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煌记》 第1章 夏松 天武门,是大炎国东昌郡内一个颇具盛名的武者宗门,宗门建于高山之上,山也得名为天武山。 天武山山势雄峻,山道开阔平坦,更兼树木葱郁,环境清幽。这么好的所在,自然也会吸引不少行人在此驻足停歇,观赏一番。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样,有几名行人坐在山道旁一块大石上,背靠树干正自歇凉,时不时抬起头,环顾周围的幽深密林,再吸几口从林中泛来的清凉气息,都感十足惬意。 嗖—— 就在这时,从前方山路上忽然传来一道震耳破风之声,接着,就见一道如飞电般的影子在几人面前一闪而过!带起的劲风,将地面上的野草都给吹拔而起,四散飞扬! “那是什么?”一人吃惊问。 “好像,是个人……”另一人也面带讶然。 “好快的速度!这一定是天武门的弟子,赶这么快,想必是接到什么重要任务了。”又一人在赞叹一句后随即猜测。 这人所说的不错,这道一闪而逝的身影正是天武门的一名弟子。 只见这名弟子如迅风疾掠,眨眼工夫已在十几丈开外。 又经片刻,终于在前方一处坡地上停下,这时才看清这名弟子的相貌。 只见他身形略显瘦削,样貌俊朗,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一身赤红色劲装,背负一柄单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英武之气。 他叫夏松,十九岁,年纪虽轻,修为和武力却不弱,是天武门弟子中的第一人。但凡宗门接到什么紧急重要的任务,都会派他前去应对处理。而夏松每次也都会在成功完成任务后安然归来,如此出色的能力,让他深得门主的器重和赏识。 这一天,夏松和平时一样正在宗门习练刀法,随后收到门主传唤,接到一项紧急任务——宗门的运粮队遭劫,要他前去清理劫粮的匪徒。 天武门所需的粮食一般都是从附近村庄中采购,由宗门派遣一队弟子下山,协助村民搬粮并护送运粮队伍上山。 往常虽然也会遭遇匪徒劫粮,但劫粮匪徒都会被护粮弟子击退,可这次不同以往,只因前来劫粮的匪徒异常凶悍厉害,而且人数众多,护粮弟子不仅无法将之击退,反而遭到围困,致使多人负伤,更有少数弟子被杀。 多亏有一名弟子在紧急中飞鸽传信,才让天武门门主及时得知这一情况,并唤来夏松,每当遇到这类险况,夏松都成了他脑海中第一浮现出的人。 门主向夏松说了匪徒劫粮一事,又告知他事发地点,夏松便急忙返回自己屋舍,略作收拾后火速下山,前去助援运粮队伍。 眼下,夏松在坡地上略作停顿,辨明方向后,便继续施展身法,身如一阵疾风,朝运粮队被劫之处飞速赶去。 在他走后不久,只见在远处一块大石后闪出一人,这人黑衣蒙面,一双眼睛远远望着夏松离去的方向,口发冷笑,眼中射出森冷寒芒,身影一晃,朝前方一片密林深处闪去…… …… 这是一处崎岖陡峭的山地,道路狭窄曲折,偶有乱石阻隔,周边更是杂树丛生,荒草遍地。 就是在这样一处恶劣荒地上,正自进行着一场血战拼杀。 一个个手持锋锐长刀,面相凶狞的彪形恶汉,正状若疯虎般,嗷嗷厉吼着,朝着天武门一众护粮弟子凶猛扑上! 哪怕护粮弟子不曾畏惧,个个奋勇相迎,却依然难以抵挡,不少弟子均已负伤倒地,无法作战,更有多名弟子横尸就地。 那些运粮村民早已被杀的杀,逃的逃,现已有好几车粮食都被这些匪徒抢夺运走,局况不容乐观。 扑通! 又是一名弟子丧命在一名匪徒刀下,只见这名匪徒举起刀来,伸舌头舔了下刀口上的鲜血,像是在品尝一样美味,而后又挥刀向其余匪徒厉喝:“给我继续杀!” 看情状这人是匪首。 听到首领喝令,那一众匪徒的攻势顿时变得更加凶厉,护粮弟子已然都支撑不住。 “怎么办?”一名护粮弟子急切叫道。 “不要怕!再坚持一会,夏松师兄很快就到了!”另一名弟子劝慰道。 “这帮恶贼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又一弟子紧皱眉头问。 没人回答,这也是其他所有弟子心中都困惑的一点。 片刻之后,又有数名弟子被杀,护粮弟子本有十多人,眼下却仅剩四人。 一众匪徒将四名弟子围拢而起,一把把沾满鲜血,泛着寒芒的长刀将他们对准,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坏笑。 “想活命吗?想的话就从我这裤裆底下钻过去,再喊上一千声爷爷!”一匪徒大笑。 “那岂不便宜了他们?”另一匪徒嚷嚷着,“把他四个带回去,给咱们做奴才,捶肩揉腿倒尿壶,有气了就在他们身上揍一揍!” “他们自觉是天武门弟子就了不得了?偏偏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给我们吃屎喝尿当马骑,哈哈哈哈!” “对,让他们给咱们不分白黑地做苦力,直到累死为止!” 匪徒们一声声羞辱难听的话语落入这四名弟子耳中,直接让他们羞愤难当。 “与其被抓受辱,倒不如自我了断!”一弟子愤然。 “夏松师兄为何还不来?”另一弟子焦急道。 “别指望了,就算他来了,敌众我寡,他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另一弟子哀叹。 “士可杀不可辱……” 这四名弟子想到这里,便都将心一横,手中刀剑各自架在了自己的脖颈。 然而,就当他们准备横剑自刎时,忽都感到手背像是被一块石子击中,一痛之下手上一松,刀剑都呛啷啷一声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们就见到一道让他们瞬间心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夏松师兄!”四人同时脱口呼叫。 “对不起,我来晚了!”来人微微侧过头,看其面孔,正是夏松。 …… 夏松的突然出现,让那一众匪徒都是发了一怔,只有那名匪首面色沉凝,未动声色,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会发生。 夏松环顾四周,在见到那一具具横七竖八,散布山地各处的同门师弟的尸身后,一股不可抑制的悲愤之气瞬间从心底涌升而上,接着又是一阵痛悔:“都怪我来晚了,否则也不会让这么多师弟丧命……” 心情的激荡,让夏松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你们不可饶恕!”只见夏松将无比愤恨的目光投向了前方那一众匪徒。 在接触到夏松投过来的冷厉目光,那一众匪徒都不自禁打一冷战,朝后倒退出数步。 只见夏松身躯一震,背上单刀“噌”的一声脱鞘飞出,被他接在手里,接着就见夏松身如幻影般,对着那一众匪徒飞攻而上! 饶是那一众匪徒厉害,却又怎是夏松对手?仅仅眨眼工夫,就有七八人被夏松斩杀。 “老……老大,快撤吧!这……这小子太厉害了!”一名匪徒已被夏松的超强实力吓破了胆,连声向那名匪首急叫。 而那匪首却不动声色,也未做回应。 紧接着又是五六名匪徒丧于夏松的刀下。 剩下三四人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都跑到那匪首身后,一个个神情惊惶,浑身颤抖地望向夏松。 远处,那幸存的四名天武门弟子,在见到夏松这样一番大展身手,斩杀匪众,都忍不住激动万分,喜极而泣,心中对他们这位夏松师兄的崇拜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只听那名匪首,对躲避在他身后的四名匪徒催促。 四名匪徒忙不迭地拔腿就跑,由于太过慌乱,途中更是连摔带跌,好容易才都跑到远处,躲在一片草丛后,偷眼远望。 “天武门夏松,我知道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那匪首看着夏松,笑了笑。 夏松冷哼一声:“既知我的名字,又为何敢劫夺我们的粮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匪首阴沉沉道:“你无需知道这些,因为,你回不去了。” 夏松冷笑道:“怎么?莫非你有信心杀我?” 那匪首道:“不要以为能杀得了几个脓包杂鱼,就没人能拿下你了。”接着面现出狰狞之色,“我早就想会会你了,这次我会教你知道,名声传得太响,不见得是件好事。” 夏松紧紧盯着这名匪首,觉得此人必有来头,绝不像他那些手下一样好对付,或许这次护粮队弟子之所以护粮如此艰难,并非应付不了那些匪徒,而是有此人存在。 “这人究竟是谁?他此次率人劫粮,难道另外的原因,是想借此机会来会会我?”夏松不由这样想。 只听这匪首猛地发出一声低喝,接着手中钢刀迅疾挥起,飞冲向夏松! 夏松抖擞精神,挺刀迎击而上。 双刀接连相击,发出一连串清脆刺耳的震鸣! 一时间刀光飞闪,火星溅射! 两人身影也在这并不开阔的崎岖山地,闪来跃去,每每碰击,都是好一阵铿锵震耳的刀击之声! 就这样交战多时,竟是未分出高下。 两人心惊之余,也都收起了适才小觑对方的心思,更加凝神郑重对战。 远处,观战中的那四名匪徒与四名天武门弟子,在见到这番战况,也都惊讶不已,又都暗暗为己方之人鼓劲。 又战多时,夏松与那人在又一次的交击后,各自落在近处一块山岩上,互相凝视对方。 “果然有两下子。”那匪首看着夏松,笑了笑。 夏松却未应声,他心绪不宁,因为对方实力之强在他的预料之外。 若是全力一搏,夏松虽自问有一丝把握能胜对方,但关键是,他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要跟这人比武较量,而是为了要驱散匪徒,护粮上山,而眼下粮食都被这群匪徒不知运到哪里,自己眼下又被这人给拖住无暇顾及,情况可说不太妙。 他本想到让那幸存下来的四名师弟去追寻被抢走的粮食,但又想以他们的实力即便追上了,只怕无力清理匪徒不说,还白白都搭上了性命。 以往夏松遇到不知多少紧急任务,处理过程虽然也都繁琐,但却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眼下这次,却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有心无力是何等滋味。 “唯今之计,我只有出全力,速速解决这厮,再带领四位师弟前去追回被抢走的粮食……” 心中计较已定,夏松便不再拖延,目光紧盯那匪首,口发一声震喝,身如疾电穿梭,手中单刀划出一道森寒刀光,向那人飞斩而来! “小子来劲了!”那匪首冷笑一声,挥刀迎击。 两刀猛击,只听“乒铛”一声震鸣,那匪首竟被夏松这一刀击飞! “让你尝尝我的‘追风刀法’!”夏松急喝着,飞身追击,一刀快过一刀,刀刀犹如追风逐电般向那人身上紧密攻去! 一时间只见到无数耀目刀影闪现在半空,瞧那般声势仿佛那匪首要被这无数刀影吞没。 “追风刀法!这是天武门的强劲武学,我也不能再留手了。” 那匪首吃惊之下,也急忙开始施展绝技。 只见他将刀交于左手,右手一挥,五根锋锐的黑色利爪登时从他所戴的皮甲手套上冒探而出! “黑狼百爪!” 那匪首传出一声厉啸,右手黑爪骤然急挥,一道道浓黑爪影顿时层层叠叠飞现,与夏松发来的无数刀影悍然相碰在一起! 嘭——嘭——嘭——嘭—— 随着一阵阵沉闷震耳的巨响发出,只见半空中的一道道刀影与爪影在相互剧碰后,都接连抵消而去。 而这时,夏松早已见到那匪首右手出现的五根黑爪,心中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子受死吧!” 而就在夏松这短暂失神间,那匪首已敏锐捡到了空隙,厉叫着猛挥黑爪向他飞扑过来! 夏松急忙收神,本想挥刀出击,却不料那匪首已发出数道爪影向自己击来! 夏松只得退闪,那匪首又趁势攻到他身前,黑爪向他穿刺过来! “回风掌!” 夏松紧急中动用武学,左手由下而上迅然一挥,立时产出一股强大劲风,让那匪首不得不后撤。 却没有料到那匪首在后撤途中,将左手钢刀一挥,一道刀气闪向夏松,夏松躲闪不及,被击中右臂,疼痛之间,手中单刀也掉落地上。 那匪首眼见机会难得,又挺起黑爪向夏松逼近,让他无法去拾捡单刀。 夏松心念电转,不想与对方缠斗,便脚掌一踏,朝远处飞掠而去,想拖延片刻,再想出应敌办法。 那匪首只道夏松怕了,便飞身追赶。 就这般过了盏茶工夫,夏松飞出一片密林,当落地之后,不禁心头一沉,只见前方无路,竟是一处高险的悬崖。 就在夏松暗自焦急时,那匪首已追来,当见到站在悬崖边手足无措的夏松时,不禁放声大笑:“天助我也,你无处可逃了!” 夏松冷哼一声,牙关一咬,心想:“只有全力一搏了!” 只听夏松口发震喝,猛踏地面,身如飞燕般扑击向那匪首。 那匪首不闪不避,右手黑爪,左手钢刀同时出击,向夏松凶猛攻到。 夏松左闪右避,苦于单刀失落,没有武器在手,只能空手与对方较量,而对方却是两件武器,局况对他可说颇为糟糕。 多亏夏松武力出众,身手敏捷,才能在这般劣势之下,与对方周旋交战许久。 但两人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而这匪首又手持两件利器,夏松虽然暂时无碍,但时间一久,情况也将会变得无比凶险。 果不其然,交战多时,夏松已占据下风,身上已被那匪首的黑爪划伤多处,鲜血汩汩流出。 “难道,我今日要命丧在这厮手中?不甘心,不甘心!”夏松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他眼前一亮,猛然间发现了那匪首胸前露出的一处破绽,猜想一定是对方自知已胜券在握,所以疏于防范。 机会不容错过,夏松急忙动用武学,使出一记“碎石拳”猛击向对方胸膛! 那匪首只觉一股强猛劲风扑面袭来,打了一机灵,想要防御已然不及,就这样被夏松这一记“碎石拳”重重击中! “噗嗤——”那匪首直接被打得狂喷鲜血,身如掉线风筝往后飞退,重重摔跌在地。 而施展了这样一记强招的夏松,也顿感身骨发虚,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接着夏松便盘膝而坐,服下随身携带的几颗回气药丸,运功调息,等到气力略有恢复后,便起身朝那匪首走去。 那匪首因身负重伤,而显得脸色苍白,只见他一脸怒火地瞪着夏松。 夏松一步步走近,朝他喝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匪首不答,只语气粗重地断断续续道:“小……小子,这……这次,算……算你走运……”说着捡起一旁的钢刀,大叫一声就要朝自己身上刺下! 铛—— 只听一声清脆响动,一块飞石打来,击在那匪首钢刀上,那匪首手上一松,钢刀落地。 只见一条黑影忽现在那匪首身前,二话不说就是对夏松猛发出一掌! 夏松也急忙一掌迎去。 两掌相击,夏松竟被击出老远! 待站定后,夏松便望向那人,只见来人黑衣蒙面,身体颇为硬朗,当下大声喝问:“你是谁?” 蒙面人冷笑不答,只是嘶哑着声音,冷冷说道:“今日是你的死期!”飞身向夏松继续攻来! 夏松惊慌之际手忙脚乱,被蒙面人占尽上风,一直被打到悬崖边缘。 夏松暗叫不好,想飞身跃避,却被蒙面人缠住无法脱身。 这蒙面人实力着实了得,竟远在那匪首之上,夏松不是对手,接连中招。 这时蒙面人手中已多出一柄长剑。 “去死吧!”只听蒙面人口发一声凶狠厉喝,一剑朝夏松猛刺而来! 夏松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心脏! 在蒙面人收剑而退时,身受致命重伤的夏松,就这样带着惊疑和困惑,以及强烈不甘,从悬崖之上坠落而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平地青云的他,竟会在这次行动中马失前蹄,折戟沉沙…… 更为让他郁闷的是,他连这个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是谁也不知道。 “不甘心……”这是夏松神智还清醒时,所留下的最后一丝感叹。 第2章 火种 当夏松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让他顿感迷蒙和虚幻,只见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这些金色光芒逐渐向他靠近,又温和柔顺地将他笼罩,环绕,包裹…… 夏松只觉得一股股温热醇厚的暖流逐渐渗入自己体内,而后浑身各处的伤痛竟都奇迹般愈合并消失。 这时他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便坐起身来,低头一看,惊讶见到自己被蒙面人一剑刺穿的左胸上的伤口竟已不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松暗自惊疑。 “醒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沧桑沉厚的声音不知在哪里突然响起。 “你是谁?”夏松大声问道。 只见一道金光闪耀,接着一道有些虚幻的金色人影出现在夏松眼前。 夏松吃了一惊,定睛仔细一看,只见这是一名眉目清秀,相貌俊雅的男子,一头长发与一身金色长袍都无风飘荡,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概。 “是您救了我?”夏松见到眼前之人无论形容与气质都非凡俗,话语就自然客气了。 男子微笑点头,道:“你伤得不轻,若是迟上那么一会,再要救你就麻烦了。” “多谢前辈。”夏松说着,想要起身,却感到浑身虚弱无力,只好又坐下。 “你气力损耗严重,又受了重伤,眼下正是修复时刻,还是别乱动的好。”男子劝道。 “是。”夏松点点头,又问道:“前辈,我这是在哪里?” 男子笑道:“你所在的是我所开辟的一片虚幻空间,它的位置就在你所坠落的那座悬崖之下,在你来到这悬崖附近之时,我便感应到你的存在,便在你坠崖之后出手相救了。” 夏松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您的尊姓大名?” 男子轻轻挥了挥手,道:“我的名字嘛,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很久远的存在了,当世只怕没几人知道,不过为了你我间称呼方便,便告诉你吧,我叫‘圣阳’,你又叫什么呢?” 夏松回答:“晚辈名叫夏松,是天武门弟子。” 此刻他对男子刚刚所说的话十分震惊,暗想:“这位前辈难道已经作古了?我所见的难道是一具灵魂?若真是那样,我岂不是已经死了?” 圣阳见到夏松面露出的惊骇神色,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你没有死,而我,严格来说也没有死,只不过肉身已经腐朽,你所见的是我遗留下的元神罢了。你还年轻,所认知的有限,修为也还不够,所以对这些并不知情。武者修行,达到高深境界,便可以凝聚元神,此后只要力量尚在,哪怕肉身毁灭,元神也可存留。” 夏松惊讶失色,他眼见圣阳如此年轻,却能达到凝聚元神的高深境界,实在颠覆了既有的认知。 圣阳又笑道:“哈哈,不要被我的表象迷惑,我虽看上去年轻,实则早已存在这世上很久很久了,修为高深者,也可让自己容颜永驻。” 夏松呆呆地注视着圣阳,心中只觉有太多困惑有待解开,比如圣阳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多大年岁?他到底是何等高深的修为?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一个又一个的困惑让夏松有些晕头转向。 好像是知道此刻的夏松心中所想,圣阳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不用着急,这些我会慢慢都告诉你的,很多事情以后你也会慢慢都明白。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感受到你的气息炽热光明,这是我一直都在寻求的,好巧不巧,终于你坠崖之时救下了你并将你带到此处。” 接着又道:“不用多想,我并非因这个原因才救你,如果是其他人坠落悬崖,我也会出手相救,但也只是相救,不会与他相见。之所以你例外,是因为你的特殊。” “我的特殊?”夏松一怔。 “不错,你的体质、气息以及个人品性,以及修为程度,都非常符合我心目中的标准。”圣阳道。 夏松问道:“什么标准?” 圣阳一笑,道:“继承我这一颗‘火种’的标准。”说着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只见一颗龙眼大小的火红种子正静静地躺在上面。 夏松怔怔地盯视着这颗火种,问道:“您让我继承这颗火种做什么?” “是为了要完成一件不得不做的,守护天地的事。”圣阳的脸色忽然在此刻变得凝重。 夏松看他神情,发现对方并没有说笑。 “我……”夏松被圣阳的话惊得有些失神,好久才开口:“前辈所说的这些离我都太过遥远,这又岂是我能做到的?我从没想过要做什么守护天地的事。” 圣阳哈哈一笑,道:“这些对你来说的确遥远,但那是以后的你要做的,并非眼前。” “以后我也没想过要做那样的事,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过些简单平凡的日子。”夏松说道。 圣阳点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以你目前的修为,在一方地域还是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但你难道忘了今日所遇的事?你自认实力已经不错,却不知人外有人,外界更有不知多少强过你的高手,你以往会很顺利,但一旦遭遇这些比自己强的人,却只有惨败一途。” 圣阳这句话,着实戳中了夏松的痛处,那劫粮匪首与蒙面人的身影这时仿佛又浮现在他眼前。 圣阳接着道:“所以,要想摆脱这种局面,就要让自己不断变强,而不是将你自己的实力和目标都给局限住,只有这样不断变强,你才能不断突破自我,一路前行,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听完圣阳的一席话,夏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而后又听夏松缓缓说道:“我出身乡村,父母都是平民百姓,每天都是种庄稼忙农活,家中就只我这么一个孩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助父母干农活。每当看到父母那辛劳苦累的背影,我都很心酸,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出人头地,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我家里穷,没钱读书,我又一心想习武,有一次正好遇到天武门的人来我们村庄免税招收弟子,我不顾父母反对便报名加入了天武门。从最初的杂役开始做起,就这样一直在天武门待了七八年,这才熬到现在这般地步,凭借出众的身手成为了天武门第一弟子。本想着再待上些年月,我便下山回乡,找些活计,以我的身手何愁找不到好的出路?那时我便平凡度日,娶妻生子,再赡养父母终老。” “我就是想这么简单地度过一生,也没想过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前辈刚刚说的也很有道理,但那更广阔的天地,适合那些心向远方的人,很可惜我不是那种人。前辈的相救大恩,我日后定会相报。” 圣阳微叹口气,说道:“我懂的,人各有志无法强求,我救你也是凑巧,并不是想以此去强迫你必须照我说的做。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未曾搞明白,所以刚刚所说的话还有些为时过早了。” “什么事情我没搞明白?”夏松问道。 圣阳道:“也怪我没能表述清楚,那件守护天地的事,一两句话难以说清,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就见圣阳大袖一挥,一道金光闪过,随之夏松就见到面前开始浮现出一方光幕,光幕之上逐渐开始有影像呈现—— 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天地间充满了无限生机,万物欣荣,生灵同乐,一片和谐欢快的景象。 乡野间到处可见一片片肥沃田地,村民们正在辛勤耕耘,田埂上不时会跑过成群的孩童,空气中回荡着他们玩耍嬉戏的欢乐笑声。 村居中,有不少妇女正在家中织布逗娃,有的在撒米喂鸡,有的则在灶台上烧火做饭…… 山野间,不少动物正在自由欢快地四处腾跃。 蔚蓝的天空中,时不时会有各种漂亮的鸟儿飞过,飘荡着它们的清脆啼鸣。 山涧里,有清泉流淌,清澈的水底中,鱼虾游走,河水边偶有各种动物低头饮水。 …… 看着眼前这一幕,夏松不由得痴了,他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幕和谐安宁的景象所感染,原本有些躁动的心也为之归于平静。 可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景象突然又发生变化—— 只见有一团团暗黑色浓雾毫无征兆般的出现在天空,仅仅眨眼工夫,暗黑浓雾就已然占据半边天。 嘶啦——噼咔——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骤然响起,只见一道道巨大黑色雷电从这些暗黑浓雾中落降而下! 呜呜呜呜—— 紧接着又是一股股强猛黑色风暴携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轰咚——轰咚—— 随之又见到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一道道巨大裂缝从大地各处蔓延而去。 一时间山岳倒塌,乱石穿空,江海翻腾! 无数生灵顷刻间尽皆丧命,或是被雷电击中化为尘埃,或是被风暴冲击得尸骨无存,或是落入地底岩浆深处,或是被乱石击中深埋底下,又或是被卷入江河葬身鱼腹…… 天地间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世界各处都充斥着一阵阵让人闻之心颤的哀嚎之声。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只见有一股股灰暗色烟气丝丝缕缕飘荡在天地各处,不管任何生物吸入,或是沾染上这些烟气,都瞬间产生异化,从而变成一只只面色凶狞,浑身透发邪恶之气的妖兽! 这些被灰暗烟气异化而成的妖兽,一旦遭遇其他生物便会不顾一切凶猛攻击,一定要将对方杀死才肯罢休,而如果是遭遇同样异化的妖兽,双方就会产生你死我活的拼斗! 天地间各处都散发着无尽的死寂与血腥。 …… 就这样过了良久,光幕最终化作成点点金光消散而去,其上的景象也逐渐消失在夏松眼前。 而此刻的夏松,早已是面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浸湿。 “好可怕……”好半天后,夏松才艰难开口,又看向一旁的圣阳,问道:“前辈,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这大概是千年之前的一幕。”圣阳回答,“刚刚你所看到的,是在遥远的过去真实发生过的。” “后来怎么样了?天地又恢复成原样了吗?”夏松急忙问道。 圣阳笑道:“若没有恢复成原样,又岂会有后世的你们?” 夏松一怔,随即笑了笑,但一想到适才画面中灾难降临那一幕,就不由后怕,舒了口气道:“想不到很久之前还发生过这样可怕的事,我为那些落难的生命感到悲痛,但却又忍不住为自己没能活在那样一个时代而感到庆幸……” “真是那样的吗?”圣阳忽然道。 “什么意思?”夏松心头一颤,忙问。 “据我的预算,刚刚你所见到的那一幕,应当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发生。”圣阳沉声道。 圣阳的这句话,让夏松的一颗心登时沉入了谷底。 又听圣阳道:“你在光幕中所见到的那一股股黑雾,叫做‘煞气’,这是一种极端邪恶又极端强横的能量,一旦被煞气侵袭,天地间就会遭遇极为巨大的破坏。煞气共分两种,一种是‘天煞气’,就是在空中出现的那些,另一种是‘异煞气’,就是后来你所见到的,这种煞气虽不具备破坏之力,可却能侵染异化各种生物,让其化作成一只只狰狞凶恶的妖兽,很是难缠。过去的这一场浩劫,也被世人称之为‘煞劫’。” “这些煞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夏松问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一两句话也很难讲清。”圣阳答道。 夏松一时间陷入沉默,良久不语,等到沉静之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便将目光投射在圣阳掌中的那颗火种之上。 “我都明白了,这颗火种就是破除煞气的关键,您让我继承这颗火种,就是为了阻挡下一场到来的煞劫。”夏松说道。 “就是这样。”圣阳点头。 “可我能做到吗?”夏松只觉底气不足,弱声说道,“前辈您这样厉害,为何还要让我来应对这件大事?”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元神形态,连全盛时期一半的实力也没有,即便是我重塑肉身复生,也需要极长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即便到了那时,全盛时期的我也没有把握能应付得了下一场煞劫。所以,我需要找寻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我已经把我的力量精华都封印在了这颗火种之中,我要做的就是要将这颗火种赐予你,将之融入你体内,火种中封存的力量会随着你修为的提升而逐渐被解开被你所用,等到你的修为达到至高地步时,再经过一番修行,便可完全掌握这颗火种的力量。那就是将火种化为至强的火焰。” “少年,任重道远,就让你我二人相伴前行吧。这一路上如果遇到什么艰难阻挠,迈不过去的坎坷,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该守护的一切,这不是什么欲望,而是责任。” “你我相识便是缘分注定,遇到我,承担重任,这是你绕不过去的事情,你可想好了,可愿接受?” 夏松低头沉思,随后猛然抬头,毅然道:“我接受,我愿意助前辈一臂之力,努力变强,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该守护的一切!” “好!”圣阳欣喜点头,“那这样,我便收你为徒,你从此便是我圣阳的关门弟子!从此,我会将我所藏的一切神功秘诀都倾囊传授与你,助你跨越修行路上的一道道难关。” 这时夏松的身体已然恢复大半,可以活动,他便站起身来,想要对圣阳行拜师礼,刚要行礼,却想到自己还是天武门弟子,如此行径岂不是很不地道?一时间僵在当场不知所措。 见到夏松的反应,圣阳顿时明白,便开解道:“罢了,拜师礼什么就免了,只要你心里把我当做师父就成了。不要拘于小节而被限制,你是天武门弟子,也可同时再做我的弟子嘛,只要你心中还装着你的门主和各位师兄弟,又何必顾虑其他?” 一席话让夏松茅塞顿开:“前辈说的是!” “还叫前辈?”圣阳笑道。 “不,师父。”夏松笑道,“师父虽说不要拜师礼,但我该拜的还是要拜。”说完便向圣阳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 拜师礼,在圣阳的劝止下终于结束。 接着,圣阳又将掌中的那颗火种放于夏松眼前,说道:“是时候,该让你融合它了。融合的过程会非常痛苦和煎熬,你一定要坚持忍耐,痛苦之后一切就都会好了。” 听到此话,夏松只感口舌发干,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随即将心一横,面现出坚毅之色,沉声道:“我知道了,没关系,师父,来吧。” “好!”圣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随之提醒:“开始了,听我的,盘膝坐下,收敛心神……” 夏松依言盘坐于地,摒除杂念,闭目凝神。 就见圣阳右掌中的火种,闪耀起刺目赤红亮光,缓缓漂浮而起,接着化作成一道流光,对着前方盘坐中的夏松飞去…… 当飞到夏松身前,火种就又化成一道红光从夏松胸膛处一闪而入。 第3章 黑狼帮 热! 这是当火种进入体内,夏松的第一感觉,紧接着热度就开始急剧增强,由原先的灼热变为烫热,滚热…… 起初夏松还能忍耐,可随着热度的不断增强,让夏松只觉如同身处炎热无比的熔炉之中! “啊——” 夏松忍不住痛叫出声,只见他浑身皮肤都变得赤红,身上衣服都变成焦灰! “忍耐!”圣阳忙出声提醒。 可夏松眼下哪还能顾及圣阳的话,身遭无法忍耐的灼热,他早已快要陷入崩溃境地。 “不行,我一定……一定要挺过去!” 一股强烈执念忽然出现在夏松脑海,执念继而变成一股强大力量,让即将崩溃的他陡然振作,以此来抵御那一股股涌荡在体内的热流。 圣阳将夏松此时体内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 当火种进入夏松体内,其自身所携带的热流就朝着夏松的四肢百骸扩散而开,不断冲刷消解着他体内所蕴含的无数杂质。 其后,火种便进入夏松胸部丹田之中,在其内缓缓旋转,一丝丝灼热细长的热流随之产生,与适才那些热流汇集一起,继续不断化解夏松体内的各种杂物。 这也是夏松感受到痛苦的过程,只因这些热流虽然看似细弱,但热度却不可小觑。若是夏松不能挺过这个痛苦的过程,那就等于与火种的融合失败。 夏松本就性子坚毅,意志力强,练功勤奋刻苦,在这样一个与火种融合的痛苦难熬的过程中,他硬是咬紧牙关,强打精神,不断忍受着那一股股从浑身各处传来的灼痛。 又过不久,只见一缕缕乌黑之气从夏松浑身上下升腾而出,随之消散。这些正是火种的热流将夏松体内消解后产生的浊气。 随着一缕缕乌黑之气的不断冒升和消解,夏松那紧绷的面色也逐渐放松下来,神情也好看了许多。 又过片刻,夏松体内的杂质已被尽数清理,这让他顿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舒畅,而更令他惊喜的是,虽然处于丹田中的火种,也时不时散发出灼热之气传递周身,但他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无法忍受,随着时间推移,他已感到逐渐适应了这一股股强烈的热度。 “很好,比我预料中的要好,融合得很成功。”见到这一幕的圣阳,满意地点头微笑,又提醒夏松:“融合已完成,睁开眼吧。” 夏松依言睁眼,只见一道刺目红芒从他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运下功试试。”又听圣阳道。 夏松便开始调气运功,下一刻他便惊喜发现,他能导引吸收的元气已经比以往多了不止一星半点,顿时明白:“我的修为又增强了!” 圣阳点头道:“不错,适才火种融于你的体内,不仅替你消解了体内的所有杂物,更强化了你的经脉和血肉,让你的修为和力量又增高了一大步。” 夏松兴奋道:“我原本的修为是‘开元境九重’,目前已是‘纳元境初期’了!” 武者修行,从炼体而始,通过不断对肉身的淬体,以达到感应并吸收天地元气的地步。这个阶段便叫做“开元”,共分一到九重,前六重都是强化锻炼体格,等达到第七重,便能产生“气感”,能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并将之牵引吸收。 然而这个阶段,只能借助所吸收入体的元气强化身体,还无法做到将元气纳入体内,只有达到下一修行阶段“纳元境”才能做到。 眼下夏松就已达到了纳元境,可以将元气纳入体内丹田进行储存,这也让他颇感欣喜。 “再活动下试试。”圣阳又道。 夏松便站起身来,施展拳脚,闪转腾挪,只觉得身轻体健,精气十足,仿佛全身上下充满着无穷尽的力量。 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偶然间击出的一拳,竟有耀眼的火花冒现而出。 圣阳向他解释:“由于你吸收了火种,所以你的体质已变成了极为纯粹的火系,所以自然而然便该拥有火系的力量。武者若想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就得选择两条路径,一种是博采众长,另一种便是术业专攻。所以,你日后修习的武学功法,一定要以火系为主。” “我明白了,多谢师父指点。”夏松点头道。 “好,那就先到这里,你也该离开,去忙你的事了。”圣阳道,又提醒:“记住,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向任何人说出我的存在。” “师父尽管放心。”夏松点头,又问:“那我该怎样离开这里?我再要来时又要从哪里来?” “接着这个。”只见圣阳右手轻挥,一丝红光向夏松飞去,夏松伸手接住,展开一看,见是一枚赤红戒指,其上镌刻着一个燃烧火焰的太阳。 “这枚‘圣阳戒’赠予你,若想来此与我相见,便将他放于你的额头,用意念催动,便可传送至此了。”圣阳说道,“这枚戒指十分重要,你务必要小心保管,不可让恶人发现盗夺。” “嗯!师父放心!”夏松重重点头。 接着夏松又在圣阳的嘱咐下,将圣阳戒牢牢戴在自己的右手中指,这时他又尴尬发现,先前一刻由于融合火种,导致他浑身衣服都变成一片焦黑,圣阳一笑,随即右手轻挥,变出一件合身的布衣给夏松换上了。 做完这些,夏松就要向圣阳告别,准备离开。 圣阳看着他,微笑道:“夏松,前路漫长而多艰,但不要有任何畏惧,相信你一定可以披荆斩浪,跨越天垫,登上那至高巅峰。” 夏松郑重点头,道:“师父放心,必不辱命!” 圣阳点点头,接着就见他大袖一挥,夏松只见眼前金光闪耀,再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一片乱石遍布,杂草丛生的荒野地带,而前方不远正是那一座自己坠落而下的高崖。 夏松忍不住抬头一望,只见这座高崖少说也有近百丈,即便自己不受蒙面人那致命一击,从这样高的山崖坠下,那也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夏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接着,夏松又开始思索起当下要做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这帮劫匪的身份,并且抢回那些被劫走的粮食,还有那名神秘蒙面人到底是谁?我如今修为增高,相信再经一战,哪怕不敌,也能顺利逃脱。” “还是先回宗门告知门主,请门主下山处理,以门主的修为和阅历必能认出这帮劫匪的身份。” 但夏松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门主太过重要,若有任何闪失,那对天武门都是不能接受的重创,涉险的事还是交在他的身上。 再者,那名蒙面人与劫匪头目一定都认为自己已死了,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奇迹般“复活”,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展开行动。 …… 当下夏松去找寻离开这里的路径。 费了好一番工夫,终于找到路径,当下展开身法,身如飞影,几个闪掠已到了十多丈开外…… 在回到运粮队被劫粮的那片地带的路上,夏松又发现了原本幸存的四名师弟的尸身,只见他们都是被人用剑穿胸而过,明白一定是蒙面人下的杀手。 他心中难过之余,又对那蒙面人的恨意更增深了一层。 “我一定要找到这帮恶贼的匪窝,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夏松愤慨道。 当返回劫粮地带之后,夏松便按着被运走的粮车在地面所留下的车辙印,一路寻了过去。 在翻过了数片山地后,夏松来到一片高大山岭前,只见车辙沿山而上,夏松纵目一望,只见山岭之上竟修盖着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房屋。 夏松眼睛一亮,面露喜色,自语道:“这一定就是那匪窝所在了。” 夏松飞身而上,几个闪跃已来到那山岭,他藏身在一棵巨树之后,伸头向前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门墙上,刻印着“黑狼帮”三个醒目大字。 “黑狼帮!”夏松心中一亮,“原来这群劫匪竟是黑狼帮的人,也难怪他们的身手这样了得!” 黑狼帮,是一方强大势力,称霸一方,当地少有人敢招惹,只因他们帮中的几位帮主都是十分凶横的武者。 黑狼帮虽然凶名远播,却很少做半路劫粮,行凶打劫的事,只因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宵小行径,并且一直以来他们与天武门也少有矛盾。 但不知为何这次却一反常态劫夺天武门的粮食?难道真如夏松所猜的那样,他们主要是为借劫粮机会来会会他? 眼下来到匪窝,夏松不敢轻举妄动,不停思索下一步该怎样行动? 当此时局,他知道最应该做到是离开这里返回宗门,告知门主劫粮匪徒来自黑狼帮一事,其后让门主前来向黑狼帮问责,或许黑狼帮看在门主面上会做出退让,将所抢的粮食归还。虽说他们为此牺牲了多名弟子,可夏松也斩杀了他们不少人,由此也算扯平。 但夏松心想既然眼下来到这里,倒不如冒险深入一下,瞧瞧能否借机探听出黑狼帮劫粮背后的真实目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夏松便开始行动,他纵身而起,绕到一侧围墙之前,四顾无人,便翻跃而上,向内俯视,发现下方没人,便纵身跃下。 刚一落地,就见有数人朝这里走来,夏松赶忙在附近一处房屋角落藏住。 这时又一人走来,夏松灵机一动,便收敛声息,轻步上前,将这人一掌击昏,而后将这人拉到藏身处,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这样一来他就能在这黑狼帮驻地自由行走了。 换好衣服,又简单遮掩一番,夏松便从藏身处走出,缓步四处游走。 “老王,干嘛呢?去赌上他几把!”这时一人重重拍了拍夏松肩膀,大声笑道。 夏松知道对方认错了人,心想自己装扮得也算成功,于是故意嚷嚷:“赌什么赌?我有要事要面见帮主!” 那人凑到夏松面前,低声道:“几位帮主眼下正在接见一位重要来客,谁也不见。咱们还是先赌上他几把再说……” 夏松一颗心早就转到那位“重要来客”身上,哪有什么心思去陪这赖汉赌博?便不耐烦地连连摆手:“去去去,我才懒得赌呢,想赌找别人去!”挣脱开那人的纠缠,大踏步向前走去。 那人讨了个没趣,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喃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王这家伙今儿居然不爱赌了……” 夏松一直前行,不断寻找着那几个帮主的会客之所,就这样东寻西找,终于发现了前方一间十分宽大的房屋,此时已近傍晚,屋内灯火通明,可以见到有数条人影正坐于屋内。 屋外门前还站着两个把门之人。 夏松便闪身蹑步绕到屋后,头靠窗户,侧耳倾听屋内众人的谈话。 “这次行动可说颇为顺利。”一人哈哈笑道。 “是啊,劫来了这么多粮食,又除掉了天武门一个精英弟子。”又一人笑道。 “此次多亏铁山兄出手,才替我们解决了夏松这个极大隐患。”又是一人说道。 “铁山兄”三字一落入夏松耳中,直接让他当场呆愣了住。 接着那“铁山兄”便开口:“几位帮主莫要客气,这个夏松一直也是我的心头之患,我想除掉他已然很久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夏松一颗心登时沉入了谷底,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因这个“铁山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天武门的一名执法堂主,叫做段铁山,是门主段振天的叔伯兄弟。 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那个给自己致命重创的黑衣蒙面杀手,竟然会出自他们天武门,还暗中勾结黑狼帮! 接着又是一人开口:“夏松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我若非及时使出‘黑狼爪’,只怕很快就要被他击败。” 夏松听出这人正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那名匪首。 只听段铁山道:“我虽然一向看不惯夏松这小子,但也不可否认,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练功刻苦,悟性很高,很受我堂兄段振天的赏识,甚至我堂兄都有想让他做下任门主的想法。” 此话一出,屋中其他人包括在屋外窃听中的夏松,都忍不住低呼一声。好在夏松出声不大,才没被屋内之人听到。 又听段铁山恨恨地道:“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我对这夏松恨之入骨,门主之位理应让我儿担任,他夏松算什么货色,一个出身于乡下的低贱娃娃,走了狗运,居然就想妄图坐任门主之位了。” 听到这里,夏松心中也恍然大悟,难怪段铁山对自己如此怀恨在心,竟是这个原因。但他又忍不住暗叹口气,感叹了一下这段铁山为何心胸如此狭隘?你若是不满意我坐下任门主,大可提出来便是,为什么要黑衣蒙面的对我痛杀下手? 再者,夏松也从没想过要接任什么门主,所以段铁山此举,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 “我很理解铁山兄的心情,但眼下你杀了夏松,接下来可想过如何处理吗?”一人问道。 “我早已想好了,杀害夏松的凶手,就是你们黑狼帮,我回去后告知段振天,到时他一定回来问责,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将他给除掉,这样天武门门主之位,就让我来做!”段铁山阴冷笑道。 夏松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暗自惊怒:“他居然又想谋害门主!” “你做天武门门主?那我们黑狼帮会有什么好处?” “我会每月给你们送百来斤粮食,五千两金银绸缎,如何?”段铁山说道。 “好,一言为定!” “等等,这么多粮食和金钱,你段门主又要从哪获取?” 段铁山冷冰冰的道:“抢!去附近的村落抢!还怕抢不来?” 这一番对话,只让屋外窃听中的夏松怒火中烧,若不是顾虑到他们人多,他早已飞身冲进去与他们拼死一战了! “等等,屋外好像有一只老鼠。” “让我去逮住他!” 夏松暗呼不好,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却还是被对方给发现,当下他来不及思索,急忙纵身而去! 这时一人已从屋中飞跃而出,看其面孔,正是先前与夏松交战过的那名匪首。他原本身受夏松一拳负了重伤,好在服用了药丸,眼下伤势已大好。 只见他看向远去的夏松身影,一边飞追,一边高声叫喊:“哪儿来的臭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来此偷听!看我抓住非扒了你的皮!” 这时夏松早已飞跃出围墙,来到山岭上一片坡地之上,他已然听出前来追击者就一人,于是便停留在此,等待对方赶到,他已经决心在此与对方展开一战。 没过多时,那人已经追来,在看清夏松的面孔后,不禁目瞪口呆:“是……是你小子!你没死!” “哦?是你。”夏松认出对方,又冷笑:“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那人满脸惊疑之色,喃喃道:“活见鬼了,你这小子命竟然这么大!刚刚我们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 “不错。”夏松淡淡道。 那人冷声道:“那只有杀了你,这次一定不能像铁山兄那样再失手了!我会让你知道,是你黑狼帮‘乌达’爷爷将你杀掉的。” 夏松冷哼一声:“那就来试试。” 第4章 显露面目 夏松潜入黑狼帮窃听到重要消息,让他的内心许久都不能平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名向自己痛下杀手的蒙面黑衣人,竟会是他们天武门的执法堂主段铁山,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想要除掉他,连门主段振天也在其盘算之内。 这个消息带给夏松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对方若是只针对他一人那也罢了,但要是想要除掉门主取而代之,那所牵连的可就太多,势必会引起一场大事端。 夏松虽然极为担忧这些情况的发生,但眼下却只能暂时将其搁放一边,因为他要集中精神来应对已向他追击过来的黑狼帮帮主之一的乌达。 夏松本想趁势而逃,但一想到自己曾险些败在这厮手上,如今得逢高人修为提升,又因好胜心强,所以就想与之再战一场,以挽回内心中那份不甘。 乌达虽然对夏松的“死而复生”感到万分惊愕,也对他窃听到他们几人适才的重要谈话而气恼,心想若是让这小子脱逃,返回天武门向门主段振天报告了他所听到的这些消息,让对方有了防备,那么他们所打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当下,乌达杀心顿起,猛地里一声厉叫,抽出腰间钢刀,呼的一声,就对着夏松凶悍劈来! 夏松侧身一避,接着飞起一脚,直朝乌达踢去。 乌达并不闪躲,只见他高举钢刀,用刀柄与夏松踢来的一脚狠狠相撞!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夏松被击出老远,乌达也倒退出数步。 乌达站定后,又一刀接一刀地向夏松凶狠连劈过来,夏松连连避闪。 乌达眼见夏松手中没有武器,所以大为宽心,又急于要将他拿下,所以攻势十分紧密。 夏松虽在连续避闪,可心态并不慌乱,实力已经增强后的他,哪怕是在没有武器这等劣势下,也自信有把握应对乌达。 而随着时间推移,夏松也能洞察到乌达的刀法稀松平常,短时间内已是出现多处破绽。 最终被夏松捡着一处破绽,将他钢刀击落并抢夺在手。 乌达怒喝一声,双手之上皮甲套猛地弹射出黑色利爪,接着以凶悍威势对夏松凌厉划斩来! 夏松挥舞钢刀,迎击而上。 一时间,利爪与钢刀连连相击,星火四射,发出一连串令人耳膜生疼的金铁交击之声! 乌达刀法寻常,爪法却是厉害,哪怕夏松已有钢刀在手,短时间竟愣是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见一道道凌厉爪风与一道道刺目刀光在这开阔的坡地之上,交相飞闪,周遭空气都被划动的发出一阵阵呜呜呼啸声。 地面上不少硕大土块都被崩碎而开,不少坚硬岩石上也都留下道道深痕! 夏松当然也知道这乌达利爪的厉害,心中未敢小觑,收敛精神凝重以待,手中钢刀更是舞得密不透风,不漏半分破绽。 就这样交战多时,乌达一时拿不下夏松,忍不住心生焦躁。 而夏松却也担心与对方缠斗,拖延时间过长,会引来黑狼帮其他人的大举围攻,心下也颇为紧张。 两人都想速战速决,于是开始暗运强招。 “黑狼百爪!”乌达厉啸一声,力挥双爪,只见一道道漆黑锋锐的爪芒争相浮现,向夏松飞斩而去! 夏松当即也施展出他的“追风刀法”,急舞手中钢刀,但见一道道刀光飞电般闪现,与斩来的爪芒接连碰撞在一起! “黑爪撕风!” 只见乌达又闪身绕到夏松身侧,又发强招,双爪同时呈一条直线挥击,只见一道庞大浓黑爪芒涌现,撕裂空气,向夏松侧边飞速划来! 此时夏松刚应付完那道道爪芒,这时已感到来自侧边的威胁,急忙挥刀格挡,只听“乒铛”一声脆响,钢刀竟被这道庞大浓黑爪芒斩断,夏松一个激灵,险之又险地才将这道爪芒给避了开去。 “黑爪电刺!” 只见乌达又是一记强招发来,双爪如电光闪击,一爪紧接一爪,向夏松凌猛冲刺来! “这厮居然保留了这么多招数!看来上次我能击伤他,纯属侥幸。”夏松暗自感叹。 当下夏松将手中仅剩的刀柄扔掉,闪身后撤,不断避让着乌达发来的一道道凌厉爪击。 避退之间,夏松也不断在找寻乌达身上是否显露出的破绽,可眼下乌达攻势相当紧密,即便是真有破绽,夏松也无暇出击。 “我体内已融合师父赐予的火种,为什么不动用火种的力量?”想到这点的夏松忽然心中一动。 但怎样动用火种的力量却又是个问题,圣阳也并没明确跟他讲明动用火种的具体方法。 当此时局,也容不得夏松细想,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和心意走。 面对前方乌达的急攻,夏松脚掌一踏,猛然腾跃而起,翻身避开乌达。 紧接着乌达又转换方向对夏松继续追击过来。 …… 此刻夏松已暗自调动体内元气,去激发丹田中火种的力量,火种一受激发,顿时闪耀起强盛的赤红光芒,一丝丝灼热赤红的能量顿时从火种内部缓缓流窜而出,与夏松体内元气相互交融一起,顿时形成了一种更为强横的力量。 夏松握掌成拳,急忙调集涌荡在体内的这股强横力量,朝自己双拳之上逐渐汇聚,待得汇集到足够数量时,只见他的双拳竟已变得犹如火焰般赤红,一股股浓烈火气从其上阵阵传出。 面对前方乌达紧密无间的攻击,夏松陡然间发出一声震喝,双拳猛地向乌达凭空打出! 噗——噗—— 但听得两道低沉震耳的巨响声骤然传来,接着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两团巨大的灼热烈焰,以一种凶猛的态势悍然飞冲向面露出惊骇神色的乌达! 乌达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就这样就被这两团巨大烈焰给生生冲击在身上! 强烈的灼热与烫痛顿时袭遍乌达周身,紧接着他的全身就被烈焰笼罩而灼烧…… “啊——啊——热死我了——” 一阵阵凄厉的惨呼声从乌达口中不断传出。 乌达急忙趴在地上不断打滚,好一会儿才将周身的烈焰压灭,而此时的他已然快变成一具“焦炭”。 远处的夏松,也为自己所发出的这强大一招而深深震撼,良久才回转神来。 这时夏松对着那趴在地上,一身焦黑,不住喘息中的乌达,冷喝道:“你这厮杀害我天武门多名弟子,我本想取你性命,为丧命在你手上的师弟们报仇,但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从你口中得知,你若想活命,就老实点告诉我!” “臭……臭小子,你……你也太小看我了……”乌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你有种就杀了我,想从我口里打听消息,休想……” “看不出你这厮还有点骨气,是不是我的手段还不够狠辣?” 夏松眼中冷光一闪,走上前去,又要对乌达下手,对付这类穷凶极恶的匪徒,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眼望着夏松再度举起的拳头,饶是乌达嘴硬,可双眼中也涌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口中怒骂:“小子你够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然而就在夏松要再发“火拳”向乌达落击下时,他忽然感到一股强猛劲风在他身后不远处袭近,急忙收拳回身,纵身跃避而开。 只见一道高大身影已出现在他眼前。 这人面遮黑布,此时冷笑着将黑布除下,显露出面目。 当看清此人面孔,夏松顿时露出十分复杂的紧张神色,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悬崖边向他痛下杀手的黑衣蒙面人,也是他们天武门的执法堂主,段铁山。 这段铁山约莫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高鼻阔目,一身黑衣包裹间,将他那浑身健壮的肌肉展露得凹凸有致。 “夏松,你的命当真大得很,受了我那样一剑,现在居然还活着。” 段铁山一脸平静地盯视着夏松,良久后才淡淡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松默然许久,随之开口:“是我命大,侥幸存活。堂主,恕我问你一句,门主待你一向不薄,更兼又和你是叔伯兄弟,你为什么要暗中勾结黑狼帮,企图对他不利?” 段铁山脸上顿时蒙上一层黑云,阴沉沉道:“你果然都听到了,你的存在真是我的麻烦。” 望着一脸暗沉的段铁山,夏松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颇为紧张,不知对方下一步会做何动作。 只听段铁山轻叹一声:“也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不错,我就是想要获得门主之位,我若不做门主,也要由我儿子做,绝不是你!” 夏松苦笑道:“您多虑了,我从没想过要做什么门主,我只想等到修为再提高些,便要下山返乡了。” 段铁山哈哈笑道:“真是天真,你这么想,段振天会这么想?你这样出类拔萃,他能轻易放你走?我天武门虽在当地算得上是一方名门宗派,但若放在大地方,还是够不着台面。门下出色的弟子更是少之又少,你算是近些年少有的英才,深知这些局况的段振天,是断不会如你的愿,放你回乡的。” 听到此话,夏松顿时面露苦涩,却也无言辩驳,只因段铁山所说的也句句有理。 “我的修为虽然比不上他段振天,但处事果断,应变迅捷,宗门曾经多少难以决断的大事不都是靠我处理的?他段振天只是当场点点头,所以,比起他来,我才更合适做这门主!”段铁山斩钉截铁道。 夏松说道:“或许您有您的想法和道理,但您完全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与门主好好沟通,为何要勾结黑狼帮这群恶徒,暗中下杀手?您这样做,实在不对。” 段铁山斜睨夏松一眼,放声冷笑:“年轻人所想的就是这样单纯,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坐下来好好商谈,就一切都好了。却不知,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对那些阻碍你目标的人,痛下杀手,以此霹雳手段来施行,才能取到最有效的成果。” “你……你真是疯了……”夏松听到这话,言语中也不再客气了。 段铁山阴笑几声,随之又将狞恶的目光投射向夏松,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活下来的,或许你是吃了什么稀有灵药,或是被什么人所救,但这次你落到我手里,不要妄想再那么走运了!这次,我必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松苦笑摇头,叹道:“我无非就是阻碍了您儿子担任门主,不管门主是否愿意,我一走了之便是,您又何必非要向我下杀手?” 段铁山阴沉沉道:“因为对我来说,只有阻碍之人变成死人才最放心。” 夏松深知这段铁山已经无法劝阻,当下能做的只有想办法硬拼,可难办的是,他不是对方敌手。这段铁山修为处于纳元境后期,而自己才刚刚突破至纳元境初期,实力强弱一窥可见。 可当此时局,除了硬拼已别无他法,这样保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见段铁山抽出腰间长剑,一步步走向夏松,这时他已经看到那趴伏地上,身如灰炭一般的乌达,顿时面色一变,又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夏松,暗想:“这小子,究竟藏着什么手段?” 夏松长长出了口气,平缓下内心的紧张,而后眼中凌光一闪,对段铁山道:“那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堂主的高招吧!” 段铁山阴恻恻一笑,道:“你能有这番觉悟,当真是再好不过,放心,我会成全你。你阻碍我儿坐任门主,又窃听到许多不该你知道的消息,你的下场只有是死路一条!” 说着,段铁山厉喝着一剑对着夏松直刺过来! 夏松侧身一闪,将之避过。 段铁山一剑快过一剑,霎时间只见空气中剑影遍布,即便夏松躲闪快捷,但也身陷在了这一道道剑影的笼罩之中。 哧啦——哧啦——哧啦—— 只听得一道道衣帛撕裂的刺耳响声,那是夏松已被段铁山的快剑接连划中,身上密布了一道道血口。 这段铁山的实力非乌达可比,别说夏松适才经过与乌达一战,力量有损,就算是在正常时期他自问也不是段铁山敌手。 更何况段铁山还有利剑在手,夏松却是赤手空拳。 面对段铁山的剑影包裹,夏松可算是险象环生。 “看来只能再动用火种的力量了……” 夏松这样想,当下便再运元气,去激发体内火种,火种再度被激发,光芒大放,一丝丝灼热能量从其内扩发出来,与夏松体内元气融为一体…… 夏松再次双手握拳,将运集到的火种力量运集双拳,隔空对向段铁山猛发而出! 呼——呼—— 但见两团巨大烈焰飞现而出,向段铁山猛扑而来! 段铁山冷吃一惊,急忙收剑,避开一团烈焰,又力挥长剑将另一团烈焰劈飞到远处,做完这些,后背忍不住惊出一片冷汗。 夏松眼见攻击起效,接着又是双拳出击,再发出两团烈焰向段铁山飞扑过去! 段铁山连忙退闪而开。 烈焰落于坡地之上随即扑灭,但所携带的灼热气流以及强猛冲击力,却是掀起了一阵阵厚重的沙尘风暴。 一道道沙尘风暴遮掩住了两人的视线。 夏松心念一动,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于是纵身而开,施展身法,如疾风一般朝着远处闪掠而去。 待得烟尘逐渐散去,段铁山放眼望去,已然不见了夏松的身影,不禁恼怒万分,连连顿足,咬牙切齿道:“这小子果然不简单,暗藏许多鬼招,将他除掉是对的!” 嗖——嗖——嗖——嗖—— 就在这时,共有四道身影向这边飞跃而来,落在段铁山跟前。 只见这四人都与那乌达面相相似,一脸凶恶,一个秃头无眉,一个面带刀疤,一个满脸虬髯,一个戴一眼罩,都穿黑色服装,袒胸露乳,胸口刺绣着一只硕大狰狞的黑狼。 这四人与乌达一样,都是黑狼帮的帮主。 秃头无眉的是大帮主,乌厉。 面带刀疤的是二帮主,乌刚。 满脸虬髯的是三帮主,乌强。 戴眼罩的是四帮主乌通,乌达是五帮主。 当下,大帮主乌厉走到段铁山跟前,问道:“怎么?铁山兄,让那小子跑了?” 段铁山冷哼不语。 二帮主乌刚道:“向小的们下令,满山追杀,看他能跑哪儿去?” 三帮主乌强伸出拳头,狠狠一抡,怒骂道:“到时非把这小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不可!” 四帮主乌通点头称是,又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得让他知道厉害!” 这时,二帮主乌刚发现了趴在一旁,浑身焦黑一片的乌达,便上前将他拉起,询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乌达只叫道:“火,火,那小子的拳头会喷火!” “不错。”段铁山这时开口,“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学的功夫?拳头会打出火焰,很是棘手,若不是我躲闪及时,恐怕也会像五帮主一样。” 乌厉等四人都面面相觑。 只听乌厉怒声道:“不管如何,先将这小子给擒拿,到时再严刑拷问出结果来!” 第5章 暗夜追杀 当段铁山与黑狼帮五个帮主都在为夏松的逃脱而懊恼焦急时,逃离中的夏松正以飞快的速度在山岭间四处闪跃,越是险陡难行的地方,他越要去,只为了要避开黑狼帮的追击。 在这之后,段铁山便与黑狼帮五个帮主返回驻地,召集起帮中所有弟兄,并下达紧急命令,说道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盗取帮中财物,现已逃离,下落不明,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将之擒拿,将其千刀万剐以示惩戒。 就在黑狼帮众弟兄接令散去后,四处游走中的段铁山又发现裸身昏倒在一处房屋角落中的一人,这人正是被夏松击昏,换上其服装的“老王”。 段铁山一见到这昏迷中的老王,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也不再管他,只远远望着已然展开行动的黑狼帮众人,逐渐宽心,眼下众人大举出动追杀夏松,那小子插翅也难逃了。 …… 夜幕降临,广阔崎岖的山岭之上,尽皆被黑暗笼罩,视野尽头都是漆黑一片。 追杀夏松的一队队黑狼帮弟兄,早已是个个点着火把,借助明亮的火光驱散周遭黑暗,认清道路后四处前行。 此时的夏松,已在几十里之外,黑暗之中,他已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也遥遥望见那些在四处追寻着他的那一队队黑狼帮众人。 夏松原本想趁机逃离这里,返回宗门向门主汇报自己探取到的重要消息,可不曾想他心急之下慌不择路,愣是来到了一处遍地生满杂草和荆棘的荒野地带,夜晚之中更是辨不清方向,不知该再向哪里前行,就这样停困在此。 眼睁睁望着那些高举火把,追杀自己的黑狼帮众离得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内心万分焦急的时刻,夏松猛然想起圣阳,不禁苦笑拍了下额头,心想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这样一位大助力给忘了。 于是夏松抬起右手,将中指上的圣阳戒触碰到额头,意念触动间,身躯随即被一层层耀眼金芒包覆,紧接着金芒逐渐散去,夏松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不见。 …… 再出现时,夏松又已来到圣阳所居住的那片金光空间之内。 只见四周都是金蒙蒙的一片光芒,师父圣阳却不知身在何处? 夏松先是长长的舒缓了口气,接着便开口呼叫师父。 只见金光闪耀,圣阳顿时出现在他眼前,面带一丝诧异:“夏松?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夏松苦笑一声:“若不是束手无策,也不好意思前来叨扰师父。” 当下便将自己在先前离开这里之后,寻路找到黑狼帮驻地,潜入其中窃听消息被发现后逃离,先后与乌达、段铁山交战,后落败侥幸而逃的经过向圣阳一一讲明了。 “原来是这样。”圣阳闻之点头,又忍不住赞道:“我徒儿只身潜入贼巢,也真是胆魄十足。” 夏松笑了笑,又叹道:“眼下黑狼帮帮众大举出动,满山遍野追杀我,我本想逃离,返回宗门再做打算,却因为太过心焦,加上夜晚不辨方向,便在山间迷路,只能白白等着让敌人追上……无可奈何之际,所以就想到师父,于是前来向师父寻求帮助。” 圣阳闻言,沉默片刻,说道:“老实说,以我的能力,可以安然将你传送回宗门,可那样做,虽说便捷许多,也减少了许多危险和麻烦,但对目前的你来说,却是少了一番历练……” “那师父您是怎么想的?”夏松便问。 “比起安然的将你传送回宗门,更好的是,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摆脱敌人的追杀,突出重围,这样,才能对你起到有效的历练作用。”圣阳道。 夏松缓缓点头,他当然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若是一遇困难就让师父帮忙处理,虽说省事省心,可也会让他逐渐变得过于依赖他人,而缺乏自我行动力,从而沦丧。 “我懂得师父的意思,我来这里也不是想让师父将我传送回宗门,而是想在此再巩固提升下修为,再学习几项武学,以便之后应对强敌。”夏松对圣阳道。 圣阳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好说,你便安心在此修炼,至于武学,我便先传你两项。” 说着,就见圣阳伸臂展开手掌,两卷赤红色卷轴同时出现于掌中,只听他道:“这是我根据你目前的修为和你所遇的状况,给你搭配的两门中级武学,虽是中级,但你只要修炼应用得当,效果不会逊色于高级武学。来,你拿着。” 说完,这两卷赤红卷轴便漂浮着向夏松飞去,夏松依言张开手掌,将两卷卷轴接住,只见这两卷卷轴上分别写着“爆炎拳”“飞炎步”,是一门成套的中级武学。 看其名字就知,“爆炎拳”属于强攻类,“飞炎步”属于身法类。师父是想让自己学会这两门武学后,强化自己的攻击和速度,以此来突围逃脱。 想到这些,夏松忍不住向圣阳道:“谢谢师父。” 圣阳摆了摆手,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好了,你就在此修习这两门武学,这两门武学对你来讲,修习难度并不大,到时修习完毕,你就离开这儿。到时可将这两卷卷轴收入圣阳戒,圣阳戒有收纳万物的奇妙功效。” “嗯。”夏松点头,又面带惊奇地低头看了眼戴在右手中指上的圣阳戒。 “这里的空间无尽之大,你大可放心活动,我就先不打搅你了。”说完,就见圣阳身影一闪,随即消失而去。 …… 夏松先将两卷卷轴放于地上,然后盘膝而坐,运功吐纳调息,先是平复下体内紊乱波荡的元气,又调转体内所存纳的元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待得气息平稳,经脉畅通,便将元气又运回丹田。 这时,夏松的心神内视丹田中的火种,在被周围元气包覆,火种竟发出一层朦胧般的赤红光芒,颇感惊奇,不禁猜想:“可能是我适才激发和调动火种的力量,让火种觉醒了。” 等到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后,夏松便停止调息,睁开眼,拿起地上卷轴之一的“爆炎拳”,展开来,开始仔细阅读。 “……将体内火气按照所述经络路线,再按照所需之量,运集于单拳或双拳之上,凝集压缩,便如满弓之箭矢之于弦上,一触待发,以爆发出之火力伤敌……可捡敌人破绽,或防守薄弱处出击,必可取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将“爆炎拳”的基本施展原理搞清后,夏松又接着阅看“飞炎步”。 “……将体内火气以所叙之路径,按所需之量,运于双足凝集压缩……” 前半段叙述与“爆炎拳”如出一辙,只不过后半段讲的是如何追击或脱逃,也有一两句话来讲述如何用这“飞炎步”伤敌等等。 修习难度的确不大,夏松又仔细将卷轴上的内容多读了几遍,等到将爆炎拳,飞炎步的施展应用之法都熟记于心后,便将这两卷卷轴收入他的圣阳戒内,然后开始修炼这两项武学…… 先是修炼爆炎拳,夏松按照卷轴上所叙述的,先去激发体内火种,调出一丝火气融入元气,再使之按照一定路线,往拳头上调集,待得火气运集足够,便凝结压缩,却不料刚一要压缩,运集在拳上的火气顿时扑的一声破散…… “怎么回事?”夏松一怔,随即明白,是调集的火气太少的缘故,于是他再次施展,开始激发火种,调出更多火气融入元气…… 这次虽然凝结压缩成功了,可释放的时间却又不对,夏松只得再做调整。 修习武学的过程单调枯燥,好在夏松心性坚韧,耐性十足,更兼资质出众,就这样在一次次的重复性施展过程中,将所修习的爆炎拳也一步步完善着…… …… “爆!” 随着夏松一道响亮喝叫声的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轰爆之声,夹带灼热的烈焰火花,从他所击出的一拳上蓦然产生! 轰爆所产出的强横冲击力,将周遭空气都给震得有些扭曲! 随着这一拳成功的击出,也表明夏松对爆炎拳修习成功。 又习得一招新技能的夏松,面现出浓浓的喜悦之色。 在将爆炎拳成功修习后,夏松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对下一招飞炎步的修习。 这两门武学本就同属一套,施展原理和方法也大同小异,有了修习爆炎拳的经验,夏松修习这飞炎步的过程可就简单轻松了许多。 就这样,没费太多工夫,他又将飞炎步修习了八九成…… 调集火种的火力融入元气,再按照一定脉络路径运集双脚,凝结压缩…… “爆——” 随着夏松的一声轻喝,只听从他双脚之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焰火,接着一股强大冲劲顿生,借助着这股强大冲劲,夏松的身影登时如离弦之箭一般飙射而出,眨眼之间,就已是在几十里之外! 等到双脚落地,稳住身形,夏松脸上涌现出浓浓喜色,他终于也将飞炎步给修习完成。 成功修习完两门武学的夏松,原本因被追杀而忧虑恐慌的心情顿时被喜慰满足所替代。 眼下,他自问靠这两项新修习成的武学傍身,有足够信心从黑狼帮的追杀之中逃脱。 又将这两项新修习成的武学重新熟习了一番后,夏松便决定动身离开这里了。 “师父,我走了。”虽然不知圣阳会不会听到,但夏松还是在临走前告知了一声,接着抬起右手,中指圣阳戒触碰额头,层层金光将他包覆,随之原地消失。 …… 黑夜中的荒野之中,随着道道金光闪耀和消散,夏松又重新现身而出。 “快看!那里有情况!”这时远远从一个方向传过来一名黑狼帮弟兄的惊叫声。 “我也看到了,有金光闪动,说不定那小子就在那儿!”