见过父亲动手打人。 从小到大父亲会严厉地教训他们，但是绝对不会动手打人。 今天父亲生气了，父亲生气了，后果非常严重。 姚老大被那一耳光扇得立刻闭上了嘴。 “你好好的在家里等着！ 这事儿没完，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欺负了我陆建国的妹妹，你以为这事儿就完了。” 陆建国的声音非常平静，甚至声音里都听不出一丝恼意，可是越是平静越让人觉得害怕。 姚老大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他当然知道陆建国做事有多狠。 当初陆建国怎么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 如果不是因为陆小小拼死非要跟自己走，护着自己。 估计他这会儿早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心里暗自后悔，如果知道陆建国会找上门儿，他无论如何也对陆小小好一点，起码现在还有个护身符。 看着远远离开的四个人的背影，他心里暗自懊恼，同时有些心安。 无所谓就算是陆建国再恨自己，现在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陆小小离不开自己。 这些年他别的本事没有，他已经把陆小小完全驯化成自己手里的工具人，木偶人。 他提线陆小小就得照做，如果陆小小不照做。 陆小小最大的软肋就是那个孩子，自己的女儿。 陆小小不敢不照做，也不会不照做。 姚老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回去。 姚老太太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大呀，这事儿咋办呀？” “能咋办？该咋办就咋办，你怕啥呀。 陆小小在那里顶着，他哥还能把咱们一家子弄死？ 弄死了陆小小可就成了寡妇。 你放心，陆小小不会让他哥这么做的。 她那个人您还不知道，我只要哄她两句，她就乖乖地照做。” 姚老太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贱皮子只要不敢反了天。” 儿媳妇被他们一家子拿捏，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陆小小跟着哥哥回到了医院。 没让他们进病房，主要是一进病房，万一老爷子醒过来，看到陆小小和孩子的那模样，恐怕什么都知道。 陆建国犹豫了一下，啥话也没说，拿着介绍信带着妹妹去到对面的招待所又开了一间房。 妹妹和孩子这样子肯定得安顿下来。 今天娘儿俩的收拾一下。 这会儿到了灯光底下，他才看清楚妹妹现在的样子惨不忍睹。 看得他拳头都硬了。 妹妹满脸的青紫，而且披头散发，很明显是被人殴打过，而且打得不轻。 再看看孩子，那么小的孩子，那个男人居然能下得了手，孩子脸上甚至还糊着血。 两个人这副样子哪像是正常人。 妹妹和孩子这样子需要人照顾，可是自己和儿子是大男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排。 陆建国猛然想起来医院里的沈安安，也许这会儿沈安安才是最合适的。 先让母女两个在房间里待着，他让儿子去医院把沈安安和霍承安换回来。 万幸的是这一次带着沈安安，如果不是沈安安在的话，恐怕现在自己都得抓瞎。 尤其是他们母女俩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伤。 沈安安和霍承安回到招待所敲响了陆建国的房门。 陆建国打开门，神情凝重地让沈安安和霍承安进来。 沈安安和霍承安并不知道发生啥事儿，因为陆启明并没有说，但是脸色很难看。 等到沈安安看到母女俩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情况让她瞬间就想到了家暴。 陆建国低声说道， “小沈，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母女两个，帮他们做一下检查。” 沈安安点点头，可是同时又顿住了。 “陆同志，我建议陆小小的伤应该到医院去检查，这样的话会有病例产生。 不管你最后是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但是如果有病例在手的话，我们才站在有利的那一方。 我私人给她做治疗没有问题，但是治疗之后这个结果不能算是证据。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悔悟就结束。” 沈安安是在提醒陆建国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她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毕竟这个年代有很多女人会忍气吞声。 而且这个年代对于家暴没有那么多人重视。 打老婆是常见的事情。 谁也不认为家暴上升到法律层面，你现在就去找派出所，派出所的人都会和稀泥。 并不是不作为，而是这个年代普遍人都是这样的观念。 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没人认为这是一件事儿，没人认为这上升到要去保护另外一个人。 这是普罗大众的概念，而不是法律层面上的一件事。 果然陆建国听了这话也犹豫了，这个年代的人们就是这样。 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捅出去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 沈安安咬咬牙， “陆同志，我建议这个时间点儿去医院找急诊医生诊断的话，应该是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如果不留下证据，以后很难保证陆小小他们娘儿两个不出什么问题。 目前我还不知道伤势是什么情况，如果严重的话会出人命的。” 她只有夸大其词才会让陆建国害怕。 她赌陆建国是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果然陆建国听了这话，担忧的眼神落在妹妹的身上，点点头。 “好吧，我们现在就带他们去医院。” 第272章 您就是沈医生？ 两人的对话，陆小小显然听到了。 “大哥，不要！” 陆小小非常强硬地拒绝。 “大哥，如果去了医院，孩子他爸怎么办？ 到时候外人都知道这件事。 大哥，我和孩子他爸还怎么活呀？” 陆建国气得脸都黑了， “你现在还考虑孩子他爸？ 他把你打成这个德行的时候，就没想过你怎么活？ 你这张脸出去，谁不知道你挨打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人家把你打成这样，你还在为那个男人考虑。” 那怒其不争的眼神让陆小小瞬间被刺痛，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哥，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行不行？ 当初你们那么决绝地和我断绝关系，现在又何必来管我。” “噗通！” 就在这当口，只听到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这才发觉陆小小身后刚才紧紧抓住她的孩子突然摔倒在地。 沈安安急忙冲了过去，把孩子翻过来，这才发觉孩子昏迷不醒，脸色白得像是纸一样。 嘴角有血流出来。 迅速地简单给孩子做检查。 “马上送孩子去医院吧，很有可能孩子内脏受到了损伤。” 沈安安急忙抬头，作为医生，她很负责任，这孩子应该是内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陆小小刚要冲上来，沈安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别乱动。现在孩子的情况不明，你随便一个举动可能会要了孩子的命。” 陆小小惊慌失措的说道， “我不动，我不动，求求你，求求你。 救救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 沈安安对霍承安说道。 “霍大哥，你小心一点儿抱起孩子，很有可能孩子是内部骨折，刺伤了内脏。 一定要小心一点如果引起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 霍承安听了这话，瞬间慎重起来。 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平稳地朝外走去。 速度很快，但是孩子在他的手臂之间居然没有任何的颠簸和晃动。 众人急忙跟上去。 陆小小腿软得都站不起身，还是沈安安扶了她一把才算是站起来。 众人飞快地赶到了医院，医院的急诊室里又挤满了人。 急诊医生是被陆启明着急急的给拉了出来。 看到孩子的情形也吓了一跳。 详细地检查之后，神情变得凝重， “孩子的情况不太好。这孩子应该是肋骨骨折，刺伤了肺部，现在必须紧急做手术。 我这就去给外科主任打电话。” 他一个急诊科的医生，现在可没办法一个人独立手术。 陆小小慌了手脚。 “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 孩子不能死，我不能没有孩子。” 医生不耐烦地甩开她。 “孩子很明显受伤，非常严重，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不早一点儿送到医院来。 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是尽力和时间赛跑，但是能不能救过来谁也不确定。” 急诊科医生没说的是，外科主任就算是来了，这个手术能不能成功还真不一定。 毕竟情况太特殊。 孩子受伤这么重，他们也没遇到过。 陆小小吓坏了，这一阵儿面无人色地坐倒在地上。 可能她万万没有想到孩子会伤得这么重。 陆建国和陆启明把人扶到了椅子上，反而是沈安安去和医生交流。 沈安安刚才检查过孩子，大概对孩子的病情，心里有数。 好歹自己算是外科，内科的专家，对于这种情况多少比其他人经验丰富。 果然急诊大夫一听沈安安的这些专业术语，瞬间眼睛就瞪圆了。 立刻明白沈安安也是个大夫。 而且很显然沈安安这个大夫比自己强得多，自己就是个二把刀。 虽然给主任他们打了电话，但是赶过来还需要时间。 这会儿急救的时候自然是希望能多一个人意见，自己多一分把握。 很快孩子就被送去做各种检查。 沈安安跟着急诊，大夫陪着孩子走了，霍承安只好一个人守在这里。 差不多等到一个小时以后，外科主任还有院长他们才急匆匆地赶来。 毕竟这大半夜的谁家都睡着。 这年头儿电话可没那么方便，基本上都是靠人力人腿儿跑过去，然后一个一个地通知。 孩子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天亮的时候孩子才算是被推出来，而沈安安也一脸疲惫。 她虽然没有亲自操刀，可是跟着大夫们刚才一直研究方案，甚至给出了手术的各种措施。 外科主任别看是个主任，但是人家虚心学习的态度非常端正。 尤其是这位外科主任，听说沈安安的名字之后，立刻眼神儿都不一样。 “原来您就是沈医生啊？” 外科主任有些激动地从自己办公室里拿了两份资料出来。 一看那皱皱巴巴的资料就知道这资料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遍。 上面纸边儿都已经磨损，而且每一行字底下都进行解析。 沈安安接过来翻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外科主任的老师曾经专门教授过他们关于外科医治的一些东西。 自己当初在上京城做手术，当初整理的那些资料现在已经口口相传。 “主任，没想到您居然有这个东西。” “您可千万别叫我您。 我可当不起，我们的老师说过您是外科界最有名的一把刀。 国内第一例的脑外科手术就是您成功完成。” “就是有了您当初给的这些资料，这些资料在我们这里已经算是经典的教科书。” “您的这些资料救过很多病人，我们很多医院所有的大夫其实人手一份儿。” “真的没想到沈医生您居然今天出现在这里。” 外科主任热情的就差给沈安安跪下了。 这辈子都难得能遇到这样大师级别的大夫，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年轻的天才简直是惊艳绝伦。 人家虽然没有动手术，也没有用任何仪器进行检查，就凭肉眼以及动手检查能力，就能确诊病人的状况。 病人当时开刀所看到的状况跟沈安安描述的一模一样。 也是因为动作很快才迅速遏制了病人的内出血，不然的话，这孩子恐怕就救不过来。 也是因为沈安安一开始和急诊医生做了急救的措施，才保证给孩子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第273章 窝里横 就在这时，陆小小冲了过来，抓着大夫着急地问道。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病人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但是24小时内如果没有并发症才能真正的算是活下来。” 医生一边对陆小小说，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同志，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陆小小急忙说道。 “我是，我是她妈妈。” “您如果是她妈妈的话，那我们要您配合我们做一下调查。 因为我们给病人做手术，发现病人身上有无数的伤，除了陈旧伤，还有很多新伤。 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所受的伤都是严重性的，会造成骨折，甚至是生命危险的伤。 我们要知道孩子怎么了？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陆晓晓脸色立刻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些伤都是孩子爸爸打的。 没什么事，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医生听了这话，表情更加严肃，怪不得刚才沈安安嘱咐自己要这样说，这样来问。 这个当母亲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同志，你鼻青脸肿，也跟我们的护士进去做一下检查，以防有其他的内伤出现。” 陆小小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慌慌张张地说。 “不用，不用了，大夫！ 我没事儿的。我不用检查。” 陆建国冷声说道， “大夫，她需要做一下检查，万一也有内伤内出血的话就严重了。” 陆小小被医生和护士强行拉去做检查，显然这件事不再是她想隐藏就能掩盖下来的。 沈安安冲着大夫使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外科主任调皮地笑了笑，第一次发觉沈大夫那真的是医者仁心。 不光是对病人受到的伤害，花了心思去治疗，甚至连病人内心的创伤也要去管。 一般人一听这种家务事，尤其是丈夫打孩子，打老婆，没人管这种闲事。 可是显然沈医生不是这么想。 况且他们刚才看到孩子身上的伤的时候也极度愤慨。 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心狠，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孩子被推到了病房，给孩子专门找了一间单独的干部病房。 能享受上待遇，除了老爷子，还有陆建国的人情在以外，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沈安安的缘故。 孩子被推进了病房，而陆小小也做完了检查。 护士带她回来，脸上的神色充满了愤慨。 “你还不让做检查，多亏给你做了检查，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骨折。 而且以前有陈旧性的粉碎性骨折，根本就没有恢复，手部骨头都已经扭曲。 这一次又骨折，如果不把骨头接好的话，基本上你的左手会废掉。” “你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说你都多大的人。 孩子也营养不良，你也营养不良。 你们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而且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左手骨折，腿部骨折，肋骨骨折。” “而且每一次骨折都没有经过治疗，你的骨头已经严重地变形。 能活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安安接过拍摄的x光片，看了看里面的那些骨骼的陈旧伤神情比较凝重。 显然这些伤不是一次造成的，是这么多年零零散散的长期积累下来的。 沈安安回头看了一眼陆建国，陆建国神情愤怒。 “护士同志，麻烦你们联系当地的派出所，我们要报案。” 事情的严重性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没有想到陆小小和孩子居然受了这么多的伤。 陆小小一听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陆建国。 “哥，不要，不要报案，没事儿的。 就是夫妻吵架，打架而已。 哥，不要报案，如果报案的话，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而且会认为是我干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才会引来丈夫的殴打。 到时候我怎么见人啊，孩子怎么见人啊？ 而且警察走了之后，他会打得我更狠。” “你只考虑你怎么见人，孩子怎么见人，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们俩活不了的话。 你们还需要见谁？ 你们要见阎王。” “到了这会儿你居然担心的是名声，你就没有想过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如果今天不是恰巧碰到我们，等到明天早上，这孩子就没气儿了。” “你是想要孩子死吗？你是想要亲眼看着你的孩子死在你的身边吗？” 陆建国已经不能用气愤来形容自己。 他看着眼前的妹妹觉得很陌生。 那个阳光灿烂，快乐开朗的女孩儿居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唯唯诺诺，胆小怯懦，最重要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护着她那个打人的家暴丈夫。 陆小小听了这话，满含眼泪的说道， “哥，这是我家的事儿你能不能别管呀？ 当初你们和我断绝关系，不管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们何必再来管我！ 这是我的命，是我选的这条路。我是生是死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 陆小小如此尖利的抗争大概是他们见到陆小小以来唯一一次有勇气来抗争。 可惜抗争的不是自己的家暴丈夫，反而是对她关心的亲人。 陆建国听了这话，心沉了下来，他不知道妹妹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个妹妹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护着那个男人。 很难想象妹妹这些年怎么被这家人洗脑，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 沈安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其实陆小小这个样子就是长期被人puA之后已经完全被精神控制。 这是一种长期心理暗示。 陆小小才会认为自己错了，所有产生的问题都是自己得犯的错。 她不配活着，能被这个男人接纳，已经是这个男人的仁慈。 否则的话，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接纳她。 这已经是在长期的奴役之下养成了一种奴性，最重要的是她骨子里的反抗，居然抗争的是自己的亲人。 沈安安和霍承安往后倒退两步，什么话都没说，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了这种事儿。 不过沈安安退到一旁，悄悄地和护士说了几句什么。 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护士拿着交费单来到了陆小小面前。 刚才气焰嚣张的陆小小这会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又变成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缩在角落里像个鹌鹑一样。 第274章 找来 护士神色平静地把交费单递给陆小小。 “同志，孩子做手术包括抢救下来一共的费用是280块钱，你先去交一下费用。 孩子后续的费用大概还需要200多。 一共你去住院部交500块钱吧。” 陆小小像是拿烫手山芋一样，把缴费单接了过来，无法置信地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每一项。 护士悄声地说道， “同志，你要尽快缴费，否则的话明天孩子就不能继续后续的治疗。 你应该知道孩子24小时内是有生命危险的。 如果抢救不及时，用药不及时，都会出现问题。” 护士说完这话，转身和医生走了报案，他们肯定会报案的。 这个年头哪有不报案，这孩子所受的虐待已经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这会儿没人去听陆小小的，主要觉得陆小小一个当母亲的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谁都无法相信。 陆小小拿着那张单子，一时之间有些欲哭无泪。 今天为了给父亲交那100块钱，已经到处借钱借遍，好不容易凑够。 可是那100块钱已经是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地方，再有500块钱。 她到哪儿去借着500，而且借了拿什么还？ 今天就是因为那100块钱，她和孩子才被姚老大狠狠的打了一顿。 如果不是因为那顿打孩子就不会后来发生那样的危险。 陆小小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觉得天要塌了。 拿着那张交费单，陆小小望着陆建国，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哥哥。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借我500块钱吧。” 陆建国叹了一口气，妹妹这样哀求自己，他肯定不会不帮。 “启明，你去交钱。” 陆启明从姑姑手里拿过交费单子，转身去交费。 “小小，你不是一个孩子了，那些大道理我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讲。 你到了现在居然还用那样的态度来对待我们，我不知道家里人怎么得罪你？ 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恨我们入骨。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 陆小小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也知道自己理亏。 刚才说那个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过脑子。 第275章 欺软怕硬 姚志生看到妻子的时候不由得怒道。 “你还知道出来呀？ 我和爸妈在外面都喊了半天，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你别以为老爷子来了，你就有了靠山，我告诉你，你弄清楚。 我才是你男人，这里才是你的家。” “你看看你现在那个德行，唯唯诺诺，活像个受气包一样。 怎么你还想到老爷子跟前告状告我打你啊？ 我告诉你闭紧你的嘴，不然的话，老子回去还揍你。” 声音虽然压低了，可是显然姚志生平日里都是大嗓门儿。 就算是太用力压低，可是屋子里的人照样还是能听见。 只不过是断断续续而已。 陆建国气得脸都黑了，直接走出来。 果然他一走到房门外面，外面的走廊里立刻安静下来。 姚志生脸上立刻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走上前来。 “大哥，昨天晚上你们来得及，我都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家里小挤不下人，昨天晚上又因为我喝了点儿酒，所以才误会了小小和您的关系。 以至于闹了这么天大的一个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 都怪我，我没把事情做好。 大哥，你们来之前也没提前打声招呼，要是提前拍个电报啥的，我们也有心理准备，就不至于出这样的岔子。 也怪我娘，白天居然把老爷子给气到医院，这不我们带着点儿东西过来看看老爷子。 老爷子千万别生气。” 后面跟着的姚家爹娘立刻小心地陪着不是。 “陆家大哥，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话赶话就这样。 我没想到老爷子气性这么大，不过就是几句话，他还打了我一巴掌呢，我都没说啥。 老爷子还真不经气。” 姚志生显然也知道自己老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这番话非常不入流。 急忙把老娘推到一边，笑着说， “大哥，您看带我去看看老爷子，这事儿都怪我。 真的都怪我，我给老爷子赔不是，愿打愿罚。” “老爷子现在还没醒。你们回去吧。” 陆建国没有说狠话，主要是看妹妹那样子，还对自己男人死心塌地。 如果两口子还要过，他这个当哥的，就不能把事情做绝。 不然的话，妹妹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作为陆建国自然是想让妹妹离婚，把妹妹和孩子带走，他们陆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两口人。 可是这种事情自然的，妹妹自愿，他们其他人再说什么也没用。 果然姚志生一听这话脸色阴沉下来。 狠狠的捏了一把陆小小的胳膊，陆小小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面色苍白的陆小小急忙说道， “大哥，要不就让志生进去见见爸爸？” 陆建国彻底怒了，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对妹妹动手，简直反了他。 冷着脸说道， “见什么见？ 爸被他们气得现在都昏迷不醒。 你从昨天晚上进医院，你看过爸吗？ 连你都没有一点儿孝心，怎么你指望这个外人能对爸有什么孝心？ 还是说指望着他把咱爸再气死？” 陆小小显然就是个受气包，听了这话立刻眼泪都冒了出来。 惶惶不可终日地说道， “大哥，我没那个想法。 我当然希望咱爹能好好的。” 姚志生一见这情形就知道自己想要和陆家人和解的打算显然是没用。 光看陆家大哥这服务态度就知道陆家老爷子见到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立刻变了脸。 “陆小小，你说老子娶你有啥用？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 看见没有？连你自己亲爹都不乐意管你，你没人疼，没人爱。 要不是老子娶了你，你现在烂在大街上都没人管。” “你看看你成天哭丧着一张死人脸，你哭给谁看呀？怎么老子还没死，你就给老子哭丧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赶紧带着那个赔钱货给我滚回家里去。 怎么反了你？ 家里的衣服不用洗，饭不用做，钱也不用挣？ 还有借的那100块钱，立刻给我还回去。 老子可没有钱给你还这笔账。” 翻脸的速度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女婿看不到利益，居然能立马翻脸。 正常人起码还虚假的维护一下面子，这位是彻底脸都不要了。 一脚踹在陆小小身上，陆小小瞬间撞在楼道的墙壁上痛呼出声。 陆建国怒了，刚要冲上去，就在这时楼道里出现了两位公安同志前面跟着的是医生和护士。 “公安同志就是这里这位小病人只有六岁，可是孩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现在命悬一线。” “我们通过了解情况，大概知道是家里的父亲对孩子虐待造成的。” “虽然我们已经做了手术，但是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真不知道。” 公安走到跟前看到陆小小面色苍白，泪流满面地蹲在墙角，不由地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姚志生急忙说道， “公安同志，没啥事儿，没啥事儿，这是我媳妇儿。 刚才就是我们两口子吵了两句。 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你还装什么装，公安同志都在这儿了，好像我打了你一样。” “你还不赶紧起来，你想干啥？” 护士一见这样子上去把陆小小扶了起来，对公安同志说道。 “同志，这位就是患者的母亲，眼前这个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涉嫌虐待女儿的父亲。” 公安同志的眼神立刻犀利的落在了眼前，姚志生的身上。 “这位同志，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虐待呀？” 姚志生急了，眼前的可是公安。 别看他平日里在家里横得很，打起老婆孩子来简直是凶神恶煞。 可是面对公安的时候，他又迅速地变得唯唯诺诺。 “小刘，你把这个人看管起来。” 眼前的老同志嘱咐旁边的小年轻，果然年轻人直接走到了姚志生身旁。 “同志，你别乱动，你要是敢跑，我就直接把你铐起来。” 姚志生脸都变色了。 完全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同志同志，你们肯定弄错了，误会，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们自然会调查，你现在老老实实的。” 年轻的公安见到这样的人简直是一脸的不屑。 第276章 狠手 老公安直接把陆小小叫进了病房里。 同时跟着陆小小出现的是陪在她身边的沈安安。 看到孩子的病情，老公安脸都变了，望着陆小小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孩子是不是受到了父亲的虐待？” 这个证词很重要。 毕竟孩子这么小，又昏迷不醒，没有办法替自己作证词。 而陪伴在孩子身边的父母则是最大的证人，可是现在疑点落在父亲的身上，自然要找母亲求证。 陆小小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儿，又想起楼道里的丈夫，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志，如果，如果是孩子父亲打的，会有什么后果？” 老公安摇摇头。 他已经见多了这种事情，家里的男人打人，一般来说都是打老婆。 也有打孩子的，但是下手这么重的还是不多见。 毕竟一般人对自己的儿女多少还会留一丝。 而且这种事情在现在的社会上来说属于家务事。 连公安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法律能追究这件事。 其实正是因为千百年来，人们都把这种事情当作家务事，才没有依法追究。 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是孩子的父亲打的，孩子如果有生命危险的话，肯定是要追究他的责任。 估计会判半年到一年的徒刑。” 这种惩罚基本上非常轻，虽然是轻描淡写。 因为大多数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出狱的囚徒还会变本加厉继续开打。 果然听完这话，陆小小的眼神暗淡了，她当然知道做这件事情非常冒险。 她不是不想离开姚志生，而是她离不开。 如果可以带着女儿离开的话，他愿意这么做，但是姚志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的。 自己可以借助陆家的力量全身而退，但是女儿不行。 女儿留在姚家没有自己护着，迟早也是死。 权衡利弊之下。 立刻明白，这会儿不能惹怒姚志生，不然的话，姚志生出狱会对女儿变本加厉。 陆小小下定决心刚要开口说话，结果没想到身旁的沈安安突然说道。 “哎呀，同志，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感觉自己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 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老公安看着眼前的女人软软地倒下来。 沈安安急忙把她扶到旁边的病床上，又招呼医生，护士进来检查。 一时之间又忙又乱。 老公安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一个答案，但是只能先把姚志生带到派出所。 毕竟按照医生护士给出的供词，这个父亲可是涉嫌严重的虐待。 姚志生吓坏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进派出所。 这年头的人们谁愿意跟公安打交道。 哪怕就是没有犯错，进了派出所一趟出来，街坊邻居看你的眼神都会不对。 可惜他不敢挣扎在这会儿，他除了束手就擒，根本不敢做任何的事情。 被老老实实地带回了派出所。 陆建国听到妹妹晕了，急忙进来。 过了一会儿，大夫和护士检查完了之后，两人都有些惊讶。 “她身体状况，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的疾病。 应该可能是累着了，或者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昏厥，没关系，应该过一会儿就醒了。” 陆建国把大夫送出去回来看着沈安安。 啥也甭说，这一出和自己老爹当初晕倒的那一出一模一样。 “小沈……” “陆同志，现在的情况你没看出来，这孩子的妈恐怕会直接松口。 原谅那个人渣，说不准还帮那个人渣做伪证。 到时候孩子的这个苦就白受了。” 孩子年龄这么小，这是一次就把孩子打到住院以后还有无数次。 这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你们忍心就这么是袖手旁观吗？” 陆建国低头看着病床上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孩子，那苍白的小脸儿。 那么瘦弱的身躯。 “可是这是我妹妹的家务事，如果她不想让我们管，我们也没办法，你也看到了她刚才的态度。” “我只怕我们管了这件事。妹妹会恨上我们。 如果把她男人送进派出所，到时候妹妹又不愿意离婚，照样得给那一家子磋磨。” 陆建国担心的是这个，如果说雷霆手段离婚还不简单。 可是也得自己妹妹同意。 “所以我们让她看清楚这男人的真面目，把她逼上绝路。 如果她这样都不醒，那我觉得你这个妹妹可以不用要了。” 沈安安淡定的回答，让陆建国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年龄虽然小，但是这话一点儿都没说错。 “可是万一我妹妹真出事儿怎么办？” 陆建国一直担心的是这个，并不担心对付姚家的人，那些人在他眼中就犹如蝼蚁。 可是妹妹很脆弱，很容易受伤，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妹妹就彻底崩溃。 “人活着不光是屈辱的活着，不光是伏低做小，被人使唤的活着，当牛做马地活着。 还要有真正意义上的尊严。 你妹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准确地说你妹妹现在被那个男人洗脑了。 那个男人灌输给你妹妹，她什么都不好，不应该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不配被别人尊重。 除了当牛做马讨好别人，已经一无是处。” “长期被这种扭曲的洗脑方式对待你妹妹。 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一个奴隶，被别人的思想所控制着。 现在就是要让她摆脱这一切，不然的话，她和孩子最终只能是牺牲品。 你也看到了，那一家子人根本不拿她当人。” “你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一旦对方看到她身上没有任何价值，没有能榨出任何的东西。 那么她依然是被抛弃的那个。 这些年不是没有机会，而你妹妹过到现在这个程度，只能说是她看走了眼。” 陆建国叹了口气。 “行，小沈，你说该怎么做，我来照办。 你放心。我不想让我妹妹和孩子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只要能救她。 哪怕是再狠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 “第一步就是这笔医药费你们不能替她付了。 你就说老爷子那边生病病情严重，我会让医生想办法配合。 还有孩子的病情也出现了反复。 危及生命，需要抢救，需要钱。” 第277章 救命啊！ 陆建国看了看依然没有醒过来的妹妹，点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陆小小醒来。 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病房里，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 就在这时只看到隔壁病床上的女儿忽然不见了。 急急忙忙跳下床，却和门外正走进来的沈安安撞了个正着。 “小沈同志，我，我女儿呢？” 沈安安脸色焦急地说道， “孩子刚才出现脏器衰竭，已经送到急救室去抢救。” 陆小小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所以这会儿一听这话腿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上。 被沈安安一把拉了起来。 沈安安真的很意外，没想到老爷子那么坚强，刚硬的一个人居然把女儿养成这样。 弱的就像是藤蔓一样，只能依附大树才能生活。 陆小小急忙往出走， “我，我要去见我的女儿。” 沈安安拿着交费单塞到她手里， “你还是别去看孩子，孩子这边有我们照顾。 现在要紧的是孩子这里需要交抢救费，加起来又是300块钱。” 她一个外人把交费单送到陆小小手里合情合理合法。 陆小小一听这话，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眼前一阵发晕。 已经交了500，还要交300。 果然孩子这次病的太重了，这简直成了无底洞。 一时之间对姚志生有些又气又恨。 可是这会儿只能先救孩子。 陆小小自然知道自己兜里两手空空，借钱也没有地方可以借。 只好扭头冲了出去，去找自己哥哥。 跑到隔壁却看到屋里也没有人，自家老爹也不在，急忙问护士。 “护士同志，这里的病人呢？我父亲去哪儿了？” “病人去急救了，老爷子刚才状况不好，又昏迷过去了。” 陆小小急急忙忙赶到了急救室外面，果然看到了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大哥，还有侄子。 “大哥，爸怎么样了？” 陆建国满脸的忧虑。 “爸的情况非常不好，医生说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爸年纪大了。 脑袋里面可能有出血点，所以引起了反复的昏迷不醒。 这一阵儿正在里面抢救。 刚才医生还出来商量，看要不要做开颅手术。” 这话把陆小小吓坏了，开颅手术那可不是一般人做的。 现在怎么办？ 父亲病重，女儿现在也病重，一时之间陆小小有些慌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捏紧了手里的交费单。 刚想琢磨自己用什么方式说出来这话，这会儿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可是女儿也在那里等着抢救。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 陆启明已经开口说话， “爸，爷爷这里让交1000块钱的住院费用。 咱们带的钱已经不够了，现在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 姑姑，要不然您看能不能您这边先周转一下？ 把这笔钱先借给我们，先救了爷爷。 等我们回了省城，我们立刻就把钱给你们寄来。” “姑姑，爷爷年纪大了。实在是等不了。姑姑，求求你，想想办法。” 陆小小攥紧了手里的交费单。 1000块钱，再加女儿的500，一共是1500。 是啊。 大哥他们就算是出门来找自己，也不可能身上带那么多钱，已经替自己出了500块钱。 谁家出门儿拿好多钱呀？ 能拿出这500块钱，应该算是已经把大哥他们身上所有的钱都拿空了。 陆小小咬咬牙， “大哥我去想办法。” 陆小小昏昏沉沉的走出医院，被风一吹，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得去找钱，得去借钱，可是借钱的地方没有几个。 外面的人都被自己借遍了，没有可以借给自己的人。 只能去找婆婆公公。 这些年她每个月打零工赚的钱，还有丈夫的钱全都交给了公公婆婆。 用婆婆的话来说，美其名曰就是帮他们保管。 怕自己大手大脚全花了。 自己丈夫姚志生一个月差不多能挣80多块钱。 姚志生无论如何也算是十级工。 加上自己在火柴厂糊纸盒到水果罐头厂削苹果，总体加在一块儿差不多也能挣三十来块钱，两人加在一起100多。 就算是给家里生活费，家里也有规定。 大家住在一块儿，所以两兄弟，两妯娌，一家一个人头按一个月交10块钱的生活费。 他们家就算一个月扣30块钱，那么也能攒下七八十块钱。 这十几年加在一块儿，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这1500块钱应该不算啥，再说自己只是借出来用用。 等到自己大哥回去，肯定会给自己把钱寄回来。 想到这里，陆小小觉得也没走投无路。 别的事情姚家的人不帮忙，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女儿和父亲都生死一线，需要用钱救命。 这不是其他的事情。 陆小小急匆匆的回到了姚家，一进门儿劈头盖脸就差一点儿被砸到额角。 一把笤帚扔了过来，多亏她闪的及时。 “你个扫把星，你还敢回来，你把我儿子害的都被警察抓进去。 你居然还敢回来。 你个不要脸的扫把星，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把我们家老大带回来。 你要是没把他领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这个家容不下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婆娘。” 姚老太太现在一脸恶毒的盯着陆小小。 自己儿子被抓进去，他们去了派出所，怎么哭都没用。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说了，这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 姚志生绝对离不开派出所。 而且事情出了也必须自己的儿媳妇儿签订谅解，说这事儿才能过得去。 否则的话，他们家姚志生就得在里面关着。 毕竟要出人命了，这事儿可过不去。 老两口儿回来又惊又吓在屋子里商量怎么办。 本来说一会儿再去医院找陆小小，没成想陆小小自己回来了。 一看到儿媳妇儿进门，姚老太太立刻发飙，在她心里，这个儿媳妇儿就是泥捏的。 无论如何也得逼着陆小小去把儿子带回来。 陆小小急忙说道。 “娘，等我忙完了医院的事情，我就去把孩子他爸带回来。 娘现在您给我取1500块钱。 我爸和春妞现在都正在病房里抢救，他们说如果不及时抢救是要命的。 爹娘现在就等着这1500块钱救命！” 第278章 没领证 姚老太太一听这话就跳起来了。 “你想干啥？你想干啥？ 我儿子刚关进派出所，你回头就到家里来要钱。” 那凶狠的模样活像要吃了陆小小。 “爹娘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我爹和春妞现在全都在抢救。 大夫说如果抢救不及时，他们俩真的会没命。 爹娘现在要交钱，医院那边不交钱就不用药。 1500块钱，我求求你，这是两条命呀。” 陆小小低声的哀求。 “你想得美，1500块钱，你让我到哪儿去给你拿，我可没有钱给你。” 老太太立刻不干了，让她拿出钱来，那还不如剜了她的心。 陆小小苦苦地哀求。 “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钱算我借的，我会还的。 我哥回了家就立刻会把这钱还回来。 求求您，您不是说替我们保管钱吗？ 这些年也保管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没钱呢？ 我要的不多，就是1500块钱，最多不过是我们两个人两年的工资而已。” “爹娘救命重要呀！” “春妞儿还小呀。” “一个死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还值当的500块钱，我告诉你，没钱就是没钱。” “爸妈这钱你们要是不借给我那行，那把这几年老大挣的钱拿回来总可以吧？ 我和志生每个月可都是给你们80块钱呢。” “我不向你们借钱，我拿这笔钱总可以吧，这是我们两口子挣的钱。 我去拿出来救我爹，救我的女儿。” 陆小小显然是逼急了，这番话应该是平常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今天却张口就来。 姚家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劈头盖脸就是两个耳光。 “你个贱人！什么你挣的钱，你哪有挣钱？ 那钱全是我儿子的钱，我告诉你，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 跟你有屁的关系，还想从我这里要钱，做梦。” “你把我儿子害得进派出所，我没有打死你，你居然还敢跑到我们家要钱。” “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个害人精，要不然我儿子不会给关了派出所我告诉你。你把我儿子现在就弄出来。 把我儿子现在就弄出来，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我弄死你。” 又狠狠的踹了两脚陆小小，陆小小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沈安安明明有力气护住她，可惜沈安安故意装作惊慌失措，偏偏没有动手。 陆小小猛然从地上爬起来。 爸妈，你们不能这么狠心！那些钱是志生挣的没错。 可是这些年如果不是我每个月挣的工资补贴了家里，给你们交了生活费。 那么志生挣的钱，凭啥能留下？ 而且志生和我结婚了，他和我才是一家子，他挣的钱自然就是我的钱。” “我不多要，我就要1500，救命！爸妈，你们别逼我，现在就给我钱。” 陆小小一想到女儿和父亲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一线，命就悬在那里，没钱，现在就没命，当然就急了。 陆小小死死地抱住老太太的腿，这会儿所有的救命钱都在公公婆婆手里，如果不要出来钱今天两条人命就没了。 老太太急了，一脚踹开了陆小小，陆小小痛呼一声，立刻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安安这回急忙冲了上去。 “老太太，你怎么打人呢？你看看把人给打出血了。” 姚老太太一见只不过是跟来的那个陌生丫头，一个这么年轻的丫头，她可不会怵。 “滚滚滚！这是我儿媳妇儿，我打她那是活该。 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有陆小小，你现在立刻滚去把我儿子弄出来，不然的话咱们没完。” 陆小小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现在还有血渍，沈安安知道她这应该是一口瘀血吐了出来。 本身肯定没受啥伤。 如果真的有伤，刚才在医院检查，早就查出来了。 陆小小疯疯癫癫地哭喊着。 “娘，那可是你的亲孙女，那可是两条人命。 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医院里吗？ 你们良心就不会痛吗？ 那些钱可是我和姚志生挣的跟你们没关系。” 老太太不耐烦地说道。 “一个孙女儿，又不是孙子。 反正都是赔钱货，死了就死了，有啥可惜的，村子里那赔钱货死的多，生下来就溺死的，又不是没有。 能让她活到现在，已经算是我们姚家人开眼。 你还想怎么样？你爹的死活关我们啥事？” “还有你自己不要脸，上赶着非要嫁给我儿子。这些年连个结婚证都没领。 你知道你这叫啥，你这才叫上赶着倒贴。” “我要是有你一个这么不要脸的闺女，早就气死了！ 你以为你爹是被我气死的，你爹是被你气死的！ 还有你又没和我儿子领证儿，你都不是我们家儿媳妇儿，我儿子挣的钱跟你有屁的关系。” “现在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少在这里纠缠我们家人。”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沈安安都给劈着了。 这年头的人不是最讲规矩了吗？ 怎么可能不领结婚证？ 没结婚证在这年头那叫非法同居。 别说以后，就是现在，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家出生的这个女儿成了未婚同居的私生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姚家人恐怕一开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这么多年都没有给陆小小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陆小小却为了这一家人当牛做马。 沈安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居然会如此荒唐。 一时之间真的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真是恋爱脑上头。 连领没领结婚证自己都不知道？ 陆小小显然也懵了，一脸错愕地摇着头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 志生跟我说他已经办了结婚手续，只是结婚证他拿起来保管。 我们怎么可能没有领结婚证？” “娘，你别骗我。” 陆小小又抓住了老太太这一回，因为用的力气太大，老太太都感觉到胳膊生疼。 老太太用力地甩开了她，直接又扇了一个巴掌。 “你少在那里发疯，我告诉你没领就是没领。 我儿子还能骗我？ 我告诉你当初我儿子多亏长了个心眼儿，没领证儿。 要是领了证，摊上你这么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倒霉鬼。 那才是一辈子要断子绝孙。” 第279章 报应啊 陆小小这一回彻底像是死鱼一样瘫在地上。 沈安安没办法，只好把人扶起来。 这会儿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 只能是架着陆小小走出院子。 结果陆小小一把甩开了沈安，飞快地跑了，沈安安只好追在他后面，两人你追我赶。 结果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一户人家，只看到陆小小拼命地敲门。 “主任，主任，主任，求求你，你开开门，我找你有事儿。” 里面的人总算是开了门。 沈安安并不认识里面的中年妇女，可是中年妇女显然认识陆小小。 “小陆啊，你这是咋了？到底出啥事儿了？” “主任，主任，你是管咱们街道的，你自然清楚。 姚志生有没有和我领结婚证？这个事儿你总知道吧。” 这话一出，眼前的中年妇女猛然一下醒过神儿来，立刻笑了。 “你咋想起来问这事儿了？ 你家姚老大这是准备和你领结婚证儿？ 介绍信开好了没有？” 陆小小听了这话，脸色惨白，抓着主任喃喃地问道。 “难道，难道我们真的没有领结婚证？” “没有啊！ 他一直跟我说你们家老爷子不给开介绍信，所以你们俩才一直没办法领结婚证。 我都催了好多次，不然的话，这孩子没法上户口。 眼瞅着你家春妞儿马上就到了上学的年龄，国家可是规定现在要送孩子上学的。” “我听说你家里来人了，你得劝劝你父亲。 就算是老人再不喜欢女婿，可是孩子总得管吧。 这样下去，你们娘俩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总会出事儿。 还不如干脆一点儿开着介绍信领证，孩子也能好好上学，你们也能安心过日子。” “老人也不能太不顾子女的意愿，再说了你和姚老大这事儿也不能一直就这个样子。” “我是街道上的主任，本来这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可是一直碰不到机会。 你呀，成天忙家里忙孩子跟个陀螺一样团团转。” “咱们女人啊多少也得自强自立，你俩这事儿虽然是你情我愿，但是到底也得讲个规矩。 不是老大姐想劝你！ 而是想跟你说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你要是一直和姚志生不领证，将来有一天万一有人告你俩是非法同居。 这可就麻烦了。 这可是要进派出所的。” “而且要是一直没领证，这咋得能保护你的权益？ 万一有一天姚志生在厂里再看上别人了，你说你这多吃亏呀。” 眼前的街道主任肯定是出于好心，可是这说的每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陆小小的身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自己嫁给了自己所爱的人。 当初自己带着介绍信，带着自己的嫁妆来到这里。 就是要和姚志生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他们俩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 如果说一直没有结婚证的话，自己过来的第一年，姚志生就告诉自己已经办好了手续。 也就是说从十几年之前就开始骗自己。 这事儿细思极恐，主要是不能细想。 细细地一琢磨，姚志生为什么不领结婚证呢？ 自己明明把介绍信，户口本所有的东西都开好。 为什么姚志生不跟她领结婚证？ 是因为姚志生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自己结婚。 否则的话，怎么会有人明明可以领结婚证却要非法同居？ 他不知道非法同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在所有人眼前抬不起头！ 怪不得街坊邻居总是指指点点，怪不得所有人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是那样的瞧不起自己。 因为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上赶着上门，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的不要脸的女人。 没有结婚证也愿意给人家生儿育女，也要伺候人家一大家子。 再想想自己现在的下场，没有结婚证，她根本无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所说的那些钱，没有任何理由向姚家人要。 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小小鼓着的那口气像是没了。 人一下子就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把妇女主任吓了一跳，沈安安只好掐她的穴，让她先醒过来。 这会儿不是让她软弱的时候，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借着这一次昏倒，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 继续躲在父兄的背后，享受所有人对她的照顾。 这是她自己应得的，所以她必须承受，必须坚强起来。 沈安安就是要让这个女孩受到真正的教训，撕开这血淋淋的伤口，看到里面到底是如何的丑陋。 这样的恋爱脑不让她真真切切地承受到痛苦。 不会有教训的！ 否则的话，那个姚志生再一回来，恐怕这个女人又会继续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不过也得感谢那些姚家人，也不知道是坏还是蠢，从一开始居然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可是这样的话反而少了束缚，这会儿可没有什么事实婚姻。 没领证就是没领证。 这样陆小小如果清醒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姚家，反而无拘无束。 当然，如果她想离开的话。 陆小小睁开眼，妇女主人焦急地说道。 “小陆，你这是怎么了？ 这事儿你一直都不知道啊？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你们家小姚说是不着急，不着急，说是等过了这个劲儿，等你父亲同意，你们再领证。 我还以为你也知道这事儿呢。” 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眼前这姑娘刚才跟自己追问的那些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陆小小浑浑噩噩地站起身， “主任，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原来我真是贱呀！ 原来我就在外人眼中这么贱呀，你原来我连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的身份都不配有！ 怪不得你们大家都不喜欢我，所有人都欺负我。 怪不得我在姚家是个人都能使唤我。 怪不得小叔子，弟妹还有小姑子，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就像是个保姆佣人。 是我自己不把自己当人，别人怎么会把我当人！ 怪不得他们所有人对春妞都是那样的态度。 除了春妞不是个男孩儿以外，还不是姚家名正言顺的孙女。 原来我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陆小小脚下绊了一跤，在门槛的位置一下子摔出去。 明明头破血流，可是她却在哈哈大笑，那样子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我太不是东西了。 我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跟家人断绝关系，抛弃父亲，抛弃兄弟。 最后落得个这么个下场。” “报应啊报应。” 第280章 要你好看 沈安安跟上去把人从地上扯起来，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说道。 “陆小小，你清醒一点儿，现在你爹和你女儿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呢，你不管他们的性命啊？” 陆小小猛然一下，清醒过来。 “对，我爸还在医院，春妞还在医院，我得去借钱。” 陆小小爬起身却猛然反应过来。 谁又会借给自己钱呢？ 这里没有人真心地和自己做朋友。 在这里十几年，其实街坊邻居没人和自己是朋友。 那一些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瞧不起鄙夷，还各种背后的恶毒言论，现在都有了定论。 原来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个倒贴的。 姚志生把她置身于这个境地，却没有人告诉过她真相。 现在连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要因此可能命丧黄泉。 不行，不可以，不能。 如果说所有的洗脑，所有压在肩上的重负都瞬间被这个晴天霹雳给劈散了。 陆小小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虚假当中。 自己所受的痛苦根本不是自己的缘故，不是她的性格，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这些年她在这里伏地做小委曲求全地讨好所有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瞧得起自己，对她非打即骂。 连周围的人对她也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姚志生一直对自己说，这全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娇生惯养，是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是自己不会做人。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可笑的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她就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 而且没领结婚证，就住在婆家，讨好婆家上上下下的人。 怪不得别人看不起，怪不得别人嘲笑自己，谁会看得起呢？ 放在自己身上，她可能也会觉得这个女孩子太上赶着倒贴了。 “我回姚家去。” 陆小小沉默地挤出一句话，转身就走，沈安安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坚决还有绝望。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看样子自己真的是把陆小小给逼到绝路。 可是沈安安也没有想过她会把陆小小逼到这个地步，因为这一切是原本无法预料的。 这个姚志生还真是作死。 结婚证都不愿意领，可想而知，一开始就已经做了抛弃陆小小的打算。 而陆小小这么多年在他们家当牛做马，想必这个姚志生在背后没少洗脑。 搞不好姚志生背后已经做了另一手打算。 总之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开始有些玄幻。 沈安安跟在陆小小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姚家。 这排平房这里。 姚家的老太太刚才刚把陆小小撵走，这会儿一个人正在屋里骂骂咧咧。 准确地说，她在外面那间既当厨房又当杂物的房间里正在收拾。 “中午吃饭连个碗也不知道洗，你说你们一个个懒得和猪一样。 等一会儿陆小小回来，我非得打死她不可，你看看成天东跑西跑。 自己男人送到派出所，连家里的活儿也不干，衣服不洗，饭不做，反了她。 不想在我们家当儿媳妇儿，那就赶紧滚蛋，反正也没有结婚证。” “需要这么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在咱们家也不知道图什么。 还以为陆家的人来找她，多少咱们还能沾上陆家的光，谁知道一来了就把我儿子先弄进去。 一看这就是要结仇。” “巴不得那老小子赶紧死了，那老不死的，要不是因为他，我儿子也不会进了派出所。” 门帘儿刷的一下挑起来，姚老太太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动静立刻回头。 看到陆小小走了进来。 一看那陆小小立刻吊三角眼耷拉下来，冷笑着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敢回来呀，怎么派出所去过了吗？ 啥时候老大回来呀？ 我告诉你，老大要是不回来，你赶紧给我滚蛋，反正又没结婚证。 你就是个倒贴的货，你个小贱人，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为了个男人，居然眼巴巴的跑到这里。 给我儿子，还连孩子都生了，我告诉你离开了我们家出去谁敢要你？ 就你这名声这辈子你都洗不清。 我告诉你，你爹就是被你给气得进医院的。 也别在那里委屈得不行，世界上有你这么贱的人吗？” “抛弃自己的父母，跟着别人就走，来到这里当牛做马十几年。 居然连个结婚证都没有，你知道你这叫啥，你这叫犯贱。” “我还第一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老太太话里的轻蔑还有那种侮辱，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就见陆小小站在那里沉默了半天，也就是几秒钟，陆小小直奔旁边的厨房而去。 