又一黑狼帮弟兄跟着高叫。 “都去那边瞧瞧!” 接着在一人的高喝声中,一大队追寻夏松的黑狼帮弟兄,都高举着火把,急匆匆地向夏松现身处飞赶而来。 若是先前一刻,夏松可能会为敌人的大举追近而惊慌,可眼下有两项新修习成的武学在身的他,却是安然待在原地,淡定自若,像是等着被敌人来抓一样。 夏松已然看清,来人大约有二十多个,他自问还是可以应付,便这样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这一众黑狼帮弟兄的赶到。 等到这二十多名黑狼帮弟兄赶来,为首之人拿火把朝夏松脸上一照,登时面露惊喜,大叫:“就是他,快上!抓住他!” 身后二十多名黑狼帮弟兄顿时一手拿火把,一手抽出腰间砍刀,齐声厉吼着,朝夏松围攻而上! 那为首之人,则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引线,信号弹登时飞冲上天,在夜色中爆出一朵绚丽烟花。 “安排得很周到。”夏松冷冷一笑,闪身出击,一拳便将那为首之人击昏,并取下他腰间砍刀,迎向那一众黑狼帮弟兄。 只见夏松攻势快极,刀出如电,顷刻之间已将这二十来名黑狼帮弟兄打得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刚刚那人发出烟花信号,段铁山等人一定会都朝这里赶来,我得速速离开。” 在将那一大队黑狼帮众弟兄击倒后,想到紧要问题的夏松,便不再拖延,一手拿刀,一手拿起一支火把,在辨清方位后,便朝着远方一处平坦之地纵身飞赶而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段铁山与大帮主乌厉,二帮主乌刚,三帮主乌强,便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四帮主乌通,五帮主乌达则留守驻地。 在见到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那一众黑狼帮弟兄,大帮主乌厉不由怒骂:“废物,都是一帮废物!这么多人,连个臭小子都抓不住!” 段铁山沉思片刻,说道:“他应该没走多远,我们继续追,一定追得上。” 二帮主乌刚愁道:“可往哪儿追?这小子不知又跑哪儿去了?” 大帮主乌厉怒道:“分头追,哪个方向都不能放过,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追不到这臭小子了!” 当下,乌厉,乌刚,乌强,段铁山各带一队人,分从不同方位去追寻夏松。 而那些被夏松击倒的弟兄,乌厉气愤之下也懒得去管,就任由他们在都躺在那儿。 …… 浓黑夜色的笼罩下,夏松借助火把上散发出的火光,在一片片险陡的山地中不住飞跃,一连翻过数座坡地,却始终找不到下山的路径。 “难不成要困在这里?”夏松忍不住焦急。 在又越过一片山地后,已感疲累的夏松,便停下来休憩,不经意间的一低头,却借着火光发现了地上一个令他欣喜的东西——运粮车的车辙印,想当初他就是这些借着运粮车的车辙印寻到这黑狼帮驻地。 车辙印的出现,表明他此刻已处在下山的途中! “太好了!”夏松喜出望外,心想这样就可以脱离险地,安然返回宗门,只不过新修习的两项武学却没有在此次遭遇中施展,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然而,就当夏松再度飞身而起,即将顺利下山离去时,一道猛然飞袭来的黑影却将他给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夏松站定,看清来人身形面孔,不觉一惊,只见这人光头无眉,面相无比凶恶,一双冷目尤其凌厉慑人,一身黑色短衫,袒露的胸膛处刺绣着一只狰狞的黑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森寒杀气。 “你是谁?”夏松沉声问道。 “黑狼帮大帮主,乌厉。”来人正是乌厉。 当下乌厉冷冷地盯视着夏松,良久后才道:“好小子,跑得倒挺快,再差那么一步还真让你给跑了。” 夏松面对着这个浑身弥漫杀气的凶恶男子,只觉浑身都不由紧绷,对方所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明显感知到这厮的实力要远在段铁山之上。 嗖—— 这时,只见一道黑影由远而近飞闪而来,站到乌厉一旁,正是段铁山。 夏松心头猛地一沉,本来这黑狼帮大帮主已经够难对付,再加一段铁山,难道他的性命要交代在这里? “臭小子,我看这回你往哪儿逃?”段铁山向夏松喝道。 双方就这样对峙许久,都未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黑狼帮二帮主乌刚,三帮主乌强已经带着大队弟兄从各处高举着火把追寻而来,里三层外三层将夏松给团团包围,让他插翅难飞。 一支支火把汇聚而成的火光,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 只见被团团围困中的夏松,这时突然开口大笑:“为了捉我这么个臭小子,你们就搞这么大的阵仗,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乌厉冷笑道:“你这小子可不一般,你是天武门的第一弟子,还是下任门主继承人,而且先前一刻更窃听到了我们的重要谈话,击倒我五弟,更从铁山兄手上逃脱,还让我们追寻了这么久……哈哈哈,这真是让我对你很感兴趣。” 听到此话,夏松面色此时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第6章 逃离 面对黑狼帮一众的层层包围,夏松此刻的心情无疑十分糟糕。 这一众黑狼帮弟兄虽然人多,但他却未放心上,只是除此之外的四人,却是让他忧愁万分,不知如何应对。 段铁山先不必说,他不是其对手。 黑狼帮大帮主乌厉的实力更在段铁山之上,另外两个长得与乌厉几分相似的,一个面带刀疤,一个满面浓须,夏松可以猜到是黑狼帮另外两个帮主,从气息强度上判断,实力虽不及他们大哥乌厉和段铁山,但也不可小视。 独自面临不可战胜的四个强敌,让此时的夏松有种九死一生的窒息感。 双方就这样对峙良久,未发一声,静寂的黑夜之中,只能听到黑狼帮众弟兄举着的火把上,偶然爆裂一下所发出的窸窣之声。 “是在盘算如何逃离吧?” 乌厉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气氛,他阴冷地看着夏松,“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小子,你跑不了了!” 身陷如此险境,夏松强自镇定,不住思索着应对之方,在听到乌厉的话,他轻轻一笑,说道:“我自知已经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但不知在被你们擒拿之前,可否满足我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乌厉一愣,问道。 “跟你过上几招。”夏松回答。 乌厉哈哈一笑,道:“你自问能打得过我?我看你是想给自己制造一个可以逃脱这里的机会吧。” 夏松一笑,道:“如果我能从你手里逃脱,也足以证明你的本事不过如此。” 虽然明知夏松是在激将,但一向心气高傲的乌厉,还是对夏松这句话有些受不了,他自负身手了得,心里笃定夏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自己手底下逃脱的。 当下乌厉便对着众弟兄高喝一声:“放这小子出来!” 一旁的段铁山赶忙劝阻:“别节外生枝,这时拿下他最好。” 乌厉并不在意,只道:“大可放心,难道我堂堂黑狼帮大帮主,还会让一臭小子在我眼皮底下逃掉?” 段铁山看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便退到一边,凝神戒备,以防夏松的逃离。 那一众包围夏松的黑狼帮弟兄,都在大帮主的喝令声下,撤身退开,让了一个出口让夏松走出。 夏松缓步而出,站在乌厉身前不远,向他抱拳一笑,道:“久闻黑狼帮大帮主手段高超,今日得能与之切磋一番,也算毕生之幸。” 不远处一旁的段铁山听了后,发出一声低低冷哼。 乌厉冷笑道:“少拍马屁拖延时间,想过招就赶紧的。” 夏松环顾了下周围,道:“可惜这里太过狭窄,施展不开手脚。” 话音刚落,段铁山便不耐烦道:“你到底有完没有?” 乌厉则道:“不,他说的也对。”接着便喝令,让众弟兄都远远散开,腾出一大片宽阔十足的空地,随即问向夏松:“这样可满意?” “好。”夏松点了点头,扔掉手中火把与砍刀,接着便开始击拳踢腿,一番热身之后,便拉起架子,对向乌厉。 乌厉只是一脸冷笑,也不活络手脚,对夏松道:“我先让你几招,捡你厉害的招数都往我这儿招呼吧。” …… 夏松并不被乌厉的轻蔑着恼,他眼下最为在意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可以逃脱的间隙。 这时听到乌厉的所说,夏松更觉对方心存轻视,自己更有逃脱之机,更可借此机会,做到先出手为强。 当下夏松不再思索,眼中凌光一闪,口发低喝,接着身躯一晃,抬步而起,如飞箭一样向乌厉直冲而来! 待得接近乌厉之时,夏松便招出如电,拳击掌击夹带腿扫足踢,攻势紧密无间的向乌厉身上招呼。 乌厉面色从容,不闪不避,举手投足之间便将夏松发来的攻击一一化解,紧接着突发一拳,向夏松猛击到,夏松双臂交叉挡格,被远远击飞出去。 等到双脚站定,夏松只觉得从双臂上传来一阵痛入骨髓般的剧痛,只让他面色难看地紧咬牙关,暗暗感叹:“这黑狼帮大帮主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拳的力度,足以击碎一块巨石,若不是我防守得当,恐怕双臂就要断折了。” “还想试试我这拳头的厉害吗?”远处的乌厉望着夏松,放声冷笑,“我也不强求与你,只要你能让我退后半步,就算你赢。” “你也不要太小瞧人。”夏松冷冷道。 随之又是一声清喝,纵身向乌厉飞跃攻去。 这一次夏松有了提防,每每进攻之余,都会留神乌厉随时会发起的突击,这番提防果然取得效果,就在乌厉的一拳即将向他猛击而来时,夏松极为迅敏地将之避闪而开,并飞退到远处。 乌厉见状,不由骂了一句:“臭小子。” 夏松想道:“只是这般普通拳脚进攻,实难撼动他,只能动用武学。” 紧接着,夏松又闪身而上,这时已暗运体内元气,逐渐汇聚于双拳之上,拳拳出击,只打得劲风呼啸,威势迫人。 “碎石拳!” 夏松震喝一声,猛发一拳,势夹劲风的向乌厉猛烈直攻过来! 见夏松施展出武学,乌厉也不敢再小视,随之也急运元气于拳,迎击向夏松击来的一拳。 嘭—— 拳拳碰撞,登时发出好一阵沉闷厚重的震耳之声,一股强猛劲气以两拳相碰处为中心,急遽扩散而开。 受到这股劲气冲击,夏松与乌厉都朝着远处不住飞退,良久才站稳步子。 “我赢了。”夏松看向乌厉,出声笑道。 乌厉一怔,随即想起适才自己所说的那句“只要你能让我退后半步,就算你赢”的话,接着暗自懊恼,随即冷笑道:“倒真小看了你,不过那句话可算不得数。” “你想反悔?”夏松问道。 “那又如何?你能将我怎样?”乌厉面现凶厉之色,喝问。 夏松暗想,跟这帮穷凶极恶的匪徒,除了拳头之外,果真是无道理可讲。 乌厉眼见夏松刚刚施展的强招,不再对他轻视,这时已然全神应对起来,认真看向他,开始活络热身,说道:“我今日就要将你这小子,打得遍体鳞伤,向我跪地讨饶不可!” 只见乌厉一双冷目中杀气四射,凶芒毕露,随即张口厉叫,身如利箭穿梭般向夏松飞攻而至! 夏松急忙凝神应战。 乌厉狂呼厉吼声中,拳拳出击,如铺天盖地般向将夏松笼罩进自己的进攻范围内。 夏松或是挥拳迎击,或是侧身避闪,不住应对着乌厉狂轰过来的硬拳,一时间大感艰难。 嘭!嘭!嘭! 面对乌厉狂猛紧密的拳击,夏松终于抵挡不住,接连身中数拳,身遭重击,口中鲜血直喷,忍不住朝后倒飞,重摔在地上。 乌厉攻击得手,更不拖沓,继续向倒地中的夏松强攻而至。 夏松强忍身上疼痛,起身飞跃避开,乌厉拳拳重击在地上,伴随滚滚尘烟飞起,直将地面砸出一个庞大深坑! 紧接着,只是眨眼工夫,乌厉又欺近夏松,重拳继续向他轰击而至。 “回风掌!” 紧急中,夏松施展出武学,元气运集双掌,身躯腾转,掌随身走,一股股强劲风压随即产生,将夏松包覆其内后,又将乌厉轰来的拳头给阻隔在外,继而将之击弹而开。 “是回风掌,天武门的武学。一经施展,可将发出的强风保护自身,并且阻敌退敌。”见到夏松施展出的这招,乌厉顿时面露一丝赞叹,喃喃自语。 但随之乌厉又面现狠厉之色,阴冷道:“但别认为我会拿你这招没办法。”张开拳头,曲掌成爪,接着一声暴喝:“黑爪撕风!” 右手爪对准夏松,骤然猛力一挥,五道漆黑爪影随即在空气中浮现,以一种不可捕捉的速度朝夏松飞划而去! 噗—— 随着一道惊人爆破声的响起,只见五道爪影已然击破开包覆夏松的强风,并重重划斩在夏松身上! 身遭如此强击,夏松连发闷哼,忍不住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再度摔跌在地。 五道粗大的血口在他身上,丝丝鲜血不住从伤口流落在地。 “同样一招‘黑爪撕风’,这乌厉施展出来的,却要比那乌达强悍的多,那乌达还是借助武器利爪,而这乌厉却只凭手爪所发,在威力上却仍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倒地中的夏松为乌厉的这一招暗自惊叹。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别白费功夫了,乖乖就擒吧。”乌厉远远地向夏松叫道。 夏松忍着疼痛,挣扎着艰难起身,望着乌厉,慢慢说道:“不,还……还没结束……” “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乌厉怒喝一声,接着又握掌成拳,身如急电向夏松继续飞攻而到。 “用新修习的武学……”此刻夏松暗想。 等到乌厉欺近,拳拳向他猛攻而来时,夏松便侧身退闪,时而也出拳相迎,但他的拳头却敌不过乌厉,每次都被打得疼痛难忍。 两人就这般缠斗多时,夏松猛然间眼睛一亮,发现乌厉侧身所露出的一处破绽,这时候急运元气于右拳,随之凝结压缩…… “爆炎拳!爆——” 一声响亮震喝从夏松口中蓦然响起,紧接着就见他这一拳已然重重击打在乌厉侧身! 嘭—— 一道震耳欲聋的轰爆之声骤然响彻,随之响起的便是乌厉所发出的痛呼之声! 夏松这一拳落击在乌厉侧身之上,爆出的强劲烈焰以及恐怖气劲,直接将乌厉远远冲飞,摔倒在地,他身上大半竟都被夏松这一拳给轰击得焦黑一片。 “成功!”夏松暗自惊呼。 “大哥——” “老大——” 紧跟着响起的,就是周围观战中的二帮主乌刚,三帮主乌强,以及那一众黑狼帮弟兄。 他们眼见自己引以为豪,无比尊崇的首领,竟被夏松一拳击飞,登时目瞪口呆,连发呼叫,争先恐后地都围了上去。 远处的段铁山也被这惊人的一幕,震撼得半晌回转不过神。 夏松眼见这是脱逃的最佳时机,随之不顾其他,施展出武学飞炎步,双脚之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猛烈焰和气劲,顷刻间将他冲飞出十多丈开外。 夏松不敢发声,就这般看准下山方向,连续施展飞炎步,身如离弦之箭一样飞逃。 …… 黑狼帮一众都围拢到负伤倒地的大帮主乌厉跟前,只见他神情痛苦,再向他身上看时,只见侧身上血肉倒翻,焦黑一片,还有乌烟环绕升腾,着实伤得不轻。 二帮主乌刚,三帮主乌强都急上前将大哥拉扶起,连声慰问,乌厉只是低声痛呼,并不言语。 此时,原本站于一旁的段铁山却不见了踪影。 原来,在见到乌厉被夏松所发爆炎拳击飞而陷入震惊后,不一会回转神来的段铁山,并没去关心乌厉情况,而是发现已然趁势遁走的夏松,于是便动身飞追。 乌刚乌强从储物袋内取出疗治烧伤类的药膏,替大哥敷好。 好一会儿,乌厉终于疼痛减少,便开口问:“那小子呢?” “跑了,不过铁山兄已经去追了。”乌刚乌强答道。 乌厉点了下头,恼恨道:“年年打雁不想被雁啄了眼,大意了,这小子藏的手段果然多,一定要将他抓住,审问清楚!” 当下,乌厉等人在略作收拾后,便都动身而起,大队人马一起下山追拿逃离的夏松…… …… 已然逃下山的夏松,虽已脱离险境,但适才与乌厉的一场恶战,回想起来兀自让他心有余悸,背出冷汗。 他接连施展飞炎步,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一路飞奔,眨眼间已是连跨数座山地,离得那黑狼帮山岭越来越远。 噗—— 就在这时,夏松双脚之上发出一道短促的劲气闷响,却未能喷出烈焰,一个踉跄让他不由摔倒在地。 感到诧异的夏松,急忙去思索原因,此刻突感体内发虚,内视之下,却发现丹田内火种光辉黯淡,这才明白,是由于自己一直强行发动飞炎步,损耗火力过多,导致火种暂时无法提供。 于是夏松便决定在这附近略作歇息,以此恢复损耗的力量。 从怀中取出几粒疗伤药丸吞服,盘膝坐下运功调息片刻,夏松那原本苍白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些血色的红润。 “这次行动可真是险象环生,差一点就没命了。”夏松不住感慨,有些后怕,“不过虽然危险,但也并非全无收获,窃听到了那么多重要消息,也算值了。”想到这里,心中也算舒畅了些。 调息恢复完毕,夏松起身,借着月光辨认出这片山地所在方位后,不由欣喜,因为这里已离天武山不远了。 就在夏松准备动身离去时,一道身影却又闪现,拦阻在他面前,那是段铁山。 “真是没完没了的追杀。”夏松不耐烦地怒骂一声。 段铁山只是冷笑:“是你低估我的速度了,居然还在此歇息,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追上你。” 当下夏松故意恐吓:“先前你也看到,乌厉被我击倒,你若不想落得这么个下场,就趁早走开!” 段铁山不为所动:“道我不知?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乌厉?乌厉被你击倒,无非是他疏忽大意所致,若有提防,你根本伤不到他一根头发丝。” 夏松默然,不得不说,段铁山所言是实情。 “你这小子身上藏有的秘密倒真不少,只要将你抓住,一切就都会清楚了。”说着,段铁山眼中寒芒涌动,一步步向夏松走近,不知何时已经握剑在手。 “你这恶贼,我们同属天武门,你却勾结黑狼帮,陷害自己的弟子……” 再临险境,夏松心情再度糟糕,忍不住向段铁山连声责怨。 但段铁山又岂会为夏松言语所动,待得接近夏松之时,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已是对夏松直刺过来! 夏松侧身退闪,段铁山又是一剑刺到,霎时间剑如疾电闪击,将夏松紧紧的笼罩在一大片剑光之内。 紧急之中,夏松一记碎石拳向段铁山打到,段铁山也发动这招武学。 两人拳拳相碰,夏松被击退出老远,在这招碎石拳的造诣上,段铁山要远强于夏松。 “臭小子,你往哪儿逃?”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尖锐的厉叫声,由远及近的传送过来,紧接着一道黑影闪掠而至,秃头无眉,正是乌厉。 夏松一颗心沉入谷底,看来不管如何都逃不出这帮恶徒的追杀,不由得面如死灰,忍不住长叹。 乌厉来到夏松面前,一脸阴冷,狞笑道:“臭小子,天地虽大,但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随之,乌厉握紧双拳,发出一声低沉冷喝,紧接着对准夏松悍然击到! 夏松心如死灰,也不再躲避,就这样闭目任由乌厉的出击。 嘭—— 耳听得一声闷响,夏松没有感到乌厉的拳头击打在身,不由猛睁双眼,这时惊喜见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这人出掌替他挡住了乌厉发来的强劲一拳! “门主!”夏松惊喜叫道。 不错,这及时赶到救下夏松之人,正是天武门门主段振天。 站在远处一旁的段铁山见到段振天的突然出现,不由面色大变,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此时暗月临空,寒风吹起,原本这处寻常的山地之上,却因这几人的先后出现,气氛而显得异常刺激。 第7章 小师妹 夜色笼罩下的坡地,因夏松等四人的先后出现,气氛显得愈发紧张。 对夏松猛出重拳的乌厉,拳头却被忽现出的一人出掌阻挡,看其面孔,将之认出,正是天武门门主段振天。 只见这段振天大约四十多岁年纪,方正脸,颏下微有髭须,身形高瘦,所披一件青布长袍,在劲气的带引下不住鼓动,为其增添了几分慨然之气。 此时段振天正神情凝重的盯着乌厉,掌上不住运力,抵御着从乌厉拳上传过来的一股股强横劲道。 两人就这样相交持片刻,便都各自收手退开,乌厉回到段铁山一旁,段振天紧站到夏松跟前。 “松儿,你不要紧吧?”段振天出声慰问,随之对夏松左顾右看,看到他身上的道道伤口时,不禁面露疼惜,忙从储物袋内取出数枚疗伤丹药,递给夏松让他服下。 夏松接过药丸服下,心中温暖,微笑看着段振天。此刻他终于放下了心,门主既然赶到,那乌厉段铁山便不能拿他怎样了,毕竟门主的修为和实力非同小可。 “门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松问道。 “还不是放心你不下。”段振天说道,“你下山许久未归,我放心不下,又预感此次事件不比寻常,便连番派弟子下山打探情况,后来便得知我们粮食全部遭抢,运粮队全军覆没,你也不见踪影。我便在宗门待不住,带一队弟子下山来寻你。好一番找寻,直到晚上,这前后数座山野都快被翻遍了也没找到你,就在刚刚,我与众弟子打算先回山,明日再找你时,猛然听到从这边传来动静,我惊奇之下便让众弟子原地待命,自己先行赶来,所幸来得及时……” 听完段振天的叙述,夏松心中感动,又为自己的迟迟未归,让对方担忧而歉疚,便道:“让门主担心了,是我之过。” 段振天叹道:“不怪你,怪我,若是我早一步猜出此次劫夺粮食,是他们黑狼帮在搞鬼,也不会让你下山了。”说着将目光转投向前方的乌厉,这时他也见到了一旁的段铁山,便问道:“铁山,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与黑狼帮的人在一起?” 段铁山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才缓和,反问道:“你觉得呢?” “是我在问你!”段振天肃声道。 “你没有权力知道。”段铁山淡淡回应。 “什么!”段振天被段铁山的轻蔑所激,一时勃然变色,怒气上涌,竟半晌说不出话。 还是多亏夏松上前,将段铁山暗中串联黑狼帮,欲要图谋天武门门主之位一事向他讲明。 段振天一时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段铁山,一字一句问道:“夏松所言可是真的?” 段铁山冷哼道:“我早说过,你没权力知道这些,因为我才是天武门真正的门主!” 这话已是不打自招,段振天呆呆注视了段铁山良久,随之不住哀叹:“好,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从此就不再认你这个兄弟了……你弃明投暗,去善从邪,真让人痛心疾首,我知道你的秉性,我劝不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乌厉这时发出尖锐冷笑,道:“段门主说的可真不是人话,什么叫弃明投暗,去善从邪,我黑狼帮好歹也是这片地域上威名赫赫的一大帮派,与我们合作就是从恶?如此未免也太让人齿冷!” 段振天脸上怒火涌现,瞪视向乌厉,厉声怒喝:“给我住口!你黑狼帮所做恶事还少?恃强凌弱,欺男霸女不说,更屡屡带大队人马前去袭扰周边村落,抢夺钱财物资,供自己享乐挥霍,村民但有反抗,便成为你们刀下之鬼!” “这且不说,这次你又欺负到我们天武门头上,劫夺我们粮食,更杀害我多名弟子,还险些将我这爱徒所害,你们罪行累累,有朝一日我天武门定要向你们讨回这一桩桩血债!” 乌厉听完这些话,不怒反笑,道:“说得真好,说得响亮,说得痛快!你段门主既有此等雄心,那我倒要看看,你几时能做到?” 夏松这时迈步走上前,怒视着乌厉与段铁山,肃然道:“你们不要得意忘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早晚要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恶行而付出代价!” 乌厉呸的一声,啐口骂道:“我从不信什么善恶之分,人活于世,就要学会比别人强,只有比别人强,你就能随心所欲的压制控制他们,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只要你的拳头够硬,任他是天王老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什么滔天罪行,什么血债,与我而言都是你们这些弱者为了保护自己而找的一个好听的说辞罢了。” 转头看向段铁山,问道:“铁山兄,你说对不对?” 段铁山淡漠着脸,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我想得到一样东西,是不会计较太多,为了得到它,我会不择手段抛弃一切!” 夏松与段振天闻之都不由叹道:“两个疯子。” 这时候,只听得一连串细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赶来,四人望去,只见一大队人高举火把,在为首两名恶汉的带领下,飞步向这边赶到,正是黑狼帮二帮主乌刚,三帮主乌强所带的一众黑狼帮弟兄到了。 与此同时,另一方向也传过来沙沙沙的清脆脚步声,一大队人手持火折子,飞闪而来,正是段振天所带下山的一众天武门弟子。 不多时,两队人马齐齐赶到,双方呈现对峙之态。 此时因是黑夜,又因双方众人疲累了一天,实在无心也无力作战,就这样最终都在各自首领的一声喝令下,转身撤离,向驻地返回。 …… 在返回天武山的途中,众弟子都在为能找到他们的夏松师兄而欣慰,有好几名弟子哪怕见到夏松很是疲惫,又负伤在身,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数次询问夏松在山下所经历的一切。 夏松苦笑道:“待我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跟你们细细讲来如何……” 一旁的段振天却是默不作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只因适才所遭遇的段铁山叛离一事,着实让他痛心,再加上黑狼帮不听善劝,自己一番疾言厉色的责骂,已然引起了对方的怒火与记恨,只怕早晚一日,会对他们天武门进行大举攻袭,这一隐患实在让他忧愁。 如今段铁山又投靠黑狼帮,这黑狼帮更增助力,己方情况却是雪上加霜,又因粮食被劫,多名弟子被杀,此次黑狼帮劫粮一事,损耗实在太大,让段振天心疼不已。 忽然,段振天又想起一事,忙问走在身旁的一名弟子:“段弘还在山上吗?” 那名弟子道:“好几天不见段弘师兄了,他该不会……”这时想起段铁山跟随黑狼帮一众离去的情景,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们那位执法堂主段铁山师叔已然叛离,他的儿子段弘自然也被他暗中接下山去了。 “门主,铁山师叔他……”那名弟子欲言又止。 “忘了他,不要再提了。”段振天淡淡说了一句。 众弟子包括夏松在内,听到此话都不由深叹了口气。 等到返回宗门,已是深夜,为了不打扰到守山众人的休息,段振天,夏松等人都轻声轻步地各自回到各自屋舍,简单洗漱后便上床歇息了。 一夜无话。 …… 翌日一早,夏松从熟睡中醒来,这一觉他睡得可着实香沉,只因昨天实在是疲累到了极点,短短一日之间连续进行多场生死恶斗,更有几次险些被敌人所杀,又竭力逃离,可说将他的体力精神都给差点耗尽。 好在经过这一夜的熟睡,精神体力都有所缓和,他静静地躺卧在温暖舒适的被窝内,许久都不愿起床,往常这时候他早已在外练功,可这回竟是懒得动弹那么一下。 “夏松师兄起了没?”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悦耳的少女声音在夏松屋舍门外响起。 “师妹别打搅,夏松师兄昨儿着实辛苦,让他多睡会儿吧。”只听一名弟子劝道。 “好吧好吧,哎,真叫人替他担心。”少女无奈叹道,话音中满是幽怨。 夏松自然听得出这少女是谁,那是段振天的独生爱女段媃,也是他的小师妹,今年十六岁。两人关系也非同一般,感情深厚。 往常时日,这小师妹经常会在她跟前,瞧他习武练功,时不时会上前要夏松叫她几招,夏松虽会习武却不善教,结果往往都是过个大半天,都教不会小师妹一招半式,小师妹也经常会取笑他是大笨牛,夏松只是傻笑也不往心里去。 以往每当夏松下山处理什么紧急事件,段媃也都缠着让夏松带自己一起去,夏松每次也都会为此头疼不已,最后只能去禀告门主段振天,在段振天的训斥下,段媃才悻悻而去。 每次夏松回归,段媃也都会急忙出来,连声询问夏松是否受伤? 这一次夏松下山处理黑狼帮一众劫粮,许久不曾归山,音信全无,让一向都挂心他的段媃小师妹好不焦急。 这天天刚一亮她便起床,去询问晨练中的师兄弟们夏松师兄是否回来?在听到夏松已然安全归来,正在卧床睡觉时,顿时喜极而泣,飞一般地跑向夏松屋舍处,在这里静静等候。 …… 躺卧在床的夏松立时想到了这些,随即掀起被子,赶紧起床。 略作梳洗后,夏松便打开房门,见到了已坐在屋外一张石桌旁,守候他多时的小师妹。 晨光映照下,只见一个身穿淡粉色薄纱衣裙的纤秀少女,正恬静地坐于一块石凳之上,旁边鲜艳桃花盛放,无数花瓣满地。 少女正用一只粉嫩玉手支撑着雪白下巴,一头乌黑秀发披肩,姣好的面容上,两条微蹙的秀眉下,是一双澄澈美目,光洁的面颊上,是那翘鼻朱唇,让人望之,忍不住由怜生爱。 “小师妹!”夏松望着静坐在石桌旁,等他已久的秀美少女,甜甜一笑,开口叫道。 当听到这个声音,少女立即回转神来,将一双美目放落在她心系牵挂的夏松师兄身上。 “夏松师兄!”段媃娇声叫着,起身朝夏松快步奔来,最后一把将夏松紧紧抱住,口中只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夏松内心感到阵阵温馨,他笑着用手温柔抚摸着段媃的秀发,安慰道:“没事儿,小师妹,我好好的,不会有事。” “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段媃笑道。 这时路过许多弟子,在见到这温馨美好的一幕后,都是低头装没看见,随即远远走开偷笑,都为这对深情中的青年男女这样幸福相拥在一起,感到欣慰。 其中有一名弟子却不一样,在见到夏松与段媃紧紧相拥时,不禁面露一丝苦涩,接着低头缓步而去,一时面如死灰,欲哭无泪。 “苏帆师弟,看到什么了?”这时有几名弟子从一旁闪出,凑到这名弟子跟前,连声笑问。 “啊!没……没什么……”这名叫苏帆的弟子面色尴尬,不知该作何回答。 “还没什么?夏松师兄跟小师妹那么抱在一起,可着实馋死人了……你这小子,就是脸皮薄,这样以后可讨不到媳妇儿……”几名弟子一边做着拥抱式的样子,一边笑道。 “或许吧。”苏帆苦笑了下,接着闷闷地走开了。 望着苏帆离去的背影,那几名挑逗他的弟子瞬间感到有些歉疚,都忍不住猜道:“这小子,该不会暗恋小师妹吧……” …… 夏松与段媃紧紧相拥了好一会,才放了开。 段媃美目中带有一丝责怪地看着夏松,说道:“夏松师兄,你可得答应我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夏松笑道。 “以后别再去做什么紧急任务了,要是爹爹逼你,我就……我就跟他闹。”段媃皱眉道。 夏松听了,未做回答,只是微笑。 “你傻笑什么?快答应!”段媃娇嗔。 夏松无奈,只好假装同意地点了点头。 “好,可说好了,不许反悔。”段媃赶忙道。 夏松不置可否,只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再多么危险的任务交给我,也不会有事。” “好啊,你耍我!”段媃杏眼圆睁,举起粉嫩小拳头对着夏松身上一顿轻捶,“让你耍我,让你耍我!” 夏松只是不住嬉笑,面对这个心直口快,却又善良温柔的小师妹,不管她作何动作,他都感到无法生气。 “好了,不提这事儿了,前一阵你不是想学那套流云拳吗?我再教你?”夏松赶忙更换话题。 这招果然好用,段媃心思立马就转到上面,只听她道:“我想让你教我,可是你每次教得我晕头转向,糊里糊涂,很多话自己都说不明白,你还要我跟你学什么?我还是让爹爹教我去。” “你还是给我讲讲你这次下山的事吧。”段媃又道。 夏松想了想,便点头答应,当下便将自己昨日下山所遇黑狼帮一众劫粮的经过,开始慢慢讲来,为了让段媃不被这件风波中的许多血腥杀戮影响,夏松尽量讲得简略迷糊一些,当然,段铁山叛离刺他致命一剑,使他落崖,得遇神秘高人圣阳,并拜其为师的这些事情,则被他忽略而过。 虽然将事情的经过都做了模糊处理,可夏松这一连串的惊心动魄的遭遇,却还是让段媃听得心驰神往,怔怔地看着眼前她这位无比膜拜的夏松师兄。 就在夏松对段媃讲述完自己下山经过的事情没多时,就见一名弟子朝这边匆匆跑来,告知夏松,门主找他有要事相谈。 夏松便起身要去,段媃却伸手拦住,道:“是不是又有紧急任务了?” 夏松苦笑道:“小师妹难道以为紧急任务会这么多?” 段媃撅撅小嘴,道:“好吧,可得说话算数。” 夏松笑了笑,只含糊道:“放心。”接着便动身往门主段振天的书房赶去。 没多时,夏松来到段振天书房,关严了门,他预料到段振天这次一定会与他相商极为重要的事。 “松儿来了,坐。”坐在书桌旁的段振天,指了指一边一个座椅,让夏松坐下。 夏松坐定,段振天看着他了一会,舒了口气,这才说道:“松儿,我们天武门不久之后恐怕会遭遇一场大劫。” 夏松心有同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段振天的言外之意,随即说道:“您是在担心黑狼帮。” 段振天点头道:“段铁山叛离,投靠黑狼帮,黑狼帮这一下就有了六大战力,而我天武门算上你,拿得出手的也只是三人。我与那黑狼帮大帮主乌厉实力平分秋色,若是黑狼帮真的攻上山来,我只能做到全力牵制住他,其他的就管不了了。而松儿,你们至多只能牵制两到三人,如此一来,我们胜算不大,哎,天武门危在旦夕啊……” “我天武门所处山地挺拔开阔,环境清幽,这让已经在穷山恶水待腻了的黑狼帮一众早就垂涎三尺了,而我天武门和你夏松的名头在近些年也传得足够响,这让黑狼帮早已是磨刀霍霍,等待出手了。” 听着段振天的话,夏松也一直在思索应对办法,这时忽然想到一点什么,便向段振天询问:“门主,何不向官方力量请援?” 第8章 请援 “何不向官方力量请援?” 夏松的一句话,让段振天精神陡然一振,慌乱的心绪也为之安定些许。 “离我们天武山最近的便是东南的平阳县城,往日我也多曾去那里办事,与那里的县守大人颇为熟识,而今我天武门有难,若向平阳县求援,县守念及交情,一定会给予帮助。”段振天微笑道。 “就让我去平阳县求助。”夏松起身道。 “不。”段振天挥手,“昨日你才脱险而回,理应好好歇息,暂时不便下山,再者县守大人与你不熟,所以还是让我亲自去求助为好。” 夏松点点头,便嘱咐门主一切小心。 接着,段振天又问起夏松昨日下山所遇的情况,夏松便缓缓道来,只是略去了被段振天一剑刺中,坠崖遇见圣阳一事,由此将自己对敌段铁山乌厉时的战况,也做了一些改动,也并非存心欺瞒,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一些麻烦。 夏松一番惊险遭遇,让经过不少大风浪的段振天听得都是倒吸长气,在夏松讲完之后,便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让你这般只身犯险,真是我之过失。” 夏松忙道:“门主不要这么说,要怪也要怪那黑狼帮做此恶事。” 段振天沉吟道:“据我所闻,黑狼帮已存在多年,起初他们为首的共是弟兄六人,大帮主起初不是乌厉,而是大哥乌猛,乌厉是老二。” “竟是这样。”夏松不觉意外。 段振天继续道:“这弟兄六人青年时就不修正业,整日好勇斗狠,集众厮打,强占民田屋宅,侮辱妇女,更杀伤百姓,残忍凶狠,搅得所在周边几个村落的百姓苦不堪言,百姓便联合起来,报告官府,官府便派遣巡捕带兵前来捉拿他们,混战之中只捉住了老大乌猛,乌厉等五人则脱逃而去。没多久,这乌猛便被严刑正法。” “大哥被斩,不仅没有引起乌厉弟兄五人的悔过迁善,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仇恨。再过些时日,等乌厉五人再出现时,他们居然都成了一个个实力强悍的高手,连官府都奈何不得,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却是苦了那些被他们盯上的村庄百姓,百姓们辛勤耕作的一片片庄田的粮食,都落入了他们的囊中……” “就这样短短几年,他们就由原来的五人发展成了一股人员众多,势力雄厚的强悍势力,也就是现在的‘黑狼帮’。在他们变得强大,凶名远播之后,原本屡屡抢劫抢粮的他们,已经不屑于做这等行径,而是派手下到周边村落,强行收取什么‘平安费’‘平安粮’,甚至还有什么‘平安妻’……” “我早年间便对这黑狼帮的恶名和劣行深痛恶绝,一直都想向官府请援,前去剿除这一帮恶匪,只是……只是却一直未有行动……”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面露惭色,“终究还是我怕他们,自知我天武门不是其对手,不想让门中弟子有所伤损,这才迟迟没有动作。我又自问以我天武门的威名,黑狼帮也轻易不敢来招惹,所以也起了苟安之心。却哪知,你不想招惹人家,人家偏偏却找上门来挑衅,哎,这终究是如何也避不过的。” 听到这里,夏松忙劝慰道:“门主不必多想,这伙恶贼,也并非可以轻易剿除,你当初没有轻举妄动,也并非是错的。只是,只是让百姓们多过了些苦日子。” 段振天听出夏松是在好心安慰,便笑了笑,道:“我们武者存活于世,理应惩凶除恶,保境安民,我没有给你们做好榜样。不过这回,黑狼帮劫我粮食,杀我弟子,已与我天武门结下不可洗刷的血仇,这次,不等他黑狼帮前去攻山,我们天武门也要主动出击,进攻他黑狼帮,为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夏松重重点头:“门主说的是,我一定帮助门主,剿除黑狼帮这群恶贼!” 当下,段振天便让夏松回去歇息,自己则在略作收拾后,便动身下山,赶往平阳县请援。 …… 夏松返回自己屋舍,小师妹段媃已去吃饭,其他众师弟都在各自练功。 无事之间,夏松便坐于床榻上,闭目养神。 “很快就要与黑狼帮展开一场激烈恶战,在这之前,我务必要提升修为,增强战力。”夏松这样想,便准备闭门修炼,以增修为。 只见他将一块写着“闭门修炼中”的木板从墙上取下,起身出屋将之挂在房门,又回屋继续盘膝坐于床上,闭目运气,渐渐进入修炼状态。 武者修炼,以感应并吸收天地元气为主,通过意念的扩散,将所感应到的天地元气牵引而动,逐渐将之吸纳入体,强化己身的同时也顺带将这些吸纳入体的元气容纳于体内丹田,修炼动用之时便再以意念运功牵引流动,战斗攻敌之际,便将之以不同形式和不同部位从体内扩发而出,起到强而有力的效用。 天地元气浩瀚无尽,武者随着修为力量的提升,丹田所能容纳的元气之量也会相应增升,现已知的武者修为,共分为开元,纳元,凝元等几个阶段。 开元阶段,又可称为炼体,武者要吸纳元气,首先就要具备一个足够强硬的身体以此容纳元气,身体强硬也能使感知力加强,再动用自身意念,便能感知到天地间元气的存在。 这时便可以吸收元气,将之容纳丹田,便到了纳元境。 纳元境界的武者,便可动用元气,并可修习许多中级甚至高级的武学。这一阶段又因所吸收的元气数量和整体力量的强弱,划分为初中后期三个阶段。 现如今夏松的修为就处于纳元境初期。 当丹田容纳的元气量达到一个相应层次,就会变得愈发凝练有力,从此之后,武者修行所吸纳的元气被炼化得将会更为强劲,到了这一步,便是凝元境。 与纳元境界一样,凝元境也分初中后期。 天武门门主段振天,黑狼帮大帮主乌厉,都是凝元境初期的高手。 至于凝元境之后又是何种修为境界,就不是现在的夏松可以知道和触及的了。 眼下夏松心存的目标,是在与黑狼帮展开激战之前,务必要将自身修为提升至纳元境中期,如有可能,最好也冲击一下纳元境后期。如能如此,他即便是对上那黑狼帮大帮主乌厉,也能有一战之力。 想要这样,便只有勤加修炼,吸纳足够多的天地元气入体,以提升修为,以及再修几门强劲武学。 此刻夏松运功修习,不住用意念进行扩散,去感应充斥在天地间各处的元气…… 天地元气虽无处不在,但也因诸多地理因素,而导致有的地方元气充盈密集,有的地方则元气贫瘠匮乏,元气聚集分布的不均,也自然会引起各方力量为此而产生的争战。 黑狼帮觊觎天武门所处的优越地带,除了环境良好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天武山元气也相对更加充盈密集,若长期在此居住,便不会担忧修为提升的缓慢甚至停滞不前了。 天武山虽不缺乏元气,但若想将之感应并吸收,这个过程也并非想象那么轻松,否则的话,修行的武者数量在这世上也不会那么有限了。 …… 夏松就这般如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屋舍床榻上,整整过了一上午,他才在天地间某个方位感应到了一股强盛元气,当下夏松迫不及待地用意念将这股元气锁定,将之朝自己这边逐渐牵引而至,这就仿佛垂钓者遇见鱼上钩而激动拉动鱼竿时的心情一样。 等到将这股元气牵引而至,夏松便用意念之力将之分化为丝丝缕缕的细小气流,将之从周身各处毛孔吸纳入体,进入自己体内各条经脉…… 夏松再运动这些进入经脉的元气,使之在经脉当中流通,纷纷汇集向丹田…… 就这样,夏松不住反复运作着元气,如此单调枯燥的事情,对于武者自身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对耐性的修炼,世间有许多人之所以不愿意修行成为武者,就是耐不得这份难熬的枯燥。 所幸夏松性格坚毅,颇有耐性,又勤于修炼,这才在这般年纪就达到了纳元境修为,并成为了天武门第一弟子,众弟子中的大师兄。 天武门弟子的大师兄这一称号,不是以年龄来论,而是论的修为和实力。假设现在有弟子在修为上超越了夏松,那么夏松这个大师兄称号也就会被取代。 夏松想要将修为从纳元初期提升至纳元中期,就需要不停吸收元气入体,等到出现丹田饱和,暂时无法再吸收这一状况时,就表明已达到纳元中期了。 如想再提升修为,就要不断沉淀稳固并炼化增强元气,这样饱和了的丹田就会再度出现松动迹象,身体便又能再度进行对元气的吸收,到了那时,就可以冲击纳元后期了。 从早晨一直修炼到午后,夏松依旧纹丝不动地坐于床榻上,此刻的夏松心中不免着急,暗自感叹这纳元中期所需要的元气数量怎会如此之多? 想要从纳元初期提升至中期,一上午已过,自我感觉竟是连一半进度都未达到。 这时,焦躁中的夏松猛然想起段振天跟他讲过的,武者修炼,随着修为的提升,所需的元气数量也会随之增多。眼下久久未能提升修为,正好应了这句话,夏松为此也有了切身感受。 …… 就在夏松有所释然时,丹田中的那颗许久没动静的火种,突然在此刻闪耀起一阵刺目红芒,接着便见丝丝赤红色气流从其上扩发而出,在夏松的四肢百骸流转开来…… 这些赤红气流都具备极强热度,不过这对于已经适应了的夏松来说,已造不成任何影响,反倒觉得浑身热烘烘的很是舒适。 在火种扩发热流在体内运转开来后,夏松顿时察觉自己对天地元气的感应力和敏感力都大为提升,不止如此,所吸收入体的元气也在经过这股赤红气流之后,被炼化得更加凝练有力。 感知到这一切的夏松,不觉惊喜交集。 在火种力量的助力下,天地元气有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向夏松汇集而来,使得夏松的修炼速度大为提升,终于在日落西沉之时,成功将修为从纳元境初期提升到了纳元境中期! 成功突破后的夏松,终于停止运功,这时丹田容量已处于饱和,闪耀红芒的火种也渐渐恢复平常状态。 完成修炼的夏松,蓦然睁开眼皮,霎时间一道慑人红芒从他眼底深处闪射而出,接着一股元气余波从他身上猛然扩发,将周遭空气都给震得猎猎作响。 夏松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时间只觉精神倍增,感受着体内充盈有力的元气,忍不住口发一声悠长清啸。 “哈哈,松儿,修为提升了!真是不错!”一道清朗明亮的男子喝彩声,在这时从屋外传来。 夏松开门而出,见到来人,便上前微笑问候:“教习,是您来了。” 来人是天武门的教习段啸海,是门主段振天的同胞兄弟。 段啸海与段振天身形相貌都颇为相似,只是略矮一些,长相上颇带几分英朗之气,与段振天一样,都穿件粗布长袍。 段啸海担任天武门教习,专门负责指导传授门内弟子们的武学技艺。夏松刚入门时,也是由他教授,直到夏松从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后,才被门主段振天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 这日段啸海在教授完弟子课业后,便急匆匆来到夏松屋舍处,看到他在闭门修炼,没敢打搅,一直等到夏松成功突破,这才为之欣喜地叫出声来。 “今早一听弟子说你回来了,我早就想过来看望你,只是有诸多课业要交,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怎样?不要紧吧?”段啸海上前关切问道。 “让教习挂念了,我不要紧。”夏松感激道。 “昨日你所遭遇的事,能否对我讲讲?”段啸海问道。 夏松便将昨日遭遇黑狼帮一众的事,再度择要向段啸海讲了一遍,随后又向他告知了门主段振天已去平阳县求援一事。 “竟然是黑狼帮!”段啸海也纳罕道,在得知段铁山叛离转投黑狼帮后,也是万分惊愕和叹息,又面露忧色道:“这次事情恐怕不好办了,门主所说不错,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看向夏松,又恍然道:“所以你这才赶紧闭门修炼提升修为,以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夏松点点头,又面色沉重问道:“教习,你觉得我们能越过此劫吗?” 段啸海面沉如水,许久未语,过一会才道:“不管如何,我等都要竭力一战!” “你们都在啊。”这时,只见段振天迈步走来。 “门主,求援的事成了?”夏松忙问。 只见段振天面带轻松之色,点头道:“成了,县守大人已经答允,明日就让巡捕大人带兵来我天武门驻留。” “那就好。”夏松,段啸海闻之都笑着点头,宽心不少。 随后,段振天又感应到夏松气息的加强,不禁问:“松儿可是又突破了?” 夏松笑着点头:“是的,我现已是纳元境中期。” 段振天欣慰笑道:“我在松儿你这般大的时候,还未进入修行行列,而你却已有了这般成就,真是前途无量啊。” “门主过誉了。”夏松笑道。 …… 黑狼帮驻地。 一间高大宽阔的屋舍里,乌厉,乌刚,乌强,乌通,乌达兄弟五人都坐于其内,一旁则坐着段铁山与一个与其面容相似的高大青年。 这青年正是段铁山的儿子,段弘。 这间屋舍是黑狼帮一伙聚集议事所用,此时房内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庞大火盆,其中堆积众多炭火,一团庞大烈火于其内熊熊燃烧,驱散屋内黑暗。 黑狼帮一众习惯用这类用具当灯火照明。 “天武山,我们必须攻下!”这时只听乌厉忽而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气氛。 “是要攻下,但那段振天也不好对付,他兄弟段啸海修为也不弱,还有那个夏松……”段铁山接话,眉头紧皱。 “是啊,若是他们再向附近县城的官方力量求援,到那时更不好对付。据我所知,离得天武山最近的县城是平阳县,那里的巡捕叫‘齐诚’,听闻修为不在段振天之下。若是他前来相助天武门,那就很麻烦了。”二帮主乌刚说道。 “怕他怎地?我们这里能打的可有六个人,铁山兄的儿子要能上场那就更好!他天武门才几个,几位大哥不必担心,我敢说天武山此次必会被我们攻下!”乌达嚷嚷道。 “我担心的并非这个。”只听乌厉道。 “那大哥是在担心什么?”其余四人都问。 “此番一战,我方若胜,我黑狼帮的大名必会传得更远更响,之后必会引起其他更多强大势力的关注,到了那时,麻烦只怕会接连不断……”乌厉皱眉道,“如今天下纷乱,群雄四起,已有众多强者裂土称王,我们黑狼帮如果不再继续扩大力量,增强自身,只怕有招一日必会被其他势力所吞并。” “那大哥是如何打算的?”其余四人又忙问。 只听乌厉道:“我们弟兄五人之所以崛起,所靠的,就是当初我所捡到的那本《黑狼秘笈》,而《黑狼秘笈》所能给我们提供的力量已然有限,待得我们占领天武山,将天武门中的武学书籍都得手后,还要想办法四处去搜寻其他武学书籍,以增强我们的力量。” 这时乌厉又看向段铁山:“铁山兄,到时由你来做天武门门主,只不过你要让我们在天武山入住一段时间。” “那有何妨?”段铁山笑着点头。 乌厉笑笑,这时眼中又忽然闪露出一丝惊人凶芒,嗓音低沉道:“也是时候,让我们饲养多年的那个伙计现身出力了。” 第9章 火元功 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已过了数日。 在这数日里,天武门一方并未探查到黑狼帮有任何举动,但段振天夏松等人并未因此宽心,反倒是愈发警惕,毕竟他们不知黑狼帮会在暗中做些什么。 平阳县的助援在这期间也已赶至天武山,来人是平阳县县署“铜牌巡捕”齐诚,还有他所率领的数百名士兵。 巡捕是大炎国各级城市都常设的一个重要武职,负责一城之内的治安,缉捕追拿罪犯,以及协助县守调查诸多案件,传唤被告人与证人等诸多事务。 级别高低,按照所佩戴的腰牌材质而论,共划分为金牌,银牌,铜牌,铁牌四个级别。较小县城内的巡捕都是铁牌级,大多数县城都是铜牌级,只有稍大些的县城或是小的郡城,才有银牌级的巡捕,至于金牌级的巡捕,只有大郡城才有。 平阳县虽不算小,但放眼整个大炎国却也只是个普通县城,所以这里的巡捕级别顶多也是铜牌级。 虽是如此,但铜牌级的巡捕,在所在地域也算上是令人所尊崇的高手了。 这位平阳县齐诚巡捕,与段振天一样,也是凝元境初期的修为。他的如约到来,让一直为黑狼帮即将来袭而倍感苦恼的段振天,内心安定了许多。 段振天早已为齐诚一众安排了住宿之处。 这几日齐诚等人便一直留居天武门,每日都与段振天等人商讨应对黑狼帮的办法,在那之余,段振天也会带引他们去参观游览这广阔壮丽的天武山,并观看门中一众弟子的习武生活。 这期间,早听说夏松大名久已的齐诚,便请求段振天将夏松请出来与之相见。 在见到眼前这名相貌堂堂,气度英武不凡的青年时,齐诚面露欣赏之色,上前握着夏松的手,笑道:“段门主能教出夏松兄弟这样的青年才俊,真是天武门之幸。” 段振天谦笑道:“齐大人过奖了。” 齐诚又向夏松勉励道:“好好修炼,夏松兄弟,日后你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夏松点头道:“多谢大人看重,夏松一定努力。” 齐诚笑笑,忽然道:“此间无事,不知可否能与夏松兄弟你切磋切磋?” “大人说笑,夏松怎是你的对手。”夏松笑着婉拒。 “不必在意,只是简单活络一下,点到即止。”齐诚劝道。 段振天知道,这齐诚大人是因为这几日在天武山上太过闲暇,疏于活动,又知道夏松武力出众,所以极想见识见识,这才有了这样一个与之切磋的想法。 于是段振天便对夏松道:“松儿应了吧,你们相互间切磋一番也都各有好处。” 听到段振天发言,夏松也不好再推辞,便答允了。 当下夏松与齐诚便来到开阔十足的习武场上,准备切磋较量。 听到夏松师兄要与平阳县来的巡捕大人过招,瞬间将正散布在各处习练中的一众弟子都给吸引了过来围观。 这其中便有小师妹段媃,以及那位暗恋段媃的苏帆。 …… 夏松,齐诚分别站定,一番简单热身活动后,便各自拉起架势,准备好切磋。 只见齐诚笑道:“待会我会有所保留,所以就不让先你出招了。”刚一说完,就见他低喝一声,飞身如风般向夏松进击过来。 夏松道声好后,也动身飞冲迎上。 一时间两人交上了手,只见得一道道拳掌犹如幻影般浮现,充斥在这宽阔的习武场中。 一阵阵沉闷厚重的拳掌碰撞之声接连不断响起,让人闻之不觉心颤。 两人一连对拆了五十招以上,竟是难分高下。 旁观众弟子都看得呆了。 领教到夏松的不俗身手后,齐诚暗暗喝彩:“不愧是天武门第一弟子!”随之战意大增,攻势陡然加强,拳掌每每出击,都夹带凌厉无匹的劲风。 夏松察觉齐诚加强攻势,当下也不再保留,将所修习的几套拳法掌法尽皆使出,这才将齐诚发来的各项攻击都给抵御化解了开。 又连续拆了两百余招,齐诚攻势不减反增,再看夏松却已是防守多,出击少,落了下风。 “这位巡捕大人身手果然不简单,是到动用武学的时刻了。”夏松暗想。 在勉强拆解掉齐诚发来的几记拳招之后,夏松便闪身而退,齐诚急追而上。 “回风掌!”夏松低喝一声,手上已运集元气,掌随身转,一股强劲风流呈流线般扩发而出,将追击来的齐诚逼退开后,又以迅猛的势道继续向齐诚冲击过去。 “好!”齐诚喝彩一声,只见他并不闪避,一双手掌如灵蛇般开始舞动,股股劲流由此而出,将夏松发来的强劲风流给化解卸移而去。 “这是天灵门的灵蛇手。”夏松见了,不由暗呼一声,“这齐诚大人原来是出身天灵门的武者。” 与天武门一样,天灵门也是大炎国东昌郡内某一处颇有声望的武者宗门,门内出了不少身手超群的优秀弟子。这巡捕大人齐诚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夏松这短短疏神间,齐诚又已向他飞攻而至,一双灵蛇手施展而出,只见一道道手影争相闪现于四面八方,竟是将夏松大部分动身挪移之处都给封死。 不得已间,夏松只能不住往后飞退,齐诚便挺身舞拳直追。 紧急之中,夏松施展出天武门身法“疾风步”,登时身子快如迅风,大大拉开了与齐诚之间的距离。紧接着夏松便不住借助疾风步的迅捷,在习武场四周来回闪跃,避开着向他紧攻不止的齐诚。 齐诚一时攻不到夏松,并停止施展灵蛇手,继而也动用出他的身法武学“灵燕步”,一时身轻如燕,迅如疾影般对着不住闪跃中的夏松展开追击。 本来夏松的速度已够快,不曾想齐诚比他还快,几个眨眼工夫竟已快要追上夏松。 “碎石拳!” 当夏松见到齐诚施展出身法后,便知道终究会被对方追上,所以已经暗运元气在手,握掌成拳,低喝一声后,便将攻击力强劲的碎石拳施展而出。 齐诚叫了一声:“好家伙!” 等到夏松这携带强风的猛力一拳已迫近齐诚时,只见他陡然施展出灵蛇手,右臂便如无骨一般,灵动如蛇般将夏松打来的拳头给紧紧缠绕,随之不住剧晃,竟是硬生生将夏松的拳劲给卸移而去,消于无形。 随后齐诚又将夏松拳头放脱。 夏松暗呼:“好厉害!” “灵蛇出洞!”又听齐诚低呼一声,左掌迅疾如电,正击中在夏松胸膛。 夏松只觉胸口一闷,忍耐不住,往后飞退,直退出三四丈外方才站定。 齐诚本想还再追击,但看到夏松已被压制,再打下去也无意义,便收掌立定,说道:“好了,就打到这儿吧。” “承蒙大人赐教。”夏松抱拳行了一礼。 齐诚笑着走到夏松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夏松兄弟果然有两下子,我已好久没打得这样痛快了。” 啪啪啪啪啪——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一阵清脆响亮的拍掌声,那是天武门一众弟子在亲眼目睹夏松齐诚二人的精彩过招后,激动之下,便开始争相鼓掌,为此喝彩。 不少弟子都在感叹,不知他们何时才能修炼到夏松师兄和齐诚大人这种程度? 这其中就包括苏帆,他在观看夏松与齐诚的精彩较量时,也时不时会去偷看不远处的段媃,只见少女每每在看到夏松的精彩表现后,娇美的容颜上都会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崇拜与爱慕,随后他便只有暗自苦叹,哀伤自怜。 一番精彩的切磋结束后,围观众弟子便都散去,继续各自去习练武艺了。 齐诚与段振天也一起离去,继续去商讨要事。 夏松正要返回自己屋舍,准备继续闭门修炼时,却见段媃小师妹快步跑向他,紧紧拉住他的手腕,激动道:“夏松师兄,你好厉害,竟然跟齐诚大人较量了这么久!” 夏松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轻叹道:“齐诚大人很强,我比他还差得远。” 段媃摇着他的手,只道:“齐诚大人都多大了,你才多大,我敢说他像你这么大时,恐怕连你一半实力都没有。” 夏松只是微笑不语。 远处的苏帆看着这一幕,万分眼羡之余,心里酸溜溜也很不好受。 段媃想继续缠着夏松,可夏松却一心想要修炼,毕竟在适才与齐诚的一番切磋中,让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这让他迫切想要抓紧弥补。可小师妹却这样在身前粘着不放,也着实让他烦恼。 “小……小师妹,我想去修炼了,等我修炼完毕后,再来陪你,如何?”夏松心有歉疚道。 “啊,这样啊,那好吧。”段媃撅撅小嘴,放开了拉住夏松的手,有些扫兴地转身离去了。 看着小师妹失落而去的背影,夏松不由心生歉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夏松师兄。” 就当夏松刚要迈步,准备离开时,一个有些发颤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夏松转身看去,见是与他从未怎么说过话的苏帆师弟,不由一怔:“苏帆师弟?有事吗?” 只见苏帆一脸拘谨,一双眼睛也不怎么敢看夏松,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艰难开口:“夏松师兄,我想……我想……我想让你教我修炼……” 夏松一笑:“我当是什么,就是这事?尽管放心,你练功之时一旦有什么困惑不懂的,直接来找我便是,就是我嘴笨,可能总是讲不明白,这点到时还要请你谅解。想当初我教小师妹练功时,她就总是笑我是大笨牛。” 苏帆一听“小师妹”三字,便心头一酸,又为夏松的宽和厚道而感激,对小师妹与他之间的亲热而产生的嫉恨也大为减弱。 “那多谢夏松师兄了,我……我就先走了……”苏帆冲夏松笑了笑,接着转身,匆匆而去。 夏松看着苏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苏帆师弟一向沉闷内敛,很少与人说话,也不知他整日在想些什么,这次竟然来向我主动请教,想必是见了我与齐诚大人的较量,有所触动所致吧……” 之后,夏松便朝自己的屋舍走去。 …… 返回屋舍,夏松盘坐于床上,运功调息一番,想起有段时间没与师父圣阳联络了,便取出圣阳戒,触碰额头,意念一动,金光浮现,他的身影便在床榻上消失不见。 再次来到这片神秘的金光空间,夏松便呼唤起圣阳。 金光闪耀,圣阳随之出现,看向夏松,笑道:“许久没来了,看来最近一切顺利。” 夏松苦笑道:“并不顺利。”于是便将自己那晚离去后的遭遇,以及黑狼帮即将进攻来一事告知了圣阳。 圣阳闻之,只是淡淡一笑:“这些宵小之徒,竟也敢如此兴风作浪。” 夏松苦笑道:“他们对师父来说,自然是宵小之辈,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大敌。” 圣阳点头,又轻哼了声:“对付这些小贼,我弹指之间即可做到,但我不屑那样做,还是交于你们。” 夏松道:“我这次前来,一来是看望下师父,二来是向师父求教,怎样才能再提高修为和战力?” 圣阳感知了下夏松的气息,说道:“你刚刚突破至纳元境中期,这期间需要沉淀稳固力量,不可再急于提升修为。” 夏松颔首:“我知道,但以我目前的实力,恐怕在黑狼帮攻来之时,也只能击败一两名修为弱的,而那罪魁祸首却是难以对付,虽有门主与巡捕大人在,但我总怕这黑狼帮还会藏有其他什么厉害手段。” “所以你想向我求教,有没有可以一种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特殊武学?”圣阳道。 “若真有这种办法,自然极好。”夏松说道。 圣阳没有立刻回应,只道:“你所修习的天武门功法心诀,可否念与我听听?” 夏松不知圣阳何意,但猜想必有用意,便依言将他所修习的《天武心诀》缓缓念出,等到念诵将近一半,圣阳便叫停。 “这套功法心诀,在基础类功法当中算是不错的了,但它所为你指导的修行路线,也只能停留在凝元境这一阶段,日后若再想提升,就没可能了。”圣阳说道,“同样是基础功法,你不如修习这一套,正好可对应你体内的融合的火种之力。” 说着,就见圣阳手掌轻挥,一本薄薄的书册浮现而出,飞向夏松。 夏松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只见书封上写着“火元功”三个字。 夏松开始翻阅,粗略浏览了一下这本功法所叙述的各种导气修炼之法,发现竟与自己所修习的《天武心诀》颇有不同。 《天武心诀》所述,是意念感知天气元气,将之牵引吸收入体,纳入丹田,需要动用之时便调动而起,进行施放。而《火元功》却是将元气在纳入丹田之后,再不住淬炼,以炼化出焰火,使之形成一种特殊的火之元气。 也就是说,《天武心诀》所练的是最为纯粹的元气,而《火元功》练的却是火系元气,更贴切的说法是炼火,以火炼体,以火攻敌。 虽同是炼化元气,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火元功》所炼化出的火之元气,在威力上要远强于《天武心诀》所炼化的普通元气。 除了这些修炼内容不同之外,《火元功》在许多元气运功路径,与施放方式等方面与《天武心诀》也都有所不同。 “若是修习这本《火元功》,我的实力必能大增!”夏松面现振奋之色。 只听圣阳道:“一般武者若是修习这本《火元功》,必须要在元气纳入丹田之后,再经一番辛苦淬炼,以炼化出灼热强横的烈焰为止,这个过程十分不易,但对于你来说,却是不难,因为你体内已融合了的火种。在你将元气纳入丹田后,只要激发火种,使火种存储的火之力量融入元气,便可形成这种强横的火之元气,这种火之元气其实在你修炼爆炎拳,飞炎步这两项武学时,已经暂时动用过了,只不过是短暂出现,而修习这本《火元功》却是将你体内的元气完全转化为火之元气。” “这样的话,《天武心诀》我便不用再修习了。” 夏松已听明白,《火元功》在威力上明显要比《天武心诀》强出太多,在有了这本功法后,《天武心诀》就已没有了再修习的必要。 “师父为何没有在我融合火种之时,将这本《火元功》给我?”夏松又问。 圣阳答道:“那时还有点早,即便给了你这《火元功》,以你的身体恐怕还有些承受不住所炼化出的火之元气。所以我就想等你修为再高些再给你,现在给你,是因你的修为又已提升,再者你也说到强敌将至,也是因为这些,才现在将它给你。等你炼化出火之元气后,虽然你已适应火种的热度,但这种火之元气所带来的热度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到时你只要咬紧牙关挺过去,之后便会适应了。” “我知道了,师父。”夏松点头道。 圣阳又道:“《火元功》有附页,其上记载着三项火系高级武学,等你感觉时机可以时,就可抽空修习。” 夏松闻言,便将《火元功》翻到附页,看到了上面所载的三项高级武学—— 玄火劲,玄火掌,玄火龙。 第10章 火烧天武山 从圣阳的神秘空间返回屋舍,夏松手捧着《火元功》,盘坐在床榻上慢慢阅读。 等到将《火元功》从头至尾读完一遍,夏松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冲动,便将《火元功》暂放在床头,按照其上所述,运功修炼起来。 由于夏松刚将修为提升至纳元境中期,丹田还处于饱和状态,暂时无法纳入更多元气,所以此刻运功,夏松为的是要将元气转化为《火元功》上所述的火之元气,要达到这步,就要依靠火种。 夏松让自身元气按照《火元功》上所载的运行路径于体内流转而开,没想到中途却出现问题——流行中的元气被阻碍在一条未被打通的经脉前。 夏松暗自苦笑,怪自己只顾运功,却忘记体内尚有多条经脉没被打通,经脉不通,元气又岂能顺畅运行? 《火元功》的元气运行路径与他原本修炼的《天武心诀》有所不同,自己若想修习《火元功》,首先就要打通所需的各条经脉。 当下夏松便将修炼《火元功》所需的经脉理清,又按照其上所述的开脉之法开始运气进行打通。 费了好一番功夫,夏松总算将几条堵塞的经脉打通,只感到一阵舒畅,随之又尝试着调动元气在这几条新开通的经脉中流动…… 将元气运转了两周天,夏松便感到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蓬勃之力,这种精力旺盛的感觉,比之当初他修习《天武心诀》时要强上太多。 “不愧是师父授予的功法。”夏松赞叹。 接着他便将这些运转后的元气重新纳入丹田,又开始激发火种,火种顿时亮起红芒,丝丝火焰光流从其上扩散而开,在夏松意念的牵引下与丹田中的元气开始交融…… 些许时刻后,夏松丹田中所储纳的大部分元气都已与火种扩发出火焰光流融合,再过一刻,夏松体内所有的元气已与火焰光流完全合而为一。 这时夏松已停止对火种力量的催动,接着便准备炼化这些融合后的“新元气”。 元气与火种力量刚刚融合,还处于一种比较散乱浮动的状态,这种情况下的元气,调动施放起来非常不稳定。 当初夏松在对战段铁山,以及黑狼帮的乌厉乌达时,所调动的就是这种并不稳定的元气,虽然也给敌人以重创,但如果长此这样使用,势必会给夏松带来严重的内伤。 为了能真正有效地掌握这种元气,就必须要将之炼化成一种凝练而有力的火之元气。 此时,夏松便按照《火元功》上所述的炼化之法,开始淬炼这些刚刚与火种力量融合后的元气…… 随着元气的不断炼化,一股股无比强盛的热流也随之产生,以夏松丹田为中心不住向体内各处扩散。 这一股股热流,比起夏松刚刚融合火种时经受的热流,却是另一种样式的热度。 融合火种时的热度是烫热、滚热,夏松早已适应,而眼下这种炼化火之元气的热度,却是一种别样的痛热。 这种痛热之感,即便是早已耐热的夏松也有些无法忍受,闭目运功的他,浑身不停打颤,黄豆大的汗珠密布额头,不住从面颊流落。 不多时,夏松浑身衣衫,连同身下大半边的床铺,都已被汗水所浸湿。 如此艰辛苦熬的修炼,夏松硬是紧咬牙关坚持了下来,挺过最难熬的时刻,他的神情终于有所舒缓,对火之元气的炼化终于成功。 成功炼化出火之元气的夏松,已停止运功,缓缓睁眼,只见他的眼眸,连同全身上下,此刻竟都浮现着一种若隐若现的赤红光芒。 夏松倒未觉察到这些,只觉得浑身各处都是火热一片,虽有些不太适应,却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劲力量,在自己体内潜运涌动。 夏松紧紧握住拳头,面露喜色,“总算成功炼化出火之元气了,这样一来,对战黑狼帮就有了一些胜算。” 这时他发现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便换了身干净衣衫,又将同样湿掉的床铺换下。 一番停歇,便再度翻起《火元功》,这次是去阅读附页上所载的三项高级武学。 高级武学修习不易,况且时刻紧迫,黑狼帮不知何时就会攻来,要将这三项高级武学都修习成是不可能的,夏松便打算先修成其中一项。 …… 又平静地度过两日。 这两日中,段振天与齐诚都各自派人下山打探黑狼帮的情况,这回也终于得知黑狼帮为何许久没来进攻的原因,竟是大帮主乌厉正在闭关修炼,以冲击凝元境中期,只等突破出关,就以更强横的实力来进攻天武门。 得知这一消息的段振天和齐诚,都是眉头紧皱,面现愁容。 凝元境初期的乌厉,段振天便已自问没有把握战胜,一旦乌厉再突破至凝元境中期,情况就变得对他们更为不利。 “若不成,到时我们就两个一起上。”齐诚对段振天道。 段振天默然点头,目前,也只有他们两个凝元境初期对战一个凝元境中期,才能勉强稳住局面。 乌厉不知何时就会出关,所以段振天与齐诚也没有闭关修炼的打算,只因一旦闭关修炼,就要花费大量时间,少则半月,多则数月,这是目前他们无法耗得起的。 “我们不如趁乌厉闭关这段时间,主动出击,进攻黑狼帮?”齐诚这时提道。 段振天原本也有这个打算,但随后便觉不妥,摇头道:“不成,我了解乌厉,此人行事极为谨慎。他既然选择在这当口闭关,就一定会预想到我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会主动采取进攻,所以他一定会在驻地周边设下埋伏,到时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齐诚听了,认真点头:“段门主说的是,亏您考虑得周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加强戒备,在天武山周边多设哨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第一时间得知,以作应对。” 只见段振天眉头微皱:“目前我还在担心一件事,往日我曾听说,黑狼帮饲养了一头凶悍无比的异兽,很是厉害,若是他们来犯,必定会将这头异兽给带来,若是那样,情况将会变得更糟。” 齐诚喃喃道:“据闻,异兽是那些吸收了天地元气产生异变,进化成的强大兽类,按照力量强弱也有高低之分,但即便是低级别的异兽,想要将之捕获并饲养,也绝非是件易事。这黑狼帮还真不简单,看来,我们注定要进行一场苦战了。” 看向段振天,齐诚又果决道:“不管如何,我都会与段门主一起,与他黑狼帮战斗到底!” 段振天心中感动,道:“齐诚大人有此心意,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说着起身向齐诚深深一揖。 齐诚起身还礼。 …… 这几日中,夏松将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熟习《火元功》,以及三项高级武学之一的“玄火劲”上面。 作为高级武学,玄火劲修习难度不低,若要修成,所需时间不短。 但这并不阻碍夏松的修炼欲望,面对即将攻来的黑狼帮,他迫切需要掌握一项强悍的高级武学,以加强自身战斗力。 玄火劲是一项增幅自身力量的强化类武学,虽不具备攻击之能,但若是将这项武学修成,便能大大提升武者自身的攻击防御之力,若将之修炼到高深地步,更能让武者具备越级战斗的可能。 这也正是目前夏松迫切想掌握的一种能力。 有了先前修炼《火元功》的基础,夏松修习这项玄火劲也不会太过困难,所需的是大量的时间。 玄火劲所需的,是要将武者体内所炼化出的火之元气,以超强的力度进行压缩,使之愈发凝练有力,达到武者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便使这些被压缩后的火之元气,在经脉之中飞快流转,受到这些这些火之元气的激发和带动,武者自身力量便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按照这种方式,夏松一次次进行着对玄火劲的修习。 经过一次次的失误与挫败,夏松总算是摸准了玄火劲的基本诀窍,又经一段时间的熟习,总算是将这项难习的高级武学给基本掌握了。 随后,夏松便展开对玄火劲的试练,每每施展完一次玄火劲,都让他感到好长时间的筋骨松软,精疲力竭,不禁暗叹:“这项高级武学厉害是厉害,但副作用也真大。” 面对这种情况,夏松只得取出几粒回气药丸服下,才让损耗过多的力量有所回升。 修习完玄火劲后的一段时间,夏松也适当让自己放松一下,不时出门在宗门各处游走。 这一日正好遇见前来向他讨教问题的苏帆师弟。 正当夏松为苏帆所提出的一些修炼难题解惑时,只见段媃小师妹笑脸盈盈地小步跑来。 “夏松师兄,好些天不见你了。”段媃笑着跑到夏松跟前,一把拉住了他胳膊。 一旁苏帆见了,不由面现出一种复杂神色,被夏松看见了。 “夏松师兄,你也真是的,这些天都在忙什么,怎么也不出来走走?”段媃看着夏松,笑着嗔怪。 夏松碍于苏帆在场,不便与段媃太过亲热,只笑了笑:“还不是在练功?哎,黑狼帮就快攻来了,我得保护好你们这些师弟师妹。好了,小师妹,你先自己待会儿,我还要帮苏帆师弟解答一些问题。” 段媃顿时秀眉紧蹙,面含怒气,嘟起小嘴,用力地将夏松的胳膊甩了一下,嗔道:“你,你就知道忙你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来找我!” 段媃这一怒,让夏松和一旁的苏帆都是一怔。 夏松一时无言相对。 苏帆见状,赶紧说道:“夏松师兄,你快陪陪师妹吧,下次我再找你。” 哪知苏帆刚一说完,段媃就将一双责怪的杏眼转向他:“苏帆师兄,你真是的,有什么不懂的为什么不能自己想想,就知道来麻烦我的夏松师兄!” 段媃这样一说,让苏帆心里大为难受,低下头半晌不语。 “师妹别这样!是我不好,忽略了你,跟苏帆师弟全无关系。”夏松忙劝道。 “夏松师兄,我先走了……”苏帆情绪失落地开口,接着转身离开。 “小师妹……”夏松有些埋怨地看向段媃。 段媃只觉得委屈,也不愿再理会夏松,哼了一声后便跑开了。 此时夏松一心挂念着苏帆的状况,就没去理会段媃,而是追上苏帆,带着他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在一处石桌旁坐下。 “苏帆师弟,刚刚小师妹态度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了。”夏松道。 苏帆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不,不,是我不好,不该打搅夏松师兄你的。” 夏松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道:“苏帆师弟,我能问下你吗?” “什么?”