老太太看到陆小小进厨房，还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叫着， “你赶紧先把那锅碗洗了，把衣服洗了，然后做饭。 做好了饭，你就赶紧把老大接回来，要是老大不回来，你就给我滚出去。 老大啥时候回来，你啥时候再回来。 还有既然医院里没钱交钱，赶紧把赔钱货接出院来。 省的放在医院里，钱越来越多，我告诉你。要钱肯定是没有。 你要是想给那个赔钱货治病，你就自己去挣。” “或者让你那个大哥给你钱，你们陆家不是有钱吗？怎么到了这会儿了，500块钱都掏不出来？” 老太太气势汹汹地在后面絮絮叨叨，就在这时只看到门帘撩开。 一道寒光闪过。 陆小小拎着平常切菜的菜刀就走了出来，一把刀刷了一下，就架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老太太的那些谩骂瞬间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把刀陆小小昨天刚磨过，锋利的程度让人绝对不容小觑。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婆婆，而且杀人犯法，你想干啥？你不想过日子了。” 姚老太太这会儿有点儿害怕了，有点儿哆嗦，可是到底还是觉得眼前的儿媳妇儿绝对干不出杀人的事情。 这个女人被他们欺压了这么多年，要反抗，早就反抗了。 不可能到了这会儿才反抗，而且觉得儿媳妇儿绝对舍不得离开自己儿子。 这里还有她的闺女和她的丈夫，她怎么可能舍得干出这种事情。 “你个小贱人，你想干啥？” “你给我把刀放下，不然的话老娘要你好看。” 第281章 同归于尽 “闭上你的嘴，你要是再这么骂下去，我不介意直接来个同归于尽。 反正我闺女和亲爹现在都在急救室里抢救，没有钱，他们也活不了。” 随着这一句话说完，那把刀在脖子上又朝肉里陷了陷，果然冰冷的刀锋瞬间就让老太太脖子上感觉有点刺痛，有热乎乎的东西流淌下来。 老太太刚想伸手去摸脖子，结果那把刀蹭的一下，又往里靠了一下，瞬间老太太就感觉疼得厉害。 这回老太太明白了，眼前的儿媳妇儿这是来真的。 “小……小小，你，你别冲动。这，这干啥要同归于尽呀？” “嗯，老大要是回来见到你这么做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你不是最听老大的话吗？ 你，你快放了我。我是老大的亲妈。” 老太太哆哆嗦嗦，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显然她也清楚，眼前的女人被自己逼到了绝路。 也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过分，这个女人如果完全不吃自己这一套的时候，可能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姚志生更该死。居然骗我说已经领了结婚证，却从来没有办结婚手续。 我跟着他不明不白，这么多年。 用你的话来说，我就是个贱人，我这个贱人都活不了了，你们还想活吗？ 你们一家子骗了我这么多年，怎么现在不骗了？ 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们骗，我身上可能捞不到什么好处。” “同样都是女人，你们怎么能做这么恶心人的事情，做得这么绝。 这么多年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原来我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好啊，不是不给我女儿钱吗？ 不是让我看着我女儿和我爹去死吗？ 好啊，我不要钱了，咱们一块儿死，全家人谁也别想活。” “我陆小小跟你们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要这么对我？ 这么狠毒。 做事这么绝。 我也是花样年华，带着我自己的嫁妆来到你们家的，是全心全意要跟姚志生过日子的。 可是你们呢？ 结婚证不办，把我手里的所有嫁妆骗走，补贴了你们家。 到头来我生了一个女儿，还要给你们当牛做马，连人都不救。 你们还算是人吗？ 既然你们不想活了，咱们大家一起不要活了。” 别说是眼前的姚老太太，连沈安安都能听出来陆小小声音里的这种冰冷。 分明是人到绝路的时候彻底的六亲不认。 不由得心里有些暗暗后悔，她是想让陆小小清醒。 但是绝对没有想把陆小小逼到真的跟别人同归于尽。 为这帮畜生搭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绝对不值得。 沈安安朝前两步， “陆小小，你冷静一点儿，咱们目的是拿钱救人。 姚家的这帮畜生，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命。” 老太太听了这话急忙点头，可是又没办法点头。 她的脖子一动，就感觉那刀仿佛往肉里陷得更深。 尤其是陆小小一只手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力气都告诉她，陆小小绝对不是闹着玩儿。 姚老太太后悔了，这会儿听说这话急忙说道。 “对呀，小小。 你别为了我们这帮畜生搭上你自己，那不值得！ 再说了还有春妮儿！ 春妮儿还不能没有娘啊！ 你为了春妮，你也不能干得这么绝。 如果你真的把姚家的人都杀了，你想一想，春妞要是活过来，知道这些该多伤心呀。” “你还有脸提春妞。 现在春妮在医院里生死一线，等着钱去救命，可是你呢？ 你是春妞的亲奶奶，你居然要见死不救，你居然嫌弃她是赔钱货。 是啊，我就是个贱人，我生下的就是小贱人。 既然这样，咱们一块儿死，春妞救不过来，我也不活了，我们一起死。” 老太太感觉脖子里的剧痛更烈，而且那刀已经到了自己的喉咙。 要是这么一刀下去，自己立马就得断气儿。 吓得慌张地举手说道。 “别别别，小小，小小，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 我们姚家不是人，姚家的人都不是东西。 可是你不能这样啊，你不是还要救春妞吗？ 我，我有钱，我给你拿钱。” 沈安安也急忙说道， 第282章 想要干什么？ 姚老二吓了一跳，急忙往后倒退。 刚才他以为嫂子就是吓唬人，却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胆小如鼠的嫂子居然真动手。 而且还真的被砍一刀，他心里也有点儿慌了。 “嫂子，你，你要干啥呀？” 姚老爷子也明白过啦，儿媳妇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 “小小，你，你把刀放下，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事情好好商量。 你真的伤到了你妈，说出去你也得坐牢，挨枪子儿。” 老爷子这不是吓唬，这是威胁。 陆小小那一刀挥出去之后，整个人瞬间似乎平静下来。 刚才她的刀还打哆嗦，可是这会儿突然整个人就变得冷静下来。 “好啊！ 那就让我坐牢，挨枪子儿，我都要让全天下人们看一看你们姚家人的嘴脸。 我到了你们家十几年，给姚志生生儿育女，结果他把我的嫁妆花了，让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 连个结婚证都没有。 我现在成了不要脸的女人，我的女儿成了未婚先孕的私生子。” “来啊，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们姚家人的嘴脸。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出来是一家人？ 谁家一家人是这么干的？” “想让我当牛做马，白白地为你们一家人付出，你们也不瞅瞅你们配不配。 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得给我吐出来。” “想让我养活着你们一家人，做梦！ 我每个月30块钱全都花在你们身上，一分钱自己都没留着。 哪怕我是大着肚子，还要在家里洗衣服，做饭。 做整个家的家务，而你们自从我进了家门到现在你们还做过什么？ 我告诉你，就算是雇一个保姆也得给工资，更不要说我不是保姆。” “一个月30块钱，我挣的工资，再加上我作为保姆，一个月最少也得15块钱吧。 一个月45，一年就是540。 我在你们家整整九年。 4860把这笔钱给我拿出来，我就饶了她！ 不然的话咱们就同归于尽，反正没有这笔钱，我医院的女儿也救不回来。 我爹也要死！ 如果我女儿我爹一起死了。 第292章 怀疑的种子 霍承安看了一眼沈安安，眼神中满是无奈。 沈安安只好拉着霍承安走到院子里。 “这两天你晚上先回部队里睡吧，你也看到了我奶奶这个不讲理的样子。 我妈要是想让她到这个屋来睡，估计她立刻就能翻脸。” “这老太太是个不要脸的，到时候说不准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你跟她没办法计较。” 沈安安主要也觉得丢脸，让自己丈夫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家人。 虽然说这些家人以前就见过，但是真的闹到这个份儿上也觉得丢人。 他们要脸，就怕老太太不要脸。 霍承安要是不在他这个当孙女的做出什么事情也好说，可是霍承安要是在。 万一被别人抓住一个把柄，霍承安就会留下污点。 对于霍承安以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沈安安可不愿意，因为老太太再把霍承安搭上。 “不，这两天我还是要回来，我不回来谁给你撑腰呀？ 我一个孙女婿可能有一些话能说，但是你作为孙女儿有一些话不能说。 再说我看你们家老太太应该是心里还藏了啥小算盘，我是怕你们出啥事儿。” 霍承安的眼神多毒辣呀，他总觉得老太太这番作为显然是不对劲儿。 “行吧，那你白天回来就回来吧，晚上回宿舍吧，我和我妈先去做饭。 咱们先吃饭。” 霍承安拉住了他的手，沈安安回身，霍承安的眼神柔和。 “你别太累了，也别太辛苦，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再怎么样我也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他特别想帮沈安安。 老太太这么一闹腾，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沈安安身上的戾气都重了几分。 自己的温柔小可爱，现在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是真怕沈安安出啥事儿。 “霍承安，谢谢你，其实有时候我真的烦起来，觉得还不如同归于尽。 老太太永远不会为我和母亲考虑，她只是想逼死我们母女两个。 我们死了她才会甘心。”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爸是他的亲生儿子嘛，哪有为了小儿子要把大儿子一家逼死的母亲？” 第293章 战斗力显然那不是一个 第二天一早，张秀英还跟往日里一样早早要出工。 所以早早起来做饭，老太太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时间差。 他们这地方时间是早上9点多天才亮，和其他地方四五点天亮是完全不一样的。 昨天晚上睡得晚，因为到了晚上10点多，天才刚刚擦黑。 得十一二点天才能彻底黑。 不像是往日里那些农村六七点天就已经黑了，所以人们吃完饭基本上早早地就上炕睡。 老太太哪能适应这个时间差？ 老太太又硬是撑着，非要折腾他们一家子，所以昨天折腾来折腾去，自己晚上12点多才睡着。 可是到了早上4点多，她那生物钟又准时的让她醒了。 可是看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天也知道这肯定不行，老太太又没表。 硬生生的睁眼熬了好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赶天亮，又睡着了。 结果她这边儿刚睡，张秀英和沈安安起了。 母女俩在院子里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捅伙做饭，总之各种响动。 把老太太气急败坏地从房里给逼了出来。 平心而论，沈安安和张秀英不至于这么恶毒。 当然也绝对没有想着要把老太太折腾起来。 老太太要是起来那能有好事儿才怪，两人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那心思。 老太太不这么想。 一推开门儿站在院子里。 扯着她的嗓门就在那里骂。 “你个杀千刀的害人精，你居然舍不得让老娘多睡一会儿，你想干啥？ 你想折腾死老娘是不是？ 张秀英，你是见不得老娘过上好日子，是不是？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昨天晚上那么晚才做饭，折腾得那么晚才睡，把老娘没困死。 到了早上你们又早早地起来折腾，你想干啥？ 我问你，你想干啥？ 我倒要让大家伙儿，街坊邻居看看，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就是这么对自己婆婆的。” “老天爷呀，你们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吧，我一个孤老婆子没了儿子已经够惨的。 结果儿媳妇儿孙女不孝，大早上早早地起来折腾我。” 第295章 一拍即合 老太太心一横，自己在这里再折腾，眼瞅着沈安安对自己那是横得很。 她也拿不出个法子，原本说能拿捏母女俩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 既然是这样，干脆自己拿着这些东西跑路。 相信张秀英和沈安安手里肯定有钱，这不能带在身上，那还不就在屋里。 老太太心急如焚，想着要敲门，可是还没一个好法子，能一下子带走这么多东西。 正在院子里急着跳脚，就听到有人说道。 “你好，沈安安，在吗？” 老太太被吓了一激灵，差一点儿没一脚摔倒，怒气冲冲地拉开门，看到门外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年轻人。 这不是霍建斌吗？ 尤其是看到那霍建斌手里拎着的那网兜，里面有两瓶水果罐头，两瓶牛肉罐头，还有一堆的纸包。 这些纸包里肯定是桃酥，槽子糕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点心。 她那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缓和了几分，看着眼前的霍建斌有点儿顺眼，问道。 “你找谁呀？” “哦，沈老太太，您，您老怎么来了？” 霍建斌现在后悔不已，他是到了县人民医院，可是现在成了县人民医院的一个锅炉工。 自己现在混得是生不如死，那锅炉工是啥好干的活儿啊？ 成天跟煤打交道。 每一次下班儿自己活像是从非洲回来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不黑的地方。 而且锅炉工的工作其实挺艰苦，每一天都得收在锅炉房。 他们锅炉房的人又少，基本上是两班儿倒。 所谓的两班倒，你上一天一夜，我上一天一夜，吃住都在锅炉房。 可是上完一天一夜的班儿，第二天哪还有精神出门儿啊，基本上就是在家睡觉。 主要他们锅炉房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供应的是县人民医院所有病人用的锅开水以及消毒用的各种器具，所以这锅炉房24小时不能停。 晚上想打个瞌睡，万一一个不小心，那锅炉容易烧炸了。 光是听了这个就把霍建斌吓得小心脏砰砰乱跳。 他倒是想离开锅炉房，可是人家没人搭理他，自从知道自己冒名顶替之后，他在县人民医院名声都臭了。 他还想回医院去当医生，可是人家没人认啊。 霍建斌心里委屈自己，大老远跑到这里不是来烧锅炉的。 他想回上京。 回上京的话，只要跟家里打声招呼回去还是没啥问题的。 可是谁曾想现在遇到了难题。 也就是说他要是回去的霍承安同意签字点头他才能回去。 他现在过不了霍承安那一关就甭想回去 霍建斌其实对于霍承安现在已经有了恨意。 看看霍承安现在混得多好。 简直是混得如鱼得水，已经当到了营长，而沈安安虽然没到县人民医院去工作， 可是上次陈老出现为沈安安背书之后，沈安安基本上那次县人民医院是挂了号的。 谁不知道沈安安那是外科，内科加在一块儿的天才医生。 更重要的是部队这边主导的卫生院马上要建设，他已经去打听了。 他也想报名。 趁早从县人民医院离开，哪怕是回来起码能当个医生，总比烧锅炉强。 可是谁知道他一回来打听才知道人家部队卫生院已经设立了这一次的筹备组长。 这组长就是沈安安。 自己又落到人家沈安安手里了。 以前他对沈安安贼心不死，可是随着沈安安和霍承安领了结婚证。 这件事情自己再想让沈安安跟自己走，显然是不太可能。 尤其是现在，根本没有机会跟沈安安培养感情。 霍建斌已经从以前想要把沈安当成利用的一个梯子。 而变成自己只要借着沈安安能够有一份好工作，让自己不用再这么苦。 像沈安安这种二手货他也没想要。 虽然嘴上这么说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嫉妒霍承安。 如果是自己娶了沈安安，也许现在早就不一样。 自己不用跑到这里来受罪。 有沈安安帮忙，自己在上京，估计在医院里早就混得如鱼得水。 两个人在医院里有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老婆，自己肯定也能水涨船高。 结果现在可倒好，沈安安的荣光自己一点儿没蹭上，还得落在这两口子手里，被人家拿捏。 霍建斌能不恨这两口子才怪，可是即使恨他也得低头。 因为给家里打电话了，爷爷也说了，要是霍承安不点头，他休想回去。 这辈子活成这个模样也是他没想到的。 结果看到了沈老太太。 老太太冲在东西的份儿上，笑着说， “来来来，小霍呀！咱们又见面了。 可有一阵子没见，你咋也来这里？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太太光看网兜儿里的东西，都愿意给霍建斌一个好脸色。 反正她今天早上还没吃东西，这些东西落在手里，先填个肚子溜圆儿再说。 立刻笑眯眯地把人往屋里让。 霍建斌跟着老太太走进屋里，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这沈老太太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而且沈家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东西。 当初在村里的时候，他就能看出来沈家的这些人巴不得能扒着沈安安和张秀英吸血。 老太太出现在这里意料之外，可是又有点意料之中。 如果有了老太太自己和沈安安之间是不是可以有改变的机会。 当然哪怕是自己和沈安安之间没有改变的机会，也要让沈安安和霍承安之间有了间隙。 这两口子可别想好好地过日子。 老太太把人引进屋里，一老一少，在屋里居然相谈甚欢。 老太太也没想到，那个在村儿里让她觉得不是个东西的霍建斌居然想要帮助自己。 霍建斌的原话当然是说她大孙子要结婚人家愿意给点儿心意。 而且霍建斌大方呀，直接就掏了20块钱出来，算是随礼。 老太太拿到钱的时候都有点儿手抖，好久没见钱了，村里人这20块钱，那可是能够过一年的。 一时之间对于眼前的霍建斌，老太太倒是动了一些心思。 要是没记错，当初在村里的时候，霍建斌那是要死要活的，想要娶自己大孙女。 这小子这么有钱，给自己这笔钱肯定是有所图谋。 她是没文化，但是绝对不眼瞎，这脑子还在。 第296章 花花肠子 具体老太太和霍建斌最后达成啥了，谁也不知道。 沈安安回来的时候，院儿里早没了人。 老太太吃了桃酥，还吃了一瓶罐头，早吃饱喝足，一个人躺在炕上舒服地睡觉。 而且把那些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包袱里面。 沈安安自然不知道家里来人。 今天到了队里去见了刘团长。 刘团长二话没说，直接把这一次建立卫生院的计划给她提了出来。 并且任命沈安安为这一次建立卫生院的建设小组组长。 一方面是让她做一个计划书，这个卫生院如何建立，如何选址，他们是要重新建设。 这个卫生院希望可以成为周围各个大队以及部队农场最重要的一个医疗机构。 目前他们军区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医院。 卫生小分队肯定是有，各个队里都有。 可是目前成规模的军区医院还真不行。 不光是设备，各项资金方面，他们这里都落后于其他军区。 主要是他们这个军区是新开垦的，属于新区，所以一切建设都是百废待兴。 这一次的军区医院算是他们这里最大规模的军区医院。 也是为了能给战士们以及周围的老百姓带来福利的一项工作。 沈安安回来就忙这个工作。 主要是现在遇到的难题不光是建设的问题，还有资金的问题。 他们军区医院建设要向上一级单位批款，没有款项，军区医院怎么建设？ 可是到现在听刘团长的意思，这一批资金目前还没有到位。 哪怕报告做得再完美有什么用啊，没办法执行。 再说他们现在整个军区医院建设，尤其是要建设他们军区最大的一所医院。 光是建设方面就需要不少资金，还不要说设备投入后期的人员调配。 据说上级单位给的意见是他们目前所需求的资金缺口太大，上一级单位没办法批给他们。 批给他们之后其他人什么都别做了。 目前他们的这份报告估计能给他们拨1/3的款项已经算是很不错。 刘团长已经算了。 1/3的款项回来最多刚刚好把医院建设起来，而且内部啥都没有。 其实大家都因为这个在头疼，因为后续的资金，上级单位不批他们自己也没这个能力。 部队又没有啥创收的产业。 部队也有后勤，也会搞些副业，可是那些副业没有啥可以创收的地方。 部队也穷，除了要应对部队的各项开销，还要应对训练他们的耗损。 再搞其他的项目显然是很难。 尤其他们农垦区又叫军垦区，就是部队人员要融入到生活当中，进行土地的开发，建设，种植。 军民一体，但是目前他们这农垦区是新开发的农垦区，各项建设都在初期，所以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而能收钱的地方还真看不见。 上级领导不批资金的话，他们手头真的是一分钱掰成八瓣儿都不够花。 沈安安也有些发愁，医院后期设备等等需要的可不是一笔小钱，甚至比建设医院的钱还要多。 可是很明显，领导这里根本做不通上面的工作。 毕竟上级领导手里的钱也有限。 目前是没有开源，光节流也截不出几个流。 沈安安回到家里却发现平常闹腾的沈老太太居然今天不闹腾了。 张秀英做好饭，叫老太太出来吃饭，老太太居然赌气说她不饿。 张秀英跟女儿低声地闲聊。 “我怎么觉得你奶奶好像在憋着啥大事儿啊？” 沈安安头也不抬，一边忙自己手里的事情，一边说， “娘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我奶奶无非就惦记着咱家的钱或者是东西。 她还能惦记啥？ 只要防着这个，其他的都出不了啥大错。” “可是我瞅着你奶奶不对劲儿。” 张秀英低声地说， “我跟你说你奶奶很不对劲儿，今天我去厨房看了。 厨房里摆着的菜面，肉都没有动过。 你奶奶根本就没开火做饭，晚上也不吃饭，你想一想她能吃啥？” 沈安安抬起头，这么一细想，的确是不对劲儿，她奶奶可不是个饿着自己的人。 她和母亲的日子现在挺好的，如果再因为沈老太太的出现，出现了其他偏差。 她是绝对不可能放任的。 沈安安直接站起身就朝隔壁走去，张秀英想拦都拦不住， 第297章 要求 “好，这是你让我说的啊，可别怪我。” 老太太一听，立刻也开口说道。 “今天家里是来人了，来的是霍建斌，这些东西是他拿来的。 怎么他说孝敬我这个老太太长辈，我就吃了！ 你们也不用冲我瞪眼睛。” 张秀英这会儿真的是在瞪眼睛，主要是这种人情往来他们根本不知道。 就被老太太私自昧了下来。 她已经尽量减少和霍建斌他们来往。 主要霍建斌这人名声不好。 偷偷抢了顾从文的工作指标，这也是他们整个农垦区的人都知道，生产队里的人也都知道。 霍建斌自己没脸，所以也不敢老回来。 人品有问题的人咋能一块儿相处？ 那不是给他们家败坏名声，他们家女婿霍承安的名声那可是好得很。 谁不是提起来就竖起大拇指。 “老太太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做呢？” “你别在那里说我，我有啥不能做的？ 小辈儿见了我这长辈孝敬。 咋滴我还不能要？ 我就是个农村老太太，啥也不懂，我就是见钱眼开。 我跟你说我就是看上这东西。谁让你们不给我吃饭？” 老太太完全一副无赖相，这话说得让人气都发不出来。 “老太太，那你这次来到底为啥？” 沈安安决定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么藏着掖着，一直这么拖着，肯定不成事儿。 而且看老太太那样子不一定在憋着什么坏。 主要是怕她和母亲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在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到时候想挽回就难了，毕竟他们是要在这里长久过日子的。 不能像老太太一样，完全不要脸。 老太太不光没文化，而且不要脸，厚脸皮这几项加在一块儿，可以说老太太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这可是你问我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这一次来也不客气地跟你们说，你二叔家的大志要结婚。 现在女方家要彩礼拿不起，家里还想盖房子。 我也不问你多要，我知道你男人是部队里当官儿的。 多少你也比我们强得多。 第298章 公安来袭 母女俩悄悄说了会儿话，张秀英有点儿担心。 “老太太那人啥事儿都干得出来，你要真这么干了，她还真敢接着。” “就让她接着，让她接着才知道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沈安安在那里早出晚归，张秀英也是一早早要上工。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 沈老太太也郁闷，这俩人防自己跟防贼一样，天天把那门锁的结实的。 自己一点儿空子都钻不了。 那个霍建斌很明显人都不再出现了。 估计是也看出来自己是死要钱。 老太太其实早就急的火上头了，家里儿子在那里急的要命。 如果不是急需要钱，她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干啥。 天天在院子里琢磨，实在不是干不出，主要是实在干不出那种溜门撬锁的事儿。 不然的话，真就砸了这个门锁，搬东西走人。 可是她也知道这东西要是砸了锁可就不好看了，毕竟周围街坊邻居都对自己不待见。 老太太在这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琢磨了半天，老太太终于今天瞅到了一个机会，看见沈安临走的时候急急忙忙，结果门没锁上。 对！ 那钥匙拔走了，可是锁扣的时候锁扣没有卡紧。 老太太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琢磨着母女俩走远。 她急忙把院子门插上，然后打开了锁，钻进了沈安安他们母女俩屋子里。 有些激动的翻箱倒柜，首先是摸了摸缝纫机，还有录音机，彩色电视机。 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这玩意儿目标主要太大。 她要是背着这东西出门儿，估计街坊邻居见了肯定得给那母女俩通风报信。 这几天她算是明白，这里的人跟张秀英和沈安安相处的关系太好。 东西拿不走，她当然得琢磨点儿别的，一眼就看到桌子上还摆了一块女士手表。 一看这块手表起码有九成新。 老太太激动的拿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仔细的一瞄，还是梅花牌儿。 这东西值钱也是值大几百块钱的。 别的东西揣不走，手表总能揣走。 把手表塞进兜里，又开始翻箱倒柜。 看到了张秀英的大衣柜，大衣柜上上着锁。 老太太琢磨了半天，还别说老太太能想歪招。 这会儿的大衣柜都是中间是玻璃，两边是柜子。 其实中间还有抽屉。 一般人锁东西都是锁在抽屉里。 可是有一点旁边放衣服的柜子基本上都没锁，一般现在都是在抽屉上安一个，锁上面有合页。 放一个叶片上去再套上锁，基本上一次可以锁两个抽屉。 可是架不住人家老太太有当小偷的潜质。 把旁边的衣柜打开之后，旁边衣柜的柜板就是那种最普通的三合板儿，那种板子又薄又轻，一推就能抽出来。 板子一抽出来，立刻就露出了抽屉里的东西。 老太太一看这样也行，手伸到抽屉里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包儿。 那布包一捏里面就是纸的东西，老太太心里一喜，立刻扯了出来。 又慌慌张张的把那块板子挡上。 这时候她才仔细瞅了一眼那布包的一角，露出来里面厚厚的一叠钱，还有粮票。 老太太慌里慌张，急忙把包塞到了自己兜儿里。 转身就往外走。 反正她猜了猜这块表加上这些钱应该差不多，这钱她摸着厚度至少有200块钱。 这么一算自己不亏。 又顺手把录音机拿上，这东西小巧装在包子里，没人能看见，也没人能感觉是自己拿走的。 老太太急忙回了自己屋，把东西塞到包袱里，挎着包袱就往外走。 这会儿腿脚也非常利落，快速的赶到了火车站，到那里去买票。 老太太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跟人的工作人员争执了半天，就是没能买到今天的火车票。 这会儿买火车票可没那么容易。 不是你想买当天就能买到。 老太太心里心急如焚，正在那里着急，结果没成想只看到两个穿制服的公安出现在面前，把老太太吓得一哆嗦。。 “同，同志，你们这是干啥？” “老太太，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老太太腿一下子就软了，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强撑起来说道， 第300章 何其有幸 沈安安把人送出去。 两人也不能说什么，送来送去肯定不合适。 天黑了路也不好走，霍承安不会让沈安安送自己到部队。 沈安安低声说道， “早去早回，自己保重。 就是我妈说的那个话，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什么都不在乎。 记住，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她知道霍承安出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她又不是没跟霍承安一起出过任务。 霍承安看看四周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伸出双臂坦然自若地说道。 “让我抱一下吧。” 沈安安急忙看看四周，果然没人，也没有扭捏，直接上去就抱住了他的腰，把人靠在他的胸口。 两人紧紧地拥抱，那双大手把她抱在怀里。 “安安我真的想早一点儿和你做夫妻，可是总是阴差阳错，等这一回回来。 我一定跟领导申请咱们举办婚礼。” 沈安安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傻瓜，你先保重自己，我和妈都在家里等你回来，回来之后再说。” 霍承安在她唇角狠狠的亲了一口，却没敢继续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也怕自己舍不得。 笑着放开她。 “你放心，我这条命是你的。 还留着这条命，和你一块儿生儿育女，还想坐享天伦。” 转身朝着沈安安挥了挥手，飞快的离开。 大概是怕自己再待下去，实在会忍不住内心的澎湃。 沈安安有点儿伤感，不得不承认对霍承安现在越来越有点儿依恋的感觉。 仿佛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会让人觉得难过，少了一些什么。 而不像是刚开始仿佛自己和母亲两个人的生活就可以圆满。 而这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和母亲的生活。 第二天，母女俩把老太太接了回来，沈老太太这会儿彻底蔫儿了。 不光不说话，跟个鹌鹑一样，随便一点儿声音都有点儿惊弓之鸟。 沈安安给她买回去的火车票，二话没说，老太太就答应了，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不争不吵，甚至把她送上火车，仅仅是给买了一些吃的。 随身所带的东西没有老太太想象中的要求，居然啥都没说。 而且老太太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自己上了火车，甚至上了火车扭转头。 看都不看送她上火车的儿媳妇儿张秀英和沈安安一眼。 沈安安拉着母亲出了站，不得不承认。 老太太这一次有这样的觉悟倒是很难得。 没想到一天的拘留就能让老太太有如此的改观。 也让他们母女俩总算是松了口气，算是脱离苦海。 两人回到家里，这回又变成他们两个人的家，沈安安把老太太住的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 老太太是一点儿都没客气，这个家里睡得乱七八糟。 甚至把屋子里的箱子，柜子都翻了一遍，显然是想看看屋里有啥东西。 好在这个屋里原来住的是老爷子和霍承安，所以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还真被老太太给翻走了。 母女俩把屋子收拾好，沈安安本来是想直接睡在母亲的屋。 谁知道张秀英脸一板，直接把她赶到了隔壁屋里。 “去那边儿睡，去那边儿睡。”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妈睡一个炕，那咋成？ 你记住你都已经嫁人了！” 看着张秀英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沈安安有些无奈，好吧！ 她可是第一次给人家当媳妇儿，所以还真不知道自己母亲哪儿来那么大的火？ “妈，您别这样，我想对您好，您还不乐意啊！ 人家都巴不得自己女儿是24孝闺女，您这还把别人的孝心往出撵。” 沈安安有些无奈，缠着自己老妈那一副撒娇的模样。 让张秀英叹了口气， “你呀，这孩子傻乎乎的，还和没嫁的闺女一样。 妈告诉你，你结婚了。 结婚的意义是啥？ 你心里的第一先想着你男人，想着你自己的家。 这才是和人家过日子的态度，总不能说处处想着自己吗。 那还行吗？ 你想一想，小霍要是一心光想着自己爹娘，把你这个媳妇儿扔到一边。 不管不顾，啥也不关心，把他爹娘放到第一位，你心里能乐意吗？ 你自己将心比心，想一想。” 沈安安这么一想，的确，如果霍承安真的把他爹娘动不动摆到跟前。 恐怕自己也不会很高兴。 “妈，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啥？ 两口子要想把日子过好，心就得往一处使。 共同为这个家做努力，做贡献，共同为对方考虑。 这个家才能因为你们的凝聚力越来越坚固。 妈虽然说识字儿不如你多，也不如你本事大，可是妈就知道一个死理儿。 两口子过日子要心往一块儿使，以后你记住我要求你无论做啥事儿。 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男人放在第一位，然后再把你妈放到第二位。 等以后你有了孩子，自然也要把自己男人放在第一位，第二位是孩子，你妈可以退居第三位。 你妈不会跟你计较，但是做人家媳妇儿，你先得分清楚主次。 第301章 一个办法 沈安安第二天去找队长了，主要是目前报告已经提交上去了。 刘团长虽然把自己设定为筹备组的组长，可是这空缺的很大一部分，她也有点儿头疼。 “团长，我想申请去一趟省城。 因为这部分的医疗器械以及设备都得省里批款。 如果省里卫生厅不拨款的话，咱们的军区医院建设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空缺。” 当然还得去咱们省军区再把拨款报告再递一次。 毕竟如果一个军区医院没有设备，没有先进的医疗器械，没有各种药物支持的话根本没用。 还有咱们也需要一批工作人员，医生，护士，这个都是属于专业人员。 仅靠咱们自己培训，培训不出来那么多人手。 也就是说得跑一跑各大医科学院，还有跑一跑卫校之类的。 找一批人才对接过来。 当然如果咱们军区有自己培训的人才，那就更好了。” 沈安安上辈子并不了解军区医院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她上辈子就是一个隐形人，对于医疗单位包括军区医院到底内部运转制度等等非常不了解。 可是她就是知道这个医院后期的建设更重要，前期款项已经到了，医院正在打地基，正在搞建设，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一个医生对这方面不熟，业务方面也不需要她去亲自监督。 可是剩下的这些肯定必然要涉及。 她是筹备组组长，必须为此付出努力。 刘团长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他早就已经协调过。 可是协调了半年多都没有协调出一个结果。 上级单位给的批示就是真没钱。 财政方面，建筑到处都要用钱。 可是收到效果的税收单位没有那么多，所以财政资金没那么多。 这年头儿各大国营厂效益有的好，有的并不好。 所以总体来说盈亏都有。 要说财政方面得到改善，还真没有那么多。 而省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单位那是多如牛毛。 “小沈，你要想去你就去一趟。 但是实际上我告诉你可能结果是白跑一趟，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话说起来有点儿打击志气。 可是真的没办法，省里啥情况，我也知道，作为一个领导我心知肚明。 还是咱们军区没本事，咱们农垦区这里。 到处都要用钱。 可是入账的地方没有多少，咱们的下属单位里有一些附属单位虽然经营得很好，但是很多都处于亏损状态。 比如说咱们那里有个食品加工厂，你说咱这里地大物博。 但是好歹种粮食，种棉花这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粮食种出来之后做了那么多的月饼啥的，你说这两年这食品厂一直在亏损，这月饼堆在仓库里都堆满了。 这月饼呢刚做出来都好吃，可是放得越久，硬得跟石头一样硬邦邦。 现在谁乐意买这种月饼？ 只能是今年堆到明年，明年到后年，结果每一年压下来的月饼就这样越堆越多。 库房里堆了有大半库房卖不出去的月饼，可是每一年还得新做月饼。 你说这叫啥事儿啊？ 我一想起来这个就是头疼，食品厂这里不断地压资金。 而食品厂只是其中之一，比如说罐头厂。 这水果罐头，牛肉罐头看起来外面买都买不到，大家排队还得抢。 可是实际上库房里也有一批库存的积压在那里。 这一批罐头要不就是质量稍微有些瑕疵，要不就是有某些问题在里面。 总之什么问题都有，可是咱们解决不了。 还有咱这里种棉花，你说这棉花是好东西吧，又能织布，又能做衣裳。 可是棉毛厂和纺织厂也是连年亏损，稍微遭个灾，下雨天就布湿了。 这就没法儿再弄，库房里也是堆着半个库房。 那些棉布湿了水之后就再也卖不出去。 你卖给谁要啊？” 沈安安听了这话，迅速在脑海里整合了一下，突然灵光乍现。 她不一定有这个能力，但是可能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毕竟她是远超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某一些政策以及商机还是提前会在自己脑海里出现。 刘团长说得对，他们这里也是军垦区，也就是说军队在各个行业当中渗透得都非常重，基本上军民结合。 刘团长他们当兵还算是可以搞训练，搞防守，搞保卫边疆绝对没问题，但是要说做生意这方面还是要差一些。 无论如何去找别人提钱都是低声下气，总比不得自己拿出钱来腰杆儿硬。 沈安安笑着说， “刘团长，我可能有一个办法，您看看可行不可行。 然后联系一下，看看这一条商机能不能打通。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准可以给咱们摸出来一条路。 不光咱们军垦区。 其他军垦区，说不定也能借助这条法子回笼资金，盘活咱们的企业。” 刘团长刷一下眼睛就亮了，主要是这话他爱听。 半下午过去，沈安安回家了，刘团长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在那里抽烟。 沈安安已经拿到了批条，并且拿到了报销路费。 明天一早会有人陪着她一块儿去省城专门去找经贸局去批钱。 能不能批来是一回事儿，但是这件事他们必须去做，是另外一回事儿。 刘团长抽了满满的一盒烟，最终直接拍板试一试。 无论如何，沈安安说的这条路虽然不可思议。 但是不试一试谁知道呢？ 虽然从大西北跑到大东北去是有点儿远，但是好在他们是军区呀，军区和军区之间还是有些联系的。 找几个老上级，老战友，老朋友联络一下。 总能在那边儿给自己找个门路出来，问一问总不打紧。 一个电话打下去，果然两人一联络感情，对面的老朋友笑了， “哎呦，你小子还有这脑筋？” “老宋，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这边儿你也知道我们农垦区这来了一穷二白的啥都没有。 上面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可是咱这又不是打仗的时候，你说你让我咋解决？ 我就是个大老粗，这不是就求上你来了。” “你就说说我这办法行不行吧？” 第302章 突发 “你还别说，你小子挺有脑子的，不知道这谁给你出的主意，但是这主意还真行。 我先帮你联络联络吧。 我这边儿倒是经常看到有一些人从这边儿倒卖一些东西到那边儿去。 听说人家这个行业叫倒爷。 虽然我自己不熟悉这些，但是我能给你找几个人先问问门路。 你们那批积压的破烂玩意儿说不准真能给你换钱。” 有了这话，刘团长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一大早，沈安安就和部队专门的人员一起上了火车。 陪她一块儿去的是一位男同志和一位女同志。 是军区专门负责搞跑外地活动。 不管是批款或者是批设给批项目，他们要跑来跑去打申请以及签字盖章什么的，都是这里人跑，所以比较熟悉。 早上三个人上了火车，彼此一介绍才知道对方是谁，以前都没见过面。 沈安安这才知道这两位一位是李解放，另外一个叫李慧茹。 两人虽然同姓，但是实际上可没啥关系，也不是亲戚。 不过两个都是文职人员，专门是写报告，搞这些各项活动。 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安安，对沈安安并不了解。 只是知道沈安安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去卫生局。 一方面要审批他们的资金设备问题，因为有一些设备到卫生局去申请。 有一些设备都是外国设备，他们军区是不具备自己就能进口来这些设备的。 这得通过卫生局的调配。 另外就是需要资金这些设备购买以及器械后续的药物等等的话，购买的资金，这都得上面来批。 大概是知道这位就是为了筹建医院来的。 三个人坐的是硬座火车。 李解放是男同志，很照顾女同志，不过再照顾也没用，他们坐的是绿皮火车的硬座，没有卧铺。 李慧茹和沈安安俩人坐在硬座上十几个小时，基本上坐得腰酸背痛。 沈安安也是咬着牙。 这年头儿的绿皮火车就是这么煎熬。 座位硬就不说了，而且速度很慢，晃荡十几个小时20个小时才能到地方。 这还算是近的，有的地方得好几天几夜。 多亏是省城，这要是跨越省的话，他们还不一定得多长时间。 等到到了省城出了车站，他们先找了军区招待所。 主要是到的时候就晚了，天都已经黑了，他们只能先找招待所住下来。 不过军区招待所也比较远。 基本上都在郊区，偏离了市区，而明天要去的卫生局显然是市区距离虽然远，但是不认也得认。 这年头城市规划安排就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女同志住了一个双人间，也算是特殊优待，主要是这一阵儿招待所人比较少。 而李解放则是住了一个四人间。 李慧茹和沈安安路上慢慢地熟悉起来，其实侧面地在打听沈安安到底在省里有没有啥关系。 如果卫生厅有关系的话，还好办！ 如果没关系，其实基本上他们去了就是碰壁。 可惜沈安安还真没有关系。 知道了这一点，李慧茹今天很明显下了火车之后对沈安安的态度已经有所冷淡。 沈安安倒无所谓，自己是来办自己的事情，又不是来走人情。 到了晚上的时候，沈安安叫李慧茹一块儿出去吃饭。 他们招待所跟前就有食堂，李慧茹去摇摇头说今天她要去见省城的朋友，所以晚上不回来吃饭。 说着就自己背着挎包离开，沈安安倒是不在乎，这倒无所谓，省城有几个朋友很正常，谁家还没有点亲戚朋友。 她在省城可没什么朋友，不过吃饭倒是可以来吃。 本来就剩下他和李姐放俩人，两个人在食堂吃就可以。 可惜结果一问招待所的人才知道人家食堂这边出了点问题，这两天正在整修，所以没饭。 让他们到附近郊区的街道转一转，那边有国营食堂，也有饭店。 谁都知道附近都是郊区的村子，其实周边鱼龙混杂。 不过好在附近有几个大学，高校也在郊区的这个位置。 总体来说，周边的配套设施还算齐全。 李解放比沈安安大了有十几岁，40岁的男人显然对于出外。 他那一身军装也是一个震慑，不会有宵小之辈敢惹上门。 就一马当先，带着沈安安到街上去找吃的。 还别说，四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大学附近街上还真有不少好吃的。 有一家特别有名的牛肉面，据说那是做了百年的老字号，以前是传承人。 沈安安跟李解放到了牛肉面馆，才发觉吃牛肉面馆里没到饭点儿。 可是里面人倒不少，看见桌子上几乎都坐满了。 两人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要了两碗牛肉面。 一路上也没跟李解放多说话，这阵儿两人有点儿尴尬。 主要一男一女他俩也没什么可说的，平日里也不认识。 两人是真的有点儿沉默。 就在这时只听到旁边桌子突然传来了惊呼声，两人侧过头去，才发觉一个老者直接昏倒在地。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用力地想要扶起老者。 哭喊着说道，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沈安安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二话没说就直接冲了出去。 李解放一见，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出来算是带队的队长。 千万可不能让沈安安惹事儿。 他们是来搞资源的，都是文职人员，他不知道沈安安为啥往上冲。 急忙也跟了上去， “小沈，你要干什么？” “李同志，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你怎么救呀？我也想救人，可是……” 没等李解放继续阻止。 沈安安已经冲了过去，急忙蹲在老人身边，翻了翻老人的眼皮儿，用手摸着老人的脉搏。 一边紧张地把老人的头从少年的手里一路下来平放在地上， “你别乱动，你爷爷现在是脑梗。 平常有吃什么药吗？” 男孩儿有点儿慌乱。 “没有，我爷爷平常没吃什么药。” 突然老人的手脚抽搐起来，并且剧烈地抽搐，让人觉得惊吓之余有些慌张，男孩儿急忙想要按压住老人的手脚。 沈安安急忙推开他。 “别压着他，这样很容易造成骨折，把周围的板凳和桌子全都搬开。 现在立刻准备送老人去医院。” 看到男孩儿并不动。 沈安安回过头望着李解放喊道。 “李同志，快点出去找一辆车，老人必须现在立马送到医院。” 第303章 迷弟 李解放猛然醒过神儿来，连忙答应道。 “我这就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在男孩儿的帮助之下。 几个人齐心合力把老爷子放在了手推车上。 沈安安一直把老爷子的脸部保持侧躺的位置，老爷子路上果然有呕吐。 老爷子被送到了，就近的军区医院。 他们这里有武警医院。 看着沈安安推着老爷子进入急救室的时候，在那里快速地汇报老爷子的情况。 “老人有很明显的脑梗突发状况，伴有呕吐，心律不齐。 请尽快准备阿替普酶，尿激酶等溶栓药物。” “从发病到现在，目前只有40分钟。 正处在黄金抢救期，老人现年68岁，无其他基础疾病。” 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听到如此专业的汇报，都回过头望着沈安安， “你是谁？” “我也是一名医生，我姓沈，叫沈安安，请你们赶紧急救。” 医生意味深长地打量一眼沈安安急忙进了急诊室。 紧接着十分钟之内，其他两个科室的医生也同时跑进了急诊室。 其中一个医生慌乱之中撞到了沈安安人摔倒在地上。 护士一边扶起来并脚有点苍白的医生一边埋怨道。 “你怎么回事啊？病人家属就不能在旁边让一让嘛！ 你看多耽误功夫，把我们李主任都撞倒了。” 李主任一边揉着腿一边说道， “你不要埋怨家属，是我自己着急没看清楚路，撞到了人家。”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 李主任抬起头连连说对不起， 在看到沈安安面庞的那一瞬间。 略微有些惊喜的一把抓住了沈安安的手腕。 “沈教授，沈医生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沈安安愣了下神儿， “同志，您别激动，我是姓沈，我叫沈安安。你认识我吗？” 李主任连连摇晃着手说道。 我当然认识你，你以前在上京做手术的时候，医院举行会诊的时候有我。 我参加过你的讲座，你的每一期讲座我都参加了。 我在那里学习了半个多月，您忘记我了？” 那热情的态度把旁边的护士和其他医生都愣住了。 “哦，我，我可能不记得了。” 沈安安有点儿尴尬了，当初在上京她举行过那么多的讲座，其实带过那么多的大夫，她是真记不清了。 “沈大夫，既然您在这里什么都不用说，沈大夫刚才嘱咐的治疗方法照章执行。” 李主任认真地吩咐旁边的大夫，年轻大夫愣了一下神。 “李主任，这……”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抢救啊。” 其他人急忙钻进了急救室，李主任笑着说道， “沈医生既然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您稍在外面等一会儿。 您可千万别走，我进去处理完病人，我就出来接待您。” 沈安安只好点头， “我不走！” 眼看着李主任对自己简直是充满了不信任。 “您说话可得算数，千万不能走。” 沈安安只好连连保证。 “我肯定不走，我等你出来，好吧，你先进去救治病人。” 李主任进去了，而急救室外的李解放擦了一头额上的冷汗。 刚才他们兵荒马乱，又推着老人走了几条街才来到这里。 刚才点的牛肉面算是泡汤了，这回一口东西没吃，还跑了这么大远的路。 “小沈，他叫你沈医生是什么意思啊？” “我原本就是个医生，要不然你想我怎么来跑卫生厅啊？” “那真是没看出来。 你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医生了。失敬失敬。” 李解放有点儿惊讶，光看刚才那位主任的态度就知道沈安安一定是属于德高望重或者是那种天才型的。 不然的话，人家不能认识省武警医院的主任。 省武警医院的主任，那是一般人能认识的？ 自己想认识也没那个面子，更没那个机会。 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倒是觉得自己看走眼，一路上对沈安安有些冷落，倒是有些不好。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主任他们出来了。 李主任一走出去依旧是先寻找沈安安，看到沈安安在椅子上坐的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男孩儿迎了上来， 第304章 亲自上门 武警医院院长办公室里。 在座的两位一听到沈安安是来省城要办的事情，院长二话没说，一拍大腿。 “原来就是这事儿啊，啥话也甭说！ 沈老师，这件事我帮你办，卫生厅的厅长，那是我发小。” “他一直都后悔上一次没有判自己的学生跟你去学习，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他要是知道你居然就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估计他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而且你们给军区建设卫生院，这是好事儿啊。 咱们军区的确是少了最先进的医疗机构，而且缺少培训人员，您建设卫生院，那是为大家造福。” “我是真的没想到您真是以身作则，居然到深入基层去做这些为老百姓。 改变医疗资源的事情。” “这是大好事儿，这种事情还用说吗？ 我们肯定会鼎力支持。这样可以为咱们省培养更多的医疗人员。” 院长一拍手，李主任连连点头， “对呀！ 沈医生你这样的人才怎么能浪费在这种琐碎的小事上。 这种事情当然应该有专门的人来负责，您把您的精力浪费在这个上面，实在是可惜。 这些事情我们帮您办，保证在短时间内给您完成这个任务。 沈医生，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李主任有私心，沈医生肯定不能住的远。 如果能住在他们医院招待所那就好了，这样请教啥问题都方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住在军区招待所。” 李主任一听， “哎呀，军区招待所那里条件可不如我们这里好。 沈医生，你就住在我们这里的招待所，而且不用住招待所。 我们可以专门给你安排两间宿舍。 住起来舒服，又安静，而且不被人吵到，而且我们这里有食堂，还有澡堂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您放心，您搬到这边住，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会准备好。 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还可以有专车接送。” 院长一听急忙点点头，瞬间感觉把李主任留在这儿就对了，你看这小子多机灵。 这些自己刚才就没想到。 “对呀，对呀，沈医生，你就搬到我们这边的宿舍，我们这边什么条件都比较方便。 而且卫生局的领导和我是发小，我直接一个电话让他过来。” 沈安安整个人都有点儿懵了，哪有下属去找领导批条子，让领导专门上门的。 这不是找事儿吗？ “院长，李主任吃的不用了，没关系，招待所我们也住的习惯，千万不用车接车送，我们明天自己去卫生局。” 李主任急忙摆摆手， “那哪行呀？ 真的您不用去，您放心，我们卫生局局长是我们院长的发小。 我跟您说我们都特别熟。晚上正好给您接风洗尘。 卫生局吴局长，要是知道您这位大名鼎鼎的沈大夫在这里肯定会埋怨我们招待不周，您不能走。” 院长也急忙开口。 “对，你真不能走。” 直接拿起电话， “小吴，去找两个小护士过来帮个忙。帮沈医生把行李拿过来。” 结果沈安安和李解放两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人家的礼主任的亲自陪同之下。 办理了退房手续。 拿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武警医院。 李慧茹一直没回来，所以俩人通知不上，只好通知前台的同志。 如果李慧茹回来的话，通知她，他们现在住在武警医院这边儿，让她到时候按地址来找。 等到打开宿舍的时候，沈安安都有些惊讶。 一共给他们安排了三间宿舍，每个人都是单间，不过她住的这一间显然和其他人的房间不一样。 第306章 厚此薄彼 沈安安因为大概猜到明天开始，自己估计要马不停蹄的忙碌，所以早早就洗了睡了。 李解放一个人在单人宿舍里根本就睡不着。 任谁刚刚经历了那些事情也睡不着，这辈子他简直是经历了梦幻的一天。 上面的卫生厅厅长，卫生局局长如此的和蔼可亲，不光跟自己打招呼，还跟自己握手。 本来以为不可能办成的一件事情，他们最多就是公费出差，然后就会铩羽而归。 可是现在不光办成了，而且人家恨不得把他们需要的东西都送到他们嘴边儿来。 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对待沈安安那个态度有多恭敬。 李解放觉得自己一开始没有打听清楚沈安安的身份的确是个失误。 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过很快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急忙爬起来，因为他听到了吕李慧茹的说话声。 李慧茹的那一间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怎么回事儿？他们两个宿舍在哪里？ 为什么我们要搬到这里来住？ 让我大晚上的跑来跑去。 真的太过分了，不知道这路上不安全吗？” 李解放打开门就看到李慧茹身边陪着的小护士，一脸的尴尬。 看到李解放，李慧茹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们怎么好端端的搬到这里来住？咱们招待所住不好吗？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住？ 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赶回来，差一点儿被人家关在外面？” “你这不是胡闹吗？” 李解放看了一眼隔壁已经黑灯，急忙说道， “你小声一点，吵到别人休息。” 李慧茹摔摔打打，搬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屋，看到是一个人住的宿舍。 这才把脸上的那股怒气散了。 “李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好端端的，怎么搬到武警医院来了？ 您不知道明天一大早咱们还要去卫生局排队呀！ 这里离卫生局那边可就远了。明天早上得起多早呀？” 李慧茹和李解放经常一会儿出来工作，所以虽然名义上李解放是主任。 但是实际上李解放对于这位女同志还是很照顾的。 第307章 排错队 李解放刚从外面回来，是因为今天卫生局的局长秘书，人家已经打电话通知他。 他们所要办的事情不用跑了。 人家过来拿文件，到时候办好了直接给他们就行。 这种好事儿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都是沈安安给他们带来的福利。 这边儿他正高兴自己这一次办事特别顺利，如果不出意外，明天说不准他们就可以回。 结果好好的心情一回来，被李慧茹这一番话说得人火冒三丈。 “李慧茹同志，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 人家小沈什么话都没跟我说过，没有说过你一个字不好。 可是你居然背着同志这样揣测同志，而且是恶意揣测。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出来干什么来了？ 大早上不按照时间早点儿起来准备工作，你自己睡误的时间。 反而动不动往别人的身上头上倒脏水。 李慧茹同志，你得深深地检讨一下你的思想。 你现在的思想非常有问题，小沈同志人家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已经去工作。 我早上连见都没有见她，怎么可能听到她如何地编排你？” 李慧茹听了这话吓了一跳， “她已经去工作了，她去哪儿？她去卫生局吗？ 她一个人？ 主任，你就让她一个人去？ 沈安安连卫生局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让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人去办这事儿，这不是纯粹吃闭门羹吗？ 都怪小沈自己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 也不想一想有一些事情不是靠她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 太会给人添乱了，一会儿等她吃了闭门羹回来，我看她怎么面对咱们。” 这位完全是自说自话，根本就听不进去，刚才李解放苦口婆心说的那番话。 李解放叹了一口气，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个队友实在是不咋样。 怎么当初就选了李慧茹做这个搭档？ 这些年自己可能没在意的事情，结果沈安来了一下子衬托的李慧茹什么都不是。 “小李，李慧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第309章 传奇！ 和李慧茹一起排队的前后人员眼神有些谴责地指责李慧茹。 “这位女同志，你这样说话就太过分了。” “沈医生，这是应该有的待遇，甚至这些待遇都不足以跟她所做出的贡献做匹配。” “是我们院长和各位领导，主任好不容易才恳求沈医生留在我们医院为期十天进行手术以及现场指导。” “你知不知道这对于我们这些医生来说有多么重要。” “而且就因为沈医生的加入，我们十天之内可以做到70台心脏手术。 其中三台手术是心脏移植手术。” “你知道这意味着可以救多少病人吗？ 我们医院以我们目前的资质我们能做的重要的心脏手术也只不过一台。 而且第二台手术还得排到两天以后。” “心脏移植手术我们目前还没有开展，就是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 “我们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要知道病人能等到一颗可以适合他们的心脏移植，那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现在就因为沈医生的出现，那些本来要送到上京，送到海市去的病人，现在可以就地手术。 你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减轻了多大的负担？” “甚至现在有上京海市的医院都在跟我们联系，希望可以把病人送来，这十天之内可以多排两胎心脏移植手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在场所有跟着沈医生进行手术的医生。 他们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一把刀，心脏移植手术，心脏手术上面的专家。” “给了我们多少宝贵的经验？带领我们可以走多远的路？” “同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站在这里轻易地说出了不占我们的便宜。” “可是你知道，真正占便宜的是我们。” “沈医生是医生，她不是你们军队的军人，她不需要遵守你们不占老百姓一针一线便宜的军规！” “况且她没有占我们任何便宜，哪一位专家来到这里不比她的待遇高？” “就是这位女同志，如果你是一位军人，既然心胸这么坦荡，那请你离开我们武警医院，不要享受我们因为沈医生提供给你的所有特殊待遇。” “本来大家都是一个系统，根本就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 可是你要这么一说，咱们还是分清楚的好。” “那就请搬到你们军区招待所，去你们招待所吃食堂吧。” “你们是军区，我们这里是武警医院，咱们还是有区别的，还是要划分清楚。”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跟着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反倒在这里趾高气扬地指责别人不遵守规则。” 左右前后所有的人指指点点，李慧茹一下子就架不住了。 眼眶一红，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李解放只好站出来，连连冲着众为众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是我的错，我身为领导没有教育好底下的手下。 这是我的问题，是我的失职，各位不要这么愤怒。 我对于沈医生也是非常尊敬的，这件事是我们私底下沟通有问题。 请大家原谅她，毕竟还年轻做事方面有所欠缺。 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育他，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大家继续吃饭。” 李解放也没脸打饭了，只好转身离开。 沈安安转过身。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优秀。 我只是觉得我身为一个医生，能做的也仅仅是在医术上精益求精。 可以解除广大病人的病痛，也希望大家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咱们互相切磋。” 双手合十，对着大家鞠躬，众人更是纷纷感觉沈医生不光医术高，医德高，人品也很高。 沈安安吃完饭自然要忙自己的工作，她下午还有三台手术。 中午小睡不到一个小时，下午三台手术做完就差不多要到晚上9点左右。 万一中间再出点儿岔子什么的，可能就得拖到10点或者11点。 再上一个半小时的课，回去还得睡觉。 这才第一天，沈安安也不敢把手术安排得密集。 免得自己一下子适应不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么急的手术对接，其实一上午下来也觉得身心疲惫。 不过好处就是虽然已经有一年没有动过手术刀，但是对于手术刀的把控还是非常流利自如。 今天三台手术虽然做的时间上有些缓慢，但是好在节奏很快就找了回来。 第三台手术的时候，她甚至直接可以缩短半个小时。 毕竟上辈子她除了是外科精湛的一把刀，同时也是有名的快刀。 相信再过两天估计在中间穿插心脏移植手术都不是什么问题。 李慧茹回到宿舍正趴在被子上哭。 她就想不明白，只不过就是指出了沈安安的过分逾规，结果被千夫所指。 满食堂那么多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人羞辱的事情。 正常人通过这件事已经明白沈安安身份特殊，是不可逾越的一个大山。 沈安安可是全国心脏手术移植成功的第一位医生。 可是很显然，这位李慧茹同志智商只停留在了沈安安让她受到千夫所指，沈安安的特殊待遇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李解放听到她的哭声，敲了敲门。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李慧茹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李主任，您怎么来了？” 这是一路上第一次李慧茹这么说话。 “李慧茹同志，其实我已经提醒过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今天会这么莽撞地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沈安安是咱们军区医院建设的院长人选？ 你今天这么做，你不光是在打别人的脸，你以为你在打沈安安的脸？ 还是在打武警医院同志的脸？ 你是在打我们军区的脸！ 军区首长这件事再三斟酌才确定下来的。 你以为沈安安为什么要负责军区医院的建设？ 是因为沈安安是具有丰富的经验，沈安安是全国首例心脏手术移植的第一人。 她的手术当年让无数的医生，外科专家，院长蜂拥而至，去那里学习。 短短的一个月的功夫，那些人简直是收获颇丰。 在他们的口中，沈医生那就是传奇。 而你？你在做什么？你在打一个传奇的脸。” 第310章 一意孤行 李慧茹目瞪口呆地听完这番话。 “传奇？ 她怎么可能是？ 她那么年轻，她……”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你们不要被他糊弄了。你听说过哪一个外科医生会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今年才21岁。” “李主任，别人被她骗了有可能，可是你不能被她骗了呀？ 她的档案上明明白白地说明她才21岁，而且连高中都没有上过。 更没有上过任何跟医学相关的学校，比如说卫校。” “只知道她有一个当外科医生的爹，难道当外科医生的爹就能从小带着她一起做手术不成。” “李主任，我真的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您仔细想一想，哪一科外科医生不是经过多年的手术经验积累，病人的积累。 可是沈安有这个条件吗？她不是医生。” “如果她真的给病人做手术，看病，那就是违法行医。” “她愿意，恐怕病人也不愿意吧。” 李解放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说啥，难不成人家武警医院的那些院长主任全是傻子？ 那些都四五十岁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李慧茹的话我已经摆在这里，你愿意听不愿意听这都是事实。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等咱们的文件批复下来。 咱们俩立马买火车票回去。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小沈的事情也不归你管。” “只希望这两天你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惹起武警医院人们的愤怒。 一旦这种事情在武警医院每天接触的都是各个军区，各个公安系统，武装部的人员。 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希望这种事情丢脸丢到外面去。” “做好自己的事情。” 李慧茹无法置信地看着李主任转身就走在身后大喊。 “主任，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放任沈安安惹出大祸，如果她给病人做手术出现问题，那么丢的是我们军区的脸。”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军区领导还是你是军区医院的院长？” 李解放猛然回头愤怒的说道，他没有想到李慧茹到了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主任，你怎么能这么说？沈安安不是光代表她自己，还代表我们军区的脸面。 代表我们所有人的光荣。 她一旦做错了事情，那么就会丢的是我们所有人的脸。 人人都有责任维护我们军区的光荣。” “哈哈哈，李慧茹，你始终忘了一点，沈安安不是军人，她从头到尾都不是军人。 也就是说她完全不代表我们军区，她的光荣也不属于我们的军区。 她的污点也跟我们军区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军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明明会犯错误，我却袖手旁观。 她现在是做手术，手底下是一条条人命，每一条人命那都是命。 作为一个军人，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不可能冷血的看着她去拿着一些生命为她的荣誉添砖加瓦。 李主任你也一样，你作为领导居然对这件事根本不管不顾你这分明就是袒护。 希望你回到部队可以向领导做出交代。” 李慧茹义正言辞。 她知道自己挑不出其他道理，只能用这些来说服眼前的李主任。 当然她就是看不惯沈安安，无论把沈安安吹上天也没有用。 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一个外科大夫？ 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沈安安背后有什么人在给她造势。 李慧茹想起了舅舅。 舅舅是卫生厅的人事主任。 舅舅怎么也能说得上话。 这方面的话，他们医院如果不计后果请了这么一个外科大夫，又大肆的这么做手术，肯定会出医疗事故。 什么全国心脏移植手术第一人。 她不信。 气冲冲地自己拎着包出去，她决定去卫生厅找舅舅。 沈安安他们下午休息完，已经进行了两场手术。 从手术室出来，沈安安有点儿疲惫，今天一天的体力劳动显然远超出她平日的负荷。 长时间不做手术，猛然一下子一台手术站几个小时。 从上午4点除了中午休息了有两个小时，一直到现在已经眼看着6:00。 吃完晚饭还有一台手术，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这台手术结束的话，至少9:30~10点。 第311章 随时奉陪 李主任皱着眉打开门。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不知道，我们一会儿要手术。 你们干什么呢？” 面前的副主任面色难看的说道。 “李主任，我拦不住，这里是卫生局的同志。” 李主任一听，卫生局的同志倒有些奇怪。 “我们是卫生厅的调查组，我们接到举报你们这里违规使用非本院医务人员进行大规模的手术。 谁是沈安安？” 李主任一听有点儿懵了，不可能啊。 卫生厅的厅长，卫生局的局长全都知道这件事。 “两位同志，你们可能弄错了。” “我们怎么可能弄错你们这里今天是不是举行了好几台手术？ 按照武警医院目前的手术规模来说，你们的外科手术，尤其是你们胸外科以及脑外科。 不应该一天有这么大规模的手术。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你们外科目前最厉害的外科医生只有两位。 李主任，您就是其中一位，就算你们两个人同时上。 也不可能一天举行六台手术吧。 而且你们是天天如此，你们两人天天这么疲劳作业，这怎么可能做到？ 而且听说你们这里居然启用了一个不是你们本单位的医生在协助你们手术。 这里我的用词有些错误，不是协助你们手术，而是你们在协助她手术。 听说这位医生今年才不过21岁。” “21岁最年轻的外科手术。李主任，您自己觉得这个话说得通吗？” “这位同志。这怎么不就不通了？21岁她就不能是外科医生了吗？ 谁规定的？ 哪一条法律规定21岁就不能成为外科医生？” “好，好好，李主任，你要是包庇这个沈安安的话，我们无话可说。 但是我们现在要把人带走调查，这是我们卫生厅办公，这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们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发生，21岁的年轻天才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位卫生厅的同志板着脸，显然并不想和李主任多说。 李主任急赤白脸地还想上去。 沈安安走了出来。 “两位同志就算你们想要带我去做调查。能缓一缓吗？ 现在还有一个病人正在手术室里准备手术。 做完这一场手术，我跟你们去可以吗？” 两位卫生厅的人员一看到沈安安的样貌，瞬间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轻蔑和冷笑。 果然和主任交代的一样，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外科医生！ “沈安安同志，请你记住你的身份。 你现在是接受调查人员，没有任何可以转还的余地，我们不是在商量，我们是在通知你。” 两人上前粗鲁地推了一把沈安安， “走吧，沈医生，别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为了你，我们紧急成立了调查组。”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出这种事情。你不知道医生是什么职责吗？ 治病救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术刀底下那是一条条人命，你想让他们变成一条条冤魂吗？” 两人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沈安安，而旁边的李主任急了。 “你们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 “我们是进行我们的工作，李主任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和你们无关，后续调查涉及你们的时候，我们也会需要你们配合调查，毕竟这件事发生在你们医院。” “你逃脱不了责任的，明天会有人联系你们院长。” “你们这一次非常失职，这是多亏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一旦我们调查你们手术中间患者出现了生命危险，你们的责任那可就大了。” 两人压着沈安就走了下去，李主任和其他医生在后面追着解释。 “同志，你们可能误会了，沈安安医生是既有师资证明的。 她真的具有外科医生资格。 的确，她不属于我们医院工作人员，到我们医院只是进行医学指导。” “和非法行医，或者是行医牟利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件事卫生厅成厅长和吴局长都知道。” “行了，这种鬼话都能编出来，如果程厅长和吴局长都知道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们？” “好了，李主任，不要再继续骚扰我们办公。 不然的话我们也妨碍我们正常的卫生调查也会把你们一起带走，希望你们注意你们的分寸。” 沈安安直接被推上了外面的吉普车。 看到追过来的李主任，还有几个大夫知道他们想要护住自己，可是看样子这两位办公人员那是铁面无私。 “李主任，你别担心，我只是去接受调查，没关系的，你们要认真做下一台手术。 这台手术难度并不高，希望你们全力以赴。” 李主任和其他几个大夫只好点点头，上面还有病人在等着，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沈医生，我这就回去找院长。” 沈安安笑了笑， “你别着急先去做手术，你现在找院长也来不及，先顾病人。 病人的命比天都大。” “这件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担心什么？我是去卫生局接受调查，又不是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我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你怕什么？” 这话立刻让外面所有人都心安了，对呀，这去的是卫生厅。 又不是犯罪，给拷到公安局去了。 “好，沈医生，我们听你的，我们这就去做手术。 我会派人通知院长。” 卫生厅的两个同志冷笑一声，踩着油门开车走了。 这些人看这样子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沈安安被带回了卫生厅，卫生厅这会儿其实人们都下班儿了，这两个人也是被临时抓来应急的。 他们当然没想着回来就调查沈安安，这会儿大家都下班儿，凭啥他们加班儿啊？ 沈安安被带回来，推开了一间办公室，把沈安安推了进去。 就准备锁门。 沈安安一把抓住了门把。 “同志，你们是卫生厅。不是公安局，无权拘留我。 如果你们现在进行调查可以，如果要把我关在这里，这就属于非法拘留。” “我是可以告诉你们的。” 这两人被逗乐了， “小同志，你还弄不清楚状况吧？ 现在是你违规在先。 你这一次甚至连医生的职务都不一定能保住，你还是自己想想怎么交代清楚吧。 我们现在要下班儿，没时间照顾你。 你要觉得我们非法拘留的话，好啊，等明天做完调查之后去公安局举报我们。 我们随时奉陪。” 第312章 昏过去了 把人一把推回屋里，直接关上了门。 沈安安摇了摇头，屋子里只有最顶上有个小窗子。 窗子上还焊上了铸铁显然是不可能爬出去的。 那只是个透气窗。 不过这间房子应该是北向房子，连个光线都透不进来。 屋子里暗沉沉的，沈安安摸了摸墙壁，摸到了灯的开关，按下去，屋子里却没灯光。 得，这里的灯应该是坏掉了。 沈安安拿出了手电筒，没办法，咱也曾经储存过一些东西。 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放杂物的小屋，已经很久没有人。 里面都落的是灰里面堆放破桌子，破椅子，还有一些纸箱等等的杂物。 甚至里面还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扫过，没人进来过。 把她直接关到这里，明显就是没准备好好的招待自己。 沈安安只好皱着眉头找到了一把靠墙的破椅子。 把椅子擦干净，然后坐在椅子上。 跑肯定是不会跑的，自己又没犯错，跑了反而认可自己犯了错。 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闹大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无妄之灾。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刚才喝了一杯咖啡，她现在倒是精神奕奕。 问题是肚子饿呀，晚饭还没吃呢。 天冷了 问题这屋子里连个暖气都没有，屋子里冷得彻骨。 沈安安这才发现那个透气窗上的玻璃碎掉了一块儿，那里根本就不挡风。 就算是挡风，这屋子里没暖气也冷得够呛，更不要说不挡风。 沈安安来的时候没有穿大衣，只是手术服外面套了医生服。 沈安安摇摇头，这些人可真行。 先找出一件大衣穿上。 还得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过显然多虑了，外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显然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关人关注自己。 套上大衣虽然好多了，可是脚上还穿着拖鞋，这个冷啊。 窄窄的椅子，又没办法盘腿，又没办法躺着。 沈安安弄了盒自热小火锅吃没法子，不吃自热小火锅，这里啥东西都没有，她倒是想吃泡面，泡面也没热水啊。 吃了自热小火锅和自热米饭，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可是随即沈安安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自己肚子开始疼。 天呀，老天爷，这是想要雪上加霜。 大姨妈要来了。 沈安安看了看自己这脚，现在还光着脚呢。 刚才做完手术，身上的衣服当然都是最轻便的衣服。 谁能知道自己会被临时抓到这里来？ 总不能再去买袜子。 又拿出一件大衣，从脚到腿裹得严严实实的。 又把姨妈巾垫上。 这会儿真想喝一杯热姜汤或者是红糖水，可惜这可没有热水，她那商城里也不可能有热水。 沈安安昏昏沉沉的就靠在椅子上，咖啡的劲儿一过她就睡着了。 可是肚子越来越疼，睡一阵儿，疼醒一阵儿。 主要是她没想到自己大姨妈来，没有做预备，今天又整整站了一天。 刚才路上就穿得这么单薄，又冻了一路。 沈安安叫苦不迭。 5点多她就已经不行了。 整个人疼得都抽抽起来，不是女人，大概不知道姨妈痛起来会要人命。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安安面色苍白，头昏昏沉沉，但是还是警惕的，赶紧把大衣收了起来。 身上温暖的大衣一去掉，整个人疼的更厉害了，她真的想骂人了。 多亏肚子上贴了暖宝宝，可是这会儿冷风一吹，暖宝宝顶什么用？ 沈安安只觉得肚子抽痛的，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自从重生以来有母亲守在身边照料自己的身体。 有霍承安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她已经很久没有痛到这个地步。 两个卫生厅的工作人员面无人色地打开门。 他们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忽然之间被厅长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 本来以为有什么紧急工作，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不像。 上来就追问他们昨天晚上把沈医生关到哪里了，两人一看这个情形也有点儿害怕。 尤其是跟在厅长和卫生局局长身旁的几个人。 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唯一一个不认识的是从头到尾一直黑着脸的那个黑面男人。 其余的则是武警医院的院长，还有李主任他们这会儿手术做完了，李主任本来通知了院长，谁知道中间因为事情耽搁了一下。 等他们联系到厅长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会儿基本上大半夜的过去天都亮了。 众人又急又气，再加上霍承安出现。 霍承安可是沈安安名正言顺的丈夫，人家来了来找自己的妻子，结果现在找不到人。 尤其霍承安那一身军装，放在那里绝对够严肃。 霍承安任务结束。 正好路过省城，听说沈安安在武警医院这边。 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沈安安。 本来想着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两口子正好一块儿回去，总算是两人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结果没成想来了之后自己媳妇儿不见了。 尤其是听说被卫生厅带走调查，霍承安心里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儿。 开锁的手在那里哆哆嗦嗦，半天打不开门霍承安直接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拿过去钥匙。 拧开门的那一瞬间，霍承安的脸色瞬间狠厉起来。 “安安！” 霍承安一脚踹开门，直接冲了进去，沈安安就倒在地上。 身上还穿着昨天手术服外面套着的白大褂。 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 霍承安从地上把人抱起来，感觉到沈安安浑身冰凉，吓得心已经在哆嗦。 迅速脱下自己外面的大衣，把沈安安包裹起来。 把人抱起来，转身回头，眼神里的冷光让在场的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你们卫生厅的调查？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医生？ 如果沈安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等着接受军事法庭的调查吧。” 霍承安抱着人就往外冲。 卫生厅长脸也白了，他们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想到沈安安可能会受了委屈，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沈安安连大衣都没有。 武警医院的院长和李主任他们急忙开道。 “霍同志，外面有车，咱们赶紧送医院。” 李主任非常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护住沈安安，不至于让沈医生现在受了这么大的罪。 第313章 作死呢！ 霍承安抱着沈安安直接上了车。 把人搂在怀里。 人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 霍承安一边用手摸着她的脸颊，冰凉得让人有点儿下不去手，整个人像是冰块儿一样。 用大衣把她整个人围在一起。 可是军大衣的长度只有这么长，沈安安的腿和脚还依然在外面。 霍承安用手拢了拢，脚上连袜子都没有。 手碰触到她冰凉的脚的时候，像是冻了千年的冰块儿。 解开自己上面的绒衣，把沈安安的脚直接塞进了怀里。 冰凉的脚碰触到他胸膛的那一瞬间，冻得让人打哆嗦。 霍承安把人抱在怀里，心里焦急万分。 “安安，安安，我来晚了。” 霍承安望着妻子的面庞，心急如焚，抬头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 李主任在前座刚才就看到霍承安的动作，当然知道霍承安有多宝贝这个媳妇儿。 而且对方现在一身的杀气，他们要是不给个交代，连自己都觉得活不过今天早上。 “霍同志，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职。 昨天晚上有卫生厅的同志说是沈医生非法行医，所以带去调查。 当时我们正好有一台重要的手术，沈医生让我们留下来做手术。 中间阴差阳错，我们也把沈医生没有穿大衣的事情给忘了。” “都怪我们，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没有照顾好沈医生。” 连坐在一旁的院长也低声下气地道歉， “霍同志，这件事真的是我们失职，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卫生厅是吧？ 既然是卫生厅，他们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难道可以随便对军属做出这么残忍的行为？” “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安安她不光是一个医生，他还是一个军属。这样对待她天理何容？” “哪怕就是对待一个普通的人民群众，也不能在这种天气之下把她扔在那里。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霍承安的怒气，让整个车里气温都下降了十几度。 就在这时霍承安怀里的沈安安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沈安安眉头紧皱，肚子疼得钻心。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眼睛人影还在晃，但是她能听到霍承安的声音。 “霍……霍……” 沈安安的声音让霍承安一下子关注点落在了她身上，急忙低头。 温声的说道， “安安，你醒了，你哪儿不舒服？” 沈安安想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可是蹭了蹭才发觉根本就动弹不了。 拧着没说道。 “霍承安，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说你已经昏过去。” 沈安安猛然一下昏迷之前的记忆回笼，同时感觉到身下有热流。 这才发觉自己的脚居然放在霍承安的怀里。 怪不得感觉脚底下热乎乎的。 “我们马上到医院。” 李主任和旁边的院长也急忙道歉， “沈医生，对不起。这一次完全是我们的失职。 咱们马上到医院，我们送你去急诊。” 沈安安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不用，不用，不用去急诊。” 一个大姨妈跑到急诊去，那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院长急了， “怎么能不去急诊呢？ 沈医生，我知道你是埋怨我们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您的身体很重要。 您放心全医院的专家会诊，一定会让您尽早恢复健康。” 沈安安一把攥住了霍承安的手指。 “院长，真的不用，我没事儿，我只是冻着了。” 悄悄地按着霍承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接触到这里的那一瞬间，霍承安猛然一下醒悟过来。 回头说道。 “不用了，还是去宿舍吧！” 两口子一致改了口径，让吴院长和李主任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人家不去，他们也不能硬来，只好把两人送到了沈安安所住的宿舍。 霍承安直接抱着沈安安下车，小心翼翼地给她把脚藏在自己的怀里。 就到了这会儿都舍不得她的脚拿出来。 院长和李主任他们急忙陪着两人下车。一直送到了宿舍门口，就在宿舍门口撞到了李解放和李慧茹。 李慧茹当然是第一手资讯，就知道沈安安被抓走了。 因为这事儿就是她干的。 本来以为沈安安这一次出不来，起码这个调查得调查好几天。 而且沈安安这一次医生的职务也算是做到头了。 李慧茹今天非常高兴，因为上午他们已经接到通知。 他们的这一次所办的文件手续全都已经办完，拿到文件他们俩就可以直接回。 李解放能感觉到李慧茹今天心情很好。 但是今天没有见到沈医生，沈医生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离开，所以没有在意。 李解放根本就不知道沈安安昨天晚上出事儿。 只是李慧茹叽叽喳喳地说要订票回去，他自然也是心急如焚的准备赶回家，谁愿意老出差呀？ 结果两个人刚出门就看到沈安安被霍承安抱在怀里，直接抱了上来。 俩人不认识别人还能不认识霍承安？ 李慧茹愣了一下。 急忙笑着说道， “霍营长，您怎么来了？” 尤其有些错愕的是，沈安安居然在霍承安的怀里。 “让开！” 霍承安没有废话。 李慧茹本能地朝旁边挪动脚步让开了路，李主任急忙上前。 掏出钥匙打开了宿舍。 霍承安抱着人进去，屋子里还算暖和。 把人放在床上，急忙扯开被子。 连同军大衣一块儿把沈安安包裹起来。 沈安安拧着眉心。 这样下去肯定要糟糕，一会儿床上恐怕要水漫金山。 急忙低声说道， “我要去卫生间。” 霍承安心领神会，回头说道。 “李主任，院长，现在沈医生需要休息，麻烦你们能帮我们准备一些红糖红枣茶。” 这个已经是隐晦地提示了院长他们自己妻子身体的问题。 李主任一听，恍然大悟， “好的，好的，好的，那你们先休息，我立刻派人去厨房准备。” 众人散开门被关上了，李慧茹看着两人关上的门，心事重重。 “沈安安不是昨天晚上被带走调查了吗？她怎么能回来呢？” 李解放一听这话，猛然回头望着李慧茹。 李慧茹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讪讪的说道。 “主任，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大家好。” 李解放都不知道该说啥，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作死呢？ 第314章 猪狗不如 沈安安想要下地，霍承安摸了摸她的脚底。 起身在背包里找出袜子，给她把袜子穿好。 “我去给你拿痰盂。” 沈安安脸一红， “你别胡闹。” 她可没那个脸在宿舍里方便。 霍承安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媳妇儿就是这样，脸皮薄。 直接把人抱起来，沈安安惊呼一声，急忙勾住他的脖子。 “行，你不乐意我送你去卫生间。” 直接把人抱到了厕所门口，看着沈安安进去，一个人靠在外面的墙上等着。 多亏这会儿人们都去上班儿了。 沈安安着急忙慌地换完了身上的卫生巾总算是舒服一点儿。 但是吹了点风，立刻痛感又在上升。 这一次疼得实在是厉害。 霍承安看到她皱着眉头出来，二话没说抱起人。 快步就朝宿舍走去，结果还没等走到宿舍门口就被李慧茹拦住了。 “霍营长，沈安安同志涉及非法行医。 这件事可大可小，为了避免影响到你，希望你把沈安安同志送回卫生厅接受调查。” “霍营长，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军人，在这种事情上，你不能包庇你的家属。” 霍承安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他又不认识李慧茹。 “说完了吗？说完了滚到一边儿去。 卫生厅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你居然跑到这里来问我要交代？ 你是卫生厅的什么人？” “你是卫生厅的工作人员，还是卫生厅的领导？” 几句话就让李慧茹有点儿招架不住，的确，她现在有点儿越俎代庖。 “霍营长，我是为了你好。” “滚！” 霍承安把人抱进屋里。 沈安安已经疼得缩成一团，缩在了军大衣里。 霍承安把棉被给沈安安包裹起来。 可是看到沈安安那惨白的小脸，立刻就想起来当初。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女人那几天居然会疼成这个样子。 等到李主任送过来姜枣茶之后，霍承安抱着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把姜枣茶全喝了，皱着眉头，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干脆地脱掉鞋子和外套上床，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用棉被把人捂得严严实实，抱在自己怀里，手放进了衣服里，紧紧地贴在她的小腹上。 沈安安本来想抗议，可是接触到男人那滚烫的那一双手，瞬间抗议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想起来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被这双手捂热的。 默默地朝他怀里靠了靠，那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热了。 “你怎么来了？” “嘘！自己肚子疼还那么多话，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被人欺负成这样。 出了一趟门儿就变成小可怜。” 霍承安声音冷冰冰的，整个人现在和个冰块儿一样，和他身上的温度却不一样。 沈安安委屈地朝他怀里缩了缩。 “我也没想到，好好做个手术还能被人给抓走。” “你别生气了。” 傻子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气鼓鼓的，那胸膛硬邦邦的，自己用手指戳都戳不动。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每一次说好好保护你，最后都保护成这个样子。” 霍承安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手掌轻轻地揉搓着她的小腹。 “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一会儿就好了。” 沈安安在那放柔和了的声音当中，果然放松了身体。 “好，那你不许生气了。” “嗯！” 怀里柔软的身体越放越软，渐渐有些冰凉的小腹开始火热起来。 霍承安的脸色才放缓。 以前的经验告诉他，沈安安肚子开始变热，就证明她身体里也在变热，就没有那么疼了。 看到媳妇儿今天那个样子，她是真的发火了，等到半个小时之后，被子里已经热得没办法。 霍承安只好把沈安安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这会儿离开应该也没什么。 看着沈安安那张有些惨兮兮的小脸儿，额间落下了一吻。 这个傻女人每次出来总要遭罪。 转身走出了宿舍。 武警医院的办公室，卫生厅厅长和卫生局局长现在对着面前的两个工作人员。 两人的眼睛如果是刀子，估计早就把眼前的两人杀了不知道无数遍。 “谁给你们的命令？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随随便便把一个全国知名的外科专家直接抓到卫生局来调查。 调查就调查，你们客客气气，把人家请来喝茶，问清楚事情真相就罢了。 你们还把人给关在那个杂物室里。 这是数九寒天的天气，你把一个穿得那么单薄的医生就那样关在杂物室里，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俩给我交代，你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想要杀人吗？” “厅长这这事儿不怪我们，我们也是，我们也是主任交代我们才这么做的。 我们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两个卫生厅的工作人员，这会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厅长和卫生局长都知道，而且人家还知道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位果然是全国大名鼎鼎的外科一把刀。 如果知道他们万万不能昨天晚上那么对待沈医生。 “你们随随便便抓人，有上面的文件批示吗？” 程厅长现在杀人的心真有！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想尽办法想要让他们整个省内的医术能上一个台阶儿，结果可倒好。 自己这帮蠢下属净给自己拖后腿。 “主任给我们打的电话，是口头上说了一下。” “口头上说一下，你们就能随便抓人？ 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 在卫生厅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为广大人民服务，不是让你们徇私情的。 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的权利大到天？ 你们这叫为人民服务吗？ 好。就算是为人民服务，你们既然把人抓回来了，为什么不审问？ 为什么不把对方的身份弄清楚？ 你们却把人关在这里。 你们也是人，数九寒天让你们穿着这么单薄，在里面冻一晚上是什么滋味儿？ 你们自己行不行？ 如果自己不行，却对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这是猪狗不如的事情。 全国鼎鼎大名的外科专家，被你们关在杂物室里，差一点儿冻死。 这名声你们担得起吗？” 第315章 先过我这一关 “厅长这事儿，这事儿真不怪我们，我们也只是执行主任的命令。 我们不知道这个词的事情会这么大。 厅长，求求您。” 程厅长看着底下的两个手下现在怎么办？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闹得相当难看。 如果沈医生现在真的心胸狭窄，打击报复一下，人家直接来个病倒。 然后直接回到他们军区去。 看他们后续怎么办？ 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们，你们去求沈医生吧。 如果沈医生愿意谅解你们，原谅你们，那这事儿还好办。 如果沈医生要严厉追究，那就不用说了，我救不了你们。” 这话说完，底下的两个人如有大赦，急忙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结果房门打开了。 霍承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不用去找沈安安，我是沈安安的丈夫。我代表她给出的意见就是我们不原谅，不和解。 依法追究这些人利用手中的职权进行打击，更重要的是还要追加一条，我的妻子是军属。 对待军人家属，在没有调查事实，清楚真相之前就用这种惨无人道的办法，欺负一个弱女子。 我要求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这个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霍营长，你们别激动，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工作人员非常失职，做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后果我们都知道，我也一定严惩不贷，可是霍营长都说有错改之无错加勉。 既然如此，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去给沈医生道歉。” “我想沈医生一定可以宽宏大量，原谅他们的。” 成厅长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手下的两个人也是卫生厅里得力的两个工作人员，平日里也没犯什么大错。 真要不护着他们，以后谁愿意跟着自己干。 两个人也用力地点头，如果一旦被卫生厅开除。 基本上他们的仕途就走到头儿了，只能到地下的农场或者是农村基层去。 霍承安的脸沉了下来，他就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自己在这里，沈安安都会被他们强行要求原谅，如果自己不在，可想而知自己的妻子会受多大的委屈。 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 “我们军人保家卫国，我们的家人却在背后被人欺负。 这件事居然连讨回公道都要强行要求宽宏大量，不宽宏大量，难道我们就有错吗？” “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外科专家，你们心里过意得去吗？” 程厅长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 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得罪一个全国赫赫有名的外科专家，这肯定是不明智的事情。 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如果霍承安这边能松口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他肯定会舍弃自己的两个下属。 霍承安现在的语气却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也就是一个营级干部在挑战自己，身为卫生厅厅长的权威。 他对沈安安可以礼贤下士，但并不代表沈安安可以借着这种身份对自己趾高气扬。 要知道沈安安他们军区医院所需要的设备，资金等等，还需要自己来协调。 他当初答应沈安安就是为了整个省内的医学事业上一个台阶，所以对于能人，他愿意礼贤下士。 可是现在这个性质已经发生转变，双方之间有了矛盾。 而这种矛盾在这一刻转化为不可调和的矛盾。 程厅长冷静的说道， “霍营长，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你的心情。 如果是我的亲人受到了这样的对待，我也非常不高兴。 可是这种事情已经发生，我希望你尽量保持冷静的心态处理这件事。 他们两个人的确是做错了，我们也会严肃地处理。 可是希望你不要把这种情绪带给沈医生，让沈医生在后续的工作当中带来不满的情绪影响到咱们医学事业的发展。 你们军区医院所需要的那些设备，资金等等还得我们卫生厅协调。 希望我们可以是一种融洽和谐的方式相处。” 程厅长这话说难听一点儿，就有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包括吴局长，还有院长，还有李主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程厅长本来一开始义正言辞地批评自己的人，最后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 “哦，程四海，你现在有本事啊，当卫生厅厅长当到这个份儿上，居然还懂得威胁人了。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做？” 门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三位老人看到这三位老者的时候。 程厅长，吴局长全都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陈老，顾老，李老，你们怎么来了？” 三位老者坐在椅子上。 陈老一马当先，金刀大马的，望着眼前的人说道， “我能不来吗？我不来，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全国有名的外科专家。 我不来，还不知道居然一个小小的卫生厅长能用国家的医疗资源来威胁底下的工作人员。 一个外科专家在你们的眼中无所谓，一个外科专家受到这样的屈辱和侮辱，在你们心目当中也无所谓。 “陈老，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局长冷汗都下来了，本来想这件事不了了之，却没想到现在小事儿闹大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那句话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军区医院需要的物资，医疗资源，设备等等全部都在你的手里，你那弦外之音不就是如果今天不能调解达到你满意的程度，那么你就会动用手里的权利去卡住他们的脖子呗！ 一个医院被别人卡脖子容易得很，尤其你是卫生厅厅长。 这意思还不够明确吗？” “陈老，您误会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我也奇怪，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 既然你今天说了，那我也把话摆在这里。 小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追究他们的责任，不用顾忌其他的。 你们军区医院的资源，资金以及医疗器械，包括后续所需要的所有人员调配。 我这里可以跟你拍着胸脯说我们全力以赴。 我们几个老家伙全都站出来，别说一个军区医院，十个军区医院也没问题。 不就是要这点东西吗？ 我这张老脸舍出去还是能给你们拿来这点东西的。 你回去告诉小沈，让她不用受委屈。 这辈子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天才外科医生要这样忍辱负重受委屈。 谁敢欺负我们小沈？我姓陈的这一关先让他来过。” 第316章 我是医生 沈安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汽车上。 “嗯，怎么了这是？” “咱们回家。” 沈安安伸了个懒腰，发觉他们坐在军车上。 “等等，这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沈安安总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结束。 “你放心，陈老他们都来了，这件事已经处理结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咱们现在回家，不伺候他们。” 霍承安把自己的保温饭盒打开递给她手里。 “吃点儿东西吧，我给你打了饭菜，现在估计都温了。” 沈安安却没胃口吃饭，反而说道。 “不是，你先等等，别让司机开车，咱们不能就这么走。 这十天已经联络安排好了手术时间，那么多病人在等着我哪能这样说走就走。” 霍承安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我以为你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得到严厉追究生气，结果没想到你还是为了病人！” 沈安安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霍承安想歪了。 “你是军人，你应该知道军人有军人的职责，医生也有医生的职责。 医生不能扔下病人。 做医生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哪怕面对的这个病人是十恶不赦的浑蛋。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第一要素也是要先救人，他所有的惩罚可以等到之后来让法律惩罚，但是绝不能成为我要他命的一个借口。 就像你是个军人，保家卫国。保卫人民，那是你的职责。 遇到危险，你会不顾生命安全去第一时间拯救所有人民群众一样的道理。” 霍承安叹了口气，他能怎么样？ 媳妇儿说得有道理，他是军人，军人有自己不可逾越的职责，医生也一样。 车子掉头往回开。 霍承安看着沈安安面色依然苍白，只能是把手里的暖水袋又给她塞回到大衣里面。 “暖着吧。” 沈安安抱着暖水袋，却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 “我答应了，做十天手术，再有八天就要回家，你乖乖在家等我。” 其实心里也知道，丈夫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霍承安不至于这么失去理智。 想也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肯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事情，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好，我乖乖回去等你。你答应了我只待八天。” 霍承安现在受够了这种老是动不动就和媳妇分开的境地。 想要好好过日子，想要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和沈安安自从结婚到现在还没能说认真的在一起过日子。 霍承安是真的渴望享受那种平凡夫妻的生活。 沈安安当然连声答应。 武警医院包括院长以及李主任等等所有人这会儿都有点儿垂头丧气。 今天说好的还有六个病人要做手术，可是现在只能他们自己上。 这些手术一般安排有两台比较特殊的手术，这是为了能给他们提供丰富的学习经验。 剩下的手术才会是平常所做的普通手术。 现在沈安安不在那么那危重的手术，他们就不敢轻易动刀。 没那个道理，拿患者当试验品。 很多病人知道自己排到手术的时候都是多么激动，多么高兴。 总算是能够解决他们身上的病痛，可是没想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安安离开了。 沈安安走的时候还在沉睡不醒，其实大家心里明白。 沈安安得到这样的对待，再要求人家平心静气地继续教他们，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是个人都有脾气，更别说遭到了那样的对待。 陈老他们三位长者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闹大了。 卫生厅厅长是灰头土脸走的，因为不通过他军区医院的所有物资，陈老这边也完全可以做到。 陈老当着程厅长的面亲自打电话交代手底下的人做事。 对方已经承诺十天之内一定会把所有物资急需的资金全部到位。 上京，海市以及周边的省市各大医院院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给了一个回复的消息，那就是鼎力支持，绝无二话。 而且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们卫生厅可以算是把全国其他医院和卫生厅全都得罪够了。 他们卫生厅这一次算是出名儿了。 可是最让人惋惜的是这么多十天之内已经排好的病号。 基本上他们把他们一年之内要送往上京海市的危重病人全部都挤进了十天之内。 希望通过这十天，一方面病人得到救治，另外一方面他们学习宝贵的经验，可是现在全泡汤了。 今天等待手术的病人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众人气氛低迷，同时所有人都惋惜。 这么好一个机会，硬生生的被卫生厅的这一次骚操作给打断。 沈安安走了，肯定不会再回来。 以后再等这种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卫生厅不光是把这条路断了，把他们全省能够再次医学技术飞跃的机会也斩断。 毕竟原来沈安安还提出过军区医院开办之后可以彼此进行交流，研究以及学习等等。 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在派人到军区医院去学习，人家要吗？ 人家还能同意吗？ 还能答应吗？ 李主任站起身，今天上午他们已经完成了两台手术。 这两台手术病情不算危重，有前面一天的手术作为铺垫，这两台手术他们已经能够胜任，而且算是没出什么岔子。 可是接下来这一台手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他们只好去病房给病人做解释。 这种新的心内科支架手术他们目前把握并不大。 一群人走进了病人的病房， 做好了手术准备已经提前进水进食的病人是个70多岁的老头儿。 老爷子心脏方面的毛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其实所有医生都知道。 如果不进行这次手术，老爷子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太阳，谁都不知道。 其实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时光。 老爷子的儿女，亲戚都陪在身边，看到这么多医生进来。 病人家属非常激动， “医生是不是轮到我父亲了？我们这就配合护士把病人推到手术室。” 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大家都激动坏了。 不用跑到上京，而且不用排到一年之后。 医生也说了，父亲的身体能不能坚持过一个月都成问题。 第317章 趁我年轻还能给你们带孩子 “同志，对不起，老爷子的手术现在做不了了。” 李主任诚挚的道歉，他们知道给了病人希望，现在又把这希望掐灭，这是最不人道的一种做法。 可是没办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想做，但是不具备那样的技术条件。 病人家属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倒没有因为这个话情绪激动。 “医生，我们出去说。” 医院的走廊里，病人家属情绪有点儿激动。 “李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通知我们可以做手术，我们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老爷子身体也已经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你们现在说不能做手术就不能做手术了，那我父亲怎么办？ 后续的手术安排怎么办？” “同志，您先别激动，我们后续会帮老爷子继续安排上京的手术排序。 我们尽量会帮老爷子协调，但是目前来说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你们你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你们告诉我们，我爸可以做手术，结果第二天就告诉我们又不能做手术。 我父亲昨天晚上就不吃东西，我们已经早早地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医生呢，做手术的医生去哪儿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病人，这是一个急需手术的病人。 你们不是医者仁心吗？ 你们不是治病救人，是你们的天职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出尔反尔？” 李主任面色沮丧，面对家属的指控，他没有任何反驳。 也无力反驳。 能说什么？ 能说他们医术不精，他们没有能力达到，只能说他们自己自毁前程。 明明可以做的手术，结果就因为中间发生的事情。 把所有的事情都打乱了，耽误了。 这事儿怪沈安安吗？一点儿都不怪沈安安，昨天看到沈安安那个样子的时候，连他们都想杀人。 别说沈安安的家属。 人家都是有亲人的，任谁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沈医生这么做，他们情有可原，可是病人家属不理解。 他们不会把这个罪责怪到沈安安头上。 如果没有沈安安，他们也没有能力做这样的手术。 怪只怪他们自己贪心，而且没有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其实这会儿大家都恨死了那个李慧茹，因为事情的真相他们已经知道。 就是因为那个李慧茹不相信沈医生是国内心脏外科手术第一人，所以特意跑到卫生厅去举报。 就因为她的举报偏听偏信，没有人去调查事实真相。 哪怕有一个人在这个工作中多花一点点的力气，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偏偏不是这样。 走廊里传来家属压抑的哭声，谁都知道老爷子等不了一年。 哪怕一个月都等不了，别说一年。 李主任他们所有人都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他们对病人充满愧疚。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准备手术啊。” 李主任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就看到霍承安扶着披着军大衣的沈安安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沈安安眼神冷静的注视着他们，满脸的不赞同。 “都在那里杵着干什么？手术室不需要准备吗？” 李主任猛然机激灵一下。 “沈，沈医生，你怎么回来了？” 沈安安皱着眉。 今天还是不舒服，但是比起昨天来说可能是睡了好好一觉，再加上身体方面得到了缓解。 “别废话了，今天不是还有病人手术吗？赶紧。” 她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应该是耽误了差不多有半天时间。 李主任急忙擦了擦有些微微发红的眼角，对病人家属说道。 “你们别哭了，马上准备手术，沈医生到了。” 刚才还要大哭大闹的病人家属，被李主任这一嗓子吼得呆在当场。 “李主任，李主任，你别走，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手术还做不做？” “当然做！ 让你们老爷子做准备，我们马上就会有护士推他去手术室。 别傻站着了，赶紧回去。” 李主任挥了挥手，明明已经是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现在居然像小学生一样又蹦又跳地朝着沈安安冲了过去。 “沈医生，你怎么样，能坚持吗？”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沈安安虽然回来了，但是脸色并不好看。 其实沈安安自己也知道，她今天处于量最大的一天。 要站在那里完成几个小时的手术，基本上会血流成河。 她刚才已经弄了小心机。 路上去厕所换上了纸尿裤！ 能怎么办只能用这种方法。 所有人全副武装地簇拥着沈安安走进了手术室，他们要开始进行前期的消毒更衣。 霍承安无奈地松开沈安安，看着沈安安走进了手术室，脱下了那一件军大衣。 自己的媳妇儿和自己一样，身披自己的战衣，走上自己的战场。 他除了安安静静地在手术外等待还能做什么？ 而且他的假期马上要结束，他今天必须坐上返程的火车。 按照沈安安一做手术就几个小时，自己甚至见不到妻子这一面。 好吧，那他就回去，安安心心地当那个在家里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吧。 霍承安踏上了回程的火车。 从省城回到他们那里来来回回差不多三天时间才到家。 霍承安已经想好了，妻子要忙自己的事业，以后恐怕两个人这种各忙各的事情还会遇到。 绝对不会少。 但是两个人必须进行调和，多亏丈母娘在这里，要不然就他们两口子说不定有多少事情解决不了。 就比如如果自己出任务出差了，留下妻子一个人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而丈母娘显然帮了他们很多很多。 回到家的霍承安立刻大包小包从后勤采购了一大堆的东西，送回了小院儿。 张秀英见到女婿也很高兴。 看到女婿就不由得想起来两个人还没圆房，悄声地嘱咐女婿。 “小霍啊，你呀也把你俩那个屋收拾收拾，看看有啥需要添置的，两口子过日子。 等安安回来，你俩还是赶紧生个孩子，趁着我年轻，我还能帮你们带。” 这话可算说到霍承安的心眼儿里了，他这个年龄是真的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第318章 重伤拦截 霍承安急忙答应一声。 他得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原来都是老爷子一直在收拾，现在轮到自己给家里好好表现一下。 两人的那间房，那一张大炕就不用动了，那个炕正合他的心意。 沈安安平日里要搞那么多医学方面的研究，恐怕需要书桌，书架。 霍承安二话没说去了队里找木工队。 妻子要在书桌前面学习，光线肯定得充足，不然对眼睛不好。 还有这椅子坐的时间长了，自己都腰酸背疼，别说妻子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 霍承安一个大男人，大晚上得自己坐在炕沿儿上，在那里缝垫子。 张秀英看着女婿在隔壁屋忙来忙去，心里高兴，这孩子真是难得。 她就盼着闺女啥时候赶紧回来。 现在就差他们小两口儿赶紧圆房，给自己生个大外孙子抱。 而此时李慧茹正在办公室里被团长骂得狗血淋头。 “李慧茹同志，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做好，你去做一些有的没的。 李慧茹没有事实，没有真相，什么都没有依据的情况之下就去举报一个同志。 你这样的行为真的让我感觉到很可耻。 你给我们大家丢脸。 鉴于你目前的行为严重地影响到我们的荣誉。 你到基层去好好地工作，去好好地体会一下到底应该怎样设身处地地为人民服务，到底怎样才是一个军人？” “你被调到第九农垦区那里是新开发的农垦区，去到那里养猪场工作吧。” 李慧茹脸色惨白，她一个从来在部队都没有受过训练，甚至没有经过培训的人。 一开始位置都很高，来了就是干部，结果没想到现在要去养猪场养猪。 “团长，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是改过自新吗？你只是觉得养猪对于你现在颜面上不好看罢了。 李慧茹同志，等你真正地在基层体会到了基层人民的疾苦。 等你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做出贡献的时候再来跟我说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慧茹是哭着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面临的是这么严重的惩罚。 甚至连自己身后的家人都无法庇护。 李解放看到李慧茹摇摇头，希望这一次的养猪的事情可以让李慧茹彻底清醒。 毕竟人一辈子会做错事，但是改正错误的机会不是次次都有。 沈安安这会儿正在武警医院。 这已经是第六天。 再有四天，她这边的工作就能完成，现在正和所有的医生在开会。 他们每一次做完手术之后要进行复盘。 而且从第二天开始沈安安就改变了策略，开始邀请不同医院的外科医生加入到手术当中。 这样每一次做手术的人员都不同。 大家汲取的经验也不同。 并且除非是疑难手术正常情况之下，沈安安会退出主刀医生的位置。 在旁边指挥，这样的话更让医生有体验感，并且医生的经验会更丰富。 而且有便于自己把控全场。 准确地说，所有的医生现在都在排队，他们每一场手术都是精彩异常的教学。 沈安安带给他们最大的体验就是每一次手术都非常认真，都当成一个全新的手术。 每一次手术对于病人都会做周全的不同方案。 每一个病人至少会有两三套方案在心里。 也就是说大家进手术之前，面对各种疑难状况，他们都有应对的方案。 任何状况发生都不会让大家手忙脚乱。 而每一次手术结束之后的复盘，更是让大家能够深深地体会到更多临床发生的应对方式有多么重要。 重要的是每一次复盘都能让大家学习到新的东西。 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并不是手术结束，这场手术就彻底结束。 复盘的重要性可以让他们在这个手术中各种的应对方案都可以汲取到新的知识。 不过很可惜，只剩下四天时间。 其实大家都知道争分夺秒，尤其是每一天手术结束之后的那一个多小时的学习。 基本上所有人到场鸦雀无声。 没有人会嫌弃辛苦，可以坐3000个人的会议室里，每一次都是满满当当，座无虚席，甚至门口都站满了人。 刚刚学习完，沈安安揉揉眉心。 总算是下课了，今天下课已经两点钟。 主要是今天手术完就已经很晚，再加上上课，大家比较踊跃。 一来一去的确是晚了。 李主任和院长急忙让大家回去， “好了，好了，沈医生需要休息，沈医生明天早上还要手术。请大家都回去吧。”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气喘吁吁地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张院长，张院长，有危重病人急诊。” 张院长和李主任愣了一下，这么晚跑到会议室来告诉自己有危重病人，这也太不寻常。 沈安安一听也瞬间精神起来。 “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他们才发觉不对，因为随着急诊室值班医生出现的身后居然是两名公安。 “同志，这个病人非常重要，请你们一定要把他救过来。” 两名公安同志，神情严肃。 众人急忙赶到急诊室，路上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准确地说，现在急诊室里躺着的病人一共是五个人。 有四名公安，另外一名则是潜伏在我国境内的间谍。 这个人盗取了我国边境的军事机密，盗取了我们大量的机密文件。 在即将要潜伏出境的过程当中，被我们公安给发现，边境公安在追捕的过程当中和他发生了对抗。 这人重伤了我们四名公安同志，同时自己也受到了重伤。 “医生同志，请你一定要把这个人救过来。 我们是牺牲了四位同志才把他给拦截下来。 但是目前为止找不到他拿到的所有情报，我们必须把情报拦截在我国境内。” “目前只有他知道情报藏在哪里。” 公安同志虽然悲愤，明明自己的同志受了重伤，而且命悬一线。 他们用牺牲两个字，就是因为目前自己送来的四位同志已经是奄奄一息。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没能把那些情报拦住，他们都对不起自己的战友。 第320章 给你一个学习机会 沈安安把所有的设备全都购置完成之后，神情凝重地和张院长来到了办公室。 “张院长，这一次的手术，我需要大家鼎力配合。 在这个手术当中需要用到一些设备，而这些设备不要问出处。” 张院长愣了一下，愣完了之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反应过来说道。 “沈医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能让他把事情交代出来。 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们会全力配合你。” 其实张院长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所谓的设备意味着什么。 毕竟让一个人的思想直接跨越几十年，最先进的设备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光凭想象力想象不出来的。 大家正在紧张地再次盯对手术方案，同时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吵嚷声。 “你是武警医院的院长吧？ 你好，我姓黄，我叫黄炳文，是还是第一医院的外科大夫。 我是外科主任加外科教授，这一次正好路过这里。 公安厅的邀请来给病人做手术的，请你们配合我。” “病人现在在哪里？” 门一打开，一个30来岁的年轻大夫身后跟着四位中年医生一身是风地走了进来。 对方话语里是绝对的命令口吻，而且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 张院长一听，急忙走上前。 “黄医生，你好，我是武警医院的院长，我姓张。” “好，张院长既然已经找到你，那就方便了，现在请你的人立刻离开。 给我们准备手术室，我们会第一时间给病人进行会诊，然后准备手术。” 张院长愣了一下，他们和沈安安刚刚碰过方案。 已经准备手术。 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黄炳文要做手术，黄炳文的出现显然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黄医生，这个我们已经有了手术方案。” 