苏帆一愣。 “你……你是不是喜欢小师妹?”夏松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顿时让苏帆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扭扭捏捏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虽然嘴上不说,但从这表现出情态就可看出端倪,夏松便笑道:“看来是喜欢了。” “夏松师兄!我……”苏帆想说什么,却因一时情急说不话来。 夏松宽慰:“你不用说,从刚刚小师妹出现后,你神情间的变化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要紧,你喜欢就喜欢,谁让我们的小师妹惹人爱怜呢。” 苏帆舒缓许久,终于道:“夏松师兄,你这样跟我推心置腹,我真的很感动。我知道小师妹喜欢夏松师兄,夏松师兄也喜欢小师妹,我衷心祝愿你们……” 只见夏松沉默许久后开口:“苏帆师弟,小师妹……小师妹交给你了。” “什么?!”苏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夏松道:“虽然门主非常器重我,但我不会一直待在天武门,日后等我习有所成,便会离开这儿。” “夏松师兄,你不做下任门主?”苏帆问道。 毕竟夏松深受门主看重,下任门主就是他这样的话,早已在宗门众弟子间传开许久了,早已成不争的事实,小师妹嫁给夏松师兄,也正是珠联璧合的佳话。 此刻听到夏松竟说出日后会离开天武门这样的话,苏帆有些难以接受。 又听夏松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做这天武门的门主,原本,我是想等学艺所成,便下山归乡,在老家附近找个长期稳定的差事,以奉养父母天年。但……但我现在有了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未来要走很远,所以,即便是小师妹真的嫁给了我,我也很难给她幸福……” 苏帆便问:“那夏松师兄,你要完成什么使命?” 只见夏松神秘一笑:“恕我不能告诉你。” 看着苏帆,又道:“苏帆师弟,你是个真诚善良,勤奋刻苦的人,只是对自己缺乏信心,只要你能够变得足够坚强和自信,我想小师妹一定会接受你的。” “夏松师兄……”苏帆十分感动,眼含热泪,“谢谢你这样鼓励我,我一定会打起精神来,努力修炼,日后好保护小师妹!” “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夏松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不好,起火了!” “起火了!” “快救火!”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众弟子一阵阵急切惊慌的叫喊声。 夏松苏帆都是一惊,起身后,急忙向声音传来处飞赶而去。 赶到时,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深深震惊—— 只见一座座房舍都被一团团烈焰包裹着燃烧,股股热流伴随着滚滚浓烟,不住向外扩散,众弟子乱作一团,争相喊叫着,匆忙逃窜,已有不少弟子跑去水房接水,准备灭火。 再往远处观望,更是骇人,只见一片巨大火海冲天腾烧,天武山上的无数植被都已被笼罩在内! 熊熊烈焰势头凶猛地蔓延而来,一股股灼热气流迎面扑到,让人不觉窒息发闷。 这时段振天齐诚已从各自房舍中奔出,看到了闻声赶来的夏松和苏帆。教习段啸海也从一旁疾步奔来,与他们汇合。 几人都是一脸凝重和慌急。 “门主,这是怎么回事?”夏松急问段振天。 只听段振天沉声道:“是黑狼帮攻来了。” “这火是黑狼帮放的?但怎会这么大?”夏松不解。 齐诚段啸海也是一脸困惑。 段振天却像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说道:“如我所料不错,这火,一定是黑狼帮中的那头异兽所发。” “异兽?”夏松等闻言都是一惊。 段振天又道:“若是用寻常柴木作为火种放火,短时间根本不会造成这样大的声势,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黑狼帮所饲养的那头异兽了。因为我早已听闻,那头异兽会喷火。” “段振天,想好怎么死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厉叫声,忽然从天武山下远远传送了上来,听声音正是那黑狼帮大帮主乌厉。 段振天激愤之下,也运足元气,大声呼喝:“想不到堂堂黑狼帮大帮主,不敢上山,就搞些放火烧山的把戏,不觉得太过丢人现眼了吗?” “哈哈哈哈!放火烧山,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你的好兄弟,铁山兄提出的!”山下又传来乌厉的大笑声。 “什么!”段振天等人闻言都是一惊。 段铁山一心想做天武门门主,那这样放火烧山,等将天武山焚烧殆尽,对他来讲并没什么好处。 这时,山下又传来段铁山的高叫声:“段振天,只要你乖乖让出门主之位,我便停止火烧天武山,否则,我便让你们连同天武山一起化为尘埃!” “我不会如你所愿,再者,你烧掉天武门,又能做什么门主?”段振天大声喝问。 “哼,我早改主意了,门主能做便做,不能做也成,只要能将你们都灭掉,我便快慰十足!”山下传回段铁山的阴冷喝叫声。 第11章 火海激战 噗——噗——噗—— 一颗颗硕大火球不知从何处飞喷而出,划破空气,发出一阵阵令人发闷的轰鸣! 一颗颗火球如流星飞坠,相继落射在天武山上各处,一时间,无数植木花草都被这凶猛袭来的烈焰所吞噬! 植木被烧,更增火势,一股股熊熊燃烧的大火以迅猛恐怖的势头向天武山四面八方蔓延! 一时间滚滚浓烟以及灼热气流不住向高空升腾,火势之强烈,让人望而生畏。 天武山上,一座座房舍尽被烈火所燃烧,随着时间推移,已有不少房舍在烈焰焚烧中轰然倒塌,众弟子嚷叫着奔走逃离,去寻水救火。 段啸海已与苏帆去协助众弟子救火。 段振天,齐诚,夏松则站在中央空地上,面色焦急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已有几名负责盯梢的弟子疾跑过来,只见他们个个被烧得浑身焦黑。 几名弟子报告:“段门主,齐大人,不好了!黑狼帮已趁乱攻上山来了!我们当中多数都被烈火所困,只有我们几个冒火冲出,赶来相报。” “这该死的黑狼帮!”齐诚怒骂。 段振天眉头紧锁,问道:“你们可看清黑狼帮派来多少人?” 几名弟子回道:“乌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百人。” 段振天当即对夏松道:“松儿,你马上去集合一部分人,守住上山道口,以防黑狼帮攻上山,再分出一部分人,去解救被烈火所困的师弟们。” 夏松点头:“我马上去办!” 段振天又看向齐诚:“齐大人,请你速去召集你的士兵来此集合,待会儿将有恶战要打了。” 齐诚点头,也动身去了。 段振天又向那几名放哨弟子问起是否看到黑狼帮的头目? 几名弟子答道:“除大帮主乌厉和段……段铁山外,另有三人,想来是黑狼帮其他三个帮主了。” “看来是一人留守驻地,其他人大举出动,由此看来,黑狼帮这次是做了要一举灭掉我天武门的打算了。”段振天沉吟道。 接着,段振天便让这几名弟子去药房敷药疗伤,他则去协助众弟子救火。 首先需要救灭的是藏书阁的火,其中藏有众多武学书籍,是天武门的命脉,一旦被烧毁,将是最为严重的损失。 …… 夏松率领一众师弟,前去防守山道。 赶到山道,便感到一股灼热气流迎面扑来,滚烫窒闷。 只见山下已是一片火海,一股股烈焰势头凶猛地顺着山路急速蔓延而上。 夏松先让一队师弟,去解救被烈火所困的放哨弟子。经过一番灭火解救,终于成功将这些放哨弟子救出,只见他们个个被烧得焦黑,多数都已昏厥。 夏松便让部分师弟将他们都带上山施救。 这时,只见未被烈焰所笼罩的山道间隙,一个个彪悍凶恶,手持尖刀利刃的黑狼帮士兵,疾冲着向前奔来。 夏松望着来势汹汹的黑狼帮士兵,胸中燃起一股强盛怒火,对着一众师弟叫道:“就是他们黑狼帮杀害我们多名师兄弟!大家跟他们拼了,为遇害的师兄弟报仇!” “报仇!” 一众师弟都应声高喊,个个打起百倍精神,紧握手中兵刃,迈动健步,齐声震喝,迎向攻来的一众黑狼帮士兵! 双方短兵相接,激战顿开。 黑狼帮士兵虽凶悍强猛,但此刻面对天武门一众弟子的顽强拼杀,竟也大感难敌。 一阵阵兵刃激碰的刺耳之声,与拳掌对击,贴身肉搏的闷响,以及双方众人的高喝呐喊之声,相互混交在一起,在这并不宽阔的山道上不住传荡着…… 天武门一众弟子的奋勇抵抗,使得一众黑狼帮士兵无一人能奔冲上山。 夏松守在道口督战,一旦发现己方有所不支,他就上前支援。 嗖——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利箭激射般飞穿过火海,闪掠而至。 当见到一众黑狼帮士兵被阻碍在山道附近时,黑影发出一声怒喝:“一群废物!”接着从半空闪冲而下,一对漆黑利爪猛探而出,对着激战中的一众天武门弟子悍然袭来! 夏松见了,急忙飞身而起,挥起所带的一柄单刀,阻击那人。 那人一见夏松,随即收爪退去,闪落在不远处。 夏松收刀落地,已看清来人,只见此人一身黑衣,身体强健,凶横的面颊上戴一条黑色眼罩,盖住了右眼。 “你是……黑狼帮帮主之一。”夏松将之认出。 “臭小子,我正是黑狼帮四帮主,乌通。”此人冷哼一声,又道:“你带人守在这里,以为我们就攻上不去了?” “只要我在这里,你们就休想踏上天武山半步!”夏松喝道。 乌通气恼之下连连跺地,怒喝:“臭小子,前番叫你逃了,这回你就没那么走运了,我非要让你死在我手里!” 刚一说完,就见他怒吼着,猛挥起那对黑色利爪,迅猛凶悍地飞冲向夏松! 夏松挥舞单刀,奋身迎去。 两人刀爪如同闪电迸现般接连相击,传出好一阵尖利刺耳的激鸣! 无数星火漫天激射,裹挟在一道道飞射出的刀光与爪影之中! 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人身如幻影,在这片地带纵横闪烁,每每交击,都会带起一阵激烈交响! 这乌通虽在黑狼帮五个帮主中排行第四,但修为不弱,与夏松一样也是纳元境中期。 两人这一场较量算得上棋逢对手,激战多时,未分出高下。 乌通眼见拿不下夏松,暗叹这小子实力强劲,被夏松阻碍无法攻上山,也让他焦躁。 随之乌通加强攻势,一爪紧接一爪,爪爪如风,划破空气,声势猛烈地对夏松强攻过来。 夏松继续挥刀迎击,不曾想这时乌通每一爪落击在他刀身,都让他浑身一颤。 察觉对方已增攻势,夏松不再怠慢,也运劲强攻,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力量也大为增强,这一发强攻,刀刀凌厉出击,打得乌通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随着夏松一声清亮有力的喝叫,裹挟强力劲风的一刀重重挥击在乌通利爪上,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道向乌通迎面直冲过来,只让乌通朝后急速倒飞,最后被重重轰在一棵巨树之上! 接着巨树倒塌,乌通又摔倒在地。 “臭小子,有两下子……”乌通忍痛慢慢起身,望向夏松的那只眼睛,已多了几分忌惮。 粗重地喘了一会气,乌通又狠狠咬牙,口发厉叫,继续挥爪向夏松飞冲而来。 夏松从容迎上。 已领教到夏松厉害的乌通,不再有所保留,在一番近战相攻之后,已暗运体内元气,准备施放武学。 与夏松又一次近身交击之后,乌通闪身一退,此时利爪上已亮起慑人黑芒。 “黑狼百爪!” 厉叫声中,乌通接连猛挥利爪,一道道闪射黑芒的漆黑爪影争相浮现,以极快的速度向夏松连绵不断飞斩过去! 夏松一面纵身闪避,一面挥刀放射气劲,将这一道道斩来的爪影给相继击破。 “黑爪撕风!” 一招发完,乌通又紧跟一招,趁夏松凝神应对自己所发的一道道爪影时,动身闪到夏松侧首,右爪从左至右猛力一挥,一道浓黑刺目的爪芒闪现,以闪电般的声势飞斩向夏松! 已察觉到威胁的夏松,当即转身,力挥单刀,放射劲气,想以此阻挡飞斩来的浓黑爪芒,怎奈这道浓黑爪芒颇具威力,硬是冲破他所发的劲气,重重击在他身上! 身遭重击,夏松往后倒飞出数丈开外,摔倒在地。 乌通一击得手,趁势追攻,急挥双爪向夏松飞来。 夏松急运元气,等乌通欺近,当即施展出回风掌,扩发出一道强劲十足的风流,将乌通逼退而开,接着一跃而起,使出追风刀法,刀刀如追风逐月,极为凌猛地向乌通反攻到。 乌通挥爪力敌而住。 如此一来,双方又打成平手。 另一边,由于天武门一众弟子的浴血拼杀,黑狼帮众士兵始终未能踏上天武山半步。 可烈火的势头却在不住蔓延,原本还未被烈火烧到的山道附近,这时也已被烈火笼罩其中。 火势虽然紧急,但处于激战血拼中的众人,却无暇顾及。 …… “一群废物,这么久了,居然还被堵在这儿!”一个粗重浑厚的嗓音这时从烈火对面传来。 夏松将之辨出,来人正是与他交过手的黑狼帮五帮主,乌达。 只见乌达没好气地率领一大队黑狼帮士兵,越过重重烈火,凶猛冲上了山。 “不好!”夏松暗叫一声。 众师弟虽成功阻住第一波黑狼帮士兵,可也费尽功夫,眼下这乌达又带来一波,即便众师弟悍不畏死,英勇作战,也会因寡不敌众落败,这样一来,山道失守便是早晚的事。 果不其然,在乌达率兵冲入战团,局势立马发生变化。 天武门众弟子以少敌多,劣势明显,短短工夫,就有十多名弟子相继丧命在黑狼帮士兵的屠刀之下。 “老五,快来帮我!”见乌达赶来,乌通便放声叫道。 乌达早已见到交战中的乌通和夏松,眼见夏松似乎比当初更强了,心中不禁一颤。 这时听到四哥乌通求援,便纵身跃近,助他挡住夏松一轮攻击,两人便都退开,站到一起,同时看着夏松。 “这小子真难对付,怪不得连大哥都在他手上吃了亏。”乌通皱着眉对乌达道。 “哼,那又如何?此次我们两个一起上,就不信杀不了这小子!”乌达恶狠狠说着,也弹射出他那对锋利黑爪。 夏松独自面对两名强敌,并不惧怯,手中单刀直指对方,慨然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乌达冷喝:“臭小子,今日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乌通喝道:“一起上!” 兄弟二人同时口发厉喝,手挥利爪,一左一右向夏松疾冲而至。 夏松担忧众师弟战况,面对乌通乌达的夹攻,他心存速战速决的打算,当下不再拖延,急舞单刀,迎向乌通乌达。 …… 天武山脚下,此时正聚集着黑压压好一大片人,都是还未攻上山的黑狼帮其余士兵,粗略估计,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 这一众士兵的前方不远处,是一片乱石地,此时正有两人分别站于一块巨石上,抬头仰望前方被熊熊大火包覆着的天武山,都是面含得意冷笑。 这两人正是黑狼帮大帮主乌厉,与叛离天武门的段铁山。 只见在他们前方地上,正趴伏着一头体型庞大的火红凶狼。 在这头火红凶狼的旁边,站着那黑狼帮三帮主,满面虬髯的乌强。 眼望着陷入一片火海中的天武山,乌强咧嘴而笑,又看看身旁的火红凶狼,转头看向乌厉,道:“大哥,这伙计得来不亏,此次进攻天武山,真帮了我们大忙!” 乌厉闻言,发出几声冷笑:“这只‘独火狼’放在异兽之中虽属低阶,但对付天武门已是绰绰有余了,适才让它喷射出这么多火球,对能量消耗很大,先让它在此歇上一阵吧。” “不知前方战况如何?”乌强望着天武山,对乌厉道:“大哥,让我再带一队弟兄攻上去吧!” “不急。”乌厉说道,“我现已突破至凝元境中期,段振天不再是我敌手,但若是那巡捕齐诚和他一起上,情况就难说了。铁山兄,到时还得靠你替我挡住那齐诚。” 段铁山点头:“我虽不是那齐诚对手,但自问也能抵挡他一阵,这期间足够乌厉兄你击败段振天了。” 乌厉笑道:“那就最好。”又问段铁山:“火烧天武山,只怕会损毁不少珍贵的武学书籍,倒也可惜,铁山兄你真的不后悔?” 段铁山面色淡漠:“我意已决,从你乌厉兄口中得知了那处地方后,天武门对我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毁掉它反而更好。” 乌厉笑道:“铁山兄遇事果决,简单干脆,我很欣赏。等到消灭天武门,我便带你去见过那位大人。想当初,我为了要从那位大人手中得到这只独火狼,可说费尽了功夫。” 段铁山又叹口气:“却不知那位大人肯收纳我吗?” 乌厉道:“我们以天武山这处宝地相献,那位大人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那就好。”段铁山缓缓点头。 约过盏茶工夫,只见乌厉对乌强下令:“率领这里所有弟兄攻上山!” 乌强接令,随即召集起在场所有士兵。 这时又见段铁山唤来儿子段弘,吩咐:“弘儿,你也跟着上去!” “父亲,这……”段弘迟疑。 段铁山知道儿子是怕有生命危险,便宽言道:“放心,有你乌强叔保护,会很安全的。我父子二人受黑狼帮众位朋友照顾多日,总要替他们做些什么。” “父亲说的是……”口上虽然这样说,可段弘依旧迟迟不前。 还是乌强一把拉住他手腕,说道:“有你强叔在呢,放心,走了!” 就这样,乌强带着段弘,又率领着身后数百士兵,声势汹涌地朝天武山上冲去。 眼望着乌强一众已奔冲上山,乌厉看向段铁山,说道:“铁山兄,我们也上!” 段铁山应喝一声。 接着两人都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展开身法,一时都如迅风闪掠,眨眼间已奔至天武山脚下。接着二人又如两只大鸟般高高飞起,越过层层烈火,几个呼吸之间已奔到半山腰。 再过片刻,又是几个飞掠,在几棵巨树上借力一踏,高高跃过各处山道,落脚在天武山上。 两人又是几个闪移,最终来到天武门正中央的宽阔空地上。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段振天站于此处,巡捕齐诚站在他身旁,两人一起凝望着跃上山来的乌厉和段铁山。 山上的火势,已在段振天等人的及时救灭下小了大半,不仅最为重要的藏书阁上的火被及时救灭,各处房舍上的烈火也被浇灭。 藏书阁除了房屋本身被烧毁些,其中所存书籍所幸未被烧毁一本,这已让段振天等人暗自庆幸。 稳住山上火势后,段振天就听到有两道震耳破空声,从山下由远及近地传来,不问也知,这肯定是黑狼帮大帮主乌厉与段铁山到了。 紧急之下,忙去唤来齐诚,两人一同来到这中央空地处,等待两名强敌来临。 看到段振天与齐诚像是候时已久,乌厉放声冷笑:“你二人就这样急着送死?” 一旁段铁山也冷笑不语。 齐诚按捺不住,上前怒骂道:“乌厉,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们黑狼帮往日里无恶不作,本已罪责难逃,而今更率众袭击天武门,放火烧山,造成这样重大的伤损,真是罪无可恕,竟然还在此气焰嚣张,大言炎炎,真是无可救药!” 听到这些话,乌厉双眼之中顿时凶芒涌动,杀气弥漫周身。 又听段振天厉声道:“你们这般穷凶极恶,为非作歹,今日我与齐诚大人就算拼上一命,也要与你们抗击到底!” “那就来试试,是你们的嘴上功夫厉害,还是身上功夫厉害?”乌厉森寒道。 第12章 危急局面 被熊熊烈火所吞噬中的天武山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场激战。 山道附近,是夏松独战乌通乌达,还有天武门众弟子阻击着一众黑狼帮士兵。 山上,中央空地,是段振天、齐诚,交战乌厉、段铁山。 滚滚火焰不住腾烧,势头凶猛,酣战中众人却已将其置之度外。 …… 山上中央空地。 段振天已与乌厉交上手,段铁山则阻拦住了齐诚,双方各自展开激战。 段振天与乌厉这两名凝元境高手一经交战,登时激烈异常。 只见二人拳掌如闪电般交击,发出一连串沉闷震响,强猛劲气不住扩散,将空气都给震得嗡嗡而动。 这两人都各自得知对方大名已久,昔日里也多次假想过与对方交战时的情景。原本都自问有把握迎敌的他们,在此次真正交手后,才发现对方实力之强已超出自己想象。 一番贴身近战,两人都没能讨到对方半分便宜。 又在一番拳拳相碰之后,各自飞退而开,凝视对方的目光中,已含带一丝忌惮。 另一边,段铁山在齐诚的不断强攻下已落下风,身子不住倒退,防守多还击少,这时他不住瞥眼去看向乌厉那边战况,只盼乌厉能速速战胜段振天,再来相助。 “段门主果然有两下子。”乌厉看着段铁山笑道。 “乌厉帮主也不简单。”段振天回以冷笑。 又听乌厉接着道:“段门主在我交手过的人当中,算得上最强之一,接下来,我不会再留手了。” 段振天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 “好!”乌厉回喝一声,脚掌猛力一踏,身如飞箭般向段振天再度冲来,拳拳有如重锤般出击。 段振天也放声高喝,左掌右拳,凌厉出手,将乌厉击来的每一拳都给抵挡了住。 乌厉拳拳不断出击,势如狂风暴雨,随着时间推移,拳力愈发强劲,每每击出,都能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震鸣。 面对乌厉的强猛拳击,原本尚能接招的段振天,此刻已是大感艰难,乌厉每一拳落在他的掌上,都让他剧痛难当。 段振天便不再硬接乌厉重拳,脚步一踏,随之后移避开,使出回风掌,双掌急舞间,扩发出股股强风,将乌厉击来的重拳尽给阻隔。 紧接着段振天又闪转腾移,来到乌厉身侧,双掌同时击出。 乌厉回臂下压,以此阻挡段振天的掌击。 段振天撤掌挥臂,这时乌厉也挥臂击出,两臂激碰,发出一道闷响,两人各自震退而去。 “黑爪裂地!” 又听乌厉低喝一声,曲掌成爪,朝地面猛力一击。 噼——噼——噼—— 随着一道道震裂声的响起,只见一道道粗大裂缝随之显现,继而产出一股强猛冲击波,以一种迅疾势头对段振天所在方位急速蔓延冲去。 段振天见状,脚踏地面,纵身而起,将这股冲击波避了开去。 乌厉早已预判出段振天这个动作,随即又是一招“黑爪撕风”对段振天猛力斩去! 只见“黑爪撕风”发出的的浓黑爪芒如飞电般向段振天急斩过来! 紧急之中,段振天施展出武学“回风壁”,一时身如旋风急转,随着股股强风的扩散,硬是将这道飞斩来的浓黑爪芒给冲破而开。 “黑爪电刺!”等到段振天的“回风壁”将要收止,乌厉又趁势发起强击,手爪有如急电闪动,袭近段振天。 段振天急忙闪避,却还是慢了半拍,使得身上衣袍被乌厉的手爪刺破好几处。 冷吃一惊后的段振天,急忙抽身退闪,拉大与乌厉的距离,接着又使出武学“风波拳”,双拳挥击,股股强力风波如飞炮般闪射,向乌厉轰击过去。 乌厉左闪右避,将一股股轰射来的风波都给避开,却因此一时无法接近段振天。 因为担心段铁山的战况,此刻乌厉不由心焦起来,他知段铁山不是齐诚的敌手,落败是迟早的事。一旦段铁山落败,齐诚便会来协助段振天,那将对自己十分不利。 “必须速速拿下段振天!”心念及此,乌厉双目闪射出森冷寒光。 “黑狼旋杀!” 只听乌厉口发厉啸,忽然身如螺旋般飞旋而起,手爪并在一起高举起来,对准段振天,如一股狂风般暴冲而去! 途中虽有段振天所发出的一股股风波的阻击,却都被飞旋中的乌厉给轻松击破,只见其以迅猛无比的势头向段振天冲到。 段振天眼见乌厉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只得纵身后避,乌厉便继续以迅猛速度追攻段振天。 段振天不住飞退,却不及乌厉迅速,眼见飞旋中的乌厉已离他越来越近,紧急之下,纵跃到半空。 “落石拳!” 只听段振天震喝一声,元气运集在右拳,对准斜下方飞旋中的乌厉隔空猛力击出! 随之就见一道如硕大圆石般的拳影闪现出来,对着乌厉猛落而下! 乌厉发出尖声厉啸,攻势不减反增,急速飞旋中的他不闪不避,继续前冲,那硕大拳影落在他身上,竟被硬生生冲破了开! 段振天见了大吃一惊,就在这时,飞旋中的乌厉已然飞冲到半空,离他近在咫尺! “不好!”回过神来的段振天直呼糟糕,想要闪避已然不及。 “受死吧!” 随着乌厉一道尖喝声的落下,那并在一起的尖锐手爪迅然出击,深深刺进段振天肩窝! 一道道鲜血顿时从段振天肩窝飞溅而出! 段振天连发痛呼。 乌厉攻击得手,大感快慰之余,想继续将手爪再刺得深些,却被段振天大力扭动,将他所刺进肩窝的手爪用力挣拔了出来。 乌厉变招奇速,已变爪为拳,接着重拳连连出击,尽数轰砸在段振天身上! 连遭重击,段振天疼痛难当,身如掉线风筝般朝后倒飞出去,最终重重摔砸进一处被烧塌了的房屋内。 乌厉这时也落到地上,望着段振天摔进那处倒塌了的房屋,发出得意冷笑。 “段门主!”见段振天被乌厉击倒,与段振天交战中的齐诚顿时惊急失色,放声大叫。 眼见齐诚失神,段振天又岂会放过这个绝妙良机?一记“碎石拳”对齐诚猛挥而出! 齐诚急转过神,连忙施展出灵蛇手,手臂柔若无骨般将段铁山手臂紧紧缠绕,大力挥甩间,将段铁山的所发的拳劲尽数卸掉。 “你是天灵门的人!”见到齐诚施展的这招,段铁山一怔之下说道。 齐诚冷笑不语,灵蛇手大力挥舞间,将段铁山远远甩飞。 齐诚担忧段振天安危,急忙朝那处塌陷了的房屋赶去。 段铁山站定,发现齐诚已无战意,便趁机发起追攻,手中暗扣几枚飞镖,瞄准齐诚后心激射出去! 飞奔中的齐诚已隐约听到从身后传过来的嗖嗖风声,知道必是敌人偷袭,当即转身,拔出腰刀,连挥数刀,将射来的几枚飞镖给击弹而开。 “暗箭伤人!”齐诚怒瞪段铁山。 “哼,兵不厌诈!”段铁山口发冷哼,接着拔出腰间长剑,向齐诚飞攻过去。 齐诚虽忧心段振天,但眼见段铁山攻势紧急,让他分身乏术,只能收神应对,当即挥刀迎上。 这时只见黑影一闪,一人已阻在齐诚面前,两只手爪疾如闪电般向他凌厉抓到,正是乌厉。 在将段振天击倒后,乌厉便马不停蹄前来相助段铁山,他料定两人同时出手,齐诚必会迅速落败,那时即便段振天起身再战,也已再不是他们的敌手。 齐诚受到乌厉阻击,急忙撤身飞退,先避开了乌厉的一抓,接着又挥刀攻上。 乌厉也抖动手掌,一对漆黑利爪登时从他皮甲手套中弹射而出,迎向齐诚。 刀爪连连碰击,齐诚只感到虎口阵阵发麻,暗呼自己遇上了劲敌。 这时段铁山也挥舞长剑从一侧攻来,与乌厉一起对齐诚进行夹击。 齐诚独战乌厉段铁山二人,一时左支右绌,大感艰难。 段铁山还好对付,只是乌厉着实厉害,一对利爪使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更兼力道强劲十足,让他难以抵挡。 战了多时,齐诚已占尽下风,身上已有多处被乌厉利爪划中的伤口。 “该死,难道今日要折在这里?”齐诚暗暗焦急,刀法已使得越发散乱,最终被乌厉利爪一击之下,单刀落在地上。 “去死吧!”乌厉厉叫着,利爪挥出一道锋锐爪影,飞斩在齐诚身上! 爪影在齐诚胸膛上斩出一道长长血口,随着鲜血飞溅,齐诚口发痛呼,重重摔倒。 “都干掉了!”段铁山来到乌厉跟前,望着地上的齐诚,发出冷笑,又手挺长剑一步步走向齐诚,面含杀气地说道:“不可遗留后患,必须赶紧杀了他!” 眼看着段铁山的剑刃已离自己越来越近,齐诚想要起身躲避已然不能,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目。 段铁山的长剑已对齐诚挥斩而下…… …… 山道附近,战况也不容乐观。 守护山道的一众天武门弟子,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黑狼帮士兵的凶猛冲杀,已经呈现败势。 不少弟子已负伤倒地,无力作战,更有不少弟子被杀,尸横就地。虽然剩余弟子依旧拼命血战,却难以挽回危局。 在此不远处,夏松也正与乌通乌达处于激烈的交战之中。 四周都是剧烈燃烧着的焰火,一股股滚烫气流时不时涌荡过来,让人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干燥憋闷之感。 一棵棵被烧毁的巨树不时摇晃着轰然倒塌,传出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巨响。 然而酣战中的夏松三人却是浑然不知。 夏松独战乌通乌达,手中单刀不停挥舞间,宛如一股狂猛惊人的银光风暴,将乌通乌达划斩来的利爪尽皆击弹而开。 三人的身影如飞鸟般,在这片并不开阔的山地中飞来纵去,每每交击,都会传出一阵铿锵刺耳的金铁震鸣之声。 已望见众师弟战况不利的夏松,极想上前援助,无奈却被乌通乌达所缠,无法分身,心中可说十分焦急。 这一焦急,就导致夏松频频失误,好几次险些要被乌通乌达的利爪划中。 “臭小子,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快快束手待毙!”乌达一边挥动利爪,一边放声怒喝。 夏松并不理会,在又一次与乌通乌达的利爪交击之后,闪身退避开,暗想接下来的应战之法。 乌通乌达却半点没有想让夏松停歇的意思,继续挥舞利爪向夏松冲来。 “回风掌!” 夏松当即左掌一挥,发出一股强力风流,将冲近的乌通乌达给阻隔了住。紧接着一个纵身翻跃到乌通乌达身后,施展出追风刀法向二人反攻过来。 追风刀法刀刀有如幻影浮现,顷刻间将乌通乌达尽皆笼罩。 “黑狼百爪!”乌通乌达同时施放强招,猛挥利爪,道道爪影闪现,将夏松所发的无数刀影尽数击破。 “落石拳!” 一招被破,夏松又是一招,左拳猛击出去,一个如圆石般硕大的拳影向乌通乌达飞打而来。 拳影来势极快,乌通乌达急忙躲闪,却还是慢了,乌通避过了,乌达却被拳影击中,往后倒飞了出去。 夏松又挥刀向乌通发起追击,乌通挺爪相迎,两人再度交战在一起。 咻——咻——咻—— 就在夏松与乌通再战时,一颗颗火红飞弹从某处激射而来,向夏松身上各部位打去。 “四哥,快走开!”这时从某处传来乌达的急叫声。 乌通急忙收爪闪退而去。 觉察不妙的夏松也想闪避,却是慢了,一颗颗火红飞弹已到他跟前,接着就见这一颗颗火红飞弹相继爆破! 嘭!嘭!嘭!嘭!嘭!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响接连产生,一颗颗火红飞弹炸裂所产出的焰火与气浪,尽皆冲击在夏松身上! 爆炸结束,只见夏松浑身被轰炸得一片焦黑,皮肤多处都被炸裂,鲜血丝丝流落。 身负重伤的夏松痛叫几声,最终倒在地上。 …… 山道附近,天武门弟子已被黑狼帮士兵杀得所剩不多,反观黑狼帮士兵却依然人数颇众,声势不减。 陷入如此危局,所剩的天武门弟子已感受到了强烈的绝望,一时间斗志大减。 而就在此时,黑狼帮三帮主乌强所率领的数百黑狼帮士兵,又已气势汹汹的冲了来,这让原本危急的局面顿时恶化到了极点。 见到防守山道的天武门弟子已被杀得所剩无几,乌强哈哈大笑,指挥身后士兵前去助战。这时,他已望见不远处重伤倒地的夏松,于是纵身赶去。 这时,乌通乌达也现身出来,与乌强相会。 三人都为眼前的大好局面感到畅快,低头望着地上的夏松,都发出快意冷笑。 乌达走上前,在夏松身上重重踹了几脚,骂道:“臭小子,让你再逞能,尝到我霹雳火弹的滋味了吧?” “你……你暗箭伤人,算……算什么本事……”负伤后的夏松有些艰难地开口。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乌达骂着,又在夏松身上狠狠踹了一脚,“你这天武门第一弟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吧?” 夏松沉默不语。 “还跟他废什么话,快宰了他!”乌通催促道。 “这就送他去见阎王!”只见乌厉挺起利爪,对准夏松心脏狠狠刺下! …… “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响亮的喝叫声由远及近地传荡过来,接着就见一块大石飞到,正中乌达手腕,让他将要刺进夏松身体的利爪偏移到了一边。 “谁?”乌强乌通都厉声喝问。 夏松听到这个声音,面露喜色,知道是教习段啸海到了。 果见段啸海率领大队弟子,以及齐诚所带来的大队士兵,已匆匆赶来。 见到前方弟子已被杀得所剩无几,段啸海顿时露出痛惜之色,懊悔道:“来晚了。” 这时看向那一众气势汹汹,杀气四射的黑狼帮士兵,段啸海无比激愤,抽出手中长剑,对身后众弟子和齐诚的士兵发起喝令:“消灭他们,为死去的同门师兄弟报仇!” 段啸海身后的众弟子,也早为这些被恶敌所杀的同门师兄弟沉痛哀伤,这时听到段啸海喝令,顿时一个个群情激愤,将一双双激射怒火的眼睛投射向那一众黑狼帮士兵。 随之众弟子一个个紧握手中武器,齐声高喝着,猛冲向前方恶敌。 那一众齐诚带来的士兵也跟着加入战团。 而段啸海已飞身去拦阻想要对夏松不利的乌强三人。 段啸海落在夏松身边,将他拉起,乌强乌通乌达这时已闪退。 见夏松伤势不轻,段啸海忙取出几颗药丸让他服下,又嘱咐道:“松儿,你先去一旁运功疗伤,这里就交给我。” 夏松点点头,又提醒道:“教习多多小心,这三人不好对付,等我恢复后便来助您。” 段啸海一笑:“放心,谅他们还不会把我怎样。” 当下夏松便走到远处,盘膝而坐,开始运功调息疗伤。 “你是何人?”乌强看着段啸海喝问。 “天武门教习,段啸海。”段啸海应喝道。 第13章 以一敌三 段啸海率众及时赶到,终于让原本危急的局面得到缓解。 一众天武门弟子与齐诚的数百士兵,都齐声呐喊着,挥举手中兵刃,对着前方的黑狼帮士兵奋勇冲上。 一时间激战再开,这一次黑狼帮士兵不仅不再占优势,而且还被义愤填膺的一众弟子和齐诚的士兵,杀得手忙脚乱,不住退闪。 另一边,段啸海独自面对乌强兄弟三人,毫不惧怯,拳掌舞动间,已然摆好架姿,准备发起进攻。 “哼,不自量力,你认为你一个能敌得过我们三个?”乌强朝段啸海冷笑。 段啸海浑没将乌强三人放在眼里,一声低喝后,便向乌强三人疾冲而来。 乌强待在原地不动,乌通乌达则分从左右对段啸海展开包抄。 段啸海不去理会从两侧袭来的乌通乌达,直冲向正前方的乌强,等快接近对方时,一拳击出,发出一股强力劲气攻向乌强。 乌强侧身避开,段啸海再要对他发起攻击时,两侧的乌通乌达已然袭到,分别挥爪向他划斩过来。 段啸海纵身一跃,将之避开,接着双掌力劈,发出两道凌猛劲气,分别落向乌通乌达。 乌通乌达将之避过,又各挺利爪闪刺向段啸海。 段啸海抽出腰间长剑,迎向利爪。 剑爪相击,星火四射。 乌强见段啸海已被缠住,便动身要去找夏松。 段啸海已然望见,随即一声厉喝,力挥长剑震退乌通乌达,闪冲而上,阻拦住乌强,长剑连连挥击,将乌强逼退出数丈。 乌强连发怒喝,猛挥利爪攻向段啸海。 这时乌通乌达又已赶到,三人同时向段啸海展开围攻。 段啸海长剑疾舞,使出浑身解数,将乌强三人攻来的利爪尽皆化解。 然而乌强三人又加强了攻势,利爪狂猛挥舞间,无数道爪影层层浮现,登时将段啸海笼罩而住。 “追风剑法!”段啸海口发清喝,长剑疾速舞动,道道剑影闪现,将袭来的爪影接连击破。 “这厮有两下子!”乌达叫道。 “毕竟是天武门教习。”乌通道。 “别废话,速速干掉他!”乌强催促。 当下三人再增攻势,爪影铺天盖地般攻向段啸海。 即便段啸海一直使用强悍凌厉的“追风剑法”相应对,此刻也已感到难以抵挡。 哧啦——哧啦—— 一道道刺耳裂响接连传出,那是段啸海的衣袍被爪影划破发出的声音。衣袍被划破处,一道道血口也相继显现。 面对敌人的连番强攻,已有些难以支撑的段啸海,不再保留,当即一声震喝,左掌上运集大量元气,准备动用出武技。 “大回风掌!” 随着段啸海的一声大喝,只见他左掌对着乌强三人猛力一挥,一股强横十足的庞大风流随之扩发,硬是冲破袭近的一道道爪影,继而冲击在乌强三人身上! 受此一击,乌强三人都是口发闷哼,远远飞退。 …… 段啸海已从气息强度上判断出,敌方三人中乌强修为最高,便有了先击倒乌强的想法,这时将三人暂时击退开后,段啸海便又直冲向乌强。 “黑爪撕风!” 此刻乌强也施放出强招,利爪骤然一挥,两道浓黑爪芒随之闪现,对冲近的段啸海猛斩而去! 段啸海急躲了开。 这时另一处的乌达已探手入怀,取出数颗霹雳火弹,向段啸海投射过去。 段啸海已看见,忙闪身避过,这时乌通已绕到他身后,手挺利爪向其后心刺到。 觉察后的段啸海,急忙转身挥剑格挡。 就这样一耽搁,乌强与乌达又已纵身欺近,利爪同时向段啸海攻来。 受到三人围攻,段啸海又处险况,交战片刻,身上又多出数道伤口,这时他不禁暗暗后悔自己的大意轻敌。 “碎石一击!” 酣战中,段啸海避开乌强划来的一爪,运足元气的左拳呼啸而出,朝乌强面门直击而去。 乌强已觉察段啸海这一拳内含的强劲威力,急忙收爪侧身避开。 段啸海这一拳便打在空处,拳劲直发出去,只听轰咚一声,竟是将前方一块巨岩给击成无数碎块! 乌强三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冷气,攻势随之减缓。 段啸海趁势挺剑向一旁的乌达直刺过去。 乌达挥爪阻挡,不料段啸海这一剑颇具力道,竟被震退出数步。 接着段啸海又将挥剑斩向另一旁的乌通,乌通猛挥利爪,才将段啸海的攻势阻住。 这时乌强已纵步退到远处,一双眼睛紧紧锁定住了段啸海,待得片刻,已然发现段啸海所露破绽的他,连忙发起了强攻。 “黑狼突刺!” 暗喝一声后,乌强直挺起利爪,闪身向段啸海所露破绽处直冲而去,势如飞电,眨眼工夫已到段啸海跟前,利爪突刺而上! 段啸海一惊之下已来不及躲闪,就这样被乌强的利爪深深刺进右臂! 剧痛之下,段啸海已拿不住长剑,使之丢落在地。 眼见乌强一招得手,乌通乌达随即展开轮番强攻,利爪猛烈地向段啸海身上招呼。 当此危局,段啸海厉声震喝,浴血奋战,一掌震退开乌强,接着又连发武技大回风掌,将乌通乌达也给冲退后,随之纵身退到远处。 鲜血不住从段啸海右臂被刺伤处汩汩流落,只见他面色苍白,口喘粗气,浑身因右臂传来的剧痛而颤抖不止。 “他已经不行了,再加把劲,干掉他!”乌强朝乌通乌达喝道。 乌通乌达应喝着,三人一起继续手挺着利爪向段啸海攻近。 段啸海强自支撑着勉强不倒,等到乌强三人欺近,便挥起左掌竭力与之相拼,可终究还是因负了重伤而实力大减,没战多时,就接连被乌强三人的利爪划中,最后又被乌达重重一脚踢翻在地。 乌达冷笑着,一脚狠狠踩在了段啸海的面颊上,使劲踩踏,只把段啸海踩得面皮红肿,口鼻溢血。 “天武门的教习就这点儿实力,太让人失望了。”乌达一边踩踏着段啸海,一边讥笑。 段啸海只气得怒火攻心,却因负伤无力而只能痛苦忍受这份屈辱。 “尽在废话,赶紧宰了他!”乌强朝乌达喝道。 乌达哼哼笑着挺起利爪,就要对段啸海刺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急电般闪冲而至,接着一把单刀直朝乌达挥斩而来! 乌达一个激灵,急忙纵退开,只见一人已落到面前,将地上的段啸海用力拉起。 “是你小子!”乌达看向来人,怒喝道。 来人正是夏松。 …… 先前一刻,段啸海将夏松救下,夏松便急忙寻到一个隐蔽处运功调息。 由于担心段啸海这边的战况,夏松恢复得也极为紧迫,仅仅调息了盏茶时间就停下,随即赶来助战。而这时,恰巧碰见段啸海被乌强三人击倒在地,乌达上前奚落后对其痛下杀手,便急忙出手相救。 在见到段啸海的右臂伤口后,夏松急忙撕下一块衣襟将之包裹,又取出几颗药丸给他服下,慰问:“您不要紧吗?” 段啸海苦笑道:“还好,你来得及时。”又叹了口气:“怪我轻敌了,这三人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夏松便道:“您先调息片刻,这里交给我。” 段啸海忙道:“不成,你一人独战他们三人实在冒险,忘了先前一刻你差点就被杀掉?我虽有伤在身,但还能支持……” “您放心,我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夏松宽慰。 “不要说笑,要对付他们三人只能我们两个一起上……” 段啸海说着还要作战,却忽感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朝着地面就要摔下,所幸被夏松扶住。 夏松发现段啸海已因伤势过重而昏厥,随之便将他抬着飞纵到远方一处僻静之地,烈火一时也烧不到这里,很是安全。 将段啸海安放好后,夏松便重新返回原地。 只见这时乌强三人,已呈三角形般将夏松包围而住。 “小子,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乌达怒道。 “那厮已重伤在身,无法再战,你再无帮手了。”乌通冷笑道。 “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乌强阴沉道。 面对三名强敌的恫吓,夏松面沉如水,深深呼出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波荡,淡然道:“哼,这次,我必要让你们这三名恶贼有来无回!” “小子狂妄!”乌强三人同时怒喝,接着抖动起了利爪,纵身向夏松猛攻过来。 只听夏松一声低喝,手中单刀急挥而起,划出数道凌厉弧线,迎向乌强三人。 四人激战在一起,刀爪连连互击,发出好一阵铿锵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此刻独战三人,夏松已深感对敌压力之大,他的修为要低于段啸海,段啸海尚且不敌,他的情况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激战多时,夏松已迭遇险招,好多次都要被乌强三人的利爪所划中,在又是一阵激碰后,已有些支撑不住的夏松只得收刀暂退开。 “以一敌三,我佩服你小子的勇气,但也可以将你的这份勇气叫做莽撞和无知。”乌强讥笑道。 夏松冷笑一声:“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到底是谁莽撞无知。” 随之,就见夏松轻闭上双眼,开始暗暗催动丹田内的火之元气,火之元气一经调动,顿时丝丝缕缕的火红气流在夏松的四肢百骸中运转而开…… 受到火之元气的冲刷与滋养,夏松身上所受的大小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其后又在火之元气的带动和影响下,精神和气力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迅速的提升。 “玄火劲!”在将火之元气调动起来后,夏松又顺势将修成后不久的高级武学“玄火劲”动用起来。 随着玄火劲的发动,那些在夏松经脉流动中的火之元气像是受到某种刺激般,开始急遽加速运转起来! 火之元气极速运转,在经过夏松经脉上的每处穴位时,都会大大激发出其内部潜藏的力量,接着又带动起夏松内脏骨骼筋肉的内部力量,使之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度! 此时夏松猛睁双眼,只见一道浓郁刺目的红芒从他的眼底深处闪射而出,接着又见夏松蓦然张口,仰天发出了一声高亢嘹亮的长啸。 感受着涌荡在体内各处的火之元气,夏松只觉得仿佛拥有了无尽的力量,一股汹涌磅礴的劲力就像要从他的体内喷薄欲出一般。 “这小子在做什么?”发现夏松状态有所变化后的乌强,一怔之下,开口问道。 乌通乌达也已见到夏松此刻的异常状态,却都不明所以,只呆呆注视着。 却见夏松已将目光重新投在了他们身上,在一声高喝之后,便动身挥刀飞冲而来,所过之处,竟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耀眼的火红光影。 “快动手!”只见乌强朝着依旧发愣中的乌通乌达喝道。 听到乌强喝叫,乌通乌达回转过神,随即抖动利爪,三人一起朝夏松迎去。 此番一经交手,情况却已不同先前,只见夏松刀刀挥出,都能闪射出道道火光,每每与乌强三人的利爪相碰,都令得三人浑身剧颤。 “这小子……”乌强三人都对夏松此刻力量的猛然提升而深深震撼,当即加强攻势,猛挥利爪,爪影狂风暴雨般向夏松猛击而至。 夏松手中单刀急转,斩出一道赤红光圈,顿时将冲袭来的无数爪影给击破,随之赤红光圈又以迅猛速度冲向乌强三人。 乌强三人急忙侧避闪开。 “追风斩!”夏松趁势朝一侧的乌达发出一道强力斩击,单刀一挥,一道赤红刀光便如急电一样向乌达飞斩而来! 乌达本想闪避,但赤红刀光却已迫在眉睫,匆忙之下只得挥爪抵挡,只听噌的一声刺响,乌达的一对利爪竟被这道赤红刀光给生生斩断! 紧接着赤红刀光又继续斩在乌达身上! “啊——” 伴随着一道痛声惨叫,接着鲜血飞溅,一道巨大血口顿时出现在乌达身上。 “老五!”乌强乌通见了都惊声大喊。 夏松一击得手,又连忙发起追击,手中单刀霍霍而出,向乌达继续攻到。 乌强乌通忙进行拦阻,却还是慢了一步。 “臭小子,我要你死!”乌达怒瞪夏松,一张凶恶的脸在这时愈显狰狞,利爪被毁,他便拔出腰间砍刀向夏松劈去。 夏松避过,接着又是一刀将乌达砍刀斩断。 “爆炎拳!”夏松低喝着,挺起已运足元气的左拳,对准乌达猛力击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这一拳已重重轰击在乌达的胸膛上! 接着一股恐怖爆破力随之产出! 轰—— 随着一道震耳爆破声的响起,一股强猛烈焰登时从夏松拳上爆发而出,灼热滚烫的气波直接将乌达的身体轰得皮肤破裂,血肉倒卷! 伴随滚滚乌烟的升腾,乌达浑身已是焦黑一片,只见他两眼翻白,仰天重重摔倒,不省人事。 “该死!”乌强乌通见此一幕,都惊怒交加。 “这小子暗藏多种手段,我们可要当心了。”乌强提醒乌通。 乌通点点头,又担忧道:“老五不知死了没?” 乌强狠狠咬牙:“暂不管他,当务之急是要先宰了这小子。” 随后两人口发厉叫,挥动利爪向夏松猛攻来。 “黑爪撕风!” 接近夏松后,两人连忙猛挥利爪,发起强招,以防被夏松占据先手,只见一道道浓黑爪芒在两人的挥动下争相浮现,接二连三急斩向夏松。 夏松一一避过,乌强乌通便趁夏松躲避之际,一先一后对他发起近身袭击。 …… 山道一处,天武门弟子,齐诚的士兵,与黑狼帮士兵依旧处在剧烈血战中。 原先段铁山之子段弘便处在这战圈内,随后趁着乌强去应对段啸海之际,便抽身逃离,黑狼帮其余士兵激战正酣,也没人发现他的离去。 离开战圈后的段弘,便抄近路绕上天武山,直朝一处住所奔去。 等他来到一处构建精致的房舍前,顿时面露出激动之色,深吸几口气后,便上前一把推开房门,见到了静静坐在房内的段媃。 原来在天武山起火之后,段媃就被父亲段振天安放在了她的房舍,这里火势本就不大,早早就救灭了,很是安全。段媃不会武艺,无法相助父亲等人,只能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发闷。 “是你,段弘!你怎么来这儿了?”这时见到突然破门而入的段弘,段媃失声惊叫。 段弘看着段媃,露出了令人憎恶的坏笑:“我的好师妹,可想死我了,快让我抱抱!”说着猴急地向段媃扑来。 “滚开!”段媃吓得花容失色,慌急地叫着,想夺门而出,却被段弘一把紧紧抱住,她拼命挣扎却是无力挣脱,只能痛苦地被段弘带回房间,又被段弘一把推到床上。 “你……你不要过来!”段媃尖声叫着。 段弘关好房门,一脸坏笑着,一步步走向床上的段媃,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脱下衣衫,接着便迫不及待地飞扑向段媃! “救命啊!”段媃放声大叫。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房门被击破,一人冲入房中,及时揪住了要对段媃不利的段弘,而后又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只打得段弘鼻青眼肿,牙齿掉落。 而后那人又将段弘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接着来到段媃跟前,慰问道:“师妹你还好吗?” 只见段媃如梨花落泪看着这个及时救助了自己的人,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那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才缓过状态,随后轻轻抚摸着段媃,以示安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帆。 他本来跟随段啸海一起去山道拦阻黑狼帮的士兵,却在激战中发现了遁走的段弘,察觉不妙后,他便及时尾随,发现段弘竟要对他暗恋中的小师妹意图不轨,当此之下更不思索,便急忙现身前来阻拦。 这时被小师妹紧紧拥抱,苏帆只觉如在梦中一般,说不尽的甜蜜美好。 第14章 异兽“独火狼” 施展了“玄火劲”的夏松,自身力量得到大幅度加强,在重创并击倒乌达后,又挺身去迎战攻近的乌强和乌通。 眼见夏松使出强大猛力的一拳将乌达重伤击倒,乌强乌通都收起了小觑夏松的心思,同时又都惊疑这小子为何会在这短短时间内实力暴增?莫非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先前故意隐藏了实力? 只见乌强乌通两对锋利黑爪在夏松周身迅猛地划来刺去,闪射出一道道刺目寒芒。 夏松单刀连连挥舞,将袭近的黑爪都给格挡而开,蓦然间单刀闪斩出一圈圈赤红刀光,与乌强乌通划斩来的黑爪产生激碰,赤红刀光内含的强劲力道直接让乌强乌通不住往后倒退。 “黑狼迅影!” 觉察到夏松厉害的乌强,当即动用绝技应对,只听他口发低喝,身影“唰”的一声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欺近夏松身侧。 夏松挥刀斩去,乌强又“唰”一声消失,随后又出现在夏松身后,利爪刺向夏松后心。 所幸夏松已觉察,急忙转身一刀,乌强却又“唰”一声不见踪影。 “老四,我来干扰他,你负责进攻!”只听乌强不知在何处对乌通叫道。 乌通应声“好”,随即挥舞利爪再度向夏松冲近。 夏松挥刀相迎。 就在夏松与乌通对战没多时,乌强身影又迅然出现在夏松右侧,手挺利爪向他刺到。 夏松出刀迎去,乌强又已消失,而此时另一侧乌通的利爪已迫在眉睫,夏松极为惊险的将之避开。 “真是狡猾,一人干扰一人趁势进攻,这样应付起来也真是麻烦……”夏松暗自烦恼,又想:“必须尽快了结其中一个,否则这样持续下去对我很不利。” 当下夏松加强攻击,手中单刀舞出片片火花,向乌通强势攻到。 单刀每每落击在乌通利爪上,都发出阵阵激鸣,一股股不可抵御的劲道透过利爪直向乌通冲到。 乌通连发闷哼,不住倒退。 唰! 此时乌强又从某个方位向夏松袭近,迫使他不得不撤身回防,从而让乌通脱险。 “臭小子!”乌通朝夏松一声怒骂,随之探手入怀,取出数颗霹雳火弹,朝夏松抛投过去。 夏松想动身闪避,却又遭到现身而出的乌强袭扰,眼见一颗颗霹雳火弹已近在眼前,夏松当即力挥单刀,扩发出股股风压,将这一颗颗霹雳火弹都给接连冲散开去。 嘭嘭嘭嘭嘭—— 随之就听到被冲散到各处的一颗颗霹雳火弹发出的一阵阵沉闷爆响。 也就在这时,应对霹雳火弹的夏松无可避免的被偷袭来的乌强给一爪刺中大腿,鲜血丝丝流洒而下。 夏松急挥单刀将乌强逼退,大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而此时另一旁的乌通又已攻到。 “黑爪电刺!”乌通施发强招,利爪如闪电般向夏松穿刺而来。 夏松纵步后撤,将之避开,此时乌强又已现身袭扰,夏松恼怒之下当即动用出碎石拳,一拳猛然向袭近的乌强狠砸而去。 却被乌强灵敏躲避了开。 而此时乌通快如疾电的利爪已将要刺到夏松,夏松匆忙之际调集火之元气,汇于双脚,本想施展飞炎步闪避,却不料因右大腿负伤而猛然飞踢而起。 这一踢出,凝集于右脚上的火力瞬间迸发出来,只听轰然一声爆破,一股强劲火力猛烈冲击在朝夏松攻近的乌通身上! 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乌通的利爪震得粉碎,随之又作用在他身上,使他顿觉五脏六腑像是尽数破裂了般,狂吐鲜血,最终失去意识重重倒地。 …… “老四!”眼见乌通又被夏松击倒,乌强登时惊急大叫。 “就剩你了。”夏松望向已现身出来的乌强,沉声喝道。 乌强暗想:“这小子的爆发力实在太强,不能跟他近身缠斗,还是进行远距离干扰,再寻机给以重击。” 当下乌强也无暇去顾及乌通状况,目光紧盯着夏松,猛挥利爪,发出一道道凌厉爪芒。 夏松接连闪避,又移动身形,逐渐向乌强接近。 乌强撤身后移,拉大与夏松之间的距离,手上攻击却丝毫不减缓。 夏松脚掌猛踏地面,身子跃至半空,避开乌强攻击的同时,又猛挥单刀朝乌强力劈而下,虽离乌强还有不小距离,却可凭刀气进攻伤敌。 乌强见状,忙闪身避开,夏松这一刀便落空,扩发出的刀气将前方一团燃烧着的烈火都给瞬间击灭。 乌强见此一幕不觉倒吸了口冷气,暗自庆幸及时躲过了这一刀,接着又见夏松朝他挥刀劈来,随即纵步后撤。 “有种就近身一搏,老躲算什么本事?”夏松对乌强冷笑。 “哼,小子你少得意,一会儿有你受的。”乌强怒哼,这时他已发现夏松呼吸粗重,暗想这是发起进攻的好时机,于是准备发起强招。 “黑狼迅爪!” 这时猛听乌强口中传出一声刺耳厉啸,接着抖动利爪,身化成一道飞影,以极为迅猛的势头朝夏松强攻过来。 夏松挺刀迎去。 利爪猛落在夏松刀口,发出一道极为震耳的响声,夏松顿觉虎口巨震,单刀险些脱手。 紧跟着乌强又是一爪紧接一爪向夏松迅猛攻到,每一爪都携带十足强厚的力道,可见这招“黑狼迅爪”威力之强劲。 夏松猛力挥刀,竭力与之相抗,虽勉强抵挡住乌强击来的每一爪,却也感到体内气血翻滚,单刀也已被乌强的利爪击出好多缺口。 又过一刻,随着乌强又一爪的落下,夏松单刀已被生生击断,紧跟着乌强又是一爪向夏松身上刺来。 夏松躲闪不及,被一爪刺中肩头,鲜血顿时飞溅。 接着乌强又是一拳趁势打来,击中夏松肚腹,夏松口吐鲜血,倒飞而出,摔倒在地。 “你已经不行了,臭小子,乖乖受死吧!”乌强一边骂着,一边慢慢走向夏松。 在走到夏松跟前时,就见乌强挥起利爪,向夏松刺下! “爆炎拳!” 然而就在此时,猛听得夏松发出一声震喝,随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凝集充足火力的一拳呼的一声对着乌强猛击而出! 乌强万万没有料到,夏松竟会在这时从地上跃起反攻,想要收爪回防已是不及,就这样被夏松强悍猛力一拳给重重击在身上! 轰—— 随着一声轰然爆响,乌强被夏松这一拳击打得血肉横飞,皮肉倒卷,不多时身上也是焦黑一片,升起黑烟。 口中发出几道痛声哀叫,乌强随之重重倒地。 终于成功将三名强敌击倒,夏松重重出了口气,当下停止运转玄火劲,盘坐于地,开始运功调息,以此恢复耗损过多的元气。 …… 没过多时,就见段啸海飞赶至此,当见到盘膝运功中的夏松,以及那一动不动昏厥在地上的乌强三人时,顿时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强劲难敌的乌强三人,竟被夏松一人给尽数击败! 段啸海又看向山道一处战况,只见众弟子与齐诚的士兵已将那一众黑狼帮士兵杀得丢盔弃甲,连连败退,不觉心中宽慰,这让原本还想上前助战的他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多时,夏松已恢复完毕,当他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身侧的段啸海,便出声唤道:“教习。” 听到夏松声音,段啸海忙转身向他看去,将他拉扶起来,慰问:“松儿你还好吗?” 夏松点点头,也向段啸海回以慰问。 段啸海道:“放心,我已敷上药膏,又调息了一会,伤势已无大碍。”又看向地上的乌强三人,便问夏松:“松儿,他们都是你击倒的?” 夏松不好隐瞒,只得点头,随之便看到段啸海向自己投来的惊诧目光。 夏松知道一句两句也难以讲清,便苦笑道:“着实费了一番工夫,侥幸战胜了他们。” 听到这句话,段啸海便收起惊讶,看向夏松的神情已换成了浓浓的欣赏,说道:“松儿,你真是……真是了不起!” 段啸海说到先前一刻看到乌厉和段铁山飞跃上山,估计此刻正与门主和齐诚激战。 两人眼见山道一处己方战况顺利,便想去山上助援段振天和齐诚。 这时夏松却忽然想起一事,便对段啸海道:“等等。” “怎么?”段啸海问。 “那头喷火的异兽不知现在何处?”夏松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你说得对,倒把这个忘了,山上若没有,那一定便在山下。”段啸海推测。 夏松便对段啸海道:“那我下山看看,您先去支援门主他们,我随后就到。” 段啸海劝道:“那异兽一定凶猛无比,你一人去太危险,还是我和你一起。” 夏松道:“我担心门主那边战况不利,您还是速去支援门主,我自己去就行。” 段啸海还待要劝,但见到夏松目光坚决,又想到他能一人击败乌强三人,一定颇有办法,便道:“那好,你自己去,一定要小心。” “放心。”夏松重重点头,随即纵身闪掠,向山下赶去。 眼望着夏松离去后,段啸海也转身向山上赶去。 …… 来至山下,夏松四处闪跃,一会儿便找到了黑狼帮放置异兽独火狼的那片乱石之地。 当见到眼前这头体型庞大,浑身生满赤红毛发,沉睡中的凶猛巨狼时,夏松不觉一惊:“这就是异兽?” 在独火狼不远处,有几名负责看护它的黑狼帮士兵,当见到夏松时,都不禁高举起手中砍刀,冲夏松大喝:“什么人,竟敢来此?” 夏松二话不说,飞身上前,轻而易举的便将这几名黑狼帮士兵击倒,又看向那头独火狼,目光中顿时浮现出强烈愤恨,就是这头畜生,喷射焰火,让好好一座天武山沦为一片火海。 “吼~~~~” 就在此时,沉睡中的独火狼仿佛已觉察到有人来此,猛然睁眼,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冲夏松发出一声震天巨吼。 夏松捡起被他击倒的黑狼帮士兵的一把砍刀,便冲着独火狼猛攻而上,玄火劲此时又已运转。 独火狼怒吼着,张着巨口纵身朝夏松凶猛扑来。 夏松一刀朝独火狼狼头劈下,独火狼并不闪避,任由夏松这一刀劈在它头上,却听嘭咚一声闷响,夏松这一刀只劈开独火狼厚实的皮毛,却未能将其头骨劈裂。 嘭—— 这时,独火狼又对夏松发起强攻,头部狠狠撞击在夏松身上,让夏松倒飞出去。 “这畜生真厉害!”夏松暗叹。 噗——噗——噗——噗—— 夏松刚站定,就见独火狼张大嘴巴,朝他喷射出一团团灼热烈火。 夏松纵身将之闪避了开。 一团团烈火落射在地,只将地上的乱石都给击碎开来,一时间石屑飞扬,尘土弥漫。 夏松飞身绕到独火狼身后进行袭击,独火狼已有察觉,迅疾扫动巨尾,让夏松不得逼近。 “这畜生还挺有灵性。”夏松暗道。 忽然,独火狼猛转过头,巨口射出一团团烈火向夏松冲来,夏松急忙避闪而开。 接着就见独火狼又张着大口朝夏松再度猛扑来。 夏松则飞身闪避,一人一兽就在这片开阔的乱石之地来回奔行。 夏松时不时会捡起一块块碎石向独火狼飞砸过去,却都起不到任何效用。 轰—— 独火狼凶猛冲击,一连撞破开数块巨石,直朝夏松扑来。 夏松不再躲闪,挥起砍刀就向独火狼猛力砍去,独火狼大口一咬,利齿紧紧咬住砍刀,再一用力,竟生生将砍刀给咬碎! 夏松猛吃一惊,接着又见独火狼张开大口朝他吞咬而来,急忙侧身一避,又飞身跃到远处。 这时夏松忽然想到一法,于是咬牙纵身一跃,骑到独火狼背上,紧紧抓住它的毛发,任由独火狼如何跳跃甩动都不能将他抛下。 接着就见夏松朝着独火狼背上猛抡拳头,一拳接一拳,如雨点般狠狠击砸在独火狼背上。 独火狼身遭重击,连发痛吼,吃痛之下陡然一个大力甩动,硬生生将夏松从背上甩了下来,接着又张开巨口,朝夏松再度喷射火焰。 一团团烈焰来势迅猛,眨眼间就已到夏松眼前,夏松要躲闪已经不及,眼见他就要烈火着身,然而就在此时,那一团团冲来的烈焰却仿佛被定住一样停滞在夏松眼前,半分也前进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夏松大感惊疑。 紧接着,独火狼又喷射来的一团团烈焰,也是如此定格在夏松眼前不再前进。 忽然,夏松感到丹田之中一阵火热,便内视而观,发现其内的那颗火种此刻正闪亮起刺目强光,顿时明白这是火种所发出神秘力量,将这些向自己冲来的烈焰给定格了住。 呼呼呼呼呼—— 随之,又见那一团团停留在夏松眼前的烈焰,朝着反方向的独火狼接连飞冲而去。 夏松不觉睁大了眼。 一团团烈焰飞冲而去,去势迅疾无比,独火狼纵身而避,却也只是避开几团烈焰,而后都被其余烈焰给落击在身! “嗷~~~~嗷~~~~” 身受烈火灼烧中的独火狼发出一连串痛苦哀鸣,就这样没过多时,这头庞大的凶狼就被烧得乌七八黑,黑烟环绕,最终噗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顺利解决了这头异兽,夏松出了口气之余,也对适才那一团团烈焰停留在自己眼前的一幕,感到十分震撼和奇异,又想到丹田中闪亮的火种,便推测一定是火种具有某种可以操控火焰的力量,为了保护自己,才使得这些射向自己的烈焰没有继续向他冲来,继而又反冲向独火狼,给以重创。 此刻再内视体内,发现火种又已恢复成原样。 眼下乌强三人,以及喷火异兽独火狼都被了结,那一众黑狼帮士兵也被己方弟子和齐诚的士兵打得招架不住,眼下,所剩的强敌就只有乌厉与段铁山了。 当下夏松纵身飞掠,往山上赶去。 几个呼吸工夫就已奔掠至山顶,来到广阔的中央空地处,夏松见到眼前的一幕,不觉吃了一惊。 只见齐诚与段铁山都昏倒在地,段振天与段啸海两人正苦斗着乌厉。 原本段振天已被乌厉击倒,齐诚又要被段铁山斩杀,又为什么会是眼下这种局况? 时间倒退到先前一刻。 就在段铁山挥剑对齐诚斩下时,原本被击倒的段振天又忽然飞冲而出,一掌重重击在段铁山身上,这才及时解救了齐诚。 段振天虽受到乌厉重创,所幸及时服下了疗伤药丸,这才止住血流和伤势,继而再战。 接着便是段振天再战乌厉,齐诚再对段铁山。 齐诚实力原本就强于段铁山,怎奈被乌厉所伤,力量有损,与段铁山连战多时都拿他不下,最终急不可耐之下齐诚只得使出强招,终于重创段铁山,而自己也因力量大损而昏厥在地。 而另一边,段振天却一直被乌厉压制,好在不久后段啸海及时赶到,两人双战乌厉才将局面稳定。 当下夏松轻喝一声也加入战团,与段振天段啸海一起共战乌厉。 乌厉见了夏松,冷吃一惊,急忙收爪退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乌厉看着夏松,惊声问。 “哼,好让你知道,你那兄弟三人已尽被击败,你那些士兵也即将战败,你马上就是孤家寡人了。”夏松冷声道。 “不对,不对,不可能!”乌厉厉喝一声,心中不安之下,不再恋战,随即身影一晃,来到段铁山跟前将他驮起,又朝着山道方向飞掠而去。 眼望着乌厉的离去,段振天段啸海都是长长出了口气。 段振天痛哼几声险些摔倒,好在被段啸海夏松及时扶住。 接着,两人便又轻扶着段振天,放他盘坐地上,运功调息恢复。 第15章 覆灭 乌厉扛着昏迷中的段铁山,几个闪跃,已来到山道附近,发现己方弟兄已在天武门弟子与齐诚士兵的奋勇冲杀下呈现颓势,多数弟兄都已负伤,更有不少尸横就地。 乌厉气急之下本想冲上前助战,却又瞥眼见到不远处倒于地上的乌强乌通和乌达,当下急忙飞跃而近,分别取察看三人的情况。 只见乌强三人都是两眼翻白,一片焦黑的身上都有一个皮肉倒卷开的硕大血洞,流洒出的鲜血已经凝固,令人触目惊心。 “是那小子干的!”乌厉看着这一幕,脑海顿时浮现出夏松的身影,狠狠咬着牙道。 又去试探乌强三人鼻息,发现三人都是气若游丝,性命垂危。 乌厉面色变得无比难看,烦闷之下连连跺地,暗暗焦恼:“本已胜券在握,不曾想却功亏一篑,都是拜那小子所赐!先前交手,我不提防中了段振天一掌,已负内伤,眼下那段啸海夏松又已现身,我独战三人没有胜算,眼下局势不利,只能先撤兵回去,日后再图复仇。” 心中盘算已定,乌厉便冲着那一众激战中的黑狼帮弟兄高叫:“停战,回撤!” 听到大帮主的喝令,一众黑狼帮弟兄先是一愣,随即都一个个停止攻击,倒退几步,转身向山下相继奔去。 天武门众弟子与齐诚士兵本想趁势追击,却被飞冲而至的乌厉给阻挡在前,只见乌厉一脸阴冷看着他们,半晌后说了句:“今日算你们走运。” 随后就见乌厉转身而去,不省人事的乌强三人他已命几名黑狼帮弟兄回来,将其各自扛抬着下山。 下山后不久,乌厉等人便又发现了乱石堆处那头昏厥在地上的异兽独火狼。 气恼之下,乌厉走上前踹醒了那地上昏迷中,负责看护独火狼的一名手下,这人醒来连声向乌厉磕头讨饶,说是一个天武门弟子飞冲下山将他们击倒,独火狼一定也是他干掉的。 “又是他,夏松!”乌厉咬牙切齿,双眼好似要喷射出火来。 乌厉便让几名弟兄一起扛抬起独火狼,又下令返回驻地。 “帮主,不……不再打了吗?”几名不识趣的弟兄向乌厉问道。 乌厉恶狠狠朝他们瞪了一眼,吓得这几人立马缄口不言。 就这样,乌厉率领黑狼帮一众弟兄逐渐远离天武山,朝驻地返回,此次攻袭天武门的行动,也以失败告终。 …… 天武山上,中央空地处。 段振天通过一番运功调息,伤势已渐渐平复,随之便站起身来,向一旁的夏松和段啸海问道:“乌厉没再回来?” 只见段啸海笑着回应:“门主放心,有弟子回报,他们已经撤走了。” 闻言,段振天重重松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夏松,问道:“松儿,照这么说,你果真是将乌厉那兄弟三人尽都击败?” “也着实费了番功夫。”夏松笑着点了点头。 段振天不禁感叹:“此次能让黑狼帮败撤而走,真多亏了松儿。” 这时,那些守御山道的弟子与齐诚士兵也已赶来,向段振天报告,黑狼帮一众见战事不利,便收兵撤退,现已远离天武山,接着又报告了他们的杀敌情况和己方伤亡情况。 虽然此次杀敌甚多,但折损的弟子也不在少数。 段振天等听了都长叹了口气。 “眼下火势还在蔓延,还是赶紧将火救灭。”段振天向众弟子吩咐,接着又让齐诚士兵将昏倒于地的齐诚扛抬到他的房舍,加以看护。 经过大半个时辰,众人总算是将天武山上的火焰尽给扑灭。 烈火虽灭,但原本好好一座景色清幽的天武山,却已被烧得乌七八黑。放眼而望,整座山上已是一片荒凉萧条。 缕缕乌烟从一棵棵被烧成焦黑秃木的树上袅袅升腾,地面上尽是一棵棵被烧断倒塌的树干,以及一片片灰黑残败的树叶和枯草,还有被诸多被烧得漆黑扭曲的岩石…… 望着这一幕,不少弟子眼中都忍不住泛起泪花,随之都又接连怒骂起黑狼帮,痛斥他们的凶残霸道,放火烧毁了他们心爱的天武山。 夏松心中与众师弟一样也很不好受,但作为众师弟的师兄,他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悲观,于是走上前不断安慰众师弟,说道:“大家别气沮,虽然天武山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我们还可以继续播种种植,假以时日,一定能让天武山恢复原貌!” “对,对!”听到夏松所言,一众弟子顿时都打起了精神。 “夏松师兄!” 就在这时,只见苏帆与段媃一起飞步奔来,到了夏松跟前。 夏松见二人面带惊慌,料定是出了什么事,便开口询问。 段媃想说,却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还是苏帆开口:“夏松师兄,那个……段弘坠崖身亡了。” “怎么回事?”夏松又问。 苏帆看了看段媃,憋了一会,才道:“这畜生欺负小师妹,被我揍了。然后他便起身反击,好在他打我不过,便转身想逃,我便一路追赶,他慌不择路,不小心逃到后山山崖边,失足掉了下去。我和小师妹事后已下山确认过,他已经摔死了。” 夏松点了点头:“这恶徒,死了也好。但段铁山要是得知儿子身亡,势必会更加仇视我们,一定会处心积虑要来报仇,那时我们要做好提防。” 苏帆点头称是。 夏松又走到段媃身边,柔声慰问:“小师妹你还好吗?” 段媃一听,泪水已夺眶而出,随之走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夏松,啜泣道:“夏松师兄,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好怕!那坏蛋笑得好可怕,他想……他想强暴我!要不是苏帆师兄……我……我……”因心情激荡,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怪我当时不在你身边。”夏松抚慰,又看向苏帆,微笑点头以示感谢。 苏帆也笑了笑,看着段媃拥抱夏松的这一幕,不禁又回想起先前一刻自己解救段媃而被对方紧紧相拥,心头涌上股股甜意。 …… 众人一番整顿,日已西沉,在将众多牺牲的弟子尸身安葬后,便都各自回房歇息了。 夏松回房,在床上运功许久,终于将伤势尽都平复,在长长舒了口气后,顿时仰头倒在床上,今日这一战,对他的体力和精神可说损耗都极大。 为战胜乌强三人和那头异兽独火狼,夏松两次施展玄火劲,将自身力量超负荷发挥,致使此刻他陷入了极为虚弱的状态,虽然适才已运功调息,但也只能适当提神,想要恢复体力和精神,还需一定时间。 身心疲惫不堪的夏松,就这样倒在床上,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夏松透过窗户,发现已日头高照,自己这一睡竟一直睡到了正午,忙起身略作梳洗,便开门而出,这时见到一名师弟已候在一旁,见他出来,便上前问候:“夏松师兄你醒了。” 夏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竟睡了这么久,让你久等了吧。” 那名师弟笑道:“无妨,门主知道你一定特别疲累,所以特地嘱咐我在此等你醒来。” “门主唤我?我这就去。”夏松便动身朝段振天书房赶去。 来到段振天书房,发现巡捕齐诚也在,夏松便问及伤情,齐诚回复已无大碍。 当下三人都各自坐定,准备商讨要事。 只听齐诚道:“此次黑狼帮虽然退去,但一定要提防他们的反扑,他们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段振天夏松都点头称是。 齐诚又看向夏松,面带赞赏道:“夏松兄弟,我听段门主说你一人击败了黑狼帮三个帮主,虽然我不知你是用了什么办法,但终归是你的能耐,很了不起。但正因如此,你也要加倍小心,那乌厉一定会将你列为头等要除掉的对象。” “多谢大人提醒,我会小心的。”夏松应道。 段振天又问齐诚:“那您觉得我们下一步除了要提防黑狼帮再度来袭之外,还要作何打算?” 齐诚沉吟半晌,道:“剩下的就不由你们操心了,交给我吧。待我回县城,上禀县守大人,让他联络周边各县,集结出动所有兵力,进攻黑狼帮,势必要将其一举歼灭。经此一战,黑狼帮元气大伤,兵力大减,正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不过联络各县集结兵力也需一些时间,所以这期间你们也要小心提防黑狼帮可能会进行的反击。” 段振天夏松闻之都点头。 段振天道:“此次若能一举消灭黑狼帮,那这片地域就能得保安宁了。” 齐诚却道:“段门主想得简单了,即便除去他黑狼帮,只怕不久后又会出现什么白狼帮,红狼帮……恶人是很难除尽的,只能逐一处理。你不知,如今很多县城所屯驻的武者帮派,都蠢蠢欲动,大有独霸一方的野心,等他们独占一方之后,继而便会又想开疆拓土,扩大势力,甚至裂土称王,祸乱天下。这天下,终归不会安宁,我敢断言,不出十年,天下必将大乱。” 齐诚的一番话,让段振天和夏松都大为震撼,虽有些不敢相信,但也觉得对方说得在情在理,再者齐诚身在县府,所见所闻也都不是他们所能及。 又听齐诚气愤愤道:“我们平阳县还算清宁,只是听闻远处有一金水县,情况那才叫一个糟。当地县守与匪寇勾结,敲诈勒索,行凶伤人,祸害百姓。我屡次想去金水县除掉这等害民狗官,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只因我如真的那样做了,自己饭碗也将不保了。” “却是为何?”夏松问道,“您除掉恶官,不是有功于民吗?怎么还会为此丢掉官职?” 段振天替齐诚回答:“松儿,官员不比匪寇,那可是朝廷命官,要想除掉,不仅需要充足证据,还要得到上级官员许可,否则贸然而行,只会被徒留罪名,惹祸上身。” 夏松道:“说得是。但那金水县县守如此害民,上级官员难道放任不管,也不去查究?” 齐诚答道:“这主要是由于金水县地处偏远,少有上级官员前去巡视,再者,那金水县县守极为善于伪装,能将自己所做恶行都给想方设法进行遮掩,即便是有上级官员前往巡察,也都被其糊弄过去,以至于对对方所犯恶行并不知晓。我之所以知道金水县这番实情,也是偶然间一次去那里办事,经过一番细心暗访才得知的。” “大人不必忧虑,这等害民脏官,日后必会遭到严惩。”段振天夏松都宽慰道。 “但愿有那样一日吧。”齐诚点头,又道:“多谢段门主留我等在此安住这么些时日,我已决定明日一早就带众兵士下山回去了。” 段振天却还要齐诚多住些时日,等伤势好转后再走。 却听齐诚道:“等不得了,消灭黑狼帮在即,不能因我个人这些小伤耽误这等大事。” 段振天也就不再相劝。 …… 第二天,想着要去给齐诚等人送别的夏松,一大早便起了床,洗漱完毕,刚要去开门时,却听到敲门声,一问之下竟是齐诚。 夏松忙上前开门将齐诚请入,齐诚环顾了下夏松房间,只见其内颇为简朴,物件很少,陈设简单,暗自纳罕。 这时看向夏松,说道:“夏松兄弟,临走之前我想来找你说几句话。” 夏松便拿来一张木凳让齐诚坐下,自己则坐床沿。 齐诚看了夏松好一会,才开口:“夏松兄弟,不知你今后是何打算?” 夏松便问:“大人何出此言?” 齐诚便道:“恕我直言,你前途无量,如果一直屈居在这天武门,只怕会限制了你日后的发展。段门主虽为人不错,但仅靠这点,并不足以让你一直待留于此。想我当初拜师天灵门,也是想长久待在那里,但时间一久才发现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还是要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夏松默然许久,说道:“谢谢大人能为我考虑这些,其实我也早已有日后离开天武门的打算。” “既如此,那看来是我多虑了。”齐诚笑道,又问:“离开天武门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夏松沉吟道:“我想在老家附近找个差事,如此也好照顾父母。” 齐诚问道:“你老家所属哪个县?” “玉田县。”夏松回答。 齐诚笑道:“那就好。这样,等你归乡后,可写信告知我,我再写信向玉田县县守举荐你为县内巡捕,你看可好?” 夏松激动道:“若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 齐诚挥了挥手,笑道:“你也别大人大人这样叫我了,私下里就叫我齐大哥吧。” 却见夏松有些不好意思,齐诚又笑道:“日后你我同为巡捕,共为朝廷效力,保不准还会相遇,到时我还需要你多多照拂呢。” 夏松笑道:“大人……不,大……大哥过奖了。” 齐诚哈哈一笑,道:“我能感觉你拥有无限潜力,日后必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能与你结识,也算是我的造化。” 齐诚的一番欣赏,反倒让夏松不自在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些武学技艺上的话题,随后齐诚便起身告辞。 不多时,齐诚便带领一众兵士向段振天等人辞别,段振天夏松一众都到山道旁相送,最终望着齐诚等人的背影下山远去。 随着齐诚等人的辞别,天武山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虽是如此,但段振天夏松等也时刻留心提防着黑狼帮可能会进行的袭击。 好在一连数日都安宁无事。 这数日间,夏松都在不断熟练《火元功》和玄火劲,使之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强了不少力量。原本还想继续提升修为的他,却发现丹田还是处于饱和状态,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了一番。 随后夏松便又想继续修习《火元功》附页所载的另外两项武学“玄火掌”和“玄火龙”。 有玄火劲做基础,修习这两项武学也不会太过艰难。 这一日,夏松取出《火元功》,翻到附页,细细阅读上面对“玄火掌”和“玄火龙”的描述,等到都熟记于心,便准备进行修习。 出门找到一处僻静空地,夏松默念玄火掌要诀,刚要习练,却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夏松便停止习练,放眼一望,却是一名传讯弟子,要他去门主书房。 夏松心想定有要事,于是疾步赶去。 来到门主书房,只见段振天一脸喜慰地看着他,说道:“松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夏松忙问。 “黑狼帮已覆灭了。”段振天笑道。 “真的?”夏松惊喜,“太好了!”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我收到齐诚大人的传信。”段振天笑道,“在他回平阳县后,便即刻上禀了县守大人黑狼帮攻我天武山失利一事,并提议联络起周边五个县的兵力,集结于一起,向元气大伤的黑狼帮发起了强猛进攻。黑狼帮难以抵御,帮中士兵伤亡大半,剩余的不是逃亡便是被俘。” “那乌厉段铁山等人呢?”夏松又问。 “你所重伤的乌强乌通乌达那三人,在运回黑狼帮驻地后不久都不治而亡,而乌厉段铁山,还有那二帮主乌刚,都趁乱杀出重围,不知去向,那头异兽独火狼则被擒拿囚禁。”段振天回道。 “可惜,让最为关键的三人给逃了。”夏松颇感遗憾。 “无妨,他们已然势力溃败,想要东山再起,也需要极长时间。即便那样,也很难回到鼎盛状态。”段振天说道,“不过我们也要留神他们三人的报复,各县县守大人也已派兵前去追剿乌厉三人,但愿能有一些好消息吧。” 第16章 火龙呼啸 没过多久,黑狼帮覆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天武门。 当众弟子听到给他们带来无穷灾患的黑狼帮已不复存在时,一个个都高声欢呼,相拥而泣,也都纷纷向那些丧命在黑狼帮手下的同门师兄弟祷祝,恶敌已灭,可以安息了。 恢复安宁后的天武门,再度进入以往的平静生活。 这期间,段振天与众弟子一起,忙碌着将山上被烧毁的众多焦木杂枝和败叶,给堆积清理掉,其后便开始播种植树,绿化天武山,同时又将山上各处被烧毁的房舍进行修缮…… 那些因黑狼帮攻山而牺牲的弟子家属,则由段振天段啸海兄弟二人一起下山进行抚慰,并补偿了大量抚恤金。 经过众人的齐心努力,天武门逐渐焕发起了昔日的光彩。 众弟子也都恢复了充实而又规律的习武生活。 ……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这种感觉真好,希望这份安宁能一直持续下去。” 望着散布在习武场各处,安静习练中的一众师弟,夏松面露微笑,发出感叹。 这时,他又不由想起了那日齐诚对他说过的话—— 你前途无量,如果一直屈居在这天武门,只怕会限制了你日后的发展……自己还是要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终究是要离开天武门,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惆怅和不舍。但若自己一直留在这里,确实会局限了自己的未来。虽然天武门在当地颇有盛名,但放眼天下,却也只是一个小门小派。 “算了,先不想这些。”夏松暂时将这份烦恼放下,随后便迈步而起,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空地,准备习练《火元功》上的两项高级武学,玄火掌和玄火龙。 夏松站定,深深吸了口气,随之默念起玄火掌的要诀,身躯左右晃动,双臂双腿也跟着舞动起来。 这时他已运转起《火元功》,使火之元气在各条经脉迅速流转,浑身上下都产生出一种磅礴力量。 等到将火之元气在体内运转两周天,夏松便控制着一定数量使之往双掌汇聚……眨眼间,双掌之上已泛起浓浓红芒,接着更是亮起强盛的火光。 夏松只觉得双掌有如炭烧般火热,一股雄浑劲道仿佛是要从中透发而出。 这时夏松已瞥见前方不远挺立着的一块大石,随之便低呼一声,纵身挥掌往大石上猛拍而去。 噼噼噼——嘭咚—— 随着一道道粗大裂缝的急速蔓延,大石最终在一声轰然巨响之下爆裂而开! 此时夏松已躲开碎石的溅射,飞避到了远处,望此一幕惊呼道:“好强的破坏力,这一掌在威力上要远强于碎石拳。”又想:“只是初次动用这玄火掌,还很生涩,不然也不会要等片刻才让这石头爆裂开,我还要继续熟习。” 随后夏松又继续熟练起玄火掌,随着一次次对火之元气的调运和施放,夏松对玄火掌的掌握也愈发的娴熟有力。 嘭咚—— 随着又一块大石在夏松掌下瞬间的爆碎,预示着夏松已基本掌握了玄火掌。 心怀喜悦的夏松本想继续修习下一招“玄火龙”,却因太过疲累而不得不暂时放弃,抬眼一看,已是日暮黄昏,便准备先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修习。 当下夏松便动身离开,朝自己屋舍走去。 在他走后不久,只见一人缓步走到了这里,望着满地的碎石和乱砾,倒吸了口气,喃喃道:“果不其然,难怪啊。” …… 次日上午,夏松在指导完几名师弟武学上的一些问题后,又来到那处僻静空地,开始习练“玄火龙”。 比起前两招,玄火龙的修习难度要高许多,这是一项比较特殊的攻击和身法相兼容的武学,威力极强,也相应需要调动大量的火之元气。 这招共有两种使用方式,一种是身化“火龙”,另一种则是催控“火龙”。 身化“火龙”,就是在调动大量火之元气在经脉运行的同时,将其所扩发而出的火气由体内透发出来,先形成一副包覆体表的“火之纱衣”,其后,随着火气的不断注入,“火之纱衣”逐渐会化为燃烧升腾的烈火。 火气持续地注入,燃烧于体外的烈火也会越加强盛。这时候施放此招的武者,自身力量和速度都会得到一种跨越式的提升,在被烈火包覆于体的状况下,闪跃腾挪,就好似化为一只纵跃自如的火龙,在给敌人带来足够伤害之余,也在声势上造成不小的威慑。 比起身化“火龙”,催控“火龙”难度更大,在需要大量元气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精神力的控制。 初始阶段与身化“火龙”一样,将火气从体内扩发于外,之后再动用意念力量,将火气离体流转,再将这些持续扩发出的火气尽数汇集一处,使之凝形成一只庞大火龙。随之便需武者在意念与身体的两重行动下,操动这只庞大火龙,或是攻敌或是防守,即可远攻也可近战,具备多重效用。 深知这招玄火龙修习不易的夏松,也做好了持久修习的打算。 今日他便先将初步阶段熟练了一番,运转火之元气,将火气逐渐扩发于体外。 初次施展必然滞涩,直到大半个时辰,夏松才将一小部分火气扩发到体表,只见一层若有若无的火光在他的身上忽闪忽现,极为淡薄。 感到疲累的夏松忙停下运功,大口喘气,感叹这招修习的困难,焦躁之下甚至起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这时忽然想起了黑狼帮那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贼,又想起了当初救他性命的圣阳,继而又想到了父母,门主段振天,小师妹段媃,还有天武门一众师弟…… “我不能放弃,我要变得更强,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还有好多人需要我去守护,还有好多恶敌需要铲除……” 一股强大的执念这时在夏松心中忽然产生。 “黑狼帮虽灭,但那乌厉段铁山却脱身而逃,下落不明,在他们重现之前,我一定要具备可以战胜他们的力量。” 心中有了这般打算,夏松便又重新站好,继续催发体内的火气,修炼玄火龙。 随着时间推移,夏松已对火气的催动愈发熟练,没过多时,一大团火气便在他控制下扩发于体表,又经过一个多时辰,“火之纱衣”便在夏松体表形成了。 夏松欣喜之下,左顾右盼,仔细打量着这包覆于体外的奇异的“火之纱衣”,只觉浑身各处都像是被一团热流所包裹。 本想继续修炼的夏松,却发现天色已近傍晚,便不得不暂停,将“火之纱衣”控制着收入体内后,离开此地,准备明天继续修炼。 就这样日复一日,夏松不畏辛苦,不嫌枯燥地持续修炼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一日他成功掌握了“身化火龙”这一能力。 只见被灼灼烈火包覆着的夏松,在空地上四处闪动飞窜,放眼望之宛如一条腾舞纵跃的火龙,但听到烈焰腾烧,呼呼作响,极热的高温使得四周空气都扭曲而起。 火龙盘旋呼啸,劲风猎猎,附近巨树震颤,无数叶片沙沙而落,被卷入灼烧的火焰漩涡中,化为无形。 又经一番腾跃飞旋,火龙落地,随着烈火缕缕消散,夏松的身影便逐渐显现。 此刻他神情激悦,为自己成功掌握了身化火龙这一绝学而大感满足。 这一日,天武门又传喜讯——门主段振天,教习段啸海修为上各有突破,段振天现已是凝元境中期,段啸海是凝元境初期。 得知这一消息的夏松与众弟子,都为之欢悦。 夏松也想再增修为,却无奈的发现自己丹田依旧处于饱和,无法提升,看来自己还需在纳元境中期停滞好一段时间。 修为不够,武学能凑,夏松便继续去修习玄火龙第二阶段,催控离体火龙。 有了第一阶段身化火龙的基础,第二阶段的修习就容易了些。 夏松在这一日如同往常一样勤苦修习,将大量火气扩发于体外,再动用意念力量将之尽数凝聚,原本颇为顺利,却在这凝聚过程中,因火力不够集中导致破散而开。 夏松只得再次施行…… 一连施展了几十次,终于成功在体外凝聚了足够的火气,可却又在下一步凝形火龙时,火气再遭破散…… 一次次的失误,即便是心性强如夏松,也难保烦躁,在暂停缓和好一阵后,他又开始继续修习…… 这一日,夏松再度来到经常修炼的空地上,简单活络了一下四肢,准备开始施放玄火龙,闭目沉气,调运体内火之元气,使之在经脉运转而开。 随着丝丝火气不住扩发于体外,夏松便动用意念力量,使之流窜向半空,尽数凝聚于一起,就这样约莫一顿饭的工夫,一只庞大威猛,声势骇人的火龙就在半空霍然成形! “成了!”见此一幕的夏松面现出万分激动的神色。 随之他意念催发,双臂旋舞,操控起了这只火龙。 只听得火龙所过之处,劲风呼呼震响,烈焰腾烧之间,空气扭转,山石崩碎,巨树干裂,乱叶齐飞! 夏松双臂急舞,火龙也随之急飞,迅疾飞动之下,只能见到一道巨大火影如闪电般来回腾飞窜动,使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经过一番活动之后,夏松最终停止操控,腾舞中的火龙也在他意念操纵下化为丝丝火气,被他吸收入体。 如此一来,夏松终于完全掌握了这招玄火龙。自此,《火元功》附页上的三项高级武学,玄火劲,玄火掌,玄火龙,尽被夏松修习完成。 掌握了三项高级武学后的夏松,自身战斗力又得到了一个极强的提升。 这段时间对武学的艰辛修习,也让夏松身心俱疲,在成功掌握玄火龙,又歇息许久后,他便动身离开,返回自己的屋舍。而后打来好几桶清水倒入浴缸,准备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在夏松修炼武学的空地处,这时有两人站在这里,是门主段振天与教习段啸海。 段啸海怔怔望着地面上散乱着的碎石砂砾,木屑乱叶,好半天才开口:“大哥,你是说这些都是松儿做的?” 段振天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练什么功夫?”段啸海惊讶道。 “不知,但绝非我们天武门的武学。”段振天沉声道,“先前与黑狼帮的一战中,我原本就对他一人能战胜乌强三人一事深感惊疑,看来这其中真是有什么隐秘。松儿他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那大哥不妨直接问问他。”段啸海道。 段振天沉思许久,才道:“算了,还是不了。松儿在我天武门多年,他是什么人我们还不了解?即便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料定也不是什么坏事,之所以不告诉我们,想来也是不太方便,就任由他吧。” “大哥真是宅心仁厚。”段啸海笑了笑,又叹道:“只怕松儿修习别派武学,到时就抛离我们天武门了。” 段振天也轻叹:“雏鹰长成,自当振翅高飞,我们天武门终究不能成为困缚他的枷锁。原本我是想在我年迈之后,便将门主之位传与松儿,加之媃儿也很喜欢他,那时我也可招他为婿,本是皆大欢喜的事,但就此情况来看,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放眼天下,我们天武门终究是小门小派,想要发展壮大,极为困难。” 段啸海也是无奈轻叹。 “但愿松儿日后能不忘记我们,就足够了。”段振天苦笑道。 …… 这一日,夏松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洗漱后打着哈欠开门走出,却见段媃小师妹正手提一个篮子,笑脸盈盈地从石桌边站起,然后急步走近。 “夏松师兄你醒了,快,拿着,这是我娘专门给你做的糕点,你快尝尝好不好吃?”段媃笑着将篮子递上。 夏松伸手接过,掀起盖着的纱布,只见篮里放满了一块块样式精致,颜色不一的糕点,只看样式就知口味必然不错。 夏松笑着拿起两块糕点,递给段媃一块,说道:“一起吃。” 段媃笑着接过,两人咬了一口,都感十分鲜美可口。 夏松又请段媃进屋,给她拿来木凳坐下,自己坐在床沿,一起品尝她所拿来的糕点。 吃了好一会糕点,夏松才问段媃:“小师妹,师母来了?” 段媃点点头,又秀眉蹙起,道:“你不知,娘在乡下知道我们当初差点被黑狼帮放火烧死,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在听闻黑狼帮已被消灭,我们都安全后终于放了心。她老早就想来看我们了,只是被人劝说黑狼帮的人还没被抓尽,要她再等一些时日,所以才在今天来的这里。听说夏松师兄你为守护我们立了大功,就特地去买面买作料为你为了这些好吃的糕点。” “真是谢谢师母了。”夏松感激道。 段振天的妻子出身乡下,喜欢过田园生活,所以并没有与丈夫女儿一起住在天武门,往日里经常会上山来看望他们,段振天一有空闲也会带女儿下山去探望独居乡下的妻子。 品尝完糕点,段媃便带着夏松去拜见师母。 段母与夏松早就相识,也十分喜欢这个出类拔萃,又待人温厚的青年,屡屡向段振天撺掇,要将女儿早早嫁给夏松。 这次又见夏松,段母发现眼前这小伙愈发精神俊朗了,不禁喜笑颜开,不住打量着夏松,问道糕点是否好吃,又问在此过得是否习惯,更又问打算何时成家…… 只把夏松问得找不到南北,还是亏得段振天上前劝阻,段母这才停止发问。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见到众人都安然无事,段母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随之便准备下山返乡,临走之前想带女儿段媃一起回去。段振天自然答应。 段媃虽为长时间见不到夏松而有些不舍,但一想到母亲长久独居,理应多陪陪她,便也答应了。 母女二人便下山而去。 苏帆怔怔望着段媃远去的倩影,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她,不觉心生忧郁。 夏松也为小师妹的暂时离开而略感失落,但想到她是陪伴母亲,比起这里,乡下反倒安全,也就不再忧虑。 …… 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般缓缓地流过…… 这天,夏松在指教完不少弟子武艺上的难题后,便动身离去,在途经段振天书房时,意外听到从其中传来的一阵争吵声。 声音发自段振天与段啸海。 只听段振天说道:“我是门主,就该由我去!” 段啸海争辩:“正因为你是门主,所以你就更不该去!要去也是我去!” 段振天叹了口气,又道:“我如有不测,不是还有你吗?” 段啸海抗声道:“这话该我说才是!” “看来此事需再找第三人来相助裁决。”段振天道。 这时他抬头看见了站在屋外的夏松,心中一动,便喊道:“是松儿吗?你来得正好,快进来!” 夏松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只见段振天眉头紧皱,段啸海则一脸愤愤。 等段振天让他落座后,夏松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段振天沉吟片刻,说道:“松儿,你可知道‘霸刀门’吗?” “霸刀门?”夏松一怔,“听说过,好像是远处平峰县里的一个武者门派,难道此事跟霸刀门有关?” 段振天点了点头,道:“前一刻,霸刀门派人送来请帖,邀请我去平峰县会武。你们教习怕这是个陷阱,死活不让我去,他要替我前去,于是我二人便产生了争执。” 段啸海愤愤道:“我敢说,这就是个陷阱。” 第17章 霸刀门 夏松已明白段振天与段啸海争吵,是为了霸刀门会武一事,两人都疑心这是个陷阱,但不去又恐惹人耻笑,所以都自愿以身犯险,令对方避过此劫。 两人都在为对方考虑,抢着要去,以至于产生了争吵。 “松儿,你说我们二人该谁去合适?”当下段振天向夏松问道。 “你们都不合适,要去也该我去。”夏松回答。 段啸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松儿你绝对不能去,大哥你是门主,也不能轻动,所以最合适去的还是我。” 段振天见段啸海如此执拗,也不好再劝,出声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这时夏松问道:“霸刀门会武,果真是个陷阱吗?” 只听段啸海道:“霸刀门的口碑一直不怎么样,往日里与我们天武门也很少往来,这次竟忽然派人来下请帖,邀我们会武,多半安的不是什么好心,所以我敢断定这一定是个陷阱。” 夏松闻之暗暗点头,又道:“既是陷阱,那你与门主就都别去了。” 段啸海道:“不去会让他们笑我们没胆量了,再者我也很想去看看,这霸刀门究竟想捣什么鬼?” 只见段振天沉吟半晌,开口道:“既然如此,啸海,你就去吧。” 段啸海一怔,看向段振天,面带疑虑,段振天前一刻还强烈劝阻他,不知为何此刻竟会答应了。 “我看你如此执着,也懒得再劝了,再者你也心有提防,不会莽撞行事,对此我也放心,所以此次去霸刀门会武,就由你去吧。”段振天缓缓道。 段啸海一笑:“好,这事就交给我了。正好近期没什么课业,给弟子们都放了假,若在以往我还真未必有这工夫。” 夏松有些不放心,便对段啸海道:“需要我陪同您吗?” 段啸海一挥手,道:“不劳烦松儿你,我自会带弟子作伴,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抓紧修炼,保不准修为又会有突破。” 商议已定,段啸海与夏松便都相继离去。 次日一早,段啸海收拾好行囊,带着一名弟子下山,赶往平峰县霸刀门。 段啸海离去,众弟子又大多放假归乡,只有少数弟子留在山上,天武山进入了最为宁静的时刻。 夏松便是留在山上的少数弟子中的一个,其实他也很想回乡去探望许久不见的父母,但因为山遥路远,来回需要好些时日,假期也就屈指那么些天,比起赶路的时紧迫,倒不如留在山上更从容些,这样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和条件修炼。 每日里,夏松除了自己修炼以外,也与留守在山的一些师弟切磋较技,偶尔也会与门主段振天过过招。当然他所用的都是天武门的武学,从圣阳那里修习的《火元功》半点也未敢施展。 这一日与几位师弟切磋完后,想起已许久没有联络圣阳的夏松,于是返回屋舍,取出他放置在铺盖下的圣阳戒,将之触碰额头,意念激发,随之金光浮现,将他包裹后,消失不见。 …… 夏松再次来到神秘的金光空间,而后开始呼唤圣阳,不多时圣阳便浮现而出,微笑看着他:“许久不见了,看来近期一切顺利。” 夏松笑道:“还算顺利,大敌黑狼帮已灭,只是跑了那敌首三人。不过好在近期天武门一直都安宁无事,门主他们修为也都有所提升,我的修为虽还停滞不前,但在这期间也将《火元功》上的三项高级武学尽都掌握了,也算颇有成果。” “很好。”圣阳笑着点头。 “此次前来,一是告诉师父这些近况,二是许久不见师父,有些想念,所以特来看望。”夏松笑道。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圣阳欣慰,“我一向都好,这么久的岁月都过来了,早已不知寂寞为何物。倒是你,今后是何打算?” 夏松思索着道:“我想,等将修为提升至凝元境后,就打算离开天武门,返回乡里,在所属县城做个巡捕类的武官。不过在离开天武门之前,我一定要帮门主找到黑狼帮逃脱了的三名敌首,他们的存在,对天武门来说终究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忽然看向圣阳,问道:“师父您神通广大,能查找出这三人的踪迹吗?” 圣阳道:“这也并非不可能,不过需要这三人身上的某件东西,哪怕是一块衣服碎片,我也能通过上面存留的气息进行定位追踪,你可有吗?” “这倒没有。”夏松无奈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没有凭借物,我无法寻到这三人。”圣阳摇头,“不过据我推测,这三人势力溃散,已无人手,想要东山再起极为困难,以我推测,他们一定会选择投靠某方势力,到时借助这股势力的力量来向你们报仇。” “师父所言有理,就不知他们会投靠哪方势力?”夏松说着,蓦地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险些惊呼出声。 “怎么了?”圣阳见夏松神色有变,便问。 “霸刀门,他们多半是投靠霸刀门了。”夏松不由想道,接着便将霸刀门向他们下请帖,邀请会武,教习段啸海已应约前往一事对圣阳说了。 圣阳则道:“既是会武,所请的便不只是你们天武门一家,也不能由此确定这是那三人鼓动霸刀门所设下陷阱。” “师父说得也对。”夏松点头,“不过教习应约而去后,我始终都放心不下。” “究竟如何,到时自会有分晓,你不用太过担忧。”圣阳宽慰了句,又道:“此间无事,你不妨将新修习的三项高级武学施展一番,让我看看你的掌握程度,如有缺憾也好及时弥补。” 夏松应了声是,随即便将玄火劲,玄火掌,玄火龙,在圣阳面前相继施展而开。 见到夏松已成功掌握了这三项高级武学,圣阳也为之欣慰。 在夏松施展的过程中,他也敏锐地发现了其中一些缺陷和不足,便一一记下,等夏松施展结束后,便向他一一指出,再给以正确的指导和讲解。 在圣阳的帮助下,夏松对这三招高级武学的掌握已然愈发娴熟,运用自如。 又与圣阳攀谈一阵后,夏松便准备离去,并说了会定期来看望圣阳。 圣阳笑着点头,对夏松说,等他修为再有提升,会再赐予他诸多惊喜。 就这样,夏松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与圣阳道别,离开金光空间,重新返回自己的屋舍。 …… 就这样,大半个月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这一天,段振天把夏松叫到书房,表示对段啸海的迟迟不归和杳无音信感到十分忧心。 “平峰县虽然离得远,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段振天忧虑。 夏松也为此惴惴不安,便道:“要不我去平峰县打探一下?” 段振天点头:“只能这样了,你此去一定要小心。” 夏松点头,正当他准备返回屋舍收拾行囊时,只见一名弟子匆匆跑了过来。 夏松段振天都心中一动,以为段啸海有了消息,却听那弟子报告:“门主,有客人拜访。” 段振天便起身前去会客厅,夏松跟在其后。 两人来到会客厅,只见来客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看样貌与夏松一般年龄,肤色白皙,四肢修长,穿着一件宽松黑衣,颇有几分洒然气度。 见到段振天,青年立马上前行礼:“段伯伯。” “是谢尧贤侄,来,快坐。”段振天指指一旁的坐椅,示意青年谢尧落座。 谢尧便坐下,随之段振天,夏松也都落座。 谢尧看向夏松,便道:“这位想必就是夏松师兄了。” “在下正是夏松。”夏松回道。 “多曾听闻夏松师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谢尧起身抱拳施礼。 夏松也起身还礼:“谢尧师兄不必客气,请坐。” 两人又重新坐下。 段振天夏松都知道,这谢尧是天灵门门主谢俊的儿子,一身技艺都得自他父亲亲传,所以年纪轻轻便有了不低的修为和不弱的实力。 段振天与天灵门门主谢俊相交不错,视谢尧也如子侄,不知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当下段振天便问:“贤侄,你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 只见谢尧面带慌色,缓了口气才道:“段伯伯,大概半月之前,你们可接到平峰县霸刀门派人送来的会武请帖?” 段振天夏松闻言都是一惊。 段振天深深点头:“看来你们也接到了,是谁去的?” 谢尧叹道:“是我父亲,哎,半个多月过去了,父亲一直未回,音信全无,让我好生放心不下,所以前来向段伯伯求助。” 段振天也叹道:“不瞒你说,我门中教习段啸海去了这么久也是迟迟未归,让人好不忧虑。我正要派夏松前去平峰县探访,正巧你来了。也好,你二人不如一起前去平峰县一探究竟。” “如此甚好,有夏松师兄相助,此次行动必能无比顺畅。”谢尧面露宽慰之色,又叹了口气,“当初就不该答应父亲,让他去赴这霸刀门的会武之约,霸刀门名声一向不佳,设此会武,一定存心不良。但父亲他却碍于颜面,怕不去惹人耻笑,这才只身犯险。” 段振天道:“看来这霸刀门是算准了我们的心理,知道我们为保颜面一定会去赴约。只是不知,他们设此会武,究竟为的是什么?” “等我们赶到平峰县,一切就都会清楚了。”夏松说着起身,让谢尧在此少待,他返回屋舍收拾好了行囊,便又返回。 当下夏松谢尧便告别段振天,一起下了山,走在赶往平峰县的路上。 …… 平峰县远在百里之外,路途遥远,夏松便到附近镇上雇了辆马车,与谢尧一起坐于车内,行驶着前往平峰县的路途中。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想讲话,但路途之中实在乏味,所以不免又相互攀谈起来。 通过一番交谈,夏松知道谢尧比自己要小一岁,但天资出众,修为已至纳元境初期。 夏松为此暗暗赞叹。 当谢尧得知夏松的年龄和修为,也大为感叹,两人便都对对方生起欣赏之心。 接着谢尧又说起黑狼帮袭击天武山一事,并说原本他们天灵门想来助援,却因离得天武门太远,等赶到时早已听闻黑狼帮撤离了,不久之后便又听到了黑狼帮覆灭的消息。 其实段振天当初去县城请援时,也想过天灵门,但因天灵门离得太远,又觉得只是为对付区区一个黑狼帮,无需太过兴师动众,所以便打消了这一念头,还是去向附近的平阳县请援,恰巧平阳县的巡捕齐诚也出身于天灵门。 这时,夏松也向谢尧讲起了他那次与齐诚切磋较艺,并提起齐诚所施展出的各项天灵门绝学,譬如灵蛇手,灵燕步,都好生厉害。 谢尧也不时盛赞天武门的各种强劲武学。 两人交谈甚欢,将心中的那份担忧也冲淡不少。 不久后,夏松又问谢尧是否知道霸刀门的诸多情况。 好像是之前做过调查,谢尧竟对霸刀门颇为了解,只听他道:“霸刀门,是一个专修刀法的武者门派,门人的武器均为巨刀,巨刀不仅攻击强猛,而且防御坚固,颇为难敌。霸刀门的门主叫做葛天龙,据闻修为是凝元境后期。” “凝元境后期。”夏松闻之纳罕。 “另外他还有两个兄弟,二弟葛天虎,担任霸刀门副门主兼教师,三弟葛彪,是霸刀门总管。那葛天虎是凝元境中期修为,葛彪是凝元境初期。他们兄弟三人,凭借着强劲的实力和慑人的声威,在平峰县称王称霸,听说就连当地县府都不敢招惹他们。”谢尧缓缓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夏松又问。 “是我父亲当初告诉我的。”谢尧回答,“我父亲修为是凝元境中期,他说以他的实力,即便此次会武不敌对方,但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叫我不必太过担心。” 夏松道:“我们教习也是凝元境中期的修为,看来当初他与令尊的想法一致。” 只见谢尧神色黯淡,叹道:“我真是担心父亲的状况,真怕他已遭不测,要是这样,我们天灵门的天可就要塌了。” 夏松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宽心,我们马上就会赶到平峰县,到时一切都会明了。令尊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夏松这话虽是在安慰对方,实则也是在自我安慰,他心中的紧张和担忧可并不比谢尧少。 …… 为了能尽快赶到平峰县,夏松便让马夫快马加鞭,马夫应喝着,屡屡挥鞭,让马儿急速奔腾,风驰电掣般行驶在赶往平峰县的路途之中。 约过两个多时辰,只听马夫对着车篷内的夏松和谢尧叫道:“二位客官,快到平峰县了!” 夏松一听,上前掀起帷幕,果见前方十几里外,有一座高大城楼矗立,城墙中央高悬着的“平峰县城”四个大字醒目可见。 “快到了!”夏松欣喜地对谢尧道。 谢尧也笑着点头。 很快,马车行驶到平峰县城门前停下了,夏松谢尧下了马车,付了费用,马夫便调转马头挥鞭而去。 夏松与谢尧便迈步走进平峰县城。 谢尧知道霸刀门驻地所在位置,便在前带引着夏松,一番穿街绕巷,约走了一盏茶工夫,两人便在一座高大巍峨的房屋前方驻足。 房屋外围设有高耸的围墙,中央是两扇精铁所打造的铁栅门,门上悬挂一硕大铁牌,其上刻印着“霸刀门”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边各站着一名雄壮魁梧,背负巨刀的大汉,神情肃然,威风凛凛。 谢尧走上前去,向其中一名大汉说道:“这位大哥,在下前来拜会葛天龙门主,烦请通报。” “你是什么人?”大汉开口问,话音颇为粗重浑厚。 “在下天灵门少门主谢尧。”谢尧答道。 那大汉神色一变,便道:“门主不见,你们走吧。” “这是为何?”谢尧不解问道。 那大汉却闭口不答。 谢尧还待要问,却被夏松拉住了,只见夏松缓步上前,向两名大汉行礼,说道:“在下天武门弟子夏松,与这位谢尧师弟来此拜见葛门主,是为了半个多月前的会武一事。我门中教习段啸海与天灵门谢俊门主,都为会武赴约而来,如今已过了半个多月,却是迟迟未归宗门,也无任何音讯,所以特来这里相询,还请二位大哥通报葛门主。” 两名大汉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许久都没张口,最后还是当先那名大汉开了口:“门主有令,这几日他要闭关静修,不准外人打搅,你们过几日再来吧。” “那要等几日?”谢尧急问。 “大概七八天吧。”那大汉答道。 “你们……”谢尧气急交加,感到这大汉是在消遣他,只想冲上前动手,好在有夏松在一旁将他拉住:“我们先走。” “既是如此,那我们八日之后再来拜访。”夏松对两大汉说完这句话,便与谢尧一起转身离去。 路上,谢尧不住口地抱怨,夏松却是默然不语。 “夏松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被这两人这么奚落,你也能忍?”谢尧愤声道。 “我自然也很生气,但让我更在意的,是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夏松皱眉道,“在你询问他们时,我就已经发现这两人的神情变化,他们像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这二人一定知情,只不过受到门主的嘱咐,所以假装不知,也不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谢尧听了也深觉有理。 夏松又道:“既然他们说再等八天门主出关,那我们只能再耐心等上八天了。” 当下二人也不知去往何处,便找到一家客店入住,准备等八天过后再去霸刀门询问。 第18章 八日之后 夏松与谢尧这几日都待在客店里,偶尔会一起外出闲逛。 平峰县并不是很大,也没什么可以游玩和观赏的去处,夏松和谢尧每次都会在外面游走一番后,无聊的返回客店。 谢尧挂念父亲的安危,夏松也忧心段啸海状况,两人都是郁闷地坐在客房,之后便早早躺下入睡,只盼这八天尽快地度过。 这天一早,夏松如往日一样下楼去订了早饭,在返回客房时,猛听到身后有人力拍饭桌,将桌上的杯盘碗筷都给震得乒叮乱响。 夏松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庞大壮硕的年轻汉子,正一脸愤怒地坐在一张饭桌前,在他身旁,则坐着一个身材短小,体形瘦削的青年,也是面带怒火,不住哼着气。 再看之下,二人所穿服饰都不寻常,那壮硕汉子穿一件赤红袍服,内衬板甲,瘦削青年着一身灰色劲装,利落干练。 又见那壮硕汉子左边面颊上有道红印,像是与人刚刚殴打过。 只见他又是握拳重重捶了下饭桌,将桌上的碗筷杯盘都给震得跳起,怒骂道:“这霸刀门的人真不是东西!我敢说我老爹下落不明,就是他们搞的鬼!” 一旁的瘦削青年也是重重点头,怒道:“那两个门卫好生无礼,竟然动手打人!严兄,用完饭后,我们再去找他们理论!” 二人的话一落入夏松耳中,立时让他大为触动:“看来不只是我天武门和天灵门,其他门派也遭遇了此等状况。” 当下夏松走到二人桌前,拱手道:“见过二位大哥,不知可否一起到我们房中用餐,也顺便向二位大哥询问一些事情。” “你是何人?”壮硕汉子看着夏松问道。 夏松道:“过会儿在下自会告知。” 那瘦削青年见夏松仪表不俗,气度不凡,知道颇有来历,便答应了夏松的请求。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夏松与谢尧的客房,与他们一起共进早餐。 “这位兄弟,叫我们来此所为何事?”瘦削青年向夏松问。 “这个不急,二位大哥怎么称呼?”夏松问道。 瘦削青年道:“在下灵猿门少门主侯胜。”指着那壮硕汉子道:“这位是火狮门少门主严阔。”又问夏松:“你们呢?” 得知这二人的身份后,夏松与谢尧心中都暗呼一声,他们知道灵猿门,火狮门都是不逊色于他们天武门和天灵门的强大门派,没曾想这二人竟都是这两大门派的少门主。 当下夏松也将自己与谢尧的身份告知了侯胜与严阔。 得知夏松和谢尧的身份,侯胜严阔也都是惊呼一声,面露喜色,说道:“原来二位都是名门子弟,失礼失礼。夏松兄弟,你的大名我们早闻之久矣了。一人力敌黑狼帮三位帮主,先后将其击成重伤,黑狼帮的覆灭,你可是立了大功!” “二位过奖了,黑狼帮覆灭是靠的多个县府的力量,在下只是略尽微劳。”夏松谦笑道。 “太谦虚了。”侯胜,严阔笑道。 这时夏松问道:“二位大哥来此,也是为了要找回多日迟迟不归的门主吧?” “正是。”侯胜点头,“半个多月前,我父亲接到霸刀门的请帖,赴约前来会武,之后便一直未归,严阔兄的父亲也是如此。我二人便作伴一同前来向霸刀门询问,不曾想那两个门卫真是无礼,问他们什么都不回应,只赶我们走。严阔兄恼怒之下就与之动起手来,他们下手也忒狠,一人趁严阔兄不备狠狠打了他一拳。随后我们愤然离去,准备先找家客店住下来,再另做打算。” 接着夏松也将自己与谢尧被拒之门外,两名门卫无礼回应一事向侯胜说了。 四人都是一脸愤然,痛斥其非,其后又都各自猜测起霸刀门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们各自的门主父亲是否都安全? 等到用完早饭,性急的严阔便想再去霸刀门询问,如那门主还是拒而不见,就准备破门直闯。 夏松则劝阻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严阔不耐烦道:“这要等到猴年马月?父亲他生死不明,我可一时半刻也待不下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我们贸然动手,就给了霸刀门对付我们的口实,那样局况就会对我们很不利。”夏松解释道,“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不能和他们产生正面冲突,静观其变,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夏松兄弟说得在理,严兄,还是耐心等等吧。”侯胜也劝严阔。 严阔重重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坐在了床上,不再言语。 随后,侯胜与严阔也要了间客房在此住下,烦闷之际便来找夏松二人聊天对侃,谈些武学功夫,再讲些个人经历和趣事,如此一来,倒也将原本心中的忧郁给淡化不少,时间仿佛也变得快了。 …… 如此过了两日。 这一日傍晚时分,客店中又来了两位着装不俗的客人,也是武者,样貌都年轻,都穿一件特制长袍。 一人腰悬长剑,面容冷峻,气度凌厉。 另一人双膀粗壮结实,面颊棱角分明,浑身散发着厚重气息。 两人共坐在一张饭桌,要来许多酒菜,菜不见怎么动筷子吃,酒却一碗一碗喝得甚多,没多时两人面前已叠放起一摞酒碗。 只见那佩带长剑之人咕嘟嘟又是喝了一大碗酒,接着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铁冠兄,想我们两大门派在当地何等名声响亮,不知多少人只要一提到我们金剑门和铁拳门,都不自禁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我们二门联合,必可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哎,可惜,可惜啊……”说着又拿起地上一个酒罐,倒满一大碗酒,又咕嘟嘟喝了起来。 那宽膀之人也是不住叹气,不住口地大碗饮酒。 这时,严阔正因憋闷想出去遛弯,走下楼来,便见到在一个角落闷声饮酒中的两人,当看清两人身形,尤其是其中那人所佩戴的长剑后,不禁咧嘴一笑,高叫道:“子锋兄,铁冠兄,多日不见!” 二人顿时转头望去,看到严阔,都是一笑,随之便邀请他过来一同饮酒。 严阔踏着快步走到两人桌前坐下,见堆叠在两人面前的两大摞酒碗,以及桌上地上散乱着的酒罐,吃了一惊:“好家伙,喝了这么多。” “严阔兄怎么在这里?”佩带长剑之人问道。 “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儿?”严阔问道。 那宽膀之人叹道:“一言难尽,不瞒严阔兄,我们来平峰县,是来找霸刀门的。” 当下便将事情的原委慢慢向严阔讲明,原来他们也是为寻找迟迟不归的门主而来,却遭到霸刀门门卫的阻挠。二人都为自己的门主担忧,无可奈何之际,便找到这家客店,痛饮烈酒以释心中的愁闷。 严阔与这两人都相识,那佩带长剑之人是金剑门弟子蔡子锋,宽膀之人是铁拳门少门主铁冠,两人年纪虽轻,修为和实力却都不弱。 得知严阔已在这里住下后,蔡子锋、铁冠都敢诧异,只因他们都了解严阔的脾性,知道他性急,怎会在门主失踪这等情况下还按捺得住? “严阔兄,你心也真宽。”铁冠苦笑。 严阔哼了声道:“你当我不急?我比你们都急,要不是为了大局考虑,我早就打倒那两个门卫,直冲进他霸刀门了!”缓了口气,又道:“大家同病相怜,过会儿我带你们去认识几位朋友。” 不久,严阔便带着蔡子锋、铁冠与夏松等人相见了。 双方互道姓名,都是闻名对方久矣,一时间大感快慰。 蔡子锋,铁冠早已对夏松力敌黑狼帮的光辉事迹有所耳闻,此次与之结识,都激动不已。 夏松与谢尧,严阔与侯胜,蔡子锋和铁冠,六人一起坐在一间屋内,共同商议起找回各自失踪的门主一事。 “我觉得,各位门主一定就在霸刀门之中,肯定是被关押起来了。”侯胜推测。 “不可能吧,那葛天龙兄弟三人虽然厉害,但寡不敌众,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位门主?”严阔不敢苟同。 “就担心,各位门主是中了什么暗器和阴招。”侯胜又想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否则以几位门主的实力,即便不能战胜葛天龙兄弟三人,但脱身而逃还是能做到的。”夏松开口。 又皱眉思索好一会,继续道:“我们假设,诸位门主都被关押在霸刀门,那么之后霸刀门会怎样做?” 谢尧这时接口:“肯定是以此为要挟,向我们施压。那他们这么做为的是什么?是要让我们这些宗门都向他霸刀门臣服?”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了。”夏松点头。 谢尧又不解:“既是要以几位门主的性命要挟我们,那为什么他们却不放出任何消息?我们来此询问,还将我们拒之门外?哎,真搞不懂这霸刀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拒而不见,难道是在拖延时间?好利用这段时间再做些什么?”夏松思索道。 严阔,蔡子锋,铁冠三人听着夏松他们在不住口的分析猜想,早已是晕头转向六神无主了。 严阔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你们就是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对个一二三,要我说,还是打倒那两门卫,直闯进去,一切就都会清楚。” 蔡子锋铁冠都道:“严阔兄此举虽然鲁莽,但却有效。” 夏松却否决:“不可,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葛天龙兄弟三人,可不是我们能对付了的。” 严阔便道:“那还要这么再等下去?” 夏松道:“我们询问之时,门卫告知我们门主葛天龙正在闭关,需要八日之后出关。如今已过了四日,再等四日便是八日之后,那时我们再一起造访霸刀门。门卫一定是受了葛天龙的嘱咐,这八日之中即便他不是在闭关,也一定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定了个八日限期,我想八日之后他一定会让门卫开门接见,到时我们再去拜会,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吧。”严阔说道。 侯胜谢尧,蔡子锋铁冠也都点头答应。 一番商议后,各人返回各房,都等待着四日之后的那天尽快到来。 这两日中,六人又结识了一名来这里歇宿的宗门子弟,此人介绍自己是暴石门弟子鲍大兴,与六人一样,也是因门主许久不归,特来霸刀门相询,被拒之门外后便投店歇宿。 鲍大兴名虽粗大,形貌普通,但身材较为匀称,体格健壮,站着望去就犹如一块坚硬岩石般牢不可动。 多了鲍大兴,众人都觉得气氛更加热闹了,每日里除了谈论些武学功夫外,便是出去找寻空地切磋过招,都感畅快欢慰。 …… 如此又是两日过去了,八日之后的那天终于来到。 这一天吃完午饭,夏松一行七人离开客店,再次来到霸刀门大门前。 两门卫大汉一见这等声势,都露出了一丝惧意。与严阔殴打过的那名大汉看了眼严阔便马上将头撇了过去。 “二位大哥,八日已过,不知葛天龙门主可出关了吗?”夏松上前问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通报门主。”一大汉说了句,转身打开大门上的一扇小门跨进,飞步而去。 夏松七人便在此静静等候。 盏茶工夫,那大汉快步奔来,对夏松七人说道:“门主有请。”随即叫另一名大汉打开了大门。 夏松七人都是面露出喜色,随即走入这霸刀门驻地。 望着前方那座高达巍峨的房屋,七人都暗叹这霸刀门好生阔气。 先前那名大汉带引着夏松七人,一路走进这座高大房屋之中,转过一个回廊,来到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内。 “门主即刻就到,你们先坐下等会儿。”那大汉提醒了一句,便转身而去。 夏松七人便都坐在客厅中陈列的座椅上,静等霸刀门门主的到来。 没曾想一直等了好半天,门主还是未到。 “这是在搞什么鬼?故意消遣我们?”严阔不由怒道。 夏松等人也觉心有不安,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耐心等候。 只见一旁桌案上放着许多水果坚果等闲食,无聊之际,严阔蔡子锋铁冠都过去拿来吃。 “不要乱吃,万一有毒呢。”侯胜提醒,上前劝阻,然而严阔三人早已都吃了数个果子下肚。 “就你心小,能有什么毒?”严阔笑道,又拿起几个果子,一把花生瓜子递到夏松等人面前。 夏松等人都摇头表示不吃,严阔只笑他们胆小,便自己一人捧着这些水果坚果回座,痛快食用起来。 夏松这时又看到客厅正中央的一具铁台上,横放着的一把巨型钢刀。 此刀长约五尺,宽约三尺半,刀面清洁明亮,光可鉴人,刀刃薄若蝉翼,一看便知锋利无比。刀柄厚实,刀托宽厚,其上刻印着一个斗大的“霸”字,刚雄有力。 中央墙面上,则贴着一张大大的金纸,上书“霸刀”两个醒目大字。两旁又各贴着一副对子,分别是“天下英雄莫能当”“乾坤豪杰无可敌”。 这时众人都已看到了这幅对子。 严阔吃着果子走过去,念完这幅对子,口发冷哼:“好大的口气,他霸刀门竟敢自诩天下第一。” “霸刀门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但在当地名列前茅,想来还是可以的嘛。” 一道阴郁低沉的嗓音在这时忽然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张口笑着从客厅的一个侧门缓步走出。 高瘦汉子来到众人面前。 只见他大约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色宽松的练功服,上衣左边印着“霸刀”二字,此刻正一脸微笑地望着众人。 “你是葛天龙门主?”夏松开口问道。 高瘦汉子摇摇头:“那是我大哥,我是他的三弟,霸刀门总管,葛彪。” “原来是葛彪总管,失礼了。”夏松起身拱手。 接着谢尧,侯胜,鲍大兴,蔡子锋,铁冠五人也相继起身行礼。 只有严阔依旧站着,看着葛彪问:“不是葛天龙门主要过来吗?怎么是你?” “诸位来得不巧,我大哥正在闭关修炼,所以就由我代替他前来招待诸位。”葛彪笑道。 此话一出,夏松等人都是一怔,心中狐疑。 本来他们来这里就是因为葛天龙闭关修炼结束,而那门卫也给他们开门请入,要他们来此相候,怎么这葛彪又说葛天龙还在闭关修炼? 当下夏松便道:“葛彪总管或许不知,我们前番来此拜访,就是因为葛天龙门主尚在闭关,所以不得不告辞,听说他八日之后便可出关,这才在今日特地赶来拜会,门卫也特地放我等进入,并带引我们来此等候。可等来的却是葛彪总管,葛彪总管却又说葛天龙门主还在闭关修炼,我们实在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葛彪总管给我们解释清楚。” “还有,我们各自的门主来你们霸刀门会武,怎么许久都不见回去?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谢尧也追问。 只见葛彪笑了笑,道:“诸位不急,听我慢慢道来。我大哥的确是在闭关修炼,门中大小事务眼下都是靠我来处理,只因为我得知让你们等了八日,好生过意不去,这才允许你们来此会见。再有,诸位门主迟迟未归一事,说来着实惭愧,我也是半点不知情。诸位门主都是守信赴约,来此会武,实在令人钦佩,诸位门主也都在会武期间各显神通,大展身手,令我等真是大开眼界,由衷赞叹。” “之后会武结束,我等都不舍得诸位门主,想多留几日,怎奈诸位门主心系宗门,归心如箭,我等实在不忍强留,所以便早早的送他们离去,至于以后他们怎样,我们就半点也不知情了。” 第19章 笑面虎 葛彪说完后,夏松等人都是一愣。 他们认为,诸位门主多日不归,必然与霸刀门脱不了关系,很可能就被留困在此,今日来这里就是要向霸刀门讨个说法,看他们怎样回应。 哪知这霸刀门总管葛彪却将之推了个一干二净。 严阔向葛彪道:“诸位门主都是为赴你们霸刀门什么狗屁会武才离得宗门,现今久久不回,不知去向,即便你们不知情,但也不能说一点责任也没有!” “对!”蔡子锋铁冠与鲍大兴都跟着附和,夏松谢尧侯胜也不住点头。 葛彪笑了笑,道:“这个你们可就误会了,诸位来此询问时,门卫就已经将此事告知于我,我随即派人多方去打听各位门主的下落,哪知却是杳无音信,着实令人失望。” 听完,夏松等人互相对望,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那份郁闷和无助。 “奶奶的!”只听严阔破口大骂,扔掉手中的果子,一把揪住葛彪衣领,冲着他大喝:“少在这儿胡编乱造,糊弄我们!我敢说几位门主就在你们这儿,你们把他们藏哪儿了?快给我交出来!” “严阔兄不可!”夏松侯胜急忙上前,将严阔给用力拉扯了开。 “我这位兄长生性莽撞,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侯胜朝葛彪致歉。 “好说,好说。”葛彪干笑了几声,却见严阔依旧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便转过头去。 夏松侯胜又返回座位坐下。 只听夏松道:“几位门主失踪既与贵门无关,那我们就不再叨扰了,但可否请贵门出动人手相助我们寻找几位门主,若能如此,我等感激不尽。” “这个自然,你们大可放心。”葛彪笑道。 “那就多谢了。”夏松回道。 葛彪又道:“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在此歇息歇息,用些果品茶水再走。” “哼,真会说话。我们早就在客店歇了多日,刚刚又等你这么久,还请我们在此歇息?真好笑。”严阔哼声道。 葛彪不以为意,笑道:“这位兄弟性子直爽,让人喜欢,只因在下事物繁忙,所以才来得晚了,还请诸位见谅。诸位快吃些茶水果品,也让在下稍补其过。” 严阔冷笑着走上去,将那张放置果品的桌案拉到夏松等人跟前,说了声:“吃!”随之拿起数个果子,大口啃了起来。 蔡子锋,铁冠,鲍大兴也上前拿起数个果子吃了起来,谢尧也拿了几个果子,递给夏松和侯胜,却见夏松和侯胜都摇摇头,表示不吃,只因他们二人心中尚有多事未解开,所以实在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葛彪笑吟吟望着夏松等人,说道:“诸位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天资出众,少年英才,前途当真不可限量。哎,我霸刀门若是能有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日后还有何愁?” “葛彪总管过奖了。”夏松笑了笑回道。 葛彪看向夏松,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天武门的夏松兄弟吧?多曾听闻你的大名,都道你是天武门第一弟子,年轻有为,为天武门处理了多项紧急要务,前些日子更是力敌黑狼帮三大帮主,将之重伤,黑狼帮不久也因之覆灭,真是令人深感佩服。” 夏松暗想:“这霸刀门的消息倒也真灵通。”当下谦逊几句,只将消灭黑狼帮的功劳推给县府,说自己也只是略尽其劳。 接着,葛彪又相继将谢尧,侯胜,严阔,蔡子锋,铁冠以及鲍大兴都先后赞扬了一番。 听到赞扬终究是令人高兴的,即便是对葛彪不太感冒的严阔,在被葛彪一番夸赞后,也是露出了笑容。 …… 夏松等严阔他们用完茶水果品,就起身向葛彪告辞。 葛彪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留诸位了。”接着唤来一名仆人,让他带引着夏松等人离开。 夏松七人向葛彪告别后,在仆人的带引下,转身而去。 没曾想没走几步,就听扑通一声,是严阔重重摔倒在地,紧接着,蔡子锋,铁冠,鲍大兴也相继摔倒在地,最后是谢尧。 夏松侯胜都大吃了一惊,急忙俯身去察看严阔等人的状况,发现他们都口吐白沫,已然昏厥,知道是中了毒。 那名仆人此刻早已不知去向。 “是那些果品和茶水!”夏松侯胜顿时明了,于是转身将目光投射向葛彪。 “葛彪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夏松出声喝问。 “哈哈哈哈。”只见葛彪放声大笑,随之面现出阴沉凶狞之色,“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来我霸刀门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夏松望着葛彪,霎时间都明白了,几位门主失踪必然与霸刀门有关,适才葛彪之所以表现得那么热情,无非是欺骗他们,欲对他们不利,若非如此,也不会哄骗他们去食用那些已下了毒的果品茶水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侯胜冲着葛彪高叫。 葛彪阴笑道:“自然是要将你们拿下。”一声唿哨,接着便听到脚步声沙沙作响,一大队手持巨刀的彪形壮汉从客厅侧门涌入,跟着又是一队壮汉从前门奔来,将夏松和侯胜围困了住。 局势的陡然变化,让夏松侯胜都有些猝不及防。 其实他们早先已经隐约对眼下这种情况有所预感,却还是被葛彪一番言语所惑,导致疏于防范,放松戒心,让己方陷入险境。 “怎么办?”侯胜向夏松急声问。 “杀出去。”夏松低沉着声音回答。 “那他们呢?”侯胜看向地上严阔等人。 夏松叹道:“顾不上了,先杀出去再说。” 侯胜点头:“好!” 只听葛彪冷笑道:“你们杀得出去吗?”当即向一众壮汉下令:“将他二人拿下!” 一众壮汉齐声应喝:“是!”于是各挥巨刀朝夏松侯胜凶猛冲来。 夏松已拔刀在手,急喝着迎上。 侯胜从腰间取下他的武器三节棍,将节口处拧紧,形成一根坚硬细长的铁棒,迅猛挥舞间,也迎向攻来的一众壮汉。 …… 一个个壮汉的巨刀劈砍而出,势夹劲风,猛力十足。 夏松与侯胜的刀棒与之激碰后,都感虎口发麻,浑身震颤。 交战多时,两人竟感到难以招架。 “该死,这些人力量太大了。”侯胜在被一壮汉的巨刀击退出去后,不禁骂道。 接着夏松也是被震退出数步,站到侯胜身旁,说道:“霸刀门中人修炼的都是巨刀,所以力量都颇强,与他们硬碰硬殊不可取,只能捡其弱点,灵巧进攻。” “说的是。”侯胜点头,“我灵猿门正好强于速度和身法,这就跟他们好好周旋一番。夏松兄弟你也好乘势出击。” 当下两人再度挥动刀棒攻上。 这次两人都灵活出手,不与一众壮汉的巨刀硬碰,而是各施身法在一众壮汉之间来回闪移纵跃,让敌方挥劈来的巨刀尽数落空。 一众壮汉攻击连连失手,都不禁气恼急躁起来,而这时夏松与侯胜却频频出击进行干扰,刀棒落击在身,对皮肉粗厚的他们来说虽不太痛,但也不胜其烦。 为了要给这一众皮糙肉厚的壮汉带来足够伤害,夏松侯胜不得不动用出了武学。 在将这一众壮汉搅得破绽百出后,夏松当即施展出“碎石拳”,侯胜也使出他们灵猿门武学“灵猿掌”,两人各朝一名壮汉强击而出。 一拳一掌接连落在所瞄准的壮汉身上,拳掌上所携带的强横力量,直将这两名壮汉,连带旁近的多名壮汉都给远远击飞,接连砸入后方的庞大墙壁内,随着轰然声的响彻,泛起滚滚烟尘,无数碎石激射。 其余壮汉都被夏松和侯胜所发出的强力一击给震惊了到,不由停止进攻,面带忌惮地望着他们二人。 远处的葛彪见此一幕,便朝一众壮汉高喝:“愣着做什么,给我继续上,拿下他们!” 虽然慑于夏松侯胜二人武学的厉害,但总管的喝令却也不得不遵从,一众壮汉只得再次震喝着,挥动巨刀,朝夏松侯胜继续攻到。 夏松侯胜继续如前一刻那样,以灵敏身法应对,等到将一众壮汉搞得破绽大开时,便趁势发起武学强攻,继而又是击倒了多名壮汉。 就这样随着时间推移,围攻夏松侯胜的壮汉已是减少大半。 “不愧是天武门,灵猿门的优秀弟子,果然名不虚传。”葛彪见了,不由发出感叹。 壮汉虽已减少过半,但由于一直纵跃闪转,又不断发动武学,夏松和侯胜各自的体力和元气也损耗不小,这时两人都停止纵跃,落于地上,口中不住喘着粗气。 “敌人所剩不多了,我们一鼓作气将他们都干掉。”侯胜对夏松道。 “好,但务必要保留些力气,以备逃离。”夏松又提醒。 两人随之又各挥刀棒,向着所剩不多的壮汉强冲而上,各施武学。 夏松使出武学“追风刀法”,侯胜使出武学“灵猿迅棍”,霎时间一道道刀影棒影如幻影般争相浮现,势如狂风暴雨,将其余壮汉尽皆笼罩! 刀棒犹如细密雨点般强力落击在一个个壮汉的身上,此刻夏松侯胜的刀棒都是内含元气,威力十足,被打击在身,即便这一众壮汉皮肉坚硬,也感到阵阵剧痛,难以抵御之下,接连被击倒在地。 一番强攻过后,在场所有壮汉终于被夏松和侯胜尽数击倒。 而连番动用武学后的夏松和侯胜,也是气喘吁吁,浑身酸痛,大感疲累。 “快走!”夏松向侯胜提醒,抓着他向外急冲,哪知手上一沉,却见侯胜竟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 这时葛彪已然冷笑着朝他们飞冲过来。 夏松自知力量损耗太多,难以与之相敌,便想驮起侯胜一同逃离,没曾想刚抓起侯胜胳膊,葛彪却已近在咫尺,无可奈何之下夏松只得放下侯胜,只身逃去。 …… 夏松依稀记得来时路径,一路狂奔,所幸没记错路,奔到了霸刀门屋外的空地上。 几个闪跃间,夏松已翻越过霸刀门那堵高高的围墙,成功逃离出去。 逃到外面的夏松依旧不敢大意,继续以迅疾如风的速度朝着远处急奔,一口气奔过好几条街道,终于在一处偏僻阴暗的无人角落停下。 精疲力竭的夏松顿时倚着一面屋墙蹲坐而下,大口喘着粗气,当即盘坐运功起来,约一顿饭工夫,体力终于有所恢复,便停止运功。 一想起侯胜谢尧等人身陷在了霸刀门,只有自己一人逃出,孤立无援,不禁喟然长叹。 又想到除侯胜外,谢尧严阔等都中毒在身,性命堪忧,着实也让他愁闷不已。 “那总管葛彪笑里藏刀,真是一个险恶歹毒笑面虎,大家落入这等恶人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夏松连声哀叹。 当此时局,孤身一人的他,也不知如何应对,是返回天武门将这一情况告知段振天?还是暗留在此,暗中观察霸刀门的下步行动?还是向当地县府状告? 此处离得天武门颇远,一来二去花费太多时间,考虑到这点的夏松,便打消了返回宗门的念想。既然如此,他便只能暗留于此,继续观察霸刀门下步的动作。 至于是否要向县府状告霸刀门的阴险恶行,在想起谢尧对他说过的,霸刀门是在当地连县府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这句话后,也将这一想法取消。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独身一人没有助援,是断然无法与霸刀门抗衡的。 而今,段啸海与诸位门主下落不明,谢尧侯胜等人也身陷在了霸刀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妙的局势又进一步恶化。 一筹莫展的夏松,不住仰天而叹。 …… “大人您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一个颤巍巍,虚弱无力的声音这时忽然传入夏松耳中。 夏松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面目脏污的老年乞丐,正举着一个布满缺口的饭碗,跪在他身前。 夏松心中烦闷,本不想理这老丐,但看他实在可怜,便从衣袋中取出几两碎银子放入乞丐碗中,说道:“我没吃的,身上就这几两银子,你拿去吧。” 老丐听了便将饭碗放下,将这几两碎银子取出,揣入衣兜,又面带感激看向夏松:“谢谢大人。” 夏松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 老丐并未离去,而是上下打量了夏松一番,开口问:“大人不是平峰县的吧?” “是,我是外地的。”夏松答道。 “那……那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老丐又问。 听老丐又发问,夏松不觉厌烦,但他终究脾气和顺,便耐着心回答:“有点事情,特为此赶来。” 本以为老丐会就此离去,哪知老丐却又问道:“能问下是什么事吗?” 夏松忍耐不住,便皱眉道:“这与你有什么相干,快快走吧。” 哪知老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夏松呆愣了住,“如我所料不错,大人一定是来找霸刀门的吧。” 发现老丐好像知道些什么,夏松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却听老丐轻轻叹了口气,道:“前些年,霸刀门请来不少门派的高手来这里会武,这些高手在进入霸刀门后,就没了半点消息。不久后,这些门派的许多弟子便来询问,接着也没了踪影。就在半个多月前,霸刀门又开始邀请各大门派的高手来此会武,其后这些高手依旧没了踪影,这样一算,这些门派的弟子也该到了。我见你穿的是武者的服饰,就猜到了。” “霸刀门多年之前就做过这等事,只是我们天武门离着平峰县太远,所以对此并不知情。”夏松恍悟。 当下夏松向这老丐问道:“那您是否得知,这些失踪的门主和弟子,是否都被霸刀门所拘禁?” 老丐点头:“没错,他们都已被霸刀门所害。” 一听此话,夏松大为震惊,若真是如此,那段啸海以及侯胜等人情况将无比糟糕,想到这里,夏松就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又听老丐叹道:“原本这平峰县多家宗门并存,并非霸刀门一家独大,然而近些年霸刀门开始不择手段的巧取豪夺,又强压县府,以此威胁其余宗门,势力逐渐扩大,成了这平峰县的霸主,其余那些宗门,不是被他吞并就是灭杀,门中之人要么被杀,要么远走他乡避祸,要么便在此地沦为乞丐,凄惨度日。” “不瞒你说,我便是被霸刀门灭掉的宗门里的其中一人,宗门被灭,门主被杀,众弟子轰然而散,大多数都远走高飞,我是宗门的老仆,没有本事,又无依无靠,也威胁不到他霸刀门,所以就侥幸捡了一命。从此在这平峰县整日乞讨,吃些别人给的东西,再去捡些别人不要的剩饭,倒也这么活了下来。” 听完老丐的讲述,夏松心中不觉涌上一股酸楚,继而便是对霸刀门凶恶行径的强烈痛恨。 “老丈,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找些活计。”夏松对老丐道。 老丐苦笑:“我这老胳膊老腿,早做不动活了,别人又怎会要我?” “无妨,如你愿意,可到我天武门做个佣人,我天武门正缺人手。”夏松笑道。 老丐面露喜悦之色,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年老笨拙,我一定好好干,不叫大人失望。”说着将手中饭碗放到一边,不住向夏松磕头。 夏松连忙将之扶起,想起霸刀门一事,又不住叹气。 “大人是在想怎么对付霸刀门的事吧?”老丐问道。 夏松皱眉点头。 “大人不必太过担忧,我知道一人,现今正招募人手,准备对抗霸刀门,大人若愿意,我便带大人前去拜访。”老丐说道。 夏松闻之,大感惊喜。 第20章 烈枪余翔 从老丐口中得知有人正在招募人手对付霸刀门,夏松感到一阵宽慰。 当下夏松就在老丐的带引下,走在前往那人据点的路上。 为防止被霸刀门的眼线看到,老丐带夏松走的都是僻静无人的小路,虽然道路崎岖难行,却好在一路安全。 约走了几十里路,老丐带着夏松越过数座山头后,最终在一处平坦开阔的坡地上停下,指着斜前方伫立在一片树林间的一座座矮小平屋,道:“就是那儿了。” 夏松不觉一怔,不确信的道:“就是这儿?” 想起霸刀门房屋的高大巍峨,再看看眼前这一座座矮小平房,让他顿觉无比寒酸简陋。也让人很难相信住在此处的人竟敢与霸刀门相抗。 老丐叹道:“整个县城都是他霸刀门的了,跟他们作对的人已全被杀,所幸还剩下几位胆气豪壮的勇士,想对抗霸刀门,却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委屈的待在这里,暗中招募人手,只等有朝一日去找霸刀门算账。” 夏松也觉有理,道:“这里想必是城外了。” 老丐道:“正是。”随即又带着夏松往那几座平屋走去。 刚走进平屋所处的树林里,就听得从两旁传来沙沙响动,两名持枪汉子从两边闪跃出来,拦住老丐和夏松,喝问:“什么人?” “是我。”老丐笑着,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让脸庞露全。 两名汉子才道:“是老方。”又看向夏松,问道:“这是谁?” 老丐回答:“这位小兄弟是武者,是来相助一起对抗霸刀门的。” 两名汉子随即收枪而立,态度变得客气,一汉子道:“你们稍等,我去禀告帮主。”随即转身奔入其中一间屋子。 紧接着,就见一人大踏步从屋中走出,只见这人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体格健朗,须发蓬乱,肤色黝黑,着一身粗糙灰色布衣,踏一双黑色布靴,正面带微笑地快步走来。 “老方,听说你带人来了?”这人对老丐问道。 老丐点点头,随即指了指一旁的夏松,道:“余帮主,就是这位兄弟。” 那人看向夏松,只见眼前这青年器宇轩昂,英武不凡,便知大有来头,于是拱手作礼,道:“兄弟你好,我是烈枪帮帮主‘余翔’,不知兄弟贵姓,所属何方门派?” 夏松答道:“余帮主你好,在下名叫夏松,是天武门门下弟子。” 余翔眼睛一亮,笑道:“啊,原来你便是夏松兄弟,多曾听闻你的大名,前些时日黑狼帮覆灭,听说也有你不小的功劳,今日一见,真是毕生之幸。” 夏松笑着谦逊了几句。 接着余翔便邀请夏松进屋叙话,又看向老丐,笑道:“老方,你可给我带来了一位强援。”便让属下取来许多吃食赠予老丐。 老丐笑着接过,连声道谢,于是转身离去。 …… 余翔请夏松进了屋内。 夏松环顾一圈,只见这屋内虽然宽敞,却颇为简陋,除了必要的桌椅床凳,以及一些木盆水桶,再有堆放在地的一些瓜果菜蔬,酒罐茶壶,就再无别物,唯一吸引住夏松眼球的,是一杆倚放于墙角的粗长铁枪。 这杆铁枪不仅极为粗长,而且通身散发着耀眼的黑亮光泽,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为此夏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余翔拿来座椅请夏松坐下,又给他递来茶水,随后便坐于夏松面前,与夏松攀谈起来。 在得知夏松是为寻找失踪的教习而来此询问霸刀门,又与一众门派弟子被那霸刀门总管葛彪暗害,其他人都被困于霸刀门,只他一人脱身逃离后,余翔不住点头。 “余帮主,你说我们教习,还有那些朋友不会有事吧?”夏松担忧问道。 只听余翔沉声道:“这个你放心,他们暂无性命之忧。” 听到此话,夏松长长松了口气,随即又问:“这又是为何?” 余翔道:“你想,霸刀门既然费尽心机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将诸位门主,以及你们这些弟子赚来,难道仅仅是杀了你们这样简单?他们是有着更加长远的打算。” 夏松深觉有理,便思索着道:“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余翔喝了口茶,道:“是为了,提升修为。” “提升修为?”夏松不解,“那应该闭关修炼才是,难道将诸位门主囚禁,也与提升修为有关?” 只听余翔道:“你不知,大概两年之前,霸刀门门主葛天龙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块奇异的魔石,只要将这块魔石附着在武者身上,便能不断吸取武者体内的元气,将之纳入魔石之内。葛天龙再将这些纳入魔石中的元气再行吸收,自身修为和力量便会大幅提升。” “两年前葛天龙的修为还是纳元境后期,但通过这种方式,两年之间他便直接将修为突破至了凝元境后期!而且,他体内的元气是经由魔石从其他武者体内吸收而来的,这些元气原本就已得到武者的淬炼和强化,再经魔石一番吸收和凝练,最终进入葛天龙体内的元气便愈加强横,以至于葛天龙的实力极为强劲,同等修为之中,只怕难有人是他敌手。甚至修为高于他的武者,也未必打得过他。” 听完余翔所述,夏松恍悟之余,也大为震撼,缓了口气,便道:“这么说来,我们教习与诸位门主,还有与我一道而来的朋友,都要成为那葛天龙修炼所需的‘养料’了?” “就是这样。”余翔点头,“等将他们体内的元气吸尽,诸位门主与你的朋友们也将会力竭而亡。葛天龙若还想再增修为,就还会以同等办法将其他地域的门主和弟子赚来,然后设计陷害。” “这个混蛋!”夏松气得重重一捶桌子,骂道。 余翔也是叹气,又道:“不瞒夏松兄弟,我烈枪帮原名烈枪门,本也是这平峰县内有名的门派,往日里也颇受县内人的夸赞和拥护。可惜,在霸刀门强势崛起后,便对县内其余门派展开大举灭杀,我烈枪门也无可避免的遭到波及,我父亲他就丧命在葛天龙的刀下。” “那时我兄弟三人正在外押运货物,侥幸避过一劫。得知自家宗门被灭,父亲惨遭杀害,我们都急于想找霸刀门复仇,却自知不是葛天龙他们的对手,只能将这份仇恨深埋在心底,远走他乡,暂保性命,卧薪尝胆,以图强大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听到这里,夏松为余翔的不幸遭遇深感同情,也为霸刀门的残暴行径深恶痛绝,随即对余翔道:“余帮主放心,我必定会助你消灭霸刀门,为您父亲,以及那些霸刀门所害之人报仇雪恨!” 余翔颇为感动,眼含热泪,忍不住握住夏松的手,笑道:“既如此,真是多谢了。”又问起夏松的年龄和修为,得知他十九岁就已是纳元境中期后,不由为之称赞,随后也告知了夏松他的修为,是凝元境初期。 随后余翔又让人将两个兄弟唤来与夏松相见了,兄弟三人中,余翔是大哥,其后是二弟余腾,三十岁,修为纳元境后期,三弟余跃,二十八岁,纳元境中期。 余翔兄弟三人,长相气度都十分相似,只是大哥余翔看上去最为成熟沉稳,余腾余跃则相对稚拙些。 余腾余跃也都知道夏松的名字,当下都极为热情的与他问候了,在得知他的年龄和修为后,兄弟二人也都出口赞叹,不久又从大哥余翔口中,得知了夏松来此的原因和所遇到的困难。 当下余翔又让人在外摆起饭席,以此欢迎夏松到此相助。 …… 饭席虽然简单,多菜少肉,但这对生性简朴的夏松来说,却已足够,难得的是余翔兄弟三人待自己这般慷慨热情,让他很是温暖。 席上,夏松又向余翔问起何日去进攻霸刀门。 只见余翔皱了皱眉,轻叹道:“目前我们人手还不足,还需再多招些人再做打算。” 夏松叹道:“我只是忧心诸位门主和朋友们的状况。” 余翔点头:“这我理解,但终究不可贸然行动,否则只会徒增伤亡。霸刀门门下弟子有四五千之众,而我烈枪帮目今只有区区三四百人,如此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如要出击,我们的人手最少也要达到三千以上,方能对他霸刀门构成威胁。” “但要哪里招募这么多人手?”夏松沉吟着。 又听余翔道:“我目前帮中的弟兄,大多是原先宗门里幸存下来的,以及一些痛恨霸刀门的游散武者,他们多数也是被霸刀门所灭门派里的幸存者。为了多招些人手,我便与那整日在城中行乞的老方相结识,巧的是他本也是县内原先一门派中的仆人,门派遭灭,便沦为了乞丐。” “我时常供他些吃的,也让他给我们留意些想对抗霸刀门的武者,若没问题便将之引入。夏松兄弟你就是这样过来了。这办法虽也管用,可人来得终究还是太慢了。” 夏松这时想到一点,便道:“不如联络县府,请县府出兵支援。” 哪知刚一说完,就听一旁的余跃哼了声,道:“你不知道,那县守大人早已被霸刀门吓破了胆,他手下那些士兵个个也是虾兵蟹将,碰上霸刀门只有屁滚尿流的份儿,远不及我们这些烈枪帮的弟兄。” 一旁余腾也连声称是。 夏松又道:“我天武门倒是人手充足,可惜离这里太远,出动这么多人手,消耗时间不提,等赶到这里,人困马乏,也是不便。再者我门中弟子都不是兵士,前番黑狼帮来袭,也造成多名师弟身亡,为此这些师弟的家人悲痛不堪,事后多有弟子下山离去,或是放假后不归。为此在这件事倒真是帮不上忙。” 夏松说的确是实情,余翔兄弟三人也十分理解。 “既如此,那怎样才能招来大批人手呢?”余翔兄弟与夏松都为此深为苦恼。 四人心中发闷,余翔兄弟三人不住饮酒消愁,夏松不善喝酒,便一直饮着茶。 就这样饭席上,四人许久都未发一言,气氛无比沉闷。 