张院长，你们的手术方案就不用拿出来了。 你们的方案一定没有我们的方案更好，病人目前的状况我们提前已经知道。 所以您尽量配合我们做手术，我们目标是把病人救过来，我需要的只是你们人员方面的配合，其他方面请不要给我提任何意见。” 黄炳文看起来年轻，可是说话毫不客气，尤其这语气里的傲气，显然连张院长都没放在眼里。 张院长愣了一下神儿，回头看了一眼沈安安。 要知道沈安安的外科技术，那可是得到过陈老李，老刘老等等众多国医大师认可的天才外科医生。 而且刚才沈安安也已经确定了手术方案，对方这么不客气的根本连问都没问，看都没有看一下他们的手术方案就直接否决。 这未免太有点儿托大。 给人一种非常不尊重并且没有礼貌的感觉。 “黄医生，我们目前已经商量出几个方案，要不然您看一下，也许对解决病人目前的状况有很大的成功概率。” 张院长是真的出于礼貌，沈安安的医术不能说绝无仅有，但是张院长是绝对信任的。 这位黄炳文大夫即使是个天才，可是来到这里根本并不知道目前大夫是谁。 在这种状况之下，贸贸然行事很容易出岔子。 可是显然这话把眼前的黄炳文给激怒了，年轻的大夫居然横眉冷目，厉声喝道。 “张院长，病人的病情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考虑你们武警医院的荣辱得失。 这个时候应该以病人的性命为主。 公安厅请我来不是来开玩笑的，也不是来给你们做讲座，我现在要做我的正经事。 张院长，如果你不想配合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带着病人转院。” 就在这时门外公安厅的同志已经开口， “张院长，我们知道你们医院的大夫医术是值得信任的，不过黄炳文大夫是外科医学界的天才。 有他在，我们真的很放心。 张院长，这种情况之下，病人出现任何问题都是我们自己承担。 请张院长你配合黄医生吧，十万火急，咱们没有时间耽误了。” 张院长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沈安安，沈安安神态自若的说道， “张院长既然如此，我们配合黄炳文医生就好，反正都是治病救人，无论谁的方案只要能够解救病人都无所谓。” 沈安安这话是为了安抚张院长，生怕张院长觉得自己是因为黄炳文的出现面子受损，所以袖手旁观。 作为一个医生，并不想发生这种恶性竞争。 结果张院长还没说啥，黄炳文身后的大夫已经开口吃。 “小姑娘，你可真是大言不惭，知不知道我们黄炳文大夫是咱们外科界的第一把刀？ 除了那个所谓的心脏移植手术第一人沈医生以外，其他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黄炳文大夫。 甚至我们黄炳文大夫在心脏移植手术第一人和他只差了一个月。 就因为我们黄炳文大夫一直在做充分的准备。 本来是想从充分准备之后再进行手术，谁知道被那个沈安安抢了先。 要不然还有那个沈安安什么事儿？ 有这样天才的大夫在这里，你们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张院长，你们现在到底是做什么决定？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现在就带着病人转院。” 沈安安急忙开口说道， “不需要转院，病人目前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转院，也许在转运途中，病人就已经出现严重的并发症死亡。 我们的手术室完全都已经齐备，随时可以进行手术人员调配，也随你们安排。” 无论谁做手术，只要最终能够把病人救过来，沈安安都无所谓。 所谓的名声，哪里比得过病人的性命。 这是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他才迅速地如此开口，主要是避免对方再浪费口舌。 可是显然沈安安的退让立刻激起了对方的得意。 果然黄炳文听了沈安安如此的话，立刻带着几分轻蔑，显然黄炳文的名声在全国范围之内也是赫赫有名。 旁边的老大夫立刻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小姑娘鉴于你这么识时务，给你一次学习的机会，手术室你就作为预备辅助人员。” 旁边的众人瞬间哑口无言。 李主任默默地开口说道。 “我们大家可以代替护士的位置。” 黄炳文一听这话，略微有些得意地转身离开。 其他的几个长者立刻笑着说道， “行啊，你们代替护士。反而更有把握！ 给你们一个学习的机会，没想到你们武警医院对待学习的态度倒是这么认真。 一个外科主任亲自下场代替护士来做工作孺子可教！” 李主任翻了个白眼儿。 这些人真是想多了。 第321章 归零 半个小时之后，黄炳文带着他的四人团队进入了手术室。 衣着干净整洁，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手术工作。 黄炳文走进手术室，眉头皱了起来，手术室多了一些东西。 这一些设备连他都没有见过。 “李主任，这些设备是什么？” 李主任看了看那些粗心的设备，摇摇头。 “这个是院长安排的，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不知道的情况全都推到院长身上准没错。 黄炳文摇了摇头，这些设备有很多上面的操作钮连他都不认识。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打扰到自己进行手术。 病人被推了进来。 沈安安直接被挤到了人群之外。 李主任，包括他们医院的几位外科主任，其实这会儿全都换了衣服，现在正在做护士平日里所做的工作。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些激愤，沈安安这么厉害的外科主任医生居然被他们排挤到外面，连五助都轮不上。 沈安安倒是无所谓，反而是站在后面做辅助型的准备工作。 治病救人，又不是说天下只有她一个大夫，所有的大夫都要进行实践。 都要认真的去做手术，才有可能让艺术方面有大的进步，而这些进步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包括沈安安自己，她也是通过上辈子那么多手术积累才有了这个经验，谁也不是天生的外科天才。 尤其是医生更要有一颗宽容的心。 包容天下的心，这样才能有进步的空间，有学习的空间，有和别人交流沟通的空间。 手术室灯光亮了起来，黄炳文开始专注的进行手术，麻药输入进去本来就昏迷不醒的病人，这会儿彻底软了下来。 手术刀滑下去，第一刀切开的伤口，随着切开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十分钟之后，黄炳文带着四个助手，面色难看的看着已经打开的胸腔。 钢管儿还没有取出来，但是打开伤口之后和自己预想的并不一样。 钢管穿透了心脏。 同时也是因为钢管的位置恰恰好挤入了血管，所以那些血管儿没有大量的出血情况。 第322章 闭嘴！？ 黄炳文手里的钢管直接落在了地上。 传来了清脆的啪嗒一声。 沈安安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愣是干什么？” 沈安安直接一把推开了黄炳文，从五个人的中间挤了进去。 站在了主刀的位置。 稳稳地把双手插进了胸腔，用手捏住了病人的心脏。 一边用手代替心脏起搏器，一边观察机器上的数据。 李主任都有点儿颤抖了，病人现在心跳停止，跳动已经超过三分钟基本上符合他们医学判定的死亡。 可是沈安安依然在动作，她的动作几乎让人感觉有些疯狂。 没人见过用手代替心脏起搏器，帮助心脏起搏。 沈安安一边起搏一边说道。 “李主任，这两个出血点，用止血钳止血。” 李主任慌忙推开其他两个人冲了进来， “你们让一下，别在这里碍事儿。” 被推开的两个医生一时之间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因为病人是在他们手里停止了心跳。 那个小姑娘现在所做的一切太疯狂了。 “人，人已经死了，你们这么做是亵渎病人的遗体。” “别浪费时间了。这个时间心脏是不可能恢复跳动的。” 黄炳文的语气里带了一些失落，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做到，他可以挽救这个病人。 可以给国家挽救危险。 可是很明显他失败了，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失败。 一个天之骄子，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结果没想到在这里依然失败。 沈安安一边有条不紊地对李医生以及其他的大夫进行指挥，一边并没有放弃。 “肝脏这里的主动脉现在切断，肝脏外科内科医生是哪位？让曹德旺赶紧过来。” 李主任一边使用止血前一边说道。 “电话已经打过，他们正在过来，应该现在在换衣服洗手。” “让他们另外准备其他的两个手术台，这边心脏一旦恢复跳动。 我这里就会进行心脏创伤缝合。然后紧急转到肝脏缝合和胰脏手术，最后再做肺部的手术。” “凝血功能并不好，现在要加强输血。” “让血库准备充分的血源。” 黄炳文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两步。 “小姑娘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没用的。” 李主任却愤怒的转过头怒吼， “闭嘴！” “不要打扰沈医生救人。” 黄炳文吃惊的上前一步。 “沈医生？她是沈医生？” 李主任怒斥道， “让你闭嘴，你听到了吗？” 黄炳文默默的站在一旁，突然仪器上传来了刺耳的滴滴声。 紧接着刚才一平如水的波纹立刻开始波动起来。 周围的人传来了欢呼声。 “有心跳了，有血压了。” 沈安安一边有条不紊的继续做心脏起搏，一边说道。 “李主任，我需要你帮我操作旁边那台机器。我来指挥你来操作。” 这台机器是纳米微创手术中的微创。 可以透过小于血管儿宽度的纳米激光手术刀进入伤口可以缝合血管，甚至创造止血点搭建桥路。 不过要操作这一台仪器要有非凡的精准度。 当然不是要李主任来操作这台机器，只是暂时代替沈安安把机器送到手里。 20分钟之后，心脏的创口已经完全缝合。 肝脏缝合手术迅速展开。 五个小时之后，当手术室里所有的人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公安厅的同志急忙簇拥上来。 “黄医生怎么样？病人现在怎么样？”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 黄炳文的声音很低，满脸晦涩，刚才在手术室里，他见证了一个联合科室跟死神赛跑的盛大场面。 那个一开始被他们瞧不起的小姑娘指挥着一个一个的手术，面对每一个紧急状况，都能准确地做出判断。 尤其是几次心脏停跳。 都是沈医生带领人把病人从死神跟前抢了回来。 连他都无法相信，一个病人遭遇到了这么多的状况，居然还能救下来。 最重要的是腹腔那么复杂的状况，居然成功地完成了所有手术，尤其是心脏手术。 心脏的血管和其他地方的血管不一样，那么精密的血管，他们居然完全缝合。 而且没有一点儿问题，甚至没有形成血栓。 这五个多小时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黄炳文深深地知道，如果是自己在指挥的话，那么现在病人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公安厅的同志紧紧地握住了黄炳文的手， “黄医生，谢谢你，谢谢你。 多亏你这一次跑一趟，我们也是打听到你正好在这里学习讲座，不然的话真的很难碰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黄炳文的脸色苍白，面有愧色的说道， “同志，你们谢错了。这一次的手术跟我没有关系。 这一次的手术是沈安安医生的功劳，如果不是她带领五个科室的医生主任会诊绝对没有现在病人生死一线活下来的机会。” 公安厅的同志愣了愣， “沈医生，那个沈医生？” 黄炳文指着已经和其他的大夫换了衣服走出去的沈安安。 看着那个纤瘦又高挑的背影，公安厅的同志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一开始他们会诊主持会议的那位沈医生吗？” 黄炳文点点头，公安厅的同志充满了喜悦。 “原来，原来武警医院的外科医生居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沈安安回到了宿舍栽头睡下去就直接一觉到了天亮。 这回可是累狠了。 起床之后就直接去了病房，主要是昨天这台手术虽然是暂时脱离危险。 但是24个小时之内，如果病人病情还有反复的话，谁也很难预料有没有真正的救回来。 来到病房，果然李主任他们已经出现在病房，看到沈安安的时候小声的汇报工作。 “沈医生，目前病人恢复的状况不错，没有任何并发症出现。” 沈安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病人所有的数据，这才点点头。 “大家准备下一台手术。” 走出病房，结果就看到了黄炳文，黄炳文带着四个人早就等在病房外面，刚才看到沈安安没上去打扰。 可是这会儿他们不得不上来。 “沈医生，我们能谈一谈吗？” 第323章 国医圣手 黄炳文带着沈安安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黄医生有什么话？你就快一点儿，我那边还有病人的手术。” 每一天病人手术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沈安安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和别人进行沟通交流。 尤其她和眼前的这位黄炳文医生，显然昨天手术室相处的过程，两人其实都不愉快。 “沈医生，是这样，有一位老爷子身体出现了问题，需要紧急做心脏手术。 昨天我看到你做心脏手术所使用的机器居然那么精密。 我想以前给老爷子做这个手术，完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可是现在如果凭你的手术经验和这台机器辅助应该是十拿九稳，我想邀请你到上京去做这个手术。” 沈安安摇了摇头， “目前我没有去上京的行程安排，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如果这位老爷子的病情非常危急的话，我建议您把老爷子送到这边来。 我相信如果老爷子真的要做手术，飞机飞到这边并不是难事儿。” 沈安安上辈子做医生的经验告诉她，不可能随便给任何人开绿灯。 开了一个绿灯，就有无数的绿灯在等待自己。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黄医生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走后门儿。 她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挤出来了，居然还有人想走后门儿。 “沈医生，这位老爷子身份有点儿不一般。 你应该知道的，希望你可以正视这件事儿。 老爷子不可能从上京到这里来的。 我希望你亲自跑一趟，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我就联系好飞机，我们今天就可以坐专机走。” “老爷子举足轻重，老爷子的身体事关很多人的前途。 我希望沈医生能重视这件事，甚至老爷子一句话，沈医生，你将来可以少奋斗20年。” “只要老爷子一句话，你现在就可以成为国医圣手。” 沈安安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些愤怒。 如果是别人跟自己说这个话，她觉得情有可原。 她理解每个人对于权利的追求是不一样的，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在他们医学界没有那么多去追求权利的。 如果是认真搞专业的，是不会去追求权利，但凡把心思用在追求权利上的人，那么他就已经不专业。 所有的医生应该把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自己个人的荣辱放在第一位。 “黄医生，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番话，你记住你是一个医生。 所有的病人在我面前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地位高于别人的生命。 我这边的手术是提前早就已经预约好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打断我目前的安排。 如果病人真的有那种需要让他来，如果病人需要我上门服务，对不起，我是医生，我没有那个责任，专门跑去为某些达官贵人服务。 你想要做国医圣手，尽管自己去做我对国医圣手没有那个兴趣。” 沈安安转身就走，结果被黄医生一把就拉住了， “沈医生，你考虑过你的前途吗？ 你要一辈子留在这个大西北吗？ 如果以你的才能，只要答应给这个老爷子做手术，那么你后面前途无量。 你可以到上京，可以到海市，可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医院。 条件任你开。” “就冲你今天对我说的这番话，我相信那个老爷子暂时死不了。 既然病情没有危重到那个程度，我想老爷子一定可以坐飞机到这里来。 你说的那些不是我的必备条件，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里，我的丈夫在这里。 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大西北对于你们来说也许是一片荒漠。 可是对于我来说也许是生命延续的绿洲。” “请尊重你的职业，也尊重我的职业。” 沈安安推开黄炳文，转身离开黄炳文用力捏紧的拳头。 本来以为这件事十拿九稳，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这么年轻，居然面对任何诱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这个沈安安还真是油盐不进。 沈安安上午的三台手术结束，坐在食堂里吃饭，这会儿是累惨了。 昨天那台手术结束，其实已经到了凌晨，她凌晨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又爬起来进行了这三台手术。 和李主任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吃完饭沈安安把饭盒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病房。 加护病房里的病人现在是非常重要的。 她也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如果按照自己的手术经验来说，现在这个病人应该可以醒了。 沈安安快速地朝加护病房走去。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不光病房里的病人忙着吃饭。 护士，医生也都在吃饭。 走廊里比较安静，进进出出基本没啥人。 沈安安快步朝楼上的加护病房走去，就在走进走廊的那一刻，正好看到两个医生正抬着一个担架朝楼梯走来。 三个人正好迎面相撞，沈安安看到这两人戴着帽子，口罩。 几乎是遮掩得严严实实。 最近因为她在医院里要讲课，所以医院进进出出的医生太多了，其实自己也认不清楚。 不过看到两个人抬着担架，还是有些担心地上去搭把手。 “这个病人怎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 两个抬着担架的医生大概是没有想到沈安安会这么做，略微动作顿了一下。 走在前面的医生急忙说道。 “我们还没吃饭，抬完这个病人就去吃饭。 病人已经去世，我们准备把他送到太平间。 你别碰他。” 沈安安一听这话也就松开了手，毕竟在医院里生死这种事情很常见。 沈安安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那你们小心一点儿。” 两个医生抬着担架下了楼梯，笑着说。 “赶紧回办公室吧。” 沈安安转身双手插在兜里准备上楼。 可是要上楼的那一瞬间，只看到抬着的担架，因为出门掀起了帘子，一股风吹了进来，把担架上盖的白布吹拂了起来。 沈安安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尸体上面，猛然之间惊呆了。 “同志！” 她刚喊了一声同志。 抬着担架的两人突然之间抬着担架飞奔起来。 第325章 万事大吉 沈安安到了下午特意增加了一次查房。 她已经答应了公安同志在多逗留两天。 毕竟李月如这里自己应该是个突破口。 她怀疑李玉茹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女医生心思应该比男医生更心软。 如果她这个主治的女医生突然不见了，李月茹很可能再也不会说话。 不过等到她下午查房的时候，李月如虽然也和自己说话。 但是和上午一样。 仅仅是问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恢复状况，根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甚至态度比不上上午的态度更好。 全程都有公安同志在场。 沈安安能够感觉到李月如对自己的距离感。 因为本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手术完成之后，基本上到了下午就没有手术。 下午给大家上了课之后，明天沈安安已经没有任何手术的安排。 虽然还空余出来可以多留两天，但是已经跟大家说明不再安排手术，不过可以给大家讲课。 对于沈安安还可以多逗留两天，其实大家都很高兴，包括黄炳文居然带着四个医生留了下来，就住在武警医院的宿舍里，而且和沈安安差不多是邻居。 沈安安查完房就按正常的时间下班儿，准备回去休息。 这几天天天熬，每一天睡眠时间已经缩小到只有四五个小时，有时候甚至连四个小时都不够。 今天沈安安算是可以早一点儿回去休息。 和平常一样，去食堂吃完饭，沈安安就直接回了宿舍。 不过今天的下班儿时间显然要比往日里早得多。 沈安安决定回去之后去大澡堂洗个澡，然后就早早的睡。 明天可以早一点儿起身，当然晚上如果有时间给霍承安打个电话通知一下霍承安自己又得晚回去两天。 一想到霍承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一脸的憋屈样，其实心里也有点儿不忍。 可是谁也无法预料多出来的这个特殊病人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麻烦。 沈安安走上了宿舍。 走上5楼的时候，楼梯间里并没有人，这会儿基本上有的医生要值班儿，有的医生也已经回来了，但是住单人宿舍的医生并不多。 沈安安一边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边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打电话。 结果脚步刚刚走到快接近自己宿舍的时候，突然一下顿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宿舍门上，她临走的时候，宿舍门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而这会儿钥匙还捏在自己的手里。 可是这会儿宿舍的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儿，微微地敞开着。 寂静的楼道里能够听到她的皮鞋和地面接触发出的清脆的咯咯声。 沈安安的心提了起来。 而且如果她的目光没有错，能够感觉到房门忽然被风带动了，微微的晃动，说明门后面有人。 楼道里非常寂静，她不知道哪一扇门后面有人。 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宿舍里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 和白天联想到有人想要把李月茹偷出医院。 沈安安瞬间警惕起来。 心有点儿乱，她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战士。 突然之间面临的这个状况，整个人其实已经有点儿手足无措，心怦乱跳。 脚步没能慢下来，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站在原地停顿下来的话，对方可能立刻就意识到对方暴露了。 不能停下来，可是她往哪里走？ 谁都知道这一层除了有半层是单人宿舍以外，另外半层住的是一家的家属。 那些都是以家庭为单位。 甚至沈安安能够听到身后房间里传来孩子的笑声，还有大人的说话声。 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宿舍门。 就在马上要接近宿舍门的时候，沈安安的脚步停了下来。 沈安安捏着钥匙在隔壁的宿舍门停下来，这一扇门里面并没有人。 原来住的是李解放。 奇怪地说道。 “我怎么出门的时候忘带钥匙了？” “看看这个忘性。” 沈安安转身咬着牙拉紧了自己肩上挎包的带子。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后身后走去。 “李主任，李主任在家吗？” 心里暗自窃喜，只要对方没有戳穿自己。 只要打开了这些门，那么对方就拿自己没办法，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在这么多人跟前行凶。 就在她的脚步马上要挪开的时候，猛然之间她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疾风。 全副的心神其实都凝聚在身后，这股疾风袭来的时候，沈安安已经第一时间解下了自己肩上的挎包。 刚才她就已经在琢磨该怎么办，如果对方实施袭击。 她这种拙劣的谎言肯定容易被人拆穿，如果对方能进入自己的宿舍。 显然提前调查过自己的身份。 这一层住的女医生可不多。 只要房间里的人不傻，迅速就能反应过来，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对方无论是谁，自己在体能方面肯定和人家有很大的差距，她只是个医生，她又不是特种兵。 要是霍承安在这里，自己绝对可以放100个心。 可是现在又不能牵连无辜，又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就必须找辅助工具。 沈安安刚才早就借着书包的掩护，在包里放了一根电棍。 在这会儿保命要紧，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但是她猜测绝对方也是想通过这自己这个大夫来接近李月如。 这种情况之下肯定是保命要紧。 沈安安第一时间电棍就伸出去了。 一点儿都没客气，反正楼道里这会儿没人。 是时候又没有什么天眼，也没摄像头。 躲在门后的男人听到那清脆的高跟鞋声就猜测有可能自己和那个要忙到半夜三更才出现的沈医生撞了个正着。 本来猜测沈医生这里可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回来的会这么及时。 到了这会儿只能是把这个沈医生抓住逼问对方。 对方已经做好了想法，结果听到沈安安的自言自语，躲在门后的男人立刻手里捏紧了匕首。 这个女人还想装模作样。 男人从门后猛地扑了出去，朝正往前走的女人扑了过去。 他相信以他的速度，反应能力和敏捷程度，这个女人休想逃出自己的手心。 只要捂住嘴，拉进宿舍里，关上门，一切万事大吉。 第326章 找到突破口 沈安安身体配合不协调，不过好在她是医生。 手脚利落这方面是绝对没问题，再加上选择的武器是电棍。 选择电棍的原因就是只要碰触到对方身体，就立刻可以一击必中。 毕竟沈安安可不想挑战自己。 于是男子一个照面儿就直接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那凄厉的尖叫声立刻把整个楼道里其他人家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然后沈安安就抱着自己的书包惊恐万分的说道。 “同志们快报警，刚才有人突然闯到了我的宿舍，我想跑这个人就追我，结果被我用书包给打倒在地。” 公安同志很快到了，没办法，谁让他们医院现在住着一个重要的犯人。 头发焦糊，身体抽搐，已经晕过去的男子被警察带走了。 公安看着地上的男人，不知道男人咋了。 沈安安还辩驳说， “估计是他刚才出门的时候碰触到什么电器，我看这个样子像是电着。” 不过总算是放下心来，等到公安到宿舍里搜了一圈儿。 才发觉对方是撬开门进来的，屋子里早就被翻了一遍。 显然对方在找什么东西，应该是对方也在找能接近李月如的办法。 或者是看看李月如曾经跟谁接触过。 而沈安安显然现在是最大目标。 大家心里都是一惊。 公安调派了更多的人手，这回不光要保护李月茹，还得保护沈安安。 沈安安晚上休息的时候也在琢磨这个李月茹的事情必须解决。 看样子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而自己这个近身接触李月如的医生肯定是最大的怀疑目标。 可是李月如那个油盐不进的模样，可不是轻易能开口的。 沈安安找公安同志要了李月茹的资料，她这个医生总得有第一手资料才知道如何入手。 公安同志倒是给了她资料，主要是感觉沈医生现在已经被牵扯到了这件事情里。 躲又躲不过，他们给的资料自然是明面上谁都能调查到的。 沈安安检查简单地看了一下资料，准确地说李月如这个人的生平很不顺遂。 出身贫苦家庭。 父母兄弟在他年幼的时候死的死，散的散。 李月茹认真地说是个孤儿。 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长到15岁就开始在重型机械厂工作。 不过李月如是个非常刻苦又上进的人，在重型机械厂工作的时候。 从一个最普通的工人一直到跟着师傅出徒。 准确地说，在重型机械厂，李月如最后居然成为了机械厂的工程师。 整个奋斗过程不得不说非常让人励志。 李月如在机械厂受到了重视，并且个人成绩斐然，不光是三八红旗手，而且还是五好青年。 这样一个人在机械厂兢兢业业奋斗了20多年，结果现在居然盗取了重型机械厂重要的一些机密资料，同时还借助自己工作之便打探到了另外一些情报。 准确地说，这样的一个人让人很难想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安安很难想象一个孤儿经历了战争年代，如果在这一样的上进过程当中，很难想象这一样的人会做出叛国的举动。 沈安安按她的成长历程来说，正确的来说一般在福利院长大接受国家抚养应该对国家抱有很大的报恩的心理状态。 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除非在这个成长的过程当中经历过什么，或者有某些人和某些事改变了她的心理状态。 除非对国家抱有极大的仇恨或者巨大的利益，让她可以改变某些行为。 但是准确地说，按李月如这个人的经历来说，不容易做出这种改变。 不过看她的履历，很快沈安安就发现了端倪。 李月茹的前半生是非常善良，有上进心的一个女青年，在工作中算是非常突出，算是兢兢业业。 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李月如耽误了终身大事。 到了28岁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社科院的一个老师。 同年两个月之后两人就举行了婚礼。 这个叫做吴有新的男人据说温文尔雅，善良又和气。 从档案中可以看出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特别有素质的一个人。 据说两人结婚之后，伉俪情深，几乎是形影不离。 每一次上下班都是吴有新骑着自行车亲自送李月茹上班，接她下班。 在外人眼中，两人不光是夫妻情深，而且感情特别深厚，从来没吵过架，没红过脸。 第二年李月茹就生了自己的女儿吴爱如。 光听女儿的名字就能知道两口子有多么恩爱。 今年女儿已经13岁。 不过两个人的这个女儿在十岁的时候检查发现有非常严重的脑部疾病。 脑子里天生长有一个肿瘤，这个肿瘤压迫神经，造成孩子发育迟缓。 13岁的孩子看起来也最多只有五六岁，而且孩子因为压迫视神经，眼睛很早就看不到。 李月如这三年的时间在工厂上班，而吴友新因为孩子的拖累已经辞职在家里全心全意地照顾女儿。 女儿现在不光看不到路，而且已经不能走路。 据说以目前的医学手段，孩子并没有最好的治疗方法。 如果有可能的话，只能送孩子出国进行治疗。 因为国内的外科医生目前还做不了这样的手术。 沈安安看到这里还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她是父母有了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了孩子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做出。 而两人的孩子就是突破口，应该是有人利用孩子的疾病对两人提出了诱惑。 只要帮助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协助他们把孩子送到国外治疗。 傻子都知道，这分明就是个很容易打破的突破口。 而重型机械厂就是他们这里最大的重型设备厂，同时也是兵工厂。 李月如每天接触到的机密有多少，可想而知。 李月如这样优秀的党员，尤其是这么多年上进，又对国家做出了贡献。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月如能接触到的东西绝对是超出人们的想象。 沈安安啪的一声合上了档案，她已经知道如何找到突破口。 沈安安拿上了皮包，转身离开了宿舍。 第327章 看望孩子 守在宿舍外面的公安同志看到沈安安出现的时候，立刻警惕的说道。 “沈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想去看一下李月如的家属和孩子。” 公安同志二话没说，立刻安排了车，全程有人陪同。 沈安安也没有托大，并不认为凭自己一个人的本事就能对抗了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势力。 公安小张陪在沈安安的身边，他算是经历过风雨。 身手特别厉害。 吉普车很快就来到了李月如所在的家属区。 因为李月茹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件事现在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沈安安下了车，看了一下门口的合作社还是直接走进了合作社。 虽然说她来看望李月茹的家属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上门空手去，这不合理，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生病的孩子。 买了两瓶罐头，又买了两包糕点。 拎着这些东西让一旁的小张脸微微的一红，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对于他来说只是执行公务。 小张带路，两人一路来到了李月如家。 李月如家的条件看起来并没有多好，这是一个大杂院儿。 一个院子里应该住了十七八户人家。 他们进来的时候，坐在院子里聊天儿的老太太立刻八卦地上来询问。 “你们找谁呀？” “大婶儿，我是李月茹的朋友。” “哦，你是小李的朋友啊，没见过你倒是生面孔。小李出差去了，一直都没回来，不过她男人在家。” “小吴，小吴，你们家来客人啦。” 只见一扇门打开，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眼镜边已经断掉，用胶带缠起来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了补丁，不过非常干净，也非常整齐。 男人略微有些尴尬地对上了沈安安。 “小吴，这位是小李的朋友。” 男子礼貌地问道， “您好，我是李月如的丈夫，我姓吴，叫吴友新。 李月如最近去出差了，一直都不在家。 要不然你先到家里坐一会儿？” 沈安安笑着跟着吴友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明显能够感觉到屋子里阳光并不好。 这是北房，常年因为没有见到阳光，所以屋子里有些发霉发潮。 进入房间之后能够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同时还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儿。 男子显然自己也知道房间里的这股味道，略微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孩子常年生病，所以屋子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实在抱歉。” 沈安安笑着说道。 “小吴同志，别跟我这么客气，我和小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如同亲姐妹一般。 我们以前住的房间还不如这个呢，怎么会嫌弃呢？对了，孩子得了什么病？” 沈安安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网兜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感觉到这是两间房，外面这一间是客厅兼吃饭的餐厅。 垂着帘子的里屋应该就是休息的房间。 吴友新急忙撩开了帘子。 “孩子十岁的时候发现脑袋里长了一个瘤，这个瘤目前还没有恶化。 不过脑瘤压迫神经，所以孩子看不见，也没办法走路。” 轻声地对里屋说道。 “笑笑有个阿姨来看望你。” 沈安安走进屋里，这才发现屋子里有一张有2m的大床。 准确地说不是一个有2m的大床，而是一个1米5的双人床，旁边又靠墙加了木板，所以看起来像是有2m。 一个小姑娘就蜷缩在床上，背后靠着被子，腿上盖着毛毯。 小姑娘看起来很小，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是双眼并没有焦虑，证明小姑娘看不见。 常年没有晒到阳光，所以皮肤特别白白的，都有一点儿吓人。 小姑娘的脑袋很大，身子很小，看起来倒有点儿大头娃娃的意思。 略微有些发黄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辫子，看起来有些稀疏。 颅顶非常大。 其实小姑娘原本长得很漂亮，但是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 头大，身子小，眼睛也有点儿往出突出，看起来却有点儿吓人。 沈安安明明知道她有13岁，可是这会儿床上的小丫头看起来最多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模样。 而且可能不经常见人，这会儿猛然见到沈安安，有点儿怯生生的胆怯。 低着声音，活像是蚊子一样在打招呼。 “阿姨好。” 沈安安坐到了小丫头跟前。 “笑笑，你好。我是沈阿姨，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今天是来看你妈妈的，也是特意来看你的。” 看到这么一个孩子，沈安安突然一下对于李月如有点儿理解。 每个人做出违背自己想法的事情，总有一些原因。 李月如作为一个孤儿来说，可能家庭孩子对于她来说是重中之重。 偏偏她的孩子还得了病。 如果是李月如自己得了这个病，可能李月如都不会背叛国家，也不会背叛所有人，但是那是自己的孩子。 这一种选择很难说谁对谁错，有的人为了大义可以放弃亲情，可有的人是不能的。 只能说李月如的选择也非常艰难。 小姑娘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沈阿姨，你是妈妈的朋友，我没有听妈妈说过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沈阿姨妈妈去出差了，已经出差三天还没有回来。妈妈跟我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能是谈到了母亲，小丫头才话多了几句，但是很明显这小丫头对父母依赖感非常强。 沈安安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又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小丫头。 动作很轻柔，如果不是专业人员都看不出来沈安安在做检查。 心沉到了谷底，这孩子的情况非常严重。 准确的说那个脑瘤应该是长的速度非常快。 如果说三年之前这孩子发病，孩子现在脑子里的肿瘤已经长得相当大。 对孩子已经造成了严重影响。 虽然没有做详细的检查，可是单单从表皮的现象能够看出来。 孩子目前病入膏肓，如果不及时手术，这孩子活不下来。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着急，在家里安心等妈妈。” 温柔的声音安抚了孩子心里的那一点点焦躁，显然孩子听着声音对着沈安安露出了笑容。 “沈阿姨，我特别喜欢你的声音，你一定长得非常漂亮吧？” 沈安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瓜，你也长得非常漂亮。” 第328章 医者风范 沈安安快速地退出来。 “孩子应该尽早送到医院去治疗，孩子目前的情况非常危险。” 沈安安没有忍住，作为一个医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真的出现问题。 因为这是脑瘤，连她也没有把握。 只能说做手术能做，但是手术之后孩子是什么状况谁都很难预料。 吴友新送沈安安出门，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 “没用的，我们已经去过各个医院，目前国内医院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很多医院都说了，像这种开颅手术一旦做了可能孩子下不了手术台。” 沈安安没办法说其他的话，因为她是一个医生，更知道承诺的重要性。 这是脑瘤，这不是其他的手术，哪怕就是后世面对这种脑瘤手术谁也无法确定。 可以安然地让病人从手术台上下来。 尤其这个孩子目前的状况这么糟糕。 “小沈你不是月如的朋友对吗？” 吴有新的这句话让沈安安瞬间呆立在当场。 她没做过卧底，也没做过双面间谍，面对这种情况真的是无言以对。 “你不用回答我，其实我看出来了。” 吴有新忘了忘院子门口站着的挺拔的小张。 “是不是月如出什么事了？” 沈安安咬了牙，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希望你带着孩子跟我去医院。 孩子虽然目前的状况，国内医生属于没有任何诊治手段，但是我可以给孩子做手术。 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甚至连50%都无法给你。 但是做手术总比不做手术强。 不做手术，这孩子过不了三个月。 甚至这孩子有可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吴有新听了这话，有些错愕的望着沈安安，情绪有点儿激动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一个医生，我是一个外科医生，孩子的状况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希望你带着孩子跟我走。” 如果说一开始沈安安是希望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能让李月如松口，但是现在她已经明白孩子刻不容缓。 如果孩子死了，李月如估计永远不会开口。 目前来看，这是李月如身边唯一的突破口。 吴友新沉思了片刻，其实也没有多久，大概也只有两三分钟。 用力地点点头， “好，我带孩子跟你走。” 很快，吴有新把孩子抱了出来，弱小的孩子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有些担忧地问道， “爸，咱们去哪儿啊？” “没事儿，咱们去医院吧！” “不要去医院，我的病看不好的。 咱们家没钱了，别花钱了，爸。” 这么小的孩子用力的扭动着，拼命的想要抗拒。 沈安安低声的安抚她。 “笑笑，别怕，咱们去找妈妈，妈妈在医院，妈妈让阿姨和叔叔来接你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孩子不再挣扎，反而是睁着那一双无神的眼睛问道。 “阿姨，真的妈妈让你来接我的吗？” “对，妈妈让阿姨来接你的。咱们去医院做一下检查，说不定可以给你治病。” 面对这样的孩子，沈安安即使是撒谎都撒不出来。 小张看着沈安安带着吴有新和孩子，一时之间有点儿呆愣。 可是没法子，沈安安既然已经要把他们带回去，他就只能负责把他们护送回去。 带着吴友新和孩子回到了武警医院。 孩子很快住进了医院，开始做全面的检查。 所有的公安同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点儿发愣。 他们不是不知道李月如身上的突破点是孩子和她的丈夫。 可是她的丈夫他们已经做了好几次工作。 吴有新其实对于这件事不知情，想要下手都无从下手。 更多的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孩子是李月如的软肋。 可是这孩子的情况连他们都束手无策，更不要说如何找到突破点。 明知道这里是突破点，可是谁也下不了手。 主要是这么小的孩子，尤其这孩子状况，他们已经问过不少的大夫。 这孩子目前国内没有任何技术能够治疗。 沈安安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把孩子直接接到了医院。 不少公安同志都直摇头，如果李月如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这个医院里，恐怕立刻就会爆发。 更何况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不了多久，甚至有可能死在医院，李月如有可能杀人的心都有。 李月如目前对抗的情绪非常明显，而且李月如咬死了一个字儿都不会说出来。 公安同志和沈安安在院长办公室谈话， “沈安安同志，你这次太冒险了，你把李月茹的孩子虽然是接到了医院。 可是孩子目前的状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早就已经问过了孩子目前的病情国内，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给孩子做治。 而且，孩子脑袋里的脑瘤长得相当大。 不光压迫了神经听说和神经几乎长在了一起。 根本没办法做手术。” “公安同志如何打开李月如这个突破口，肯定是在孩子身上。 李月如一直拒不交代，只是因为可能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幕后的操纵者抱有一线希望。 能够给自己的孩子做手术。” “虽然说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目前国内唯一能给这孩子做手术的人如果我承认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沈安安如此自信的话，让众人瞬间无语。 他们都知道沈安安说的是真的。 别说是孩子，就是李月如，都是沈安安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可是李月如有很大的偶然性，但是李月茹的女儿笑笑很明显是回天无力。 “沈医生，你应该知道现在支撑李月如活下去的仅仅是因为他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治疗。 才能坚持下去。 如果知道孩子没了，李月如可能一心求死。” 公安同志最担心的是李月如死了，你要知道现在没有人知道李月如手里的那些资料藏到哪里去了。 “公安同志这是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说不定可以让李月茹把手里的东西交代出来。” 沈安安早就知道，但是目前来说已经不可能把笑笑直接扔下不管。 没看到，仅仅可以当成一个案例，可是看到了。 如果再把这孩子扔在一边，眼看着孩子没有，那不是一个医者的风范。 第329章 就范 众人连夜开会，但是目前没有任何一个更好的方案。 沈安安则是和所有的医生把孩子送去做各项检查。 黄炳文看着沈安安和医院里的医生在忙碌，却不知道沈安安在忙什么。 他已经三番五次去找沈安安，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沈安安再次谈一谈。 沈安安真的属于油盐不进的那一种类型。 “沈医生，我一直想跟你谈一下。” 沈安安正拿着笑笑的病例，从病例的检查Ct图显示出的并不理想，也就是说孩子脑里的脑瘤体积太大了。 目前脑瘤几乎占了大半个脑容积，照这样下去孩子其实坚持不了多久。 她估算的孩子三个月的时间简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孩子随时有可能血管瘤破裂，引起脑死亡。 这种情况不做手术那是刻不容缓。 更严重的是孩子目前Ct看到的图形显示开颅手术恐怕也不容乐观。 连沈安安手心儿都有点儿发凉，这种手术她上辈子做过，但不代表每一次都能成功。 不光要求高超的医术，而且要求开颅之后里面的病情的运气要好一点儿。 如果肿瘤彻底和血管长在了一起，和神经长在一起，光是分离手术就非常艰难。 这种手术最大的风险是孩子可能会救过来，不会死，但是有可能脑干受损，一辈子成为一个植物人。 家长能不能接受了这么大的风险？ 沈安安目前对于手术后果估算的最大可能就是这孩子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这已经是最好结果。 黄炳文不依不饶地又和他在这里让沈安安有些不耐烦， “黄医生，我现在有很重要的手术需要研究。 能不能麻烦你，别出现在这里？你的声音让人觉得很聒噪。” 以前沈安安起码对待黄炳文还比较有礼貌，可是这回沈安安的态度相当不客气。 黄炳文愣了一下神。 “沈医生，你为什么这个态度？ 我一直说过这件事对你我都非常重要。 你是一个好医生，没错！ 但是要想走得更远，为医学界带来新的发展和生机，还是要靠别人的。 我已经跟对方联系过那位老爷子可以直接转院飞到这边来。只需要你在这边手术，已经做出了让步。” “我是跟你商量这件事，老爷子的病历以及各项检查数据，我这边已经刚刚拿到。 是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要商量几个方案出来，确保手术万无一失。” “黄医生，我目前有一个非常紧急的手术。 没有时间跟你废话。 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否则的话我只能申请要求你离我远一点儿。” 沈安安一听这话就有点儿不耐烦，她对于这种为了权贵做出让步的这种事情真的是非常不耐烦。 直接让李主任拦住了黄炳文，自己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黄炳文还想追上去，被李主任死死地拦住了， “黄医生适可而止，你要再这样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黄炳文怒道， “沈安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真的让老爷子的子女找上门儿来。 我告诉你。那就不是国医圣手，你有可能被停职检查。” “那咱们就试一试。” 远远的沈安安扔下一句话，转身去忙自己的。 黄炳文气气得原地直跺脚！ “迂腐，愚钝，不知变通。” “怪不得沈安安你一辈子原地踏步，你也就只配在这穷乡僻壤做一个外科大夫。” 李主任满脸的不屑， “黄医生，请你不要侮辱沈医生。不然的话，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一群人扔下黄炳文转身离开。 黄炳文又急又气回到了招待所，他们目前就住在武警医院门口的招待所。 虽然武警医院可以给他们安排宿舍，但是为了舒服起见，他们还是住到了条件更好的武警医院招待所。 四个陪同他的医生都有些犯难， “黄医生，人已经坐在飞机上了，如果来了之后没有办法安排手术，这可怎么办？” “黄医生，这个沈安安看起来有点儿油盐不进。” “没事儿，咱们今天晚上先去接机，把人先接过来再说，接过来之后把情况说明。 不是咱们不帮忙，而是沈安安不配合，这个就怨不着咱们。” 从见到沈安安的第一天起，他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心里徘徊，这是一个机遇，如果能抓住他可以跟着一起鸡犬升天。 黄炳文从第一天的手术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如沈安，面对手术的危机，应对方式显然也不如沈安安这一点上让他心里又妒又恨。 可是更让他知道手里的这位老爷子自己一直找各种借口。 老爷子的病情也就是能拖，不然的话老爷子早没了。 拖了这么久，对方其实也不耐烦。 对于他这个天才从一开始的尊敬有加到现在已经隐隐有些鄙夷和轻视。 并且有了更多的怀疑，黄炳文知道这事儿拖不起，再拖下去，对方很有可能恼羞成怒。 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契机。 沈安的医术比自己更高，如果做手术，万一出现风险也是沈安安来承担。 虽然名义上不是自己做手术，可能是有很大风险。 对自己名誉上，威望上没有加成。 可是他已经找好了借口，找到了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沈安安。 直接借口就说沈安安比自己对于这个心外科更加了解。 如果治好了，人是自己介绍的，那么对方必须承自己的情，如果没治好出了风险，那也是沈安安承受这个结果。 主意打好了，却没有想到沈安安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清高，人家根本就是不理不睬。 黄炳文最烦这种清高的人，无欲无求，看起来好像为了理想，为了目标，什么都可以舍得。 可是实际上人生在世，哪有无欲无求的人。 不过就是筹码够不够的问题。 他现在已经把大话说出去，对方也在紧急准备，正往这边赶。 剩下的事情如果沈安安不愿意就范的话，只能让对方来胁迫沈安安。 黄炳文终究是已经把人情给交了出去。 还颇有点儿自鸣得意。 第330章 挟持 医院病房里今天查房的时间比平日里晚了两个小时。 李月茹看到眼前的女医生的时候，立刻充满了希望。 昨天她就一直在打这个女大夫的主意。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九死一生，可能再也见不到女儿，没想到活了过来。 突然之间她对于武警医院的医术有了一些好奇。 尤其是面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女大夫太年轻了，让人很难想象谁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 她想要传递消息出去，当然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有同情心吧。 她必须想尽办法救女儿。 她知道公安盯自己盯得很紧，可是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沈安安给她检查完伤口，准确的说目前李月茹恢复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 其实沈安安也要和李月如交谈。 这可是接受了公安厅的委派。 李月如望着年轻的女大夫说道。 “沈医生，我有一个女儿得了脑瘤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年轻的医生把自己的病号服合上。 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些公安不方便在这里逗留，所以都会到病房外面去。 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单独和沈安安说话的机会。 “你的女儿13岁了。” “目前脑瘤压迫了孩子的神经。 视神经已经压迫看不到。 而且孩子严重的发育迟缓。” 沈安安镇定的话语，让眼前的李月如瞬间惊讶起来。 同时也露出一抹苦笑， “沈大夫，看来公安同志已经把我的情况对你说明白。” “不，公安同志没有对我说你的家属的情况，而是我已经见到了你的女儿和你的丈夫。 你的女儿笑笑目前就在我们医院。” “什么沈医生，我的女儿怎么了？她出什么事儿了？ 沈医生，求求你，请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发生什么事情？” 显然李月如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这会儿李月如抓住了沈安安的手情绪激动。 “孩子的病情你应该知道，孩子需要做手术。而且需要尽快做手术。” 李月如听完这话立刻激动起来。 “沈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你帮帮我，我的孩子需要做手术，只要你帮帮我。 你是医生。 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我的孩子在国内没办法做手术。” “沈医生，求求你，你就帮帮我的孩子。 去到美丽国，立刻就会有人给她做手术。她有活下来的机会。” “李月茹，你的女儿现在的情况已经去不了美丽国，她甚至没办法坐飞机。 你知道脑瘤的意思是什么，她现在的脑压很高，根本就没有办法坐飞机。” “你只是想着把她送到美丽国去做手术，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她能不能去了吗？ 她现在的情况甚至长途跋涉都做不到。” 李月茹听了这话，两眼失神的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说了我女儿的病情送到美丽国一定可以做手术。 有五成的希望能活下来。” “可是他们就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孩子能不能去到美丽国吗？ 先不要说你的孩子能不能把身份签证的信息办下来，就算是办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坐飞机。 而且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笑笑现在不做手术，随时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这话让李月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我是不是骗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孩子今天已经在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 目前我们可以给孩子做手术。 不过孩子手术的成功率不超过50%。”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通知你，毕竟你是孩子的家长。 你和孩子的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要不要做手术？ 孩子目前每一天都在危险当中。 明天能不能见到太阳，谁也无法预料。” 沈安安把话说完就要走。 李月如拼命的抓住了沈安安， “沈医生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夫，别看你年轻，可是你能把我救回来。 你就已经非常了不得。 沈医生，我就想问问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没有希望能够活下来？ 我是医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目前这个手术全国可能只有我能做。 但是能不能活下来，我也不能保证！ 孩子目前的脑瘤太大了。 这种状况手术中间会出现很多不可逆转的因素，最大的可能性孩子活下来了，但是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一辈子醒不过来。” 沈安安看着眼前的李月如，她不能欺骗对方。 李月如两眼无神地坐在病床上一直瞪着前方。 沈安安看到这一幕，知道李月如受到了打击，又担心她的身体恢复状况。 只能无奈的说道。 “你和孩子的父亲尽快要商量出来一个结果，孩子已经等不了多久。 越早做手术对她越好，肿瘤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护士走进房里来给她扎针准备给她输液。 突然，李月如一下子晕倒在床上。 “沈医生，病人晕倒了。” 沈安安和李主任他们急忙跑了回来。 沈安安冲到病房跟前，抓住了李月如的手腕，正要做检查。 谁知道电闪雷鸣之间只见李月如一下子抓住了护士工具箱里面直接拿起了那根针管。 锋利的针头抵在了沈安安的脖子上。 “谁都别动，谁要敢动我就要她的命。” 小护士吓得连连倒退，李主任他们几个医生围住了李月如。 “同志，你别激动。 你放下手里的针管，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是啊，同志，你只要放开沈医生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你。” 李月茹的针管儿往下压了压，沈安安感觉自己的脖子刺痛，应该是刺破了皮肤。 “我要见我的女儿，我要见我的丈夫。” 李主任急忙举起手， “你别激动，李月茹同志，你冷静一点儿。我们马上去找公安同志。” 就在这时，门外听到动静的公安同志也早已冲了进来。 李月如紧紧的勒住沈安安的脖子说道。 “你们别乱动，不然的话我跟她同归于尽。”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第331章 不是因为你女儿，你就死定了 “李月茹同志，你放下手里的针管，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好好地谈。” 两名公安已经拔出了武器，谁也没有想到在病房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沈安安沉着声音说道。 “李月茹，你别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你女儿现在的状况需要的是医生给她做手术，你现在挟持我没有一点儿好处。” “沈医生，我对不起你，你救了我的命，可是我现在只能用你当做要挟。 我必须救我的女儿。 我可以死，可是她年纪还小，她不能死。 让你们公安立刻去通知，要带我的女儿和我的丈夫离开。” 针管儿又朝下压了压，沈安安能感觉到血流已经涌了出来，显然李月如不是开玩笑。 面前的公安同志急忙说道， “李月茹同志，你别激动，我们马上就联系。马上就把你的女儿和你的丈夫送过来。” “不，不要送过来。给我一辆车。我的女儿和我的丈夫要在车上，准备足够的食物。” “扑哧！” 沈安安的这一声嘲笑，立刻让在场的众人心里一沉，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危急关头，沈安安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愚蠢，你开一辆车，哪怕给你准备一车的食物。 你能带着你的女儿和你的丈夫去哪儿呢？ 这里离最近的边境也要800k “你以为你是谁？轻易地就想要挟别人。” “要不是看在你一身都是伤口，我随便一下，我都能弄死你。” 公安直接冲了上来，把李月如死死地用手铐铐在了铁床架子上。 李月如这会儿疼得脸色苍白， “沈医生，我不是忘恩负义。 我没想弄伤你。可是我要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不能死。” 沈安安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那针管儿还真的扎穿了皮肤。 多亏自己反应迅速，不然的话这伤口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李月茹，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沈安安本来是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她讲点儿道理，让她明白这个手术虽然低于50%的可能性，但是依然还有希望。 同时让李月茹打消心理，继续为那些外国机构效力的想法。 能够清醒地认识到也许自己的女儿在国内有救。 却没有想到李月如几乎是丧心病狂。 沈安安转身就走，李主任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怒其不争地说道。 “李月茹啊，李月茹，你知不知道眼前的沈医生是谁？ 她是全国唯一的成功给患者移植心脏的外科第一人。 最近能到了咱们医院，我们所有病人都是一个很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 前两天不光救了你，而且还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有多少人在等着沈医生给他们做手术，挽救他们的生命。 沈医生为了你的女儿殚精竭虑，已经召开了全体医生大会。 不光想出了三套方案，同时为了能够挽救你的女儿，沈医生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 甚至废寝忘食，可是你呢？ 你居然这么对沈医生，你知不知道如果沈医生也做不了这个手术的话，国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 国外的话，你连想都不用想。 你现在这个状况，你能出国吗？” “沈医生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 你居然用沈医生的生命来要挟公安，真是让我们看错了你。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沈医生亲自用手到你的胸腔里给你做心脏起搏，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初沈医生为了救你五台手术沈医生一个人跟下来的。 你几次命悬一线，都是沈医生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你。 结果你呢，你居然想要沈医生的命。” “还真是白眼狼。” 几个医生怒骂道，人们转身离开，连公安同志都在旁边摇头。 “李月茹，你这一次真的是做错了，沈医生，别看年轻，可是国内最厉害的外科专家。” “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 李月如惊讶地愣在当场，伤口更疼了。 她知道自己的伤口撕裂。 可是心里却有些惶惶然如果没有人能救自己的女儿，那怎么办？ 沈安安去护士室简单的做了一下包扎，虽然有伤口，但是伤口其实并不严重。 所有人表情都比较严肃，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很担心。 没人说话。 就在沈安安正在包扎的时候，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谁是沈安安？沈安安医生呢？把她叫出来，我要见她。” 一对中年男女，态度极其嚣张。 沈安安看到两人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烦躁， “我就是沈安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原来你就是沈安安，这年龄也太小了。” 女人听到这话，上下打量的眼神略微有些轻蔑。 第332章 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么年轻。全国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是你做成功的，不会是冒名顶替吧？” 沈安安咬着牙站起来， “同志，你是什么意思？ 来找麻烦的？” 今天烦心的事情够多了，其实她的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笑笑的手术怎么做。 没想到一个难题没解决，又冒出来无数的难题。 更重要的是，任何一个人被别人这样对待，心里难免有怨气。 就算她知道李月如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铤而走险，有时候这种母爱的伟大远远可以超越所谓的恩情。 可是这种被辜负的状态还是会让人心生怨恨。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有爱恨。 “不是不是，沈医生，您别误会，我们这一次来是专门来找您看病的。” 旁边的男子急忙说道，态度虽然好，但是很明显语气里依然带了一些高傲。 “黄炳文大夫一定跟您说过了，我们家老爷子脑袋里有一个肿瘤。 现在急需要手术，目前外科最顶尖的专家就是沈安安医生。” “您不是跟黄医生说过了坐飞机到这边来找您看病，我们已经带着老爷子过来了。 所以您看，要不然您给我父亲先看一看？” 沈安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就是国医圣手名号获得的青云路。 “你们既然已经来了，先安排住院，然后明天再做检查吧。” 沈安安没想到这里居然又来一个脑瘤。 “沈医生，我们现在大老远地来找您看病，您看您就不能现在就开始做检查吗？ 您知道我们老爷子是谁？我们老爷子姓吴，叫吴奇文。 我们老爷子上过战场，我们老爷子还被领导接见过。 和其他病人是不一样的。” “同志，无论老爷子多么功勋卓著，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 那么就等明天医院正式上班之后再进行检查。” “如果老爷子的情况危急，那么请送急诊室。” 沈安安咬着牙扔下这番话，转身就走。 所有的人都想搞特殊。 这个病人的情况一开始她就知道。 据说病情一直都没有恶化，控制的很好，只是所有人都不放心，所以才需要寻找到一个真正能做这个手术的人。 对方要的只是特殊对待，并不是认真的排队。 如果真的要救命，沈安安一定会认真对待。 可是很明显病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想也知道对方只是利用身份上的优势来让自己低头来让自己好好的为这个病人服务。 这种需要人伺候的权贵，沈安安不伺候。 说完这话，沈安安站起来就走，脖子上缠着纱布，今天发生的事情。 绝对让沈安安有些心里承受不住。 哪怕活了两辈子，她也是个人，是个普通的人。 这会儿沈安安确实有点儿看谁都不顺眼。 结果这话一说完，立刻引来了中年妇女的愤怒。 “你别走，沈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治病救人那是医生的天职。 怎么晚上8点就不能看病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老爷子立过那么多功劳。让你给他看病，那是给你面子。” “你别在这里不知好歹，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旁边的护士立刻护着沈安安。 “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儿。 无论你们家是什么样的背景，我们沈医生今天受伤了，需要回去休息。” 女同志一把推开了护士。 “沈医生，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给我们家老爷子去看病。 你如果现在不去，我告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安安不耐烦地回过头，冷冷的盯着中年妇女那眼神犀利的让女人瞬间心里哆嗦了一下。 “你瞪着我干什么？你是医生，医生的责任是什么？ 治病救人！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是医生，你就应该为病人服务，你现在这算什么？ 你一个小小的医生，还挑挑拣拣。” “我不是挑挑拣拣，治病救人，的确是医生的天职，不过医生也是需要下班休息的。 如果病情不急，请明天早点儿挂号。” “如果病情紧急，请去挂急诊。” “我不奉陪。” 女人一把扯住了沈安安， “沈医生，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们老爷子看病，我让你明天当不成医生。” 沈安安淡淡地垂下了眼眸。 “好啊，我倒是静候佳音。” 沈安安转身就离开，女人在背后叫嚣， “你们院长呢？你们院长在哪里？ 我要见你们院长。我倒是没有见过一个当医生的这么嚣张。 连给病人治病还要挑三拣四。 她配当医生吗？” 护士长只好无奈地把女人拦住， “同志，你要见我们院长，可以去院长办公室，但是请你不要这么大声喧哗，这里还有很多病人。” 女人愤怒的说道， “好啊，我就去见你们院长，我要这让这个沈安安立刻滚去给我们老爷子看病。” 女人愤怒的踩着高跟儿鞋往前走去，结果脚底下崴了一下，差一点儿没摔倒。 男人急忙扶住了她。 “你别那么大声，那么激动干什么？” 看着妻子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他觉得丢人之极。 女人愤怒的说道， “你没看见刚才那个大夫，那是什么态度？ 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老爷子还没走，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态度。 老爷子要是走了，那还了得。 这一次一个小小的武警医院的大夫都敢这么对我，要是下一次其他人怎么办？” “行了，我明白了，但是你得保留一下你的态度，你这种态度谁愿意好好的给老爷子看病？” 男人觉得妻子现在是更年期了，见谁都不顺眼，虽然说刚才那个小大夫的态度他也不高兴。 可是好歹还有保持理智，护士长说人家那大夫现在受伤了。 可是妻子这副模样有点丑陋。 没看见那些护士，护士长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眼神里的那种愤慨，不屑，瞧不起，分明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人觉得有点儿丢人，甩开妻子快步朝医院楼上走去。 女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喊道， “你就不能慢一点儿吗？我腿崴了，你不知道吗？” “那你就别去了。” 女人急急忙忙的追着喊道， “我当然要去，光靠你？” 第333章 通情达理的安排 两人敲响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正准备回家。 结果刚才接到李主任通知，这会儿李主任也在办公室里。 “院长，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李月如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医生呢？有没有受伤？” “脖子上受了伤，已经在护士上包扎，我看了伤口虽然有，但是不严重。不过沈医生气得够呛。” 李主任心里担心的是沈医生要是因为这样明天就走的话，他们都拦不住。 他们也第一次遇到这种白眼狼。 “行了，别说了，现在咱们去看望一下沈医生，安抚一下沈医生，我也知道沈医生气得够呛。 可是咱们是医生，面对这种事情，这种情况以后少不了。” “沈医生还太年轻，大概一下子接受不了。” 院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够用了，这几天沈安安在医院的这十几天里，每一次发生的事情都是要逼着沈安安离开。 可是沈医生这样的医生真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 如果是他们几次三番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撂挑子走人。 沈医生一个年轻女孩儿居然还能沉稳地应对这种场合，还能不改初心，为他们大家传师授道。 他们真的该庆幸沈医生居然能如此的胸怀宽广。 结果两人正准备走，就听到了敲门声。 院长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中年男子，不由微微一愣， “同志，您找谁？” “您就是院长同志吧？我姓魏，叫魏宇航。 我父亲是魏国忠。” 中年男子坦然地说出他们的名号。 院长听了这个名字，猛然之间又惊又喜。 “魏老爷子是您的父亲啊，魏同志，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来来来，请进。” 李主任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过一看院长这么热情，就能知道对方应该是大人物。 因为对方说出那位魏国忠的名字的时候，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坦然就证明这个名字一定有威慑力。 中年男子对于院长的态度非常受用，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但是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和蔼笑容。 应该说一种施恩的平易近人。 身后一瘸一拐的中年女子也到了， “你就不能走慢一点儿。” 院长望着中年女子，中年男子立刻说道， “院长，这个是我爱人，吴敏！” 院长笑着说， “两位同志，那请进，请进。” 无论如何，魏国忠这个名字大名鼎鼎，谁不知道魏老为国做过很多贡献。 女人理所当然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院长心里犯嘀咕，但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微笑着做出请的姿势。 魏宇航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对不起啊，院长，我爱人脾气有点儿不好，她这一阵儿正犯倔。” 院长笑眯眯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李主任快帮忙给二位倒茶。” 李主任看着那女人的态度如此的趾高气扬，其实心里有点儿不乐意。 但是面对院长都如此毕恭毕敬，自己算哪根葱啊？ 只好麻溜地去倒茶。 给两人把茶杯放在面前，只看到女人得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立刻不耐烦的说道， “院长，你这茶叶也太难喝了。” 李主任嘴角抽了抽， 这位这是多大的级别呀？居然能说出这么不长脑子的话。 院长只好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只有这种茶，能有茶叶已经不错了。 对了，二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其实院长心里也有点儿不高兴，无论对方是多高的级别，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上也得认清楚现实。 这副语气，这副模样，活像拿自己当小弟一样。 好歹他也是一院之长。 魏宇航咳嗽了一声，提示自己妻子注意一点儿态度。 笑着说道， “院长同志是这样，我们家老爷子现在就住在咱们武警医院的招待所。 老爷子脑原本是心脏不好，结果没想到两年之前脑袋里长了个瘤。 这个脑瘤现在越长越大。 黄炳文大夫给我们提议说沈安安大夫可以做这样的手术，而且把握性很高。 我们这一次是为了给老爷子看病的。” 院长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也心知肚明，以沈安安的医术来说，全国最著名的外科医生沈安安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个黄炳文大夫倒是说了一次实在话。 急忙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沈安安大夫就在我们医院。 这样吧，明天我们给你们安排住院，然后给老爷子做检查。 正好沈医生可以给老爷子会诊。” 明白对方的来意，这件事就变得很容易。 可是谁知道院长的话音刚落，女人立刻不满意的说道。 “院长，我们家老爷子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坐飞机来到这里，难道你们不应该现在就安排老爷子住院进行检查吗？ 还有你们那个沈大夫，我们刚才见了趾高气扬，根本不像是个大夫。 活像她是个祖宗一样。 我们只不过是让她给老爷子进行检查，她居然直接把我们拒之门外。 而且毫不客气，你们医院的大夫素质就这么低吗？ 治病救人难道不是医生的职责吗？ 面对病人居然如此冷漠无情地拒绝。 院长同志，我要求你们医院现在就给老爷子会诊。 现在就做检查，我们老爷子脑袋里是长了个肿瘤，你要知道脑瘤可大可小。 我们希望你重视我们老爷子的病情。” 院长听完这话，抬起眼睛看着眼前两人。 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刚才两人已经提前跟沈医生交锋。 看来是在沈医生那里吃了闭门羹。 “魏同志，既然老爷子已经到了，我今天晚上可以安排老爷子住院。 但是晚上会诊恐怕是不行，因为很多检查需要时间。 这样吧，还是明天一早我安排老爷子做检查，顺带让医生给老爷子会诊。” 沈安安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可是院长不行，这位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作为武警医院的院长，他不能说出那番拒绝的话。 这已经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大开绿灯。 可惜通情达理的院长的一番话显然在对方眼中完全不接受。 第335章 哨所 霍承安紧急回到了队里。 刘团长看着霍承安一脸郑重的神色问道。 “霍营长，你什么时候得罪姓魏的人了？” 霍承安一脸的懵， “什么什么姓魏的？我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一个姓魏的。” “行，那我就告诉你。 刚刚上面打电话要求把你调到边境去守林子。 而且指名道姓要求你去最偏远的第19哨所。” 这话说完，整个办公室里气氛凝重，主要是大家都知道第19哨所意味着什么。 19哨所到那边去守边界的话，那里非常苦，19哨所地势海拔比较高。 条件相当艰苦。 而且那里没有成熟的公路，所以运送物资，等等都是到了公路边儿上之后又改换乘马匹和骆驼。 要一直走到哨所去，差不多要走两天两夜。 而第19哨所需要巡视的边境线比较长，全是靠所有的战士们骑着骆驼骑着马一点儿一点儿地巡视过来了。 而第十九哨所所有的官兵加在一起一共20个人。 条件艰苦不说。 到了第19哨所，三五年都没办法回去探亲一下，主要是那里位置太高，上去了就很难下来。 如果遇到条件不好的时候，比如说冬天提前大雪封山，哪里出都出不来，进也进不去。 如果真的遇到大雪封山，那么山里哨所的这些战士们甚至连物资都没有。 他们除了艰苦的训练，还要在哨所巡视边界，靠的全是他们的双腿以及骆驼和马匹。 正常情况下轮也轮不着霍承安。 可是偏偏这一次上面指名道姓要求霍承安去这里进行这项工作。 霍承安疑惑地望着刘团长， “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也询问过，但是上面领导给的答复是因为你表现非常出色，而且在训练以及完成任务方面都是立过功的。 所以希望你到19哨所能完善那里的哨所工作，当然这是官方的话。 私下里我问出来的就是你应该知道魏国忠这个人魏老爷子的儿子亲自打电话。 指名道姓提了你的名字，听说是先问到了沈安安才提到了你。” 第336章 你信不信 院长看到李主任的时候，神色非常严肃。 “李主任，沈医生带来了，你就离开吧。” 李主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接收到了沈安安抚的眼神。 只好转身离开。 以他的身份根本插不上嘴。 沈安安默默地站在办公室里，对面魏宇航的妻子得意洋洋地盯着沈安安。 她就是要看着沈安安的脊梁被折断。 “沈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沈安安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院长同志，您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儿？” 院长看着眼前这个女同志有点儿奇怪。 这么年轻的姑娘干啥得罪魏宇航他们两口子呀？ 他刚被调到武警医院，一时半会儿还不了解院里的工作情况。 认真地说，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叫做沈安安的女同志根本不知道是干啥的。 还以为是他们医院的医生。 “沈安安同志，魏老现在住在了医院，请你现在就给魏老做全身检查。 这是你的工作，你全权负责魏老的治疗方案。” 其实新来的院长也不明白，为啥魏宇航两口子非要让这个这么年轻的医生负责未老的治疗。 要知道他看着这么年轻的大夫心里都有点儿不放心。 可是连夜临危受命，直接代替了原来的院长，再加上魏宇航两口子的要求。 其实院长心里明白应该是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当然不会去问，主要是现在也来不及，问过后再慢慢儿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是啥，反正有的是时间。 这话说完，本来以为沈安安会立刻执行自己的命令，哪一个下级不执行上级领导的命令啊？ 结果没想到沈安安微笑着说， “院长同志，恐怕您的要求我做不到。” “为什么？ 沈安安同志，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上级领导给你安排的工作，希望你立刻去执行。” 院长一时之间有点儿怒气压不住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什么时候下级对上级领导这么不尊重？ “院长同志，魏老现在是不是住在武警院？” 院长立刻点点头， “当然了，在咱们医院就是咱们医院收治的病人，你现在作为医院的医生，当然要执行医院安排的工作。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安安微笑着说道， “院长同志，您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我不属于咱们武警医院。 所以您安排所有的工作，请不要考虑我的范围在内。 院长同志，那我先回去了。” 院长有点儿懵，立马开口阻止道， “沈安安同志，请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武警医院工作，可是你居然不是我们武警医院的？ 那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进行行医治疗？” 虽然有借调的医生，有研修学习的医生，可是这种情况自己好像也有权利安排对方执行治疗的资格。 还第一次见到借调研修的医生，居然会态度这么强硬。 “院长同志，我不是咱们武警医院借调的医生，也不是咱们武警医院研修的医生。 也不属于咱们武警医院管辖范围，我跟武警医院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们安排任何治疗方案，请不要考虑我的因素。 好了，谢谢您。我现在要去做我的工作，做完之后我会很快离开。” 沈安安起身就走，第一次见到医院动作这么快。 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魏宇航夫妻，再从昨天的事情联想到今天，忽然觉得有些无语。 自己好像把武警医院的院长给连累了。 魏宇航的妻子蹭了一下就站起身， “沈安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已经给了你台阶儿，你想怎么样？ 昨天你推诿说是下班时间，要求今天做全身检查，我们今天把老爷子送进医院治疗，你居然又拒绝？ 你还算什么医生？” 沈安安回过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她一般都是笑脸迎人，很少表情这么严肃的时候，眼睛犀利得像是刀子一样。 “这位女同志，病人送进武警医院，请找武警医院的大夫治疗。 我不属于为武警医院，没有那个权利代替武警医院的医生进行治疗，而且同志，您这是治疗吗？ 连武警医院的院长都换了，想必是昨天晚上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 难道你以为我会受威胁吗？ 大不了我这个医生不干了，回家去种地。” “你还想怎么要挟我，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治疗，一个看病。 虽然说脑瘤手术国内目前的技术差一点，但并不是治不了。 而你们现在大动干戈。连医院的院长都换了，让我不得不认为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这里还有更多的病人需要治疗，每一个病人都比你们口中所说的老爷子危重。 不是谁位高权重，谁就可以直接插队。 所有人都有个先来后到。 如果你们认为你们的权利大于一切，你们可以享受优待，那么去找那些为了屈服的医生，不要来找我。 在我这里人人平等。” 沈安安昨天晚上还在研究笑笑的手术，这个孩子等不及了。 如果今天李月茹还是那样，油盐不进的话，她会跟笑笑的父亲来商量，提前做手术，孩子等不了了。 这个孩子其实每一天都在生死关头，要远比现在所有的病人更危重。 更重要的是这种开颅手术，一个手术下来至少要十个小时。 沈安安对于手术的后果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毕竟国内目前开颅手术恐怕谁也没有把握。 她针对每一个方案都要细细地在脑海里规划一遍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手术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 结果今天起来还遇到了这么奇葩的事情，为了一位老爷子看病，居然连医院的院长都换了，可想而知这一家人有多么丧心病狂。 沈安安的倔脾气真的犯上来了，她还真的要和这种权势来斗一斗。 魏宇航的妻子听了这话直接怒了， “沈安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立刻打个电话，你就得回家种地。” “恭敬不如从命，我很乐意回家去种地。” 沈安安转身就走，她去找李月茹。 第337章 谁还不会威胁 沈安安转身离开，整个办公室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让人听见。 魏宇航夫妻两个有点目瞪口呆。 第一次见到这么硬气的医生，人家根本就不惧怕任何威胁。 院长也有点儿目瞪口呆，他被调过来啥都不清楚。 可是从刚才话里的意思明白。 这个姑娘不属于他们武警医院，那这是啥状况？ 对方既然咬死了要沈安安来做检查，证明沈安安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有点儿后悔没有提前把工作做好，刚才就应该把问李主任把事情弄清楚。 “魏宇航同志，那现在怎么办？” 魏宇航气得脸色铁青，每一次妻子出面其实就是代表了自己的意思。 他每一次在后面只是为了如果事情出现无法转圜得余地的时候，自己在出面去做事。 可是明摆着眼前这姑娘显然根本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魏宇航的妻子跺着脚说道， “院长，既然如此，这样的人肯定不能留在你们医院。 直接让她离开，现在就让她离开，我就不信了。” 院长听了这话，心里只想骂娘，他没有搞清楚状况，如果贸然这么做了，后果是自己这个院长承担。 “你别胡说八道，咱们怎么能这么做事呢？人家沈医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年轻人年轻气盛，难免的。” 魏宇航训斥自己的妻子，事情办到这一步，处于僵局，他决定去找黄炳文。 让黄炳文出面调和一下这个事儿不能弄僵。 找人家医生看病，还把医生得罪得死死的，那后面老爷子怎么做手术？ 他可不像妻子那样完全没脑子。 两口子离开了办公室，院长立刻给李主任打电话。 等从电话里知道了沈安安的情况，院长背后冷汗直冒。 如果自己刚才贸然做出决定，那么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国内的医学界。 一想到沈安安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心脏移植第一人，他瞬间就觉得自己身上责任重大。 居然敢把这样的人撵出去。 这位魏宇航同志两口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敢威胁这样的专家？ 同时院长下定决心，哪怕自己这个院长也被人家直接开除，自己也得坚定立场。 这可是沈安安，这不是一般人。 魏宇航两口子来到了招待所，黄炳文一听这事儿立刻明白，沈安安把人得罪得够死。 黄炳文叹了口气。 “魏同志，其实这个事儿我原来跟沈安安说过。 可是这个女孩子软硬不吃，怎么劝都不行，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表明这件事的难办，将来自己拿到好处必然会更多。 “没关系，我们可以多等两天，老爷子的情况目前还很稳定。 我就不信这个女孩子如果知道她的丈夫已经因为她被连累到这个地步，她还能坐得住，我们等着她求上门来。” 魏宇航听了这话就明白，看来这女孩子应该是个难啃的骨头。 不过无所谓，他们两口子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而且父亲的情况他们心知肚明。 沈安安再一次出现在李月如的病房里。 李月如昨天已经稳定下来，这会儿看到沈安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惶恐。 “沈医生，我女儿现在怎么样？” “孩子目前的状况非常不稳定，她脑子里的那个瘤随时可能出现问题。 一旦破裂的话，脑出血就会让孩子连抢救的时间都不会有多少。” “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征求过孩子父亲的意见，孩子的父亲意思是尽快动手术。 哪怕是低于50%的存活率，也愿意试一下。 现在作为母亲，你也是孩子的家属，我在征求你的意见。” “如果同意的话，在手术单上签字，我们会尽快安排孩子手术，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明天手术。 我在武警医院待不了多久。” 沈安安心知肚明。 魏宇航两口子在那里作妖，很可能自己说不定明天就不能做手术了。 虽然她极力地想要救这个小姑娘，但是如果武警医院不允许自己做手术，她也只能铩羽而归。 乖乖地滚回自己的农场去。 可是沈安安知道目前国内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敢给小姑娘做手术。 这一次的开颅手术不亚于第一次的心脏移植手术。 第338章 阻止 沈安安离开，李月如一个人坐在病床上。 半个小时之后，她要求见自己的丈夫。 公安同志请示了上级，立刻安排了她的丈夫两人会面。 一个小时之后，李月茹请求见沈安安一面。 沈安安再次见到李月如的时候，李月如已经比前面两次见到沈安安更加平静。 “沈医生，我愿意把藏情报的地点告诉你，我会告诉你一个人，我只是希望以此来换取一个你公平对待我女儿的机会。” “今天早上我不应该那么做。 我今天早上那样做是侮辱你这个医生，我已经听我丈夫说了。 你为了孩子昨天连夜研究方案，甚至都没有睡多久。” “对不起，沈医生，我今天还有昨天一直在犯糊涂。我以为用要挟可以救我女儿的命。” “沈医生，我愿意把情报拿出来，来赎我的罪，来给我女儿积德。 沈医生，求求你，不要因为我厌恶我的女儿。” 李月如扑通一下跪倒在沈安安的面前。 沈安安把人扶了起来，她能说什么？ 李月如很聪明，迅速找到了如何让事情更好发展的办法。 当公安同志从藏匿地点把情报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落入敌特的手里。 这些资料情报都很全面，如果传出去的话，他们现在的某些研究方案甚至地点，人员的名单全在里面。 会给我国带来巨大的损失。 拿到这些情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安安找到了院长，现在办公室里坐满了外科主任在场，所有的医生都是外科主任。 “院长同志，我希望明天给吴笑笑做开颅手术。” 这一次的手术和上一次的心脏移植手术一样，相当于是国内第一例开颅做巨大脑瘤手术。 这个脑瘤的直径早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目前国内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脑瘤手术。 院长听了有些激动，自己刚来就遇到了这么高难度的一台手术。 沈安安的这一台手术不光是国内第一例，恐怕世界上也是第一例。 不是没有开颅手术，但是脑瘤直径这么大的，估计也就是第一例。 基本上国内外这么大的脑瘤，大家都会放弃手术，主要是这种手术开颅的风险太高了，死亡率也很高。 “沈安安医生，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尽管说。” 所有的医生都有些兴奋，对于他们来说，能做这样的手术简直是前无古人。 虽然明知道有风险，可是这种手术难得，尤其是沈安安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那么成功。 这样的医生愿意承担风险来做这个手术。 证明对方绝对有一定的把握。 “那好，病人今天可以做术前准备，目前病人的各项身体数据来说适合做手术。 我希望我们调配手术室，而且脑瘤手术具有很大的风险，这是我的手术名单。” 沈安安其实心知肚明，这个手术自己把握性也不大。 毕竟脑瘤太大了，虽然后世自己做过很多这种手术。 但是成活率真的是一半对一半儿。 没有医生是百发百中。 “好的，沈医生，我们马上就做准备。” 沈安安今天要回去休息，同时到了下午的时候开始进行术前的各项准备。 而这个要做脑瘤手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医院。 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兴奋当中。 不少外科主任纷纷到院长办公室绝对不离开，他们就是请求自己能够进手术室帮忙。 哪怕是代替护士的职位做简单的消毒或者是辅助工作。 这可是难得的学习经验和机会。 剩下是院长头疼的事情。 可是等到了下午的时候，院长办公室又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魏宇航带着他媳妇儿出现的时候，院长正在那里研究手术室的医疗组名单。 他准备派出两个小组。 一个小组是他们武警医院的医生，配合沈安安直接做手术，全面的整体配合，这样有丰富的经验。 另外一个小组就是预备小组，可以围观学习！解决护士的一些工作问题。 可是就这样挑挑拣拣，让谁上不让谁上，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现在谁都想上，没有一个人想被刷下来。 可是就像他这个新上任的院长一样，这会儿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哪怕就是失败，也是积累经验。 他在这里头疼，结果魏宇航两口子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两口子的时候，院长只觉得头有点儿疼。 “魏同志，你们两位这是？” 其实心里有些不满，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礼貌的人，虽然对方的职位比自己高，权利比自己大。 但是起码的礼貌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魏宇航脸色有点儿阴沉地问道。 “院长同志，听说那位沈安安医生居然要做脑瘤的手术。” 他们是听护士长和护士在那里聊天儿，他们护士长和护士全都被撵出了手术室。 所有的护士岗位全部都被其他医院的外科主任代替。 护士和护士长也有点儿不服气，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结果一听自己父亲的脑瘤手术没有被安排上，反而安排了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打听了一下，这孩子家里无权无势，父亲是个普通人，母亲居然还有犯罪嫌疑。 一个罪犯的孩子怎么可能给他安排上这台手术？同时最让他气愤的是，做手术的人居然是那个软硬不吃的沈安安。 “没错，明天已经安排了一台手术，是脑瘤手术，沈安安医生亲自主刀。” 院长并没有回避。 这种事情以后全国都会知道，估计从明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院长同志，沈安安医生并不是你们院长的医生，做这么风险巨大的手术。你们医院应该阻止。” “对呀，院长同志，这么大的手术，具有这么大的风险，而且沈安安不是你们的医生。 你们医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手术室借给她使用？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我们希望你们慎重考虑，不要让沈安安进行这种手术。” 魏宇航的妻子立刻开口说道。 她绝对不会允许沈安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魏宇航同志这件事情举足轻重，沈安安医生是全国有名的外科第一刀。 这一次的开颅手术，事关一个孩子的生命，也事关我国医学事业更上一个台阶。 魏宇航同志，我希望您不要再阻止。” 院长态度非常郑重，对于病人来说，这是一个生死一线的机会，那个孩子的情况他已经了解。 随时有死亡的可能性，和老爷的情况完全不同。 第340章 狗急跳墙 魏宇航的妻子和丈夫一边往回走，一边愤怒地说道， “老魏，咱们去打电话，这个院长不能留了。” “居然这么嚣张，他是我们调过来的，不向着我们。 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我们面子。” “闭嘴吧，你这次的事情你没发觉不对吗？我们挑战了人家的底线。” “你没看到刚才那么多医生在鼓掌，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得罪了武警医院所有的人，后面的手术还要不要做？” 魏宇航有点儿后悔这一件事，他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依照本能做事。 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妥协，却没有想到这触碰到了医生的底线。 刚才这些医生的鼓掌声，还有那位院长所说的那些话很明显。 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如果自己的父亲还要在武警医院做手术的话，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他们可以再打一个电话，换一个院长，可是底下的医生能全换了吗？ 他们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整个医院的人都换了。 “这有什么他们敢得罪咱们，大不了就换人呗。” “行了，这个事情我们做错了，我们不应该这么做。” 魏宇航有点儿头疼，现在他们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如果再打电话换人，这种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哪有再一再二，再三把，人家武警医院的院长像是儿戏一样，换了又换。 这说出去，恐怕自己的脸面都无法维持。 “不行，这个院长居然今天这么不给我们面子，那我们要他做什么院长？ 凭什么让他做这个院长？ 我去打电话，你不同意我来还不行吗？丢脸丢我一个人的人。” “你拿什么理由打这个电话？ 你说这个院长不听你的指挥，所以你要把人家换了，这能说出口吗？” “医院不是给咱们家开的，这个事情能做第一次，却不能做第二次。” 魏宇航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疼，事情做到这一步，两口子好像把事儿做绝了。 两口子脸色不好，坐在病房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 总不能眼瞅着第二天又打电话把院长换了。 就在这时，魏宇航突然之间灵机一动，沈安安是医生。 可是沈安安自己也说了，她不是武警医院的医生。 没道理在武警医院做手术，这个手术名不正言不顺，这属于卫生局管。 他不动院长，但是不代表卫生局不能动医生。 给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出去又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打完电话，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样子这事情十拿九稳。 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结果卫生局的人一直都没出现。 魏宇航有点儿等不住了，看样子不太对劲儿，而且对方的手术分明已经开始。 怎么可能这样呢？卫生局为啥不管呢？ 这是名正言顺的事，哪有让一个随随便便的大夫到别的医院，想做手术就做手术。 魏宇航有点儿急了，低声对妻子说什么。 魏宇航的媳妇儿果然又去打了几个电话。 结果脸色灰白的回来说是卫生局，卫生厅那边接到了电话，结果人家说厅长，局长都出门了。 现在没有人。 这件事等局长和厅长回来再说。 他们底下的工作人员，人家才不认你是魏宇航或者是魏国忠。 一时之间，魏宇航气得脸色铁青。 哪有那么巧，他这边儿刚给卫生局打了电话，卫生局和卫生厅的厅长就全都不在了。 刚才答应自己的时候还说得好听，结果一扭头再也不接电话，这分明人家就是在推卸。 魏宇航气急败坏，这是第一次自己碰钉子碰得这么没头没脑。 本来魏宇航对于这一件事不是那么势在必得。 只是觉得想给沈安安一个教训。 觉得院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事儿心里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这会儿这件事情已经像是在心里扎了一根刺，而且随便碰一下就疼得厉害。 让魏宇航觉得父亲还没去自己说话就不管用了。 一个小小的大夫居然可以这么为所欲为，自己让她给父亲看病。 她宁肯给别人做手术，也不愿意给父亲看病，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魏家还没碰到过这样的刺儿头。 魏宇航真的堵上了一口气，二话没说，大手一挥直接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自己的老同学就是公安厅的厅长，啥话也甭说，只是说明现在有一个非法行医的居然在武警医院做手术。 为了病人的安全考虑，他只能是举报对方。 老同学一听自己老同学这是出于正义之举，啥话也没说。 虽然他们公安厅来抓医生似乎看起来有点儿不合适，毕竟医院属于卫生厅管，但是非法行医，他们公安还是有权利解决这件事的。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响着警笛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所有病人都吓了一跳，医生护士也吓了一跳，毕竟公安厅这样出现简直是敲锣打鼓，谁不害怕？ 院长听到消息急忙出来见到公安厅的七八个公安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公安同志，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沈安安已经带着全体人员进了手术室，目前才进去一个半小时，按照常理来说至少8~10个小时。 手术现在刚刚开始做，他必须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那里面可是一条命。 院长又不傻，前面自己刚拒绝了魏宇航。 这边公安厅的同志就出现了，刚才卫生厅的厅长和卫生局的局长都给自己打电话。 二话没说就是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沈安安，并且让沈安安的手术顺利进行。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曾经在背后动过手脚，找到卫生厅和卫生局。 这两位领导提醒自己，就是为了保护沈安安，更证明了沈安安的医术绝对值得人信任。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们作为医生，无论道德品行方面有任何瑕疵，可是治病救人在所有的医生心目当中那都是医生的天职。 魏宇航目前所做的事情已经远超过他们的底线。 院长现在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挡在所有人的面前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 第341章 话锋不对 公安厅刑侦科的队长看到院长亲自迎了出来，笑着说道。 “院长同志是这样，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这里有非法行医，居然在做非常重要的开颅手术。 麻烦院长同志配合我们调查。” 院长非常认真的说道。 “公安同志，你们恐怕误会了，这一场手术是经过我本人同意。 并且我本人签字。 而且是我们医院所有外科大夫在配合进行的重要的开颅手术。” 刑侦科的队长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不对呀，自己老同学打来这个电话说的可是非法行医。 认真的审视一下院长，眼前的这个院长自己并不认识。 原来武警医院的院长好像不是这个人。 “同志，是不是非法行医？ 我们需要调查一下。 要不然这样你带我们去手术室我们见一下在场的各位医生，这个事情询问调查之后才有一个结果。 现在你个人的保证没什么用。” 他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新上任的院长有可能再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毕竟非法行医涉及的是人命官司，他们刑侦介入合情合理。 “公安同志，我身为武警医院的院长，有权利有义务配合你们调查。 不过现在医生所有的医生都在手术室进行手术，目前手术并不能打断，如果打断的话，病人就命悬一线。 在这种情况之下，您可以带走我进行调查。但是其他人目前希望你们等到明天再来。” 院长甚至主动伸出了双手，这么配合的态度，让眼前的公安也没办法说啥。 总不能说人家院长是故意阻碍他们办公。 院长愿意自己亲自配合他们调查，这事儿也挑不出错。 刑侦队长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事儿到底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一方面说非法行医，另外一方面武警医院的新任院长居然出面担保。 就在这时，魏宇航和他媳妇儿出现了，两人一直在等公安同志的出现。 听到警笛声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儿激动，总算是等来了。 魏宇航和他媳妇儿快步走了过来，看到院长和魏宇航他们就在这个地方，不由的上前说道。 “老同学，你可算是来了。” 刑侦队长露出了个笑容说道， “哎呀，老魏呀，你来了，既然说这里有非法行医，我当然得来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不过现在手术正在，我们不好打断，院长愿意配合我们调查，我们先把人带回去。有什么事情咱们晚上再说。” 刑侦队长笑着打招呼，这一阵儿既然自己来办这件案子自然是得按照程序来。 魏宇航一听这话，微微有些焦急， “老同学，这事儿院长不是当事人，你就是把他带回去也没什么用。 那个非法行医的医生现在就在手术室里，我觉得你们应该把这个医生带走才是正道。 不然的话让她继续害人，那可不行，而且你们阻止了这个医生做手术，那才是真正的救人。” 刑侦队长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手术进行当中，如果他们打断的话，很可能病人会出现危险。 “老魏，要不然还是等她做完手术之后，我们再把人带回去进行调查？ 毕竟这涉及一个生命，现在打断手术太危险了。” 魏宇航不由得有些激动， “老同学，我还能害你吗？这个病人做的是脑瘤手术，你想一想这是多大的一个手术。 如果真的让这些人一直这样下去，万一人死在手术台上，这是多大一件事。 你们来了不就是为了救人吗？” 刑侦队长一听这话是这个道理，可是手术中断肯定会有问题。 魏宇航扭头对着院长问道， “院长同志，目前在手术室做脑瘤手术的沈安安医生是你们武警医院的医生吗？” 武警医院的院长摇了摇头。 “不是，可是……” “你别可是，你听到了吧，这个沈安安根本不是武警医院的医生，现在却在里面做脑瘤手术。 你想一想这种情况你放心把病人交到这样一个人的手里吗？” 魏宇航有些得意，望着自己的老同学，他相信老同学会做正确的选择。 自己这个老同学能跑到公安局来当刑侦大队的队长，就是因为正义感爆棚。 这种事情老同学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只要一听这个话，绝对的炸毛。 谁知道眼前的刑侦队长听完这话不由地追问道， “里面做手术的是沈安安医生吗？” 院长点点头， “的确里面做这个脑瘤手术的医生是沈安安医生，还有我们医院的其他外科主任，大夫，还有省里各大医院的外科主任。 公安同志沈安安医生医术值得信任，我可以在这里替她做担保。 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追究我的责任，我承担连带责任，但是现在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做手术。” 院长为了这一次的手术，几乎是堵上了自己所有的政治生命。 一个新上任的院长，两天之内已经把自己的乌纱帽摘了下来。 作为一个医生，院长是绝对合格的。 魏宇航怒道。 “院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不是你们武警医院的医生，你做担保有什么用？ 你做担保，如果病人手术中间出了任何差错，难道你能还病人一条命吗？ 随随便便为这样一个不是武警医院的医生做担保。 院长，我对于您的个人医术和医德绝对保持怀疑态度，老同学，你看我没说错吧。 这个手术必须制止，这样的医生必须带走严厉惩罚。 否则的话，开了这样的口子以后，所有的医生都可以到处去做手术。 那样病人的生命安全谁来保证？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害群之马出现。” 眼前的刑侦队长却笑着说道， “老魏，那你就错了。沈安安大夫在里面做手术的话，你就放心好了。” 魏宇航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自从到了武警医院，这里事事都透着诡异。 一开始是院长和主任拼命地保护沈安安，现在自己换了一个院长刚上任两天就立刻扭转了态度，拼了命地保护沈安安。 找卫生局和卫生厅的领导，他们居然避而不见。 现在找了刑侦大队的队长过来，结果一听说是沈安安，立刻画风都不一样了。 第342章 风骨 “老同学，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沈安安医生的医术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如果这个非法行医的医生是沈安安的话，不用说我也可以替她做担保。” 跟着刑侦大队队长出现的七个公安也立刻点点头， “没错，如果是沈安安医生的话，我们也可以做担保。” 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眼前的魏宇航傻眼儿，有些无法置信的问道。 “你来做担保，你凭什么做担保啊？ 你又不是医生，你是一个刑侦大队的队长替一个非法行医的医生做担保，你疯了吧？” 刑侦大队的队长笑了，拍了拍魏宇航的肩膀， “老魏，虽然你现在的职位比我高。你家里的人脉比我广。 但是你对于这位沈安安医生你不太了解，沈安安医生医术高超，而且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心脏移植手术第一人。 沈安安医生不光用她高超的医术向我们展示了如何治病救人。 而且我们公安厅这一次重要的一个逃犯就是沈安安医生抢救过来的。 如果没有沈安安医生这个逃犯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我们所有的线索都会中断。 哪像现在顺利的把案子破了，那些东西全都追回。 总之沈安安的医生的医术，我们是信任的。” “院长同志，你不用跟我们一块儿回去调查。 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这个医生居然是沈安安医生，如果知道的话，我们就不用跑这一趟。” “陈老，刘老李老他们亲自来过，沈安医生的医术我们是有目共睹。 是绝对可以值得信任的，啥话也不用说，这一次是我们莽撞了。” 刑侦队长的一番话让院长松了口气，能不去接受调查当然是一件好事。 同时心里更有底，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 魏宇航被这些话震得有点儿绷不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得够明白，老魏，你不是带着老爷子过来，肯定是为了给老爷子看病。 既然是这样，你更应该心里清楚，沈医生是最好的外科大夫。 有她在，老爷子的病没问题，你呀，千万不要乱来。” “沈医生在里面做手术，我如果现在贸然打断，那才是害了里面的病人。 你呀，做事之前还是要先打听清楚，如果不知道沈大夫的医术有多么出神入化，那就问问武警医院的医生。 这里现在应该云集了整个省里最顶尖的医生，都是为了来找沈医生学习的。” “行了，老同学，等我晚上下班儿过来找你一起去喝酒这事儿的话，由我做主，不用查了，没啥问题。” 刑侦大队的八个人跟院长道歉， “院长同志，这都是我们事先没有调查清楚。 如果我们知道是沈安安医生在里面做手术的话，肯定不会专门跑这一趟。 院长同志，您做得对。 您保护了病人，并且保护了沈安安医生，您放心。 以后如果有人再这么乱说，胡说八道，说沈安安医生无照行医的话，我们一定不会听信这种话。” “院长同志，您真的品行高洁，有您保护沈安安医生，我们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病人受益。” 刑侦队长连连的道歉，院长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过来，他也没想到事情有这种发展。 “几位同志，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刑侦大队的人撤了。 魏宇航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啥，脸都被扔到地上让人踩。 院长送完人回来，看到魏宇航两口子沉默地坐在楼道的木椅上，周围根本没人，刚才围观的人们早就散了。 院长转身准备去办公室，结果被喻魏宇航的妻子看到了，急忙喊道。 “院长，你就这么走了吗？” 院长叹了口气，到底他来这里当院长是归功于这两口子。 只好转过身说道。 “魏同志，今天这个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沈安安同志，不是你三两句话就能污蔑的。 沈安安同志，她是一个真正的医生，可以治病救人，做很多事情。 如果您真的为了老爷子好，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换一个态度。 第343章 没有弱点 等到下午的时候，果然他已经从护士和护士长嘴里也知道。 沈安安的手术结束了，手术非常成功。 目前为止，持续了十个小时，所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死了一回。 可是听说那个病人虽然还没有醒，但是预期当中他们认为病人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的事情没有发生。 沈安安医生不光成功地做成了这一台手术，并且据说成功的分离了那个巨大的脑瘤。 听所有人在那里议论，说那个脑瘤非常巨大。 已经压到了血管，脑干以及脑神经，这才引起小女孩儿的眼睛看不到，话也越来越说得不清楚。 据说当时的手术震惊了所有医生，因为沈安安大夫居然对那些血管了如指掌。 那些脉络清楚的仿佛是在脑海里演练了多少遍。 所有人都知道，沈安安也是第一次做开颅手术。 据说这一台手术让所有人都受益匪浅，并且成功地开启了国内开颅手术的第一人。 不能说是开颅手术第一人，而是如此巨大脑瘤开颅手术的人。 李月如知道女儿已经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简直是泪流满面。 公安同志随时给她传递消息，因为李月如在手术之前已经成功地遵从本心做了她该做的。 三天之后，听说做开颅手术的小姑娘醒了过来。 五天之后听说小姑娘恢复不错。 一个礼拜之后，沈安安把这小丫头头上的纱布解了下来。 检查了伤口之后笑了。 “笑笑怎么样？” 笑笑懂事地点点头， “沈医生，我能看见了，而且头一点儿都不疼。” 笑笑虽然年龄小，但是面对巨大的手术产生的痛苦居然可以忍到极致，这孩子让所有医生，护士心疼得不得了。 不过这孩子恢复起来也的确是超于常人。 这会儿所有人看到笑笑醒过来，都感觉非常庆幸，要知道头三天的时候笑笑没醒过来。 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笑笑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连沈安安当时心里也有些叹息，手术她可以做，病人可以拯救，但是有些后遗症真的不是医生想要救就能救的。 但是这孩子很坚强，不光醒了过来，而且恢复得真不错。 沈安安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准备回家了。 好不容易所有的手术结束，笑笑恢复，而且那一些情报已经回到国家的手里。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这一次的任务已经算是圆满。 沈安安想家了，想母亲，也想自己的男人。 结果走出房门这一次他是被黄炳文给堵上了。 看到黄炳文的时候，沈安安脸色着实不能算好看。 黄炳文最近一段日子一直在缠着自己。 准确的说她已经拒绝了黄炳文无数次，黄炳文想要和自己联合给那位老爷子做脑部的开颅手术。 魏宇航两口子最近没啥动静，倒是让人觉得很奇怪。 老爷子的病情，其实沈安安后来看了一下。 准确地说老爷子目前脑袋里的那个脑瘤发展并不迅速，如果用药物抑制的话，可以保持这个状态很多年。 有很多人脑子里有脑瘤，也依然能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大家心里有些恐惧，生怕脑瘤长大。 但目前来说老爷子得到的治疗是有效的。 最重要的是沈安安心知肚明，老爷子年纪太大了，这会儿做开颅手术，其实风险远比笑笑的风险大得多。 别看笑笑做手术，但是笑笑年龄小，恢复起来也特别快。 可是老爷子一个80多岁的老人现在做开颅手术，可想而知风险有多大。 而这个脑瘤明明可以维持原状，让老爷子以现在的生活品质活很多年。 为什么要躺在手术台上去迎接很可能生死对半的一个抉择。 沈安安作为一个医生，肯定是会做对病人更合适的选择。 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利，非要去做这台手术。 医生应该站在病人的角度来考虑，显然黄炳文不是这样，黄炳文一直在撺掇对方做手术。 显然魏家的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大。 沈安安和李主任，包括院长他们都针对病情开过会。 所以其他人都给出了中肯的意见，所有人都赞成，老爷子目前还是采取保守治疗。 这样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总比上了手术台一个不好可能就死了。 另外一个不好，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的好得多。 黄炳文急了，黄炳文一直在上蹿下跳。 当然他唯一能找到合作的医生就是沈安安，但是沈安安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这台手术。 她不会做的。 黄炳文当然急了，要知道魏家的人听说了笑笑的手术那么成功。 对于这台手术寄予厚望。 在自己的引导和各种语言的攻击之下，显然对方被洗脑成功。 认为老爷子做了手术之后一劳永逸以后就能多活几十年。 魏家的这位老爷子就如定海神针，可以让他们魏家几十年之内都衣食无忧，而且路路畅通。 这也是魏宇航两口子为什么着急要给老爷子做手术的缘故。 可是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魏宇航两口子也明白，沈安安不是他们动用手段可以压迫的医生。 所以鉴于上一次和沈安安相处得非常不融洽，他们侧面从黄炳文入手，希望黄炳文能够打动沈安安做这台手术。 而黄炳文最近跑医院跑得特别勤，连上京都不回去，就是因为他心里非常着急。 他这边马上就要升任副院长在这个关键时刻。 有一台漂亮的开颅手术，将会保证自己事半功倍。 这相当是一块非常合格又漂亮的开门砖。 当然他对于自己开颅手术肯定没信心，但是沈安安做完那台手术之后。 他亲自见到了病人，并且还翻阅了那些病例以及手术记录。 不得不承认，沈安安在这方面属于顶级的专家，而且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人，甚至比外国专家都厉害。 黄炳文这么努力地游说，其实就是为了把沈安安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这样这一台手术自己名利双收。 看到沈安安的时候，黄炳文眼底略微有些不耐烦。 这个女孩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油盐不进？ 难道她就没有任何的要求和想法？ 一般女孩子要么爱漂亮，要么喜欢物质，喜欢钱或者喜欢男人。 可是这个沈安安简直没有弱点。 第344章 承担不起 黄炳文把沈安安都调查得仔仔细细，唯一遗憾的是沈安安居然已经结婚。 沈安安不爱钱，不爱名，不爱利。 如果沈安安能够爱上自己，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天作之合。 可是沈安安的档案上注明了她已婚，并且嫁的是一位军人。 黄炳文有点儿扼腕叹息，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如果嫁了一个普通人，自己还有自己的优势。 毕竟自己算是年轻有为，而且长得也非常不错，身边围绕了不少的年轻姑娘，恨不得嫁给自己。 年纪轻轻就在竞争副院长，能力方面他也算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 各方面来说都是女孩子眼中的合适的丈夫人选。 可是沈安安嫁给了一个军人，让自己有点儿无从下手。 你说沈医生这么年轻漂亮，又医术高超的医生，居然嫁给了个糙汉子。 可是军婚自然是不可侵犯的，他要是做点儿什么，万一一个不小心惹了一身骚就不行了。 黄炳文这会儿看到沈安安自然是有点儿头疼。 沈安安看到黄炳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双手插在兜里说道。 “黄医生，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没完没了的老来找我有什么用？ 我已经说了，老爷子不需要做手术，如果你想做手术，那是你的事儿。 魏家人想做手术，那是为魏家人的事儿。 得你情我愿，作为医生，我不会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沈安安不喜欢的是黄炳文这一副势利的嘴脸。 医生应该是第一时间把病人的病情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考虑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两倍地加在一起，沈安安受过苦，受过罪，曾经成为一个隐形人。 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黄炳文被这话说得脸上无光，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听了这话都默默地把目光移开。 “沈医生，魏老爷子为国家做出过那么多的贡献。 现在年纪大了，得病了，难道作为医生我们不应该为老人考虑吗？ 给老人解决了隐患，他可以多活好多年，这是一件好事儿，没有违背我们医生的道德。” 第345章 威胁信 “她，太过分！ 她是一个医生，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魏宇航的媳妇儿差一点儿跳起脚来。 “我去找她，当初是我得罪了她，我可以给她赔礼道歉，跪下磕头也没问题。 大不了就是不要我这张脸，可是她作为一个医生。 起码的医德总要有吧。 她不是自诩，自己是个高尚的医生，怎么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对待病人这么不负责任。” 黄炳文急忙拦住。 “同志，你这样没用的。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找沈医生，但是医生拒绝得很干脆，而且特别不耐烦。 沈医生明天就要走了，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建议咱们还是不要贸然地再去惹怒沈医生。 不然的话后面更难说，要不然你们看看让老爷子安心的养着。 过上几个月，说不准沈医生可以改变主意。” 怎么能让沈安安和魏家的人见面？ 魏宇航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妻子， “你别冲动。 这事儿小黄说得对这会儿。 