就在余翔准备唤人来撤去饭桌时,忽听得远处传来沙沙沙的轻快脚步声,转头望去,见是乞丐老方急匆匆地飞赶而来。 等老方奔近停下,余翔便问:“什么事?” 只见老方满脸欣喜,只道:“帮主,好事啊。” 余翔兄弟与夏松都是一怔,忙问:“什么好事?” “县守大人愿意派兵增援我们了!”老方激动的道。 余翔兄弟和夏松却并未因之欢喜,反觉诧异。 余翔便问:“这消息可是真的?你是如何得知?他县府可是一直不敢招惹霸刀门的。再有,你是我烈枪帮眼线一事是怎么被县府知道的?” 只见老方面露惭色,说道:“还请帮主原谅,早在半年之前,我在城中窥探霸刀门,被县府官役发现缉拿,他们严刑拷打,问我是哪方眼线,我受不了刑罚,就说了。没曾想县守并未将我怎样,在审问我一番后就将我放了。放我之前,对我说,烈枪帮一有什么动作就及时向他告知。” “你这老东西!”余腾余跃听了,都恼怒地站起身来,想上前拳殴老方。 余翔急忙拦阻,劝道:“他也是被逼无奈,算了。” 余腾余跃愤愤而坐。 “你继续说。”余翔又对老方道。 “今日我把这位夏松兄弟带到这里后,就将这一消息告知了县守大人。县守大人得知此事,便愿意派兵支援我们,并让我将这一消息来此转告。”老方又道。 余翔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是托了夏松兄弟的福,县府得知夏松兄弟来助援我们烈枪帮,力量增强,对抗霸刀门有了把握,这才愿意派兵增援我们。” 余腾余跃都恍然点头,又都将感激的目光转投向夏松。 夏松回之一笑。 “县守可说派多少兵力来支援我们?”余翔又问老方。 老方回答:“县府中所有的兵力,大概一千五百人,全员出动来此支援,还有附近‘水县’县府的一千兵力也会来此支援。” 水县是平峰县附近的一座小县,整体规模只平峰县一半,往日里当地的县守也多受霸刀门的强压和控制,早已怀恨在心。 平峰县县守在准备支援烈枪帮之前,早已与之联络,出兵支援烈枪帮,共击霸刀门。 水县县府欣然答允了。水县虽小,好在兵力充足,便答应派出县内的一千兵力与平峰县共同助援烈枪帮。 又从老方口中得知这一切后,余翔兄弟和夏松都不禁大喜过望,拍案叫好。 “援兵共两千五,再加上我们帮中的三四百人,总共两千九的兵力,已足够了!”余翔笑道,又问老方:“两县的援兵大概何时到此?” 老方答道:“就这两日内。” 余翔欣喜点头,振奋道:“等兵力集结完毕,我们便大举出动,直攻霸刀门,这次非要杀他个地覆天翻,为那些惨死在霸刀门手里的同门弟兄们,洗刷掉这份血海深仇!” “对对!”余腾余跃也应喝着,“消灭霸刀门,为死去的父亲,为死去的同门师兄弟,报仇雪恨!” “到时也要救出那些失踪的门主和夏松兄弟那些朋友。”余翔笑着看向夏松,“夏松兄弟,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若不是你来此,县府怎会答允派兵支援?只因你的大名早已传遍平峰县,你年轻有为,实力强劲,县守得知你加入我们,便大为宽心,这才派兵相助。” “这倒是让我有些想不到,若真是我的原因起到了作用,那我真的很高兴。”夏松笑道,忽又想起什么,忧虑道:“霸刀门的兵士好对付,我只是担心那霸刀门门主葛天龙,此人是凝元境后期的修为,更兼所吸收的元气又极为强劲,很难对付。” 余翔兄弟三人也为此担心。 “若是不成,我们便只能多人齐上,先击倒那葛天虎和葛彪,葛天龙再强,双拳难敌四手,一人也敌不过我们四人。”余翔想了想,道。 “最好是先要救出那些门主,他们都是凝元境修为,只要救出他们,我们这边的战力便会大大增强,还有我那些朋友,他们也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只要他们回来,消灭霸刀门就不再是问题。”夏松说道。 余翔闻言点头:“夏松兄弟说的在理,既如此,我们的进攻不如分为两轮。第一轮就是先救出诸位门主和夏松兄弟的朋友,这样一来,我方战力便会加强。那么第二轮,就是在我方战力已然增强的状况下,向霸刀门发起强猛进击,以图一举消灭他们。即便葛天龙再强,也断然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敌手!” 余腾余跃与夏松都不住称是。 计较已定,几人心中顿时舒缓了许多,原本还在为兵力不够而大为苦恼的他们,此刻都为解决了眼下这一难题而大感畅快。 余翔高兴之余又赏了老方许多银两和饭菜,让他回城继续去留意城内的状况,一有消息便来相报。 老方答应着去了。 这时夏松又为县府士兵的战斗力而担忧,毕竟先前一刻他曾从余跃口中得知,县府士兵已被霸刀门吓得屁滚尿流一事。再者霸刀门士兵都是身强体健,使动巨刀的壮汉,县府士兵能否与之相敌也是问题,更何况己方兵力整体还是少于霸刀门的。 当下夏松便将这一担忧告诉了余翔。 “这个无妨。”余翔笑道,“县府士兵即便不强,但这许多兵力集结一起,已可造成声势,我们要的便是这股声势。再者,霸刀门兵士虽强,只要我们几人能多多干掉几个,就不成问题。最需提防的还是那葛天龙兄弟三人。不过他们霸刀虽强,我也有我的烈枪……” 说着便望向屋内倚靠在墙角的那杆粗长铁枪,又道:“我这杆‘烈山枪’粗重无比,强猛十足,这次必要会会葛天龙的霸刀,也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烈枪余翔’的威名。” 第21章 进击 两日之内,平峰县和水县的两千五百名援兵在数名巡捕的带领下,果然如期而至。 余翔大喜之下,领着二弟三弟与夏松,以及烈枪帮四百多名弟兄,一起出外热情迎接。 为防止被霸刀门的眼线所察,两县的援兵都是趁着夜间从僻静小路分批赶来的,一路上都是轻步缓行,少发动静,终于顺利赶到烈枪帮驻地。 眼下已近深夜,余翔已令弟兄们在周遭点起火把,使得四下里一片通明,又大摆了酒席,以此来酬谢前来助援的两县士兵。 “余帮主费心了。”几名巡捕见余翔如此隆重相待,都不由感谢。 “哪里,还要多谢几位大人不辞劳苦来此支援,在下感激不尽。”余翔抱拳行礼,“在此略备薄酒,请几位大人与诸位兄弟享用。” 当下便请几位巡捕与一众士兵饮酒。 士兵人数众多,烈枪帮又地处简陋,物件匮乏,座椅更是有限,所以只有几位巡捕有座,士兵们则都一队队席地而坐,接过烈枪帮中人递来的酒碗,再让其倒满酒水,便都一个个大口痛饮起来。 烈枪帮虽然物资短缺,但酒水却存了不少,足够这众多士兵饮用。 余翔兄弟三人,与夏松,几位巡捕坐于一桌,共同饮着酒。 夏松不善饮酒,便以茶相代。 饮了好一会酒,几人便谈论起了正事。 只听几位巡捕都恨声道:“霸刀门在平峰县横凶霸道,祸乱百姓,残害同仁,强压县府,我等早就对其深恶痛绝了,只是畏惧他们的力量,所以一直不敢与之作对。”说着都面现惭色。 余翔宽慰道:“几位大人不必挂怀,今日你等率众来此,足见有着与他霸刀门对抗的胆魄,我等敬你们一碗。”说着与两个兄弟,夏松一起向几位巡捕举起酒碗。 几位巡捕也抬起自己酒碗,与之一同饮下。 又听几位巡捕道:“半个多月前,霸刀门邀请远方多位门主来此会武,县守大人本想出面阻止,可终究还是因为畏惧霸刀门而未行动,让多位门主遭难,县守大人好生郁闷。前些时日,几位少门主为寻找各自的门主也相继赶到这里,却听说也身陷在了霸刀门,真是令人痛叹。” 又都看向夏松,继续道:“不过好在有夏松兄弟逃出,来此助援。县守大人得知此事后,便不愿再忍耐下去,决定出兵相助,与余帮主你们一起同心协力,共抗霸刀门。” 余翔听完,又与两个兄弟,夏松举起酒碗向几位巡捕敬酒致谢,也同时谢过了县守大人。 接着,几人便又商谈起了对付霸刀门的事。 余翔将自己心中已作好的行动计划向几位巡捕讲明了。 发动两轮进攻,第一轮,先营救出被困在霸刀门的诸位门主;第二轮,在己方已增强战力的情况下再行出击,一举消灭霸刀门。 几位巡捕听了,都深表赞同,都道这是目前对付霸刀门的最好办法。 过后一名巡捕忽然道:“第一轮既是为了救人,只安排救援人员救人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为此做一轮进攻?这不是徒增伤亡吗?” 余翔便解释:“这么做,一来是先削减一下霸刀门的兵力,二来发动也可借此制造混乱,转移霸刀门中人的视线,为救人制造机会。如果单单是去救人,势必会非常困难,毕竟霸刀门眼线众多,戒备森严,看守更是严密,行动起来定会大有不便,不仅难以将人救出,反而又会白白搭进去多名弟兄。” 几位巡捕深感有理,都赞道:“亏得余帮主思虑如此周全,这次行动必然马到成功。” 这时夏松开口:“就是不知他霸刀门将诸位门主都关放在哪里了?” 余翔道:“我知道霸刀门中设有地牢,诸位门主一定被关在地牢之中。到时由我们发起进攻,制起混乱,夏松兄弟你则趁机寻找地牢,带人将诸位门主给解救出来。” 夏松点头。 又听余翔道:“明日我等休整一日,待后日一早,便杀向霸刀门。但要切记,不要搅扰到城中百姓。”又看向几位巡捕,问道:“不知县守大人与几位大人的家眷是否都已送出城外?” 几位巡捕都道:“余帮主请放心,为防止霸刀门事后加害,县守大人已在送我们出城之前,就命下人将我等的家眷送出,现今县守大人也在赶往城外的路上了,在此期间,他们都会到乡野间避难。” “如此甚好。”余翔等人都为之宽心。 如此计较已定,众人便继续饮了一会酒,之后便都各自歇息去了。 烈枪帮房舍稀缺,一众士兵只能露天而宿,有的背靠着背,有的倚靠石头和树干,有的倚靠栅栏屋墙,虽条件艰苦,却好在众士兵未曾抱怨,反倒一个个睡得很是香甜。毕竟此刻再苦,也苦不过往日里所受霸刀门欺压时所带来的痛苦。 …… 经过一日的休整,众士兵已是个个容光焕发,斗志昂扬。 今日正是要进击霸刀门,众士兵已在几名巡捕的喝令下聚集而起,整齐排列,只等下令后便要行动进发。 这时,余翔兄弟三人,带同夏松一起赶来,望着已聚齐的一众士兵,都满意地点头。 余翔迈步上前,望着一众士兵,朗声道:“众位弟兄,我等聚集在此,就是为了要消灭强霸祸乱我们平峰县的霸刀门。他们残暴狠辣,灭绝人性,不知有多少人丧生在他们的屠刀之下。为了这些死去的无辜之人,为了我们平峰县能早日恢复应有的安宁,此次我们进攻霸刀门,不要畏惧他们强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奋勇而上,再强的敌人也终究是纸老虎,终究会被我们消灭!” 余翔的一番大力鼓舞,使得一众士兵士气大振,一个个神情激昂,放声高喝:“消灭霸刀门,消灭霸刀门!” 余翔等都为士兵们的士气倍增而大感欣慰,不住点头。 “出击!”最后在余翔的一声高喝之下,众人开始行动而起。 余翔让二弟余腾与数百士兵留守驻地,自己则与三弟余跃,夏松以及几名巡捕带领两千名士兵出动,进攻霸刀门。 烈枪帮的四百多名弟兄早已并入那两千多名县府士兵当中,在余翔兄弟,夏松和几名巡捕共同率领下,离开此地,翻山越坡,进入城内,声势浩荡地直向霸刀门驻地行去。 路上不少行人见此一幕,都目瞪口呆,震撼不已,先后避到远处,怔怔地望着逐渐远去的余翔等人所率的一众士兵。 “这是怎么了?”几名行人凑在一起,困惑不解。 “这不是县府的兵吗?这是要打哪里?”一人问。 “难道是霸刀门?”一人猜测。 “不是吧?县府从不敢招惹霸刀门啊。”一人感叹。 “为首的三人好面生,他们怎能带动县府的兵?”又一人不解。 “真让人百思不解。”一人叹道。 “哼,去打霸刀门最好,霸刀门欺压咱老百姓的还少了?”一人愤愤道。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一人连忙提醒。 …… 一顿饭工夫后,率领一众士兵的余翔等人,已来到霸刀门驻地大门前。 霸刀门所处地域十分广阔,一众士兵足能摆布得开。 霸刀门门卫望见大队人马赶至,早已这一消息飞报给了总管葛彪。 葛彪得知有敌进犯,连忙下令全员戒备,并调集人手以做应付,又将这一消息火速告知了二哥葛天虎,与刚刚出关不久的大哥葛天龙,自己则带领一队士兵,出去相迎。 见对方人多势众,声势浩壮,葛彪不禁眉头紧皱,看向那为首几人,除了那几名巡捕外,当中有两人面生,当见到夏松时,忍不住脱口而出:“臭小子,找你许久找不到,原来是去找救兵了!” 夏松一见葛彪,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瞪着他,戟指骂道:“哼,你这笑里藏刀,阴险歹毒的恶贼,今日必要让你为自己所犯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又厉声喝问:“你将我那些朋友都怎么样了?” 葛彪只是阴森森地笑着,并不回答。 夏松怒气难消,只想冲上去,好在被一旁的余翔拉阻。 余翔拍拍夏松肩膀以示安慰,看着葛彪,大声喝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葛彪冷笑:“阁下可示知名姓。” “我便是当初被你们霸刀门所灭的,烈枪门少门主余翔!”余翔喝道。 “烈枪门”三字一落入耳,葛彪登时明了,随之说道:“哦,原来是那‘烈枪余震’的儿子,早听闻他有三个儿子,原来你就是其中之一。”又看向余翔身旁的余跃,点了点头。 听葛彪口气如此轻描淡写,竟对昔日所犯恶行并无丝毫在意,余翔气愤难当,手中长枪直指葛彪,大声喝道:“叫葛天龙出来,你这厮不配让我动手!” 葛彪阴笑道:“你这厮,连见我大哥的面都不配。” 此话一出,让余翔和余跃都是火冒三丈。 “大哥,让我去宰了这家伙!”余跃瞪着葛彪怒喝,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余翔终究冷静,知道三弟不是这葛彪的对手,便低声道:“不可造次,别忘了我们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余跃不再说话,只是一脸怒火地看着葛彪。 余翔想道:“葛彪这厮一定将我们来到的消息告知了葛天龙,此刻葛天龙必然在着手采取应对措施,葛彪现身来此,一定是为了拖住我们,看来必须速速展开进攻!” 心念及此,就见余翔挥起手中烈山枪,朝身后一众士兵大喝:“弟兄们,上!” 听到余翔发令,一众士兵登时发出一阵震天般呐喊,继而都挥动起手中兵刃,在余翔等人的率领下,向着葛彪与那一队霸刀门士兵奋勇冲上! 葛彪见状,连忙向身后一队士兵喝道:“给我上,务必要拦住他们!” 霸刀门一队士兵虽见对方人多势众,但一想不久之后己方援手就会到达,倒也并不担心,随之便在葛彪令下,齐声震喝着迎向余翔等一众士兵。 一时间,刀兵相接,激战顿起。 余跃早恼透了葛彪,此刻已挥枪向葛彪猛攻而来。 葛彪见了,抽出腰间佩刀迎去。 刀枪相交,余跃葛彪战在一起。 葛彪生得较瘦,使不动沉重刚猛的巨刀,便以寻常单刀相替代,虽是如此,却也将刀法练得十分纯熟,凌厉迅猛。 此刻与余跃交战,只见葛彪一柄单刀使得如迅风般呼呼而响,刀影飞现之间,将余跃挥刺来的长枪都给轻易化解而开。 再战片刻,就见余跃已被葛彪打得有些手忙脚乱,抵御艰难。 余翔自知三弟不是葛彪敌手,本想上前助战,却被那几名巡捕拦住:“这里交给我们,余帮主快带人攻进去!” 只见几名巡捕都上前相助余跃,与之共战葛彪,终究稳住局况。 余翔松了口气,便与夏松率领一众士兵,继续奋勇冲杀,从而将守门的那队霸刀门士兵给解决,打开大门,攻入霸刀门驻地。 …… 这时余翔对夏松道:“夏松兄弟,诸位门主必被困在地牢之中,但我不知地牢具体在哪儿,你可独自先行探寻,等找到后,便带一队弟兄去营救诸位门主。” 夏松点头应允,随即动身而去。 余翔又派出一队救援人员去周边草丛中暗伏,等夏松返回时便现身而出,与夏松一起营救诸位门主。又让救援人员在救出诸位门主后鸣笛为号,那时他们便准备收兵回撤。 做完这些不久,就见霸刀门的大队士兵已从各处鱼贯而出,只见一个个手持巨刀的壮汉,张口怒叫着,朝余翔与一众士兵凶猛冲来。 久知霸刀门士兵强猛,余翔身后一众士兵见了都不由面生惧色,畏缩不前。 余翔见了,便放声喝道:“大家不要怕,他们无非是纸老虎!”接着飞冲而上,枪出如电,瞬间干掉了几名壮汉。 如此一来,一众士兵登时胆气大增,握紧手中武器,呐喊之下齐向霸刀门士兵攻去。 余翔心想自己势必要多击杀几名霸刀门士兵,增强己方士兵胆量的同时也适当减轻他们的压力。 烈山枪在余翔的手中便如一条飞龙般盘旋舞动,将霸刀门士兵劈砍来的巨刀尽皆击弹而开,接着长枪横扫,将一众霸刀门士兵打得东倒西歪,四下里乱飞。 就在霸刀门士兵的数量在不断缩减,余翔为此大感畅快之时,一个庞大身影忽飞而来,紧接着一柄宽厚巨刀强横凶悍地阻隔在了他的面前。 余翔纵步退开,看清来人,只见此人高大魁梧,筋骨强健,平头短发,浓眉大目,黄褐色面皮,两腮生着黄褐色短须,赤膊着上身,胸膛上纹绣着霸刀二字,肌肉虬结,结实硬朗。下穿一黑色长裤,足踏黑靴。正手持巨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地上。 余翔识得他,沉声道:“霸刀门副门主,葛天虎。” 只听葛天虎冷冷哼了一声,怒瞪着余翔,喝道:“竟敢来我霸刀门捣乱,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余翔紧盯着葛天虎,紧握手中烈山枪,神情凝重,他知这葛天虎非葛彪可比,其修为已在凝元境中期,比自己高出一大阶段。自己虽与之有一战之力,但自问最多也只勉强能打一平手,就怕这期间葛天龙会突然杀出,那样情况将会变得极为不妙,只盼夏松能早早找到地牢所在,带人将诸位门主救出,那么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便达到了。 当下余翔对葛天虎道:“你可记得‘烈枪余震’?” 葛天虎一怔,追忆一番,顿时想起,便道:“烈枪门门主?多年前我曾与他交过手,此人身手不错,我勉强与之战成平手,不过此人最终还是死在我大哥的刀下。你……你与他什么关系?” “我便是他的儿子‘烈枪余翔’。”余翔沉喝道。 “哦,是给老爹报仇来了。”葛天虎顿悟,随即冷笑,“可惜,你这样无非是白白送死,既然来此,就别想活着回去了。我马上就送你去与老爹见面!” 说着厉喝一声,葛天虎猛挥起手中巨刀向余翔飞冲而来。 余翔也力挥长枪,高喝着迎上。 两人顿时激烈交战在一起。 …… 夏松在霸刀门驻地四处闪掠,不住找寻着地牢所在之处,可惜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 “地牢一定被设在极为隐秘的地方,短时间内怎能找到?”夏松不由焦急。 束手无策之际,夏松不禁连连揉搓衣服,这时一块东西从他怀中飘落而下,被他不经意间发现。 夏松看去,只见像是块衣服碎片,便弯腰捡起,细看之下,登时想起,这一定是那日自己与侯胜在霸刀门客厅与一众壮汉激战时,从侯胜身上掉落的。 衣服碎片的出现,又让夏松想起师父圣阳曾说过,他可凭借衣服碎片探查出对方身处何方的能力。 当下夏松不假思索,急忙将圣阳戒触碰额头,来到金光空间,唤出圣阳,将自己此刻正在霸刀门探寻地牢,以便救出被困中人一事相告,说完便将侯胜的衣服碎片递上。 圣阳接过,轻闭双目,片刻后睁开眼,微微一笑,便将地牢所在之处告诉了夏松。 夏松欣喜不已,随即告别圣阳,返回霸刀门驻地,去那地牢之处赶去。 那是在霸刀门后院一处十分偏僻隐蔽的所在,若要找到十分不易,极耗时间,好在夏松有圣阳相助,不多时便将之找到。 好在此处无人看守,夏松就这样低头寻找间,在后院一处角落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块四尺见方的铁片,上有铁环。 夏松俯身拉动铁环,便将这这块铁片拉起,接着一个幽暗黑洞便出现在他眼前,下有层层石阶。 夏松取出火折点亮,弯腰而进,踏着石阶,一步步朝下走入 第22章 葛天龙 夏松手拿火折,踏着石阶,一步步走入地牢。 踏完石阶,借着火折上的火光,继续迈步前行。 约走了五六丈远,一面巨大的囚牢便出现在夏松眼前。 夏松急忙奔上前去,将火折伸进囚牢,去察看里面状况。 “里面的可是诸位门主吗?”夏松试探地问,他见这所囚牢极大,里面关的必定不止一人。 “你……你可是松儿?”一个令夏松为之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教……教习!”夏松脱口直呼。 此人正是失踪多日,令夏松牵挂已久的天武门教习段啸海。 只听段啸海激动地问:“松儿,你怎么来的这里?也被他们抓了?” 夏松忙道:“不,我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你自己?”一听此话,段啸海与牢内其余几人都是一愣。 “不,我已找来帮手。”夏松回答,又道:“时刻紧迫,其他的我们过后再说,眼下我给你们打开囚牢。” 夏松随之用火折照亮囚牢的铁锁,抽出腰间单刀,用力猛劈,铁锁被击断,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接着夏松打开牢门走入,在火折的照耀下,环视了牢内一圈,只见其中除段啸海外还有六人,不是全身被铁索绑缚,就是被锁链高吊着双臂,一个个神情委顿,显得颇为虚弱。 夏松走到段啸海跟前,只见他也是双臂被锁链高吊,火光映照下,见他面色十分苍白,额间虚汗密布,听其呼吸也较为短促。 夏松便问:“教习,您还好吧?” 段啸海只道:“你来了就好。” 夏松又道:“我给你们除去这些锁链镣铐,过会儿再带人救你们出去。” 就见夏松挥刀将吊挂段啸海双臂的锁铐给斩断,接着又先后去将绑缚在其余六人身上的锁链镣铐给一一击开,让他们获得自由。 其余六人都笑着看向夏松,以示感谢,只因囚牢中光线暗淡夏松未曾看到。 除去段啸海七人身上的锁铐后,夏松又走出囚牢,去另寻侯胜严阔等人,没多时便在附近一座巨大牢笼内发现了被关押其中的他们。 夏松便继续挥刀断锁,开门走入,又先后击开绑缚侯胜严阔等人的锁链镣铐。 手脚获得自由,侯胜严阔等人顿感畅快,都慢慢凑到夏松跟前,问他怎么来的这里? 夏松只道:“这些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将你们救出去。”便让他们在地牢之中稍待,他去带帮手前来。 侯胜严阔等人也想就此跟夏松离去,哪知没走几步,就都身骨一虚,软瘫在地。 “那家伙……用一块奇异的石头吸走了我们不少元气……”侯胜喘着粗气,说道。 夏松知情,便劝他们在此不要乱动,说完便动身离去。 走出一片漆黑的地牢,夏松只觉眼前一阵刺亮,暂时收起火折,随后绕过霸刀门主楼,赶往前方,只听一阵阵士兵的狂呼猛喝,以及兵刃剧碰所发之声,从前方远远传来。 赶到之时,只见双方士兵激战正酣,余翔也正大力挥枪与一名雄壮魁梧,手持巨刀的大汉猛烈交战着。 …… 忽听得前方一片草丛中传出沙沙沙脆响,接着就见一行人俯身从草丛内疾步穿行,相继来到夏松跟前。 这是余翔预先藏好的救援人员,共二十人。 为防被霸刀门中人发现,阻碍救援,他们便潜藏在茂密的草丛中,等候夏松。这时见夏松赶来,便连忙现身出来。 “跟我走。”夏松轻轻说了句,奔行在前,那二十人紧跟其后,由夏松带引着赶向地牢。 来到地牢,夏松与那二十人都取出火折子点亮,随后带着他们一步步走下石阶,又继续前行。 当下,夏松分出七人进入段啸海等人牢内,又分出六人进了侯胜严阔六人的囚牢,把虚弱无力的他们都给背出。 做完这些,众人便准备动身离去。 由十三人背着段啸海等人,夏松与另外七人一路负责守护着,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出地牢。 终于将段啸海等人成功救出,夏松长长舒了口气,随之与众人一同护着段啸海等人前行。 “哪里走?”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狂猛怒喝之声宛如半空响起的霹雳一般忽地传荡而来! 接着就见一道巨塔般的身影突然显现,以一种猛不可挡的凶悍势头直朝夏松等人飞冲过来! 已感到一股强横之气迫近的夏松,当即转身而望,只见来人气势无比凶猛,眼见就要冲来,便连忙让众人先行离开,由他负责殿后。 众人便带着段啸海等人匆忙离去。 这时那人已冲来,硕大的拳头向夏松直击过去。 夏松也出拳相迎。 两拳剧碰,登时发出一阵闷如沉雷般的厚响。 随之就见夏松竟被击出数丈开外,那人却只是收拳站定。 阵阵剧痛从拳上传来,让夏松忍不住咬紧牙关,头出冷汗,只是他定睛一看,已看清来人模样,不禁一惊。 只见这人生得极为高大威猛,膀阔腰粗,强健结实的肌肉,就如块块岩石密布于他那裸露在外的双臂和胸膛上。暗褐色面庞上,长着一圈厚密扇须,一头浓密黑发,粗眉深目,威棱四射。上穿一件灰褐色开胸短褂,腰系一条粗宽蟒带,下穿一件灰黑皮裤,足踏皮靴。 夏松已感到此人的不凡,先前一刻,他已见到与余翔交战中的那名壮汉,本猜测那就是霸刀门门主葛天龙,但观眼前之人,无论是从体格还是所发气息强度上,都要高出那名壮汉甚多。 “你是……霸刀门门主,葛天龙?”夏松当下沉声问。 那人不答,只厉喝道:“臭小子,竟敢来我这儿拿人!谁给你的胆子?”眼望着段啸海等人已被他人背走,便要飞身去追。 夏松连忙闪身阻击。 “先了结了你小子再说。”那人怒吼着朝夏松猛冲而来,拳拳击出,只打得劲风呼呼作响。 适才夏松已领教了这人的拳力,见对方拳拳向他攻来,便纵身退闪。 那人则是紧攻而上,拳拳犹如巨石般轰出,不断向夏松靠近。 不断退闪间,夏松已经已被对方逼到墙边,眼见那人重拳逼近,急忙腾跃而起,从他头顶翻过,随即又趁势发起攻击,一记落石拳对准那人后背隔空击出。 随即就见一个硕大拳影闪现,向那人后背飞击而去。 那人陡然转过身,重拳猛挥间,竟是将飞击来的硕大拳影给生生击破,又继续向夏松凶猛冲来。 夏松对此人力量的强劲感到震惊,这时见对方又向他冲来,便又继续纵步退闪。 夏松料定此人一定就是霸刀门门主葛天龙,知道葛天龙厉害的他,也自知远不是对方的敌手。此刻夏松所要做的,就是为他人争取时间,以便让段啸海等人成功离开。 毕竟,救人才是他们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那人见夏松不住退闪躲避,已有些颇不耐烦,本想继续猛攻夏松的他,忽而顿步收拳,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转身朝另一方向飞奔而去。 “不好!”夏松知道对方已然发现他是在拖延时间,以便给救援人员制造机会,所以不再与他纠缠,而是追向救援人员。 先前一刻受到夏松阻扰,那人本以为夏松足能轻松搞定,哪料到这小子好生狡猾,不住退闪让自己无法攻近,时间一久,他也觉察到夏松这是在给救援人员制造时间。 那人便追向救援人员。 夏松又怎能让他如愿?连忙动身飞追而上,进行阻拦。 那人见夏松追来,随即停步,重拳轰出,夏松忙闪避了开。 此刻夏松明白,要想让救援人员成功将段啸海等人带离,自己就必须与这人交战一会,若是一直退闪,就会让这人随时都能动身追击。 所以在避开这人一拳之后,夏松也发出一拳向那人击到。 那人不闪不避,任由夏松这一拳击在他的胸膛上,只听得嘭咚一声闷响,夏松这一拳就如同击打在一块坚硬厚重的岩石上一般,没给那人带来丝毫的伤害。 那人一声沉喝,一股反震之力从身上骤然发出,将夏松给远远震退。 震退夏松后,那人本想继续发起攻击,但想到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将段啸海等人夺回,于是继续向前飞奔。 夏松看出对方此刻已无心与自己交战,这反倒对他有利,自己只需进行扰击,阻住那人的步伐就可以。随即夏松也纵身追上,不住动用出武技对那人进行干扰。 那人虽然也不断出手将夏松发过来的武技化解,但也因此无法顺利去追击救走段啸海的那一行人。 连番受到夏松的干扰,那人已是怒不可遏,气愤之下不再继续追赶,停身止步,转身向夏松悍然冲来。 夏松见自己已惹怒了对方,心头一紧,知道势必要与之进行一场恶战,但为了救援人员的顺利离去,自己也不得不去迎战眼前这名强敌。 见那人强猛冲来,夏松咬紧牙关,奋勇迎上。 拳拳如重锤在那人巨臂的连连挥舞下击出,夏松发拳与之相碰,只接了数拳就感到阵阵剧痛,感叹这人的拳力竟远在那黑狼帮大帮主乌厉之上。 夏松知道不可与之硬碰,便撤步闪退开,绕到那人身侧,运集元气在拳,碎石拳猛力挥出。 那人反应也极快,见夏松拳头向自己侧身袭来,立马收拳回击,一拳迎向夏松的碎石拳。 拳拳剧碰,发出一道沉闷震耳的巨响。 只见夏松与那人各自朝后倒退出数步。 “我只有发动碎石拳,才能与这人的拳力相抗。”夏松站定后,又对此人的拳力之强暗自感叹。 又见那人怒喝着挥拳朝他攻到,夏松继续退避。 退避之间,夏松抽出腰间单刀,随之停步,急喝着朝那人迅猛挥劈而去。 那人见夏松取出武器,并不忌惮,等夏松的单刀朝他劈来,他从容避闪,双拳依旧势道凶猛地向夏松重击而去。 有单刀在手的夏松,挽回了在攻击上的劣势,那人虽不忌惮,但也因此攻势减缓。 就这样在交战许久之后,夏松逐渐增强攻势,将单刀舞得犹如升起一阵强猛的狂风,只见无数道刀影层层叠叠般浮现在空气之中,将那人雄壮的身躯也给严密笼罩在内。 此刻夏松所施展的,正是攻击紧密且范围宽广的追风刀法。 身受无数刀影的笼罩和围困,那人原本淡定的面色也不由浮现出一丝焦恼。 一道道刀影不时的向他发来斩击,让他不得不连连避闪。 虽说他身体强硬,可也不能就此抵挡这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刀影。 “哼,欺我没有武器?”那人一声冷笑,一拍腰间蟒皮带,只见其上镶嵌的一枚玉石登时发出一道耀眼亮光,一道流光飞窜而出,化成一柄十分巨大宽厚的单刀,被那人伸手紧握而住。 只见这柄巨刀长约六尺,宽近四尺,刀面平整明亮,光可鉴人,边缘部分雕刻着一道道细密古朴的花纹。 巨刀在手,那人仿佛战力大增,当即一声猛喝,一刀骤然大力挥出,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道粗长而又刺目的刀光! 刀光奔现,将那些向他靠近袭来的无数刀影尽皆击破,又继续前冲,向夏松猛力飞斩而来! 夏松急忙侧身闪开,就见这道刀光继续前冲,携带的恐怖劲道,竟是将前方一块巨大岩石给生生击成无数碎块! 此刻夏松又见那人举刀在手,怒喝着朝他狠劈过来。 夏松也挥刀相迎,与那人的巨刀重重激碰在了一起。 一阵铿锵刺耳的交鸣过后,两人各自收刀退去。 夏松只感到紧握刀柄的双手好一阵发麻,缓了口气,想要再战,却听得乒叮叮一阵脆响,低头一看,冷吃一惊,原来自己的单刀竟在与那人巨刀的剧碰之后,被生生击断成数截。 武器遭毁,这样一来,夏松可就完全处在了劣势。 那人看着这一幕,口中发出冷哼,手臂一抬,巨刀指向夏松,喝问:“臭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挑衅我霸刀门?” 夏松苦笑着将手中的刀柄扔掉,看向那人,冷笑了几声,并不回答对方的话,只道:“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那人双眼紧眯,沉声道:“说出你的名字。” “天武门弟子,夏松。”夏松冷声回答。 那人咧嘴一笑,哦了一声,道:“夏松,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力敌黑狼帮三大帮主一事,小小年纪倒有这般作为,很了不起。”又问:“那你可知我是谁?” 夏松冷笑道:“除了霸刀门门主葛天龙之外,我也想不出你还会是何人。” “既知我大名,还敢来此触惹,我也当真佩服你的胆量。眼下,你可想好自己怎么死了吗?”葛天龙冷冷的道。 夏松道:“我已说过,你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我倒真想试试,你能否逃得出我这把霸刀?”葛天龙说着,手中巨刀开始逐渐挥舞而起。 嘀——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嘹亮的鸣笛声从远处忽而响动。 听到这个声音的夏松,立时露出一丝喜色,这是余翔与他们预先设好的信号声,等救援人员将段啸海等人成功救出后,就吹动鸣笛,从而让他们得知,再准备收兵撤退。 鸣笛声的响起,也表明他们此次前来救人的目的已然达成,再战下去也无意义。 见到夏松面露出的喜色,葛天龙也能猜想出这响起的鸣笛声表明着什么,对着夏松冷笑:“你认为你能走得了?” “倒要一试。”夏松沉声道。 “你们带走的那些人,我迟早都会再抓回来,再将他们一个个都吸成人干。”葛天龙说着,面露出一丝狰狞笑意。 “绝不会让你如愿。”夏松愤然道。 “臭小子去死吧!”就见葛天龙猛喝着,挥起巨刀向夏松力劈而来。 夏松闪身飞避开这一刀,葛天龙劈空,继而又转向对夏松继续砍去。 夏松单刀被毁,自知无法与葛天龙较量,眼下局况只能先行避闪,再寻找机会逃脱。 葛天龙也知夏松要逃,所以攻势无比紧密,一刀紧接一刀。 无比沉重的巨刀本欠缺灵动,却在葛天龙双臂的猛挥之下,快捷无伦,夹杂着一股股强劲无比的风压,向夏松不断强攻而至。 夏松知道葛天龙实力强悍,又急于逃离此地,随即催动起玄火劲,以大大增强自身的力量。 在避过葛天龙巨刀的连番劈砍后,夏松已将运集充足火力的一拳对准葛天龙的侧身,接着又在一声震喝之下,迅猛地重击在葛天龙身上! “爆——”一道低喝之声从夏松口中发出。 轰—— 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轰爆之声,强盛的焰火携带恐怖的冲劲,在葛天龙身上爆破而开! 饶是葛天龙体格刚健,受此重击,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身子不住倒退。 在完成这项攻击之后,夏松已趁势逃离,赶往前方,准备与余翔等人汇合。 站定之后,葛天龙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自己身上竟被夏松这一拳给轰得焦黑一团,皮肉破裂而开,血流不止。 但他终究强健,遭此重击也能稳站而住,当下不去顾及伤势,纵身去前方追赶夏松。 第23章 闭关 当夏松赶到前方之时,只见余翔与一众士兵依旧与敌人激烈交战着。 与葛天虎交战中的余翔,瞥眼见到夏松现身,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挥枪与葛天虎的巨刀产生一次剧碰之后,便撤身退了开。 “收兵,回撤!”余翔随即向一众士兵发出喝令。 一众士兵随之停止攻击,只剩下一些被霸刀门士兵缠住的还在继续作战,等到将敌兵逼退开后,这些士兵便也都收起武器后撤,与众士兵汇聚一起。 这时夏松也已赶到,与众人汇合。 就在二人都为对方无恙而放下心时,一个高大雄壮,手持巨刀的身影顿时落跃至他们前方,一股凶悍强猛的劲气也从这人身上骤然扩发出来。 夏松余翔都转头望去,便看到那手提巨刀,正一脸怒火瞪视着他们的葛天龙。 “大哥。”葛天虎叫着,纵步闪到葛天龙跟前。 紧接着又见一道身影飞闪而至,走到葛天龙另一边,正是葛彪。 葛彪出现后,余跃与几名巡捕也从大门冲入,来与余翔夏松汇合。 此刻双方战力都汇在一起,呈现出一副对峙之态。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进犯我霸刀门,是嫌命太长了吗?”葛天龙将巨刀直指向余翔,沉声怒喝。 余翔还未回答,站在葛天龙一旁的葛彪已将嘴凑到葛天龙耳边,将余翔的身份将之告知。 葛天龙眼睛一亮,深深看了一眼余翔,说道:“原来是那‘烈枪余震’的儿子,给老爹报仇来了。你们区区几只漏网之鱼,自问能是我霸刀门的对手吗?” 余翔愤声道:“别人怕你霸刀门,我烈枪帮可不怕!葛天龙,你终究要为自己所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这厮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着,葛天龙就要挥刀向余翔攻上。 “且慢!”只听余翔突然一声大喝。 葛天龙随即止步,喝问:“怎么?” “今日并非决战之时。”余翔高声道,“此次我们前来,是给你们一个警示,再等十日,十日之后,我们再来进击,到时势必要一举消灭你们!” 葛天龙冷笑道:“口气不小,竟敢说出这么狂妄的大话!不过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倒要看看,十日之后,你们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来消灭我们?” 葛彪这时在葛天龙身旁劝道:“大哥,别听他的,趁现在他们有所消耗,一鼓作气将他们一网打尽。” 另一旁的葛天虎也连连点头,劝葛天龙速速动手,拿下余翔等人。 葛天龙只是冷笑:“对付这些宵小之辈还不容易?只是那样,就太没意思了,他既然说出十日之后再战的话,我倒真想看看,十日之后他们会有怎样厉害的手段?” 看着余翔便道:“十日之后,让你们再来,我定要将你们全军覆灭于此!消灭你们后,那些被你们救走的人,我也会一个不留的全部夺回!” “好!”余翔回喝,又高喝一声:“弟兄们,撤退!” 在余翔的喝令声下,一众士兵随之调转方向,在几名巡捕的带引下,开始撤退,开始返回烈枪帮驻地。 为防止霸刀门趁势偷袭,余翔余跃和夏松都留下断后,在见到葛天龙等人在几声冷哼之后,领着一众士兵转身而去时,三人这才放心离开,纵身去追上已走出一段路的己方士兵。 余翔余跃与夏松,以及率领一众士兵的几名巡捕,就这样走在返回驻地的路上。 而背走段啸海等人的那队救援人员此刻早已返回驻地。 …… 此次行动,可说十分顺利。 一场激战,双方都伤亡不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已成功救出段啸海等人。 与霸刀门一番交战,虽说没给敌方带来多么大的伤损,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打压了一下他们的气焰。 因此,众人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无比畅慰的。 在返回驻地之后,余翔便让众士兵散去歇息,随后便与夏松一起去看望被解救到此的段啸海等人。 此刻段啸海等人已被安置在一所比较宽敞的房屋之内。 当夏松和余翔赶来时,只见他们一个个不是躺卧在床,倚靠墙角,就是背靠着座椅,软摊在地上,尽都神态疲软,恹恹不振,呈现出一副虚弱状态。 见此一幕的夏松不禁讶异和郁闷,他知道段啸海等人已被葛天龙用奇异魔石吸走了体内大量元气,表现出虚弱也不意外,只是想不到他们竟会像眼前这般,连一点行动之力都没有。 众人之中,夏松最为关心的自然当属段啸海,向段啸海看去时,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墙角,头低垂着,侧耳细听之下,只能隐约听到从他鼻孔中发出的极细微的呼吸声。 又看向谢尧侯胜严阔等人,只见他们除了姿势各不相同之外,所表现出虚弱感却都是一致的。 余翔已看到夏松面露出的惊讶和担忧之色,便解释道:“从这种表现来看,他们体内近九成的元气都已被葛天龙吸走,想要恢复如初,需要不短的时间。” “需要多久?”夏松便问。 “少说也要七八天。”余翔回答,又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将与霸刀门的决战之期定在十日之后。十日之后,诸位门主元气便能恢复大半,到时有他们助援,我们就有足够力量去消灭霸刀门。” 夏松点点头,眼望着虚弱无力的段啸海等人,心中对葛天龙的恨意更增深了,当下愤然说道:“葛天龙这厮,为了自己修炼上的便利,竟这样不择手段的加害他人,真是禽兽不如!” 余翔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想当初我在听说父亲被葛天龙杀害后,那时的悲愤当真难以自已,真恨不得直冲向霸刀门杀了葛天龙这厮!多亏了身旁众弟兄的强力劝阻,才让我将这份恨意深埋在了心底。今日见到葛天龙时,我就有种想冲上前与之搏命的冲动,但终于还是靠理智强行控制住了这份念头。” 这时夏松也感受到余翔埋藏心中的那份痛苦,自己只是因为段啸海等人被葛天龙吸尽元气就已有些按耐不住,而余翔当初面对的却是杀父深仇!他却硬是将这份痛苦强压在了心底,即便是今日亲眼见到这个杀父仇人葛天龙,也依旧能控制着将这份痛苦隐忍不发,实在是极不容易。 想到这里,夏松心中顿时对余翔升起一种强烈钦佩。 当下夏松和余翔都从各自怀中取出一些可回复元气的药丸,过去给段啸海等人相继服下,这些药丸能回复的元气并不算多,段啸海等人又近乎元气尽失,所以药丸起到的作用并不算大。但聊胜于无,即便作用不大,总能强化一下段啸海等人的身体。 做完这些,他们便转身离开,关上屋门,以便让段啸海等人能在此安静休息。 …… 又简单巡视了一下四周,等众士兵歇息充足,余翔便让巡捕们将一众士兵都聚集而起,排列整齐。 随后余翔便告知了众士兵十日之后他们将与霸刀门决一死战的消息,要众士兵在这十日之内,勤加训练之余,也务必要养足精神,保证体力,以最为强健旺盛的状态去迎接十日之后与霸刀门的那场决战。 余翔又再次激励众士兵,让他们不必畏惧霸刀门,说他们就如纸老虎一般虚有其表,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浴血奋勇,无畏杀敌,必能将这凶横强霸的霸刀门消灭。 听完余翔这一番铿锵有力的鼓舞,众士兵瞬间都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一个个握紧拳头,高举呼喝:“消灭霸刀门!消灭霸刀门!” 一阵阵高亢激昂的呼喝声,就这样响彻在这片广阔的山野之上,使人闻之不觉热血澎湃。 鼓舞完士气之后,操练士兵的任务则交给了几名巡捕,毕竟这里九成以上的士兵都是他们的,烈枪帮的弟兄只占极少数。不过,余腾余跃也会不时前来协助他们操练。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余翔看来已经足够。 这不只是因为十日之后,段啸海等人会恢复元气,还有在这十日之内,他也可以再增修为。 在与葛天虎一战后,余翔已感到自己有了将要突破的迹象。十日之后,他修为的增加,也会为他们消灭霸刀门多出一丝把握。 在将操练和看顾士兵的任务交给几名巡捕后,余翔便进入闭关修炼之中。 同样闭关修炼的,还有夏松。 与余翔一样,在与葛天龙一番较量之后,他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丹田出现了松动,这正是突破的迹象,表明他可以继续吸收更多的元气入体,冲击纳元境后期了。 由于是客居在此,没有专门的屋舍,夏松就去寻找可以闭关之处,一时却找不到,好在余腾余跃都不用闭关修炼,便将他们合住的屋舍借给夏松用。 夏松致谢之后,便独自来到余腾余跃的屋舍,只见屋舍之内十分宽敞开阔,陈设简单,物件也少。 夏松关紧了门,就走到床边盘坐而下,略作调息之后,便沉息收神,逐渐进入修炼状态…… 想要让修为达到纳元境后期,对此刻的夏松来说,需要再纳入足够量的元气,再经由他运转火元功将之炼化,形成更为强劲的火之元气。 这处地方不比天武山,元气稀少且分布不均,想要在此提升修为,看来得需要不短的时间了。 就这样一直感应了三四个时辰,夏松才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感受到一丝元气的存在,便将之牵引而至,吸收入体。 比起当初突破纳元境中期不同的是,这次夏松想达到纳元境后期,所需要的元气量将会更多,而目前困难的是,这片地域的元气稀少不说,还有另外一个闭关者余翔,说他在与夏松争夺本就不多的元气也不过分。 想到这点的夏松,便将修炼暂停,去思考解决这个困难的办法。 “此地元气本就不多,况且还是我与余翔大哥同时在闭关,这样一来,修为提升的速度极慢,所需的时间也会大大延长,十日之后就要与霸刀门决战,已有些来不及……”夏松眉头紧皱,想道。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去寻求圣阳,抬起右手,将中指上的圣阳戒触碰在额头,意念发动间,身影已消失而去,来到金光空间之内。 呼唤出圣阳后,夏松便将自己目前所遇的困难将之告知。 “这个容易,拿着这个。”圣阳说着,手臂一挥,只见一团金光浮现,飞向夏松。 夏松伸手接住,摊掌一看,见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丹丸,其上泛着一层浅淡的毫光。 只听圣阳道:“这是‘聚元丹’,服用之后,哪怕是在百里、千里之外的元气,也会受到修炼者的感应,元气也会被自动牵引而至,有了这个,就不必担心身处地域元气稀少的问题了。” 夏松面露欣喜地看着掌中这枚聚元丹,接着便向圣阳道谢。 圣阳没好气道:“又来跟我客气。” 这时,本想离去的夏松又忽然想起一事,便问圣阳:“师父,你这里可有品质强一些的单刀吗?” 夏松习惯用刀,一直以来都是以单刀作为武器,他刀法虽然强悍凌厉,可所用的单刀却都是普通材质,容易遭到敌人的破毁。与葛天龙的霸刀较量时,他新配的单刀又再度被毁,这让他颇感郁闷。 经此一事,也让夏松极想得到一把既趁手又质料强硬的单刀作为武器,但神兵利器又岂是那么容易发现并获得?明白这点的夏松,便将这份希望放在了圣阳身上。 听到夏松所言,圣阳就已明白,微微一笑道:“神兵利器我这儿并不缺,到时自会赠予你一把,但还不是现在。” “为什么?”夏松不由问。 圣阳便道:“武器也因品质不同而有级别之分,我藏有的武器大都威力十足,迅猛凌厉,以你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掌控。” 夏松有些失望,又继续问:“那我的修为要达到怎样的境界,才能掌控?” 圣阳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不是在冲击纳元境后期?等你突破成功之后,我便从我藏有的武器次等中的挑选一把先赠予你,日后等你修为提升后再行更换。” “好!”夏松微笑点头。他知道,圣阳所藏的,即便是次等的武器,在强度上也要胜过外界的绝大多数武器。 接着夏松便告别圣阳,返回闭关的屋舍。 有了聚元丹,又有圣阳答允他的武器,夏松心情舒畅,等到气息沉定之后,便将聚元丹服下,继续修炼起来。 聚元丹一经入腹,就化作成丝丝缕缕,泛带金光的气流在夏松四肢百骸流转而开,不多时,这些气流便渐渐汇集于一处,形成一个不断飞转中的金光漩涡,在夏松体内快速运作着。 随着金光漩涡的飞速运转,一股股浓厚的能量也随之扩发,充斥在夏松体内各处。 受到这些能量的激发,夏松自身的感知力瞬间得到一种极大的提升,散布在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所有元气,竟都在同一时间被他感应了到。 又过没多久,千里之外的元气也受到了夏松的清晰感应。 如此一来,夏松便不用再为此处地域元气的稀缺而烦恼了,服下聚元丹的他,不仅可以感应到千里之外的元气,更能使这些被感应到的元气得到某种奇异力量的牵引,朝他汇聚过来,并且不需动用太多他自身意念的力量。 有了聚元丹助力,不缺元气吸收的夏松,便放弃这片地域的元气,将其留给同样闭关中的余翔,自己则专行吸收更远处的元气。 百里、千里之外的元气虽说充足,但却相距遥远,汇聚来此需要不短的时间,明白这点的夏松倒也并不着急,毕竟事情往往很难两全。 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有大量元气汇聚于此,被夏松意念控制着化成丝丝缕缕的气流吸收入体,于经脉之中流转后,又都纷纷纳入丹田…… 如此重复施行,随着时间推移,已有相当多的元气被夏松纳入丹田内。 …… 眨眼间已过了三日,这三日夏松与余翔都处于静静的闭关之中。 众士兵每日都会在几名巡捕,余腾余跃的带领和监督下进行着操练,想到不久就要与霸刀门进行殊死决战,士兵们既感紧张也为之激动,霸刀门若灭,他们就会摆脱过往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上安宁平静的生活。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众士兵都辛勤刻苦,夜以继日的努力训练着。 又过了三日,这一日傍晚时分,余翔已成功突破,顺利出关,如今他的修为已是凝元境中期。 而夏松依旧处于闭关之中。 虽说在服用完聚元丹后,夏松已不用再为元气的缺乏而担忧,但他所感应和吸收的,却是散布在百里、千里之外的元气,这些元气汇聚于此极费时间,这也导致夏松的修炼速度依然不会太快。 不过随着一连六日的闭关潜修,夏松已感到自己离纳元境后期不远了。 就这样,终于在第七日的清晨,随着最后一丝元气注入丹田,丹田再次出现饱和后,夏松终于成功突破至纳元境后期! 其后,夏松又运转起火元功,将这些新吸收的元气再经炼化,这样又过了一个上午,在将这些新的元气尽皆转化为火之元气后,此次的闭关修炼才终于结束。 夏松随之睁开眼皮,耀眼的赤红光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 从床上一跃而下,感受着潜涌在丹田中的雄浑元气,夏松只感到一阵喜慰和满足。 第24章 遭遇 成功将修为提升至纳元境后期,夏松十分欣喜。 停止修炼后,他便再次来到金光空间,将这一喜讯告知了圣阳。 圣阳也为之欣慰,知道夏松来此的目的,是来向他讨要,上次答应赠予他的那把武器了。 不等夏松开口,就见圣阳手掌一挥,随着金光浮现,一柄通体散发赤金光芒的单刀,顿时出现在夏松眼前。 夏松见了,面露出浓浓喜色。 在圣阳手掌的引动下,单刀化为一道流光飞到夏松跟前,夏松将之捧在双掌,低头细看起来。 只见这柄单刀通身一片赤金色,样式古朴,长度、宽度与夏松以往所使的单刀相差不大,只不过这柄单刀的刀面更为平整光滑,边缘部位更刻着一些十分细密的雕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此刀是昔日我用诸多赤金石炼造而成,故也将其称为‘赤金刀’,虽不是什么高级别武器,但对目前的你来说,已算是一把宝刀了。”圣阳说道。 “多谢师父赐我宝刀。”夏松笑道,低下头,继续细看这柄赤金刀。 虽然在圣阳口中,这柄赤金刀所属次等,但对本就缺少良器使用的夏松而言,已经十分满足了。 见夏松颇为知足,圣阳微微一笑:“你先用着它,等日后你的修为再有提升,可再来找我替换更佳的武器。” 夏松笑着点头,随后,便在这里使动起这把赤金刀,开始只是简单挥舞,却没想到此刀竟十分趁手,便忍不住用此刀施展起他所掌握的各项刀法。 一时间,一道道赤金色刀光如闪电般争相浮现,纵横飞舞,四处闪动,充斥在方圆数十里的范围。 夏松只觉得酣畅淋漓,忍不住将一丝元气注入赤金刀,力挥之下,竟呼的一声飞斩出一道灼热烈焰。 夏松不禁为此惊呼出声。 又施展一会刀法,夏松便收刀而立,长长吐出口气。 “看来此刀极为适合你。”圣阳笑道。 夏松微笑点头,眼下自己有了赤金刀在手,战斗力也随之增强,与那霸刀门决战,更多了几分底气。 由于赤金刀有些显眼,夏松就将之收入圣阳戒,想在自己独自习练和战斗时,再将之取出使用。 做完这些,夏松准备动身离开,离开之前,又将几日之后他们要与霸刀门决战一事告诉了圣阳。 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毕竟霸刀门门主葛天龙,是凝元境后期的修为,实在难对付。对方实力之强,夏松也切身领教过,手中霸刀只简单一挥,就破开了自己攻势强劲的追风刀法。 虽说他们已救出段啸海等人,但段啸海等人元气损失太多,即便恢复,战斗力也会有所削减,所以,他们并不占多少优势。 听夏松说完,圣阳沉吟片刻,便告诉他不必过于担忧,敌人虽强,但他们只要凝聚一心,勇于应对,再运用一些灵便方法,并非没有战胜敌人的机会。 毕竟,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有心去想,总会有的。 得到圣阳的指教,夏松的担忧也淡化不少,对抗霸刀门的决心更加坚定,心中不再那么迷茫,随后便与圣阳暂别,返回屋舍。 …… 如今修为提升,又得宝刀,夏松无比喜慰。 简单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便走上前开门而出,在外面四处游走。 不多时,夏松便望见早他一天出关的余翔,只见对方正在一片空地上挥舞使动着他那杆粗长的烈山枪。 陡然看见夏松,余翔便收枪而住,快步奔到夏松跟前,笑道:“夏松兄弟,你可终于出关了,一切可顺利?” 夏松点头:“目前我已是纳元境后期,余翔大哥想来该是凝元境中期了。” 余翔点头,笑道:“可喜可贺,你我修为都有提升,对战霸刀门更多了几分胜算。” 夏松笑笑,又问道:“诸位门主元气可都恢复了?” 余翔回答:“目前他们都能活动了,只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 夏松不禁生起几分担忧,与余翔暂别,就赶往段啸海等人的屋舍。 来到屋舍附近,就见段啸海正与几人在空地上切磋武艺,不远处,则是谢尧侯胜严阔等人在各自习练。 “松儿!”见到夏松,段啸海出声叫道,与切磋之人停下后,快步上前。 “教习。”夏松应着走上前去。 段啸海紧紧拉住夏松的手,深深看着他,面带感激之色:“松儿,真多亏了你,多亏你带人将我们救了出来,否则,我们都要老死在霸刀门的地牢中了。” 这时,另外几人,不远处的谢尧侯胜严阔等人,也都快步跑过来与夏松相见,都面含感激。 “大家感觉还好吗?”夏松问道。 一个高猛魁梧,面貌与严阔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怒哼了一声,又叹道:“葛天龙这恶贼,几乎把我体内所有元气都吸走了,这段时间,即便每日服用烈枪帮人提供的药丸,目前也只恢复了四五成的功力。” 段啸海等人也都点头称是。 夏松为之叹息,眼见段啸海等人都已清醒,就想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他们在霸刀门会武的具体情况,以及他们后来的遭遇。 将这一想法说出后,众人争相开口。 夏松笑道:“不急,我们进屋,坐下慢慢说。” 众人便一起进屋,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只见众门主都对段啸海道:“啸海兄,还是由你说吧。” 毕竟救出他们的夏松是天武门弟子,理应将这份权力让给段啸海。 段啸海也明白众人的意思,便点点头,一番追忆回想后,开口道:“当初我离开天武门,一路赶到平峰县,去参与霸刀门会武,同时赶来的还有诸位门主。首先接见我们的,是霸刀门总管葛彪,他笑脸相迎,态度热情谦和,为此,我与诸位门主都十分受用。后来才知道此人是个笑里藏刀,阴险歹毒的笑面虎。” 说到这里,众人都深以为然的直点头。 “那葛彪先请我们在客厅用了些茶水果品,接着就带我们前往会武场地,在那里,我们见到了霸刀门门主葛天龙与副门主葛天虎,他们也走上前与我们热情相见,接着,便将会武的诸多事宜慢慢说明,随后会武便开始了。” “大家经过一番切磋较量后,次日,又相继与葛天龙兄弟交手过招。第三天会武结束后,霸刀门一方设宴为我们践行,葛天龙因闭关无法亲自相送,葛天虎又要操练门中弟子,所以是由葛彪设宴相陪。” “宴席倒也丰盛,各项美食果品一应俱全,我们那几日都在为会武一事而紧张,如今难得放松,便不顾其他大快朵颐起来,葛彪则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将大量的饭菜果品吃下。而我们却不知,这些饭菜果品早已被他们下了药。就当我们准备起身告辞时,突然都感到脑袋一阵晕眩,随之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昏黑,最终头重脚轻,接连摔倒在地。” “等我们再次醒来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更发现身上手上都被拴上了坚硬冰冷的锁链和镣铐,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我们中了他霸刀门的诡计!食用下了重度迷药的饭菜果品,导致昏迷,又被他们运在囚牢之中关押!” “我们既恼恨霸刀门的这番行径,也都痛悔自己疏于防范,想要挣断绑缚在身的锁链,却感到浑身酥软无力,便断定我们所中的迷药里,一定含有酥骨软筋的成分。就当我们束手无策时,就见牢门忽被打开,两人走入,是葛天龙与葛彪。” “见到葛彪,我们都放声痛骂,而葛彪那厮却只是出声冷笑,不作任何回应,葛天龙也一言不发,一步步向我们走近。走到我们其中一人跟前,探手入怀,取出一块东西,贴在对方身上。没多时就见那东西放出刺目亮光,才看清那是一块掌心大小的圆石。” “圆石不断闪射强光,葛天龙便用这枚圆石先后贴在我们身上,当贴到我身上时,我便感到体内元气瞬间被牵引而动,飞快的从我体内流失,而葛天龙手中这枚圆石上的亮光更是愈发强盛,像烈日一样刺眼。” “那时我们就明白了,这是一枚可以吸走他人体内元气的奇异魔石。被吸走了大量元气,我们都感到浑身发软无力,虚弱不堪,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很难做到。我们被吸走元气后,记得又过了许久,葛天龙只身前来,又用这枚宝石吸走了我们剩余的元气,导致我们都昏厥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醒来时,我们都感到体内元气尽失,无比虚弱,连张口说一句话都觉得无比艰难。他们并不派人来送吃的,我们全凭意志和体内残存的少量元气维持着,才没至于丧命。记得又过很久,又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想是又有其他人被运到地牢,事后才知道是谢尧侄儿他们,因我们多日不归,你们放心不下所以来霸刀门询问,不曾想也中了那葛彪的诡计。哎,后来得知,谢尧侄儿他们体内的元气也被葛天龙吸走了。” “这就是当初我们在霸刀门所遭遇的状况,若不是松儿你及时带人来相救,只怕我们早已都命丧在霸刀门的地牢中了。” 讲完这些,段啸海又是长长一叹。 …… 夏松听完,为段啸海等人的遭遇颇感痛心,也对那霸刀门的憎恨更加深了。 当下,他向段啸海等人宽慰道:“大家能安全获救,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失去元气,但假以时日,元气必会复原。上次救出大家,余翔帮主已与霸刀门定下了十日之后的决战之约,这几日我一直都在闭关修炼,也不知过了几日了?” 侯胜开口道:“我问过一名烈枪帮的大哥,他说这已是第七日,离决战之日还剩三天。” “三天……”夏松喃喃着,又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提声道:“三天之后,我们便要与霸刀门决一死战,余翔帮主已说,这次他们是抱着一举消灭霸刀门的决心。到时,一定要向霸刀门讨回这笔账!为大家出这口恶气!” 众人听了,都重重点头,面现出振奋之色。 “其他人好说,唯独那葛天龙不好对付,松儿,你们千万要当心。”段啸海提醒道,“等我们元气恢复,一定会去助援你们。相信我们一起出手,必能击败葛天龙。” “嗯。”夏松重重点头。 “对了,松儿,你是怎么遇见这烈枪帮,认识余翔帮主他们的?”段啸海又问,这也是这里其他人都特别想知道的。 “这个说来也巧。”当下,夏松就将那次自身孤身从霸刀门驻地逃离后,在一处僻静地带遇见乞丐老方,又经他的引见,来到烈枪帮驻地结识余翔等人一事,慢慢向段啸海等人讲了。 “当时我只身一人逃脱,势单力薄,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结识了余翔帮主。”夏松不由感叹。 “能在己方处于十分劣势的情况下,敢于对抗强大的霸刀门,这位余翔帮主也真是不简单。”段啸海与另外几位门主都赞叹道。 夏松道:“余翔帮主与葛天龙有着杀父深仇,当初霸刀门为了要独霸一方,灭杀了当地许多大小门派,余翔帮主父亲的烈枪门就是其中之一,当初余翔帮主兄弟三人因身在外地,才侥幸躲过一劫。” 又道:“霸刀门称霸平峰县后,不久的几年里,便对附近不少宗门发出请帖,邀请各大门主来此会武,这些受邀而去的门主,无一例外都身死在了霸刀门,而那些因门主许久不归而前去霸刀门询问的各宗门弟子,也尽数在霸刀门丧命。所以,之前霸刀门邀请诸位门主前去会武,是个本就筹划好的的陷阱。” 段啸海等人都叹道:“这么说,我们能捡回一条命,真是难得的运气了。本来我们都疑心这是个陷阱,心中有所提防,却被葛彪那厮的伪善,以及各种花言巧语蒙蔽了,从而放松了警戒,让自己深受其害。” 夏松又宽慰道:“诸位门主也不要自责,霸刀门心存诡计,必然势在必得,就算你们有所防备,没因食用饭菜而中毒昏迷,但身在他霸刀门,他们必然也早已设下天罗地网,让你们无法脱身。” 接着便将那次他与谢尧侯胜等人,一起进入霸刀门客厅的经过说了,众人之中就唯有自己和侯胜没有因食用茶水果品中毒,但葛彪却早已集结好了士兵将他二人包围。 其后二人力战霸刀门士兵,击完众士兵,侯胜却因脱力昏迷,自己本想带他一起走,但因葛彪的迅猛袭击导致自己无法顾及,最终只自己一人脱身逃走。 “多亏松儿你警惕心强,若是连你也被囚困在地牢,我们可真就要老死狱中了。”段啸海等人都叹道。 又听段啸海道:“当初我们虽也都知道霸刀门约我们前去会武是个陷阱,但顾及颜面和声名,还是应约而去,现在想来,若是我们心态能稳健一点,不为这些虚名所累,也就不来霸刀门,这场灾祸也就避免了。这样一想,其实也是我们自己不够成熟,终究是自己害了自己。” 这时旁边一名长相与谢尧十分相似,一身黑衣,身材瘦长的男子开了口,他便是天灵门门主谢俊。 只听谢俊道:“啸海兄此言虽然也对,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已晚了,将这份教训谨记在心中便是了。话说回来,若我们不来,这作恶多端的霸刀门就还会继续存在,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再受他们的强霸与欺压,这次事件的发生,也正好为消灭霸刀门创造了一个机会。” “谢俊门主此言有理。”段啸海等人听了都纷纷附和,“借此机会消灭霸刀门,这样就不再会有其他人深受其害了。” 一番交谈之后,段啸海又给夏松一一指认诸位门主。 刚刚发完言的是天灵门门主谢俊,那位与严阔面貌相似,身材魁梧的是火狮门门主严雄。 一名身材短小清瘦,与侯胜面目相近的,是灵猿门门主侯健。 一名身形高瘦,面目凌厉的,是金剑门门主方伯当。 一名宽膀粗腰,筋肉粗壮的,是铁拳门门主铁汉。 一名身材虽瘦,却肌肉硬朗结实的,是暴石门门主石天浩。 在段啸海的指引下,夏松上前与这些门主一一问好相见了。 几位门主也都向这位解救了他们的青年投去友善和感激的微笑。 认识完诸位门主,夏松又从怀中取出一些可回复元气的药丸,分递给段啸海等人,以助他们早日恢复元气。 又在嘱咐众人好好调息一番后,夏松便告辞离开。 …… 虽说众人身体气息依旧虚弱,但好在状态尚好,这也让原本担忧的夏松逐渐放宽了心。 还有三日,他们便要与那霸刀门进行决战,他势必要在这期间好好准备一番,以最为旺盛的状态去迎接这一战。 眼下修为提升,力量增强,所欠缺的就是对身手和刀法的习练。 想到这点的夏松,便四处游走,在找到一处开阔空地后,便一跃而至。站定之后,简单调气,随之拉动四肢,开始击拳踢腿,习练起来。 经过一番拳脚的活络和熟练,夏松又从圣阳戒中取出那把刚刚获得赤金刀,开始施展挥舞而起。 他已想好,这三日内,就用来习练身手和刀法了。 第25章 决战霸刀门 三天眨眼即过。 在这三天里,夏松已将新得到的赤金刀使得愈发娴熟,每日间的锻炼,也让他的身手更为矫健。 段啸海等人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以及服用烈枪帮每日所提供的药丸,元气都恢复到七成以上,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能活动自如,习武作战了。 与霸刀门的决战之期已到,段啸海等人便将他们也要加入战斗的想法告知了余翔。 为了段啸海等人的安全着想,余翔并未答应。 一来段啸海等人元气还未完全复原,二来葛天龙也一直想抓回他们,所以一旦他们现身,势必会受到葛天龙不择手段的抢夺。 起码在决战初始阶段,不能让段啸海等人加入,若要他们助援,也要等到将霸刀门兵力耗损差不多时,现身才更安全,那时葛天龙即便想夺回他们,也没有充足人手可调用了。 余翔说到时他自会派人赶来通知他们。 明白余翔一番良苦用心后,段啸海等人答应之余,也是心存感激。 …… 就这样,三日后的清晨,等众士兵酒足饭饱后,余翔便将之集结起来,做着战前发言。 与霸刀门的决战即将开始,众士兵经过这几日的勤苦操练,早已战力大增,在余翔的几次鼓舞之下,也是大振士气,斗志激昂,早就盼着决战这一天的到来。 与前两次的发言一样,余翔主要还是鼓舞众士兵的士气,好让他们已最为强盛的状态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这场决战。 发言完毕,就听余翔发出一声高昂的喝令:“出兵,进击霸刀门!”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进击霸刀门是全员出动,并没有分配留守驻地的士兵,毕竟这次他们是抱着一举消灭霸刀门的打算。 留在驻地的,只有暂时还不能参战的段啸海等人。由于眼下的他们都有自保之力,所以就没有派人看护。 喝令声落下后,众士兵便在余翔兄弟三人,夏松,以及几名巡捕的带领下,迈步而起,渐渐行离驻地,朝着霸刀门再次进发。 翻越一座座山坡后,再次进城,此次士兵全员出动,声势更为浩壮,沉重的步伐踏在宽阔的街道上,发出阵阵闷雷似的轰隆声,让人闻之不觉心颤。 被这般声势震骇到的城中行人,都纷纷避让到远处,望着远远而去的余翔大队人马,都是大发感叹,继而又暗暗祝愿:“大战就要开始,希望这支人马能消灭霸刀门,解放这平峰县!” 城中居民虽看上去过得安宁,实则也常年经受着霸刀门欺压。 他们每月都要给霸刀门上交一定的常例钱,若是延期未交,钱数便加倍。若是抗拒不交,则全家遭到屠杀。 这还不算,一旦霸刀门有什么土木工事,每家每户都要派家中男丁进行无偿劳动。 霸刀门中那座高大巍峨的房屋,离不开城中居民的辛劳和汗水,但他们却从未得到任何回报。 如此强霸凶横的霸刀门,百姓们早就对之愤懑,只是慑于他们的力量,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在心底,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终于见到一支敢和霸刀门抗争的队伍,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和曙光,都在心中不住向这支队伍呐喊助力。 …… 就在余翔一行离霸刀门驻地只有几里时,早有哨探的霸刀门士兵返回驻地,向门主葛天龙报告了这一情况。 葛天龙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在问清余翔一方的兵员数量后,又问哨兵可曾看到段啸海等人。 士兵回答并未看到。 葛天龙冷笑道:“一定是怕我夺回他们,便留放在驻地了。无妨,等将这一干人都消灭后,我自会到他们驻地将之尽数夺回。” 当下葛天龙便开始下令集结兵力,以迎接再度来犯的余翔一众。 等到余翔一众已赶至霸刀门驻地时,发现大门已开,一队队霸刀门士兵早已排好队列,在驻地内的宽广空地上候着他们。 众士兵正前方,分别站着葛天龙,葛天虎,葛彪兄弟三人,都一脸冷笑地望着余翔一众。 余翔率兵行进霸刀门驻地,与他们保持足够距离后,下令让身后士兵立定。 双方顿时呈现出一副对峙之态。 “余帮主如约而至,看来已是做好必死的觉悟了。”葛天龙开口冷笑道。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现在说这话有些为时过早了吧?”余翔冷笑道。 葛天龙道:“上次你说十日之后便要来此与我们决一死战,眼下我就看看你在这十日之内到底变强了多少?” 余翔冷声道:“不管变强多少,都已足够解决你了。葛天龙,我与你的一切仇怨,都要在这一战之中了结!” 葛天龙笑道:“有意思,已经许久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今日我就要看看你这狂妄之徒到底有几斤几两,敢跟我作对!” 说完这句话,葛天龙随即对身旁两个兄弟以及身后一众士兵下令:“给我上,杀了他们!” 葛天虎,葛彪与一众士兵随之高喝:“是!” 利刀出鞘的铿锵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随后便见到持刀的葛天虎,葛彪与一众士兵都齐声震喝着,朝余翔一众猛冲而上。 此时余翔一众早已都挥起各自的武器,在余翔一道高喝声后,众士兵放声呐喊,跟随余翔奋勇争先地向霸刀门敌兵迎去。 双方士兵一经交接,大战顿起。 一时间,刀光浮动,剑影乱舞,充斥在这片广阔的空地上。 一阵阵兵刃剧碰的铿锵之声,近身肉搏的沉闷之声,士兵声嘶力吼之声,都相互交杂在一起,直冲天际。 霸刀门的士兵虽十分强猛,但余翔一众士兵经过这几日的勤苦操练,战斗力已得到不小的提升,再加上余翔在精神上给他们的鼓舞,更大大激发带动了他们自身的潜力,所以眼下即便是面对刚猛强悍的霸刀门敌兵,他们也并不畏怯,反倒愈加奋勇向前。 众士兵的勇悍冲杀,让余翔大感欣慰,见霸刀门士兵并不占优势后,他便将目光转投在葛天龙的身上。 就是此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此等血海大仇今日必报,心念及此,余翔一声厉喝,猛挥烈山枪,向葛天龙飞冲而去! 葛天龙见了,冷冷一笑,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做任何闪移。 “恶贼,去死吧!”余翔力挥烈山枪,向葛天龙强力刺去! 嘭铛! 就在余翔快要刺中葛天龙时,一把宽厚巨刀迅疾闪现,横拦在他与葛天龙之间,将他这一枪给阻挡而住。 余翔收枪退开,放眼一看,阻拦他的正是葛天虎。 只见葛天虎朝余翔一声冷哼:“你也配和我大哥交手?” “那就先了结了你!”恼怒之下,余翔挥舞烈山枪,向葛天虎强猛攻去。 葛天虎让葛天龙退避到远处后,便急喝着挥起巨刀,与余翔激战在一起。 …… 此刻,夏松与余腾余跃,几名巡捕都在勇力杀敌,一名名霸刀门士兵相继被他们击杀。 他们这么做,也是在为己方士兵减轻压力,毕竟在整体数量上,己方士兵要少于霸刀门,而且己方士兵的单个战斗力也弱于敌方。虽说他们这段时间都已经过了操练,又受到余翔给他们的精神激发和鼓舞,战力大大增强,但相比起霸刀门士兵,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数量和战斗力所存的劣势,也会导致,只要时间一长,己方士兵就会回到占尽下风的局面,为弥补这一弱势,夏松,余腾余跃,几名巡捕,就不得不与众士兵一起作战,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多击杀些敌人。 好在霸刀门一方,除了众士兵和葛天龙兄弟三人外,再无其他战力。 葛彪混在众士兵之间,不住挥动他的单刀,斩杀了不少敌兵。 见此一幕的余腾余跃,同时飞冲向前,各挥长枪攻向葛彪。 葛彪急忙飞退避开,接着又迅速挥刀,迎向余腾和余跃,与之交战在了一起。 夏松在除掉不少霸刀门敌兵后,眼见葛天虎,葛彪都已和余翔兄弟三人相战上了,便不由将目光投向正站在远处,笑吟吟观战中的葛天龙身上。 正当夏松想动身去和葛天龙较量时,却被一名巡捕拉住,听他劝道:“暂不要管葛天龙,当务之急,是要减少敌方兵力。葛天龙不出手,一定是觉得己方胜券在握,当见到己方士兵数量大减后,就不由他不出手了,到时我们再一起出击。” 夏松深觉有理,便重重点头:“大人说的是。”便继续与几名巡捕一起奋力斩杀敌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有越来越多的霸刀门士兵倒在夏松和几名巡捕的兵刃下。 眼下夏松使用的,正是他从圣阳那里得来的赤金刀,赤金刀每经挥动,都会闪烁起一道耀目的赤金色强芒,将霸刀门士兵的巨刀和坚甲都给轻易斩破,给以重创。 夏松过往所使用的单刀,没有一把是具备此等威力的,这也让夏松不得不感叹,一把强兵利器对战斗力的提升是何等重要。 战斗就这样在不断持续着,一直从清晨战到正午,双方士兵都各自损耗了将近一半。 好在有夏松与几名巡捕的大力助战,才让霸刀门士兵未占据上风。 但激烈这么久,夏松还好,几名巡捕却早已是气喘吁吁,无比疲累,汗水已浸湿了他们的衣衫,最终在奋力斩杀完不少敌兵之后,几名巡捕再也支撑不住,先后昏倒在地。 夏松见了,连忙将几名巡捕逐个扛起,将之一一安放在了较为稳妥的地带,随后又加入战团,继续力斩敌兵。 …… 余腾余跃双战葛彪,交战多时,未分高下。 葛彪的修为虽高于余腾余跃,但此刻他们兄弟两人联手出击,足可将这一缺陷弥补。 葛彪单刀不住舞动,将余腾余跃挥刺来的长枪尽给阻隔而住,但紧接着,兄弟二人攻势开始增强,双枪急舞,宛如两条飞旋的长龙,将葛彪给完全笼罩而住。 这是余腾余跃掌握的一项他们兄弟联手的武技,唤作“双龙舞”。 身受此招,葛彪只见四周道道枪影浮现,将他可移动的位置尽给封死。 此招的威力,就是在将敌人困缚住后,再给以更强猛的一击,此刻余腾余跃便都在蓄力之中。 “也忒小瞧我了!”在发出一声低喝后,只见葛彪眼中寒芒涌动,手中单刀骤然一挥,斩出一道急速回旋的刺目刀光! 这是霸刀门一项极为强力的攻击招式,唤作“霸刀回旋”。 本来只有使用巨刀,才能将这招的威力给最大化发挥出来,但即便此招是由葛彪单刀所发,威力也不容小觑。 急速回旋的刀光瞬间就破开了余腾余跃发出的道道枪影,携带的强横冲击力,更是让兄弟二人忍不住连连倒退。 而此时,葛彪已趁机冲杀过来,手挥单刀直攻余跃,他已想好,先速速解决一人,那样另一人就好对付了。 两人之中他先选定了修为尚弱的余跃,便向直冲而来。 接近余跃后,葛彪一刀紧接一刀,攻势密如疾雨,令余跃一时手足无措,被击得不住倒退。 “霸气斩!”葛彪口发低喝,一刀迅如强风般对余跃力斩而至。 感受到这一刀威势逼人的余跃,急忙抬枪阻隔。 葛彪刀锋落斩在余跃枪杆之上,一股强厚冲劲直接扩发而出,将余跃给远远冲飞,手中长枪也脱手落地。 “三弟!”余腾见了,放声直呼,本想纵身相救,却见葛彪又已挥刀向他袭近,无暇顾及之下,只得挥刀相迎。 葛彪攻势依旧强力而紧密,令余腾招架困难。 单刀每每落击在余腾枪杆上,都令他浑身震颤,接着又在葛彪一记霸气斩之下,被远远击飞。 此刻余腾和余跃都摔跌在地,随之各自相扶着站起,连受葛彪猛击,两人都觉体内气血翻涌,十分难受。 “这厮实力不容小视。”余腾对余跃说道,“这次我们要谨慎提防,务必要给他强力一击。” 余跃点头。 兄弟二人随之又拾起地上长枪,急挥而起,大喝着朝葛彪再度攻去。 葛彪冷笑,也挥动单刀迎上,直冲余跃攻来,接近余跃之后,霸气斩再次施展。 “烈枪一击!” 此时余腾余跃都已有了提防,注入元气的双枪同时猛力挥出,与葛彪的霸气斩悍然相撞! 只听到轰然一声震耳巨响,双枪与单刀剧碰,所产出的冲击劲气宛如强风般朝四处急遽扩散! 受到劲气冲击的葛彪和余腾余跃,分别朝着远处飞退而开,良久才站稳脚步。 没想到对方还身怀如此强招的葛彪,暗自为之纳罕,心想如果与之再战,即便能胜,那也要损耗自己太多力量,到时只怕无力再去相助大哥二哥。 就这样,一条诡计又在葛彪心中忽然生起。 只见他阴森一笑,朝余腾余跃说道:“二位果然手段高超,在下自认不敌,但你们能抓住我吗?”说完,阴声笑着,转身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余跃要去追赶,却被余腾拉住:“这厮十分阴险狡猾,小心有诈。” 余跃虽觉有理,但心有不甘,便道:“不将这厮除去,难泄我心头之恨,就算有诈,又能怎样?”说完,强力挣脱余腾,去急追葛彪。 余腾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与余跃一同追击。 葛彪在前方飞奔,余腾余跃便在后方紧赶,没多时便追到一处僻静宽阔的空地上,而葛彪早已消失不见。 余腾余跃四下寻找,只见这片空地不仅宽阔,而且平坦,周边更陈列着一排排放置武器的铁架,以及一些操练所用的器具,两人便知道了这里是霸刀门士兵所训练的场地。 就在两人久久寻不见葛彪时,一道阴沉的冷笑声忽而从远处传了过来,正是葛彪所发。 “你这厮躲什么,有种就快滚出来!”余跃大声喝道。 只见葛彪阴笑着从一棵巨树后闪出,望着余腾余跃二人,冷冷说了句:“再见了!”然后脚掌猛然一踏地面。 随着葛彪这一踏,余腾余跃顿时感到他们所站的地面开始产生强烈震动,紧接着地面竟猛然分成两块,翻转而开,下一刻,他们都掉入地下。 接着,葛彪又猛踏地面,地面翻转回来,重新并拢。 原来,这片操练士兵的场地设着机关,葛彪特意将余腾余跃引来,再动用机关将他二人困住。 “这地下都是些烂泥污水,臭不可闻,我看你们能挺得了几时?”葛彪得意冷笑着,随后又纵身飞闪,返回前方战场。 返回战场,见到战况后,葛彪不禁紧皱起了眉头。 原来霸刀门士兵已在夏松与一众敌兵的奋勇冲杀下,削减大半,落入下风。 见此一幕的葛彪,便将目光锁定在夏松身上,心想必须速速了结这小子,才能挽回局面,随即猛挥单刀,急喝着向夏松飞冲而去。 在又击杀完数名霸刀门士兵后,夏松已看见向他袭来的葛彪,他对这个阴险恶毒的家伙早就痛恨不已,此刻见他攻来,更是求之不得,正好趁机以报前仇,随之也挥起赤金刀迎去。 刀刀相碰,葛彪只觉浑身一颤,忍不住倒退而出,夏松却纹丝未动。 如今夏松修为提升,又有宝刀在手,战力大大增强,虽说这葛彪修为比他高出一筹,但以夏松的目前实力足可做到越级相战,且还能战而胜之。 第26章 霸气强压 此时,葛彪已挥刀与夏松激战在一起。 两人刀刀互击,星火溅射,铿锵震耳的金铁交击之声接连不断传出。 葛彪刀出如电,夏松刀快似风,两人都以无比迅猛的声势向对方强攻而去。 此刻与夏松交战,葛彪也着实领教到这天武门第一弟子的实力果然非同小可,不仅身手矫健,刀法更是凌厉纯熟,哪怕修为弱于自己,却在真实战斗力上不输于他半分,甚至稳压他一头。 与夏松再次刀刀激碰后,葛彪纵步飞退开,面含忌惮地望着夏松,不断思索着应对之方。 夏松手挥赤金刀,向葛彪追攻而来。葛彪挺刀迎去。 又交战片刻,两人随之后撤而开,这时夏松才注意到一件事,余腾余跃不见了。 先前一刻,他见到两人正与葛彪交战,而此时葛彪却正与自己较量,莫非两人已遭不测? 想到这里,夏松便向葛彪喝问:“我那二位大哥去哪儿了?” “你说呢?”葛彪阴沉沉一笑。 夏松知道此人险恶狡猾,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绝无可能,心想只有先将其击败,以性命相要挟,到时不容他不说。 于是不再拖延,一声低喝之后,手挥赤金刀再次向葛彪攻去。 此次进攻,夏松加强了攻势,赤金刀每经挥出,都势夹劲风,凌厉十足。 葛彪接了夏松几刀,便感到虎口发麻,浑身颤动,在又一次硬接夏松一刀后,直接被震退而开,当下借势纵退到远处。 “霸刀回旋!”只见葛彪骤然一挥单刀,一道飞旋着的刀光闪现而出,向夏松迅疾飞斩而去。 夏松纵身闪避了开,这道飞旋的刀光继续前冲,将远处一棵棵巨树尽给拦腰斩断。 夏松想攻近葛彪,却被葛彪从怀中取出的一颗颗火弹朝他抛扔阻拦,让他无法靠近。 夏松纵步后移,将这一颗颗火弹尽数避了开。 火弹扔尽,又见葛彪取出一枚枚细小的飞镖,继续向夏松飞掷过去。 夏松左闪右避,将这一枚枚飞镖相继避过。 扔完飞镖,就见葛彪转身而逃,夏松便纵身前去追赶。 不多时,葛彪就将夏松引到余腾余跃中了计的那片宽阔场地,然后藏身在一棵巨树后面。 夏松追赶至此,不见了葛彪的踪影,正在他不住环顾四周,心存疑惑之时,猛感到所站地面突发出强烈震动,紧接着,地面开始分裂,而后翻转! 见此一幕的夏松立时提步而起,施展出身法“疾风步”,一时身轻如燕,几个闪跃间,将之躲避了开去。 葛彪见了不由失望,随即又脚掌猛踏地面。 便见到环绕在这片空地周边的几根铁柱,蓦然发出震动,接着就见铁柱之上各自张开一块铁片,随之一道道黑影如飞电般从其内弹射而出! 只见一道道黑影化成一张张巨网,分从不同方位向夏松迅猛笼罩而来。 夏松急挥赤金刀,飞斩出一道道刀光,锋锐的刀光瞬间就将这一张张巨网给尽数斩破。 咻咻咻咻咻—— 巨网过后,一道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又是接连传来,夏松望去,那是一支支锋锐无比的短箭,来势颇为迅疾。 夏松急舞赤金刀,发出的刀光瞬间形成一张宽大光幕,将一支支飞刺来的短箭尽皆阻挡,并击弹而开。 轰——轰——轰—— 刚应付完一支支短箭,又是一道道震耳轰响猛然传来,那是一个个飞砸来的硕大铁球! 夏松快捷闪避,一一将飞砸来的铁球给躲过。 呼——呼——呼—— 铁球之后,又是一块块斗大的飞石,密如疾雨般向夏松击打而至。 夏松一边避闪,一边挥刀将飞石接连击开。 接二连三的暗器袭击,让夏松不胜其烦,这时他已将目光投射在正藏躲在一棵巨树后的葛彪身上。 他见葛彪一直在不停脚踏地面,便明白发动这些暗器的机关被安置在葛彪身旁的地面上,只要将葛彪逼离,那样他就无法操作这些机关暗器了。 再又避过飞击来的数块飞石后,夏松便纵身而起,身如利箭一般直向葛彪飞冲而至,赤金刀力挥之间,一道刺目刀光随之闪现,飞斩向葛彪! 葛彪连忙后撤将之避开,机关暗器果然停止运作。 “打不过,就动用机关暗器,倒也真符合你这厮的作风。”夏松对葛彪冷笑道。 “哼,臭小子,你少得意,今日我必要让你死无全尸。”葛彪咒骂道。 夏松冷哼一声,挥刀直向葛彪劈去。 葛彪举起单刀挡格,只听得咔嚓一声裂响,单刀竟被夏松这一刀给生生击断。 葛彪惊慌之下连忙闪身后撤,才侥幸避开了夏松这一刀。 武器遭毁,便见葛彪探手入怀,取出一包东西,将之打开,向夏松飞洒而去。 只见一片雪白的粉尘纷纷扬扬在空气中弥漫而开,其中有不少沾触在附近的巨树上,继而传出一阵刺耳的强烈腐蚀声,眨眼之间,原本粗壮平整的树干上,已变得一片坑坑洼洼,密布上无数漆黑孔洞,就连树木本身颜色都变得无比暗沉。 见此一幕,夏松冷吃一惊,想不到这看似轻浮无力的粉尘竟具备着如此强的毒性,随即屏住呼吸,纵步飞退。 “这厮暗藏的阴招真不少,一定要小心抵挡。”夏松暗想。 葛彪修为虽高于他,但战斗力却与他有不小差距,夏松并不担心,唯一棘手的就是这厮的阴险,若是轻视了,必然会吃大亏。 在挥洒粉尘将夏松逼退,又等到粉尘消散,葛彪便纵身而上,再次来到操作机关暗器的地方,准备继续操作暗器对夏松进行攻袭。 已然见到的夏松,便猛挥赤金刀,连发数道刀光,远远向葛彪飞斩过去,让他无法操作,紧接着又逐步上前,离葛彪愈发近了。 葛彪眼见夏松迫近,只得动身撤离,朝远处逃奔。 “恶贼休走!”夏松急喝着,飞身追赶,当即将元气运集在双脚,施展出“飞炎步”。 强劲的爆破之力从双脚上骤然产生,继而发出一股强大冲劲,借着这股冲劲,夏松只是眨眼间就追近葛彪。 葛彪没想到夏松竟会这么快就追上了自己,不禁大吃了一惊。 夏松趁着葛彪吃惊之间,一刀猛然力挥而出,重重落斩在葛彪身上! 受此重击,葛彪痛呼一声,忍不住栽倒在地。 夏松收刀而立,站在葛彪一边,怒视着他,喝道:“你这阴险歹毒的恶贼,笑里藏刀,心藏诡计,哄骗诸位门主,致使他们身受苦难,被困地牢,导致元气尽失,今日我就要替他们报此深仇!” “别,别,别杀我,这……这都是我大哥要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见夏松望向自己的凶狠目光,葛彪已然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恐惧,随即连声讨饶。 “想活命吗?”夏松冷声道。 “想!想!”葛彪忙道。 “那就先跟我说余腾余跃两位大哥的下落。”夏松便道。 “他们……他们就在那片翻转开的地下。”葛彪回答。 夏松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冷冷的道:“我并不喜欢杀人,这次权且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往前走去。 “我可喜欢杀人。”葛彪缓缓从地上爬起,暗笑着望向夏松的背影,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匕首,见夏松并未察觉,随即屏息凝气,轻步上前,一声低喝之后,举起手中匕首向夏松后心猛然刺去! 不曾想,夏松陡然回转过身,一拳猛然击出,重重击在葛彪脸上,只打得他脸颊变形,牙齿脱落,口喷鲜血,摔跌在地,手里那把匕首也掉落。 “果然留你不得。”夏松怒瞪着地上的葛彪,几步走近,举起右拳,其上已运集充足的元气。 “饶……饶命……”葛彪惊恐地望着夏松举起的拳头,又开始哀声求饶。 可这次夏松不为所动,瞪视着这个阴险恶毒之人,拳头随之猛然落下。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随之发出,灼热的焰火伴随恐怖的劲气直接破开了葛彪的胸膛,带走了他的最后一丝生机。 除掉这个恶贼后,夏松又站起身来,长长呼出口气,心中只觉一阵平顺,终于是给段啸海等人报了这一恶仇。 接着他便去解救被困在地下的余腾和余跃。 赶到空地上,此时翻转开地面的并未关闭,夏松便走到边缘,朝下一看,只见下方乌黑一片,一股股难闻的恶臭时不时涌荡上来。 夏松紧皱眉头,屏住呼吸,朝下大声喊道:“两位大哥,你们可在下面?” 就这样一连喊了数声,下面终于有了回应:“是夏松兄弟,我们就在这里!”是余腾的声音。 “你们能上来吗?”夏松顿时面露喜色,问道。 “四周滑溜溜一片,上不来。”余腾苦闷道。 夏松便道:“你们稍等。”随即去附近树上折下一根极为粗长的树枝,又返回来,将之伸入地下,叫道:“你们抓紧,我拉你们上来。” 就这样,余腾余跃先后被夏松用树枝拉了上来。 只见两人都是一身泥污,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余腾余跃都是面带惭色,只听余跃道:“怪我不该去追那葛彪,不然也不会中这厮的诡计。” 余腾叹了口气,又问夏松:“葛彪那厮呢?” 夏松笑了笑,道:“二位大哥放心,我已结果了这恶贼,替你们出了这口气。” 余腾余跃一听,都是露出笑容,感到一阵快慰,看向夏松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赞赏。 接着,夏松便带二人找到一洗浴处。 一番洗浴之后,余腾余跃终于将身上的泥污尽都洗了掉,又找来几件衣衫换上。 衣衫是霸刀门士兵的,并不合身,但当此时局,二人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做完这些,夏松便与余腾余跃一起返回前方战场,当赶到之时,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宽广的场地上,此刻竟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己方士兵和霸刀门士兵,他们仿佛尽皆负了重伤,一个个痛声哀叫,想要站起,却无法起身。 站立着的,只有手持重枪的余翔,以及站在另一处的葛天龙。 …… “大哥!”余腾余跃急叫着,在避免踩到地上士兵的情况下,都快奔到余翔跟前。 夏松也随后奔近。 “这是怎么回事?”余腾余跃都向余翔问道。 余翔不答,只见他面色凝重,口中直喘着粗气,目光紧紧地盯视着前方的葛天龙。 良久之后,才听余翔开口:“是葛天龙,是他发出一招,击倒了这里所有的兵士。” 夏松和余腾余跃一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招击倒这么多士兵,这究竟是怎样强横的力量?再者,他为什么连己方的士兵也要攻击? 夏松等人都不由将目光投射向葛天龙,只见他面露冷笑。 “再放任你们这般胡作非为下去,可就有损我霸刀门威名了。”葛天龙冷冷地道。 这时,只见葛天虎一手持着巨刀,一手抚着胸膛,缓步走到葛天龙跟前,看着余翔,说道:“大哥,这家伙还是交给我,我保证这次一定拿下他。” “不必了。”葛天龙摇了摇头,“你不是他的对手,了结这些家伙还是让我来,再者,我也许久未曾活动了,今日正好大展一番身手。你负伤在身,还是去调息一阵吧。” 葛天虎还想争取作战,却见大哥目光坚决,便知无法如愿,叹了口气,在嘱咐大哥一声小心后,转身而去。 在夏松与葛彪交战的同时,余翔也与葛天虎处于激战之中。 原本实力要弱葛天虎一筹的余翔,如今已然修为增升,战斗力自然水涨船高,葛天虎竟是被其稳压了一头。交战之初还能支撑应付,但随着交战时间愈久,葛天虎竟感到逐渐抵挡不住,手忙脚乱之际更是被余翔一枪刺中胸膛,好在刺得不深,否则他已然丧命。 也就在这时,眼见己方战况不利的葛天龙不再坐视不顾,当即一跃而前,口发巨喝,施展出一招强大武技“霸气强压”,一股股雄厚磅礴的元气从其体内汹涌奔出,仿佛山岳一般从天而降,重重落击在下方正激战中的余翔与一众士兵身上! 一众士兵只感到一股不可抵御的强大重力直压而下,随之尽皆闷哼着扑跌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余翔却调集周身所有元气与这股重力相抗,才勉强保持站立不倒,但也因此受了不轻的内伤。 葛天虎早就在葛天龙施放这招武技之前,被大哥提醒避闪到了远处。 而那些霸刀门士兵却早已不被葛天龙放在心上,只因他对己方士兵此次的表现大为不满,气恼之下施放强招,也顺带将他们给击倒,以此作为对他们战斗不利的惩戒。 切身领教到葛天龙的强悍实力,余翔心中不禁十分忐忑,也知道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看来葛彪也输了。”当见到夏松余腾余跃三人,葛天龙顿时明白,不禁皱起眉头,“我非要将你们挫骨扬灰,方出我这口恶气。” 眼下敌兵尽灭,葛彪被杀,葛天虎负伤,只剩下大敌葛天龙。 马上就要与这名强敌展开交战,夏松与余翔兄弟三人都是面带紧张。 虽说除掉了葛彪,但对夏松来说,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葛天龙,毕竟葛彪是受命于他,才使用诡计,而最终吸走段啸海等人元气,导致他们力量大减,从而自己获益的是葛天龙,他的恶毒行径非葛彪可比。 若说葛彪是阴险,那葛天龙便是十足的霸道。 这时忽听余翔闷哼几声,接着又忍不住吐出口鲜血,这是他先前一刻强力承受葛天龙的霸气强压,导致体内气血翻涌,受了内伤所致。 夏松忙从怀中取出几颗疗伤药丸,递给余翔让他服下,又提醒道:“余翔大哥你先到一边调息一阵,葛天龙暂交给我们对付。” 虽不情愿,但当此局况却也由不得余翔,余翔只能无奈点点头,又嘱咐夏松:“千万小心,这厮着实难对付。” 夏松重重点头。 随后余翔便转身而去。 “想跑?”葛天龙见了,冷喝一声,随即纵身向余翔飞扑而去。 夏松与余腾余跃连忙闪身进行阻拦。 余腾余跃双枪同时向葛天龙刺出,葛天龙轻松避过后,紧抓住两人枪杆,随即发出两股强横劲气,顺着枪杆飞冲向余腾和余跃。 余腾余跃躲闪不及,都被劲气冲击在身,各自闷呼一声,朝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臭小子,让我再来会会你!”击倒余腾余跃后,葛天龙又将目光放落在夏松身上。 夏松出声冷哼,力挥手中赤金刀,迎向葛天龙。 赤金刀一连挥斩出十几道刺目刀光,葛天龙左闪右避,将之一一躲开,接着拳出如风,向夏松强猛轰到。 夏松领教过葛天龙拳头的威力,急忙侧身避让,接着又刀出如电,用紧密攻势迫使葛天龙无法向自己靠近。 一时之间,葛天龙与夏松缠斗在了一起。 夏松心存着能尽力拖住葛天龙,以给余翔足够时间恢复力量的打算,所以攻击也是凌厉十足,让葛天龙暂时处于被动位置。 第27章 烈光疾风 夏松与葛天龙再度交战在一起。 葛天龙拳拳有如巨石轰击而出,只闻得劲风呼啸,势道极为猛力。 夏松不是避闪,就是横刀阻挡,葛天龙重拳每每击打在夏松刀上,都发出阵阵嗡鸣之声,连连受此重击,夏松浑身震颤,赤金刀险些脱手。 终于在又一次用刀阻隔住葛天龙拳击之后,夏松撤身飞退而开。 葛天龙纵身追上,拳拳势道不减的继续向夏松猛攻来。 夏松当即施展出回风掌,左掌猛力一挥,一股强劲风流骤然产生,阻隔在他与葛天龙之间。 然而令夏松吃惊的是,葛天龙的重拳竟轻易击破开这股风流,继续向他攻近。 夏松只能再次后撤闪避,葛天龙则继续挥拳追击。 后避之间,夏松连挥赤金刀飞斩出一道道刺目刀光,以此阻击葛天龙,减缓他的攻势。 葛天龙将飞斩来的刀光一一避了开,随即听他一声震喝,高举起一拳,随之重重落击在地上。 只听得轰然一声震响,伴随着滚滚尘烟的泛起,无数砂砾碎石飞溅,地面竟被葛天龙这一拳给击出一个庞大坑洞! 一道粗若儿臂的裂缝从坑洞之间以极其迅疾的速度对着夏松蔓延冲去! 夏松立即纵身跃起,将之避了开,也为葛天龙这强力一拳而无比震撼。 “霸气冲击!”见夏松跃至半空的葛天龙,又将拳头提起,对准夏松,一拳隔空强击而出,一股强横雄厚的劲气顿时从葛天龙拳上直冲向夏松! 身在半空的夏松无法避闪,只能横刀阻格。 强横劲气猛冲在夏松刀上,恐怖的冲力直接将夏松击飞而出,重重碰撞在后方围墙之上,道道粗大裂纹顿时在墙身上浮现。 夏松在痛哼几声后,身体也顺着墙面滑落在地。 低头去看赤金刀,好在刀身完好,多亏这是把宝刀,若是普通的刀,只怕早已被葛天龙这强力一击给击毁。 见夏松坐倒在地,葛天龙趁势向他继续攻来。 领教到葛天龙厉害的夏松,不再拖延,当即催动起了玄火劲,使自己的力量瞬间得到大幅度增升,接着站起,低喝一声,急挥赤金刀向葛天龙迎去。 在玄火劲的加持下,力量大增的夏松,挥出的每一刀都内含强横力道,即便是葛天龙也不敢正面迎接,只能一面避闪着夏松的刀锋,一面挥拳出击。 两人就这样缠斗在一起,交战许久都未能捡到对方便宜。 最终在葛天龙一拳重击在夏松刀身后,两人各自后撤而开,凝视着对方。 “这小子力量居然增强了,看来是动用了什么秘技,或是提前服下了什么灵丹妙药,无妨,到时拿下他一切就都会清楚了。”葛天龙想着,又潜运起了大量元气,准备对夏松再发强攻。 夏松也是留心提防,以应对葛天龙的再次出击。 只见葛天龙缓缓拉开架子,蓦然张开大口,高仰起头,接着猛然发出一道震天般的咆喝,一股股雄厚恐怖的声波宛如气浪一般急遽扩发,形成一股强大冲击波向夏松凶猛袭来! 霸天吼,这是葛天龙掌握的一项声波进攻类的武技,通过将丹田中的一股元气凝聚起后,继而通过喝吼再将这股元气以声波形式喷发出来,以此达到震慑敌人和攻击敌人的效果。 葛天龙的喝吼,让夏松脑袋一阵晕眩,面对袭近的冲击波,他一时竟无法做出应对。就这样被冲击波冲击在身,连发闷哼后,朝后倒飞出去,最终摔跌在地。 …… 再次将夏松击倒,葛天龙便又闪身欺近,意欲对夏松不利。 此刻夏松脑袋的晕眩终于消去,站起身后,便看到了已欺近过来的葛天龙。 夏松当即一刀挥斩而出,葛天龙侧身避开,拳拳又向夏松猛击而来。 夏松不住避闪,却因适才所受冲击波的影响导致动作变得迟缓,连被葛天龙击中数拳,吃痛之下,只能收刀朝后飞退。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在这儿负隅顽抗什么?趁早束手待毙吧。”葛天龙朝夏松冷笑道。 夏松不去理会,只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那我倒要瞧瞧你还能使出什么招数?”葛天龙说完,随即又纵身向夏松冲近。 夏松又将玄火劲运转的速度大大加快,使自己的力量又进一步提升,随之又将诸多元气运集向右掌,右掌之上顿时闪耀起浓郁火光,等葛天龙逼近后,刀交左手,右掌迅然拍出。 葛天龙见夏松这一掌来势强悍,连忙出拳迎击。 拳掌交击,葛天龙顿觉从夏松掌上涌荡过来一股强烈烫热,紧接而来的,便是一股强猛十足的冲击之力。 葛天龙自负拳力强横,本不将夏松这一掌放心上,不曾想夏松这一掌所发出的冲击力竟是十分强猛,自己竟抵御不住,再加上那阵阵烫热的痛楚让他无法忍受,随即收拳倒退而开。 葛天龙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拳头上竟被烫得通红一片,更破裂开了道道血口,疼痛不止。 夏松所发的,正是他前番新修习成的“玄火掌”,初次动用,取得了不错的伤敌效果。在玄火劲力量的加持下,适才这一掌的威力可说十分强劲,即便是以葛天龙的强横拳力,也抵御不住,从而致伤。 “好小子,已经许久没人能伤到我了,前番与你交手,你便伤了我,加上这次,一连伤我两次,已足够你自豪了。”葛天龙冷笑道。 “谢谢,但我并不引以为豪,将你彻底击败,才是我的目的。”夏松也回以冷笑。 “不自量力,你永远也做不到!”葛天龙喝道,暗运元气,准备对夏松再发强击。 “那就来试试。”夏松说着,也调运着元气,准备应对。 只见葛天龙已从他腰间蟒带的晶石中取出了他的巨大霸刀,力挥之下,一声沉喝,迈步而起,向夏松悍然攻近,霸刀高高举起后力劈而下,发出了强力十足的霸气斩。 夏松已感到葛天龙这一刀内含的威力,不敢硬接,忙侧移避了开。 葛天龙这一刀便重重劈在地上,只听得一道暴雷般的轰响,无数碎石伴随滚滚浓烟四处弥漫,一道极为粗长黑深的裂缝显现在地上。 夏松见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若是自己受此一击,只怕已然重创。 紧接着又见葛天龙猛挥起霸刀向夏松急攻而至。 霸刀虽巨大沉重,可在葛天龙的挥舞下却迅捷异常,刀刀猛挥,便如生起一股狂猛恐怖的刀刃风暴。 夏松挥刀相迎,每每与葛天龙的霸刀相碰,都令他浑身剧震,赤金刀数次险些脱手。 当下夏松便纵退到远处,避开葛天龙的霸刀,而葛天龙却是攻势不减的逐渐向夏松攻近。 “霸气连斩!”只听得葛天龙口发狂喝,手中霸刀猛挥之间,发出一道道强悍无比的刀气,分从不同方位向夏松凶猛斩来! 刀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剧烈震荡,由此可见其内含的威力。 夏松先后将这些飞斩来的刀气避过,随后便听到从身后传过来一阵阵轰裂巨响,那是刀气落击在远处巨石等事物上所发出的爆破之声。 在夏松躲避刀气之时,葛天龙又已迫近,霸刀猛挥之间,向夏松力斩而来。 …… 夏松又挺刀出击,与葛天龙的霸刀接连相碰。 交战多时,终究还是葛天龙的霸刀强劲,夏松再次被震退而开。 也就在这时,忽见夏松身上骤然亮起一层赤红光芒,紧接着赤红光芒化为丝丝流光飞窜而出,在半空中飞速凝集,眨眼工夫就形成了一条声势威猛的庞大火龙! 这正是夏松新掌握的另一项高级武技,玄火龙。 见此一幕的葛天龙登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随之就见火龙在夏松的催控下,腾舞盘旋,然后飞冲而起,以极其猛力的势头对葛天龙悍然攻去! 葛天龙还是初次见到这类特殊武技,呆愣了片刻才回转神来,眼望着已然迫近他的火龙,急忙纵步闪退了开。 夏松催控着火龙,向葛天龙展开追攻。 火龙呼啸直冲,所散发出的灼热气息,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葛天龙一边飞退,一边挥刀发出道道刀气,以阻缓火龙的攻势。 一道道刀气落斩在火龙身上,却未能阻缓它的势头,只是削减了它的部分焰火。 “霸刀狂风!” 只见葛天龙忽而止步,一声沉喝后,手中霸刀开始朝着前方进行连番的狂猛挥斩,一刀猛过一刀,无数道强悍猛力的刀气便如狂电一般扩现而出,汇集于一处后,形成一股狂猛慑人的风暴,对着前方直冲来的火龙强迎而上! 轰—— 刀气风暴与火龙相碰撞在一起,登时传出一阵足可震破耳膜的恐怖巨响,一股股恐怖的气浪犹如汹涌波涛般朝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一时间空气震荡,乱石纷飞,滚滚烟尘弥漫。 许久之后,两大强招对轰所造成的冲击和破坏才停顿而下。 眼见葛天龙竟出招抵消了自己的至强一招玄火龙,夏松吃惊之余也感郁闷,玄火龙的施展,已损耗了他近八成的元气,却未能如愿给葛天龙造成重创,心中大感憋屈。 夏松却不知,他这招玄火龙的施展,也让葛天龙暗出了一身冷汗,葛天龙只是慨叹:“好厉害的一招,若不是我使出底牌杀招将之抵消,只怕此刻已然负了重伤。” 这时葛天龙又将目光转投到夏松身上,只见他呼吸粗重,面色显得苍白,已然疲累不堪,想到使出那项火龙招数,定然已损耗了他大量元气,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葛天龙随即再度挥起霸刀,向夏松凶猛飞冲而去。 夏松自知力量损耗过大,无力与葛天龙相抗,便纵身闪退,葛天龙便挥刀追击。 由于疲累,夏松闪移退步的速度大减,没多时便被葛天龙追上,只见其霸刀强猛劈斩来。 夏松只得挥刀迎击。 霸刀每落在夏松赤金刀上,都让他浑身颤动,难以抵御,最后赤金刀被击得脱手飞出,葛天龙的霸刀继而又向他当头劈斩下! 夏松险之又险的将之避过,然而迎接而来的,又是葛天龙的强力一拳。 就这样,避无可避的夏松被葛天龙这一拳给重重击中,忍不住吐出口鲜血,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这厮实在太强,我不是对手。”负伤倒地的夏松,暗叹道。 此时他已无力再战,而葛天龙却依旧状态如初,霸刀迅猛挥舞着,继续向夏松猛冲而来。 就当葛天龙落到夏松跟前,霸刀向夏松落斩下时,一柄粗长的铁枪闪现而出,将霸刀给阻隔了住。 葛天龙顺着铁枪看去,见来者正是余翔。 …… “又来送死了吗?”葛天龙对着余翔冷喝道。 “哼,谁送死还不一定!”余翔冷声道,接着厉喝一声,铁枪猛挥,将葛天龙震退而开。 余翔又去察看夏松状况,将他缓缓扶起后,看他面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便慰问:“夏松兄弟,你还好吗?” 夏松轻声道:“不要紧,就是损耗元气过多,等我调息一阵便可恢复。” 余翔点点头,又道:“多亏你拖延葛天龙这么久,才让我恢复。眼下葛天龙便交给我,你安心去调息养伤,等你恢复后,我们再共战葛天龙。” 接着便扶着夏松慢慢站起,夏松取出几颗疗伤药丸服下后,便逐步离开此地,去找寻僻静之地运功调息。 “想来车轮战?哼,我不会让你们如愿,这一次我便杀了你,让你去阴间见你老爹。”葛天龙阴冷笑道。 “想杀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容易!”余翔厉喝道。 “那就让你领教领教我的厉害!”葛天龙猛喝着,霸刀挥动,声势悍然地向余翔飞冲而来。 余翔也在一声厉喝之后,挺枪出击。 刀枪连连互击,传出一阵密如联珠般的清脆交鸣。 葛天龙的霸刀,余翔的烈山枪都是重型武器,一经交碰,战况又是别样的激烈。 葛天龙刀猛似虎,余翔枪出如龙,都以其最强悍猛力的势道向对方身上紧攻而去。 一连交战了数百回合,竟未分出高下。 看似打成平手的两人,实则是余翔占着下风,只因葛天龙从始至终都未使出全力,而余翔却是拼尽全力在与之相拼。 就这样又交战多时后,葛天龙猛地加强了攻势,一刀快过一刀,刀刀强猛,宛如暴雨般向余翔紧攻而到。 而余翔在力战之余,早已有些乏力,面对葛天龙突如其来的霸刀,只能遮拦架隔,一时间被打得浑身颤抖,连连倒退。 手忙脚乱之间,更是被葛天龙一连斩中数刀,身上流血不止。 最后又在葛天龙一记强猛的霸气斩下,余翔被击得倒飞出去,重摔在地。 “就这点能耐?”葛天龙一边冷笑着,一边朝余翔走近。 余翔拾起烈山枪,挣扎着站起身,紧紧盯视着葛天龙,回喝道:“当然不是。” 说完此话,就见余翔开始迅猛挥枪,狂呼猛喝之间,健步一踏,高跃而起,烈山枪高举,一番蓄力,一枪对准葛天龙十足猛力的挥击而下! 烈枪一击,这是余翔兄弟共同掌握的一项强劲武技,将部分元气注入枪内,再经一番蓄力后骤然挥出,可发出无比强悍的攻击。 葛天龙见了,便挥刀猛力迎去。 嘭铛—— 枪刀剧烈交碰,登时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激鸣! 受此一击,饶是葛天龙霸刀强猛,竟也被震退出一丈开外,而余翔也因反震之力退到远处。 “让我瞧瞧你还有些什么招数?”葛天龙喝吼一声,又猛挥起霸刀,向余翔强攻而去。 余翔冷哼一声,也挥枪迎上。 两人再次激战在一起。 这次余翔不再做任何保留,将自己所掌握的武技开始施展而出。 “烈光疾风!”只见余翔震喝着,手中烈山枪如疾风般迅舞而起,在将葛天龙攻来的霸刀一一化解开后,只见烈山枪竟忽然变得一团火红,仿佛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火焰光团。 在余翔的迅舞中,化为火焰光团的烈山枪在与葛天龙的霸刀连番激碰后,都令得葛天龙浑身剧震,继而便让他感到迎面扑来阵阵滚烫的火热。 在又一次与余翔的烈山枪相撞后,葛天龙收刀退开,面带一丝忌惮地望着余翔手里的烈山枪,出声喝问:“你这枪究竟有什么古怪?” 余翔冷哼道:“怎么,怕了?” 葛天龙怒道:“少得意。”又冷笑道:“想来你这枪是件宝贝,到时将你杀了后,这枪便归我了。” “妄想!”余翔喝道,随之急挥烈山枪,继续向葛天龙攻近。 葛天龙见余翔烈山枪来得厉害,便纵身后撤,霸刀暗蓄力量,以备给余翔重击。 “烈光焰雨!”余翔手握烈山枪,使之如风车般飞旋而起,只见其上火光大盛,紧接着一个个斗大火团闪现而出,携带尖锐啸声,密如细雨般向葛天龙纷纷激射过去! 葛天龙一边避闪,一边挥刀将射来的火团接连击灭。 “烈光突刺!”而就在葛天龙正凝神应付一道道火团时,余翔又是发起强招,手中烈山枪脱手直飞而出,如一道刺目红色闪电,直刺向葛天龙。 葛天龙见到后,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就这样被突刺而来的烈山枪刺在身上! 一招得手,余翔顿时露出难得的笑容。 第28章 心怀野望 余翔一枪刺中葛天龙,正当他为此欣幸之时,却听葛天龙猛喝一声,手中霸刀骤然朝他挥出一道十足强力的斩击! 余翔急忙抽枪侧避,却还是慢了一步,被葛天龙霸刀所发的刀气划斩在身,显出一道粗长血口! 接着葛天龙又趁势紧攻而上,霸刀凶猛出击,将余翔打得连连倒退,最终在葛天龙又一记强斩之下,余翔被重重击倒,烈山枪也脱手落地。 葛天龙一脚重踏在余翔身上,用霸刀指着他,冷笑道:“就这点儿能耐?太叫人失望了,还大言不惭说要灭我霸刀门,真让人笑掉大牙!” 余翔羞恼,紧盯着葛天龙,怒声道:“你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你这家伙倒跟你那老爹一样,有几分血性,好,我这就让你们爷俩儿见面。”葛天龙说着,霸刀已然高高抬起,一声厉喝,刀锋迅疾对余翔落斩而下! 余翔痛苦地紧闭上了双眼。 嘭铛! 忽听得一道金铁激碰之声,觉察自己安然无恙,余翔蓦然睁眼,只见是夏松及时赶了来,挥刀替他挡下了葛天龙斩来的霸刀。 “夏松兄弟!”余翔出声叫道,“你恢复好了?” 夏松微微点头,又力挥数刀逼退开葛天龙,使之远离余翔,继而又与之交战在一起。 已看到余翔负伤后的夏松,便让他到远处调息疗愈,哪知余翔却捡起烈山枪站起,说道:“这点伤不碍事,我们一起上!” 说完挺枪直冲,加入战团,与夏松共战葛天龙。 “哼,一起上最好,我正好把你们都给收拾了!”葛天龙厉吼着,霸刀势如狂风一般猛烈挥击,与夏松的赤金刀,余翔的烈山枪连连剧碰! 即便夏松和余翔已在竭力相抗,却依旧被葛天龙斩来的霸刀震得浑身发麻。 若不是两人的武器都非凡品,只怕早已被葛天龙的霸刀击毁无数次。 见葛天龙攻势如此强猛,难以抵御的夏松和余翔便都撤身暂退而开,汇在一起。 “这厮中了我一枪,想不到却未影响他半分。”余翔叹道。 “不如我们一人与他近战,另一人远程进行扰击,分散开他的注意,以便击中他。”夏松提议道。 “好!”余翔点头,对夏松道:“就让我与他近战,你负责远程干扰。” 夏松却道:“余翔大哥你有伤在身,不便与他近战,还是让我来。” 余翔虽不情愿,但也知夏松所说在理,便答应了,又嘱咐道:“那你务必当心。” 夏松点头:“我自有分寸。”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葛天龙已然猛攻而至,霸刀再度猛劈而来,余翔当即撤身飞退到远处,夏松则一声沉喝,挥刀奋身迎上。 与葛天龙再次激战,夏松早已暗运起玄火劲,使自己的力量再度得到最大化提升,以此终于将葛天龙击来的每一刀都给抵挡了住。 “霸气豪斩!”猛听得葛天龙一声震喝,霸刀骤然发出一道极强斩击,一道狂猛刀气随之扩发,向夏松飞斩而去! “追风斩!”夏松当即也力挥赤金刀,斩出一道凌厉刀光,与斩来的刀气剧烈相碰在一起! 嘭—— 随着一道沉雷般闷响声的落下,只见夏松所发刀光被葛天龙的刀气猛然击破,又势道不减地向夏松飞斩来! 夏松险之又险的将这道刀气避闪而开。 只见刀气呼呼朝前飞去,最终将远处十几棵巨树都击成粉末后才消失,可见其威力。 而此刻,葛天龙又趁势挥刀向夏松追攻而来。 咻咻咻咻—— 而就在这时,几道锐啸之声从远及近地传来,随之就见一道道细长的火线如长蛇般,划破空气,向葛天龙袭近。 葛天龙当即止步,挥刀将这一道道射来的火线相继击灭,随后便望见身在远处,挥举烈山枪的余翔,便知这些火线是他所发,以此阻扰自己。 就在葛天龙应付火线时,夏松也趁机挥刀攻近,刀出如电,尽捡葛天龙身上薄弱处攻击,葛天龙撤步后移,惊险将之避过。 夏松连连抢攻,刀刀紧密出击,登时将葛天龙打得不住倒退。 远处余翔见此良机,便又举枪发出一道道火线,向葛天龙身后袭来。 前后受到夹攻,葛天龙恼怒之下,将霸刀平放身前,狂喝一声,身子便如螺旋般猛转而起,强劲的刀气混合凌猛呼啸的劲风同时扩发而出,将射来的火线与夏松斩来的刀锋尽皆冲退而开。 见葛天龙竟这般化解开他们的夹击,夏松与余翔都面露出一丝郁闷之色。 等葛天龙停止飞旋,刚刚站定,夏松又挥刀趁势攻上,葛天龙继续撤身后退,余翔见了准备再与夏松夹击。 已有预料的葛天龙,当即脚掌一踏,跃至半空,陡然发出一声震天高喝:“霸气强压!” “不好!”听到这四个字后的余翔立时脸色大变,便冲着夏松喊道:“快,退到远处!” 然而为时已晚,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压在葛天龙喝声落下后,便以迅猛恐怖的威势从半空直落而下,仿佛一座巨型山岳般重重落压到夏松和余翔的身上! 先前一刻,余翔便痛苦承受了这一招,导致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再受此招,竟发觉这招的威力竟比前一刻所发的增强了太多,自己已有难以抵御之势。 再看夏松,也是被压得弯俯下了身,面露出十分痛苦之色。 气压在葛天龙的又一次震喝中再度增强,夏松和余翔再也无法抵御,最终被压趴在地,口中不住发出痛哼。 再次将二人击倒,葛天龙几声冷笑,随即收止强压,从半空跃下,却见他此刻也是口喘粗气,战斗许久又连发强招,可见对他的元气消耗也颇大。 当下葛天龙暂不去理会夏松余翔二人,舒缓几口气后,便盘坐于地,将霸刀放在一旁,开始运功调息而起。 趴伏于地的夏松和余翔,想起身再战,却感到周身疼痛难忍,体内气血不畅,便知自己都负了重伤,已无法再战,而近在咫尺的强敌却依旧未除,只觉郁闷难当,心中叫苦不已。 约过一顿饭工夫,调息完毕的葛天龙便拿起霸刀,站在身来,看了看重伤在地的夏松和余翔,发出得意冷笑:“不是要灭我霸刀门吗?你们的实力就止步于此了?口出大言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你们都是这样无可救药的蠢货!” 一句句侮辱话语钻入耳中,夏松和余翔都感羞愤难当,却又无力反驳,一时都觉无比憋屈。 “葛天龙这厮实力之强,当真超出了想象,即便是我与余翔大哥联手,也远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今日真的要败灭在他手中?”夏松暗自感叹之后,心头也涌上一股强烈不甘。 只见葛天龙一步步走到夏松跟前,一脚重重踩踏在他身上,怒哼道:“你这小子,别以为杀了那黑狼帮三个帮主,就能对付我霸刀门了,你终究要为自己的年少狂傲付出沉重的代价!你说我是砍你一只手,还是一条腿呢?还是把你四肢都卸了?再把你眼珠挖掉,鼻子耳朵都割掉,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厮好生狠毒!”夏松暗骂,恼恨之下便将生死置之度外,猛然喝叫道:“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葛天龙阴冷一笑,道:“有些血性,但我不会杀你,只因你身上藏有不少秘密,等我将这些秘密都搞清了,自然会送你下地狱!” 夏松暗叹:“这厮竟顾虑的如此周全。” 只见葛天龙又将目光转投向另一处的余翔,随即便将踏在夏松上的脚拿下,迈步朝余翔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那小子不急着料理,我得赶紧送你家伙去跟老爹见面,你老爹这会儿八成就在唤你了。” 没多时便走到余翔跟前,霸刀忽举而起,接着就对余翔的脑袋落斩而下!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朗响亮之声忽而传来,紧接着一股强大气波如飞炮般朝葛天龙强轰而至! 葛天龙吃了一惊,急忙收刀侧身闪避了开。 唰!唰!唰!唰!唰! 一道道震耳破空之声接连传来,紧接而至的,就是一道道气息强盛的身影,只见他们如星丸弹射般由远及近地纵跃而来,相继落在葛天龙面前。 当看清这一干人的面孔后,葛天龙顿时咧嘴而笑:“怎么?想回来做我修炼所需的养料了吗?” 这一干人,正是当初身陷霸刀门,被葛天龙吸走元气的段啸海一众。 …… 出兵离开之前,余翔原本与段啸海等人约好,等他们将敌兵削减大半后,便派人返回驻地请他们来此助战。 可未曾料到的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见己方士兵战况不利的葛天龙,竟突然出手,使出霸气强压,将双方士兵尽给击倒在地,又重伤余翔,导致余翔将派人请段啸海等人来援之事给忘记了。 身在驻地的段啸海等人,一直等不到前来通报消息的人,心系前方战况的他们为此十分焦虑,坐立不安之下,便让谢尧侯胜严阔等弟子继续留守驻地,由他们动身前来察看战况。 他们展开轻身功夫,一路纵跃飞奔,在即将赶至霸刀门时,便已望见那倒了满满一地的士兵,吃惊之余,又望见了正高举起霸刀即将斩杀余翔的葛天龙。 紧急之下,由段啸海立发出一股强劲气波,将葛天龙逼退了开,他们又加紧飞赶,最终相继落入霸刀门驻地之内。 再次见到这个差点吸尽他们元气,导致他们深受其苦的恶贼葛天龙,段啸海等人尽皆面现出无比激愤之色,此刻又听到葛天龙口出恶言,众人里性子急躁的火狮门门主严雄已按耐不住,怒瞪着葛天龙,就要冲上前与之相拼,好在被段啸海急忙拉了住。 这时,趴伏在地的夏松和余翔已听到是段啸海等人及时赶来支援,心中都霍然一松,心想有段啸海等人在此,局面必能扭转,葛天龙再强,也断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段啸海等人与葛天龙对峙片刻,又都环视了一圈,只见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士兵,有己方的,也有霸刀门的,见一众士兵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干睁着眼只发痛哼,连动上一动竟都艰难。 看完众士兵,他们便又看到同样趴伏在地,不能行动的夏松和余翔,还有远处已陷入昏迷的余腾余跃与那数名巡捕。 段啸海当即奔到夏松跟前,将他拉扶而起,朝他看去,只见夏松面色苍白,口鼻溢血,呼吸微弱。 段啸海急忙取出数颗药丸给夏松服下,又给他推宫过血,运气助力,夏松才能活动了。 另一处,余翔也在天灵门门主谢俊的帮助下,身体有所恢复。 这期间,葛天龙并未拦阻,只是一脸冷笑着站在原地,也未有任何动作。 这让原本留下来负责防备他的火狮门门主严雄,灵猿门门主侯健,金剑门门主方伯当,铁拳门门主铁汉,暴石门门主石天浩都觉意外。 只听葛天龙冷冷笑道:“即便你们治愈了他们,他们也无力再战,很快我会将你们再度捉进我的地牢,吸光你们的元气。能成为我修为增强所需的养料,你们该为此自豪。” “呸!你这恶贼,自己修炼不成,就专干这种吸收他人元气的恶心勾当,真他娘不要脸,骂你是狗都抬举你了!”火狮门门主严雄冲着葛天龙破口大骂。 “没错,枉你身为一方门主,所行所为真是连猪狗都不如!趁早自废修为,做个普通百姓吧,那样还不会祸及于人。”灵猿门门主侯健也痛斥道。 “对!”金剑门门主方伯当,铁拳门门主铁汉,暴石门门主石天浩也跟着应喝。 葛天龙却并不着恼,只是张口冷笑,道:“蝼蚁怎知世间之大?燕雀又安知鸿鹄之志?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又岂知我的雄心大志?” “哼,少在这儿痴人说梦,你这厮即便再强,不也身居在这小小平峰县里,还妄言什么宏图大志,真让人笑掉大牙!”严雄愤声道。 “即便你要变强,也不该使用如此卑劣手段,邀请我等来此会武,再在酒食中下毒暗害,将我们关押,再用魔石吸走我等元气,此等行径堪称卑鄙至极!这样,即便你变得再强,也不会有任何人真心服从你!”侯健斥责道。 “侯门主所言极是,葛天龙,你该醒醒了!”方伯当、铁汉、石天浩都道。 “哈哈哈哈!”忽听葛天龙放声大笑起来,“真是些陈词滥调,迂腐不堪,这些无非都是弱者的说辞,只要能变强,又何必在乎什么招式手段?我只知道,只要我能变强,你们都将成为我的奴仆,都将被我狠狠踩在脚下,所有胆敢跟我作对的,都将成为倒在我眼前的一具具发臭的尸体。” “有朝一日,我霸刀门必会冲出这平峰县,成为这天下的一方霸主,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又能有多大能耐跟我作对?又有多大胆量敢阻挠我前进的步伐?我这就将你们全都拿下!” 说完这番话,就见葛天龙目露出慑人凶芒,手中霸刀狂猛舞动,准备向严雄等人发起进攻。 “你再强,也是一人,又岂是我们七人的对手?”这时段啸海,谢俊已赶了来,朝葛天龙喝道。 “谁说是一人?”这时,一道浑厚粗重的嗓音忽传过来,只见一条手持巨刀的雄健身影飞闪而至,来到葛天龙身前,正是葛天虎。 他在房中疗完伤后,便走了出来,远远观望大哥与夏松余翔的战斗,见大哥稳操胜券,也就不去相助,这时见段啸海七人来此,又见大哥即将与之交战,便赶忙过来助援。 “你怎么来了?伤可好了?”葛天龙向葛天虎问道。 “大哥放心,已无大碍。”葛天虎回答。 葛天龙点点头,便道:“也好,你来相助,我压力也轻些,你只全力牵制住一人即可,剩下的就交给我。” 葛天虎忧虑,低声道:“大哥,这些人的修为可都在凝元境之上,你一人能应付得来吗?” 葛天龙阴沉沉一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葛天虎便道:“既如此,大哥一切当心。” 当下葛天虎便将攻击目标,放落在身形瘦小的灵猿门门主侯健身上,沉喝一声后,迈步而起,挥动巨刀向侯健猛冲而来。 “这厮倒也狡猾!”火狮门门主严雄当即阻挡在侯健身前,替他迎住葛天虎。 “老严,把他交给我,他未必是我对手!”侯健朝严雄叫道。 “让我想试试这小子的能耐!”严雄回喝一声,速度不减地迎向葛天虎,接着便与他相战在一起。 紧接着,葛天龙又高喝着,手挥霸刀,向段啸海等六人强冲而至。 段啸海六人都知这葛天龙的厉害,尽皆凝神运气,以来迎战。 不久之后,葛天龙便与段啸海六人对战在一起。 虽是面对六人,却见葛天龙并未露出丝毫怯意,一柄霸刀使动得烈风阵阵,呼呼而响,所发出的凌厉无匹的刀气竟让段啸海等人不得不远避而开。 “他一人敢与我们六人相抗,究竟底气何在?难道果真是那股心怀的野望促使他不惧一切,从而力量大增吗?”这是段啸海等人心中同时冒起的一个想法。 第29章 霸王变 即便是面对六人,葛天龙却无丝毫惧怯,霸刀纵横挥斩间,一道道凌厉无匹的刀气如疾电般争相浮现,让段啸海六人不得不纵身闪避而开。 另一边,严雄与葛天虎已交战在一起,两人都是凝元境中期修为,一经交手,只见严雄拳拳有如重锤,葛天虎刀刀仿佛烈风,战况激烈十足。 伤势有所缓解的夏松和余翔,望着前方两处战圈,都面现出关切紧张之色。 虽说段啸海一方占着人多的优势,可他们元气刚复原不久,身体的虚弱也未完全消除,战斗力自然有所衰减,面对强猛刚悍的葛天龙,只怕难免吃亏。 他们自然也想上前助战,却因伤势过重,无法行动,无奈只能远远观战。 眼见葛天龙霸刀强猛,段啸海六人也都从储物器内取出各自的武器,以来应付。 只见段啸海手持一柄银白长剑,谢俊手握一柄软剑,侯健挥动一杆细长铁棍,方伯当手持一柄金剑,铁汉则戴上一副铁灰色拳套,石天浩手持一面石盾。 与葛天虎交战的严雄,此刻也取出一柄赤红色大刀,与葛天虎的巨刀剧烈交碰。 武器一在手,众人顿时气势大增。 当下段啸海六人各持兵刃,奋勇迎向葛天龙的霸刀。 一时间,金铁激碰所发出的铿锵刺耳之声,密如联珠般连绵不绝,无数星火漫天激射! 兵刃激撞,所产生的强劲气波,便如涟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急遽扩散! 同时面对段啸海六人的强兵围攻,葛天龙依旧未见畏怯,狂呼厉吼之间,手中霸刀便如狂风骤雨般凶猛挥击,将段啸海六人攻来的兵刃尽皆化解。 见葛天龙身手如此了得,段啸海六人便逐渐加强攻势,手中兵刃强力舞动下,都扩发出股股劲风,将葛天龙纵跃闪躲的位置尽都封死。 呼—— 在捕捉到葛天龙露出的一处破绽后,侯健长棍出如疾风,发出一道震耳闷响,重重击打在葛天龙背心! 葛天龙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行动随之一滞。 就在这一滞之间,段啸海等人已趁势逼近。 葛天龙想要挥刀阻隔,却还是慢了半拍,被段啸海等人的兵刃尽皆落击在身,道道血口浮现,最终又在铁汉、石天浩的铁拳石盾连番轰击之下,被远远击飞,重摔在地。 另一边,葛天虎也在严雄大刀不断的猛攻下,不住倒退,最终巨刀被击落,又被严雄一拳重重击倒在地,没多时昏了过去。 击败葛天虎后,严雄便过来与段啸海等人汇合。 “老严干得好!”侯健笑着称赞。 严雄也是咧嘴一笑,望向昏倒在地的葛天虎,又道:“这厮修为不在我之下,想来是有伤在身,实力这才大打折扣,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料定他。” 这时严雄又将目光转投向另一处同样倒地的葛天龙,大声喝道:“葛天龙,你再厉害,又岂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还是快快罢手,洗心革面!” “洗心革面?”却听葛天龙冷笑着从地上慢慢站起,“可笑,我做了什么?你们这些迂腐朽木之辈,也配训教于我?” 这时已望见远处昏迷在地的葛天虎,葛天龙眉头一皱,未去理会,又将阴沉森冷的目光转向段啸海七人,沉声道:“如果你们仗着人多就想胜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倒真想不出,你能有什么底气说出这种话?”严雄喝道。 葛天龙阴笑几声,道:“到时便让你们后悔莫及。” 说完这句话,便听葛天龙一声震喝,猛挥巨刀,再度向段啸海七人暴冲而来。 …… 冲近之时,葛天龙刀刀犹如狂风,急喝着向段啸海七人猛攻而到。 严雄当先而上,力挥手中大刀与葛天龙霸刀产生连番激碰,只觉浑身发麻。 段啸海等人则分别闪移到不同方位,对葛天龙进行包围封锁。 眼见严雄不敌葛天龙霸刀,被震得不住倒退,谢俊、侯健连忙上前相助。 谢俊一柄软剑就如灵蛇般不住闪击舞动,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要攻向何处。即便是葛天龙,面对谢俊这弯转灵动的软剑,也感十分头疼。 侯健的铁棍也迅猛十足,灵捷无比,一棍挥出不久,下一棍紧接着又强猛袭来,使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此刻这二人同时出击,与严雄共战葛天龙,局况很快发生逆转。 原本占据上风的葛天龙,不久后迭遇险招,在无可躲避之下,连中严雄三人数击,身上出现道道血口,丝丝鲜血流洒于地。 段啸海、方伯当、铁汉、石天浩这时又趁机攻到。 段啸海、方伯当双剑齐出,凌厉迅捷,葛天龙急忙横刀挡格,而严雄、谢俊、侯胜又从他身后趁势袭近。 葛天龙立即震退段啸海、方伯当,又回身复战严雄三人,而此时,铁汉、石天浩又分从左右夹攻而至。 葛天龙无可躲避,便让铁汉的铁拳,石天浩的石盾相继重击在身,手上攻势一缓,又被严雄三人的兵刃在身上增了血口。 葛天龙痛哼几声,身子摇晃之下随即站定,忽而狂喝一声,猛挥起霸刀,一记霸气斩对严雄怒劈而去! 严雄挺刀迎接。 只听得嘭铛一声震响,严雄被葛天龙这一击震退出数丈。 紧接着葛天龙又使出一招“霸气爆发”,一股强猛无匹的气劲忽地从体内奔发而出,将近处的谢俊、侯健、铁汉、石天浩都冲退到了远处。 段啸海、方伯当也不可避免受到冲击,不住往后退开。 “火狮怒吼!” 就在此时,猛听得严雄口中发出一声暴喝,又见他身如出膛重炮般向葛天龙飞冲而去,张着大口,一股携带烈焰的恐怖气波从他口中喷发出来,向葛天龙迅冲而至。 葛天龙刚刚施放完强招,未及提防,就这样无可避免身受了此招。 被灼热烈焰和强劲气波冲击在身,葛天龙连发痛呼,浑身剧颤。 段啸海等人随即趁势相继各发强招,展开轮番强攻。 “灵元波!”谢俊运集元气在手,发出一道灼目光波,激射向葛天龙。 “大迅风!”侯健急转手中铁棍,产出一股呜呜呼啸的庞大风旋,轰向葛天龙。 “追风剑影!”段啸海急挥手中长剑,发出一道道锋锐剑影,向葛天龙飞刺而去。 “裂金斩!”方伯当手中金剑骤然一挥,发出一道刺目金光剑气,向葛天龙飞斩过去。 “铁拳破风!”铁汉连击铁拳,击出道道硕大拳影,如陨石般破开空气,轰向葛天龙。 “暴石乱舞!”石天浩将石盾放置一边,脚掌猛力一踏,激起地上无数碎石,被他牵引着纷纷向葛天龙飞射过去。 七位门主同时施放强招,先后重击在葛天龙身上,阵阵闻之令人心悸的轰响接连传出,再看葛天龙时,只见连遭重击后的他,已是浑身血污一片,衣衫破裂而开,双眼翻白,嘴流鲜血。 随着手中霸刀脱手落地,葛天龙又在几下摇晃后重重摔倒在地。 …… 再次击倒葛天龙,眼观此次葛天龙已然身负重伤昏迷,无力再战,段啸海七人都长长出了口气,面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之色。 “可算击败他了!”严雄擦了擦额间汗水,呼出口气,又向段啸海等人问:“宰了他吗?” 只见段啸海皱眉思索了一会,道:“还不成,虽然葛天龙罪大恶极,死也应当,但在他身上一定藏着诸多秘密,在未将这些秘密探明之前,还不能取他性命。” 侯健便道:“你是指他那块可吸纳元气的魔石?” 段啸海道:“不止如此,我猜想他背后是否存在着更大的倚仗,不然断不会这样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谢俊点头道:“啸海兄所言不错,这的确是葛天龙身上一个可疑之处,还有他那块可吸纳元气的魔石究竟出于何处?是否与他背后的倚仗有关,这些都需慢慢查明。” “所以,暂时还不能取他性命。”段啸海点着头。 侯健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将他绑缚起来,交由县府发落。” 没多久,众人便找来一条条粗长坚硬的铁链,将葛天龙从地上拉起后,又将铁链一圈圈的紧紧绑缚在他身上,之后将之倚靠在一棵巨树上。 同样遭受铁链绑缚的,还有葛天虎。 严雄本想一刀杀了他,但段啸海等都觉得葛天虎虽坏,却远不及葛天龙,再者,他的诸多恶行多是受了大哥葛天龙之命,便先不取他性命,将其绑缚,与葛天龙一起交由县府处置。 没多时,同样被铁链绑缚的葛天虎就被众人放置在葛天龙身旁。 做完这些,众人便都盘坐于地,运气调息了一番,待力量有所恢复后,接连起身。 这时,夏松和余翔已能勉强活动,便都走到段啸海等人跟前。 眼看着大敌葛天龙已被击败,两人总算长出了口气,余翔父仇即将得报,心中也是快慰不已。 当下,众人便准备解救负伤在地的一众士兵,并将同样负伤的霸刀门士兵聚集监押,若他们愿意改过迁善,迷途知返,不再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当然,如果愿意投入烈枪帮或县府,众人随时欢迎。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众人才将负伤昏迷的一众士兵尽数救醒,并把霸刀门一众士兵圈禁起来。 这时,余腾余跃与那数名巡捕也被救醒,与众人汇合。 训诫霸刀门士兵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 通过一番训斥和劝导,这些被圈禁的霸刀门士兵最终都答允悔过改善,不再为霸刀门效力,且都愿意投入烈枪帮和县府。 由于县府不缺兵力,所以数名巡捕便将这诸多归降的霸刀门士兵让给了兵力匮乏的烈枪帮。 余翔兄弟三人为此欣喜不已。 一切都处理完备,众人便准备动身离开,此次大获全胜,众人无比欢喜,本以为难以战胜的霸刀门,终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奋勇作战之下,成功消灭。 一众士兵这时也更加坚信了余翔对他们讲过的,强敌无非是纸老虎,只要他们同仇敌忾,勇敢无畏,终能将之战胜。 一众士兵在余翔兄弟与几名巡捕的喝令下,整齐聚集而起,随之开始动身撤离,向驻地返回。 夏松与段啸海等人,则与众士兵走在一起,葛天龙葛天虎兄弟则被放置在一块宽大铁板上,由数名士兵监督押送着。 就这样,众人向着烈枪帮驻地徐徐前行。 …… 嘭——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惊雷般的震响忽而发出,接着又听到一声仿若巨兽厉吼般的叫声! 声音传自后方,众人急忙停止前行,掉头往后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葛天龙不知如何,竟将绑缚在身的重重铁链挣断了开,又忽而飞身站起,将押送他的数名士兵尽皆击毙! 见此一幕,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将他击昏了吗?”这是此时段啸海等人心中同时升起的惊疑。 “哈哈哈哈!”只见葛天龙仰天狂笑,随之又看向众人,怒喝道:“区区雕虫小技,能奈何得了我?可笑你们还自认为打赢了,真是愚蠢至极!” 此刻,段啸海等人都在不住回想与葛天龙交战时的情景,都敢断定确实已将他击昏,难不成他事先服用了什么灵药?还是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又见葛天龙竟轻易的将绑缚在身的重重铁链挣断,这份力量当真恐怖,比之与他交战时竟变得更强了! “霸王变!”只听得葛天龙口中蓦然传出一声震天高喝,一股强盛无匹的气压登时从他身上骤然奔涌而出! 奔涌出的气压随即化为一股股汹涌气浪,以不可抵御之势向着众人猛冲而来! 余翔想呼喝让众士兵都远避开,可为时已晚,一众士兵身遭气浪冲击,尽皆连发痛呼,口喷鲜血,相继跌倒在地。 眼见原本被他们救治好的一众士兵,竟又被葛天龙重伤击倒的躺满一地,余翔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这时他又意外看到,二弟三弟与数名巡捕在受到这股气浪冲击后,居然也重伤昏倒,更是惊骇交加。 此时站立着的,除葛天龙外,就剩下余翔夏松,以及段啸海七人。 “当时宰了他,就不会出现这种变故了!”严雄不由懊恼道。 段啸海懊悔道:“都怪我,是我大意了。” 谢俊、侯健则宽慰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这葛天龙太会伪装了。” 方伯当、铁汉、石天浩也点头称是。 葛天龙听到众人所言,放声大笑,道:“自以为是!即便那时你们要取我性命,我也会立刻苏醒反击,到时取我性命之人便会第一个为我所杀!事到如今,我便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也无法战胜我的原因……” “我所修炼的功法,强大而罕见,名为《霸王诀》,此功法上有一项极为特殊的武技,便是我此刻所施展出‘霸王变’,我闭关多年终于在熟练《霸王诀》的基础上掌握了这一招。此招一经施展,不管先前我受了多大的伤,都能在极短时间内复原,并且将这些伤势转化为力量被我吸收。” “不止如此,施展此招,还能大大激发出我自身潜能,让我在极短时间内拥有无穷尽的力量,即便是修为高出许多的敌人,也能被我完全碾压!” 听到这些,段啸海等人都是脸色大变,冷汗密布额头。 余翔脸如死灰。 夏松也是眉头紧锁,暗自震惊,不曾想这葛天龙竟与他一样,也身怀可增幅自身力量的强大武技,若是这样,那又该怎样胜他? “怪不得他能那般有恃无恐,原来竟是身怀如此绝技。”此刻段啸海等人心中的疑惑也顿时解开了。 “今日我便将你们都碎尸万段!”葛天龙怒吼一声,又一怔,道:“不成,得等到把你们体内元气再度吸尽,才可将你们杀掉!” 说完,又见葛天龙仰天狂吼一声,一股强大气劲再次从其体内扩发。 这时又可惊讶发现,葛天龙的身体竟是扩增了数尺,原本强硬结实的肌肉变得更加骇人般粗壮,他的浓密发须仿佛也已增长,一股肉眼可见的雄浑气流环绕在他周身上下,放眼望之,便如一只挣脱开囚笼,凶猛惊人的狂暴凶兽! “准备应战!”见葛天龙一步步向他们逼近,段啸海立即沉声喝道。 哪知刚一说完,葛天龙脚掌猛踏,身如重炮般向他们悍然猛冲来,拳拳犹如陨石轰降,夹带强猛雄厚的劲风,迎面击来,几个呼吸之间,竟将段啸海七人尽数击倒在地。 紧接着,余翔和夏松也不可避免的被他重伤击倒。 “啊——” 顷刻间便将众人击溃,葛天龙又是仰天发出连连震吼,仿佛惊天霹雳,一时间掀起阵阵狂风,天上云层仿佛都遭受冲击而不住翻涌着。 震吼声远远传荡而去,城中居民听了,一个个都是心惊胆裂,有的更是立场昏迷,他们不知这声音出自何人之口,更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动静? 即便是远在城外的乡野,乡民也都清晰听到传来的震吼之声,尽皆面露惊色,不知所以。 …… 在一处无人荒野上,站着一条纤细瘦长的身影,当听到这阵阵震吼声时,口发一声冷哼,随即纵步朝远处飞掠而去,眨眼间已在数十里外。 同样是在一处无人坡地上,一名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在听到传来的震吼声后,眼睛一亮,面露喜色:“总算找到了,瞧这样子,是把那功法练成了!” 说完,纵身而起,朝着远处疾掠而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第30章 告别 葛天龙的震吼声如滚滚天雷般,掀起阵阵狂风,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开。 天色仿佛都变了,狂风呜呜呼啸着,携带的恐怖劲力,将周边一座座房舍尽给冲击得布满裂纹,有些建构不牢的,更被冲塌而开,化为废墟,从中传出一个个居民的哀呼惨叫之声。 良久之后,葛天龙的震吼声才逐渐减弱并消失。 此时被他击倒的段啸海七人,以及夏松余翔,都已陷入昏迷。 震吼声虽然结束,可葛天龙自身的威势却是丝毫未减,那一股股强盛雄浑的气流,依旧在他周身环绕着。 看着倒在自己这强大攻势下满满一地的敌人,葛天龙发出了十分得意的狂笑。 就当他抬起脚,逐步向前方地上的段啸海等人走去时,一道身影如流光般忽闪而至,阻挡在他身前。 葛天龙定眼看去,只见来人身形纤瘦苗条,是个女子,一身黑衣,面遮黑纱,细眉明眸,长发垂肩。 “你是何人,来此做甚?”葛天龙当即喝道。 “你便是那霸刀门门主葛天龙?”黑衣女子冷冷道。 “既知我名,又怎敢来此?”葛天龙冷喝道。 黑衣女子轻哼一声:“你道人人都怕你霸刀门?在我眼里,你无非是只随手可捏死的蝼蚁。” 一听此话,葛天龙勃然色变,怒吼出声:“区区一介女流,竟敢口出狂言!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黑衣女子冷笑不答,只道:“你这‘霸王变’既然修炼有成,就让我来见识见识。” 葛天龙冷吃一惊,没想到这女子竟知眼下自己施放的是“霸王变”,想来大有来头。 眼见对方浑没将他放眼里的葛天龙,早已气愤难当,这时又听对方出言挑衅,更是按耐不住,虽想这女子一定颇有来历,但当此时局也顾不得了,且在他看来,一介弱女子又岂是他的对手? 当下葛天龙连声怒吼着,向黑衣女子猛冲而上,拳拳如重炮般暴轰而出! 黑衣女子只轻轻一晃,便将之避闪而开,接着出手如电,一掌轻拍在葛天龙手臂上。 看上去如此轻飘飘,不具任何威力的一掌,落在葛天龙臂上,葛天龙便如身遭电击,浑身剧颤,紧握着的拳头也松解而开,口发闷哼,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黑衣女子却又站回原地,冷笑地望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葛天龙惊声问道。 “没有必要告诉你。”黑衣女子冷声回道。 刚一说完,就见黑衣女子身如幻影般闪动而起,下一瞬便欺近葛天龙,双掌闪电般连连出击。 葛天龙忙出手相迎,却被黑衣女子打得连连倒退,对方每一掌击在他身上,都让他难以承受,剧痛难当。 将葛天龙击退后,黑衣女子又身影一转,闪到葛天龙身旁,探出一手,紧紧抓住他一条臂膀,随之竟将他那雄健魁梧的身躯高高抬起,接着放声清喝,便如扔投一件重物般,轰咚一声,伴随无数碎石的溅射,将葛天龙重重摔砸在地! 黑衣女子并未就此放脱葛天龙,继续紧抓他的臂膀,朝着各处空地进行连番重摔,只把葛天龙摔得鼻青目肿,伤痕遍身,无法行动之后,才脱手罢休。 如此强悍凶横的葛天龙,在这黑衣女子手上,竟如孩童一般浑没半点反抗之力。 此刻葛天龙的“霸王变”早已解除,又连番受到重击,倒在地上,痛呼不止,心中大为郁闷之余,也是惊骇交加,暗想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怎会如此厉害? 这时黑衣女子已走近葛天龙,低头看着他,冷冷道:“你这厮留着终是祸害。”说完,就见她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锋锐匕首,紧握着抬起,朝葛天龙落刺而下! …… 呼—— 就在此时,一股强风呼啸而至,接着一道身影飞闪过来,向即将对葛天龙下杀手的黑衣女子袭冲而至。 黑衣女子随即撤身飞退开,随后便见一人已落在葛天龙身旁。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中等个头,身材匀称,须发较短,相貌平平,虽身着寻常百姓的服饰,可自身散发出的强盛气息,显示着此人绝不简单。 “是你!”黑衣女子在看清男子面孔时,沉声开口,她竟认得眼前之人。 男子细细打量了黑衣女子一番,若有所思,便道:“你既是受命而来,也没必要下这般狠手吧。”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望向葛天龙,道:“这等恶贼,就不该存留于世,你们还真是不论善恶,胡乱捞人。” 男子微怒道:“这个无需你管,我既在此,你就休想伤他一根寒毛。” “你自认打得过我?”黑衣女子秀眉紧蹙,目含怒火。 “大可一试。”男子沉喝道。 便听黑衣女子口发出一声娇喝,一股强力无匹的气劲从其体内霍然奔涌而出,化为一股股汹涌气浪,声势猛烈地向男子冲击而来! 男子也放声高喝,由内而外发出一股强猛气劲,化成一股股雄浑气波,与冲来的气浪悍然相碰! 轰——轰——轰—— 一阵阵宛如闷雷般的巨响,在气浪与气波的连番对撞下接连发出。 对撞产生的气劲,如涟漪般不住向四周扩散,使得周边那些本就裂纹遍布的房屋更增破坏,无数碎粒石渣纷纷掉落,屋中居民瑟瑟发抖,只恐房屋遭毁。 意识到这点的黑衣女子,便停止进攻,收回气劲,男子见了也随即罢手。 “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怨,没必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男子向黑衣女子笑道,又看向地上的葛天龙,“我来此,是为了带走他,这并不妨碍你吧?” 黑衣女子冷声道:“你难道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男子笑道:“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其他不必在意。” 黑衣女子默然片刻,便道:“好,就让你带他走,不过这厮日后再让我撞见,我必会取了他性命!” 男子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俯身将葛天龙一把抓起,扛于肩上,接着又走到昏迷在地的葛天虎身旁,手掌一拍,震碎他身上的铁链,将之扛在另一肩。 同时肩扛两个巨汉,却丝毫不见这男子费力,面不红气不喘,转身向黑衣女子说了句:“再会!”随之纵身闪跃离去。 望着男子带着葛天龙兄弟二人已远去,黑衣女子便收回目光,将之投落在昏迷在地的余翔身上,便迈步上前,将之扶起,从衣服内取出数颗药丸给他服下。 没多时,余翔便悠悠醒转,黑衣女子又给他运气催力,余翔终于意识清醒,可以活动了。 在看清救助之人时,余翔不禁一怔,又四处望去,见地上的一众士兵以及段啸海,夏松等人都在,便松了口气,而葛天龙却已不知去向。 黑衣女子知他所想,便道:“放心,葛天龙已不在了。” 余翔一惊,怔怔看着黑衣女子,好一会才道:“怎么?莫非你把他给……” 黑衣女子笑了笑:“他本要死在我手里,却被一人救走了,放心,这等恶贼早晚有一日必会遭到惩戒。” 余翔恍然,便向黑衣女子致谢,又问及姓名来历,以及她出手救助的原因。 黑衣女子笑道:“不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黑衣女子就将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来此救助他的原因慢慢向余翔讲明了。 “你……你居然是……”余翔为黑衣女子的身份感到震惊,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和“那个人”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你此次前来,是要带我离开,去投靠那位大人?”余翔向黑衣女子问。 黑衣女子点头:“主公目前正在大力召集人手,在得知平峰县有他一名族中子弟时,便特地派我前来探寻。我已将主公之意传达,不知你可愿随我去投靠主公,助他一臂之力?” 余翔犹豫道:“那我这些弟兄……” 黑衣女子便道:“你尽可带他们同行,这还更增我方的兵力,主公求之不得。” 余翔痛快点头:“既如此,我愿意随你前去。” “如此甚好。”黑衣女子微笑点头。 …… 当夏松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卧在一张炕上,头枕棉垫,身盖巾被,一愣之下忙起身坐起,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此刻竟身在烈枪帮驻地,余翔的屋舍中。 夏松沉神回想,还清晰记得自己是受了葛天龙的重击才陷入昏迷,照理说凶多吉少,怎么此刻安然地躺卧于此? 不知所以的夏松便起身下床,开门出屋,四处游走间,便看到正聚集在一处的谢尧严阔侯胜等人。 见到夏松,谢尧等人便飞步奔近,向他连声慰问。 夏松发觉自身已无大碍,便告知了谢尧等人,又向他们问起自己怎么回的这里?又问起段啸海,余翔等人现在何处? 谢尧等人刚要回答,却见余翔不知从哪里快步奔来,来到夏松跟前。 “夏松兄弟你醒了,真太好了。”余翔笑道。 夏松便问起自己心中疑惑,余翔笑笑,道:“不急,先跟我去个地方。” 当下,余翔便带着夏松,谢尧等人朝前赶去,没多时来到一片广阔空地上。 夏松一怔,只见这里早已站满了一众士兵,段啸海等人站于一旁,另一旁则站着余腾余跃与几名巡捕。 这时,夏松又忽然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发现有一名黑纱遮面的陌生女子,不禁心生疑惑。 女子仿佛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随即身形隐没。 “看样子大家早已在此多时了,专在等我,我昏迷这么长时间,想必是使用玄火劲,消耗力量过度所致。”夏松想道。 余翔让夏松谢尧他们站在段啸海等人下首,随即走上前去,站在一众士兵面前,提声说道:“诸位听我说,此次与霸刀门决战,我们胜了!霸刀门如今已不复存在,总管葛彪被杀,门主葛天龙,副门主葛天虎虽已逃脱,下落不明,但已难成气候,大家不用再过往日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话音刚落,就听众士兵顿时眉开眼笑,齐声欢呼,有的相拥而泣,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拍手称快,更有的放声高歌。 余翔兄弟三人,几名巡捕,段啸海,夏松等人,都笑吟吟地望着这一幕。 等众士兵安静后,又见余翔走到几名巡捕面前,对他们能在危急关头雪中送炭,派兵支援躬身致谢。 几名巡捕连忙躬身还礼。 眼下强敌已去,任务完成,余翔便将县府的士兵归还于几名巡捕。 随后,一众县府士兵便在几名巡捕的带领下,与余翔等人告别,朝县府返回。 …… 随着几名巡捕和县府士兵的离去,这里的人数瞬间变得少了许多,众士兵中,除了烈枪帮的几百人外,便是刚刚投过来的一千多名原霸刀门的士兵。 如今霸刀门覆灭,这一千多名士兵虽说有些怀恨烈枪帮,可一想终究对方接纳了他们,使他们如今有了新的容身之处,也就不再心存不满了。 再者,前番决战时,葛天龙不顾情面,悍然出手重击他们,也让他们为此十分心寒,所以就打消了再为霸刀门出力的想法。 在送走几名巡捕后不久,只见余翔又走到段啸海,夏松等人跟前,躬身向他们一一道谢。 段啸海,夏松等人躬身还礼。 道谢之后,只见余翔又看着段啸海,夏松等人,说道:“诸位,我等就此拜别了!” 此话一出,让段啸海,夏松等人都是一愣。 “余帮主何出此言?你们要去哪儿?”段啸海等人都问。 只听余翔道:“如今霸刀门已灭,我烈枪帮在此间的事已了,是该要去其他地方了。” “去哪儿?”段啸海等人又问。 “这个恕我不能相告。”余翔回道。 见余翔这么说,段啸海等人也就不再追问,便道:“既如此,祝余帮主你们一路顺风。只是决战刚刚结束,你们不在此休整几日再走吗?” 余翔道:“不了,路上自会抽出时间让大家歇息。诸位,日后有缘再见。” 这时,余腾余跃已来到余翔身旁,三兄弟同发喝令,带起一众士兵开始逐渐离去。 在走之前,余翔又对段啸海等人道:“再次谢过诸位来此助援,匆忙之间未能置办饭席酬谢,实感抱歉,便将这帮中闲置的屋舍留给诸位住下,这里存留的食物酒水你们尽可饮用。我等在此拜别了!” 说完,余翔兄弟便带兵而行,走到夏松等人跟前,又见三兄弟同时向他们一笑,抱拳施礼:“夏松兄弟,诸位英才,他日再会!” 夏松等人也抱拳回礼。 就这样,众人眼望着余翔一众渐渐远去。 “走得怎么急。”段啸海一旁的严雄忍不住开口。 “看来是有要事。”段啸海、侯健都猜测。 这时夏松走到段啸海跟前,问起他们是怎样获救,葛天龙又是怎样不知去向了的事。 只听段啸海道:“据余翔帮主所说,就在葛天龙要对我们痛下杀手时,忽然出现一名神秘高手,将其阻拦,并将葛天龙重伤,随后葛天龙便带着葛天虎落荒而逃。这名神秘高手先是救醒了余翔帮主,其后又给了他许多药丸,给我们服下,我们这才醒了来。” “药丸也给松儿你服下了,可不知为何你迟迟未醒,无奈之下我们就和余翔帮主去救助负伤在地的一众兵士,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他们都救起,其后大家便停歇了一阵,返回这烈枪帮驻地。