咱们刚刚有了摩擦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是咱们激化出来的，人家对咱们有意见很正常。 沈医生也是人，医生难免还会有点儿脾气，这会儿生咱们的气，不同意做手术很正常。 咱们可以等一等。” 魏宇航通情达理，可是他媳妇儿显然不是立刻说道。 “孩子他爸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难道非要找那个沈医生吗？ 黄大夫不是一样可以。 黄医生，你当初可是跟我们拍着胸脯保证的，你的医术不会低于沈安安。 你找沈安安只是为了双重保险，可是如果沈医生不愿意做手术，并且心里一直对我们老爷子有意见的话。 我建议由你一个人给我们老爷子做手术。” “我要让这个沈安安看看地球离了她到底还转不转，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她是厉害，是做手术有一把。 但是世界上那么多医生，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黄医生，你觉得怎么样？你能做了这个手术吗？” 魏宇航也只好把目光落在黄炳文身上，两口子的目光让黄炳文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即使心里有些慌，可是面上依然很平静。 “当然以我的医术肯定没问题。不过……” 心里有些慌张，怎么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不掉自己的身价，又能把这事儿圆过去。 魏宇航的爱人拍了拍黄炳文的肩膀， “小黄呀，我就知道你是肯定可以的。 毕竟你可是咱们上京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你的老师对你赞许有加。 曾经说过，照你这样发展下去，你将会是国内最年轻的外科大夫。 虽然这个沈安安比你年轻，但是她可没有一个好老师，从两方面综合比较来说，我们更放心你。 小黄，希望你给老爷子做手术，尽快给老爷子安排上。” 黄炳文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整个人僵硬得活像是一具尸体。 “魏同志，你们两位放心，我的医术你们应该是放心的。 不过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手术方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快给老爷子安排手术。” 魏宇航的妻子笑了， “小黄，我就知道你是肯定可以的。 你看有小黄在，你怕什么？非要找那个沈安安。 小黄，老爷子的手术我们就放心的交给你了，我们是非常信任你的。” 黄炳文脚有点儿软，走回招待所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好像揽了个棘手的事情。 这一件事又不能不说自己也做不了，可是这手术肯定不能做。 上了手术台他一定会出事儿。 怎么办？怎么办？ 沈安安晚上和李主任，院长以及最近在武警医院学习的所有主任医生，护士全部吃了一顿散伙饭。 准确的来说大家都舍不得沈安安，给沈安安送行。 这顿饭吃完，沈安安略微有些醉意，平日里他是不喝酒的，不过今天既然大家送行，难免喝了两杯。 好在也只是微醺。 回到自己住的宿舍，推门进去却发现门口的位置躺着一个信封。 沈安安略微有些奇怪。 退回去在走廊里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从门缝里把这封信推了进来。 自从上一次发生有人想要从沈安安身上入手的事情之后，这边宿舍的安保情况那可是加强了。 不光平日里每隔两个小时有保卫科的人巡逻。 而且门口也多了保卫科的人员，设了一个门房，这样宿舍这边就不是鱼龙混杂。 这封信出现的让人感觉非常突兀，沈安安觉得心跳得有点儿快，本能的感觉到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安安撕开信封，信封表面甚至没有多写两个字。 空白一片，撕开信封之后里面是一张白纸，打开纸，沈安安看完之后直落在了地上。 沈安安飞快地跑下了楼。 她到了办公室借了电话，急忙打给他们农垦区。 那张纸上说张秀英已经落在他们的手里。 让他按照他们的指示做，否则的话，张秀英就回不来了，而且警告她绝对不许报警，也不可以告诉霍承安。 沈安安心慌意乱，可是电话接通之后，那边霍承安找不到。 张秀英那边居然也找不到，说是张秀英在农场请了假，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儿，几天都没有出现。 沈安安一时之间心慌意乱，扣上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失神。 这人是谁？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找到霍承安更让她心里没底，主要是母亲是不可能出远门儿的。 母亲除了自己还有什么亲戚，总不可能是为了自己奶奶和小叔那一家。 这封信没头没脑地扔在这里，证明对方有可能真的抓住了张秀英，那么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 沈安安白着一张脸冷静地回到了宿舍。 她相信对方会有下文，但是对方是谁？ 肯定是隐藏在暗处，并且能够接触到自己。 想到这医院周围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沈安安心里一沉。 难道还是那些想从李月如手里拿到情报的那些人吗？ 如果把母亲抓了，那就真的凶多吉少。 第346章 联系到人 果然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发觉宿舍里除了那封信又多了一封信。 沈安安拿出来信封里面的纸上写出的那条信息，让沈安安手脚冰凉。 居然是让自己听从黄炳文的安排。 沈安安心沉到了谷底，也就是说这一件事跟黄炳文有关系。 想到今天黄炳文来找自己要求给魏老爷子做手术，一时之间沈安安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黄炳文为了这个手术，为了名利，这简直是不择手段。 可是黄炳文什么时候对自己动的手脚把母亲给抓走了？ 一想到张秀英，沈安安心头怒火燃烧。 她这辈子最重视的人就是张秀英和霍承安。 这是两个自己不能动的底线，她可以被人陷害，可以受伤，可以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是绝对不允许伤害自己放在心里的人。 这些人的确是找到了自己的弱点，而张秀英就是那个弱点，可是他们不知道动张秀英就要承受沈安安的怒火。 沈安安真的怒了，而且是破釜沉舟。 她重生以来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她是医生，治病救人。 即使上辈子跟自己有恩怨的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给予对方打击。 不会真的要对方家破人亡。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的，就是说对方不主动攻击自己，她不会做出回应。 可是现在有人动了自己的人。 最重要的是黄炳文这几天找自己，还装得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 上午找自己还没有谈成这件事，这会儿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出现母亲被人掳走。 这事儿应该是黄炳文提前就找人做了手脚。 也就是说对方一开始就抱有恶意，知道自己不答应，所以才会想了这个招数。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恶。 沈安安看着那个条子头脑冷静下来，现在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张秀英。 如果张秀英在黄炳文的手里，那么对方要逼着自己是做手术。 对方肯定不是想要人命，黄炳文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上抹黑，也不会给自己的前途带来祸害。 黄炳文要的是名利双收，魏老爷子在黄炳文眼中那就是登天的路。 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 沈安安心里难过，她本来是应该找霍承安。 可是打过去电话那边给自己的答复是霍承安不在。 似乎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霍承安不在自己身边。 虽然一开始她就知道嫁给一个军人可能面临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现在终究是有些埋怨，有些无力感。 沈安安从宿舍走出来，她决定去病房见一下魏老爷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 霍承安在哨所接到了电话。 整个哨所冻得要命，他们刚刚从外面骑马回来，每一次巡逻都是要骑马，骑一只马巡逻边疆，这已经是他每天的任务。 刚刚从马背上下来，整个人冻得都僵硬了。 却听到身边的小战士说道， “营长，有电话找你，刚才打过来的，说是有急事儿找你是关于家属的。” 霍承安拂掉自己帽子上的冰和眼睫毛，脸上的冰雪。 快步走近了哨所拿起电话。 “营长，嫂子今天好端端的打过来电话，非常着急的在找你。 而且我通过接线员知道嫂子还问起了你的岳母张秀英。” “我听嫂子那声音好像是出什么事儿了。但是我又不好问嫂子什么。” 霍承安心里一紧，沈安安在外面还没回去，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虽然他离开了，但是嘱咐了自己几个战友照顾沈安安和张秀英。 沈安安的一些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我岳母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营长，你岳母三天之前好像是接到了老家的什么信，然后就买了车票走了。 说是回老家看看，当时还是我们把婶子送到车站的，所以应该没啥事儿。” “不可能老家基本上没啥亲戚，老家的那些亲戚跟我岳母和我媳妇儿关系并不近。 不至于我岳母为了什么事情必须回老家，你好好调查一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我岳母的下落。” 霍承安对于沈家的事情自然了解得很清楚，沈家老太太在他们这里吃了大亏，这一次老老实实的回去，不至于再闹什么幺蛾子。 知道他们不好惹，闹幺蛾子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沈安安和张秀英在老家根本没有更亲近的亲戚。 张秀英娘家是啥情况，自己不太了解，沈安安也没说过。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娘家的人联系，没写过信，没有寄过东西，也没有任何一句话。 证明娘家要不就是没人了，要不就是不来往。 婆家就不用说了。 老太太从沈医生去世之后，基本上除了刁难他们母女俩，根本没做过什么好事儿，两家算是已经结仇。 这种情况之下，张秀英怎么可能回老家？ 霍承安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沈安安这么着急的打来电话。 只可能是关系到张秀英和自己。 没有联系自己，就证明这件事和自己牵扯不大。 自己媳妇儿她太了解了，张秀英是自己媳妇儿的命。 霍承安一边嘱咐那边的人立刻去找张秀英，另外一边急忙给武警医院打电话。 沈安安刚走进医院里，就听到护士长说道。 “沈医生，护士站这边接到了电话找您。 是一个姓霍的同志打来的，他说让您给他回电话。” 沈安安走过去，拿起电话拨给霍承安。 这个号码怎么有点儿陌生？ 这个号码分明不是他们农垦区。 这个区号一看就知道不属于农垦区范围，但是肯定是一个地区。 沈安安心里嘀咕，霍承安不是去出任务了吗？ 每一次霍承安出任务根本和外界没法联系，怎么这一次霍承安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联系过他？ 这事情仿佛透着诡异。 沈安安拨过去电话一开始占线，后来隔了五分钟打过去，总算是勉强接通。 在电话线里能听到霍承安的声音，沈安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安安，听说你打电话找我。出什么事儿了？” “霍承安，我妈好像出事儿了。我妈不见了，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霍承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岳母那可是军属，谁敢干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第347章 她怎么没来找我？ “你先别着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能跟我说明白吗？” 沈安安简单地在电话里把情况说了一下。 霍承安一听，心里明白过来。 “你先别着急，我给战友打电话。 这一件事你要稳住对方，先不要让对方感觉到我们正在营救岳母。 我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但是我会让人联系你。” “岳母的事情交给我，你就不用管了。 你只要稳住对方要求你配合，你就配合。” “我会顺利的把岳母救出来，你放心，我跟你保证。” “谁也不可能伤到岳母。” 沈安安听到那个沉稳又坚毅的声音，刚才还有些慌乱和愤恨的心情仿佛得到了疏解。 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多了一个主心骨，毕竟一个女人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又有谁不手忙脚乱？ “霍承安，你一定要保证我妈妈平安。” “我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我妈。我不能让她出事儿。” “我保证。” 霍承安听到沈安安略微有些哽咽的声音，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这个黄炳文王八蛋，居然敢动自己丈母娘。 “安安，你别怕，像往常一样正常地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保护好自己，我会派人立刻联系你，并且保护你。” “岳母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我保证很快就让岳母和你说话。” “记住不要担心，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安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心头的委屈没了。 “霍承安，我等你的好消息。” “傻瓜，从现在开始不要有任何担心，你现在不要着急去见黄炳文。 黄炳文现在估计就在等你，但是你先见了我的战友再说。” “我需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咱们后续再按照现在商量的方案进行。” “记住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待在那里，不要给黄炳文机会。” 霍承安有点儿担心沈安安，黄炳文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难免会做出更挑战人底线的事。 沈安安点点头，笑着说， “你放心吧，我现在在医院里。 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待着，我相信没人敢动我，我这会儿去找院长和李主任。” 霍承安挂上电话。 在心里大概盘算一下，这个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岳母失踪三天。 是被自己的战友送到火车站的，就证明岳母当时应该是上了火车。 如果是黄炳文做的，那么最容易下手的并不是在火车上。 而是应该是岳母到了省城转车的时候，那是一个机会。 无论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所有的火车都得到省城换乘。 黄炳文肯定不可能把张秀英放到其他地方，最有可能的是张秀英目前就在省城。 黄炳文是个医生，如果动用一些手段肯定得找人，不可能是他自己做这个。 霍承安立刻拿起电话，省城军区那边有自己不少的战友。 动用部队的资源肯定不合适，但是自己已经退伍的战友不少，那些退伍的战友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找个把人相信，黄炳文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惹到了谁。 不然黄炳文不可能动张秀英。 霍承安打了两个电话，交代完事情，然后转身离开。 他相信自己的战友，而现在他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他没有假期。 这会儿想要离开简直是难如登天。 明知道沈安安身边需要一个人，可是他依然只能是袖手旁观。 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自己的职业居然会让人感觉到为难。 理想的光芒是要牺牲身边所有的人，而沈安安作为妻子是第一个被牺牲的人。 这也是他们的悲哀。 可是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选择了这条路，有一些东西是他们不得不割舍。 沈安安去了院长办公室和李主任，院长以及院里的其他大夫开会。 本来以为沈安安明天就要离开，院长他们吃完了这顿饭，没有想到沈安安会回来。 听沈安安说他暂时有事儿，要留在省城两天办事情。 院长很高兴。 一帮人和沈安安有说有笑。 黄炳文在招待所里等了好几个小时，没有发现沈安安出现，略微有些奇怪。 “你确定把信送到了吗？” 手底下的光头摸了摸脑袋说道。 “黄医生，我怎么可能送不到？ 我手底下的人送了两次，而且看着沈安安拿到了信。”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他们是省城的一帮混混，黄炳文当初给自己亲哥做过手术，救了自己哥哥的命。 为首的这个何建平自然是为了报答自己哥哥的救命之恩。 这一次黄炳文联系上他们，一听说是干这种事情，一开始何建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大夫居然让自己干这种违背法律的事情。 不过黄炳文这个人能说会道，找了一套歪理，说的是为了救人。 何建平自然也就答应了，毕竟具体是不是为了救人他不在乎，但是还了这份人情，他们就不欠黄炳文什么。 黄炳文有些焦虑， “那她怎么几个小时了还不来找我？不对呀，难道她不担心她吗？” “再等等吧，一个女人猛然遇到这种事情，你总得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会不会报警？万一要是报警可就麻烦了。” “报警也没关系，反正谁也不知道人被咱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找不到人，那么就没有证据，即使她说是黄医生，你干的可是总是需要证据，警察来了也拿不出什么。” 何建平自然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干这种事情不能留手尾，不然的话对他们没啥好处。 再说他早就留了后招，张秀英被他请来的时候，那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可没有说限制张秀英的人身自由。 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说是沈安安这边遇到点儿事情想让张秀英过来帮忙。 不过暂时沈安安忙得很，没时间来见张秀英，让张秀英暂时在这里等两天。 他们一没打，二没骂，更没有做出任何危害张秀英人身安全的事情。 就是公安来了也挑不出理。 何建平可不是个没脑子的，不会给自己找那些麻烦。 第348章 助手 沈安安很快见到了来找自己的人。 李国栋和吴志强两人见到沈安安的时候都有些意外，他们知道霍承安结婚了，但是没想到霍承安的媳妇儿会这么年轻。 不过看到沈安安的时候依然会很开心。 霍承安这些年付出了很多，能终于成个家，安定下来也是大家的希望。 就是霍承安的媳妇儿太漂亮，太年轻。 这也让他们明白，难怪霍承安为了丈母娘急成这个样子，要是自己娶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也得着急。 “弟妹，你放心。你把这两封信交给我们。”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当然如果能帮我们指点一下黄炳文，黄大夫那是最好，我们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调查一下。” “你放心，我们这些人以前干的就是这个，我保证不出一天就把你妈找到。” 两个人绝对信心满满，谁敢跟他们这一些侦察兵玩儿这个，不就是找个人。 他们要是连这个都找不到，还配当侦查队员吗？ “李大哥，吴大哥，谢谢你们。” 沈安安看着两人非常感激，光看两人就知道霍承安给自己找的，应该是在这一方面很有经验的人。 两人绝对不是夸海口，而是人家有绝对的信心。 “弟妹遇到这种事情要冷静，先别担心麻痹对方，你最好是上门去向对方妥协。 让对方觉得你已经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来。 我们趁机在暗处做事，还有一会儿我会让我媳妇儿到你身边来陪着你，你对外就说这是你的学生。” 李国栋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媳妇儿比沈安安可大多了。 可是没办法，霍承安要求保护沈安安，他们只能把自己媳妇儿派出来。 相比较起来，李国栋的媳妇儿好歹算是个文化人，是钢铁厂的宣传员，所以说是沈安的学生还能装得像一点儿。 吴志强的媳妇儿，那就是个乡下人，大字儿不识一个，一张嘴一股大碴子味儿。 说是沈安安的学生都没人会信。 这也是两人来之前商量好的办法。 第349章 饿两顿 “黄医生，我母亲在哪里？” 沈安安的开门见山，让黄炳文一时之间有些失笑，伸手指了指沙发， “沈医生，咱们可以坐下来说。” “黄医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见到我母亲。” “沈医生，看样子你非常心急，连坐都不愿意坐。”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话说明白。 我想魏老爷子的手术什么时候安排上日程？” “我要求见到我母亲，我才会做后续的工作，如果没有见到我母亲平安，什么都免谈。” “沈医生，你这样就有些为难我，你应该知道，我不知道你母亲在哪里。” 黄炳文居然滴水不漏，这话显然是不承认知道张秀英的下落。 “黄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猜到了黄炳文跟这一件事情有关，并且是幕后指使，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这么无耻。 连话里面都不给自己透一点口风，显然对方拒绝得很明确。 就是要拿张秀英要挟自己。 “没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做完手术你自然可以回家团圆，见到自己的家人，一切都会平安。 魏老爷子的手术并没有多大，对于沈医生来说易如反掌。” “沈医生，如果你实在想见你的母亲，那就早一点儿安排手术，我相信做完手术的话，你就可以回家团圆。” 黄炳文并不确定沈安安不做什么后手。 毕竟这可是一个军属。 军属会做出什么事情，和正常人的思维大概会有点差别，毕竟人家倚仗的不一样。 “看来黄医生没什么诚意，既然是如此，那就算了。 我最近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呢，就不太拿得动手术刀。 对于病人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尽心尽力。 万一魏老爷子在手术台上出什么事儿，那就不好了，看样子我得好好休息几天。 黄医生，那咱们回头见。” 沈安安不相信眼前的黄炳文不着急。 毕竟黄炳文想要的是青云直上，和自己不一样，着急的自然是黄炳文。 而自己只需要拖延时间，只要能让李国栋，吴志国两人找到母亲，其他的事情就好办。 霍承安既然敢把这两个人送到自己面前。 绝对是这一件事情，除了他们没有不二人选，而且他们的能力绝对可以胜任。 从认识霍承安的那一天起，沈安安就知道霍承安这个人是非常靠谱的。 黄炳文现在一副活像他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反而更让人生气。 沈安安决定给黄炳文一个教训，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沈安安几乎是刮风一样，站起身就走。 根本没有任何余地，黄炳文都傻眼儿了，他没想到沈安安真敢走。 沈安安的亲娘还在自己手里，对方居然不管不顾，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么硬的脾气，简直让黄炳文想都没想到。 “沈医生，沈医生。” 可惜沈安安走得很快，迅速下了楼，就直接看到了林梅。 黄炳文在楼梯上看到两人已经汇合，一时之间气得原地跺脚。 “沈安安，你疯了，你连你妈都不要了。” 恨得牙痒痒。 “黄医生，要不这样我再给她送封信，相信她看到这封信应该就会回来找你。” 黄炳文说道。 “不用给她送信，这个沈安安居然敢这么对我。从今天开始别给她娘吃饭，饿她几顿。 我要沈安安自己来求我。” 何建平听完这话心里有些不屑，这个黄医生还是个医生呢。 治病救人，本来应该是个菩萨心肠。 可是这位能说出这话，要知道张秀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 真不给吃饭，饿出个好歹怎么办？ 何建平听到这话转身就走，他也该走了，自己兄弟们还守着张秀英呢，这事儿自己不出面，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咋办。 何建平出了楼，绕了几圈儿看了看自己身后没啥尾巴。 准确地说，他的反侦查能力还是挺强。 从南到北，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儿。发现自己身后的确没人，这才放心地绕回到了郊区这个小院子。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张秀英正在院子里坐着。 张秀英看到何建平笑着站起身， “小吴呀，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安安？ 这都好几天了，我这里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安安到底出啥事儿了？” 张秀英早就急坏了。 她是为了来见闺女的，谁知道闺女到现在都没见着。 她隐隐的发觉这事情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虽然有人身自由，可是周围总有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 她虽然不是一个当兵的，也没受过啥训练，但是好赖眼色还是能看出来的。 而且她一直在担心闺女，到现在没见着闺女，这事儿透着不寻常。 “沈藏，您先进屋休息吧，没事儿，明天，后天我就带您去见沈医生。 您别着急，先歇两天，沈医生那边儿忙着呢。 省里那么多的医生找她学习，要开会，还要上课，还要做手术，她每天忙得连轴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见你。” 张秀英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忙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跟她爹一样。 小吴啊，你饿了吧？婶子给你做饭去，你想吃啥？” 何建平摇摇头， “婶子，我啥也不吃，不过婶子这两天你别乱跑。 我也不知道沈医生啥时候抽出时间，一抽出时间我就带她过来看你。 你要是万一不在家，说不准就错过去了。” 张秀英听了这话，急忙点点头， “你放心，这两天婶子不出门儿，就在屋子里待着，等着你和安安来。” 何建平有些愧疚，张秀英很好说话，从始至终都是他们骗着张秀英，张秀英始终把他们当成亲人一样。 如果听黄炳文的就得饿着张秀英，这事儿自己似乎做不出来。 可是以黄炳文的心性说不准会抽时间过来，万一漏了馅儿，自己这里也交代不过去。 “婶子，那你就休息吧，我让虎子陪着你。” 何建平朝着虎子使了使眼色，虎子今年16，是个半大小子。 平常跟在张秀英身旁既是监视，又算是不起眼儿的一个人物。 果然张秀英从来没有怀疑过虎子。 第350章 要大米白面吗？ 张秀英心事重重地进了屋里，结果没看到虎子一会儿功夫悄悄地从厨房里把厨房一堆的东西全都拿走。 虎子把东西，粮食，蔬菜啥的抱走的时候，心里直骂娘。 这干的叫啥事啊？居然还要饿着人家。 张秀英下午一直没胃口，其实这两天也没胃口，一直担心闺女出啥事儿，提心吊胆的，根本吃不下去饭。 早上喝了半碗玉米面糊糊，吃了半个馒头，一直到了现在，到了晚上也没饿。 不过等天黑的时候，她还是惦记着虎子。 这两天这孩子一直陪着自己。 她不吃能行，虎子总不能也不吃吧，这孩子又不会做饭。 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准备下厨，结果拉开柜子空空荡荡，米一袋子，面袋子全都没了。 再拉开另外一个柜子，原来里面放着的挂面，鸡蛋什么的什么都没有。 整个厨房干净得光剩下咸盐，酱油，醋什么的。 不由得有些惊讶，急忙说道。 “虎子，虎子！” 隔壁的虎子却没有出来，张秀英有些奇怪，走到隔壁敲了敲门，隔着窗子看到虎子躺在炕上正蒙头大睡。 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小，瞌睡多。 自己也不能老打扰这孩子，问题是现在没有吃的东西，这咋办？ 可是好端端的厨房里的东西咋能没了？ 想起来刚才何建平来过。 心里立马明白，应该是何建平把这东西拿走了。 也对，自己来到这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自己没花1分钱，这肯定不合适。 毕竟这年头儿，谁家粮食都不富裕，哪有人白供别人吃喝的，就算自己女儿有本事。 可是人家也没道理白白养着自己这么一张嘴。 张秀英想了想，回屋里翻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来手绢儿裹着的钱。 转身就出了门附近的菜市场，这两天逛街她都知道。 琢磨着去买点儿东西。 虎子在张秀英转身回屋的功夫就已经爬了起来，隔着门缝看到张秀英出了门，不由得又急又气。 急忙悄悄地跟在了张秀英身后。 建平哥可是跟自己说了，一定要盯好张秀英。 人不能丢了，又不能让张秀英觉察到有什么问题。 这个难度比较大，不过他必须做到。 跟着张秀英来到菜市场的时候，虎子心里更内疚。 眼前的这个婶子对自己特别好，这两天自己吃饭全都是婶子做的。 婶子就跟个母亲一样，不光帮自己做饭吃，而且还给他把衣服上的破洞直接补好了。 这几天没有母亲的虎子把张秀英都快当成自己亲娘一样。 因为眼前的这个婶子人不错，而且对自己好的，像是亲人一样。 张秀英来菜市场干啥他还能不明白，自己刚才刚把厨房搜得空空的，啥东西都没有，婶子肯定是来买菜，或者是买粮食 好在这几年菜市场这里多少放宽了一点儿。 不局限于光是蔬菜商店推的摊子才能卖菜，一些农民也会悄悄地在这里摆地摊卖菜。 大家都心照不宣。 张秀英转了一圈儿，就在市场里买了不少东西，买了点儿新鲜的菜。 肉的话，她手头没票买不起，除了菜，没买到主食。 大米，白面什么的得去粮店，可是这会儿肯定来不及，自己又没有粮本儿，这会儿搞的可是供应量。 不过好在旁边有一个馒头店和一个饼子店，虽然说买馒头，饼子要粮票，但是终究是能买上东西。 买了十个馒头。 虎子正在长身体，这十个馒头恐怕都不一定够他吃。 张秀英又绕了一圈儿，在菜市场的最后面看到带着草帽儿的一个男青年。 低声说道， “婶子，你要不要大米白面呀？我这里有，就是价钱高一点儿，不要粮票。” “我要，我要。” 张秀英一喜，这可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男青年带着张秀英指了指市场外面的巷子，说道。 “婶子咱们到那边去，万一被市场管理员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张秀英跟着男子直接朝有点儿黑黢黢的巷子里走去。 刚走进巷子，张秀英只感觉自己脖子一下子就被人勒住了。 男青年勒住了张秀英的脖子，一只手掐住了喉咙，凶狠地说道， “把你兜里的钱给我掏出来。” 张秀英又后悔又害怕，这会儿张秀英还能不知道自己遇到抢劫的！ 人家恐怕看出来自己是外地人。 “同志，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张秀英自然不敢反抗，她一个农村人又没出过啥远门儿，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慌了手脚。 自然是只好把兜里的钱全掏了出来。 不过手一抖，钱掉在了地上，男人看到地上散开的手绢儿里居然有厚厚的一摞大团结。 一时之间有点儿激动，真没想到自己遇到一个肥羊。 可是又怕松开张秀英，张秀英呼喊！ 男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狠辣。 掐着张秀英的手，居然用了力气，显然想直接把张秀英掐晕过去，自己拿了钱赶紧跑。 张秀英用力地掰着对方的手腕儿。 因为喘不上气，已经呼吸急促，两眼往上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下，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张秀英被松开了。 因为刚才喘不上气，猛然呼吸到新鲜空气，跪倒在地上，连连地咳嗽。 虎子冲着过来扶着张秀英，给张秀英用力的顺背。 “婶子，你咋样啊？” “我没事儿，虎子你咋来了？今天多亏你来了，不然的话婶子这一回就交代在这里了。” 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人， “他被你打晕了，还是打死了？ 要不咱们赶紧跑吧，万一要是警察来了，那就糟了。” 虎子二话没说，扶起张秀英，捡起地上掉着的钱。 急忙往外走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是回到了院子里。 张秀英腿软得像是棉条一样，得！ 不用做饭了。 想做饭自己也做不了，只能气息微弱的说道。 “虎子，婶子给你买了菜和馒头，可是婶子现在浑身没劲儿。 要不然你等婶子歇一歇再给你炒菜！” 虎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婶子，你别这样，你都这样，还给我做啥饭呀？ 你快上炕好好歇一歇，婶子，我去给你买吃的。” 张秀英摆摆手， “不用不用，买啥吃的呀？ 婶子买了馒头，一会儿热一热就能吃。 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着屋里剩的那点儿老咸菜，吃俩馒头，婶子躺一会儿歇一歇。” 第351章 带走 张秀英软趴趴地倒在炕上，吓得心现在还在跳。 张秀英睡了过去，虎子守在外面，看到张秀英没啥动静，这才心放了下来，可是非常愧疚。 要不是因为婶子为了给自己买菜做饭，何至于遇到这种事情？ 婶子本来就是个单纯的人，平日里和自己说话间就能看出来。 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婶子第一时间没有想的是他们不给自己吃饭，亏待自己，反而是想着要给自己做饭。 虎子越想越愧疚，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是人。 转身出了门，他决定去给张秀英买点儿吃的，张秀英吓坏了。 哪能光吃白馒头，总得做点儿汤面什么的，或者煮点儿粥，喝点儿稀的，好消化的。 婶子本来这两天心情就不好，吃不下去饭，再这么饿着的话，哪能行？ 虎子急匆匆地去买东西，关上了院门。 却没有想到虎子刚走。 李国栋和吴志国已经翻过院墙进了院子里，他们在屋子里绕了两遍，屋子里没人，只有隔壁那间屋里躺着张秀英。 两人一直跟着何建平才来到这里，找到这地方。 刚才虎子和张秀英突然之间出去，两人是一直跟在后面，没想到张秀英会遇到这种事情。 其实虎子不出手，他们俩也会出手的，不过没想到这虎子人倒是还不错，起码还有人性。 这会儿虎子不在，两人想着赶紧把张秀英带走。 张秀英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之间感觉有人拍自己。 “婶子，婶子。” 一睁开眼猛然看到自己炕跟前儿两个陌生男人，吓了张秀英一跳，一下子跳起来， “你们俩谁呀？你们干啥呀？青天白日的床到别人屋里想干啥？” 说完这句话，这才发现窗户外面天早就黑了，她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张秀英只觉得叫苦不迭，自己今天这是倒了啥霉呀！ 刚才遇到人家一个劫道的，现在这两人不会是小偷吧？ 警惕地盯着眼前两人，李国栋笑了， “婶子，你别害怕，我是沈医生派来接你的，你的女儿叫沈安安，你叫张秀英，对吗？ 我没说错吧？” 张秀英一听这话，戒备心立刻放下来，原来是闺女派来接自己的。 “对对，我闺女就是叫沈安安。” “婶子，沈医生让我们来接你，走，跟我们走吧。” 张秀英一听这话，二话没说，跳起来简单把自己带来的那个包袱收拾好。 把包袱挎在肩膀上，就说。 “走吧，不过我这也不跟小吴他们说一声不好。” “婶子，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们派人跟小吴说一声就行。” 张秀英也就放心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直接离开。 虎子扛着自己刚买的大米和面粉，还有鸡蛋，肉菜什么的，兴冲冲地回到院子里。 把一大堆东西放进厨房，一边朝着隔壁喊道。 “婶子，婶子，你睡了吗？ 要不然我给你做点儿吃的，热乎的疙瘩汤或者是汤面，行不行？” 虎子心里热乎乎的，总觉得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可不是何建平，反正婶子对自己好像自己亲妈一样，他舍不得婶子受罪。 哪有不让人吃饭的？ 反正他决定了，他不会让婶子受罪的。 把东西放下，却没有听到隔壁张秀英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紧张。 婶子难道刚才被吓得重了，已经睡着了吗？ 急忙走到隔壁的房子，隔着玻璃望进去，却发现屋里黑洞洞的，可是婶子没有拉窗帘。 虎子犹豫了一下，捏手捏脚，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到里屋准备给婶子把窗帘拉上。 可是本来应该在炕上睡着的婶子却没人了。 借着月光也能看到炕上空空荡荡。 虎子吓得一机灵，急忙拉开了灯，炕上果然像自己想象的一样没有人。 屋子里也没有人。 翻看屋子里的柜子。 柜子里张秀英的包袱和东西全都没有，虎子一时之间又急又气，从来没有想到张秀英会不见。 这可怎么办？ 大哥让自己看着张秀英，可是婶子现在不见了。 看样子婶子应该是带着东西离开，可是婶子为啥要走啊？ 这大半夜的外面黑漆马虎，婶子要出去，人生地不熟，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 第352章 总算见面 沈安安在宿舍里非常焦急，林梅陪着她在宿舍里看她焦虑的样子说道， “你别急。你放心，他们出马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沈安安看着林梅，知道林梅说的是实话。 可是事情没有办成之前没看到母亲之前。 这种担忧肯定是会有的，只好静下心来岔开话题。 “你们两口子出来办事儿，那家里孩子怎么办？ 你们是本地人吗？” 林梅听了笑了，林美本身是个健谈的，属于那种能找到各种话题，而且跟你谈话比较能谈到点子上，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尴尬。 “我们俩都是本地人，我们俩其实原来是一个厂的，后来一块儿去当的兵。 也是一块儿回来的，我们没孩子，有什么孩子呀？ 我这身体当初训练的时候，受了一些伤，回来之后医生检查说我卵巢囊肿，而且输卵管闭塞。 所以，生不了孩子。 倒是我家那个人不错，生不了孩子，也从来没有怪过我。 反倒是我娘家妈和我婆婆一天到晚嫌弃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林梅这么说，反而让沈安安有些尴尬。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上。 这不是明摆着戳人家的心窝子。 不过一听这话倒是想到了沈安安的点子上。 自己是个医生，上辈子她不光是外科医生，人家都是单科医生，她可是全科医生。 谁让上辈子一个人没事儿干，只能是通过不断的学习，不断地研究来打发自己那些多余的时间。 学着学着就把所有的科室医疗知识全都学了个遍。再加上后来学以致用，几乎有不断的机会让自己实现。 想到这里倒是说道。 “要不然我帮你做个检查。检查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呢。 输卵管堵塞也不是完全治不了。” 林梅叹了口气，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看了好多医生。 咱们省里的医生，还有外省的，我们甚至去了海市和上京。 那边的妇产科医生看过之后都告诉我，我们俩不太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这个输卵管堵塞，目前国内还没有更好的技术。” “看得多了，我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你别心里难过，这个事实我已经接受了，也许我俩这辈子就是没孩子的命。 其实两个人这样过日子也挺好，最多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别人阖家团圆，难免心里有点儿伤心。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李国栋，他一辈子付出了那么多，他很喜欢孩子，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结果我又不能生。” “那李大哥是什么想法？家里人给他这么大的压力，难道没想过离婚吗？” 沈安安还是有些好奇，这个年月的女人不能生孩子和以后想要丁克，不愿意生孩子，那可是两回事。 要知道不能生孩子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俗称绝户。 不光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还会恶意地欺负，打压各种难听的话。 果然林梅听了这话叹了口气。 “你李大哥啊，他那个人死心眼儿人又老实实在。 用他的话来说，离婚这辈子别想！ 要是敢提离婚打断我的腿。 孩子不孩子的有啥呀？我俩没孩子也照样能过。” 听到林梅这话，让沈安安感到安慰，起码李国栋像个有担当的男人。 能说出这番话的男人，自然不是什么坏人。 两人正在这里唠嗑儿，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沈医生，沈医生，我是李国栋。” 林梅制止了沈安安要起身的动作，反而是自己亲自去开门。 沈安安有些紧张的站起身盯着门口，果然门已开，李国栋带着张秀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吴志国。 张秀英看到女儿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你这个死丫头。 你说见你一面有多难呀，你现在跟领导似的，我见你还得七等八等。” 沈安安立刻扑了上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接过母亲手里的包袱，拉着母亲坐在自己的床上。 “妈，你可算是来了。” 张秀英看到女儿眼泪汪汪，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要给女儿擦眼泪，一边数落。 “你这孩子哭啥呀？” “妈，你不知道都吓死我了。” 沈安安一把抱住了张秀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秀英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嘛，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儿！ 原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事儿。 看起来善良温和的小吴居然是这种人。 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虎子，居然也是为了监视自己。 怪不得她去哪儿虎子就跟着去哪儿。 张秀英有点儿后怕的搂紧女儿说道， “傻孩子，你别怕。娘这回回来了。 这些杀千刀的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用这个来威胁你。 咱不怕。” 看着母女俩相拥的场面，李国栋和吴志国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不负霍承安的交代，他们就怕把这事儿办不好。 虽然自己也有信心，但是就怕中间出个岔子。 “沈医生，是这样。 你母亲虽然我们已经给你找来了，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要是放人不管那个黄大夫，搞不好还会有后招。 为了逼你做手术，说不准还会再想其他的歪招数。到时候对婶子的安全也没有好处。” 要想一劳永逸，显然目前并不是个好时机。 沈安安点点头， “李大哥，吴大哥，谢谢你们二位，你们俩说得对。 这事情如果不解决，以后还有后患。 两位大哥，我就是想请你们帮忙。 这两天能不能给我母亲安排一个住宿？ 你们两位帮我保护一下我母亲。我把医院的事情处理一下。” 任由黄炳文就这么蹦跶，干了坏事儿不接受惩罚，凭什么？ 沈安安是想给黄炳文一个教训，而且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教训，让黄炳文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 “小沈，你说的这是啥话呀？你只要交代，我们肯定给你办好，你放心，我们把婶子带到我们家去，肯定把婶子照顾好。” 李国栋和吴志国立刻满口答应。 最后结果就是母女俩并没有在一块儿待多久。 李国栋和吴志国就带着张秀英离开，留下了林梅在沈安安身边。 张秀英为了不给女儿造成麻烦，依依不舍，但是还是跟着李国栋他们离开。 第353章 输卵管堵塞 第二天一大早，黄炳文在招待所里刚睡起来。 他已经准备好一会儿。 何建平来了，让何建平再找人给沈安安送封信，就不怕沈安安不担心。 老爷子的手术肯定得排上日程，最近魏家两口子跟自己已经谈了好几次。 他已经找了很多借口，再推脱下去，恐怕就得露馅儿。 黄炳文悠哉悠哉地吃完早餐回来之后看到何建平一时之间有点儿惊讶，何建平满脸的灰败。 看起来好像是打败了的公鸡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 “黄大夫，张秀英不见了。” 黄炳文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来张秀英是谁，然后一脸错愕地问道。 “怎么可能不见了？人不是在你们手里吗？怎么会不见了？” “黄大夫，昨天晚上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人不见了，我们已经找了一晚上，目前为止没有找到人。 您说现在怎么办？” 何建平已经带着人找到现在，但是目前没有一点儿消息，他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张秀英救走了。 可是这东西没有任何信息。 光靠猜测没用。 他今天还派人去盯着沈安安，结果沈安安那边和她的学生去食堂吃了早饭，人家什么动静都没有。 “人找不到，你这两天派着人继续找，还有赶紧给沈安安那边送封信。 趁她那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语气严厉一些，狠厉一些，让她知道，如果她再不配合我的话。 她妈就有生命危险，我得让她赶紧手术，万一她知道这个消息，那就糟了。” 黄炳文有点儿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行，那我这就派人给她送信。” 何建平转身就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有一些心慌意乱。 如果被对方报警抓到他们，这可就麻烦了。 好在对方也没有证据。毕竟他们当初不是绑架。 哪怕就是把张秀英拉过来，他也不带害怕的，毕竟自己没做什么伤害张秀英的事情。 心里这会儿庆幸自己当初对待张秀英采用了缓兵之策。 最多只能说是骗了张秀英，但要说伤害张秀英没有任何的证据。 何建平离开了，黄炳文在招待所里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办？ 如果沈安安发现张秀英不在了，那肯定不会跟自己合作。 如果沈安安离开了这里，自己怎么办？这手术怎么办？ 昨天他还有把握，沈安安一定不会妨碍到自己。 可是今天他现在装不下去了。 黄炳文有点儿后悔，如果昨天沈安安来找自己，自己直接挑破了这些。 让沈安安昨天就开始准备手术的话，说不准这阵儿连手术都做上了。 他不想被人抓到把柄，所以话里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弄，结果没想到反而让自己更被动。 黄炳文犹豫了半天，他决定去找沈安安。 沈安安拿起门口的那封信，其实何建平让他的小弟过来送信的时候，林梅就已经发现了。 林梅那么警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于门口有的动静发现不了。 不过两人没有跟上去，林梅打开了信封，沈安安看了一下，信封里这一次换了一副口吻。 “立刻安排为老爷子做手术，否则的话，你母亲的小命不保。” 沈安安嘴角勾了勾，林梅露出了一个笑容，把信直接放在桌子上。 “得，对方显然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你母亲被救了回来，这是要狗急跳墙的意思。” “走吧，陪我去医院里转一圈儿。” 沈安安笑着挽着林梅的胳膊，这两天和林梅在一起。 还别说她挺喜欢林梅的性格，林梅是个特别开朗，又风趣的人。 两人走进医院，沈安安看到李主任，李主任看到沈安安又惊又喜， “沈医生，你还没走啊？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哪儿玩儿？ 要不然我让医院里派车送你去景点儿玩儿一玩儿，你到了省城一直就在医院里，根本没时间出门。” “不用了，李医生，我是来带林梅，想要在咱们医院做个检查，我给她做检查。” 李主任一听，看着旁边的这个年轻姑娘急忙说道， “行了，没问题，我跟妇产科的主任打个招呼，她肯定很高兴。” 很快林梅就躺上了妇产科的那张检查床，有些忐忑地看着沈安安。 “别怕，我做个简单的检查，既然你已经说了输卵管堵塞。 作为一个医生来说，说不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一件事，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沈安安不光从商城里购买了专门疏通输卵管的器械，而且还买了很多东西。 林梅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再说输卵管堵塞虽然在目前来说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但是再过几十年，基本上这种疾病是很容易解决的，一个小手术就可以让输卵管直接通透。 以后不孕不育的专科，这种病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目前来说，显然很多妇产科的大夫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沈安安戴上手套，戴上口罩，旁边的妇产科主任有些激动，他们都知道沈安安那是很厉害的心脑外科医生。 但是没有想到沈安安居然还是个妇科医生。 沈医生能在他们妇产科进行医疗治疗，那简直是对他们是天大的一个好消息。 妇产科主任有点儿后悔，当初医院里那些主任轮番上阵去做助手的时候，自己没报名。 因为觉得心脑外科跟自己妇产科挂不上号，她去了什么都学不到。 可是哪里知道沈安安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果然b超做完沈安安心知肚明，林梅的两侧输卵管全部都堵塞。 沈安安直接安排林梅躺在了治疗床上。 “这是一个小手术，你放心。” 妇产科沸腾了，所有的妇产科主任，还有妇产科医生，现在全都挤满了整个诊疗室。 沈安安不慌不忙，一边给他们做讲解，一边开始进行输卵管疏通的手术。 整个手术并没有多复杂，准确地说一个多小时就结束。 整个妇产科诊室里鸦雀无声，看到b超上显示输卵管已经畅通的那一刻，所有人紧紧抱在一起欢呼起来。 以前这种病症对于所有妇女来说，那就不亚于是绝症。 他们生不了孩子，基本上会被家里人嫌弃，会被丈夫嫌弃。 他们这些医生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妇女却无能为力，没想到原来这个手术居然这么简单。 第354章 术前准备 这个手术对于林梅来说只是算是一个微创手术。 对身体伤害不大。 不过还是让林梅要休息一上午，林梅躺在病床上有些恍惚。 “真的？已经手术成功了吗？” 困扰了自己三五年的绝症，居然这么简单就做完了。 林梅都觉得有点不相信。 妇产科医生都笑了， “你放心，我们都给你做过b超，你目前术后的情况非常好，好好的休息一下。” “没想到沈医生不光心脑外科很厉害，居然妇产科也这么厉害，沈医生，我们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妇产科主任和其他的大夫把沈安安一下子就包围了，有这种事情简直是让人有种意外之喜，天上掉馅饼一样。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些难题，沈安安全能解决。 沈安安也想跟他们交流一下这方面，妇产科方面其实研究的方向很多。 于是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挤满了人，沈安安一边给他们做详解，一边说一些病症。 根据现有的病症哪些治疗方法有待改进，哪一些是后世已经进行了更新。 得出的先进治疗结论以及方案全都给他们科普了一遍。 所有的妇产科大夫这会儿如痴如醉，硬生生地到了中午都没人去吃饭。 谁能知道黄炳文从宿舍里找了个遍，没找到沈安安，沈安安连人影子都没有。 他在医院里又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沈安安。 主要是妇产科主任带着沈安安在办公室里的事儿，瞒着院里其他人。 生怕心脑外科的大夫又找来把人给撬走了。 所以他们关着大门在里面上课，外面的护士守口如瓶。 黄炳文是又急又气，他怀疑沈安安是不是跑了。 如果沈安安走了，现在怎么办？ 黄炳文回到招待所，让人去把何建平找来。 “沈安安可能走了，没办法到了这种情况，你们只能去把沈安安抓回来。” 何建平已听这话。脸上表现出了为难和抗拒， “黄大夫，你开始让我们抓张秀英，还情有可原。 沈安安是一个大夫，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夫。 这种外科大夫，整个武警医院的人都盯得很紧，你现在让我们去抓她？ 你想我们死吗？ 我只是报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是要把我的命给你！ 这一件事我们办不到。” 义正言辞地拒绝，何建平又不傻。 沈安安的名望绝对不是张秀英可以比的。 张秀英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沈安安要是悄无声息地消失。 那不引起大的社会舆论到时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何建平，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做手术救了你的命，我现在让你做点事就这么难吗？ 你这样叫做白眼狼。” “黄医生，你现在让我做的事已经违背了法律道德。 你自己都不愿意做，凭什么让我们去做？ 你要有本事，那你自己去把沈安安抓回来。” “还有我不喜欢听到白眼狼这句话，你让我们抓张秀英，我们也帮你做了。从此以后咱们分道扬镳。” 何建平那是怒了，直接转身就走，把黄炳文扔在原地。 黄炳文恼羞成怒地吼道， “何建平，你想怎么样？”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何建平摆了摆手，走得潇洒。 黄炳文被晾在这里，一时之间又急又气。 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远出乎自己的意料。 沈安安找不到，沈安安的母亲现在也不在自己手里。 何建平也不为自己所用。 他和自己手下的四个教授留在这里根本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甚至他可能得罪了魏家。 现在别说平步青云，很有可能会出事儿。 说不准自己以后的事业就停滞不前。 黄炳文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走来走去，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黄炳文怒气冲冲地打开门。 “干什么干什么，没完没了是不是？” 结果对上魏宇航两口子一时之间急忙挤出了笑容，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魏同志。刚才跟我几个同事有点儿分歧，所以发脾气了。” 魏宇航和爱人两个人已经等了好久，他们因为魏老爷子在这里已经耽误得够久了。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 耽误着老爷子的手术，拖一天他们就得在这里多留至少半个月到一个月。 留下倒是无所谓，可是两口子都有工作，总不可能不回去，也不顾着家里。 而且这两天老爷子在医院里也不输液，也不需要做任何治疗。 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连老爷子自己都有点儿不高兴了。 没事儿干啥住院啊？ 老爷子也想早点儿回家，和自己的老战友下下棋，和老朋友们说说话，甚至出去遛弯儿，在医院里肯定不方便。 因为这事儿老爷子都发脾气了，魏宇航两口子也急了。 这事儿再拖下去，耽误的事情太多。 所以他们俩才来找黄炳文， “黄大夫，我老爷子的手术什么时候安排？ 你也知道我们老爷子等不得了，老爷子今天已经发了话。 如果这两天再不手术，老爷子就要回去了！ 黄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有没有把握？ 给我们一句准话，你能不能做？ 如果能做咱们就尽快安排手术！ 不能做，你也给我们个信儿，我们就带着老爷子回去。 别在这里拖拖拉拉，这都好几天了。” 魏宇航的妻子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让黄炳文脸上有点挂不住。 “能做肯定能做，我这不是正在术前的方案安排。 想要给老爷子找一个稳妥的方案。 毕竟手术都有风险，如果不把手术方案弄准确的话，万一当中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咱们谁也承受不了，我也是为了老爷子的安全。” 黄炳文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看到黄炳文如此淡定的回答，两口子这才放心。 魏宇航说道。 “黄大夫既然可以做，那就尽早给老爷子安排手术吧！ 老爷子身体状况非常好，我觉得要不然你今天就给老爷子安排术前准备。 明天给老爷子做手术，这样半个月以后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魏宇航能说得如此自如，自然是带着老爷子去过不少医院。 很多医院医生给出过方案，所以对于术前准备了解得很明确。 黄炳文只能咬着牙回答， “行，那我今天就带老爷子做检查，给老爷子做术前准备，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做手术。” 第355章 排面是需要的 魏宇航两口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黄炳文松了口气，咬了咬牙。 到了这会儿，他真的是骑虎难下，赶鸭子上架。 黄炳文带着自己的团队来到了医院。 魏宇航在前面保驾护航，黄炳文在医院做手术已经是铁板钉钉。 在医院借用手术室，武警医院的院长也只能大开绿灯。 一听说是给魏老爷子做手术，院长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找沈安安吗？魏宇航两口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进水了？ 放着沈安安这样知名的外科大夫不用反而找了黄炳文。 当然黄炳文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医生，黄炳文那可是天才的外科医生。 可是沈安安刚给那个小姑娘做完简直是前无古人的一例脑肿瘤手术。 病人现在恢复的状况这么好。 这件事甚至都上了头版头条，全国性的新闻都接受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 这两天自己接到了无数的电话，都是来询问能不能找沈安安医生预约脑肿瘤手术的。 可是沈安安要回去，他这个武警医院的院长只能是暂时拒绝。 后续会安排李主任他们做一些小的开颅手术。 先把手练熟了以后再说。 老爷子的手术对于沈安安来说更是驾轻就熟。 以魏家的本事，更应该请沈安安。 可是这种事轮不到自己说，院长给出了资源，给出了所有的设备，甚至配合的人员还把护士送了过去。 不过黄炳文这个大夫那是相当的傲慢无礼。 看到院长给做的安排，居然挑三拣四。 “院长同志，我们要做手术，既然沈安安同志当初做手术，可以把手术室的护士换成知名的外科主任。 为什么我做手术不可以？ 您这样区别对待，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的外科医术不如沈安安？” “院长同志，您这样非常伤害我，作为一个外科大夫的荣誉。” “好歹我也是知名外科医生，这一点上我比沈安安的名望更高。” 黄炳文本来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他认为沈安安值得那样的待遇，凭啥自己不能有？ 也不想一想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毕竟那一些自愿到手术室里充当护士职务的主任大夫那都是自发的。 又不是沈安安逼迫的。 可是到他手术的时候，谁愿意来完成护士的职责？ 院长脸上的表情不动，笑着说道。 这个黄炳文颇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 “黄医生，咱们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才是天职。 具体身边有什么配置，有什么样的人员配合，那都是浮云。 再说手术室里用的全是有医疗资格的护士，护士长。 这一点哪怕您在您所在的医院也是一样的。 您刚才跟我说的沈安安大夫的那些外科主任来给她充当护士的副手。 这个不是我个人安排的，我也没有权利可以安排。 那些人全都是自愿自发的。 要不然您要是自愿自发，有身边有这样的人，我也可以帮您安排。” 那笑盈盈的模样让黄炳文脸上又羞又愤，他当然就是无理取闹找事儿，总觉得自己排面不够。 看到院长这副样子，黄炳文只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好啊，院长同志，既然你同意的话，那我会找人来的。” 黄炳文回到住宿的地方，二话没说打电话。 找自己当地的朋友去其他医院找外科主任来给自己帮忙。 这个排面必须撑起来，沈安安当初有的，他也一定得有。 他不能还不如沈安安这样一个女人。 还别说，他还真找了给自己充场面的人。 黄炳文看着身边出现的这五位外科主任不由地感到安慰。 冲着自己天才的这个名号，这些人也不会不来。 魏宇航见到黄炳文身边居然出了这么多外科主任。 感觉心里也是踏实很多，看样子黄大夫在医学界的权威并不比沈安安差。 给老爷子做完检查，他又提出了自己的手术方案。 这个方案其实就是黄炳文自己一个人拍板决定。 毕竟他底下的助手全部都是自己带过来的，医生对于他的方案要求没人反驳。 沈安安到了下午才总算是从妇产科里抽身出来。 林梅现在暂时要留院观察调养一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肯定不会出医院。 沈安安把林梅安顿好，所以准备去魏老爷子的病房和老爷子谈谈。 魏老爷子是病人，如果病人自己对自己的病情没有清醒的认识的话。 同意手术，这里面才会出大问题。 她觉得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应该找老爷子。 沈安安来到魏老爷子的病房，刚要伸手敲门，门已经打开了。 结果和黄炳文还有魏宇航等人撞了个正着。 黄炳文看到沈安安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他以为沈安安是来给老爷子做手术的。 本能地认为沈安安现在还不知道张秀英已经失踪的消息。 “沈医生，你也是给魏老爷子做手术的吗？ 不过为老爷子的主刀医生已经确定由我亲自开刀，如果你想加入我们的团队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只能在旁边当助手。 沈医生，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进手术室做手术。” 魏宇航听到这话诧异地在两人之间目光巡视，他一直以为沈安安可能医术比黄炳文更高。 但是没想到黄炳文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对沈安安说话。 如果没有底气，怎么会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话？ 那看来自己找黄炳文还真的找对了。 黄炳文身后跟着的那些主治大夫是来做助手的，一见到沈安安，不由的眼睛都亮了。 如果沈安安亲自做手术的话，那他们这一次做这些护理工作和辅助医疗工作的话，不可谓不是一件喜事。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帮黄炳文，这会儿见到沈安安自然更乐意。 “沈医生，原来你要给黄医生做助手啊？ 如果有你给黄医生做助手的话，那简直更是如虎添翼。” 众人本来对黄炳文这个天才医生就有很多的敬佩。 这会儿看到沈安安居然愿意给黄炳文做助手，更是对黄炳文的高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沈安安笑着摇摇头。 “黄大夫，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来找老爷子的，不是来找你的。 而且我并没有准备明天作为你的助手参加手术。” 一句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第356章 被抓个正着 黄炳文犹如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眼神阴冷的盯着沈安安说道。 “沈医生，既然你不是来做手术的，那就请你离开。 目前魏老爷子是我的病人，请不要随意插手别人的病人。 这也是医生的职业道德。” 沈安安被这话气乐了，显然眼前的黄炳文居然要一意孤行，要做手术。 她一开始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安安转过头对着魏宇航两口子说道。 “魏同志，老爷子年事已高，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开颅手术。 手术的后遗症后果非常严重，要么失去某一项功能，要么变成植物人，要么完全痊愈。 但是以老爷子的身体恢复各种功能的可能性要远比常人弱一些。 也就是说这30%的可能性对于老爷子来说几率太低。 尤其是术后会有各种各样的并发症产生，老爷子这么大年纪。 目前脑瘤并没有扩大，并不影响生活。 如果维持现状，用药物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不做手术更合适，老爷子也许还可以延年益寿。 作为负责任的医生，我更希望你们家属认真的考虑，这个手术的风险过于大，我不建议做手术。” 魏宇航听了这话有点儿吃惊，这个话他其实从那些专家那里听了不少的建议。 大家都是建议目前维持现状，不要手术。 他一直以为沈安安是会同意手术的。 毕竟沈安安给那个小姑娘做那么大的手术都恢复得那么好。 他亲自去看过那小丫头，那小丫头恢复得活蹦乱跳。 想不明白这个沈医生怎么会不同意手术呢？ 他明白自己父亲脑袋里的那个脑瘤就是个定时炸弹。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总有一天会发生问题。 某一个时段病变的话，那可能后果更严重。 既然有人会做这样的手术，而且能够去除隐患，他更希望父亲能活的久一点。 可是沈安安现在很明摆着是因为和黄炳文之间有矛盾，所以拒绝手术。 这让魏宇航对于眼前的沈安安充满了厌恶。 “沈医生，请你离开。 我们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的主治大夫也不是你。 我们并没有找你做手术。 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老爷子。” 沈安安愣了一下，非常认真的说道， “魏宇航同志，我再一次郑重的提醒您，老爷子的身体不适合做这样的手术。 作为医生，我很负责任地提出了最优的结果。 不是所有的病，做手术才是最好的结果。” 魏宇航回头望了一眼病房里面，因为他们住的是干部病房。 所以这是里外两间，老爷子在里屋没有听到这些。 直接伸手把沈安安推到外面，然后众人走了出来，魏宇航把房门关上。 “沈医生，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想要做手术还是不做手术是我们自己来决定，跟你无关。请你马上离开。” “还有沈医生，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而你现在为了一己私利和别人的矛盾，就把怒气发泄到了病人身上。 这让我非常瞧不起你。” “请你离开，不要再来骚扰我们老爷子，不然的话我会报警抓你。” 沈安安有些情急的说道， “魏宇航同志，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开颅手术的风险其实是很高的，有很大的后遗症。” “而且开颅之后对老爷子的后期恢复是非常困难的，老爷子年龄太大了。 如果你真的为了老爷子好，我希望你可以慎重。” 她的苦口婆心却在魏宇航的眼中变成了阻挠。 魏宇航冷笑一声。 “沈医生，你赶紧离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我告诉你，我就瞧不起你这种医生。 我对黄大夫非常信任，也相信我父亲绝对不会有问题。” 黄炳文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魏宇航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显然在这一刻让他得到了满足。 “沈医生，听到了吗？人家不欢迎你，在这里麻烦你离开。 沈医生如果你想明白了的话，我欢迎你作为助手参加我的手术团队。 如果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你好自为之。” 黄炳文颇有心机地留下这句话其实是隐隐威胁沈安安。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没人能听出来这话里有话。 “黄炳文大夫，你是一个外科医生，我希望你尊重你的医德，尊重你的职业。” 沈安安无论说什么，眼前的人都不会相信自己，她只好转身离开。 有时候就是这样，病人家属不配合。 她这个大夫又能怎么样？ 她不是病人的家属，而且不是病人的主治大夫，任何选择她都无权干涉。 沈安安只是觉得这场手术的选择真的是最糟糕的选择。 可是显然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听她的话，虽然后面那几位外科主任张口想说点什么。 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他们的话也很苍白。 沈安安只好转身离开。 魏宇航两口子看着自己活像是看着坏人一样。 沈安安回到了林梅的病房，一边陪着林梅，一边有点儿闷闷不乐。 主要是眼看着一个病人做了这么糟糕的选择，她的心始终放不下。 可是哪怕是到了晚上，几次三番想要偷偷摸进魏老爷子的病房，都被魏宇航两口子堵了个正着。 等到第二次她被堵住的时候，魏宇航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沈医生，如果你再这么偷偷摸摸地想要摸进我父亲的病房，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会报警的。 你不是武警医院的大夫，更不是我父亲的主治大夫，这一件事和你无关。 如果你再这么插手的话，我们只能怀疑你的用意。 我们会怀疑你想对我们老爷子不利。” 沈安安被这话给气乐了， “好，魏宇航同志。我再次郑重地警告你。 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选择。这种30%的成功率太低。 老爷子目前的身体状况适合保守治疗，否则的话，发生任何后果是你们承担不了的。” 魏宇航冷笑。 “好了，沈同志，你赶紧离开吧。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黄医生跟我说了，这一场手术一定可以成功。” 第357章 手术成功 黄炳文在招待所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沈安安出现。 不由得有些纳闷儿，这个女人真的不担心她母亲？ 他有些焦虑，想要把沈安安拉进自己的团队。 开颅手术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比较有风险的项目，他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其实他也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不会想尽一切办法，一切手段要把沈安安拉进这个手术。 就这样有些煎熬的，到了天亮，沈安安依然没有出现。 黄炳文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黄炳文心里有些颤抖，可是在这个关头，他不能表现出一丝慌张。 不然的话，多年的脸面估计就会抛出脑后。 不光丢自己的人，还丢老师的人。 换好衣服，他们进了手术室，而老爷子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沈安安今天早上一直坐立不安。 她知道老爷子今天会做手术，可是这一件事她已经尽力了。 她做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劝家属改变主意。 可是显然魏宇航对自己完全没有信任感。 只能默默地祈祷，那个黄炳文他打听过，据说是国内最知名的天才外科手术专家。 既然是如此，那应该是在手术方面有很大的成就。 虽然这个人的人品自己信不过，但是这个人的医术据说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手术非常成功。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差不多两三点的时候。 果然听到护士们口口相传，老爷子的手术非常成功。 老爷子目前已经推出了手术室，送到了加护病房，如果24小时之内没有并发症出现。 老爷子的状况，就算是稳定下来。 那些护士和医生都口口相传，说是那个黄炳文大夫还真有一套。 据说手术过程当中沉稳，应对方式灵活又多变。 跟他一块儿手术的那些外科主任都大为惊叹，并且竖起大拇指表扬黄大夫，不愧是天才外科医生。 沈安安听到这话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既然手术成功，那就好。 自己的本意其实也是希望老爷子能少受罪，如果手术成功，最多只是受罪之后慢慢的康复。 目前来说不确定的是老爷子是否能够安全的醒来。 手术成功和醒过来那是两回事儿。 变成植物人那也是手术成功。 沈安安从林梅的病房里走出来，准备去食堂打饭，结果在食堂里和黄炳文撞了个正着。 黄炳文不光是他自己，还有他所带的那四个外科主任，以及这一次配合他做手术的那些外科主任。 一大桌子人正坐在食堂，他们点了食堂的小炒。 满满当当堆了一大桌子，魏宇航夫妻两个虽然不在，不过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正在庆祝。 沈安安走进来正好和这些人撞了个正着。 黄炳文这会儿正受到众人的追捧，不少人都以茶代酒。 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茶叶，当然他们这食堂点小炒的话，这种待遇还是有的，弄点儿茶叶不算啥。 不少人正在夸赞。 “黄医生，您真是咱们国内少有的外科天才。” “黄医生，今天的手术这么成功，老爷子明天醒过来。 咱们也算是创下了外科开颅手术的先例。 虽然比不上沈医生，但是咱们这次手术也非常成功。” 这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显然这话分明有些拆台。 果然黄炳文听了这话立刻脸色阴沉起来。正好看到沈安安走了过来，立刻站起身。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沈医生，你怎么也来吃饭啊？ 你又不是武警医院的医生，成天赖在武警医院，这是想干啥？ 你不就是昨天想看我们的笑话吗？ 今天我们的手术很成功。 沈医生，没有你外科开颅手术照样做，别以为只有你是天才。 这个世界上外科大夫那么多。能做开颅手术的不在少数。” 沈安安听到黄炳文这话，立刻明白黄炳文是对于自己没答应做手术怀恨在心。 不过黄炳文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把自己母亲抓来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情都能做。 不过她也就只能笑到这里，还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 沈安安笑着走过去， “黄大夫，恭喜你开颅手术非常成功，不过黄大夫，你尽管笑。 抓紧时间笑，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黄炳文有些疑神疑鬼地问道。 “沈安安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黄大夫，人做了事最好承担责任，承担后果，既然敢做，您就别怕。” 沈安安转身去打自己的饭菜，可是黄炳文一时之间有点儿心惊胆战。 他怎么会不害怕这件事自己终究是留下了把柄。 沈安安打了饭菜回到病房。 和林梅一边说笑，一边吃饭。 林梅今天就可以出院，他们吃完饭一会儿就办出院手续。 沈安安已经想好了，既然她阻止不了这个，就没必要这么麻烦。 上午的时候她就给李国栋他们打电话了，带着母亲，还有让他们去找何建平。 何建平要是不跟他们去派出所，那就只能把人硬性带到派出所。 相信以李国栋和吴志国的本事，把何建平弄得派出所不是啥难事儿。 既然黄炳文敢这么干，就得接受惩罚。 沈安安不想继续这么耽误下去，一开始是担心黄炳文对自己做出什么。 可是现在黄炳文丧心病狂的，居然敢单独给魏老爷子做手术。 沈安安觉得离了自己不行。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有起码的医德。 她不能再放任黄炳文在外面祸害病人。 她是没有想到黄炳文居然能让魏宇航两口子如此的相信，相信到甚至拿自己的父亲生命开玩笑。 沈安安到现在还有点儿借还都怪自己心慈手软。 如果昨天就把黄炳文直接举报抓进去。 可能就没这些事儿！ 老爷子手术做了，但是老人能不能恢复谁也不知道。 两人饭还没吃完，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对，是那种用力地撞开房门，撞击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把林梅和沈安安吓了一跳，林梅出于本能饭盒直接扔在桌子上。 一把就把沈安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第358章 口不择言 魏宇航和妻子面色苍白地扑了进来。 魏宇航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想要抓住沈安安，嘴里胡乱的说道。 “沈医生，沈医生，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我父亲。” “沈医生，我父亲目前的状况非常糟糕。黄大夫说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已经尽力了。” “沈医生，我知道。我昨天态度不好。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小问题，这个手术对于你们来说很简单。” “黄大夫跟我保证这个手术没什么风险，而且这种开颅手术跟那天孩子的开颅手术比起来风险系数至少小两倍。” “黄大夫说一定没有问题的，我才选择做手术，沈医生。沈医生，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父亲现在出问题了，求求您，求求您，他们都说了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求求您过去看一眼。” 旁边魏宇航的妻子这会儿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老爷子刚才已经推进了抢救室。 可是黄炳文和他周围所有的外科大夫，外科主任，外科专家给的答复都是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现在无从下手。 老爷子现在从手术室出来，不过才两个小时，就已经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反应。 这一天怎么熬过去啊？ 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交代在这里。 魏宇航和妻子谁都没有想到，老爷子会因为这一次的手术死在这里。 面临生命危机的时候才真的慌了手脚。 沈安安从林梅身后探出头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老爷子情况不好。 作为一个医生，她不会见死不救。 推开林梅走了出来。 “带我去看一下老爷子。” “老爷子目前是什么状况？” “老爷子现在严重的脑出血。 医生已经做了检查，并且做完了能做的任何急救方案。 他们说老爷子除非再次进行开颅手术，否则脑子里现在出血状况非常严重，而且脑压超高。” “可是黄大夫说了，如果老爷子再进行开颅手术，情况会糟糕十倍。” 所有人这会儿都没有办法。 沈安安跟着魏宇航两口子快速地来到了急救室。 第359章 没救了？ 所有的大夫听到这话怒不可遏，主要是他们没有想到黄炳文这次手术里面居然牵扯到了这种利益关系。 也就是说这个手术根本不纯粹，不是因为病人必须做手术。 本来病人的这种风险是可以避免的，结果黄炳文因为一己之私合并人家属居然拍着胸脯保证可以手术成功。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对于黄炳文满眼的鄙夷。 什么天才？ 完全就是个浑蛋。 魏宇航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沈安安面前。 “沈医生都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利欲熏心。 我以为老爷子做完手术可以多活几十年，以后不会实时担心他的身体。 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一直认为这个手术并没有那么严重。 可是就算我再不好，我也没有想要让我亲爹去死我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哪怕是以后让我当牛做马报答您都可以。 沈医生，您要什么都行。 你要名，要利，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我只求你救救我父亲。” 沈安安把人扶起来。 “魏同志，现在不是你求我的问题，也不是你给我的任何东西可以换取的问题。 手术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尤其老爷子现在状况很严重，与其你在这里求我。 不如节省一点时间，让我们赶紧进手术室，老爷子每多耽误一分钟生命，就会危险一分。” 魏宇航急忙擦去泪水， “沈医生，那您赶紧去做手术，我，我什么都不说。” 黄炳文却直接拦住了沈安安， “沈医生，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个手术风险有多大？ 现在和上手术台的结果是一样的。 何必假装你能救人，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一副清高的模样？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明确地告诉人家就行了，还装作你是救世主一样。 上来就答应再次开颅手术。 这个手术的风险系数有多大？ 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你不用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就是再开几次颅也没用。” “不装你会死吗？ 昨天我让你跟我今天一块儿做手术，你不做！ 这会儿你就像是菩萨一样从天而降，想要救人于水火之中，然后还告诉人家救不了是我这个大夫的错。” “我告诉你，沈安安。你比我强不到哪儿去，你也不是东西，你不就是为了要名利，让病人对你感恩戴德。” “我告诉你，我们是一路货色。” 沈安安直接推开了黄炳文，神色冷淡的说道。 “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 转身朝急救室里走，一边吩咐旁边的医生。 “大家帮忙，老爷子要送他手术室，因为病情严重，我们要做加急手术，我需要人帮忙。” 周围所有的外科主任一听急忙举手。 “沈医生，我可以！” “我可以！” 沈安安带着一群人推着老爷子直奔手术室。 黄炳文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虽然知道结果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没人搭理自己，他完全被排外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围在自己身边吹捧自己的人，这会儿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知道自己陨落了，但没想到会陨落得这么快。 他必须自救，他必须保留他现在的职务，他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他不要到小医院去当一个医生。 黄炳文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准备去打电话找老师，现在能保护他的只有老师。 结果他刚站起来，就看到走廊外面走进来四个公安，身穿制服的公安严肃地走到他的面前。 “你就是黄炳文大夫吧，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涉及严重的绑架，勒索，要挟。” 黄炳文吓得嘴唇颤抖地说道， “公安同志，你们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做这个事情？ 我是个医生，我是个大夫，我这一双手是治病救人的，我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肯定是有人诬陷我。” 公安同志上下打量黄炳文， “黄炳文同志，是不是有人诬陷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些事情得到派出所才能调查。 我们那里有人证，有物证，而且还有被绑架人。 所有人都可以提供证据，幕后主使就是你。” 黄炳文喜提银手镯一套。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安同志直接带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没想到一个大名鼎鼎的天才外科医生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年代的人们也没听说过。 魏宇航和妻子没有看到这一幕，可是听到护士口中所说，两人更是懊恼。 这样的人他们怎么会这么相信？ 当时脑子里就跟进水了一样。 在焦急的等待当中，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他们知道上一次黄炳文做手术一直持续了将近八个小时。 这一次沈安安肯定至少也需要七八个小时。 他们有耐心，他们只是希望暗自祈祷老爷子能够平安。 结果一个多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两口的一见灯灭，吓得面无人色。 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两人腿都软了，互相扶着哆哆嗦嗦地来到手术室门口。 看到沈安安带着身后所有的医生走出来。 沈安安摘下口罩。 魏宇航话都说不完整。 “沈，沈……大……夫，我……我……父亲……没救……过来……是吗？” 魏宇航扑通一下栽倒在地，泪流满面，用手捶打着地面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信所有专家的话？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我害了我父亲，是我害了我父亲。” 魏宇航的妻子也软倒在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沈安安无奈地看着这个场景，周围所有的医生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有护士和护士长急忙上来把两口子扶起来。 “魏同志，您先别这么自责，你也不想知道手术结果？” 魏宇航泪流满面地抬起头， “我当然知道手术结果！ 本来应该做七八个小时的手术，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那还能是什么结果？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爹肯定没了。” 然后两口子抱头嚎啕大哭。 第360章 知道真相 护士，护士长听完这话笑盈盈地看着嚎啕大哭的两口子。 沈安安带着所有大夫也没离开，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就站在原地。 众人盯着哭成泪人的两人，魏宇航哭了半天才发觉不对劲儿。 看着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而且是面带微笑。 抹了抹泪，这才觉得不太对劲儿。 急忙推着推自己爱人站起身说道。 “沈大夫，你们，这是……这是？” “恭喜你魏同志，你的父亲这次手术非常成功，止血点，我们已经找出来了。 脑部的瘀血也全部都已经清理，止血点做了止血处理。 目前来说老爷子一切身体特征都很平稳。” “老爷子马上就推出病房，你们好好照顾老爷子。 还是那句话，24小时之内如果没有并发症，老爷子的状况就算是平稳度过了危险。” 魏宇航和妻子听完这话只感觉这犹如天上掉馅儿饼一样，直接砸在他们头上。 他们一直在忐忑，父亲可能没了，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快就把这个手术做完。 “沈医生，沈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魏宇航这个领导面对所有人都从来没有低三下四。 第二次又准备给沈安安跪下。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沈安安急忙把人拦住。 “别这样，魏同志，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还是那句话，以后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老爷子这一次本来不必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魏宇航连连点头， “沈医生，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以后专业的事情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我再也不会这么胡来了。” “沈医生，我父亲什么时候能醒？” 沈安安叹了口气，这个他还真没办法说老爷子现在出血点虽然已经收住了。 可是老爷子经历了两次的开颅手术，这个哪怕是最小的伤害也会造成病人的某些不可预测的结果。 尤其老爷子现在年纪这么大。 “魏同志，如果24小时老爷子能醒过来，就算是恢复得非常不错。 如果24小时没有醒过来的话，那你们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代表沈安安做手术，这个手术就一定万无一失，也不是代表沈安安做手术，病人就可以起死回生。 沈安安是人，不是神。 魏宇航痛哭流涕，后悔万分。 他悔恨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非要给父亲做手术。 不然的话，父亲现在好好的，哪用受这种罪。 沈安安离开了医院，这会儿她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做完手术，准备等派出所把黄炳文的事情处理了，就带母亲回去。 不把黄炳文和他手下的那帮人抓住，恐怕他们不得安宁。 派出所的动作很快，黄炳文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余地。 何建平当然不希望这件事拉扯到他们身上，而且他对老太太最多只能说是欺骗，绑架可谈不上。 但是黄炳文在背后指使自己绑架这件事可是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加上黄炳文给人家送钱，还有交代的那些事情，黄炳文罪责难逃。 派出所又把张秀英和沈安安叫到派出所进行调查。 能见到李国栋和吴志国，从他们口中才知道这两人家就是特种人才。 怪不得能那么顺利的把人给找出来，就是他们公安来了也不一定比他们速度更快。 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事儿是板上钉钉。 两人的口供是值得信赖。 录完口供的第三天，沈安安就带着母亲张秀英上车回家。 后续黄炳文要受到如何制裁，那是法院的事情，和他们根本没啥关系。 他们该配合的工作已经做完，如果后续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能是后续联系他们。 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李国栋，吴志国还有林梅，送他们母女两个上车，并且给他们把行李安置好。 才算是依依不舍的分手。 张秀英冲着三人摆摆手，有点儿不舍，低声地问女儿。 “这次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吧？” 她虽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次其实应该叫做被绑架，就觉得心里害怕。 普通老百姓七几年谁见识过绑架这种事情。 不害怕才怪。 沈安安安抚地拍了拍母亲， “妈，没事儿，咱们回家了。” 两人下了火车，回到了小院儿，看到小院儿的时候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里真的是他们家，看到家有一种心潮澎湃，万分感慨。 张秀英一边开锁一边对女儿说。 “小霍被派到了哨所去守卫边境。 开始小霍叮嘱我，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怕影响你在外面工作的情绪。 你每天要做手术，看病人情绪稍微波动一下，对病人不好，对你也不好。” “我一开始也以为他去一段日子很容易就回来。 结果前一段时间碰到他手下的兵给我送粮食，送菜，我稍微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哨所哪是什么好地方呀。 据说海拔很高，三四千米，那地方几乎是荒无人烟。” “冬天冷，夏天热。他们每一天得骑着马，骑着骆驼出去巡视边疆。下了雪就得步行走着去。” “这孩子那真的是受苦了，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你男人。” 沈安安听了这话。 这才发觉自己心里感觉到的诡异之处，怪不得霍承安说他出任务了。 基本上是为了安抚自己。 她就说以前霍承安出任务的时候，哪怕是自己遇到什么困难，霍承安都没有跟自己联系过。 每一次出任务都仿佛是与世隔绝一样。 怎么偏偏这一次出任务自己打到部队的电话，霍承安就能给自己回过来？ 原来是因为霍承安在哨所，这和去外地出任务又不一样。 所以他有联系。 可是好端端的霍承安怎么会去被调到这么偏远的哨所巡视边疆？ 霍承安再怎么样也是个营长，不至于非得调到那里去。 而且霍承安一般出的任务都是那种很特殊的任务，肩负的责任更重，巡视哨所简直是浪费了霍承安一身的本事。 可是部队里的安排，她一个外人还真没有办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看样子她真的得去看霍承安一次。 第361章 他也回来了？ 沈安安和母亲打扫了家，总算是又回到了自己家，这感觉不一样。 尤其是看到霍承安收拾出来的房间，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 一个男人在慢慢的揣摩自己的喜好，在按照平日生活当中看到的细节来建立一个自己可能会喜欢的生活环境。 那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空位，显然是让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填满。 书桌上有台灯。 还放了一个小巧的玩偶，那个玩偶应该是手工捏的。 看那个粗糙程度就能看出来，说不定是霍承安的手笔。 粗糙的泥制玩偶可能经过简单的烧制。 一对男女并肩站立，男子身上的军装整齐而又挺拔，连领子上的褶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女孩子发型和自己一样，常常是扎了两根辫子。 并肩而立的姿势，甚至能看到女孩儿脸上的笑容，那双眼睛闪闪发光。 沈安安捏着玩偶不由的失笑，没想到霍承安居然还有这样的用心。 再看看炕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以及帮自己收拾好的整个房间。 沈安安坐在炕上摸了摸底下垫着的席子。 又摸了摸收拾得整齐，像是豆腐块儿一样的被褥。 霍承安把部队内务的风格还是带回了家。 可是手一抖，从被褥底下都落下来一串的纸。 沈安安捡起来这才发觉，居然是剪出来的红色喜字。 显然这个男人在家里偷偷摸摸的正在准备他们新婚之夜的氛围感，不过显然没等自己回来，这一切已经泡汤。 沈安安耳根子微微一红，想起了他们曾经在招待所朝夕相处的那几天。 某种亲密感让人感觉瞬间燥热。 是啊，他们都结婚这么久，居然一直两个人还没有夫妻生活。 想一想，霍承安一个大男人都30多岁了。 沈安安咬咬牙，用手指抚平了喜字上的褶皱。 她会去找霍承安，他们应该在一起。 既然嫁给了霍承安这个军人，她就会接受这种有可能两地分居的生活。 不过她愿意和霍承安成为真正的夫妻，愿意为霍承安生儿育女，愿意留在这里发挥自己的能力，发光发热。 不！ 准确地说，不是仅仅为霍承安生儿育女，也是为自己生儿育女。 上辈子她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孤独终老。 这辈子她想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有自己的儿女环绕身边，享受那种真正喜乐美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沈安安下定决心开始整理提包。 去看霍承安！ 猜也能猜知道霍承安岗哨那里肯定生活环境比较艰苦，缺衣少食。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估计得需要两天时间。 然后再找一找部队上的同志，估计有去那边的车，可以捎自己一程。 娘儿俩正在家里忙碌，结果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门，那敲门声非常急促又剧烈。 张秀英吓了一跳，急忙走出来，一边拍打着自己围裙上的尘土，一边问道， “谁呀？” 打开门栓却一眼看到了霍建斌，只看到霍建斌神色间带了一抹焦虑，还有慌张。 直接推开了张秀英，冲进了院子。 “沈安安呢？安安，安安，你在哪里？” 沈安安从隔壁走出来看到霍建斌的时候，有些惊讶的望着霍建斌。 她已经把这个人忘了，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彻底地消失。 虽然霍建斌上辈子对自己不仁不义，但是她这辈子没有找过霍建斌的麻烦。 主要是以暴制暴，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沈安安也没有想过要弄死霍建斌，主要是没有必要。 不可能为了霍建斌这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人生。 而且霍建斌已经淡出了自己的人生。 她这辈子跟霍建斌毫无瓜葛，她的人生也跟霍建斌毫无关联。 却没有想到霍建斌突然出现在这里。 霍建斌一眼看到了沈安安，惊喜地冲了过来，直接抓住了沈安安的肩膀。 又惊又喜地说道， “安安，我是建斌，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是我猜想的那样吧？ 要不然你不可能就这样把我扔下。 安安，我错了。 我上一次做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 上辈子我鬼迷心窍。 我没有想到我会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 你才是真心爱我的，你才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才是对我助力最大的人。 安安，我真的错了。你走之后我才发觉我最爱的那个人是你。 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我们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你和霍承安离婚。 我会娶你。 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可以原谅你。 回到我的身边，安安。” 这些话让沈安安如五雷轰顶，盯着眼前的霍建斌，猛然反应过来。 霍建斌也重生了！ 可笑不可笑，这样的人渣居然也重生了。 而且霍建斌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说出这番话让自己原谅他。 重新和他在一起的话。 沈安安用力抓住霍建斌的手，一把从自己肩膀上掰开甩在了一边，脸上的表情冷漠，眼神里都是厌恶和痛恨。 “霍建斌，你回来了！ 很好既然你回来了，你就应该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 居然还会认为我会原谅你？” 沈安安不知道这个男人脸皮居然会厚到这个地步。 怎么能说出这一番又自私无耻的话？ “安安，我回来了我知道。 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都是我无知，我被骗了，那个女人告诉我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她只不过是想要让大家知道能够嫁给年轻有为的外科精英。 当她知道我的医术只不过是普通，我的医术没有办法救她曾经的初恋。 她就甩了我，还让我身败名裂。 还让人打断了我的手，你知道吗？我后来再也没办法拿手术刀。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安安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才是那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会回到你身边，我会和你结婚。 我们重新开始。” 沈安安听了这话，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一个人转？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告诉你一切已经结束，我没有找你报仇，已经算是对得起你这辈子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你现在回来了，那么我们之间就是深仇大恨。 你欠我的，我都会一一拿回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知道做错事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第362章 道出详情 霍建斌用力地一把抓住沈安安的手腕儿，眼神疯狂的说道。 “沈安安你不能这么对我。” “安安，你上辈子帮了我那么多。 那么爱我，为了我可以隐姓埋名，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安安，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现在已经醒悟了，而且我们都回来了。 我保证改，我以后会安心地跟你过日子。 我们两个双双成为医学界的模范夫妻。” “以后我拥有最高荣誉，我们可以获得的东西更多，我保证我这辈子会真正地和你结婚。 我们领去领结婚证，办婚礼。 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安安最优秀的全科医生，我霍建斌最优秀的全科医生。 我们是夫妻。” 啪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霍建斌的脸上，霍建斌如痴如醉般疯狂的神情，瞬间清醒过来。 无法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盯着沈安安， “你，你为什么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 霍建斌你要点儿脸吧，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按照你的意志来？ 我告诉你，你别恶心我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而且我们俩上辈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你怎么会以为我依然会爱你？ 我依然会为了你牺牲我自己？ 你还有脸说你是最优秀的全科医生，如果没有我，你就是个垃圾。” “现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应该知道的上辈子你欠我一条命，这辈子我是真的会弄死你的。” 沈安安那冷漠的神情犀利的话语，让眼前的霍建斌无法置信。 “沈安安，你疯了，你知道我是谁？ 我是霍建斌，是那个你爱了一辈子的霍建斌，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已经给你台阶了，你还不下。 我告诉你别后悔。” 霍建斌虽然重生了，不过他重生之后依然带入的是那个高高在上可以对沈安安为所欲为。 掌控沈安安一生的霍建斌。 那个卑微，自卑，甚至为了自己做隐形人的沈安安，已经在他的心目当中深入为主。 所以才能说出这番话这一番自大的高高在上的话。 “霍建斌，你给我滚！” 这句话不是沈安安说的，是旁边的张秀英说的。 拎了一把大扫把朝着霍建斌就飞了过来。 刚才那番话，张秀英听不明白什么上辈子，什么重生，什么乱七八糟。 但是这番话如果被外人听到，自己女儿还有名声吗？ 有夫之妇和一个陌生男人纠缠，这话被邻居们听到了。 自己女儿和女婿，那岂不是就有矛盾。 张秀英才不管其他的，她听不懂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她会保护女儿。 霍建斌被打得鸡飞狗跳。 拼命地喊着。 “沈安安，沈安安，我告诉你，今天把我赶走。 你要是再想请我回来，那是做梦，我告诉你沈安安。 你离不开我的。” 后背上挨了张秀英狠狠的两扫把，疼得他眼神狠厉，回头盯着张秀英和沈安安母女两个，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张秀英扔下扫把，把门关上，拉着沈安安直接回到屋里。 “我不知道你和这个霍建斌有什么！ 我也听不明白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但是我要警告你，你现在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你有丈夫。 不能做出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 小霍是个好人。 他一直都对我们娘儿俩很好，如果不是他，我们不能安稳地在这里站稳脚跟。 如果我们还在老家，说不定你奶奶和二叔会做出什么事情。 人要懂得感恩。 霍营长没有对不起我们，他的人很好。 你如果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告诉你，我是你妈，我也饶不了你。” 张秀英严肃的表情让沈安安噗嗤一下笑了。 张秀英瞪着她说道， “你别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 你是我女儿，但是我也站在道理那一面，如果你真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安安扑上来，挽着母亲的胳膊，笑着靠在母亲的肩膀。 “妈，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既然嫁给了霍承安，就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 我不会做出那样给母亲丢脸，给霍承安脸上抹黑的事情。 霍承安要是真的遇到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媳妇儿，这辈子也够倒霉的。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霍承安值得更好的。” 张秀英听女儿跟自己保证，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戳了一下女儿的脑门儿。 又拉起女儿，认真地上下打量。 “刚才霍建斌说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上辈子？什么害死了你？ 什么重生？ 虽然这些话我都听不明白，但是我是你妈。 有什么事情你得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母女两个商量着来。 才能面对困难。 你如果不跟妈说，妈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会做错事，说错话。” 看着张秀英眼神里的焦急，那绝对不是假装。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刚才的那番话惊世骇俗。 张秀英就算是再傻，再没文化，大概意思稍微反应反应也会理解。 恐怕会坐立难安，日夜不宁。 沈安安把母亲拉着坐在沙发上。 有一些事情她一开始不告诉母亲是为了母亲好，可是到了这个地步。 霍建斌竟然也重生了，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让母亲好有防范。 霍建斌这个贱人。 没重生之前完全就属于一个，没啥智商，脑子里进水的二傻子。 自己放过也就放过了。 可是现在重生之后的霍建斌那可是上辈子拥有阅历，而且还心狠手辣，什么事儿都敢干得出来的，狡诈的霍建斌。 隐瞒一切对母亲并没什么好处。 把上辈子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张秀英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听到女儿的遭遇的时候，双眼通红，泪流满面。 没有想到女儿的上辈子会那么惨！ 紧紧地把女儿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你这孩子，你既然这辈子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妈？ 你要是告诉妈，就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秘密。 这么重的担子。 妈虽然啥也不会，但是妈会保护你。 我可怜的孩子，那个霍建斌那个畜生，他居然敢撞人撞死你。我饶不了他。 我要他不得好死。” 沈安安搂紧了张秀英，轻声地安慰她。 “妈，收拾他的事情我来做。你不要再插手了！ 妈，你只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不要掉入他的陷阱。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地活着，我只求你这辈子能多当几十年我的妈妈。 妈没妈的孩子太辛苦了，我只求你活着。” 张秀英泪流满面地抱紧女儿，这个孩子上辈子该受了多少苦啊？ 第363章 畜生！ 霍建斌愤怒地回到了宿舍，八个人宿舍里全都是人。 男人的汗臭味儿，脚臭味儿，香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宿舍。 霍建斌躺在自己的床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哪怕再早一点，再早一点都不至于事情这么糟糕。 不过他不怕上辈子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过上后来的生活，这辈子也依然可以。 毕竟他有一个好爹好妈。 可是沈安安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嫁给霍承安？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沈安安必须是他的，那是他的人。 沈安安嫁给自己，才能再次助自己登上辉煌。 他不会让沈安安嫁给别人的。 上辈子沈安安死以后自己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下场凄惨，他才发觉。 原来沈安安才是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沈安安才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而其他人那都是假的。 所以他才会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有多么激动，有多么欣喜，一切都可以重来。 而现在他必须让沈安安和霍承安离婚。 看刚才的样子，沈安安也重生了，所以沈安安对自己恨毒了。 肯定会做出更多的事情，那就看看谁更有本事吧。 霍建斌二话没说，直接跳了起来，转身出去。 他要去打电话，首先他不能待在这穷乡僻壤，他必须回去。 其次他必须去找霍承安，他要让霍承安和沈安安离婚。 离婚这种事情很容易的，只要他告诉霍承安自己和沈安安有一腿。 霍承安还会跟沈安安继续下去吗？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更不要说那是霍承安，他对于这个五哥的了解比其他人可了解得多。 只要他们俩离婚，沈安安在这里就待不住。 到时候他们娘俩没吃没喝，走投无路。 不朝自己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相信沈安安不会愿意回村子里去的。 他老家的村子里还有吃人的，奶奶和二叔在等着他们母女俩。 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何去何从。 他会让沈安安知道离开自己，他沈安安什么都不是。 霍建斌接通了家里的电话，二话没说，只是告诉母亲尽快把自己弄回去。 他必须要回上京城，那才是他的圈子，他才不要在这里待着，这穷乡僻壤又有什么？ 放下电话，他立刻收拾东西，连夜坐车赶往霍承安的岗哨。 不过显然是他没有预料到霍承安站岗的地方居然是如此的穷乡僻壤。 送他的军车只能送到大路的尽头，而从大路的尽头到岗哨至少还要走30里地。 军车送到他这里，然后牵过来的是三匹马有两个战士会护送他到岗哨。 毕竟这一路上不太平，再加上霍建斌根本不认识路。 要不是因为霍建斌是霍承安的弟弟，战士们也不可能这么做。 军属自然会得到优待，有两个人专门护送他。 霍建斌不会骑马，看到那一匹高壮的马，瞬间就有点儿胆怯。 “同志，我不会骑马。” 两个战士笑了，走到马跟前，拍了拍马，摸了摸马的脖子，马温顺地在原地打了个响鼻。 “霍建斌同志，你别担心，没事儿的，你一个大男人很快就能学会。 我们教你一会儿。 学会了骑，咱们必须骑马走，这一路上路都不好走，有很多都是需要马才能走得过去。” 霍建斌心里烦躁，什么时候他一个大城市的鼎鼎大名的外科医生还需要骑马？ 这个畜生他怎么能骑得上？ 可是要见到霍承安就必须骑马。 霍建斌手抓着缰绳，有些害怕地喝道。 “你别乱动，你要是摔着我，我跟你没完，我就宰了你。” 马应该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当霍建斌拉着缰绳，一只脚踩在马镫上那一刻。 马突然扬起前蹄，整个身子跳了起来。 霍建斌被直接掀翻在地。 整个后腰和屁股疼得厉害。 “你们看这个畜生根本不让我骑。” 两个战士脸都黑了。 在他们眼中，这些战马是他们的战友，和他们一样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怎么能用畜生这种字来形容？ “霍建斌同志，你休息一会儿，我们继续骑马。” 两人只能忍着气，谁让这是霍营长的地点，如果是其他人，他们估计早就回了。 谁还耐烦面对这样一个不知道礼貌，张嘴就骂人的人。 如果这些马是畜生，难道他们也是畜生？ 这些马和他们这一些战士朝夕相处。 很多困境之中都是靠这些马，他们才活了下来，迷路的时候靠这些老马才能找到路。 遇到狼的时候也得靠这些马才能躲避风险。 可是霍建斌居然骂他们是畜生。 霍建斌骂骂咧咧，扶着自己的腰，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有点儿发愁，如果不会骑马，自己怎么能找到霍承安。 他第一次发觉原来什么事情都这么不顺利，自己回来的这个时间节点一点儿都不好。 他在这里的生活，工作看起来样样都不顺利。 连沈安安都已经嫁人了，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事儿。 他正在那里坐着休息，却突然之间看到有一辆军车在这路边停下来。 看到他们才停下来的。 结果就看到沈安安从副驾驶的位置跳了下来，并且有两个小战士跳下来。 帮着沈安安把大包小包拿了下来。 “嫂子，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后续有战士骑马送你过去，不过嫂子就是辛苦一点儿，你得自己骑马。” 小战士，温和地帮沈安把行李拿下来。 看到沈安安带的这些行李，他们就心里有数，嫂子是给霍营长带的，也是给岗哨的那些兄弟们带的。 看到这些吃的，喝的，用的，还有那些衣服什么的，连他们都觉得感动。 这才是真正把他们营长放在心里的人，这才叫亲人。 亲人才会想着他们缺什么少什么，生怕带的东西少了，他们不够用。 就是因为这样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柔和，生怕吓着沈安安。 “要骑马呀，行啊。不过这么多行李我可能带不了。” 沈安安倒是不担心，起码上辈子她学过骑马。 一个人的生活是无聊的，除了做手术学习之外。 她已经学会了各项娱乐活动。 没办法，一个人的生活是那么孤寂，她只能自己打发这些时光。 第366章 野外遇狼 沈安安喘着粗气笑着说。 “没关系。你们也不想的，谁想宿在荒郊野外啊？” 沈安安的开朗性格让两个小战士脸上露出了笑容。 “嫂子，你的性格可真好，遇到啥难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反正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咱们何必要不开心呢？” 三个人找到了一块儿河滩边儿上平坦的地方，这里附近有水呀。 河滩这里沙石都是细沙石，没有那么硌的慌，在这里生一堆火也是能宿营的。 两个小战士忙着去砍柴，沈安安来到了河边这里准备打水。 天都已经黑了，她是从自己的行李里找了一个饭盒下来。 当时是因为打听过哨所上面虽然有做饭的灶，但是听说他们那里开不了小灶。 沈安安特意准备了几个大铝制的饭盒，这样上去之后，一方面可以自己当饭盒用，也可以临时当锅或者当杯子用。 这会儿也算是派上用场。 结果舀水的时候正好看到前面的河里居然啪嗒一声，跳起了洁白的身影，是鱼儿跃出水面。 沈安安喜形于色，没想到这里还有鱼，要知道这里也是高海拔，能有水源，的确是不错。 挽起袖子，撸起裤脚就直接下了水。 还别说，她站在岸边的碎石中间，很快就感觉到有鱼儿游到自己的腿边，并且用嘴唇在啄咬自己的腿。 猛然伏低身，一把从水里捞起了那一条大白鱼，扔到了岸上。 看着在岸边活蹦乱跳的鱼，两个小战士抱着柴火回来又惊又喜。 “嫂子，你居然抓到鱼了，这条河里的鱼特别难抓。” “是啊，咱们今天晚上有鱼吃了！吃烤鱼。” 沈安安有点儿激动，那一条大白鱼看起来足足有四五斤，看起来这河里鱼已经生长了很多年。 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这种体格的四五斤是绝对够他们三个人吃。 果然后面就再也没有发现鱼。 沈安安上了岸，擦干净手脚，穿上了鞋袜，然后把鱼收拾干净，去掉了内脏，刮掉了鳞片，然后拎到了火堆旁边。 两个小战士这会儿早已经烧起了火堆，并且在火堆旁边卸下了马背上的行李。 给沈安安搭了一个简单的床铺，其实就是铺了一张褥子。 他们俩准备晚上轮流睡，他们就用不着褥子了，简单地在火堆旁边靠一靠就行。 也没准备怎么睡。 他们两个人出来是要负责保护沈安安全的。 沈安安做饭不怎么样，不过收拾鱼倒是一把好手。 两个小战士显然经常野外，所以对于烤鱼那是驾轻就熟。 这么大一条鱼直接架在火上烤，一时之间鱼香四溢。 三个人围着篝火，吃完了香喷喷的烤鱼。 沈安安也没客气，也没装模作样，非要和小战士们轮流值夜。 就自己这警惕性也坚持不了多久，还不如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一个人趴在挪开火堆之后烤暖的石子儿上面铺了一条褥子，暖暖和和地睡着。 结果沈安安睡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骚乱声。 立刻警惕地披着大衣坐起身。 只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这荒郊野外的听到人的声音，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 俩这小战士也非常警惕地拎起了武器。 两人把沈安安护在身后。 “沈医生，你靠近火边，万一是狼的话也好有些防备，这荒郊野外经常出现野兽。最常见的就是狼。” 沈安安自动自发地躲在两人中间靠近了火堆，并且顺手从火堆里拿了一根火把。 狼她是没见过，但是按照书上的知识来说，狼会怕火。 但是面对他们三个人遇到一群狼的话，那谁赢谁输还真不确定。 随着鬼哭狼嚎声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而在他身后果然跟着一群绿油油的灯笼。 那灯笼啥都甭说，肯定是狼眼睛。 俩小战士一时之间又急又气，那人看到火光急忙冲了过来。 这熟悉的鬼哭狼嚎声让沈安安皱起了眉，居然是霍建斌。 这小子昨天没让他上路，他怎么好端端的半夜出现在这里？ 不过来不及多想，霍建斌看到火光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有狼。” 疯了一样冲到了火堆跟前，而紧跟在他身后的狼群也到了。 离得最近的一头狼朝着霍建斌的后脖梗子咬了过去。 一声枪响，小战士最终是开了枪，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哪怕是对霍建斌再不满，这也是一条人命，这也是人民群众。 那头狼被一枪贯穿额头，立刻摔倒在地，后面的狼群显然被这一击吓着了，立刻停步不前。 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一群狼至少有十四五只，面对眼前的四个猎物，狼群舍不得离开。 狼群采取包围战术，已经排兵布阵，把他们包围在包围圈里。 而这会儿霍建斌早就躲在了小战士身后。 瑟瑟发抖地抓着小战士的身上的腰带， “同志，救救我，救救我，你们快开枪啊！ 你们赶紧开枪，把这些狼都打死。” 小战士只觉得自己的枪都有点拿不稳，有些烦躁地用胳膊肘往后怼了一下。 总算是把霍建斌怼开了， “你别碍手碍脚，你拉住我，我怎么拿枪啊？” 霍建斌吃痛松开了手，可是依然害怕他想躲到小战士身后。 可是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小战士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霍建斌不敢过去，于是看到了一个人举着火把的沈安安，急忙凑了过来。 “安安，你也在啊，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看着沈安安手里的火把，灵机一动，急忙也从火堆里抽了一根火把出来。 因为他没有经验，火把虽然抽出来了可是同时周围架起来的那些柴火一下子轰然倒塌。 看着火星四溅，而且随时奄奄一息的火堆。 周围的狼群立刻从喉咙里发出了威胁的吼叫声。 俩小战士都急坏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火堆要是灭了，狼群就要发动攻击。” 霍建斌却不以为意， “灭了就灭了，你们手里有枪，怕啥呀？ 你们快开枪打呀，别等一会儿，看不见就不好瞄准。 那些都是狼，你们赶紧把他们打死，咱们就能活下来。” 沈安安冷笑一声，这个霍建斌还跟以前一样。 那么自以为是。 小战士出门怎么可能会带那么多子弹？ 想也知道他们这枪里加起来能有十发子弹已经了不得。 而且狼这么多瞄准很不容易，狼是活物，不是说你想打就能打着。 第367章 寒毛直竖 “同志，我们一把枪里只有五颗子弹，这里有15头狼。 你觉得就算我俩是神枪手，一枪一只狼，剩下的五只狼怎么办？” 小战士被霍建斌的话，气得脸都沉了下来。 这会儿可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也没办法，哪怕就是跟狼群拼命，也得有那个本事拼。 这可是狼群，尤其是野外的狼群，他它们不光聪明狡猾，而且懂得利用战术。 他们四个人，人家很容易把他们逐个击破。 霍建斌听了这话，这一下才害怕起来，脸立刻刷白。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你们快想办法呀，总不能就在原地等死。” 又慌又忙，这才蹲下去想整理火堆，结果因为他的毫无章法，眼看着火堆的火苗越来越小。 立刻狼群嚎叫起来，一声头狼的嚎叫在旁边响起。 立刻两只狼扑了过来。 随着枪声响起，一头狼的前肢被打中，另外一头狼直接毙命。 受伤的狼舔舔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包围圈外面，但是并没有离开。 可是受伤的狼身上的血腥味儿立刻让周围的饿狼激发了他们的凶性。 而那些狼并没有朝受伤的狼攻击。 显然这些狼居然训练有素，对自己的伙伴保有怜悯之心。 这是这些战士万万没想到的。 一般狼是畜生，没什么规则和底线。 只要同伴受伤，他们也会扑上去。 看到这一幕，两个战士心里也知道要糟糕，火堆一旦熄灭，就是攻击他们的信号。 沈安安上去一把踹开了霍建斌。 对！ 她来不及拉开霍建斌只能一脚把霍建斌踹了个跟头。 霍建斌摔倒在地，引来了离他最近的狼的低吼。 吓得霍建斌连滚带爬站起来躲在了另外一个小战士身后。 沈安安急忙把地上火堆的柴火重新收拾起来。 让柴火保持燃烧的状态，火苗渐渐又扩大。 沈安安从旁边又拿来了柴火。 当然那个包围圈她也不敢突破，因为这些狼群随时虎视眈眈。 随时会对自己展开攻击，沈安安努力地保持镇定。 把火堆的火苗又烧得旺盛起来，果然随着火堆的火苗旺盛起来。 周围的狼群默默地朝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影躲在了那些阴暗的阴影当中。 