由于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余翔帮主就将你安置在他的房舍之内。好在你总算醒来了,叫我们好一阵担心。” “是这样。”夏松随即点头,又问起那神秘高手。 段啸海却只是摇头:“这一点余翔帮主并未讲明,我们也大感蹊跷,但如不是这样,也很难将此事解释得通。或许余翔帮主他们离开此地,也与这名神秘高手有关。” 这时,夏松忽然想起,刚来这里时,自己在一个偏僻角落望见的一名面遮黑纱的女子,心中突地一跳,莫非余翔口中的神秘高手,就是她? 当然,事情在未完全搞清之前,一切只是推测。 其实这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霸刀门已灭,葛天龙逃走,他们又都安然无恙,已足够让他们满足了。 余翔等人的离去,也让夏松,段啸海等人内心生起几分落寞,毕竟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众人都与之结下了不浅的情谊,面对强敌,同仇敌忾,齐心迎战,相互之间早已惺惺相惜,敬重钦佩了。 但愿有朝一日能再相见,怀着这样的想法,众人便都动身离开,前往驻地房舍。 就这样,段啸海,夏松等人便在烈枪帮驻地一连住了数日。 数日间的休整,众人伤势都已复原,又时常在外边空地上切磋较量,磨练身手,身体都愈发强健。 又过了几日,吃尽了这里的食物和酒水,身体已然大好的众人,便准备动身离去。 这一日,段啸海,夏松与谢俊谢尧父子,严雄严阔父子,侯健侯胜父子,铁汉铁冠父子,方伯当蔡子锋师徒,石天浩鲍大兴师徒,相继珍重告别。 望着陆续远去的一对对好友,段啸海,夏松都忍不住感叹,不知何日还能再得重聚。 送别众人后,段啸海与夏松又收拾停当,便一同离开这烈枪帮驻地,走在了返回天武山的路上。 离开宗门多日,段啸海,夏松都归心如箭。 如今霸刀门已灭,又带回段啸海,夏松此次的任务终得以圆满完成,内心当真说不出的喜悦。相信门主见教习安然归来,必然也十分高兴。 两人晓行夜住,两日之后,终于走到天武山脚下。 第31章 回山 段啸海,夏松返回天武山后,径直前往段振天书房。 见到二人安然归来,段振天喜出望外,让二人坐下后,又向他们问起在霸刀门的诸多情况。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两人这期间的遭遇,真可用曲折多变来形容。 好在闲来无事,夏松和段啸海就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向段振天讲述了他们在霸刀门的各种遭遇。 讲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将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给讲完。 段振天静静听完二人的讲述,随之发出一声长长感叹:“想不到,整件事情竟是这般曲折变幻,不过好在霸刀门终得以覆灭,你们安然归来,终于让我放心了。这次事件,你们都受苦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都点点头。 夏松又问:“门主,我们不在这些天,宗门可发生过什么事吗?” 段振天道:“一切都好,弟子们都挂念你们的安危,此次你们平安归来,他们一定十分高兴。” “让大家担心了。”夏松略感歉疚。 “不要紧,你们能回来就最好。”段振天笑着,又道:“幸好媃儿这期间未回来,若是知我又派你去做这种紧急危险的任务,肯定又要跟我闹了。” 夏松和段啸海都笑了笑。 当下二人便向段振天告辞,返回各自屋舍歇息去了。 回房之后,一路劳顿的夏松立即躺在床上,没多时就进入梦乡。 梦中,与霸刀门决战时的一幕幕场景又在夏松脑海接连浮现。 当施展出霸王变力量大增的葛天龙,将他们轻易击溃那一幕再现时,夏松蓦然惊醒,发觉是虚梦一场,长长松了口气。 随后又为自己力量之弱叹了口气,只因此次决战霸刀门,他未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两番与葛天龙交战,都是败于对方,最后葛天龙被绑缚押送,也是亏得段啸海七人合力出击,更不用提葛天龙施展出霸王变之后了。 “我也不可太急,毕竟我还年少,日后还有许多提升实力的机会。”夏松自我宽慰,又在想:“也不知那名击败葛天龙的神秘高手来自何方?她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又怎会知道我们被葛天龙击溃,来得这么及时?葛天龙兄弟又逃往了何处?余翔大哥他们又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就跟我们分手告别?” 一个接一个解不开的疑团,让夏松有些晕头转向,百思无解之下,便自语道:“罢了,有朝一日,这些问题一定都会水落石出,眼下我就不费这脑筋去瞎猜了。” 这时他又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叫出声来,原本他曾答应那平峰县乞丐老方,带他来天武门做活,可随着结识余翔之后,便一心放在营救段啸海等人以及对付霸刀门上,所以便将这当事给忘得干干净净,眼下重归安宁,才将这事想起。 夏松颇为此歉疚,只等明日一早,便去跟段振天说知此事,自己便再往平峰县走一趟,将老方带回。 还有一事,那就是上次段啸海在赶往霸刀门会武时,曾带同一名弟子相伴,而这名弟子也在会武结束后被霸刀门残忍杀害。段啸海为此颇为痛心自责,只等明日下山,去这名弟子家中抚慰,并补偿一定抚恤金。 先是黑狼帮,后是霸刀门,弟子的相继折损,也让天武门为之付出不小的代价。 习武修炼本已不易,却又连遭匪寇袭击,危及性命,为此不少弟子不愿再习武,纷纷下山返乡。如今天武山上,只剩下区区数百弟子。 …… 空闲无事,夏松便盘膝坐起,运功调息起来,随着元气在体内经脉的不住流转,让他顿感疲累大减,精神焕发。 又内视丹田,只见其内浓郁充盈的火之元气如漩涡般不住运转,正中央的火种上,泛着灼灼耀目的赤光。 这时夏松又惊奇发现,火种在散着强芒的同时,更时不时会有一些细小火星从其内流窜飞出,十分奇异玄妙。 夏松清晰记得,以往的火种并不会散发这些火星,而今出现这种变化,难道是自己修为又提升了的缘故? “还是下回问问师父吧。”怀着这样的想法,夏松收回心神,又简单运功一番,随之停下。 无聊之下,夏松就去找来几本拳谱刀谱,坐在床边,翻阅起来,没多时,便又重新仰躺在床上睡下了。 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夏松洗漱完毕,便赶往段振天书房,路上也遇见一些正在晨练的师弟,在见到夏松平安归来时,这些师弟都喜笑颜开地向他连声问候:“夏松师兄回来了!” 夏松也笑着回应,随后径往段振天书房赶去。 来到书房,正好段振天晨练回房不久,正在房中翻看书籍,见夏松来此,便笑着让他坐下。 夏松与段振天寒暄片刻,便将自己在平峰县答应收留乞丐老方一事,并说了自己要再去一趟平峰县,将老方带回的打算。 段振天却轻皱眉头,道:“不是我不愿收他,松儿你不知,我们天武门近期收益不佳,前番黑狼帮一事,已折损了不少弟子,为此我们补偿给了这些弟子家属们大量金钱。不久后,不少弟子下山返乡,导致我们收益大减,若这时再招收一人,即便他工钱要的不多,可长期在此做活,对我们也有一定负担。” “门主说的是,既然这样,我此次前往,便将您的想法告知于他,想来他也能理解。”夏松点头道。 “如此又要劳烦你了,你能恪守诚信,不忘与他人间的约定,我很欣慰。”段振天笑道。 “门主过奖,这是我应尽之责。”说着夏松就要起身准备离去。 却见一名弟子快步跑来,说是有客到访。 段振天,夏松都一愣,便一同赶往会客厅。 见到来客,夏松意外笑道:“大人您来了。” 原来客人是平峰县县府的一名巡捕与他手下的一名兵士。 巡捕向夏松笑着问候:“夏松兄弟,又见面了。” 夏松又问巡捕来此的原因。 只听巡捕道:“为答谢诸位门主协助我等消灭霸刀门,县守大人特派我来向贵门送上白银六百两,以及平峰县些许特产,望请笑纳。”说完便让身后兵士将手提着的两个包裹拱手送上。 “万万不可,我等出力相助那是本分,怎可以此就收取你们这般厚重的财礼?”段振天连连挥手,以示不受。 巡捕笑道:“段门主勿需客气,如不是你们派人前往平峰县,没有助力的我们,又怎会拥有和霸刀门对抗的决心与勇气,如今大敌已去,城中百姓都过上了安宁祥和的日子,这是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所以些许银子特产并不足道,段门主大可接受,如此我也好安心回去复命。” 段振天听他说得在理,便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让旁边一名弟子将士兵手中的两个包裹接过,随后又向巡捕道了谢。 夏松又向巡捕问起平峰县如今的状况。 巡捕道:“霸刀门已灭,城中百姓们都为此欢呼庆祝,在乡野避难的县守大人也返回县府,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又派我等将霸刀门从百姓那里搜刮囤积的大量财物找到,将之一并返还给了百姓。城中一些曾巴结依仗霸刀门,欺压百姓的豪强,都被我等查获擒拿,关押起来,按照所犯罪行轻重给以不同惩戒。” “在霸刀门驻地搜查时,我们发现了那总管葛彪的尸身,现已将之烧化料理。又在驻地寻到了大量兵刃器具,现都已收入府库。至于霸刀门驻地后续如何处理改修,县守大人还在用心筹划中。” “本来县守大人想设宴款待诸位,便派我等去告知,哪知等我们赶到烈枪帮驻地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便料定诸位门主心系宗门,归心如箭,一定早就离去了。只是烈枪帮余翔帮主他们实不知去了何处?此次消灭霸刀门,他们居功甚伟,本来县守大人想让他们入驻霸刀门驻地,可他们这一去,却也只能另行处理了。” 听完巡捕所述,段振天,夏松都深深点头。 夏松对巡捕道:“是我们走得匆忙,以至于没提前告知县守大人,在此致歉。至于余翔帮主等人为何匆匆而别,我们也实在不知,他们并未跟我们言明,想来是有什么特殊事情吧。” 巡捕点点头,道:“既如此,便期待有朝一日再聚,那时必当设宴为你们郑重答谢。” 夏松笑道:“不必客气,只要百姓们能幸福宁定,安居乐业,我们心里满足了。”又向巡捕问:“大人,老方大哥可好?之前我曾邀他来我们天武门做活,事后却忘了这事,好生过意不去。” 巡捕道:“这个你无需担心,老方现已被县守大人收入县府做事,你们如想用他,我将他再带来也无妨。” 当下段振天又将天武门如今状况如实相告。 巡捕便道:“既是这样,等我回去向老方说明状况,让他安心在县府做事便了。” 段振天,夏松都谢过,又让巡捕与他的兵士在此小坐片刻,用了些茶水点心,便送别而去。 …… 老方的事已了,夏松也安了心。 却听段振天对他道:“松儿,来我书房,我有些话想问你。” 夏松一愣,不知段振天何出此言,心中疑惑着,便跟着段振天再次来到他的书房。 坐定之后,只见段振天看着他,默然许久,这才开口:“松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听到此话,夏松顿时明白,段振天已在为长远考虑,沉默一会,便道:“门主,不瞒您说,我想等修为再有提升之后,便下山返乡。” 段振天点点头,又问:“那之后呢?” 夏松回答:“我打算在老家县里做个巡捕,如此离得家近,也好照顾父母。” 段振天道:“嗯,你既有如此打算,我也放心了。” “门主对我恩重如山,夏松一身武艺全出自天武门,日后不管走到哪里,始终都不忘自己是天武门弟子。”夏松惆怅之下,又忍不住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你能有此心意,我很欣慰。”段振天微笑道,“原本我想等年迈之后,便将门主之位传与你,让你带着天武门走向更远,将天武门武学发扬光大,也顺便想将媃儿交给你,若是那样,我就毕生无憾了。但你既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能阻拦,只愿你日后能一帆风顺,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夏松眼含热泪,出声唤道:“门主……”待心情平复之后,便道:“门主放心,在未解决乌厉段铁山这些对本门不利的恶徒时,我不会轻易离开。”接着又问:“门主,我们不在这些天,可有乌厉段铁山的消息吗?” 只见段振天缓缓摇头:“不曾有,这两人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平阳县连同附近几个县一直都在派人搜寻,却始终查不出他们的下落。” “这两个恶贼,会躲在哪儿呢?”夏松不禁皱眉道。 “不必费心猜想,我想他们必定蛰伏起来,在积蓄力量,等到时间成熟,必会再来进犯我天武门,所以,我们需提升自身力量,并随时戒备,以应不测。也要时刻与周边县府保持联络,只要一发现他们的踪迹,便及时通报给县府,使其派遣援兵赶来相助。”段振天说道。 “门主所言极是。”夏松重重点头。 段振天又道:“对了,媃儿昨日来信,说再过两日就要回来。本来是由她母亲与她相伴,两人一同回来,可她母亲近期又要去帮人做活,一连要做数日,媃儿又等不得,就想自己一人回山。为此我不放心,便想请你下山护送她回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门主放心,我定当护送小师妹平安回山。”夏松点头道。 段振天笑道:“那便又辛苦你了,我已给他回了信,让她后日午时初,在村口等候,我派人前去接她。我这就将地址写下给你。”说完,带着座椅移到桌案旁,取出一张纸条,拿笔将时间地址写下,然后递给夏松。 夏松接过,只见纸条上写着:后日午时初,平丘县长岭镇东裕村村口,接段媃。 夏松读完一遍,便将之纸条卷起收好,对段振天道:“门主放心,我必会将小师妹安全带到。”随后便告辞而去。 许久不见小师妹,他也甚为想念,此次能去接她回山,对他来说求之不得。 在外面没走多久,就听到有人出声唤他:“夏松师兄!” 夏松转头,见唤他的是苏帆,便微笑道:“是苏帆师弟,真是多日不见。” 苏帆也笑道:“夏松师兄能平安回山真是再好不过,你不知,自从你去平峰县后,我们都为你日夜担心,还好你与教习都没事。” “让你们挂念了。”夏松歉然,又问他:“近期你修炼如何?修为可曾提升?” 苏帆回道:“我已升至开元境九重,估计很快就可突破至纳元境了。” 夏松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真不错,祝你早日突破纳元境。” “多谢夏松师兄。”苏帆笑道,忽又有些犹豫,想问什么却开不了口。 “想说什么大可开口,不必拘谨。”夏松开解道。 却见苏帆一边挠着头,一边忸怩着道:“多日不见小师妹,好生想念她,不知夏松师兄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山吗?” 夏松笑着指着他,道:“你这臭小子,见我从门主房里出来,便知我很快要去接小师妹回山是不是?” 苏帆摇着手,忙道:“不不,这个我真不知情,我想门主跟你无话不谈,自然也会谈到小师妹,所以你对小师妹的近况一定知道,这才,这才向你发问。” 夏松笑道:“瞧你的紧张样,没什么。放心,后日我就会带小师妹回山,那时你就能见到她了。” 苏帆笑了笑,又问:“不知,我能和夏松师兄你一起去接小师妹吗?” 见夏松迟疑,苏帆便继续道:“我就是觉得自己为小师妹做的事情太少,这样我在她心中永远也留不下什么印痕,所以就想能尽可能的为她多做些什么,即便她日后不接受我,起码我也能她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夏松不曾想这苏帆师弟竟对小师妹如此痴情,他既都这么说了,自己若再拒绝,倒显得绝情了,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接小师妹。不过小师妹家住在平丘县,路途稍微有些远,你可不要嫌辛苦。” “不苦不苦,再苦也苦不过夏松师兄你,远赴平峰县去寻找教习。”苏帆连声道。 “嗯,那我们就后日清晨辰时中,在此集合,然后一起下山去接回小师妹。”夏松说道。 “好,一言为定。”苏帆重重点头。 当下两人相互告辞,便各自离去。 夏松走向自己屋舍,路上一直在想:“苏帆师弟这样喜欢小师妹,一定会对她好的,这样我也会放心离开,就是不知小师妹和门主会接受苏帆师弟吗?苏帆师弟一直也很努力,但愿他会得到小师妹和门主的认可吧。” “我身负师父重托,日后一定有许多艰难的事等着我去做,这样就没有太多精力放在男女感情上,或许以后我都会孤身一人吧。也罢,这样除了父母外我也再无太多牵挂,反而倒也能安心做事。” 怀着这样的思绪,夏松返回了屋舍,无事之间,又盘坐在床上,熟练起了火元功,在将体内火之元气炼化得又强劲了几分后,他又停止运功,下床出屋,去空地上磨练身手了。 这两日,夏松便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第32章 集市风波 后日清晨,夏松和苏帆准时在相约地点汇合。 苏帆已在昨日向段振天请示了,要与夏松师兄一起下山去接小师妹的想法,得到了段振天的许可。 两人准备停当,便一同下了山,走在去往东裕村的路上。 此处虽没平峰县那么远,却也不近,夏松本想去附近镇上雇辆马车,却又想没太大必要,徒步而行虽说慢些,却可借此磨练他们的耐性。 路上,苏帆时不时向夏松问起他在平峰县的种种遭遇,夏松便慢慢向苏帆说了。 一番曲折多变的遭遇,让苏帆听得入了神,在听到他们决战霸刀门,众门主联手合击葛天龙将之重创时,忍不住拍手称快,又听葛天龙忽施展秘技力量大增,将他们一干人尽皆击倒时,又顿发惊呼。 最后又听夏松叹道:“据余翔帮主所言,是一名神秘高手出现,击败葛天龙,救下了我们,之后他们便匆匆告别,这其中的缘故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便是这名神秘高手与余翔帮主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苏帆不住点头,又道:“自夏松师兄离山去平峰县寻找教习,多日不归,门主与我们日夜悬心。门主本想再派我去平峰县探寻,但又想此次夏松师兄去一定颇有波折,不如再耐心等等,我就未去,好在耐心等了几日,你与教习都安然回来,我们这才都放了心。” 夏松歉然道:“真是让你们挂心了,我也没想到此次行动竟会这么曲折复杂。” 苏帆笑了笑。 两人就这样一路攀谈着不住前行,化解了路途上的乏味。 约走了两个多时辰,又赶了数十里路,翻山越坡,穿村过镇,两人终于来到平丘县长岭镇境内。 在向路人打听到东裕村所在方位后,两人便继续进发,又走了一顿饭工夫,终于来到东裕村村口。 东裕村是长岭镇内一个美丽小村,村内高山环绕,溪水潺流,树木参差,花草堆云。更有牛羊群行,犬吠鸡鸣,花香鸟语,童叟和乐。 望着村内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夏松不由感叹:“难怪师娘喜欢过田园生活,这儿比起天武山要美多了!” 苏帆却一心都在小师妹身上,不住东张西望,却找不到段媃的身影,便道:“夏松师兄,我们来得时刻刚好,怎么不见小师妹?” “或许她还没到,我们先在此等等吧。”夏松道。 苏帆点点头。 当下两人便站在村口等候着段媃。 等了好一会,依旧等不来段媃,两人都不由着急。 就在不知所措之时,夏松忽觉身后有人靠近,接着眼前一黑,被人用手遮住了双眼,随后就听到一个故意放粗气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声音一经入耳,夏松顿时笑了,便故意打趣道:“我们是强盗,是来绑架小师妹的。” “哼!夏松师兄你这坏蛋!”声音顿时变成了娇柔动听的少女声。 遮盖夏松的玉手放落,就见段媃嘟着小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只见段媃此刻淡妆轻抹,穿一身粉红纱裙,映衬着她娇颜如花,一头秀发挽成一条马尾垂在脑后,使之更增了几分青春靓丽。 苏帆见了,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又闻到从少女身上散发过来的阵阵清香,不觉一阵迷醉。 “多日不见,小师妹变得更漂亮了。”夏松笑道。 “哼,不是要绑架我吗?”段媃撅着红润小嘴,哼声道。 夏松笑了笑,道:“我们若绑架了你,门主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又正经道:“不闹了,这次我和苏帆师弟一起来接你回山。” 段媃微笑看了夏松好一会,又看向苏帆,苏帆顿时局促不安,硬着头皮叫了声:“小师妹。” 段媃笑着点了点头,她本对苏帆并无多少好感,直到那次苏帆从想要侵犯她的段弘手中解救下她后,这才对他不再抵触。这次又见他与夏松一起来接自己回山,心中又生出一丝感激。 当下夏松又问段媃是否已收拾好行囊,段媃点点头,便走到不远处一块岩石上,将放在上面的包裹拿起,苏帆走上前,要替她拿,段媃同意了。 夏松本想去和师母道别,段媃却说不必,母亲现在别人家做活,自己已在家中留了字条,等回山后会再传信向母亲报个平安。 随后三人便一起迈步前行,向天武山进发。 …… 路经长岭镇,正是集市。 街道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繁盛景象。 各种沿街叫卖的商贩大声吆喝着,路边一个个摊位上陈列着各色各样的货品,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穿梭在人海中的夏松三人,时不时会去观望道旁摊面上的各类商品。 只见有卖各种服饰,金银首饰的,有卖各种吃食,瓜果蔬菜,各种饮品的,有卖各种器具的,有卖各种植物花草的,有卖各种猫狗宠物的,也有卖各种书本字画的……可谓应有尽有。 “夏松师兄,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回山,不如就在这儿逛一逛?”段媃向夏松问道。 “也好,往日里不是练功就是办事,难得有空闲,今日就陪师妹师弟好好放松一下。”夏松点头。 段媃拍手称快,苏帆也面露笑容。 当下三人便逛起市集。 夏松和苏帆每日里都是习武强身,所以爱好不多,也不知要看什么,便都陪同小师妹这边走走,那边瞧瞧。 见段媃在一些卖服装首饰的摊位上逗留许久,不住拿起一件件鲜艳的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对,又拿起一副副耳环项链,戒指手镯,放在掌中不停细看,又拿起一盒盒胭脂水粉,不住嗅闻…… 这可苦了夏松和苏帆两位男士,陪着小师妹这样漫无止境地观看着各类女性商品,二人无聊之际,也只能呆站在一旁,苦苦等候。 没多时,段媃便买下一大包衣服首饰,和一大盒胭脂水粉,分交由夏松和苏帆替她携带。 “小师妹,别……别再买了,不然回去门主该训斥了。”苏帆担忧道。 “哼,又不花你的钱,难得逛一会集市,还不能让我满足一下?”段媃面现不快。 苏帆无言可对,便不再言语。 夏松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道:“小师妹说得也对,平常难得下山,此次能逛回集市,虽说破费了些,但只要她高兴,也值了。” “还是夏松师兄懂我。”段媃笑颜如花,看向夏松。 苏帆不由默想:“这样看来,还是夏松师兄适合小师妹,我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 三人又在集市上逛了许久,在路过一处摆卖书籍的摊位时,夏松苏帆都被上面一本本花花绿绿的书籍吸引。 只见书籍种类繁多,有名人传记,戏剧话本,故事小说,逸闻趣事,风水玄学,更有武学功夫,兵器图谱,兵法阵法…… 两人都忍不住将手中包裹放下,随后便在书摊前翻看起一本本书籍,这又苦了段媃,无奈地守候在这两位男士身旁,不住唉声叹气。 这时夏松忽然发现一本与众不同的书,书名《问天星途》,是本小说故事,不同之处便是此书所用纸张十分平整干洁。 当下夏松便将这本书捧在手中,翻阅而起。 没曾想在读完了几章内容后,夏松便被书中那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的故事给深深吸引。 又忍不住读完数章,夏松便向书摊摊主问道:“这本书多少钱?” 摊主道:“五百文。” “这么贵!”夏松吃惊,又道:“不能便宜些吗?” 摊主苦笑道:“这书可不简单,有传言是从另一方天地跨越来的,被人捡到,这才在世上得以流传。印制此书的都是些上等书坊,所用纸张质料也选用的上等,你说价格能便宜得了?” 夏松闻之有理,但他此次出来所带钱两不多,但若弃之不买又实觉可惜,随之便硬着头皮跟苏帆和段媃借了一些钱,凑够了才将这本书买下。 “夏松师兄,这本书当真那么好看?竟让你这样着迷。”段媃捧着夏松所买的《问天星途》,忍不住问道。 “或许也是这书中的人物和故事极迎合我的口味吧,书中讲了一个名叫程天的少年,为了解救被妖魔侵袭的大地,在一名神秘高手的陪同下,去找寻可以消除妖魔的神玉七强者。我想这个少年如此年幼,却身兼这般重任,不惧风雨,砥砺前行,实在是让我钦佩不已。”夏松感叹。 “嗨,这都是他人编的故事,不是真的。”段媃叹道。 苏帆也点头称是。 “但不管如何,书中这位少年自身具备的这种精神,却是让我大受触动和感染,梗概说他历经万般艰难险阻,最终修炼成神,灭除了至强妖魔,挽救了世界,最终成为万世尊崇敬仰的神界至尊,这等经历,着实让人叹为观止。”夏松叹道。 又道:“这不禁也使我在想,在我们这方天地之上,是否也有着神界存在?” 段媃怔怔看着夏松,只道:“完了,夏松师兄看书看得走火入魔了。” 苏帆也是第一回见夏松这般样子,也忙开口劝道:“夏松师兄别多想了,这些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一个小说故事,千万别太当真了。” 夏松听了,随即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只是小说故事,但通过这个故事,也让我联想到了许多事,这个事在我们这方天地其实并非无可能。算了,不去想了,都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段媃撅着小嘴,气鼓鼓道:“吃什么,为了给你买书,可花了我们不少银子,不然还能吃顿大餐呢。” 夏松摸摸头,歉然笑道:“怪我让你们破费了。”这时望见前方路边有个摆摊卖馄饨包子的,便道:“要不去吃碗馄饨?” 看向苏帆,苏帆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段媃,却见她无奈叹道:“好吧。” 当下三人便走到馄饨摊前,向摊主说要三碗馄饨和一大碟肉包子后,便坐在一张饭桌旁等候着。 将手中包裹放在旁边两张闲置的座椅上,夏松苏帆便感一阵轻松。 这时又见段媃将那本书递给了夏松,“喏,你的书。”夏松笑着接过,又开始忍不住翻阅起来。 苏帆看到笑了笑,段媃则摇头叹气,只道:“真走火入魔了。” 不久后,热气腾腾的三碗馄饨和一大碟刚出笼的肉包子在摊主的叫唤下,被小二哥送了过来。随后三人开始享用。 就在三人用餐之时,道旁行人中,有一个衣着华丽,手摇折扇,神色骄横的青年,领着数名仆役正路经此地,见行人密集,道路不畅,便让身后仆役上前连声呼喝,叫行人让开些路,以便他们顺畅通行。 行人本为此颇为恼怒,但一看清这青年面貌后,便都心下惧怯,急忙都避闪到远处。 也就在这时,青年的目光蓦然间投射在了正在道旁与夏松苏帆一起吃馄饨的段媃身上。 只见眼前这少女不仅身材纤美,而且肌肤晶莹胜雪,娇颜如花,尤其脑后垂着的乌黑马尾,使之更增了一股清雅活泼之气。又观她用饭之时,动作轻柔舒缓,红润小嘴缓缓张合,更是美不可言。 青年只觉一股邪火从小腹处直冲而上,忍不住下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一名相貌老成的仆役及时拉扯了住。 “怎么?”青年朝这名仆役喝问。 只听仆役劝道:“少爷不可鲁莽。” “你敢拦我?活的不耐烦了?”青年怒瞪向他。 “我怎敢拦阻少爷?少爷若看上那妞儿,我必会想方替你得到,只是千万不可贸然出手,我已发现那姑娘身旁的两个青年都有功夫,只怕少爷吃亏,这才及时拉住。”仆役低声道。 青年道:“那我错怪你了,没错,我看上那妞儿了,你想办法给我把她弄到手,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仆役点头:“少爷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这会儿我们就先去瞧瞧别的……” 当下一行人便继续前行,无数条诡计这时在这名仆役的脑海中飞快转动着。 …… 夏松三人很快便用完了饭,给摊主付了钱,拿起包裹便动身而去。 三人已将集市逛了个遍,便准备就此离去,没曾想走到中途,一名沿街叫卖的商贩,手捧着一盒金银首饰快步跑到了三人面前,不住叫道:“三位,买件呗买件呗,给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买件呗!” 夏松本想呵斥这人离开,却见段媃已被此人手中盒内的各种首饰给吸引了眼球。 段媃只见这盒中首饰竟一件件都不是寻常货色,比起自己之前买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但她也知道这些首饰价格必定高昂,便在看了好一会后,道:“这些首饰一定很贵。” “不贵不贵,今日我初次做生意,半价出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人连声道。 段媃听了,便陷入犹豫,她实在喜爱这些首饰,虽说半价出售,她身上钱两也够,只是这样一来,此次买的东西未免也太多,回山后少不了要被父亲责备。 夏松苏帆见段媃确实喜欢,也想替她买了,怎奈他们一个身无分文,一个钱两不足,都有心无力暗叹口气。 “先不着急,您先戴戴,看看合不合适?”这人说着,便要邀段媃去路边试戴首饰。 段媃便跟着去了,夏松和苏帆也紧跟过来。 “打死他,给我打死他!”忽在此时,道上前方传来一阵阵粗暴喝吼之声,接着一道道拳打脚踢的厚重闷响接连传来。 不少行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围成了一大圈。 夏松好奇之下,便对苏帆道:“苏帆师弟,你先在这儿陪陪小师妹,我去前方看看。” “好。”苏帆点头。 夏松便迈步前去,挤开人群,便看到前方情景,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在被一群仆役拳打脚踹,浑身到处都是脚印。 这乞丐不住发出痛呼,连声讨饶。 “竟敢偷我们少爷的扇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一众仆役朝乞丐喝吼道。 这时夏松便注意到仆役前方站着的一个身穿华服,手挥折扇的青年。 “不敢不敢,下次再也不敢了!”乞丐连连向一众仆役磕头。 “这就送你去见阎王!”一众仆役随即又加重殴打。 看着这名乞丐,夏松不由想起了在平峰县结识的老方,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怜悯之心,于是飞步上前,挥出一股劲气,将重殴乞丐的一众仆役都给冲退了开。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何必要置他死地?”夏松朝一众仆役喝道。 那华服青年见了夏松露出这一手,便心生了几分怯意,但为了颜面还是故装其态,用折扇指着夏松,说道:“这,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你不要插手。” “这事我还就管定了。”夏松坚决道,紧紧盯着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便道:“罢了罢了,饶了他了,走走走!”于是便带着一众仆役匆匆转身离开。 围观行人也随之散去。 夏松这时便去察看那乞丐状况,乞丐连声向他道谢,又乞求道:“大人,我腿脚不便,您能送我回我住处那儿吗?” 夏松便问:“离得远吗?” “不远不远。”乞丐忙道。 “那好,我就送你回去。”夏松点头,随之将乞丐扶起,通过乞丐的告知,便一路扶着他朝住处走去。 好一番穿街绕巷,夏松总算将乞丐带回住处,一处废弃的土屋里,随后便向乞丐告了别。 望着夏松逐渐远去的背影,乞丐面露出了一丝阴沉冷笑,待他将蓬乱的头发重新拢起,便看清了他的面目,赫然是那个先前一刻拉住华服青年,面相老成的仆役。 第33章 恶虎庄 乞丐的住处着实偏僻,道路曲折难辨,夏松费了好大劲才返回集市,当赶到小师妹和苏帆所在之处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苏帆衣衫破裂,一身血污地趴伏在地,而小师妹和那名卖首饰的商贩已然不知去向。 不少行人路过此地,却无一人上前去将苏帆扶起。 当下夏松急忙将苏帆拉扶起来,只见他已昏厥,脸部鼻青目肿,明显是被人殴打所致,便使劲将他晃醒。 醒来后,就见苏帆神色慌急地直呼:“小师妹!小师妹!” 夏松忙将他劝阻了住。 见到夏松,苏帆便紧紧抓住他手臂,急声道:“夏松师兄,不好了,小师妹被人捉走了!” 夏松心中突地一颤,强定心神,对苏帆道:“不要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随即取出几颗药丸给苏帆服下,又给苏帆运气助力。 苏帆顿感身上疼痛渐止,缓了口气,才道:“自夏松师兄你走后,过了许久,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恶狠狠的人,直冲到小师妹身旁,就将她拉扯着抬起,小师妹不会武艺,自然反抗不得。我见了急忙上前去拦阻,这些人武艺稀松平常,本不是我的对手,哪知过没多久,又来了一人,身手很是厉害,将我击倒在地,而后我又连遭到其他人一阵群殴,眼睁睁看着小师妹被他们捉去了……”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这是些什么人?”夏松又问。 “像是些家仆,或许……或许是某家少爷公子垂涎小师妹姿色,便让下人来抢夺。”苏帆推测道。 一听此话,夏松立时想起先前一刻,他去围观一众仆役群殴那名乞丐时,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手持折扇的华服青年。 “怎会如此凑巧?”夏松不禁狐疑,细思之下,登时明白自己中了他人的诡计。 首先,那名卖首饰的商贩来得太过突然,死缠着他们,像是非要将首饰卖给他们不可。紧接着,另一处就发生一名乞丐因偷拿华服青年的折扇,而遭一众仆役群殴。 自己出手制止,又将乞丐带回住处,当返回来时,就看见苏帆昏迷在地,而小师妹又被他人捉走。 细细回想,又察觉到那乞丐身上的不少可疑之处。比如所穿破衣破鞋像是临时才换上的,脸上身上的脏污也像是经过刻意涂抹,以及那一头蓬乱披散的头发,也像是才经过处理一般。 不止这些,那些殴打乞丐的仆役,每一拳每一脚似乎都击打得很有分寸,而那乞丐却故意扯开嗓门放声痛呼。还有那名华服青年,被乞丐偷拿折扇理应十分气愤才对,而他却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且还露出轻松微笑。 乞丐因说自己腿脚不便,便让自己搀扶着他返回住处,路上他那一瘸一拐也极像是伪装的,而且既然腿脚不便,又怎还有胆量去偷拿别人东西? 这一切都着实不正常。 “调虎离山。”此刻夏松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样四个字,随即喃喃出声。 又将此事在脑海中一番过滤梳理,夏松顿时明了,必是那华服青年路经此地,被小师妹姿容吸引,为得到小师妹,便与一众仆役设下这样一计。 先是收买了一名卖首饰的商贩,让对方将快要离去的他们缠住,然后又让一人假扮乞丐,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偷窃遭打的戏份,将自己吸引过去,其后假扮乞丐之人又故意让自己扶他返回住处,将自己调开,而后其他人便去强夺小师妹。 “如果当时我没去凑那热闹,想必他们也会使出别样招数来将我调离,小师妹对他们来说势在必得,绝不会轻易罢休。”夏松这样想。 明白这一切原委后,夏松虽也懊悔,但又想当务之急是要去解救小师妹,便稳住心情,将苏帆扶到路旁坐下,嘱咐他先在此调息养伤,随后他便准备去探听那华服青年的身份和去向。 小师妹买的一大包衣服首饰和一盒胭脂水粉,还有自己买的那本书,被夏松寄放在附近一家店铺里。 接着夏松便向店老板打听那华服青年的身份,却见店老板连连摇手:“不可说不可说,你们还是速速离去最好。” 离开商铺,夏松又一连向数名行人打听那华服青年,却都被对方给一一回绝,并神色慌张的匆匆离开。 “看来这厮在当地颇有凶名和威慑,就如平峰县的霸刀门一样,百姓们都对其怕到骨子里了。”夏松叹道。 就在夏松为探不到消息而焦急时,却见一个老丐朝他快步走来,靠近他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跟我来,我来告诉你。” 夏松虽担忧这老丐还是他人假扮的,但眼下除此之外已再无其他可探取消息的办法,只得跟随这老丐前去,没多时便来到一处偏僻阴暗的无人角落。 有了前番教训,这次夏松便留心观察起这老丐,在发现对方所穿破衣破鞋,以及面上的脏污都属正常后,这才宽了心。看着老丐,他又不禁想起平峰县的老方,为此心中生出一丝亲切。 只见老丐看着夏松,说道:“你那媳妇儿,是被那冯家庄的冯二少派人夺去了。” “冯家庄,冯二少。”夏松一怔,喃喃着,又苦笑道:“您误会了,那是我师妹,不是媳妇儿。” 老丐哦了一声,道:“我瞧你跟那姑娘挺般配,以为她是你媳妇儿。” “您可知冯家庄在什么地方?”夏松便问。 “你确定要去冯家庄?”老丐道。 “我师妹既被他们捉走,难道让我袖手不管?”夏松皱眉道。 老丐道:“你不知,那冯家庄是这长岭镇上的土霸王,连镇府的人都怕他三分,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镇府是镇级官方力量,长官称为镇守。 “难道就放任他们这般为非作歹不成!”夏松愤然道,“我不是寻常百姓,我乃天武门弟子,他们夺走的,是我们门主的女儿。” “你……你是天武门弟子!”老丐吃惊,“既是这样,你可直接去冯家庄找他们理论,相信他们一听你的身份,便马上就将那姑娘还回来。” 夏松点点头,又向老丐问起冯家庄的位置,老丐便跟他说了。 又听老丐道:“这镇上的百姓都被冯家庄给吓怕了,所以没人敢告诉你冯家庄的所在,我也是见你着急,心里不忍,又因我无依无靠,没甚牵挂,不怕冯家庄会将我怎样,这才把你带到这儿,跟你说了。” 夏松便道了谢,又道:“放心,只要有我在,必不让冯家庄的人伤您一根头发。” 老丐笑了笑:“无妨。对了,冯家庄又名‘恶虎庄’,听人说那庄内饲养着十多只斑斓猛虎,你可千万别与庄上之人动手,否则他们放出猛虎来,你可危险了。” 夏松笑道:“多谢相告,我自有分寸。”本想取出些钱两送给老丐以作答谢,却想起自己早已是身无分文,便对老丐道:“等我救出师妹,自会酬谢。” “呵呵,不用,我虽靠乞讨为生,但也不一味索取,再者这周边百姓待我都不错,时常会接济我些饭菜钱两,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老丐摇手。 “好,那就告辞了。”夏松点点头,随之转身离去。 …… 按着老丐所说的方位和路线,夏松一路前行,大约走了数十里路,最终来到一座大庄院前。 只见这座庄院占地极为广阔,庄外环绕着一棵棵巨大的杨树和柳树,高墙黑瓦,庄内房舍俨然,外部两扇朱红大门紧闭,上悬匾额,书着“恶虎庄”三个烫金大字,大门两侧各立着一具猛虎石雕,作仰天怒吼之状,颇有威慑。 此刻,有两名仆役正站在大门前,看见夏松,便开口呼喝:“哪儿的小子,这地儿也是你能来的?快滚!” 夏松不为所动,大声喝道:“让你们家那冯二少出来!” 两名仆役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诧,随之都转头朝夏松喝道:“哪儿来的疯小子,我家二少爷也是你能见的?” 接着就见一名仆役抓起倚在门边的一柄砍刀,冲到夏松面前,将刀指着他,喝道:“小子,你再不滚,我这刀可就要剁下你的脑袋了!” 另一仆役冷笑观望着。 只见夏松淡定自若,眼中忽闪过一道凌厉光芒,接着出手如电,将那名仆役的砍刀击断,又趁势扼住他脖颈,将其压倒在地。 另一仆役见了,大吃一惊,急忙开门进庄,去庄内飞报这一情况。 那名仆役被夏松扼住咽喉,一时呼吸不畅,面部涨得发青,艰难地道:“饶……饶命……” 夏松见已给了他教训,便松开了手,那仆役如逢大赦,忙从地上爬起,躲得远远的,不住大口喘着气,而后又惊恐地望着夏松。 就在这时,一阵阵脚步声沙沙沙响动,大门打开,只见数十名仆役簇拥着一名华服男子走了出来。 “哪儿来的小子,竟敢来我恶虎庄撒野!”这名华服青年望着夏松厉喝道。 夏松看去,只见这名华服男子并不是先前他在集市上见到的那人,但面貌身形却与之颇为相似,年龄略大,便知眼前这华服男子必是那人的兄长。 夏松伸手指着他,大声道:“你那兄弟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强夺我师妹,快快让他将我师妹放出来!否则,我就踏平你们恶虎庄!” “好大的口气!”华服男子怒哼,想到兄弟又做下强夺民女之事,暗自气恼,但碍于颜面也不好承认其事,便故作不知,朝夏松喝道:“胡说八道,我兄弟怎会做此等事?你这小子一定是误听他人言语,来我们恶虎庄捣乱,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随之朝一众仆役发起喝令:“给我拿下这小子!” 一众仆役纷纷应喝,挥举起手中的砍刀,甩棍一众武器,对夏松凶猛飞冲来。 夏松一声冷笑,待得一众仆役冲近,便身躯一晃,如一阵疾风般闪入众仆役之间,拳掌腿脚闪电般出击,顷刻间就将一众仆役尽给击倒在地。 华服男子见此一幕,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转过神,怔怔看着夏松,张口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乃天武门弟子,你那兄弟抢走的,是我们门主的女儿!”夏松又提声喝道。 “天武门弟子,门主女儿……”华服男子喃喃着,面露惊讶之色,默然片刻,便道:“既是如此,就请……就请阁下在此相候,我这就去与我兄弟说知,让他将阁下师妹速速送还。”说完转身飞步进入庄院。 夏松便走到一棵柳树旁,倚靠着静静等候。 …… 华服男子进了庄院,直朝中央一间高大房舍赶去,进了房舍,便放声高叫:“父亲,父亲,不好了,外面来了个厉害的小子!” 只见房舍中的一堵墙陡然转动而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轻衣薄衫之人。 只见这人年近五旬,却面皮光润,身材匀称,发须灰黑,眉宇之间带着几分阴鸷之气。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莹然生光。 这人见华服男子神情如此慌张,便问道:“是怎样厉害的小子,竟将你吓成这般模样?” 华服男子道:“他自称是天武门弟子。” “哦?”这人张口,又问:“天武门的弟子,来我们庄上何干?” 却见华服男子皱起眉头,怨声道:“都怪二弟,他又强夺外面姑娘,这回夺的是天武门门主的女儿,人家跑上门要人来了!” 这人一听,忽而一怔:“你说,强儿在外面夺了一姑娘,这姑娘是天武门门主的女儿?” 华服男子点头称是。 这人默然沉思一会,道:“居然是段振天的女儿,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华服男子不明所以,便问:“父亲何出此言?” 这人不答,又对华服男子道:“你去强儿那儿,把这姑娘给我带来。” 华服男子不解,便问:“父亲您要做什么?” 这人只道:“不必多问,过后你自会知道。” 华服男子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 过了好一阵,只见华服男子带着段媃来到,向这人道:“父亲,我已将人带到。” 这人便挥挥手:“你去吧。” 华服男子随之退下。 这人看向段媃,只见她一副娇怯怯的样子,容颜憔悴,杏眼含泪,长发散乱,所穿纱裙东皱一块,西皱一片,显然是先前曾受他人侵犯而强力抗争所致。 “姑娘,请坐。”这人伸手指向一旁座椅。 段媃摇头:“你们快将我放了。” 这人哈哈一笑:“不要误会,叫你来此是想问你一些事,待问完后,我自从放你离去。” “真的?”段媃心中一动,便问。 “自然是真的。”这人笑着点头,又面现歉疚之色,向段媃拱手道:“是我教儿无方,致使他横行无忌,为所欲为,以至侵犯到姑娘,使你蒙受其害,我在这里向你告罪了。”说完向段媃深深一揖。 段媃见这人言谈举止得体有礼,与那侵犯他的儿子竟如此不同,也是大感意外。见这人施礼致歉,态度恳切,便也躬身还礼,随后便在这人示意下落座。 这人在她对面座椅上坐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段媃,便开口问:“姑娘,你跟天武门段振天门主是什么关系?” 段媃便道:“那是我父亲,怎么了?” 这人一笑,道:“昔日我与段振天门主有过几面之缘,见姑娘面貌与段门主很是相像,便有此一问。” 段媃点点头,又道:“您要问我些什么?” “不急,先用着茶水。”这人便唤来一名仆人,给段媃递上一杯茶。 段媃接过,早已口渴了的她,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这人便将自己要问之事一一说出,比如天武门近期状况,段振天修为如何,又问起门下出了哪些优秀弟子…… 段媃虽涉世不深,但也知道家底不可外泄,几番犹豫之下,便简单含糊地回答了几个不算太重要的问题,见这人也笑吟吟听了,对那些她不便回答的问题,也并不追问。 随后段媃又问:“不知您怎么称呼?” 这人笑着回答:“我是这冯家庄庄主,冯天南,你叫我冯叔叔即可。” 段媃点点头,便道:“冯叔叔,我已回答了您的问题,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我两个师兄找不到我,现在一定非常着急。” 冯天南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就不多留你了,请。”说着起身做个手势。 段媃也起身,向冯天南道别后,便转身而去,哪知没走出几步,便感一阵头晕目眩,跟着娇躯摇晃,最终昏倒在地。 冯天南随即露出一副阴沉狞笑,又唤来几名仆人,指着昏在地上的段媃,吩咐道:“把她给我送到县里,交给那个人。” “庄主,哪个人?”几名仆人都问。 冯天南走到一桌案边,拿起一枝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交给其中一名仆人。 几名仆人看了,都道:“明白。”随后一人上前背起段媃,几人伴护着,一起离去。 仆人走后不久,那名华服男子又走了来,对冯天南道:“父亲,您是要把那姑娘交给……” 冯天南摆了摆手,道:“她既是段振天的女儿,那位大人跟段振天又有些嫌隙,把段振天女儿送上,我们可就立了一大功。” 华服男子点点头。 紧接着,那名在集市上骄横的华服青年赶了来,只问那段媃的去向,在得知段媃已被送往县里,只气得跳脚,连声道:“我还没好好亲近亲近她,就这样被你们送给别人了。” 只见冯天南快步上前,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大声喝骂:“没用的东西,整日就想这些龌龊事!这几日给我待在庄内哪儿也不许去,给我静静反思!”说完怒哼一声,转身而去。 华服青年抚着被打得红肿的面颊,半天也不敢吭声。 第34章 机关重重 华服男子追上冯天南,问道:“父亲,外面那小子怎么办?” 冯天南思索了一会,道:“去把他请进来,就说已放了他师妹,并在此设宴向他赔罪,剩下的我来应付。” 华服男子道:“是。”转身而去。 华服男子走出大门,只见夏松正倚在一棵柳树上,见他出来,便快步奔近,喝问:“我师妹呢?” 华服男子忙道:“阁下莫急,都怪我那二弟不懂事,抢夺令师妹以至触惹到阁下,我父亲得知此事后,已将其痛打一顿,又将令师妹放了,父亲现已在客厅设下饭席,请阁下入庄享用,以此赔罪,请阁下莫要推辞。” 夏松摆了摆手,只道:“不必,你只需将我师妹带出来即可,吃饭赔罪什么的就免了。” 华服男子迟疑道:“这个……是这样,令师妹因险些被我那不懂事的二弟侵犯,受惊不小,神智略有不清,还需再等些时候才能将她带出来与您相见,在此期间,还请阁下入庄用些饭菜,顺便等候,不知您意下如何?” 夏松见对方不将小师妹带出,又一味的要让自己入庄,便知必有蹊跷,可若不入庄,状况也无法进展,当此时局,只得答应了,同时心中也高度警戒。 这时被夏松击倒在地的一众仆役,已然互相搀扶着站起,又在华服男子的喝令下,入庄疗伤去了。 当下,夏松便在华服男子的带引下,进了这恶虎庄,只见庄内伫立着一座座高大华丽的房屋,雕梁画栋,富贵堂皇,庭院深广,十足豪阔气派。 望着这一切,夏松暗自冷笑:“如此富有,不知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 跟着华服男子走入一间宽大屋舍,只见其内已摆放好了一桌丰盛的饭席,山珍海味自不必说,更有许多叫不上名来的美味佳肴。 夏松见饭桌旁坐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这人见夏松走来,忙起身笑脸相迎,拱手道:“让阁下久候,在下心中实为不安,特备一桌饭菜向阁下赔礼谢罪。”又伸手指向一旁座椅,笑道:“阁下请坐。” 夏松点点头,坐了下来,那人坐下相陪,华服男子站在一旁侍候。 “不知庄主如何称呼?”夏松向那人问道。 “贱名不足挂齿,在下冯天南。”那人笑道,又指着华服男子,“这是我长子冯顺,那个冒犯令师妹,不成器的,是我次子,冯强。”接着又为次子得罪一事连连向夏松告罪,自责自己管束不严,以至让他这般品行顽劣,为所欲为。 却见夏松摆了摆手,道:“这些都算了,我现在只想见我师妹,她在哪里?” 冯天南笑道:“阁下有所不知,令师妹因险些被我那贱儿侵犯,受惊不小,此刻不便见人,我现已将其安放在一间屋舍内,又派庄内丫鬟进行看护,只等她神智清醒些,便叫她来与阁下相见。阁下先在此用些饭菜,过会儿我便去察看令师妹状况,保不准您一用完饭菜,她就好了呢。” 夏松心中只是冷笑,有过之前在霸刀门遭遇葛彪这类人的经历,他已不会这般轻易就听信他人花言巧语,这冯天南如此热情招待于他,本就有些不正常,此刻又不住找借口推脱不让小师妹与他相见,心地之险恶较起葛彪来不遑多让。 只怕这饭菜里早已下了迷药,夏松岂会上当? 听冯天南说完,夏松默然片刻,随之怒哼一声,重重一拍饭桌,震得碗碟杯盘乒叮作响。 只听夏松轻喝道:“我只要见我师妹,饭菜我一口不吃!” “这个……”冯天南顿时语塞,面露为难之色,看向一旁的儿子冯顺,使了使眼色,冯顺会意,便朝外走出。 又见冯天南笑着对夏松道:“阁下莫急,先简单吃上几口,我这就去看看令师妹的状况,如何?” “我不饿,这些饭菜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夏松淡淡道。 冯天南面色一变,接着又换上笑脸,道:“既如此,那就请阁下用些茶水果品。” 夏松却道:“我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只要见我师妹。” 冯天南强笑道:“阁下与令师妹真是情深义厚,阁下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看看令师妹,马上给您回报。”说着起身,向屋外走去。 走出老远,就见冯顺快步从一旁走了来,向他问道:“父亲,情况如何?” 冯天南怒哼一声:“这小子倒也真难对付,怎么引他就是上不了钩,看来我们得另择手段。”又问:“都准备好了吗?” 冯顺答道:“父亲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冯天南点点头,目露出慑人寒光,阴冷道:“今日我必要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 夏松静坐在饭桌前相候,没多时,就见冯天南笑着回来,向他说道:“恭喜阁下,令师妹眼下已神智清醒,我特来向您回报。” 却见夏松神色淡然,问道:“那你为何不带她前来?” 冯天南笑道:“我本想带她来,她却说出去了又怕遇见我那欺负她的贱儿,无奈之下我只得自己回来相告,顺便也带您一起去看她。” 夏松道:“既是如此,就由你带路。” 冯天南暗暗一喜,道:“好,那您随我来。” 当下,夏松便在冯天南的带引下,穿过一间庭院,几处回廊,最后在一间宽大房舍前停步。 只见冯天南对夏松道:“令师妹便在这里面,您进去探望即可。” 夏松看了冯天南一眼,随后走上前,推开房门,进入房中。 冯天南面现出阴恶冷笑。 夏松见这房内十分宽敞,却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其内状况。 夏松试探地叫了几声“小师妹”,却无人回应,立时便知上了当,想转身奔出屋,却见房门处嘭的一声落下一块巨大铁板,将他封闭在了房中。 “冯庄主,这是怎么回事?!”夏松大喝道。 “哼,臭小子,以为自己有多大斤两,竟敢来我恶虎庄捣乱!”屋外传来冯天南的怒喝声。 夏松回喝:“你那贱儿夺我师妹,我便来此讨要,天公地道!你若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快快放我出去,再将我师妹交还,我便不再追究纠缠。” “好大的口气。”冯天南冷冷一笑,“道我不知?你不就是那天武门段振天的弟子吗?凭此就敢这样狂妄自大,不将我恶虎庄放在眼里?我偏偏就不交出你师妹,不光如此,我还要将你困死在这儿,我庄中猛虎正缺食料,到时便拿你的尸体来喂它们。”说完,发出一阵阴森笑声。 “哼,区区一块铁板能奈何得了我?”夏松心想,从圣阳戒内取出赤金刀,挥刀便要对铁板力斩而去。 冯天南已在墙上一个孔洞望见这一幕,当即喝了声:“动手!” 就当夏松的赤金刀即将斩在铁板上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道道尖锐破空之声! 夏松忙调转身,赤金刀迅挥之间,将一件件激射来的物事尽皆击弹而开,这些物事落地,接连发出乒叮乒叮的清响,夏松听其声便知是一些飞镖类的暗器。 “这屋中设有机关。”夏松顿时明了。 …… 咻咻咻咻咻—— 就在夏松刚刚应对完这一枚枚暗器,接着又是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密如急雨般向他攒射过来! 夏松赤金刀急挥迅舞,便如生起一股赤金色强风,将向他射来的无数暗器尽皆冲散而开。 呼呼呼呼—— 暗器之后,又听得从各处传来一道道震耳闷响,一个个硕大物事夹带劲风,势头猛力地对夏松重重飞砸来。 屋内阴暗无光,夏松听声辨位,每每在那硕大之物快要砸到他时,才险之又险将之避开。 夏松已大致看清,这些硕大之物是一个个坚硬的铁球,若是被击砸在身,势必要受不轻的伤。好在他反应迅捷,应对得当,才不至于被这些坚硬铁球击中。 铁球之后,又是一块块砖石,砖石之后,又是一杆杆标枪,都被夏松一一避过。 见夏松相继躲过这一波波机关暗器,在外观察的冯天南不禁意外吃惊:“这小子身手竟如此了得。”又冷笑:“接下来我看你怎么避?” 就在夏松应付完一波波暗器后,忽又听得左右两边的屋墙发生震响,借助着微弱的光线,他惊讶看到两边屋墙的中央显现出一条粗缝,随后墙身迅速从两侧分移,接着两面布满刀刃的铁板出现在他眼前。 两面刀刃铁板分从左右向夏松夹击过来,夏松本想向前后两方撤避,却忽听得从前后方又各传来一道道暗器激射声,紧急之间,夏松只得纵身跃至屋顶,紧紧抓住房梁,这才将那两面夹击来的刀刃铁板惊险避了开,随之暗呼出口气。 从前后两方射来的暗器尽数落在相互碰在一起的刀刃铁板上,发出好一阵清脆却刺耳的激鸣。 过了片刻,听到没有暗器再射来,夏松便从屋顶轻轻落下,哪知双脚刚要贴地,两具布满利齿的夹脚暗器忽从地上冒出,对夏松双脚夹刺而来。 夏松冷吃一惊,当即收脚,身子如陀螺般急转,赤金刀急挥,将这两具夹脚暗器给击毁,终于安全落地。 哪知双脚刚刚落地,又听得噗噗噗噗一阵闷响,大把大把的豆子从各处飞扬过来,啪嗒啪嗒落满一地。 夏松踩着这些豆子,立时站立不稳,身子连连摇晃。 而此时,地板各处已猛探出一根根雪白锋锐的尖刃,若是夏松因立足不稳摔跌在地,身子势必会被这些尖刃穿成一个个透明窟窿。 终于夏松还是未能站稳,仰头摔跌而下,在他脑后就有数根锋锐尖刃,好在夏松身手了得,一个调转,赤金刀跟着力挥而出,将这数根尖刃斩断。 接着他又凌空一个翻跃,脚上运力,将地面的豆子都给震碎成粉末,这才站稳了住。 就当夏松稍稍缓口气时,却又听噗噗噗噗一阵闷响传来,大团大团液状事物向他袭近。 夏松连连避闪,将这些液体先后避开,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这些液体数量之多,被许多溅射在身。 夏松顿感身上黏糊糊一片,便知这是些黏液,想运作行动,却发觉动弹不得,竟被这些黏液给牢牢粘黏住了。 夏松暗叫不好,眼下若是再有暗器向他射来,他便成了活靶子。 紧急之下,他连忙催动起玄火劲,玄火劲一经运转,一股股灼热滚烫的火流便由夏松体内向外扩发而出,粘黏在夏松身上的黏液一遇火流,其自身粘性瞬间消解,最终化于无形。 夏松顿获自由,果不其然,这时有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再次向他攒射来。 却都被夏松挥刀或是抵挡,或是击弹了开。 …… 眼见一波波机关暗器尽被夏松化解,在外察看的冯天南吃惊之余也是气恼不止。 这时冯顺不知从何处赶了来,凑到冯天南旁边,问道:“父亲,暗器差不多都放尽了,那小子如何了?” 冯天南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没了结他,这小子真不简单。” 冯顺也是面露惊诧之色,只道:“这可如何是好?” 冯天南思虑半刻,道:“若不成,便只有将他放入地下,让那家伙结果了他。” 冯顺一听,立马摇手,连声道:“不可不可,若有不慎,我们整个庄院恐怕都要被毁了。” 冯天南道:“我也想到了这一节,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小子的身手我看了,咱们庄内无一人是他对手,若要除掉他,只能这么办。” 冯顺又道:“不是还有老三吗?” 冯天南摇头:“他也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就按我说的办,快去准备吧。” 冯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 屋内的机关暗器已停止好一会儿,夏松猜想必是都已放尽,当下便在这屋内各处游走,找寻是否存在着其他出口,可惜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就在夏松为此发愁之时,忽觉脚下一滑,随之又见他所站地板竟陡然翻转,想要纵跃避开,却晚了一步,身子便从地板翻转开的黑洞直直坠落下去。 约莫坠了十多丈,夏松才脚踏实地,四顾望去,只见周遭都是漆黑一片,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夏松随即取出随身火折点亮,借着火光,在辨清道路后,开始迈步而开。 “这一定是恶虎庄的地下,他们让我掉落至此,说明这里一定有足以威胁到我的东西。”夏松推断,随即加倍小心,严加戒备,在这漆黑潮湿的地下缓步前行。 一直走了十数里,都未发生什么事,夏松稍稍放心,便继续前行。 转过几个弯,便进入一个斗大洞穴之中,略感疲累的夏松便打算先在此歇息一阵,之后再继续前行,找到出口。 哪知他刚刚坐下,便感到一股携带血腥气味的劲风向他迎面扑来。 夏松当即飞身撤去,这时他已听到从洞穴深处传出的一道凶猛兽吼声,接着便见一双大如圆灯的眼睛从黑暗中显现,接着是一张血盆大口,根根巨齿有如利剑。 在夏松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一只体型巨大,通身生满暗红长毛的猛虎,沉声怒吼着从洞穴内缓步走出。 暗红猛虎一见夏松,就仿佛是寻到许久不曾见过的美味,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他,满是利齿的巨口内不住淌着口水。 “异兽!”夏松见了,忍不住惊呼,“想不到这恶虎庄里居然也饲养着异兽。” 夏松又仔细看了看这头暗红猛虎,只见它除了体型较普通猛虎更加庞大,以及生着特殊的暗红毛皮外,身上也环绕着一条条奇异花纹,额间更有一个形似烈火的纹印。 “这是‘烈虎’,是一种具备火焰能力的虎类异兽。”夏松喃喃道,“昔日我曾听门主说过,某次有一头烈虎袭击某山村,喷吐出股股烈焰,烧亡烧伤大半村民,村中无数房屋都被烧毁,所幸后来在县府与当地几大门派的联手下,终将那头烈虎击杀,才解救了那一村村民。” 又暗叹:“烈虎如此凶猛强悍,这恶虎庄居然能将之捕获并饲养,也当真难得。” 就在夏松感叹之时,眼前这只烈虎已向他一步步走近,口水已淌了一地,终于在一声巨吼之下,猛然向夏松飞扑过去! 夏松忙一侧身,远避而开,暂将赤金刀收起,火折交于左手,右手握紧成拳,沉喝一声,对烈虎击砸而来。 只听嘭咚一声闷响,夏松这一拳打在烈虎身上,便如击在一块坚石,未给烈虎带来丝毫伤害。 夏松吃了一惊,连忙收拳后移,而烈虎的巨爪早已对他划斩而至。 夏松侧避而过,又连出数拳击打在烈虎身上,却都未能给它带来任何影响。 见拳击无果,夏松只得收拳后撤了开。 此时又见烈虎张开大口,向他猛喷出一股股汹涌灼热的火焰,夏松将之一一避闪而开。 一股股火焰落射在地,顿时发出阵阵闷响,所产出的强大冲劲,将周遭一块块岩石都给震得粉碎。 这时夏松又不禁想起那次在天武山下,自己独斗异兽独火狼时的情景。 独火狼也是口吐烈焰,却都受自己体内火种的影响,使得冲至他面前的火焰停滞不前,最终反弹而开,给独火狼以重创,最终将之击倒在地。 所以,哪怕见这烈虎强悍凶猛,夏松也觉得自己有战胜它的把握。 又在避开烈虎喷来的几股火焰后,夏松就准备对其发起反击。 第35章 喝问 避开烈虎喷吐出的几股火焰后,夏松便准备进行反击。 拳攻无效,夏松便取出赤金刀,低喝一声,向烈虎冲近,接着一刀向烈虎当头劈下。 烈虎反应迅捷,虎躯一侧,将夏松这一刀避了开,接着低吼一声,挥起虎爪向夏松抓刺来。 夏松将赤金刀横遮在身前,挡住了烈虎这一抓,却也被虎爪上传来的巨力给震退了开。 接着烈虎又对夏松纵扑而上。 夏松闪身避开,烈虎扑空,又继续向夏松扑来,夏松又继续后避,就这样一兽追,一人避,在这阴暗狭长的地下不住闪移着。 追逐途中,烈虎也时不时会喷来烈焰,却都被夏松避闪了开。 接着夏松又挥斩出一道道刀光,以此阻缓烈虎的攻势。 烈虎纵跃之间,将一道道刀光接连避开,可刀光来势密集,还是有几道落斩在它身上,然而如此锋锐的刀光却也只是划破开烈虎身上的厚厚毛皮,在其上只留下一道道浅淡血口。 夏松见了,暗自惊叹。 就在这短短失神间,烈虎又已向他逼近,张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向夏松吞咬而来。 夏松又迅捷避闪开,手中赤金刀趁势出击,一刀重重斩在烈虎背上。 饶是烈虎皮肉坚厚,又怎能抵御住赤金刀的锋利,受此一击,背上立时裂开一道粗长血口,鲜血汩汩流洒而出。 接着烈虎便发出一道让人闻之心悸的痛吼之声,一时状若癫狂,巨齿利爪齐出,向夏松狠狠咬啮抓刺来。 夏松此刻早已退避到了远处,虽说他一击得手,却也因此真正激怒了烈虎,心下反而更为紧张。 烈虎连声狂吼着,又不住口喷烈焰向夏松冲击过来。 此次因烈虎剧痛癫狂下,烈焰不辨方位的狂喷,使得夏松无法从容躲避,在勉强避开数团烈焰后,最终还是被其余数团烈焰冲击在身,重重摔倒在地上。 好在夏松因身体融合了火种,又修炼火元功,早已对火焰免疫,不然已致重创,可即便如此,受到烈焰所携带的强横冲劲,也让他很不好受。 这时,烈虎又狂吼着向他猛扑过来。 这时夏松左手的火折已掉落在地上灭掉,夏松听声辨位,忙向一旁闪移了开,又趁势向烈虎连斩出数刀。 烈虎挥起利爪与夏松赤金刀连连激碰,发出好一阵铿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夏松本想靠赤金刀斩断烈虎的利爪,没曾想这烈虎利爪竟意外坚硬,不输于他这赤金刀多少。 就在夏松与烈虎刀爪剧碰之时,一道粗长黑影如长鞭般忽闪而至,向夏松猛力抽击来。 粗长黑影未至,夏松就已感到袭近而来的劲风,急忙收刀撤避了开。 粗长黑影便重重落击在一旁岩壁上,只听嘭咚一声,岩壁被打得碎裂了开,乱石飞溅。 夏松已模糊看清这粗长黑影,正是烈虎的尾巴,没想到看上去如此柔软无力的尾巴,竟具备这等恐怖的劲力,夏松暗暗吃惊。 接着烈虎又是朝夏松猛扑而来。 夏松一面挥斩刀光进行阻击,一面闪身后移。 烈虎避闪着刀光,又张开巨口向夏松狂喷烈焰。 一股股烈焰分从不同方位向夏松袭近,让夏松避无可避。 而此时,夏松却想起了运用体内火种的力量,当下运气去激发火种,火种随之散发强芒,一股股奇异力量由其内扩发而出。 就在一股股烈焰即将冲击在夏松身上时,却忽都停滞而住,接着又相继对烈虎反冲而去。 避无可避的烈虎,就这样被这一股股烈焰落冲在身,虽说它皮坚肉厚,防御强悍,可烈焰灼烧所携带的强热还是让它难以承受,顿时发出好一阵痛声哀呼。 夏松见这是发起反攻的绝好机会,便急挥起赤金刀,向烈虎猛冲而上。 赤金刀连连挥击,在烈虎身上留下一道道粗长血口,接着夏松又将刀竖起,而后深深刺入烈虎体内。 受此重创,烈虎顿发出声嘶力竭的痛吼,一股强猛恐怖的气劲随之透体奔发,将夏松远远冲退开去。 待站稳后,夏松便惊诧见到,此刻烈虎身上已被一层浓郁火团包裹,火团上散发的火光驱散掉周遭黑暗,放眼而望,十分奇异慑人。 原来,烈虎连遭重创,其自身伴生的防护火罩便自动生出,便是眼前这层包裹住它的火团。 “这厮比那独火狼难对付得多,看来级别不低。”夏松暗想。 只见在防护火罩的包裹下,烈虎身上所受的刀伤,正在缓慢愈合着。 见此一幕的夏松,眉头微微皱起,脸色难看起来。 “这地下阴暗潮湿,空气滞涩,若是被这畜生一直这样缠下去,我终会因力量耗尽而命丧在此,不成,我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里,毕竟小师妹还没救出。” 心中计较已定,夏松随即催动起玄火劲,力量瞬间大幅提升,一声震喝下,身如疾电穿梭,向烈虎迅攻而上。 烈虎所发防护火罩,正好为夏松照了明。 在冲近烈虎跟前,夏松刀出如电,尽皆落击在烈虎的防护火罩上,防护火罩随之发出一股股反弹之力,试图将夏松弹开,却抵不住夏松刀锋的强力,最终被化解,继而让刀锋接连落斩在烈虎身上。 又遭痛击,烈虎忍耐不住下,连连纵跃翻腾,意图将夏松冲退。 而此刻运转起玄火劲的夏松,又岂是它能对付了得? 夏松当即运足元气在左手,强劲十足的玄火掌顿时发出,重重落击在烈虎背上。 一股难以承受的灼痛登时从烈虎背上袭入它体内,让它发出好一阵痛呼。 这招连葛天龙都为之受创的玄火掌,烈虎更是无法抵御,受此一击,顿时痛得站立不住,重重趴倒在地,口中不住传出哀叫。 使出玄火掌重创烈虎的夏松,继而又使出爆炎拳,一拳再度重击在烈虎身上! 随着轰然一声爆响,灼热焰火伴随滚滚气浪,朝向四周急遽扩散而开。 在烈虎的哀嚎声下,一个硕大血洞出现其身上,周边毛皮更被轰得翻卷而开,焦黑一片。 再受重创的烈虎,此刻已然失去行动之力,趴伏在地,两眼翻白。 夏松这时已闪到一旁,见烈虎已被他击得昏厥,长长舒了口气,随之停止运转玄火劲。 “这畜生一定害了不少人,我需将它彻底除掉。”夏松想着,于是又挺刀走向烈虎。 就在这时,忽见烈虎身上燃起股股焰火,眨眼间焰火愈加强盛,随之化作一个火球将烈虎那庞大身躯给严密包裹。 夏松当即止步,又后退而开,怔怔望着这一幕。 随之便见火球之上放射出一道道炽烈光芒,接着一股股恐怖气劲从中扩发而出。 夏松预料不妙,便连忙闪退到远处。 之后便听轰咚一声如暴雷般的巨响,庞大火球便如巨炮一般陡然炸裂而开,无比汹涌的焰火热浪便如潮水般层层扩散,将四周的岩壁尽给冲塌! 又见一道巨大强猛的火柱顿时冲破上方层层岩壁,直冲而上! 随着一阵强力的震动,厚厚尘烟的溅起,无数乱石碎粒的掉落,一大片明亮的光线顿时从上倾射而下。 夏松随之紧眯起了眼睛,好一会才渐渐适应光线的照射,缓缓睁眼,便惊讶见到在适才火柱的向上直冲后,一个巨大孔洞此刻已现在上方。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夏松又疑惑自语,“这难道是烈虎的一项保命技能?可它也被这一击搞得尸骨不存,或许这是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自爆方式吧,亏我避得及时,否则必会受到重创。” 虽说适才夏松侥幸避开了火球的爆裂,可爆裂所产生的气浪冲击,也让他颇不好受。 火球炸裂形成的火柱,冲破了上方岩壁,也让夏松有了可以离开这里的出口。 就在夏松想要从上方孔洞纵跃而出时,忽被地上一块赤光闪闪的晶石吸引住了眼球。 夏松便俯身将这块晶石拾起,只见晶石通明光亮,鲜洁莹然,一层赤红光芒若隐若现,便知是件稀有的宝贝,不由一想:“这莫非是从那烈虎身上掉落的?” 当下不再细想,便将之与赤金刀一同收入圣阳戒,又将元气运于双脚,使出飞炎步。 在双脚喷发出的强猛爆劲的带动下,夏松身如利箭一般直冲而上,眨眼间便从地下飞出,跃落到地面。 双脚刚刚落地,夏松就看到四周尽是一名名面相凶狠,手持尖刀长棍的恶仆,粗略估计得有数百人,自己眼下正处在他们的层层包围之中。 环顾之后,夏松又望见那正站在远处一房檐下的冯天南,冯顺父子,二人身旁还站着一人,正是先前那个在集市上派人设计抢夺段媃的华服青年,也正是冯天南的二子冯强。 只见冯天南望着夏松,阴沉地道:“臭小子,倒让你逃出来了,但也别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今日我非要将你挫骨扬灰不可!” 说完朝着一众恶仆喝令:“给我上,宰了他!” 一众恶仆应喝着,各挥起手中武器纷纷向夏松围攻过来。 夏松不慌不忙,面色淡然,冷笑一声:“区区一众仆役,也敢如此为虎作伥,今日就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随之夏松轻喝一声,身体晃动间,如飞影急电,穿梭在一众恶仆之间。 一众恶仆见夏松不见了踪影,一个个顿时变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而此刻夏松的攻击已然展开。 只见夏松拳掌腿脚如闪电般出击,便见到一个个恶仆大声痛叫着飞起,几个呼吸之间,数百名恶仆尽数倒在夏松身前。 见此一幕,冯天南父子三人,震惊得半晌合不拢嘴。 “顺儿,你上!”只听冯天南又对冯顺道。 冯顺畏惧地连连摇头,只道:“我打不过他!父亲,还得你来。” 冯天南气恼看着他,又看了看二子冯强,骂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废物,平日里养尊处优,享着老子给你们的一切,哪知碰上这紧急关头却半点用也顶不上!” 冯顺冯强都羞惭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冯天南又看向夏松,沉喝一声:“就让我来会会你!”随之纵身而上,手上这时已多出一柄长刀,厉喝着对夏松当头劈下。 夏松侧避而开,接着拳掌齐出,与冯天南近战在一起。 从气息强度,夏松已判定出冯天南才刚刚踏入凝元境不久,虽比自己修为高出一截,可战斗力却是远不及他。 冯天南急喝厉叫着,手中长刀如一阵迅风般不断向夏松劈斩而至,却都被夏松轻易避闪了开。 夏松脚步闪移间,欺近冯天南,拳掌齐发,正中冯天南胸膛。 冯天南如遭锤击,痛呼之下,往后倒飞出去,手中长刀也掉落在地。 “父亲!”冯顺冯强连忙奔上前,将冯天南拉扶而住,然后一脸惊恐地望向夏松。 “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想活命,便速速将我师妹放出来!”夏松对冯天南喝道。 一番亲身与夏松较量后,冯天南才真正领教到夏松实力之强,自知远不是他对手,这等高手万万得罪不得,照理说本该将他的师妹拱手送还才是,可眼下他却早已将之转送给另外一人,若是被夏松得知,只怕他恼怒之下,定要将他这恶虎庄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知晓事态严重的冯天南,便不敢说实话,不断思索着应对夏松的办法。 夏松见冯天南并不言语,眼珠子不住转动,便知他一定又在筹划着什么诡计,当即厉喝道:“把你那些歪门诡计都收起来!我今日就在此将话放下,交出我师妹,先前动用机关害我之事我便不去计较,若是不交,我便让你们恶虎庄永远消失!” 这当然是夏松的恫吓之词,他并非那种嗜杀之徒,说出这话是为了震慑冯天南。 