两个小战士这才松了口气，同时警惕地盯着周围。 他们已经用了三颗子弹，剩下的子弹可不多。 但是这些狼还围在周围，显然对方也没有打算放弃。 这些狼不光没放弃，而且就躲在黑暗当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已经没有可用的柴火，沈安安和两个小战士明白，这些狼很聪明。 人家知道和他们硬耗。 他们的柴火有限，终究会烧光，而现在天色并没有亮。 黑暗当中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这些狼很有耐心，它们在等待火苗熄灭的最后那一刻。 两个小战士。打量四周，他们必须自救，哪怕是他们俩牺牲也得保证家属离开。 看了栓在火堆附近的三匹马，其中一匹马已经被狼群扑倒。 另外两匹马早已经慌不择路，在狼群到达的第一时间挣脱缰绳跑了，现在他们连离开的交通工具都没有。 靠两条腿逃出去肯定不现实，这些狼跑起来绝对比人跑得快。 两个小战士眼中都是绝望，只希望远处的岗哨听到他们的枪声能够赶过来。 可是他们也知道这里离港少，还有十几公里那么远。 能不能听见是一回事儿，听见能不能赶过来还是另外一回事儿，毕竟听到枪声和找到他们这个地点相差得太远。 两人最绝望的是不知道如何能够保护下沈安安，霍建斌他们不在乎。 虽然都是军属，但是霍建斌这人给人的印象太糟糕。 如果第一首选要保护的人，他们会选择保护沈安安。 而目前这种状况能保护下沈安安已经算是拼尽全力，他们是舍命相护。 两个小战士对视一眼，两人握紧了枪，并且在枪口上面上了刺刀。 到了这会儿他们明白一旦子弹没有，就是拼命的时候。 沈安安也握紧了手里的火把，火把的光芒在渐渐消失，而火堆的火焰在跳跃着。 可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了解，做医生她是合格的，但是战斗的话，那绝对是要完蛋！ 沈安安慌张地在商城里翻找。 到了这会儿得找一些防身的武器，总不能眼睁睁地四个人死在这里。 虽然贸然拿出武器肯定不合适。 但是到了这会儿保命要紧，哪里顾得上暴露，大不了自己被研究所带回去研究呗。 看了看瑟瑟发抖缩在火堆跟前的霍建斌。 沈安安都恨不得一脚直接把他踹到狼群里，都是这个王八蛋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危险。 霍建斌怎么就不死呢？这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沈安安决定了一会儿发生任何突发状况，今天她都要让霍建斌死在这里。 反正有狼群，她能护得住其他人绝对不想护着霍建斌，这个祸害留下去不一定还会发生啥。 这小子也重生了，而且致力于给自己使绊子，所以霍建斌不能留。 商城里可以当做武器的没有，没见过商城里卖枪支弹药的，这也是违法的。 最多就是一些功能性的工具可以当做武器，比如说兵工铲或者是雪山锤，棒球棍。 或者是长柄的武士刀。 可是这些东西要是没开刃儿的话，也派不上用场，兵工铲倒是还行。 沈安安焦头烂额地琢磨，实在不行，电棍也行，这玩意儿电流够。 电倒一头狼应该没啥问题。 兑换了三根电棍，三把兵工铲，她可没准备管霍建斌，这小子就让他死。 刚刚兑换完东西还在商城放着，没来得及出现，结果火苗已经熄灭。 随着火苗熄灭的那一刻，立刻传来了凄厉的狼吼声。 沈安安急忙卧倒，就地一滚，从背后一头巨狼扑了过来。 沈安安哪怕躲得快也没来得及，两只狼爪死死地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狼巨大的身体带着远超出她身体的重量，狠狠地把她扑倒在了地上。 只要沈安安一回头，那巨大的狼口就会咬断她的喉咙。 腥臭的呼吸声就在沈安安的脖子后面。 让她寒毛直竖。 第368章 成全我们 沈安安只感觉肩膀剧痛，那锋利的巨爪已经刺进了她的皮肉。 第一次沈安安感觉到命悬一线的感觉。 只能用力地掏出电棍朝身后的狼捅了过去，并且按动了开关。 她和狼几乎挨在一起，电到对方的同时，其实自己免不了也会被电。 可是这会儿又能如何？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沈安安生怕那巨大的狼口直接咬断自己的脖子。 因为那锋利的牙齿刺激她皮肤的痛感，在提醒着她这只狼会咬断自己的脖子。 噼啪作响，身后的那头狼抽搐着直接倒在了沈安安的背上，沈安安松开的按钮同时。 自己也被电得像这一条鱼一样在地上啪啪地跳了两下。 就被巨大的狼直接压在了地上。 沈安安眼前一黑，晕乎乎的，似乎听到了霍承安的声音。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雪白的墙壁。 猛然一下坐起身才发觉自己是在小屋里面。 这小屋从来没见过，睡在一张单人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小屋其实并不大，除了一张单人床，旁边只有一张书桌。 因为动作牵动了她肩膀的伤口，还有脖子后面的伤口，沈安安这才发觉肩膀疼得要命。 “啊……” 可是她正好听到窗外传来的说话声。 “五哥，你和沈安安离婚吧。她是我的人。 她真正爱的人是我五哥，当初她嫁给你是万不得已。 她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五哥你也看到了。” “五哥，你只是个粗人，安安是个医生，我也是个医生。 我们俩才是志同道合。 灵魂契合的伴侣。 我很爱她，她也爱我。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同意嫁给你的五哥，我求求你，你放手吧。给她自由。” “她不会喜欢你的五哥，你是我哥。 我从来没求过你，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和她离婚吧。 给她自由。 你们是军婚，如果你不离婚，她是离不了婚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让她自己亲自来跟我说。” 霍承安冰冷的声音让沈安安心里有些许安稳。 霍承安没有直接先入为主，认定这件事总算是有脑子。 她也没有想到霍建斌会这么无耻，趁着自己昏迷不醒，就跑到霍承安这里挑拨离间。 其实自己应该想到霍建斌跑到这里能来干什么好事儿。 肯定是还想像上辈子一样，让自己给他做幕后的助力。 继续帮助他功成名就，不过想的倒是美。 “五哥，你别这样。 我跟你说和她跟你说不是一样的，女孩子脸皮薄，你让她怎么跟你说这种事情？ 她不爱你，也不喜欢你。 嫁给你是万不得已，她真正爱的人是我。 五哥你就放她自由吧，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你委屈一下不行吗？” “而且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有了我的孩子五哥。 你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吗？” 沈安安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她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这种简直是污蔑女人清白的话都能说出来。 因为过于用力，这一次彻底扯动了伤口疼得沈安安哎呦一声。 门外传来了，吱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些情急地冲了进来。 “安安，你醒了？” 霍承安脸上的担忧不是假的。 可是有另一个身影，硬是挤开了霍承安，冲到了沈安安身边。 霍建斌一只手直接扶住了沈安安。 情真意切地说道。 “安安，你怎么样？你疼吧？我没想到你那会儿会那么勇敢，为了我居然会和狼群战斗。 安安，你太好了。” 霍承安的眼神里带了一些失落，冷厉的眼神盯着霍建斌扶着沈安安的手。 按照他的脾气，他会直接把霍建斌的手折断。 可是他担心他这么做，沈安安会不高兴。 听到沈安安居然已经有了霍建斌的孩子，这一刻霍承安是暴怒的。 他恨不得把这一对奸夫淫妇直接弄死，可是他又舍不得沈安安。 即使明知道沈安安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他不能伤害沈安安。 这种矛盾在他胸口翻滚，所以这一刻他选择了迟疑。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身份。 眼神落在沈安安的肚子上，那眼神充满了痛苦煎熬。 结果没想到沈安安一个耳光扇在了霍建斌的脸上。 扇完之后，沈安安疼得脸色都白了。 霍承安急忙扶住了沈安安， “你别乱动。你的伤口我们刚处理好。 撕裂了伤口是要再缝合的。” 心疼不已，急忙动手查看沈安安的伤口。 “霍建斌，你给我滚出去。 你以为我睡着了，你就可以胡说八道，谁有你的孩子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颠倒黑白污蔑别人，你倒是挺厉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男人是霍营长，我是军属，你既然能说出这种误人清白的话，那咱们军事法庭见。” “破坏军婚可是要坐牢的。” “你说应该判你坐几年牢？” 霍建斌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刚才那些话，沈安安都听到。 脸上又急又气。 不过被拆穿的人往往都会破罐子破摔。 同时有些无赖的说道。 “安安我知道。 你和我有一腿，所以你不好意思承认，你不想让人说三道四。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不说！ 我们两人都已经在一起。 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 你不要忌讳那么多，我是爱你的。 即使你离婚，我也不会嫌弃你，我会和你结婚的。 我不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霍承安扶着沈安安的手，瞬间力气重了几分。 沈安安手指握紧了霍承安的手。 用手指扣紧他的手指。 似笑非笑地说道。 “霍建斌，你以为你这么说死无对证，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俩没关系是不是？ 你以为这样就能理解我们夫妻感情，让我们俩离婚，正好让你趁虚而入，可以得逞是不是？” 霍建斌看到沈安安如此维护霍承安，不由得又妒又恨。 “安安，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对你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是我们是在一起了。” “五哥，求你成全我和安安吧。” 第369章 诬陷会有什么后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众人的目光移到了门口，这才发现两个小战士正手里拿着饭菜站在门口。 大概是因为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手里的饭盒已经落了地。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营长？而且还敢找上门来羞辱我们营长。” “营长，我这就去打电话。这一对狗男女一定要把他们送到军事法庭。” 两个小战士气得脸都红了，他们营长是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正直。 居然被人戴绿帽子。 本来对沈安安有几分好感的两个小战士瞬间就用痛恨的眼神盯着沈安安。 霍建斌一看，如果这种谣言被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就是板上钉钉。 毕竟谁能证明自己没和沈安安睡过？ 这种事情可没人可以证明。 霍建斌立刻伸手抱住了霍承安的腿， “五哥，我是你弟弟。 你饶了我吧。你要是把我送到军事法庭，你对得起爷爷，对得起我父亲吗？” “五哥，我和安安是真心相爱的，她现在有了我的孩子。 你只要离开她办了离婚这些事情就过去。 五哥，你真的要让这种丑事弄得满天下都知道吗？你就给我和安安一条活路吧。” 霍承安的拳头捏紧了，他在强忍着才没有挥出那一拳。 是不想让外面的小战士看自己的笑话。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种事情，更何况是让自己底下的兵知道了这件事。 更让他生气的是，霍建斌这一出明显在逼自己。 明显就是在逼自己放开沈安安。 霍承安伸手扶住了沈安安。 认真地盯着沈安安，他知道沈安安是什么样的人。 他绝对不相信自己朝夕相处几年的妻子会是那样的为人。 那个勇敢无私，为了救病人可以折返回去的沈安安，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沈安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热情，也不是作假的。 霍承安不相信他的妻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安，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你。” 沈安安眼眶一红，霍承安和上辈子一样。 这个男人太过于正直，他对于周围所有的人都会无私地相信。 “傻瓜，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如果我真的和他真心相爱，当初我明明可以选择霍建斌为什么要选择你？” 霍承安的眼神里有光，那个光芒越来越亮。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看错人。” 俩小战士迷迷糊糊，可是同时又对营长有点儿怒其不争。 “营长，你不要被骗了。 这一对狗男女说不准干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你没听到那个男人说她肚子里都有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能还这么相信她。 营长，你平日里那么理智，那么聪明，怎么会被别人这么三言两语就糊弄了？” “五哥他们说的没错。 沈安安是骗你的，她现在肚子里都有了我的孩子，她只是不想背上这个骂名，不想上军事法庭而已。” 霍建斌急忙说道，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拆散霍承安和沈安安。 军事法庭这种事他从来连想都没想过。 霍承安和自己出自霍家，两人算是一脉同源。 而且两人的父亲是兄弟，在这种关系之下。 霍承安是绝对不可能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霍承安只要脸，都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大白于天下。 让自己上军事法庭，就相当于把霍家人的脸放在地上打。 霍承安为了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做。 他只要咬死了自己和沈安安有一腿，那么沈安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果然两个小战士听了这话，脸都气黑了。 “太不要脸了，我们营长有你这样的兄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营长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啊？你可千万不要再护着这一对狗男女。” 俩小战士早就气得暴跳如雷，都恨不得上来痛揍霍建斌一顿。 谁知道沈安安走上前。 神情淡定的说道。 “霍建斌，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是笃定了我，我无法证明，提供不了任何证据。” 这种东西一个已婚的女人，如果另外一个男人说跟你有一腿，已经睡过你了。 这种事情还真没办法证明，就是放在医学上都证明不了。 可是那也得对方是一个已经有过夫妻生活的女人才行。 显然霍建斌也认为他们已经做夫妻好几年，肯定已经成为实质性的夫妻关系。 才敢如此大言不惭，泼这盆污水。 霍建斌听了这话，眼神里露出了得意，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往情深。 他就是要把沈安安像上辈子一样死死地捆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能失去沈安安，只有沈安安才可以让他继续享受上辈子的荣耀。 他不能失去名和利。 “安安，我知道你是担心害怕，可是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就不要再骗五哥了。 再这样下去我的良心受不住。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要求得五哥的原谅。” “安安，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五哥，你想打想骂，你冲我来。沈安安没有错，她只是不爱你而已。” 霍承安噗嗤一下笑了。 这个笑声让两小战士还以为营长受刺激过度精神崩溃。 “营长，您别怕，今天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给您作证，上军事法庭，我们也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受到惩罚。” “对，我们这里的战士都可以作证。” 霍承安一把拉住了沈安安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霍建斌，你知不知道污蔑军人家属会受到什么惩罚？” “尤其是你污蔑我媳妇儿怀孕了？” “是要枪毙的，你知道吗？” 霍建斌脸上的表情一顿。 他当然知道这个。 可是他有万分的自信霍承安不会把这事情闹大。 “五哥，我没有污蔑这种事情，我污蔑有用吗？我真的和沈安安在一起了。”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松口。 不看着他们俩离婚，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绝对不会罢休。 霍承安温柔地看了一眼沈安安，他知道沈安安的意思是什么。 是啊，自己媳妇儿还没跟自己真正的在一起。 他知道，沈安安知道，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他总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一直没机会和媳妇儿真正圆房。 现在突然觉得仿佛老天爷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么一劫，也多亏没有圆房。 沈安安脸上的自信自然是因为绝对可以证明清白。 第370章 邪门儿 霍建斌忽然觉得不对，沈安安和霍成承安看着自己的眼神居然那么淡定。 两人仿佛完全不被他的话所触动。 沈安安甚至一点儿气急败坏都没有那么平静，那么淡定。 “霍建斌，你是不是以为给我泼了这个脏水，我长了1000张嘴，1万张嘴都说不清楚。 不过你可能误判了一件事。 我和成承安这些年一开始是因为居住环境，后来是因为任务以及种种的事情耽误下来。 阴差阳错一直都没有能圆房。 准确地说，我现在就是你口中的黄花大闺女。 只要去医院一检查就检查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说你和我在一起了吗？ 你不是说你早就和我有一腿，我都有孩子了吗？ 希望你可以一直坚持这个话。 记住咬死了别改口。 我要告你。 污蔑妇女而且是污蔑军人家属，我想军事法庭一定会给我一个答复。” 沈安安这话一出。 门口的俩小战士瞬间脸就红了。 再傻也知道没圆房是啥意思，再傻也能明白黄花大闺女是啥意思。 两个小战士在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瞬间面红耳赤，同时瞪着霍建斌，简直想吃人。 “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没有一点儿廉耻啊？ 这种污蔑别人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多亏我们嫂子清清白白，要不然换一个人的话，还真被你这话污蔑得跳进黄河洗不清。” “你还是我们营长的弟弟，我们营长怎么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弟弟？”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儿。” “嫂子，刚才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那么骂你。 没有弄清楚事实，居然被这个人挑拨离间几句就相信了你对不起我们营长。” “刚才还骂你，骂得那么难听，对不起嫂子，在这里我们俩郑重的给你道歉。” “嫂子这个王八蛋不能饶了他。 营长，你也别心疼他是你弟弟。 我看你这弟弟还不如外人呢。简直就是个畜生。” “一定要告他。” “一粒花生米或者最低五年起步。” “不然的话，以后随便来个人污蔑我们军人家属那不是要逼死人吗？ 不是要拆散多少家庭吧？” 霍建斌当场都吓傻了，可是同时喜出望外。 沈安安居然和霍承安没有圆房。 他忽然大笑起来，跳起身说道， “安安，我知道。 你还爱着我，你还喜欢我，要不然你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跟霍承安圆房。 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个话，我不该给你身上泼脏水，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这回我会和你结婚。”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们结婚。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一心一意地对待你。” 走上前居然无耻地伸手要拉沈安安。 霍承安直接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 脸色阴沉的说道。 “霍建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动我媳妇儿。” “五哥，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可是沈安安是我的。 她一直爱的也是我，否则你看她为了我才这么多年不跟你圆房的？” “五哥，你就不要在中间再横插一脚。 她不爱你，你留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又有什么意思？ 你和她离婚，离婚吧。” 霍承安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小子还真拿自己不当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就想给自己戴绿帽子。 而且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不打他都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姓。 霍承安把霍建斌摁在地上，左一拳，右一拳，劈头盖脸暴风雨一般的一顿拳打脚踢。 本来霍承安体力方面就远超过霍建斌。 霍建斌说白了就是个文弱书生。 哪见过这种世面，被打得抱头鼠窜，主要是也没地方窜。 是单方面被人家摁在地上殴打。 这一顿打都没人拦着俩小战士，巴不得自己营长打烂这一张破嘴。 沈安安也不会拦着。 居然这么自以为是，自己不能动手霍承安动手，那也是好的。 算是先收点儿利息。 霍承安下手，他知道打哪里最疼，不至于重伤，但是绝对让你痛彻心扉。 等到霍承安站起来的时候，霍建斌在地上已经快跟死了一样，就像是一条死狗瘫在地上。 这回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让霍承安放手的话，以前他们是兄弟，他不知道霍承安居然会这么狠。 霍承安在家族里更多的是因为得到老爷子的器重，老爷子的疼爱。 所以在兄弟当中也就地位尊崇。 当然更因为霍承安在外的凶名。 据说是很厉害的身手，可是他真的没有见识过。 霍承安见到他们最多是严肃板着张脸，但是一般都不会跟家人动手。 这会儿他才知道。 霍承安是真的看在大家是兄弟的面子上，所以才手下留情。 不然的话就冲这番身手，十个他们都得打趴下。 刚才霍承安打人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自己会死在霍承安的手里。 霍建斌非常识时务，他立刻住了嘴。 再说下去他会被霍承安打死的。 “霍建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下一次就不是打你一顿。 我是真的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还有现在立刻给我滚下山。” “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兄弟。 下一次别出现在我和你沈安安的面前。 不然见一次我打一次，我不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信邪，可以试一试。 你留在这里，只要被看见我就往死里揍你。” “还有沈安安是我媳妇儿，你要是再敢对她生出觊觎的心思，我就弄死你。” 霍承安的手指不知道戳到了哪里，霍建斌只觉得整个人疼得像是骨头裂开。 沈安安笑眯眯的拉住了霍承安的手说道。 “别因为他脏了手，他要是再敢靠近我，我就拿我的银针扎他。 一针下去应该可以让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还真以为拿你没办法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想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霍建斌，看来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的一根针下去，我可以让你这辈子躺在床上都不用起来。 不是说和我很相爱吗？来啊，把我娶回家呀。 你敢吗？” 这邪魅的一句话，吓得霍建斌从地上倒退两步。 俩小战士也吓得往后倒退几步，没想到嫂子比营长还邪门儿。 第385章 双向奔赴 “哎呀，你个傻小子，你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你小子真有运气，你快进来，你媳妇儿怀孕了。” 张秀英有些激动的说道，看着女婿一听这话立刻傻眼儿。 自己也乐了。 霍承安手里的提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整个人沉浸在那种一口气喝了二斤白酒的感觉，头晕晕的。 要不是训练有素，不至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有点儿摇晃。 他估计连走路都有问题。 又惊又喜地冲进屋里。 “安安，有孩子了？” 几乎是一把就抱住了沈安安，沈安安的脸红了。 张秀英捂着脸急忙走出屋里说道。 “哎呀，你们小两口儿好好说会儿话，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对，我再去张罗去，咱们今天的庆祝庆祝，弄点儿好吃的。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 张秀英激动地直接拐出了院门，到邻居家里去搜罗东西。 霍承安惊喜的望着怀里的沈安安，看到沈安安脸上的红晕，实在是忍不住。 柔声问道， “安安，真的吗？真的我要当爸爸了吗？” “看你那傻样儿，真的。再过八个月你就要当爸爸。” 沈安安靠在丈夫怀里搂着他的腰，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安宁。 霍承安却一把抱起了媳妇儿，哈哈大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沈安安觉得有点儿头晕。 只好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 “你别乱来，我才两个月，现在还不是很安全的时候。 你小心一点儿，我头晕。” 霍承安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来，搂在怀里，死都不撒手。 “安安，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真的好高兴啊，我终于要有孩子。我们这个家总算是完整。” 哪怕是出任务的时候，他都在提心吊胆。 媳妇儿和他之间一路走来是真不容易，他俩能有今天。 其中跨越了很多东西，他是真怕沈安安瞧不上自己，谁让他就是个粗人。 尤其是发生了霍建斌的这样的事情，尤其是知道媳妇是活过一世的人。 活过一世的人，人家见多识广，哪瞧得上自己。 在这种患得患失当中，霍承安出任务都放不到心上。 第387章 舍不得 沈安安正在办公室里批文件，而且她今天还有三台手术。 即使这会儿恶心的难受，可是她知道手术是不能耽误的。 来做手术的是千里迢迢从其他城市赶到这里的。 其中有一台是他们这里最偏僻的一个农场来了一个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脑袋里却长了一个肿瘤。 要不是孩子眼睛看不见了，为了看眼睛来到这里，估计家里人都不知道他长了个肿瘤。 村里人哪知道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孩子家里穷，所以一听说要做手术，早就吓坏了，可是不做手术，这孩子脑袋里的肿瘤肯定会恶化。 孩子的父母在医院里，差一点儿没昏过去。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要带孩子回去，因为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最后还是沈安安特意批了救助资金，再加上沈安安带头，医院里的其他医生，护士每个人捐了一点儿，总算是给孩子的医疗费给捐了出来。 就这样，沈安安还在药物上面做着手脚，给孩子用的那些药，全部都是自掏腰包拿出来的，毕竟自己商城里有这些东西。 要不然这孩子的手术费还要高，可是他们医院刚刚建成，大家也都不富裕。 全都贴给病人，估计医生，护士都得喝西北风。 她正在这里头疼，结果没想到办公室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到了9点多。 她已经很疲惫，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准备回家休息。 从医院走出来，在门口就看到了霍承安，霍承安骑着自行车，准确的说，这会儿自行车架在一边。 他一个人靠在墙根儿那里。 面前地上已经掉满了烟蒂。 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久，而且抽了好多烟。 看到沈安安拿着背包出来，霍承安急忙把自己周围扇了扇。 迎了上去，怕自己身上的烟味儿让沈安安不舒服。 “今天有手术吧，我刚才问了门房，他们说你在做手术，我就在这里等着。” “你干嘛在这儿等着？你在家里多好呀，这天气有点儿冷。” 第389章 不请自来的亲家 张秀英只觉得他们两口子神神秘秘，这两天好像情绪不太对。 饭桌上明显能够感觉到。 可是这两口子都不跟自己说，张秀英认为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问题。 两人干的工作，她一个农村妇女，真的啥也不懂。 这一天，张秀英从地里回来。 走到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就看到门口风尘仆仆站着两人。 看到这俩人的时候，张秀英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哎呦，亲家，你们咋来了？你们来之前咋不打个电话呀？打个电话的话，让小霍去接你们。” 认出眼前的是亲家的时候，张秀英也有点儿慌了手脚。 毕竟亲家两口子当初看不上他们家，想尽办法想要搅黄了这桩婚事。 要不是霍承安和老爷子坚持，这会儿小霍就不是自家的女婿。 因为这一件事，人家两口子对他们始终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从结婚到现在，霍家两口子没出面正式地跟自己好好的说道说道。 更没和自己说过彩礼以及各方面的事情。 自己的女婿和女儿说白了，就是领了个结婚证就算了。 张秀英其是替女儿觉得委屈，可是同时又觉得霍承安这个女婿不错，人不错，咱也不能要求啥。 最重要的是这年头儿自己一个寡母非要跟着女儿，女婿一块儿过日子。 谁家女婿乐意呀？ 结果自己女婿不光不挑剔，对自己像亲妈一样。 以至于后来慢慢地过日子，张秀英对于这事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再说霍家那两口子也不会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所以就安心地过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谁曾想人家亲爹亲妈今天突然冒出来。 张秀英慌手慌脚地打开门推门让他们进来， “你们快进来进来，他们俩上班儿去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你们还没吃饭吧？这都大中午的了，行，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倒口水，然后做点儿饭。” 霍母看着这小院儿一脸的嫌弃，这院子在张秀英沈安安他们的眼中已经收拾得很好。 可是对于霍母来说，和他们住的那个小红楼比起来显然是差别很大了。 霍父也笑着说。 “亲家，你就别忙了，我们不饿，没事儿，你不用做饭了，一会儿找个食堂饭店随便吃一口就行。” 张秀英只好给他们倒了两碗水。 把两只大粗瓷碗放在面前霍母嫌弃的眼神都藏不住了。 “怎么连个茶缸都没有吗？茶杯也行啊。” “平常家里也没客人，再说了我们这地方买不到那些精致的茶杯。 茶缸的话，都是自家人用的，让客人用也不合适。” 一句自己家人用的，让霍母瞬间气急败坏自己养大的儿子，结果可倒好，到了这里给人家别人当孝子贤孙。 气鼓鼓地站起身说道， “不用了，我们也不坐了，既然他们俩不在家，我们去部队上找承安。” 两人还真就走了，张秀英看着两人连一口水都没喝。 而且霍母对待自己的态度跟以前也没啥区别，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那样子气势汹汹，应该是找自己女婿有啥事儿，可是她不知道啊。 不过过了没有半个小时，霍母和霍父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们到了部队那里说是要找霍承安，结果人家门口的战士告诉他们。 霍承安今天带着队伍出去拉练了，晚上才能回来，这一阵儿不在。 两人没地方去，也就只能回来。 其实赶了一天路，两人都饥肠辘辘，路过食堂的时候还想进去吃饭。 结果被告知这食堂只针对部队，不针对外面的普通家属。 他们说破嘴皮子也没用，打听了一下周围有没有饭店，食堂之类的。 结果才被告知这地方比较穷人家，可没有什么食堂或者是饭店。 而且这里但凡是能经营的大都属于国营单位，基本上都是厂里的食堂。 厂里的食堂也不对外，也是针对本厂职工。 两人问了一圈儿，硬是连一个馒头都没买到，这才饥肠辘辘地回来。 张秀英哪知道他们回来呀？ 还以为他们见了霍承安，起码霍承安会领着他们在食堂吃饭，所以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饭。 她下午还要下地，所以中午的时候就是溜馒头，还有就着凉拌黄瓜。 第393章 我来了就怀孕了！ “霍承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居然还有错了。” 霍父无法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儿子，儿子刚才那番话让他相信他们现在已经站到了对立面。 儿子从来都是冷静理智，处理任何问题都会让他们很满意，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儿子会变了。 就为了眼前这两个人。 居然要忤逆自己的父母，那个对爷爷敬重爱戴的孙子居然要违背爷爷的意思。 “爸，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很明白，以后你们不要再来了，如果你们觉得我出生的意义，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给霍家带来荣誉。 就是在这条路上可以绝情绝爱，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只做我想做的事情，只成为家族里的榜样。 那么对不起，我失败了，我现在有妻子，将来会有孩子。 我会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还是别人的依靠。 我是个人有感情，有软弱的时候，我有需要。 我有感受温暖的强烈需求，而不是一个机器人。 只会冷心冷肺的，做到你们想要求的那样。 谁都不行。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的儿子就不是合格的儿子。 那么你们就当做从来没有生过。” 霍承安转身扶着沈安安，另外一只手拉着张秀英，坚定地朝屋里走去。 “妈，你和安安到屋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安安肯定没有吃饭。” 眉宇之间都是温暖。 张秀英有些哽咽地点点头，她没有想到女婿有一天会为了他们母女俩和家里人决裂！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会儿心里暖暖的，恨不得把女婿当成亲儿子。 以前她对女婿好，多少存的心思是希望对女婿好一点儿。 女婿就可以对女儿更好，可是现在才知道女婿是真的把自己当亲妈。 就在这时，霍母猛然从后面冲了上来，一向冷静斯文的霍母第一次疯了。 她没有想到儿子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根本就不认他们父母。 自己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儿子，是所有人眼中的骄傲，居然现在成了别人家的。 第394章 先兆性流产 等到他们在护士长的带领之下来到妇产科的时候，沈安安这会儿已经做了检查。 霍承安抱着沈安安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妇产科主任不满地说道。 “霍营长，沈院长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院长本来身体就已经过度疲劳。 每天要做三四台手术，不是跟你们说了三个月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能受到撞击呢？ 现在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必须住院进行治疗。 霍营长，你真的得注意一点儿。沈院长这么忙了，你就不能心疼她一些？” 霍承安被骂得灰头土脸，陪着笑说。 “王大夫，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王主任只好无奈地说， “沈院长这几天你就别操心医院的事情。不要再动弹了，你必须卧床休息。” 沈安安也有点儿紧张，手放在肚子上。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情况是绝对不妙。 霍承安抱着沈安安直接去了病房。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霍父霍母急忙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妇产科主任。 “主任同志，您先别走，我想问一下刚才沈安安的情况。” 妇产科主任打量这两人。 她认识沈院长的母亲，还有沈院长的爱人，可是沈院长家没有其他的亲戚。 “你们二位是？” 霍父急忙说道， “我们是霍营长的父母，沈安安的公公婆婆。” 王主任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哦，原来是霍营长的父母啊。 伯父，伯母，你们好，沈院长目前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卧床休息，您放心。 如果她遵守医嘱好好休息的话，应该没啥问题。” “沈安安真的怀孕了？” 霍母无法置信的一句话，把眼前的王主任给问蒙了。 一脸懵地打量这两人，这话啥意思？ 霍父有些尴尬地急忙打圆场， “不是，是我们刚来。还不知道沈安安已经怀孕的消息。 他妈是高兴得有点儿傻了。” 王主任笑了， “明白明白，霍营长这个年纪，肯定是特别想要这个孩子，你们也肯定盼望孩子盼望了好多年。 虽然今天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但是只要配合治疗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院长的身体素质不错，而且现在已经有十周，孩子总体发育还行。 有轻微的出血，但是并不严重。 你们就放心吧，这个孩子有旺盛的生命力。” 霍父霍母两人默默地走到了妇产科的病房。 妇产科这边病房安排了一个干部病房。 他们军区医院的院长还不配住一个单人干部病房啊？ 沈安安现在被霍承安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已经有护士长亲自来给沈安安扎针。 “沈院长，您别担心。您必须好好休息。而且是得卧床休息。” 护士长有些担忧，他们家沈院长那是闲不下来的人。 沈安安看着所有人对待自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 只好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从今天开始乖乖听话，就躺在床上不动弹，还不行吗？” 护士笑着给她把输液器开关打开。 “沈院长有什么事就按铃叫我们。” 张秀英这才挤到跟前， “闺女听见了没有？你得乖乖地躺着休息，不许乱动。” 沈安安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只好笑着说， “妈，我没事儿了。 这是我们的医院，你还担心我有啥事儿啊？ 肯定会照顾好我！ 你快回吧。” 张秀英瞪了瞪眼， “我回去干啥？我回去也不心安，还是惦记着你，还不如守在这里。” 霍承安知道，岳母是担心自己媳妇儿。 他心里也不好受，没想到差一点儿孩子就没了。 “妈，您还是回去吧，安安还没吃饭呢。 要不然您回去给安安做点儿可口的饭菜，总比您在这里守着她强。 这里有我呢，您放心，我会守着她。” 张秀英一听一拍头， “哎呀，还是你说得对，我都忘了安安还没吃饭呢。 对对对，我这就回去做饭，马上就给你们送来。 安安，你想吃点儿啥？” 沈安安想了想， “妈，我想吃胡辣汤还想吃您腌的泡菜和小酱菜，对了，我还想吃鸡蛋饼。 我还想吃您做的韭菜盒子。” “行，行行，我这就回去给你做，你等着乖乖躺着，听话。” 张秀英风风火火的就走出了病房，结果和霍父霍母正好撞了个正着。 看到这两人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来干啥？” 霍父有点儿讪讪，儿媳妇儿肚子里有了孩子，这和他们原来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总不可能不要这孩子。 “亲家，我们是来看看安安的。” “你们可千万别来，你们不看我闺女我闺女好好的。 你们一来，我闺女孩子差点都没保住，你们还想怎么看？ 怎么非要看着孩子没有了你们才开心是不是？” “你儿子是人，我闺女就不是人了。 我告诉你，我闺女和外孙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没完，现在都给我滚。” 张秀英这会儿是真怒了。 张秀英的一声怒吼让霍父霍母脸上无光，周围的病人，还有医生，护士都纷纷看了过来。 两人几乎是灰溜溜地被张秀英赶了出去。 张秀英威风八面的，这才往家里赶。 霍父和霍母看着张秀英离开这才又悄悄地上楼。 不过刚才还一脸和气，接待他们的护士和护士长，这会儿看到他们的时候，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两人活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看着他们都眼神不善。 霍母和霍父这辈子哪受过这种气呀？ 霍母气哼哼地说， “有孩子了不起啊！ 我看沈安安就是故意的，我刚才推她一下那么轻，又没有摔到哪，至于这么严重。 肯定是故意想要让承安心里对我们有意见。” “有孩子也没用，还是要离婚。” “现在想用孩子拴住承安，没门儿。” 霍父眉宇之间都是烦躁，低声说道， “你能不能别说了？ 承安要是听到这话，咱们不是又是一脑的官司，你现在和他吵有什么用？ 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老爷子要是知道有了曾孙，你说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离婚？” 第395章 为了你好！ “孩子能比得上承安的前途吗？” 霍母不以为意。 两人推开病房的门。 沈安安已经睡着了，霍承安抬起头看到霍父霍母脸色立刻变了。 轻轻的放开沈安安的手，给沈安安掖好被子，站起身直接走过来。 伸手把两人推出了病房，并且把门带上。 把两人直接带离到走廊的尽头，并且跟路过的小护士打了一声招呼。 让小护士到病房里盯着一点儿沈安安的输液瓶。 才转过头来望着父母，一脸烦躁地问道， “爸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安安都已经先兆性流产住院，你们还想干什么？” 霍父急忙说道。 “你误会了，我们是来看看安安，我们只是觉得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霍母却直接问道。 “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既然有孩子了，那你就更不应该退伍，只有你走的更高才能是孩子们以后有保障。 既然沈安安有孩子了，就安心的回家当一个妈妈。 还在外面瞎跑什么，只要她安心的照顾家。你根本没必要退伍。 我知道我刚才说让你们离婚，的确这事儿没有提前问清楚，有点儿太浮躁。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既然沈安安有孩子，就专心回家照顾孩子。 离婚的事情不用提了，可是你也不能退伍！” 霍承安看着母亲这副嘴脸，不由地笑了。 “妈，您只觉得您的儿子有光明的前途，不应该退伍。 沈安安凭什么要退下来？ 沈安安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是全国首例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的第一人。 她这样的人比我还能救人，我所做的事情有其他的人可以做。 可是沈安安能做的事情不是人人都可以代替她。 什么叫专业？ 她这才叫专业，她才是真正那个应该在那里发光发热，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 您却要这样的人回家去带孩子回家，去照顾家务，做丈夫的贤内助。 妈，您说这个话的时候亏心不亏心？ 就因为我是您的儿子，就因为我是个军人，沈安安就应该为了我付出一切？” 霍母听了这话撇撇嘴， “她是能干，她是厉害，可是女人再能干，再厉害也得回归家庭。 怎么她现在有了孩子还想做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你是个男人。 男主外，女主内，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天经地义的。 我有说错吗？ 我让她为你后退一步，照顾家庭，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先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才是一个女人。” 霍承安被母亲的歪理给气得冷笑不止。 “妈，我的岳母，丈母娘！就是那个你看不起的乡下丈母娘。 在知道她的女儿怀孕，在知道我们工作忙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安抚我们。 没关系，怀孕了就把孩子生下来，她来带！ 让我们不要担心家里。 她可以照顾好家里，可以带好孩子，让我们一心扑在工作上，为祖国事业做贡献，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她没想过累，没想过苦！ 只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我们帮助。 可是您呢？您是我的亲妈。 您没想过？ 怎么样协调我们两夫妻，让我们的工作能够持续下去？ 我只希望的是一个女人为了我去牺牲。 从小到大您没照顾过我，现在对我的孩子也没有感情，我可以理解。 可是您却要另一个女人无条件地去牺牲，这我不理解。 您小的时候怎么没有为了我放弃您的事业，回归家庭，做一个贤内助，照顾我？ 到了这个时候，您会站出来要求您的儿媳妇儿这么去做。 我真的想不明白您是怎么想的？ 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此的天经地义。” 霍母被儿子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的确从小到大她没有照顾过儿子，家里有阿姨，家里有公公婆婆。 自己只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想要去做自己的教授，去面对自己的课题，做自己的研究。 她不能失去自己的事业，她对事业的热爱远超过家庭。 现在自己说这番话仿佛有点儿打脸。 霍父急忙说道， “你别这么说你妈，你妈不一样，她是个有事业心的人。” “我妈有事业心，沈安安就没有事业心，我妈当初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连教授都不是。 而沈安安在我妈这个年纪已经是一个医院的院长，你却要一个医院的院长退一下手术台，让她在家里相夫教子。 爸妈，你们不要双标的这么明显，让我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下去。 行了，你们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我现在安排你们去招待所住，然后明天给你买票，你们回去吧。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也会做出这个决定，不过你们带话回去给爷爷。 我是不可能和沈安安离婚，她是我的妻子。 既然嫁给了我，就一辈子是我的妻子。 我会把我们的生活过好，你们就不要再为我们的生活多虑。 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我的人生要走，我有我的生活要过。 我所做的选择是为了我的家庭，为了我自己的亲人。 请你们不要总是在旁边指手画脚，你们该退出我的生活。 只当一个普通亲戚并不难，这些年结婚以来，大家彼此之间联系得也很少。 最多只是打电话，写写信，就像以前就好保持这样必要的距离。 不要骚扰别人的生活，不要对别人的生活多做指教。” 霍承安这些冷漠的话，让眼前的两口子愤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找不到任何指责的理由。 霍父淡然的说道。 “承安，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可是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如果不是今天你做了这个选择，刘团长他们这些长辈都看不下去，拼命地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不会跑这一趟。 你的选择现在明明是错误的方向，如果我们不把你拉回去，我们不配当父母。” “从你们一开始就不配当父母，从生下我就不照顾我，把我扔给爷爷奶奶的那一刻，你们就不配当父母。 现在不要来跟我说什么，你们是为了我好。 如果为了我好。 你们就应该知道我每天所做的工作是出生入死，如果为了我好，你们担心过我的安全吗？ 知道我每一次出任务都是拿命去拼吗？” “难道担心儿女的父母，不应该是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过好自己的人生吗？” “你们担心的是自己担心自己可以向别人吹嘘的荣耀，忽然之间没有了。 担心和别人比儿子的时候，偏偏自己的儿子不如别人。” “算了吧，不要再口是心非地说什么为我好，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第396章 雇个保姆 霍父霍母住在招待所的房间里。 霍母茫然地抬起头望着丈夫。 “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我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从小就懂事，自立自强。 不需要我操任何的心，原来他心里一直在怨恨我。” “是啊，他说得对，从小我就没有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照顾过他，培养他长大。 现在却要求他的妻子履行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好像真的可笑，我自己曾经最反感的东西，我却在强加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也许错的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儿子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站在一旁，像是长辈一样指手画脚，我以为的乡下人却比我们更懂得生活。” “其实承安说得对。 如果，如果让他们两个都在事业上继续的话，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张秀英一样给孩子提供一些帮助？” 霍父有些犹豫还是开口，这些年两口子过得太毒了，他们俩过得太潇洒。 没有家庭的牵绊。 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们有的幸福也是父母和家人给了他们援手，他们才享有这样的生活。 到儿子的时候却想要儿媳妇儿做出牺牲，的确是道理讲不通。 霍母沉默了，说不出那个想要帮儿媳妇儿看孩子的话。 霍父也沉默了，妻子的沉默其实已经代表了答案。 第二天两人坐火车离开。 沈安安三天之后出院。 知道霍父霍母离开沈安安心情轻松了很多，同时也知道霍承安为了自己，大概和家里闹了巨大的矛盾。 毕竟这一次霍父霍母前来，不是光代表他们自己，还代表了老爷子。 想必老爷子很快就会打电话来。 老爷子是个慈祥的老人，也知恩图报，对于当初的自己，老爷子是满怀着补偿以及报答的心意。 可是那是不牵扯到孙子的前途的前提之下。 现在因为自己他的孙子要出问题的话，这种事情估计老人忍不了。 果然第二天老爷子就给霍承安打的电话，霍承安这两天越发的沉默。 基本上不怎么说话。整个人常常坐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天空。 看着越发消沉的霍承安，沈安安心里焦急。 两人之间的症结是一个人退出，就会失去自己的事业。 他们都是事业为重。 眼看着女儿，女婿越发的不说话，两人甚至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原本欢声笑语的一家人，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张秀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每天下地干活儿回来总有些心不在焉。 一大早张秀英起来做饭，结果就听见女儿和霍承安说话的声音。 两人站在屋子门口，霍承安要出门。 沈安安抓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安安，你别这样。” “我不允许你把这份申请退伍报告送上去。” “安安，你别这样。 真的，我不光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是真的想休息了。” “霍承安，你就不能说一句真心话吗？ 什么叫为了你自己，你舍得离开你奋斗了这么久的队伍吗？ 你舍得那些你培养出来的一个个的苗子吗？錵婲尐哾網 你舍得跟你出生入死的战友吗？你舍得哪些？” 霍承安听完这话又沉默了，他没有办法违心说出自己舍得。 “你看到没有，你自己舍不得！ 舍不得你还这么去做，我不希望你那么伟大。 仿佛你为我做了多大的贡献，牺牲了自己，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是考虑到家里需要人做后盾，需要人在后方照顾家庭，你不忍心连累我妈！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忍心你从你喜爱的岗位上退下来。 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往前走。” “最近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俩之间的这个问题并不是不能解决。 为什么你非要退伍呢？ 我们可以雇一个人，雇一个保姆，和我妈一起帮忙带孩子。 解决家里的家务。 这样你心里就没有那么重的负担，认为自己利用了自己的丈母娘。” “这样不是已经解决问题吗？ 我不能让你退伍，失去你自己的理想。 回到家里到地方上去做一个普通的保卫科长，或者是派出所里当一个派出所所长，那样对你有什么意义？” “你是雄鹰，应该翱翔在天空。 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折断你的翅膀。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 你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没有帮自己做后盾，却要让我的母亲为了这个家庭牺牲。 你不想落人口实，不想让自己内心有愧疚，更不想让我们两个人之间有这种心结。” 霍成安一把搂紧妻子，听到妻子这话，他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妻子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理解自己的人。 他才意志坚定地要打这份报告，因为妻子知道，所以妻子会做退让。 他真的没脸对丈母娘说，让丈母娘帮自己照顾孩子。 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自己父母不管。 反而让丈母娘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工作，一个人这么大年纪带着孩子。 丈母娘的身体也不好，这些年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 他们俩的工作常常忙起来，每天没白天，没黑夜，自己一去出任务最少都是十天半个月。 把家里所有的家务，照顾孩子的重任交给丈母娘，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是个男人也不能这么做。 “保姆没那么好找，咱们这样的家庭如果找了保姆的话，外人肯定会诟病。” 霍承安叹息的说道，这条路他不是没想过。 可是这个年代家里雇个保姆的话，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沈安安也叹气，其实用不了两年，社会风气政策慢慢就会变化。 但是雇一个保姆的确是很扎眼。 周围所有人对这件事都会关注。 这种风言风语，各种只指摘他们的话，说不准会成为以后霍承安被人诟病的把柄。 自己只是觉得雇个保姆最能解决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和霍承安这么说。 是因为这个解决方案并不一定是好的方法，说不准会惹来其他的事情。 “这事儿好解决。到时候就说请亲戚来帮忙带孩子，咱雇个保姆，雇个自家人不就行了。” 张秀英站在背后说道。 第397章 侄女来了 两口子急忙松开彼此，转过头去，脸上的神情有点儿羞涩。 “妈！”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最近心里有事儿，自从上一次你爸妈来过之后，你们两口子是越来越沉默，也很少笑。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一直没问你俩，你俩也不说出来。 就是拿我当外人啊。” 霍承安急忙说道， “妈不是这样，我没拿您当外人，您在我眼中就跟亲妈一样，甚至比我亲妈还亲。” 张秀英看着女婿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实诚的人。 咱们相处这么几年，我还能不知道你是啥人，就因为知道你是啥人，我才更生气。 我也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一个儿子，这儿子遇到困难不跟自己亲妈说，这还叫亲妈吗？ 再说了，你们这困难叫啥困难呀？ 这两天我也琢磨你们说得对。 我这年纪大了，现在腿脚也不太好，身上老是这样那样的毛病出来。 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是带不了。 主要是考虑你们再有孩子的话，恐怕真的不行，我也知道你们担心着家里。 你们俩一忙起来就没着没落，没日没夜地不顾家。 所以这两天其实我也在想该怎么解决。 这雇保姆的事情传出去，人家周围的人肯定要说。 街坊邻居估计会说咱们小霍升官儿，所以也开始招摇，一看就是忘了阶级群众的疾苦。” “其实这两天我想了个主意，咱找个远房的亲戚过来帮忙着照顾孩子。 这样的话，谁也说不出咱是雇保姆。 私下里咱给人家点儿钱，给人家点儿东西，那叫做接济亲戚。” “也不至于让外人在你们俩身上挑毛病说嘴。” “行了你俩要是今天不吵这一出，这话我也要跟你俩说。 我都买好车票了，今天的车票一会儿我就回咱村儿去。 回村儿里找相熟的人，帮我找个保姆过来。 你俩呀，谁也不用操心，家里都给我在外面好好的干。 这个家里有我呢，有我在咱家就散不了。” 沈安安激动地冲上去挽住了母亲的胳膊。 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第398章 快要生了 沈安安试了几口倒是有些惊喜， “哎呦，小陈，你这个做饭的手艺不错呀，还挺好吃的。” 沈安安现在口味方面还没过得去。 孕吐还在继续。 总是没什么胃口，却没想到陈玉莲做的这几道菜自己吃起来。 还算爽口，也不算油腻。 陈玉莲急忙说道， “嫂子，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就这么做。” 抱着碗抬起头望着霍承安问道。 “大哥，这菜合您的胃口吗？要是不合胃口，以后我改。” 霍承安点点头， “不错不错，这菜有点儿上京成京菜的味道。 我又不挑，不过以后还是少做点儿这种菜，你嫂子喜欢吃辣的。 紧着她的口味来。” 沈安安听了这话，不由得抬起头。 这里菜是京菜，她倒是没想到。 一个乡下姑娘怎么会做京菜？ 陈玉莲脸上立刻白了，急忙说道。 “嫂子，你放心，以后口味我就做辣的菜，不过我可能不太会做，让姑姑教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嫂子喜欢吃辣的。” 沈安安眉头皱了皱，这话乍一听没啥。 可是自己好歹是活了一辈子的人。 怎么这话有点儿绿茶味儿呢？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保姆是亲妈找回来的，不知根不知底，也不可能带回他们家。 就算是这个陈玉莲真的有点儿啥想法，也不至于刚进家门就表现得这么热情。 这不符合常理啊，他们彼此并不认识。 沈安安不动声色地吃完饭，然后和母亲直接钻回了房间。 沈安安拉着张秀英低声问道， “妈，这个陈玉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张秀英笑着说， “这个呀是你舅妈家的女儿，以前小的时候我见过是个乖巧又听话的人，干活儿也利索。 人长得也干净漂亮。 听说咱们家要找保姆，这姑娘自己找过来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她家里订婚好的男人，结果在结婚之前给没了。 婆家说她克夫，所以现在全村儿都嫌弃她克夫找不到婆家。 村儿里到处风言风语，把这丫头逼得都跳了河。 她跳河那会儿，正好我回村儿跟你舅舅说咱家想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