事已至此,冯天南只得硬着头皮,叹声道:“不是我不愿交出令师妹,只是……只是她已被别人给带走了。” 夏松一惊,忙问:“是谁?” 冯天南迟疑道:“这个……这个我不敢说。” “说不说?!”夏松厉喝一声,接着手掌猛挥出一股强力劲气,将附近一棵高大粗壮杨树给拦腰震断。 杨树轰的一声重重倒地,将冯天南父子三人吓得面如土色。 “我说!”冯天南急声道,“是……是潘家,县里的潘家!” “潘家?”夏松一愣。 冯天南便道:“潘家是平丘县首富,我恶虎庄与之相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潘家在县里开设了一家‘万年商会’,与县里县外多处富户都有生意上的往来,我恶虎庄就是其中之一,往日也是多靠潘家的照拂,我恶虎庄生意才经营不错,万年商会,你去平丘县一打听便可知道了。” “他们为什么要派人来带走我小师妹?”夏松又喝问。 冯天南道:“是……是这样,我这贱儿……”说着看了冯强一眼,又道:“我这贱儿将令师妹抢来时,正有潘家的伙计在我庄上处理近几日的账目,他看到令师妹,就过来跟我说,潘家有一少爷正要娶妻,却一直遇不见合眼的,我看你儿不知从哪儿抢来一个姑娘,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保准潘家少爷喜欢,问我可愿意将这姑娘转送给潘家?我……我一时糊涂,又不敢得罪潘家,就答应了。不久,那伙计就带着令师妹去了潘家。我这贱儿为此气得上蹿下跳,我好言相劝,说会再给他寻门好亲事,才止歇了。” 冯顺冯强相互对视一眼,都为父亲临时编造的这一番谎言叹服。虽是编造,却合乎情理,将所有罪责都转向了潘家,以借助潘家之手来对付这小子,即便这小子厉害,却又怎是潘家敌手? 听完冯天南这番话,夏松也觉有理,自己已将他们近乎逼入绝境,他们没有理由不交出小师妹,所以小师妹必定是被那潘家之人带走了,但如此一来,事情又变得棘手了。 恶虎庄这几人对他来说还好对付,那潘家却不知深浅,想来比这恶虎庄只强不弱,若是再有些机关暗器,凶猛异兽,应对起来也着实令他头疼。 可小师妹断不可不救,就算是刀山火海,地狱深渊,为了小师妹,他也必须去闯上一闯,如此又何必畏惧一个潘家? 见夏松在沉默思索,冯天南随即向两个儿子低声吩咐:“快去叫老三,让他来对付这小子,你两个再去将后院养的十几头猛虎放出来,我就不信,这样还结果不了这小子。” 冯顺冯强答应着去了。 这时夏松已看到转身匆匆而去的冯顺冯强,便对冯天南冷笑道:“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冯天南笑道:“不敢不敢,对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夏松冷笑道:“你可知黑狼帮吗?我便是将一人连杀黑狼帮三个帮主的那个夏松。” “什么!”冯天南大吃一惊,“你……你便是那夏松!怪……怪不得这样厉害!”暗叹道:“这回脚当真踢到铁板上了。” “你们恶虎庄在这长岭镇,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夏松冷冷看着冯天南。 “这个……这个从何说起?”冯天南干笑道,“我恶虎庄名为‘恶虎’,实则是为了要震慑歹人,虽说我那贱儿有些骄横,强抢民女,却也只是年少轻狂,性子冲动罢了,并不能以此就说我们是欺压百姓的恶霸吧?” “真是好一张巧口。”夏松暗叹,又想:“在动身去潘家之前,我必须就在此料理了这恶虎庄,再将这冯天南的气焰消灭后,便将之交给镇府处置。” 第36章 飞虎冯奇 冯天南在夏松的逼问下,说出了段媃所在之处,他也知夏松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便低声吩咐两个儿子再去准备对付夏松的手段。 在这之前,他则故意与夏松去谈些无关紧要的话,以拖延时间。 在得知夏松的名姓后,他显得尤为震惊,随后又对夏松说他欺压百姓的质问表示冤枉,也为二子横行街市,强抢民女一事出言辩解,说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年少轻狂所致。 一番巧言诡辩,让夏松不得不感叹这厮的深沉老练。 这时夏松又向冯天南喝道:“不管怎么说,我师妹是因为你们才出现这等状况,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结果,我便让你恶虎庄鸡犬不宁!” 冯天南故作愁态,道:“那阁下想怎么办?” 夏松道:“派人去那潘家将我师妹毫发无损的带回,如若不然,哼……” 冯天南愁苦道:“不是我不愿派人前去,只因那潘家我们实在招惹不起,只怕一将阁下的话转达,我全庄上下就要惨遭灭门了。” “那你就不担心我会将你们灭门?”夏松厉喝,眼中泛起森冷寒芒。 冯天南故作惊恐,道:“阁下自然有这个能耐,我们也不敢得罪阁下,但我们终究人微言轻,即便是派人前去潘家讨要令师妹,潘家之人也未必归还,所以最有效的,还是得阁下亲自前去、相信潘家得知阁下大名,必会拱手将令师妹送还,且还会设宴向阁下赔罪。” 夏松自然也能想到,冯天南此举,无非是要假借潘家之手来对付自己,他们不敢得罪潘家是真,但若说潘家会轻易将小师妹送还于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 这冯天南诡计多端,用心之险,比起那霸刀门总管葛彪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过上次遭遇葛彪的经历,如今夏松又岂会轻易上这冯天南的当? 适才他见冯顺冯强匆匆离去,便知冯天南已暗暗向他们吩咐了什么,想来就是对付自己的方法。眼下冯天南又在与自己这样耐心交谈,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以给两儿子制造准备对付自己的机会。 当下,夏松向冯天南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冯庄主与我同去潘家走一遭,当面向那潘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这事是因你恶虎庄而起,你们也不能不负半点责任。” 冯天南笑道:“阁下所言有理,既如此,那我就陪同阁下去潘家走一走。” 这时,他已然听见一道向这边急速奔来的梭梭脚步声,面现出一丝阴笑,看着夏松,道:“不过在去潘家之前,不知你能否安然离开?”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如疾电般的身影飞闪而至,向夏松袭冲过来。 夏松已看清那是一个身材细瘦的青年,袭近他后,拳掌如电般同时发出,势夹凌厉劲风。 夏松忙出手相迎,与对方拳掌连连对击,发出好一阵清脆却震耳的激响。 青年身手着实了得,拳掌快如疾风般连发强攻,而夏松每每向他发出的攻击,也尽被他从容化解而开。 夏松未料到这恶虎庄上竟还藏着如此高手,顿时收起小觑之心,郑重以对,与这青年酣战在一起。 冯天南眼见夏松被青年所缠,顿时咧嘴而笑。 就在这时,忽又听得从不远处传来阵阵虎吼之声,随之便见一只只体形庞大的斑斓猛虎,在冯顺冯强二人的驱赶下,穿过层层院门,陆续赶到这片空地上。 那些被夏松击倒在地的一众仆役这时都已相互搀扶着站起,在看到赶至这里的一只只斑斓猛虎时,登时都吓得不敢吭声,都是一脸惊惧地望着它们。 终于在冯天南的喝令下,一众仆役尽皆匆匆退散而去。 …… 眼望着与青年交战中的夏松,冯顺冯强来至冯天南跟前,说道:“父亲,不如就趁此时,让猛虎发起攻袭,结果了这小子!” 冯天南却摇头:“不,眼下这小子锐气正盛,即便让猛虎攻袭也未必能取得良效,别忘了,地下那只烈虎都被他干掉了。先让老三跟他斗会儿,待他显出疲态,你们再驱动猛虎向他攻袭不迟。” 冯顺冯强都道:“还是父亲考虑周祥。”于是就都将目光投在交战中的夏松与青年两人身上。 那青年拳势如风般向夏松猛攻而至,夏松避闪而开,也挥拳出击。 两人拳拳对轰,发出好一阵沉闷如雷般厚响,扩发出的劲气圈圈而散,掀起一地尘烟。 在又一次的拳拳激碰后,两人各自后退而开,相互凝视对方。 夏松此刻才看清这名青年的身形相貌,只见他虽然细瘦,却生得结实,浓眉细目,鼻尖唇薄,淡黄面皮,头发略显散乱,着一身粗布衣衫,一条麻裤,穿一双多耳麻鞋。 若说这是冯天南的儿子,可相貌衣着却与之天差地别,夏松细看下,又发现这青年与冯天南面相也无多少相似。 一时便猜不透他的身份,夏松便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青年看着夏松,答道:“我叫冯奇,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来我‘飞虎庄’捣乱?” “飞虎庄?”夏松一愣,便道:“这儿不是恶虎庄吗?” 青年冯奇摇头:“恶虎庄着实不好听,还是叫飞虎庄的好。”又看着夏松,笑了笑:“你功夫不错,从哪儿学的?” 夏松见这冯奇一派天真烂漫模样,与其父兄大不相同,更加疑惑他的身份,听到冯奇发问,便笑道:“我是天武门弟子,夏松。” “你就是夏松!”冯奇眼睛一亮,怔怔看着他,显得很是激动,又问:“你便是那一人独斗黑狼帮三个帮主,将之重创击杀的那个夏松?” 夏松点了点头。 冯奇哈哈笑了起来,道:“今日难得与你相逢,真是三生有幸,快,咱们去痛快喝上几杯,然后再回来过招。” 冯奇这等反应,着实让夏松大感意外,心想他既是这恶虎庄之人,必然要与自己死战到底,哪知竟在得知自己姓名和身份后,说出这等不合时宜的话。 “莫要说笑,要战便再战。”夏松沉声道。 “说什么笑,你不知我最喜欢的就是结交能人高手,今日得遇夏松兄这样的俊才,又岂能无视不理?今日必要与你把酒言欢,再切磋讨教。”冯奇哈哈笑道。 冯奇的这番言语,也让冯天南父子三人脸色大变,事态的转变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父亲,老三脑子本就不好使,这回让他出来,本想让他应付一下这小子罢了,谁曾想竟和他交起朋友来了。”冯顺皱眉紧皱着,对冯天南道。 冯天南脸色也很是难看,说道:“老三这小子嗜武如命,一旦遇见什么高手,竟什么也不顾了,我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早知便不放他出来了。” 冯强这时开口:“可除了他,我们庄上也无人是这小子的对手。”又对冯天南道:“父亲,反正老三是您捡来的,我看倒不如就让他与这小子在这里切磋,我们趁机逃走算了。” 冯天南沉吟道:“逃哪儿?难道就这样弃这偌大的家业于不顾了?” 冯顺提醒:“父亲,去潘家,这小子此次来我庄上捣乱,无非就是为了夺回他师妹,而他师妹如今已被父亲派人转送给了潘家,我们不如趁此机会也前往潘家,这小子一定会追去,到时我们便和潘家之人联手,将他给结果了。” 冯天南闻之点头:“好办法,我看这小子也并非贪财之人,不会霸在我们庄上不走,我们一动身离去,他便也会追赶过来,我们就这样将他引入潘家,正好可借助潘家之手对付他。这样既让潘家挣了面子,也顺便除去了这小子,可谓一举多得。但在这之前,还是得让老三拖住这小子,给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 当冯奇要请夏松去喝酒时,却见夏松将目光投在了冯天南父子三人身上。 夏松眼见冯天南父子三人好一番窃窃私语,便知他们又在谋划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诡计。 冯奇看看夏松,又看看冯天南父子三人,便冲着他们大喊:“你们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我要与这位夏松兄痛饮几杯。” 却见冯顺冷笑看着他,说道:“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可拿你当朋友吗?” “怎么?”冯奇问道。 冯顺看了眼夏松,便道:“这小子不分青红皂白,来我们庄上捣乱,无非就是看我们庄上富足,想掠夺些钱财,你可倒好,反倒跟这等凶恶强徒论起交情来了,真是白吃了我们这么些年的口粮。” 冯奇却道:“这位是天武门的夏松兄弟,怎会是什么凶恶强徒?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误会。” “误不误会暂且不说,他打伤我们庄上那么多人,又将我们庄内搞得这般狼藉杂乱,你不去与他交战,反倒还要我们为他设宴招待,真是大大不该。”冯顺指责道。 “说的也是。”冯奇挠挠头,思索了一会,又道:“可为什么夏松兄要这样做?我听说夏松兄可是个不世出的少年英才,身手了得自不必说,人品那更没问题,该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让他找上门来吧?” “胡说八道!”冯顺喝道,“我们怎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你……你还是恶虎庄的人吗?” 冯奇摇头道:“我不是恶虎庄的人,我是飞虎庄的人。” 冯顺顿时语塞,无言可对。 原来,这冯奇是冯天南多年前在外捡到的一个野孩子。 冯天南偶去一处密林中射猎,却遭遇数头猛虎追击,仓皇逃窜,不想坐下马乏力,将他掀翻在地,数头猛虎随之向他扑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个矮瘦少年不知从哪里飞闪而出,举手投足间,便将这数头猛虎尽数击翻在地,受到少年威慑,这数头猛虎急忙转身奔走。冯天南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冯天南感激这少年出手相救,又为他小小年纪具备如此高超身手大为惊叹,在向他问及姓名和来历时,少年却只是摇头。 冯天南便知他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娃,又见他神情呆滞,双眼无神,说话迟钝,便猜他一定是长期孤身一人所致。虽是如此,可这少年天生神力,着实稀罕,正好可将他收入己用,只要用心调教,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他庄上一大强力。 至于少年的呆板,冯天南却不在意,心想这样反倒更好控制糊弄于他,让其一心只为自己效力。之后冯天南便将这少年认作义子,给他取名为“冯奇”,又让他认冯顺为大兄,冯强为二兄,他为三弟。 往日里庄上一切事务冯奇插不上手,只有一些需他使动武力的,冯天南才将他唤出。比如那头异兽烈虎,就是在一次冯天南外出狩猎时发现,亏得有冯奇在旁,经他出手相助,才让他们成功降服捕获。 冯奇虽由冯天南抚养多年,可对他也没有太多情感,只因冯天南往日里都将他锁闭在房舍内,不让他与外界接触。 冯天南此举,是担心冯奇一旦出去,因他脑袋不灵光,容易听信他人言语,与他人发生斗殴,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将他闭锁在家,牢牢管控着。 被锁在房中,冯奇无聊之际,便只能运气练功,以至于他如今虽只十九岁,却与夏松一样,都将修为提升至纳元境后期。 至于夏松,冯奇则是从一些给他送饭食的仆役口中得知的。 毕竟夏松一人重创黑狼帮三大帮主一事,已被当地县府大肆宣扬,搞得这片地域人尽皆知,人人只要一提起夏松,都会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冯奇得知此事,不禁对夏松生起崇拜之心,只盼有朝一日能与之相见相识,把酒言欢。 所以在得知眼前这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竟是自己热盼结识已久的夏松时,冯奇心情之激动喜悦,早已让他将其他所有事都给抛到了脑后。 这可让冯天南父子三人暗暗叫苦,本想靠冯奇拖住夏松的他们,哪知局况竟发生这般逆转,本想丑化夏松,好让冯奇对之产生愤恨的冯顺,却见冯奇油盐不进,无论如何就是不信他的话。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冯顺着急的对冯天南道。 只听冯天南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然后向冯顺冯强窃窃而言一番,随之假作闭目而亡的模样。 冯顺冯强随之假装痛声嚎哭:“父亲,父亲!父亲之前中了这小子的一拳,重伤而亡了!” 冯奇大惊,望着冯天南,叫道:“你……你怎么死了?刚刚你不还好好的吗?” 只见冯顺冯强都一脸悲愤地直指夏松,说道:“是他,是他杀了父亲!” 冯奇看向夏松,呆立良久,随之便将无奈愁苦的目光投向夏松,叹道:“夏松兄,我不想和你为敌,但你杀了这人,我不得不得和你死战了。” 夏松眼见冯天南父子三人一番假意做戏,就将冯奇给欺瞒,暗叹对方当真思虑单纯,也为冯天南父子如此行径深感厌恶。 就当夏松想开口解释时,就见冯奇已然身子一晃,挥舞拳掌向他猛攻而至。 夏松只得迎击。 两人便再度交战在一起。 此刻交手不同先前,先前冯奇不知夏松身份,所以拳掌攻势猛烈,毫无留情,这次他却是无奈动手,所以攻势较为轻缓,拳掌每每击出都会在中途凝滞一下,才继续攻向夏松。 夏松见了,便也放缓出击防守的动作,与他缓慢交斗。 冯顺冯强见冯奇已将夏松勉强缠上,便唤醒冯天南,准备同时逃离。 “这傻瓜儿子……”冯天南叹道,又沉声说了句:“不必管他了,咱们走。” 在离去之前,冯天南又让冯顺冯强驱动起趴伏在地的十数头猛虎,同时向冯奇夏松围攻而去。他们连忙趁乱逃离。 十几头猛虎迈动四蹄,张着满是利齿的大口,厉吼着,势如狂风般向夏松冯奇猛冲而来。 “不打了!”夏松见猛虎冲来,便对冯奇叫了声。 冯奇应声是,也看到了围攻而来的十数头猛虎,随之与夏松都后撤而开。 夏松拳出如风,冯奇掌即似电,用了一盏茶工夫,终于将这十数头猛虎尽皆击翻在地。 随后冯奇还要向夏松出手,却被夏松劝止。 这时夏松已发现冯天南父子三人不见了踪影,便轻叹了口气。 冯奇也不见了冯天南父子,疑惑道:“他们呢?” “跑了。”夏松回答。 冯奇便问:“为什么要跑?” 夏松当下便对冯奇说了冯强抢夺他小师妹来此,小师妹又被潘家之人带走一事,又说明自己正是为夺回小师妹,才来的这里。 “原来他们都在骗我,我就知夏松兄你不是坏人。”冯奇恍然,又对夏松道:“夏松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夺回小师妹。” 夏松又问起冯奇与冯天南的关系。 只听冯奇道:“我父母早死了,我一人在外流浪,一次救了这冯庄主,他就收我当儿子,让我住在他这里。平时就将我关在屋里,不让我出来走动,只有需要我出力气的地方,才放我出来。” “原来是这样。”夏松闻言点头,又道:“你为何又将这里叫‘飞虎庄’?” 冯奇便道:“我父亲外号便叫‘飞虎’,我要继承这个名号,日后我也要想有一座自己的庄院,就叫‘飞虎庄’。日后我便是‘飞虎冯奇’,这里叫恶虎庄,实在不好听,我让冯庄主改名,他不答应,只说这名字能威慑人。” 夏松点点头。 随后二人便去找寻冯天南父子三人,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最终从一名仆役的口中得知,他们已逃往县城潘家了。 第37章 潘家 得知冯天南父子三人已逃往县里的潘家,夏松便要去追赶,却被冯奇给拉住,只听他道:“既然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不必着急追,我们先去痛饮上几杯,等酒足饭饱,再追也不迟。” 夏松心想有理,他此来主要是为夺回小师妹,并非是专门对付冯天南父子,既然小师妹已被他们转送给县里的潘家,那么他势必要去走一趟,既然迟早要去,就不必计较这一时半刻。 当下夏松便答应了冯奇的请求,冯奇便让仆役在厅堂设宴,摆放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和坛坛好酒,与夏松一同享用。 夏松不爱饮酒,可见冯奇如此盛情款待,不好推拒,就勉强喝了几碗,之后便大口吃菜。只有在冯奇邀他共饮时,才又端起酒碗再喝上那么几口。 夏松见冯奇年纪不大,却酷爱饮酒,很是诧异,便忍不住向他问及此事。 冯奇道:“我常年被冯庄主锁在屋里,除了练功以外就是吃饭睡觉,为此时常发闷。某一次仆役给我送饭时带来一坛酒,我喝了以后,便觉神清气爽,心情畅快,自此之后,我便爱上了喝酒,并让仆役每日都要给我送酒来,一日当中,饭可以不吃,但酒却不可不喝。”说着又端起一大碗酒,咕嘟嘟一饮而尽,接着大呼一声痛快。 夏松看着他,不由生起一股同情之意,心想他常年被锁闭在房中,与外界少有接触,自然十分孤独寂寞,只怕连一个可说话之人也没有。冯天南虽少不了他的衣食和住宿,可终究是在利用他,与他之间也无真正的情感可言。 冯奇这次能结识自己,对他来说,只怕是百年一遇的好事。 想到这些,原本还为吃酒为难的夏松,此刻便诚心实意与冯奇共同饮酒用饭。 吃到中途,夏松蓦然想起苏帆师弟此刻还在镇上等着自己带小师妹回去,而自己非但没夺回小师妹,还在此与他人大吃大喝,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夏松便将此事告诉了冯奇,冯奇只道:“无妨,我这就派人去请夏松兄的师弟过来,一起喝酒。”接着便唤来一名仆役,让他去镇上寻苏帆,并将他带来。 “少爷,我不认得他。得让这位兄台与我一同前去。”仆役道。 冯奇点点头,便对夏松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与夏松兄一起去找他?” 就当夏松准备答应时,只听从大门外远远传来一阵吵嚷声,冯奇便与夏松同时离席,一起向大门外走去。 来到大门外,便见守门仆役正与一名青年在大声争吵着,看到这名青年,夏松顿时叫道:“苏帆师弟!”青年正是苏帆。 原来,苏帆在镇上久等夏松不来,焦急之下便去四处找寻,却一直没能找到夏松,他便想可能夏松已打听到抢走小师妹恶徒的所在之处,径自去了。 于是便去打听抢走小师妹的那华服青年的身份和住处,惧怕恶虎庄的镇上百姓哪敢告诉他,最终苏帆还是通过那名夏松所遇的老丐口中,得知恶虎庄的所在,在向老丐道谢后,便马不停蹄赶了来。 来到这里,便不可避免与守门仆役产生了争吵,而这时,听到喧嚷声的夏松和冯奇便一起从庄中走了出来,见到了他。 苏帆蓦然间见到夏松,惊喜交加,叫道:“夏松师兄,你没事,真太好了!”又问:“小师妹呢?” 却见夏松轻叹口气:“小师妹不在这里。” 苏帆一怔,又问:“那小师妹在哪儿?” 夏松未答,只道:“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你先进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苏帆不由看向那两个守门仆役,却见两仆役已不似先前那般倨傲无礼。 既是夏松发言,苏帆便迈步而起,见两名仆役并不阻拦,便与夏松冯奇一同走入庄内。 …… 苏帆跟着夏松冯奇来到厅堂,与他们一同在饭桌前坐下。 苏帆见夏松不仅没夺回小师妹,反倒与他人在此享用美食,大感不解,想询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夏松看他脸色便知他心意,随之便将自己来恶虎庄遭遇的一切慢慢跟他说了。 得知小师妹是被他人转送到了别处,苏帆明了之余也十分焦急,叹道:“我们本来是要接小师妹回山,没曾想竟出了这当子事,门主见我们迟迟不归,一定着急。本以为夏松师兄会夺回小师妹,哪知竟又发生这等变故……” 夏松宽慰道:“师弟莫要着急,我们既知小师妹所在何处,就必定会拼尽全力将她救出,绝不会让她有任何伤害。” 又道:“原本我想赶往县里营救小师妹,冯奇兄却建议我酒足饭饱后再去最为妥当,我也觉有理,又见他如此盛情,便答应了与他在此共进酒食。刚刚想起你还在镇上等候,便要去将你带来,没曾想你正巧找到这儿了,是谁告诉你这里位置的?” 苏帆便说是名老丐。 夏松道:“多亏这位老叔,否则我们又怎知这恶虎庄的所在。” 只见冯奇又邀苏帆喝酒,苏帆一来不爱饮酒,二来伤势刚刚平复,便谢绝了。 冯奇也不在意,便让苏帆用些茶水果品,再多吃些饭菜。 苏帆一心挂念着小师妹,没什么胃口,就勉强吃了几口饭菜,随之坐在一旁轻声叹气。 夏松见他如此,也不好出言再劝,在与冯奇又吃了些酒菜后,便站起身,说道:“眼下酒足饭饱,我也该去救小师妹了。” “我跟你一起去!”苏帆当即道。 夏松劝道:“苏帆师弟,不是我不愿让你去,只是你修为尚浅,此去只怕敌人强横,你无力应对,这样我便又要分神护你,行动上大为不便。你不妨就待留在此,静候消息。” 夏松这话虽说得有些直接,可也在情在理,苏帆心中虽难免失落,却也知道夏松是在为他的安全考虑,心生感激,当下便点头应允,只道:“好,夏松师兄你此去千万要小心。” 夏松点点头。 又听冯奇对夏松道:“我与你一同去。” 夏松摇头:“你若走了,这里让谁看守?” 冯奇点头:“也对,只是你一人前去,总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夏松笑道:“放心,我时常一人行动,遇事自有分寸。” 又听冯奇叹道:“本还想用完酒饭后再与你好好切磋一番,你既然这样着急要走,就算了。” 夏松笑道:“等我将师妹成功救回,那时时间充裕了,便来此和你再好好切磋切磋,如何?” “好,一言为定。”冯奇笑道。 当下,冯奇和苏帆就送夏松走出庄院大门。 就当夏松要向二人告辞时,却发现不远处柳树后探出一个脑袋,又连忙收回。 夏松随即纵跃过去,将这人抓了过来。 看到此人,苏帆顿时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将我重伤,小师妹才又被人抓走!” 夏松朝这人看去,细看之下,顿时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在集市上假扮乞丐那人,正是华服青年身旁那名面相老成的仆役,却不知为何他会身在此处? “能将苏帆师弟重伤,看来这人也有些实力。”夏松想道,接着便朝他喝道:“还认得我吗?这回怎么不假扮乞丐了?” 这人本想反抗,却自知远不是夏松对手,眼下自己被夏松所抓,紧急中就将目光投在冯奇身上,急声叫道:“三少爷,快救我!” 哪知冯奇却摇头:“夏松兄既然抓你,就表明你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还要救你?” 那人唉声叹气,又转头看着夏松,讨饶道:“我也是受了我家二少爷之命,才假扮乞丐与他共同做戏,将你引来,再设法将你调离,好让他们去抢夺那姑娘。若不如此,二少爷必会取我性命,这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请阁下体谅,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夏松哼了一声,道:“放你容易,但你总要为自己做下的恶事付出些代价。你那二少爷往日里强抢民女,横行霸道,欺压良民,想来你也没少替他出谋划策吧?” “这……这……”这人面露惶恐之色,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道:“实在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还望阁下谅解。” “你的修为是哪儿来的?”夏松又喝问。 “是……是庄主见我办事得力,特地传了我一些修炼法门,可我资质有限,修炼这么久也才只将修为升至纳元境初期。”这人回答,又看了眼苏帆,继续道:“这位兄弟打不过我也属正常,我能感到,他才刚刚升至开元境九重,而我早在纳元境初期停滞多年,论起实力自然高出他不少。” 夏松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这人答道:“我叫冯五,这是庄主赐的名,我本是个流浪汉,有次来这恶虎庄上讨饭,被那庄主夫人可怜才将我收留在庄上,没几年庄主夫人就病故了。庄主本嫌弃我,但后来见我干活勤快,办事伶俐,这才对我态度大变,给我加工钱,还赐给我名字,后来更传给我一些修炼法门,让我有了一些功力。”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可怜你,好把你放了?”夏松冷声道。 “不不!”冯五忙道,“只是提及旧事,忍不住就说了这许多。” 夏松又问:“你为何藏在那里窥探?” 冯五叹道:“这是庄主吩咐的,他们在逃往县里潘家之前,便让我在此窥视你等的状况,一旦发现有什么事态,便飞鸽传信告知他们。哎,哪知却被阁下发现擒拿,庄主若是知道,必然要……杀我泄愤。” 夏松道:“他们已然都将你这样弃之不顾了,枉你还这般死心塌地给他们效命。” 冯五听了,不住叹气。 这时夏松心念一动,便问:“你若能帮我个忙,先前你伤我师弟,夺我师妹一事,我便可从轻处理。” “什么忙?”冯五便问。 “将你知道的所有县城潘家的消息,都如实告诉我,只要你诚心悔过,发誓以后不再为恶虎庄做恶事,我便饶你性命,不再追究你过往所犯的恶行。”夏松说道。 “多谢……多谢阁下宽宏大量,宽赦于我。”冯五忍不住便要向夏松跪拜,被夏松制止。 又听冯五道:“县城潘家的情况我知道十之五六,这就告知阁下。” 这时听冯奇叫道:“夏松兄,你们不妨再进去坐坐?” 当下,夏松与冯五,冯奇,苏帆再次入庄,回入厅堂饭桌前坐下。 只见冯五又连声向苏帆致歉,又请他揍打自己一顿以示惩戒,苏帆本来瞧着他来气,但见他道歉态度诚恳,是诚心改过,心中之气消去大半,摇了摇头道:“罢了。” 冯五见苏帆如此轻饶了自己,心中歉疚之意更强,随之啪啪啪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只打得双颊红肿,痛悔道:“我真不是东西,往日里帮冯家父子做下许多缺德事,这次又为那二少爷冯强用计夺走令师妹,致使她现在又落入潘家之手,而你们却这般大人大量的饶恕了我,实在让我……让我不知怎么办的好?” 夏松劝道:“好了,不是已对你说过,只要你诚心悔过,发誓不再为恶虎庄做恶事,便可以了,别再这样了,快坐下,跟我们说说县城潘家的情况。” …… “是。”冯五便坐下来,开口道:“潘家是平丘县首富,在县里开设了一家‘万年商会’,与本县及周边各县的富户都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可谓财大气粗,富庶豪阔。就连平丘县县府的人,都不敢正眼瞧他们,更不用说县城里的寻常百姓了。” “潘家家主叫做潘万年,年过五旬,不仅生意做得好,自身修为也不低,据闻已是凝元境中期。他有两个儿子,长子潘超,次子潘越,都二十多岁,虽都不善经营买卖,却一心都放在习武强身上,听说二子修为都与他父亲相差不大,也是凝元境中期。” 听到这里,夏松苏帆和冯奇都不禁纳罕,心想这潘家果不简单,比起这恶虎庄冯天南父子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夏松又向冯五问道:“据冯天南所言,他之所以将我师妹转送给潘家,是说潘家一少爷到了成亲年纪,只因一直寻不到能入眼的姑娘,这才将我师妹转送给了他们,说保准能让潘家少爷喜欢。却不知是这潘万年的长子还是次子?” 冯五苦笑道:“潘家二子都不好女色,您是被冯庄……冯天南给哄骗了。”他本想继续称冯天南作冯庄主,可又觉当此局况不合适,便直呼其名。 夏松一怔,疑惑道:“既如此,那冯天南将我师妹转送给潘家做什么?” 冯五皱眉道:“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但后来从一些仆役口中得知,冯庄……冯天南之所以将令师妹转交给潘家,是再由潘家转交给另外一人,这个人与潘家往来甚密,时常会照顾潘家的生意,还悉心指点潘家二子的修炼,潘家二子能在这样年轻就有这般修为,与这人的指点是离不开的。” “这人是谁?”夏松忙问。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冯五摇头道,“不过冯天南要将令师妹转交给他,是在得知令师妹的身份后才有的这个想法,也就是说,他针对的不是令师妹,而是天武门。听说这人跟天武门有些仇怨。” “有些仇怨……难道是乌厉和段铁山?”夏松不禁想道,目前为止,与他们天武门有恩怨纠结的除了至今下落不明的乌厉段铁山外,近乎于无,除了他们,夏松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但接着夏松又觉察不对,只因以乌厉和段铁山的修为,还不至于去给潘家二子做指点,段铁山先不必说,即便是乌厉,也只是凝元境中期修为,又怎会给同为凝元境中期的潘家二子做指点?对方会信服他? 还是说多日不见,乌厉和段铁山又都得逢奇遇,修为大增?这些也都很难说清。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就是冯五所说的这个人,一定是与天武门有着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怨,且实力强劲,极具震慑,否则断不会让潘家和冯天南这般逢迎于他。 想到这些,夏松随即为小师妹的安全大为担忧,又忽然想到,之所以会横生这般变故,是因冯天南得知小师妹是天武门门主女儿引起的,其源头也是因自己报出了自己是天武门弟子的身份。若非如此,夏松来此大闹一番恶虎庄,便可将小师妹如愿夺回,也就不会多出这么多枝节。 “都怪我!”夏松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震得杯盘作响,接着便对苏帆三人说了自己报出身份,以让小师妹被冯天南转送给他人一事。 冯五当下劝慰:“您也莫要自责,即便您不报出自己身份,冯天南也会认出令师妹是段门主的女儿,因为早年间,冯天南与段振天门主一起做过生意,两人都较为熟识。后来段振天门主不喜冯天南为人,这才与他分道扬镳,之后听说段振天门主弃商从武,入了天武门,后来更继任为天武门门主。冯天南心细如发,一看令师妹相貌,便可看出他是段门主的女儿。” 夏松叹道:“如此说来,小师妹也是命中该有此一劫。但事已至此,不管前途如何凶险,我也要将他救出!” 第38章 潜入 通过冯五所言,夏松也对潘家的状况有了基本了解,随后他便准备动身前往县城。 “夏松师兄,你一人去当真没问题吗?”苏帆顾虑道。他想潘家既是县里首富,必然在当地颇有权势,虽说夏松实力强劲,可终究是孤身一人,没有他人相助,只怕此去难免吃亏。 夏松明白苏帆所想,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分寸,如敌不过他们人多,我便想方将小师妹暗暗救出,毕竟此去又不是和人比拼斗武。” 苏帆点点头,又嘱咐夏松要小心。 冯奇则笑着对夏松说,等他救出小师妹后,再来这里请他喝酒祝贺。 冯五又向夏松提醒:“您此去务必当心,冯天南父子逃往潘家,一定会向潘家大肆说起您的厉害,以引起潘家重视,保不准还会让潘家设下陷阱以对您不利。” “尽管放心。”夏松点头,他见这冯五态度恳切,确实是诚意为自己着想,不禁感动,又看着他与冯奇,问道:“你们今后如何打算?而今你们这般助我,冯天南父子若是回来,必然饶你们不得。” 只听冯奇道:“到时我便将他们都赶走。” 夏松劝道:“你二位品性都不错,没必要再替冯天南这种人效力,依我之见,倒不如转投他处。” 冯五沉思片刻,点头道:“这个我们自当好好考虑。” 一番交谈后,夏松就动身离开,冯奇冯五和苏帆都送他出庄,与他告别,在他们的注视下,夏松转身而去,走在前往平丘县城的路上。 …… 长岭镇离平丘县城并不甚远,夏松走了近半个多时辰,便来到县城城门前,接着又迈步直进。 县城自非乡镇可比,只见城中座座高屋耸立,大小店铺密集,道路宽阔平坦,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川流不息。 比起夏松曾去过的平峰县,这平丘县显得更为繁盛富庶。 夏松观赏了一下这城中的热闹景象,又在街道上游走一番,接着便向一名路人打听“万年商会”的位置。 路人道:“万年商会在城南兴隆街上,街边房楼中最大的的那座便是,您到了那儿一眼就能见到。” 夏松道了声谢,又见路人打量了他几眼,问道:“瞧您也不像是做生意的,年纪也不大,去万年商会是去找什么人?” 夏松便点点头,找了一借口,说自己有个叔叔在万年商会做生意,自己要去看望他,这才打消了路人的疑惑。 随后夏松便依着路人所说,赶往万年商会。 一番穿街过巷,终于来到城南兴隆街,只见这条街道不仅十足宽阔,而且平整干洁,街道两旁尽是高楼商铺,但见一面面五彩缤纷,样式各异的宽大店牌高悬,让人眼花缭乱。 当下夏松便去寻找万年商会所在,果没多时便将之找到,只见一座高大巍峨的房楼矗立在他眼前,此楼少说也有十丈之高,长宽也近五六丈,墙体平滑坚固,都用金漆粉刷,放眼而望,灿然生光。 两扇由铜汁浇铸的厚重大门敞开着,大门之上,高悬着的一面巨大牌匾上,其上镌刻着“万年商会”四个苍劲有力的烫金大字。 敞开的大门里,只见有无数商客出出进进,来往不断,可见其生意的火热。 夏松忍不住为此惊叹。 …… “这是做生意的地方,小师妹断不会被他们关在这里,我需混入其中,打听到那潘家所在之处。”夏松心想,随之便在去思考该怎样展开行动。 “冯天南父子想必已将我的情况告知了潘家,潘家之人一定会分外留意,看来我要乔装改扮一下,混入这万年商会,就得扮成一个生意人。”夏松想道。 当下他便将目光投向一名正走在路上,与他身形比较相近的身穿锦服的中年商客。 随后尾随着这名中年商客走到一无人处,夏松便一下纵跃到他面前。 中年商客吃了一惊,以为夏松是剪径强人,面露恐慌之色:“你……你要干吗?” 夏松笑了笑:“老哥莫慌,借你外衣一用,过后便还。” 中年商客想高声大喊,引人前来,却被夏松一指点在脖颈,昏了过去。 夏松将这人的锦服除下换上,又将自己衣服收入圣阳戒内。 放眼而望,此刻换上锦服的夏松,倒另有了一番气度,只是他相貌年轻,又经年习武,身强体健,说他是个商客让人难信,看上去总有些那么不伦不类。 可当此局况,夏松也顾不上这些,将那昏迷的中年商客放置在一处角落,道:“老哥对不住了,过后我便将这衣服还给你。”接着便再向万年商会走去。 路上他又拔下一缕头发,向附近商铺借了把小刀,将之切成短短的一节节,又借用胶水,将这些被切短的头发都粘黏在上唇处,看上去仿若是一中年人。 将小刀胶水还给店家,店家笑看着他:“小伙子,是要去演戏吗?” 乔装改扮后的夏松便找了个由头:“我是要去见媳妇儿,特扮成这样逗逗他。” 在店家的喜乐声中,夏松转身而去,避开店家的目光后,径赶往万年商会。 来到万年商会大门前,夏松迈步而入,只见其内商客多如蚂蚁,熙熙攘攘,拥挤不堪。 就在夏松茫然间,已有接待之人朝他走来,问他来此有何贵干?是要谈生意,还是来开户注名? 夏松对生意之事一窍不懂,他来此无非是要打探消息,也顺便见识下这潘家的势力,眼见接待之人相问,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便道:“啊,我就是来这儿看看。” 接待之人又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夏松皱起眉,想了想,便瞎说:“卖衣服的。” 接待之人又问:“什么样的衣服?什么质料?什么款式?生产作坊又是哪家?您的店名叫什么?店在何处?是本地还是外地?” 一连串的问题,让夏松顿时晕头转向。 还没等他回答,又听接待之人邀他加入万年商会,让他快快开户注名,接着又滔滔不绝说起加入万年商会的种种好处…… 夏松心念一动,便向接待之人问道:“你可知道长岭镇恶虎庄的冯天南冯庄主吗?” 接待之人点头:“如何不知?冯庄主时常过来与我们会长商谈生意,怎么,您认识他?” “有过几面之缘。”夏松说道。 接待之人点点头,又道:“冯庄主做着多种生意,皮货,药材,酒店,客店,当铺……他在那长岭镇上可算得首富。恕我直言,兄弟你看上去不像是做生意的料,若想发家致富,得好好跟人家冯庄主学学。” 夏松并不将这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本就对做生意无半点兴趣。见这人如此多话,便想从他口中打听一些所需的消息,便道:“可有坐的地方?我想问你些事情。” 接待之人道:“随我来。”当下便唤来另一接待人员:“这位爷台要和我谈些事,若再有人来你就先接待着。”接着便带夏松走到大厅一处角落,那里设有供商客歇息的软座,旁边桌上还摆有茶水点心。 夏松与这人都坐下了。 …… “您要问些什么?”接待之人看着夏松道。 夏松便道:“是这样,我本来是去恶虎庄求见冯庄主的,却听人说冯庄主临时有事,已赶往县里的万金商会,这才一路赶了来,却不知冯庄主现在何处?” 只见接待之人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并未见冯庄主到此,不过先前会长在此督查工作,之后有他家中仆人来报,说是有客来访,会长这才离去。如此想来,这客人想必就是冯庄主了。” “会长家在何处?”夏松便问。 接待之人摇头:“这我可不便告诉你,只有跟会长来往紧密的商客,才有权出入会长家住宅,我们若非有要事,否则断不能去会长家宅滋扰,那样必会遭会长严惩。您若是找冯庄主真有急事,我可替您去通传一下,好让冯庄主过来与您相见,我也不能带您前去。” 夏松暗想:“我必须要得知潘家住宅的所在,小师妹一定被关在那里。”便道:“既如此,那就劳烦你帮我去通传一下,我找冯庄主确有急事。” 接待之人看着夏松,总有些放心不下,生恐夏松是在骗他。 夏松看他神情,知他并不信自己,便又道:“我本是要找冯庄主谈生意,哪知他不在庄内,恰巧碰见有敌人趁他不在,突袭他的庄院,现已将他的庄院占为己有。我来找冯庄主,就是要向他通报此事!” “这是真的?!”接待之人闻言大吃一惊,“你为何不早说?” 夏松便解释:“这里人多眼杂,若是一上来就说这事,难免会引起骚乱,所以我才让你将我带到这处安静角落,再慢慢告知你。哎,想来是冯庄主在当地得罪了不少人,往常这些人都畏惧他的势力,不敢与他正面对抗,所以才在他离庄之后做这般突袭。” “冯庄主没安排得力人手护庄?”接待之人又问。 夏松叹道:“怎么没有?只可惜这突袭之人太过强悍,将他所安排的人手尽都击倒了。”又催促道:“眼下不可再拖延了,你快些去通报消息,好让冯庄主快些回去赶走那强人,以夺回他的庄院。” 接待之人又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你在此等着,我这就去向冯庄主通报!”其实他也担忧那来客并非冯庄主,若这样就去通报消息,保不准遭会长斥责,可又想冯庄主庄院被强人袭击乃是急事,会长与冯庄主相交甚好,得知此事只会为此焦急,必不会开责自己。 想到这些,才下了决心,要去潘家住宅通报这一急况。 …… 看着接待之人起身匆匆奔出商会大门,夏松也跟着起身,快步奔出,一路暗暗尾随着,穿过数条街道,绕过几个巷口,最终见接待之人在一座高大豪阔的住宅前停下。 夏松则藏身在附近一座房屋后,探头张望,只见这座豪宅样式别致,巍峨矗立,富丽堂皇,所用的瓦片石砖都颇为稀罕。宅前是一面十分宽广的院落,四周都种着茂盛的绿植。外有高墙环绕,正中央是两扇精铁打造的大栅门。 大门前有两名仆役站岗看守,一见那商会的接待之人,便问:“什么事?” 接待之人急道:“我有急事通报会长。” 仆役便打开大门,让他进去。 找到潘家住宅的夏松,心中一阵快慰,眼下初步目的达到,剩下的,就是要想想怎么潜入其中营救小师妹了。 接待之人进去传报,很快便会穿帮,冯天南必会猜到是他追来,定会让潘家之人严加戒备,那样营救小师妹就会变得麻烦许多。 可若要救出小师妹,自己就必须潜入这潘家住宅。 夏松不断思考办法:“可惜我没有改变仪容的技能,即便装扮成现在这幅模样,也会让那狡猾冯天南给一眼看穿。” 万般无奈之际,只得再次求助圣阳,当下将圣阳戒触碰额头,随着金光扩现,夏松消失而去。 来到金光空间,夏松便呼唤起圣阳。 圣阳现身出来,当见到夏松此刻这幅打扮,不禁哈哈大笑:“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松无奈叹道:“还不是为了救小师妹?”就将小师妹被他人抓走一事跟圣阳说了。 圣阳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也真让你为难了,一路尾随到别人住宅。小师妹被抓,你一定着急得很,可想好怎么救她了?” 夏松便将自己想再乔装改扮,以方便潜入潘家住宅的想法说了,又说出自己需要一种可暂时改变仪容的能力,问圣阳可有办法? 圣阳一笑:“这个好办。”就见他手掌一挥,一张轻薄细软的面皮出现在他掌中,接着将之牵引至夏松面前,让他拿住。 夏松将这张面皮捧在掌心,细细看起来。 只听圣阳道:“此物唤作‘易容膜’,是我用罕见的冰寒蚕丝所制,又在其内附加了易容之力,将其贴敷在脸上,你的面部便会发生改变,这期间会产生一些痛楚,忍过了便可。” 夏松面露喜色,谢过圣阳,便拿着“易容膜”告别而去。 “如此一来,冯天南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我了。”夏松暗喜,回到潘家住宅附近,继续潜藏在那处屋舍后,便将“易容膜”敷在脸上,随之便觉面颊一阵抽动,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强痛,让夏松忍不住咬紧牙关。 片刻之后,面部的抽动与疼痛停止,夏松便知自己容貌已换,因没有镜子,他便走到屋舍窗户前,去察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这是谁?”夏松一见窗户上映照出的陌生面貌,不由一怔,跟着哈哈一乐。 易容后的自己,已不是原先那般剑眉星目,而是变成了一副细眉小眼,面颊也较为细窄了,较起原先的自己丑气了不少。 虽说难看了些,可起码这样便于自己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当下夏松再探头继续窥探潘家状况,这时,望见那接待之人带着两人从潘家住宅飞步奔出,出了大门,向前往匆匆赶去。 夏松已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冯天南,另一人身着宽大锦袍,身材魁梧,须发略有花白,推想一定是那潘家家主,万年商会会长潘万年。 二人想必是从那接待之人口中得知自己已出现在万年商会,便与接待之人一起离开,朝商会赶去。他们却不知自己已潜藏在此了。 待三人走远,夏松便从藏身的房屋之后走出,绕到潘家住宅的侧方,屏息凝气,轻轻翻跃了进去。 夏松便在这潘家住宅内悄无声息地轻步缓行,一一避过多名仆役,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名单独行走的仆役身上,快步上前将之击昏,拖到无人角落,将他衣服除下后换上了。 好在这名仆役与他身形相近,衣服倒也合身,夏松便将那件从中年商客“借取”的锦袍暂收入圣阳戒,随后便放心自在的走出。 “我要寻到小师妹被关押之处。”夏松想着,于是便在这潘家宅院内四处游走。 就在这时,忽感到有人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夏松急忙回头,只见是一名仆役,问他:“你这么清闲,干嘛呢?”又见夏松面生,就问:“你新来的?” 夏松点点头,笑道:“新来的。”舒了口气,灵机一动,说道:“是这样,恶虎庄的冯庄主先前不是派人送来一个姑娘吗?听说长得不错,我就想偷眼瞧瞧,却不知她关在哪里?” 那仆役哦了一声,笑看着他:“你这小子,贼心不小。”接着靠近,低声对夏松道:“跟你说,那姑娘就被关放在后院的第三间柴房里,快去看吧,再过不久,老爷就要将她转送给别人了。” 夏松一怔,忙问:“转送别人,转送给谁?” 那名仆役低声道:“是一位暗中帮衬咱们的大人,至于这人是谁,我也不清楚。”说完笑呵呵拍了拍夏松肩膀就远远走开了。 夏松当下急忙向后院赶去,找到第三间柴房后,一掌击开房门,终于在里面发现了被绑缚在此的段媃! 第39章 潘超,潘越 “小师妹!”夏松见了段媃,忍不住脱口叫道。 只见段媃此刻双手反缚着,身子斜卧在一堆干草上,头倚靠在墙边,一副昏沉样子。 段媃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渐渐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眼前一张颇为陌生的脸慢慢由模糊变为清晰。 见唤自己的是一名仆役,只恐他是来对自己不利,便面露出畏怯之色,娇躯不由往后靠了靠。 “小师妹,别怕,是我,夏松!”夏松忙走上前,向段媃安慰并解释。 “夏松师兄?”段媃一怔,眼前之人她并不认识,可声音确是夏松师兄无疑,不由茫然。 夏松便解释道:“为了应付捉你到此的歹人,我便易了容潜入这里,探听到了你的所在,便赶来救你了。” “你真是夏松师兄!”段媃顿时无比激动,不顾双手被缚,起身奔到夏松身旁,紧紧贴在他身上,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夏松忙轻抚着她以示安慰,歉然道:“对不起小师妹,集市上我不该离你们而去,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般苦。” 段媃渐渐收止哭泣,柔声道:“夏松师兄,你来了就好。” 夏松见段媃此刻容颜憔悴,秀发蓬乱,纱裙皱褶,破损多处,肌肤上更有多处摩擦所致的伤痕,不禁大为心疼,当下将她紧紧搂抱了住,连声说:“小师妹你受苦了。” 接着便给她解开手上麻绳,又给她轻揉被绑痛的手腕,段媃心中只觉无比甜美,原本因遭到绑架囚禁而十分痛苦的心情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化解。 “夏松师兄,这是哪儿?你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段媃不禁问。 夏松便将自她在集市上被恶虎庄的人抓走后,为夺回她,他便去恶虎庄讨要一事慢慢说了,事后又得知她被人转送到县里的潘家,这才动身赶来相救。 只见段媃回想着,说道:“记得我还在恶虎庄时,那冯叔叔让人带我去见他,问了我一些话后,就请我喝茶,然后我便起身要走,哪知头一昏,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儿了。我不知那冯叔叔要怎样处置我,一直害怕的紧,还好夏松师兄你来了。” 夏松安慰了她几句,又对她说了冯天南将她转送给潘家的缘故。 段媃恍然:“怪不得他找我问那些话,看来是为确认我的身份,到底是谁跟我们天武门过不去?难道是黑狼帮?” 夏松道:“我也想到黑狼帮,可又听说这个人还专门指点潘家两子的修炼,潘家两子的修为都不低,而黑狼帮帮主乌厉修为尚浅,断不会有这等能耐,想来另有其人。” 猜不出结果,两人便都暂停思考。 又见段媃笑道:“夏松师兄,你还是变回原样的好,现在这幅样子太难看了。” 夏松笑道:“到时我自会变回来,眼下样子虽丑,却能迷惑敌人,会更为安全。” 段媃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带你离开这儿。”夏松又道。 眼下冯天南与潘家家主潘万年已与那接待之人赶往万年商会,一旦发现自己不见了,必能猜出这其中缘故,然后立即返回。时间紧迫,他必须速速带段媃逃离此地。 当下夏松紧牵着段媃的手,带着她走出柴房,直朝侧面围墙赶去,意欲带段媃从那里离开。 …… 夏松带段媃刚走没多久,就见一名仆役引着一个高壮青年快步向这边奔了来。 一见柴房门被打开,两人急忙进入,发现被关在其中的段媃已不见踪影,地上有一条麻绳,明显是被人解开绑缚救走了她。 那名仆役叫苦不迭,顿足道:“晚了,来晚了,人质被救走了。” 高壮青年冷哼一声,道:“那还不快追?” 这名仆役正是先前夏松所遇见的,向他问话,并告诉他段媃被关之处的那人。 这名高壮青年则是潘家的长子,潘超。 在将段媃被关之处告诉夏松,转身而去后,这名仆役越想越不对劲,未听说近期宅里有新招进的人,狐疑之下就暗暗跟着夏松去察看情况,在见他击开柴房门大步走入后,便知事态不妙,有强人装扮成仆役潜入宅院,试图带走被关押在内的人质。便连忙去向少主人飞报此事,并带着他火速向这边赶了来。 也亏夏松带段媃走的及时,否则当场就会被他们碰个正着。 当下听到少主发言,这名仆役忙奔出柴房,一路疾跑,将遇见的其余仆役都喊了过来,说是有强人潜入,带走了人质,务必要将其寻到捉拿。 众仆役都大吃了一惊,接着四散而开,各自去抄家伙,成群的去追寻那带走人质的强人。 一时间,整个潘家大宅一片喧喧嚷嚷,各处都响动起一众仆役的梭梭脚步声与高呼大喝声。 那高壮青年潘超则面色平静地站在柴房外,只见他轻闭上双眼,通过修炼出的敏锐感知力去寻找捕捉夏松和段媃二人的所在。 没过多时,他就在远处一面围墙附近捕获到一股强盛的气息,便知这必定是那名带走人质的强人,随之猛睁双眼,脚掌猛踏,身如一股强风般闪掠而去。 就当夏松带段媃准备翻墙离开时,忽感到身后有一股强横劲风向他们猛然迫近! 夏松本想先将段媃推到围墙上,再由她自己朝外跃下,让她先逃走,自己则留下应对拖住强敌,可还没等他将段媃推上墙时,敌人已强攻而至,接着一拳向他猛力击来。 夏松只得出拳相迎。 拳拳剧碰,顿时发出一道震耳闷响,一股强猛劲气呈圆圈般急遽扩散而开。 夏松与来敌同时倒退出数步,站稳之后,夏松才看清来人样貌。 只见这人看上去要比自己大上几岁,粗眉重目,面相刚毅,黑发短直,古铜色面皮,浑身肌骨强健,着一身灰黑色劲装,显得简单干练。 “哪儿来的强贼,竟敢来此拿人?”只听这人喝问。 夏松已在与这人拳头激碰后,感受到此人实力的不凡,只怕此次解救小师妹不会太过顺利,不禁为之头时,这时听到这人喝问,便沉声道:“你又是何人?” 这人便道:“我叫潘超,是这潘家的少主人。你这厮好大胆子,竟敢扮成仆役混入我潘家来偷拿人,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就听潘超沉喝一声,提拳而起,对夏松再次猛击过来。 夏松连忙一避,趁势带段媃奔到远处。 只听段媃慌急道:“夏松师兄,怎么办?” 夏松劝慰道:“小师妹莫慌,你先到远处避一下,让我来对付他。” 段媃嘱咐他要小心后,便奔到远处一棵巨树下,关切地望着前方状况,又暗叹:“我真没用,不仅帮不上夏松师兄一点忙,还成为他的负累,但凡我有一点自保之力,就不会被恶徒抓走,也不会让夏松师兄这样千辛万苦来救我了。” 想到这里,心中生起一阵懊悔。当下便在心中为夏松呐喊助力,只求他能速胜眼前这名强敌。 …… “务必要将小师妹救出!”怀着这样的决心,夏松紧紧盯着潘超,心存速胜他的打算,开始运气催力,以备迎战。 只听潘超沉呼猛喝间,挥臂抡拳,势如狂风般向夏松强冲而来。 夏松也猛挥拳掌迎上。 两人拳掌顿时如闪电般连连激碰,发出一阵阵令人闻之发颤的沉声闷响,扩发出的劲气,带动起地上层层沙尘,又将周边伫立的一块块巨岩都给震得裂纹遍布,有的甚至直接崩碎而开! 只见潘超拳拳有如重锤击砸而出,每一拳击出,都能发出一道刺耳锐啸之声,让人闻之心悸。 夏松一面避闪潘超来拳,一面发出拳掌反攻,期间也不断在寻找这潘超身上是否会漏出的破绽,可几番寻找都是失望,这潘超拳法练得可谓十分纯熟,滴水不漏,让他寻不着半点破绽。 交战多时,夏松突地纵身一跃,而后一掌向潘超力劈而下。 潘超举右臂格挡,同时高举左拳向夏松击去,夏松侧避而开,接着又出掌去抓取潘超左臂,潘超急忙撤回左臂,右拳又向夏松击到。夏松又侧避躲过,接着又出掌去抓潘超右臂。 夏松这一抓来势甚急,潘超料躲不过,便剧晃起右臂,以让夏松无法抓取。夏松随即变抓为掌,顺着潘超右臂直朝他面门削去。 潘超头往后仰,将夏松这一削避闪了开,接着夏松又变掌为拳,下击潘超胸膛。 潘超吸气凹胸,虽受了夏松这一拳,却也通过这种方式将夏松击在身上的拳劲化于无形,紧接着又拳出如风,将欲要对他再行攻击的夏松逼退而开。 夏松见普通拳脚较量难以讨得对方便宜,便准备动用武技。 等到潘超挥拳攻近,夏松当即使出回风掌,双掌骤然一挥,一股强力风流随之产生,将攻来的潘超给击弹而开。 接着夏松趁势向潘超展开追攻。 潘超见夏松追近,当即也施展武技应对,沉喝一声,元气汇入双拳,拳拳连环暴轰而出,每一拳击出都发出阵阵气爆声,一拳猛过一拳,一股股携带恐怖气爆的拳劲如重炮般向夏松连绵暴冲而至! 这招唤作“爆气拳”,是潘超掌握的一项中等武技,极具攻击和破坏之力。 夏松已感受到此招的强劲,当下身子来回闪移,将冲过来的气爆拳劲给一一避闪了开。 一股股气爆拳劲先后飞冲在远处一块块巨岩巨树上,将之击得乱石溅射,木屑纷飞! 潘超见爆气拳未能击到夏松,又沉喝一声,飞身向夏松冲近,将元气运集右拳,使出一招“裂地一击”向夏松重击而来。 夏松当即施展出“碎石拳”与潘超这一拳嘭咚一声产生出剧烈碰撞! 两人都被对方所发的拳劲冲退到几丈开外,且都感到从拳上传来阵阵剧痛,都为对方拳力之强暗自纳罕。 夏松暗叹潘超强劲,潘超也只叹夏松了得。 “看你如何接我这招?”只听潘超在一声震喝之后,忽而抬起右腿,左脚猛一踏地面,身子高跃至半空,接着几个急速凌空翻旋,将大量元气朝右腿上凝聚而去,又经一番蓄力,已然运集恐怖劲道的右腿,随着潘超身子的强力扭动,便如一根粗壮钢鞭般从半空中向夏松力挥而下! 潘超这一腿击来势无比迅猛,夏松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只得强力抵御他这一击。 夏松将元气运于双臂,交叉举挡在身前,将潘超这无比强力的一腿给生生抵挡而下。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潘超这一腿造成的恐怖冲击力,使得夏松所站地面都忽地塌裂,陷下数尺,跟着无数碎石溅射出来,伴随着滚滚尘烟,朝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这一腿的落下,也伴生出一股股呜呜呼啸的强风,朝向四周急遽奔冲。 夏松虽挡下了这一击,却也感到从双臂上传来的强烈剧痛,受此一击,只怕臂骨已裂,虽说他已运元气护住双臂,可潘超这一击实在太强,让他还是不可避免受了不轻的伤。 只见潘超完成这一击收腿后撤了开,夏松便纵跃到远处,低头一看,只见双臂已然红肿,皮开肉绽,溢出丝丝鲜血。 望此一幕的段媃,忍不住惊叫出声,见夏松双臂负伤,面现出心疼急切之色。她很想过去察看夏松伤况,却知眼下夏松还处在与敌人的交战状态中,不宜受到干扰,无奈下只能眼睁睁望着。 …… 夏松双臂负伤,战力自然受损。知晓这一点的潘超,便趁势对夏松发起追攻,意图速速将他拿下。 双臂负伤,夏松自知他那威力十足的爆炎拳和玄火掌都无法施展,郁闷之下,又见潘超向他追攻过来,便施展出疾风步往后不断退闪,与潘超保持一定距离,防止他接近。 一边退避,夏松也一边思考应敌之方。想到自己虽然眼下双臂负伤,战力有损,但对方势必也会放松警惕,自己正好可利用这点,寻到他的破绽再给以重创。 眼见潘超不断向自己逼近,夏松便去不断找寻对方身上可能露出的破绽。 通过一番仔细耐心的观察,夏松终于发现潘超侧身所露空隙较大,正好可对此发出强攻,给以重创。 在又与潘超兜了老大一个圈后,夏松蓦然止步,接着身如飞箭一般向潘超冲去。 潘超没料到夏松竟会突发强攻,吃惊之下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夏松便趁着他失神之际,欺近到他跟前,紧接着右脚迅提而起,右脚掌上已运集足够元气,对潘超侧身强踢而去。 潘超冷吃一惊,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就这样被夏松这一脚重重踢在侧身,接着便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破之声随之发出,灼灼焰火伴随滚滚热浪,猛烈冲击在他身上! 受此重击,潘超顿时痛声直呼,身如掉线风筝般朝后倒飞出去,重摔在地。 夏松所施展的,正是与爆炎拳原理作用相同的飞炎步,只因他双臂负伤,无法使出爆炎拳,这才不得不将这攻击作用一致的飞炎步施放出来,终于如愿给敌人以重创。 击倒潘超,夏松便纵跃到段媃跟前,说道:“小师妹,我们快走!” “你的伤不要紧吧?”段媃关切问道,当看到夏松双臂皮肉绽裂而开,血流不止,不禁啊的一声又惊叫出来。 “都是些皮肉之伤,过后我自会处理好,眼下逃离此地最要紧。”夏松宽慰着又提醒。 段媃点点头。 就当夏松要将段媃再送上墙头时,又见一众仆役追了来,只见他们个个手拿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朝夏松段媃冲近。 夏松怒哼一声,虽说他双臂已负了伤,可这一众仆役又怎是他的对手?只见夏松双腿闪电般连连踢踹扫打,一众仆役尽皆被打得东倒西飞,哀嚎不止,没一刻便尽被击倒在地。 解决完一众仆役,就当夏松想带段媃离开时,忽又感到一股强横劲风由远及近向他们冲袭而来,紧接着一道身影闪掠而至,跟着一拳对夏松强击来。 夏松拉着段媃退避到远处,这人这一拳便在墙上深深砸出一个大洞,只见无数碎石飞溅,落洒了一地。 这人将拳头从墙内拔出,而后又将一双冷目转投在夏松段媃二人身上,声音低沉地道:“你们走得了吗?” 夏松见这人相貌身形都与潘超十分相似,也身着一件灰黑劲装,浑身上下透发着一股浓浓刚健之气,想来是那潘超的兄弟。 这时他便想起之前在恶虎庄时,冯五对他说起的,潘万年有二子,长子潘超,次子潘越。眼前这位看来就是那潘万年的次子潘越了。 “你便是那潘越?”当下夏松沉声问道。 “居然知我名字。”潘越一怔,又喝道:“既知我名,又怎敢来我潘家捣乱?是嫌命太长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被夏松击倒的潘超,抚着受创的侧身,慢慢走到潘越跟前,怒视了几眼夏松后,便向潘越道:“二弟,这小子双臂已负了伤,眼下绝不是你对手,快速速将他拿下!” 潘越见潘超捂着身侧,面露痛苦之色,便道:“你受伤了?” 潘超不答,只提醒道:“当心,他的脚上有爆破之力,若不小心,必会吃亏。” 潘越点点头,看向夏松,冷喝道:“小子,敢伤我大哥,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眼下又遭遇强敌阻拦,夏松的神色顿时变得愈发凝重了。 第40章 战偶“炎郎” 本想带段媃速速逃离的夏松,却又被突袭过来的潘越给阻拦了住。 从潘越自身所发的气息强度上,夏松可判定出他的修为与潘超不相上下。 一个潘超应付起来已足够棘手,更何况又多了一个实力与之不分伯仲的潘越,此刻的夏松一颗心绷得紧紧的,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应付。 眼下他双臂负伤,若要与潘超潘越再战,胜算很小,可若不战,他带着段媃也很难逃离。 夏松暗悔自己大意轻敌,若是与潘超对决时一上来便催动玄火劲,必会给以对方重创,而自己却一味与之缠斗,最终更不及防备受了他那强力的腿击,导致双臂负伤,让眼下局况变得危急。 “夏松师兄,别管我了,你自己快跑。”段媃忽对夏松道。 她见又一强敌逼近,而夏松又双臂有伤,已然不是对手,这等危况下还要顾及自己,实在不易,又想自己既是人质,对方一时也不会加害自己,倒不如先让夏松独自离开,这才开口说出这话。 却见夏松摇头:“我怎能弃你不顾,要走我们一起走!” 段媃急道:“你快走,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他们抓我,一时不会把我怎样,可你若是落入他们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谁来救我们?” 夏松一听,顿觉段媃所言十分在理,难得她此时竟会将事情想得这样明白,可自己好容易才找到她,眼下若要他这样弃她而去,实在难以做到。再者,自己若弃段媃而去,之后潘家一定会大大加强对她的看守,那时自己再想救她,就变得难上加难。 就在夏松犹豫不决间,潘越已趁势向他猛冲过来。 夏松连忙让段媃避到远处,自己也忙向一旁避闪而开,又见潘越抡拳向他猛击来。 由于双臂负伤,夏松只得提腿闪扫而出,迎向潘越的拳头。 拳腿相碰,发出一道令人沉闷的厚重声响。 一番对击,夏松后退出数步,潘越却只是身子摇晃几下。夏松自知腿功较弱,而潘越却拳劲了得,有此结果也并不意外。 紧接着,潘越又拳势如风般向夏松强击而至,拳拳呼啸而出,将周遭空气都给震得猎猎作响。 夏松不便硬接,只能不住后撤退避,借助附近竖立着的块块巨岩和棵棵树木的阻隔,与潘越不住周旋着。 只听得潘越高呼猛喝间,拳拳如巨锤般轰击而出,将阻隔在前的块块巨岩与棵棵树木尽给击成碎砾粉屑! “我看你往哪儿逃?”潘越呼喝着,一跃而起,双拳并拢,便如一颗硕大陨石般对着下方的夏松暴轰而下! 夏松已感受到潘越这一击的厉害,急忙撤身飞避。 只听轰咚一声震裂巨响,潘越双拳重重暴击在地,直接将地面轰出一个硕大漆黑的坑洞! 夏松见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潘越又是对他急追而来。 “住手!”这时忽听一道娇喝之声响起,夏松潘越都一怔,随后便见一道纤美身影飞步奔来,阻隔在他二人之间,正是段媃。 潘越急忙收拳后退开,他知眼前这姑娘是父亲所说的人质,便不敢伤她。 只见段媃张着双臂,护在夏松身前,杏眼含怒地盯着潘越,说道:“让他走!” “小师妹!”夏松急叫,见小师妹护在自己身前,心中感动之余也颇为她担心,生怕敌人会伤害到她。 潘越怔怔看了段媃一会,冷笑道:“让他走,你留下?” 段媃点了点头。 潘越冷笑道:“可我想让你们都留下!” 段媃面露惊慌之色,随即镇定,冷然道:“若不让他走,我就死给你看!” “你敢!”潘越沉喝一声,接着伸掌猛向段媃抓去。 “快走!”段媃转头向夏松急喝。 只见夏松狠狠一咬牙,沉声道:“小师妹,我马上会再来救你!”随之闪跃到围墙边,纵身翻跃到外面,随后便朝远处闪掠而去。 一路穿街绕巷,最终夏松找到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蹲坐而下。 想到这次营救小师妹的行动竟已失败告终,夏松心情不由十分低落,又想小师妹再被擒拿,必会被潘家关押在更难探寻的地方,并还会大大加强守卫,再去营救,只怕会加倍困难,且不知小师妹又会遭受怎样的苦难。 夏松为之担忧不已。 愁思许久,夏松也知如此烦闷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尽快再想主意的好。 在这之前,夏松需要先将负伤的双臂给疗治好。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些随身带的药膏敷在皮肉破裂开的双臂上,又盘坐而起,一番运气调息,将元气汇在双臂,借助元气的滋养,以让双臂能尽快复原。 通过元气的汇入与滋养,原本皮肉开绽,臂骨折裂的双臂,竟在短短一盏茶时间内就疼痛渐去,伤口愈合。这不由让夏松惊喜交集。 “难道我这火之元气本身就具备治愈之力?”夏松猜测,内视体内,却见丹田中的那颗火种,此刻正闪耀着灼目强芒,丝丝细流伴随点点星火从其上不住流窜而出,继而汇入元气,与元气一同流转向双臂之处。 “原来是火种的力量。”夏松恍然,暗自欣喜:“我既身怀火种,那么无论受怎样重的伤,都会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这样一来,便能大大节省许多时间。” 等到双臂复原,夏松便停止运气,又简单调息一阵,便感通体舒泰。 接着,夏松又为如何营救小师妹一事而烦恼起来。 “我一人难敌那潘超潘越,再加上一个潘家家主潘万年,更是棘手,不如回恶虎庄去请冯奇过来相助?若冯奇一去,冯五和苏帆师弟能坐守住恶虎庄吗?恶虎庄还有一众仆役在,他二人虽也有些修为,可终究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想到这些,夏松便打消了去请冯奇来此相助的想法。 “还是回山请门主或教习来此支援?不成,那潘超潘越都是凝元境中期修为,两人合力足可与凝元境后期高手一拼,再加上一个同为凝元境中期的潘万年,除非得门主和教习同来才能对付,可那样天武山要谁看守?”夏松便又打消了这一主意。 “难道果真就束手无策了?”夏松暗自愁苦。 他来此主要是为救出小师妹,并没想与潘家之人交斗,哪知却在即将救出小师妹时,被那潘超潘越赶来阻拦了住,致使他功亏一篑。这也让夏松明白,若想顺利救出小师妹,就不得不将这些强敌击倒,否则小师妹终究还是会被他们夺回。 可眼下自己孤身一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潘家父子三人的敌手。 万般无奈下,夏松只得再去求助圣阳,将圣阳戒触碰额头,随着金光涌现,再次来到神秘空间,唤出圣阳后,便将此次他营救小师妹失利一事告诉了他,并说出自己孤立无援的烦恼。 “我自问能战胜那潘家二子的其中一个,但若是他们二人联手,我顶多能与之战平,想要取胜绝无可能。但潘家还有一个家主,也是凝元境中期修为,若他出现,与二子合力,我必败无疑,何况还有那恶虎庄冯天南在旁相助,这厮虽然实力不强,却也不能忽视。”夏松叹道。 又向圣阳求助:“不知师父可有什么能使我力量大增的秘法吗?让我一人将他们全部击倒。” 圣阳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增强力量的秘法不是没有,可这要视修为级别而定,以你目前的修为,只适合催动玄火劲,若要再修炼增强力量的秘法,虽可强一时之力,可却会遗患终身,所以,我并不建议你这样。” 又道:“眼下你的困难是没有助力,这个可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那该如何解决?”夏松便问,又道:“我在当地并无结识之人,潘家又是当地为首的巨富,何人敢去招惹?” 圣阳笑道:“先别急,看我的。”就见他大袖一挥,随着道道金光的闪现和消逝,一股股灼热细长的赤红火流继而产生,紧接着一具有些朦胧的人形躯壳渐渐浮现,由虚幻逐渐变得凝实。 只见这具人形躯壳通体呈赤褐色,赤裸上身,下穿一条已破损不堪的短布裤,虽身形瘦长,却生着块块强硬有型的肌肉,浑身密布一道道细密狭长的火光纹路,分外奇异。 更为独特的,是他的头部,只见光圆的脑袋上并无半根发丝,只有一小簇焰火于其上不住燃烧升腾,暗褐色的面部上,双目空洞无神,其内却有慑人火光映射,使人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夏松望着这具悬浮于前方的人形躯壳,不禁惊奇问道。 圣阳回答:“准备来说,这是一具尸身,此人生前也是一方强者,修炼的与你一样也是火之元气,擅用焰火攻敌,败倒在他手下的高手数不胜数。本来可将修为再提升至极高地步的他,却在一次事变当中被人暗害而身殒,我在他还剩有一口气时将他救下,本想将他救活,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只能想方将他这具尸身长久保留,又不断用烈火进行淬炼,最终才将其炼制成如今这幅姿态。这算是一件人形器具,就叫它做‘战偶’吧。有这具战偶协助,你便可凭此与多名敌人进行周旋了。” 听完圣阳所言,夏松惊奇地望着悬浮前方的这具“战偶”,看了好一会,又问:“它修为如何?” 圣阳答道:“此人生前修为极高,非你现在可以触及,但自他身殒后,体内存储的所有火之元气便都飞速流散而去,我竭力压制,却也只使其保留下一小部分元气。据我估计,他如今的修为应处在凝元境初期。战偶本身无法修炼,若想让它提升修为和力量,必须找寻与之属性相匹配的‘元晶’,将之融入其体内,可增升他们的力量。” 夏松忽而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什么,接着便见他从圣阳戒内取出一块赤光闪闪的晶石,摊在掌中,让圣阳看去,问道:“师父,这可是元晶?” 圣阳双眼微微一睁,笑着点头:“不错,这正是元晶,是一颗火系元晶,你是从何处所得?” 夏松便将当初他在恶虎庄地下遭遇烈虎与之相战,后烈虎自爆而亡,遗留下这颗元晶被他所得一事,跟圣阳说了。 “这也当真是天赐其便,我这里宝贝虽多,元晶却甚为稀少,本还在为该怎样提升这具战偶的力量而犯愁,不曾想你却早得到一颗与之属性相同的元晶了。”圣阳哈哈笑道。 当下夏松就将这块火元晶交给圣阳,就见圣阳将之放于掌心,眨眼间晶石便化作成一个火红光团,又在圣阳的控制下,化成缕缕流光,向悬浮于前方的人形战偶汇集而去,最终尽皆融入战偶体内。 随着缕缕火红流光的注入,人形战偶身上赤光大涨,一股股强盛滚热的火流于其内急遽扩发而出,将周遭空气都给烧灼得扭曲不止,传出呼呼闷响。 “有你这块火元晶相助,它现已将力量提升至凝元境中期了。”圣阳说道。 夏松闻言面露出喜慰之色,又问:“我该如何操控它?” “所谓滴血认主,需你一点血注入它体内,它便会竭力为你效命了。”圣阳答道。 夏松又想了想,道:“可若是他人之血不慎落入这战偶体内,会不会影响我的操控?” 圣阳道:“这个放心,战偶只认第一个滴血入体的人为主,你的血滴入后,会在其体内留下独有印记,除非他人能有办法将这道印记消除,否则是如何也操控不得这具战偶的。” 夏松随之宽心,便走到战偶跟前,用指甲划破一根手指,挤出一丝鲜血滴在战偶身上,只见这丝鲜血很快就被战偶身体吸收而入。 接着夏松便尝试着操控战偶,发出喝令:“出拳!”就见战偶呼的一声猛击出一拳,只打得空气猎猎作响。 夏松又喝道:“踢腿!”就见战偶又迅踢出一腿,甚至踢出了团团火星。 随后夏松又一连叫出许多不同动作,战偶都轻松简单的将之完成了。 “我若与敌人开战,必然无法分神进行操控,那样它就只能呆立着任由敌人攻击了?”夏松又将心中疑惑告知了圣阳。 圣阳笑道:“不要小瞧它,只需跟它说句‘自动作战’,它便可不停向敌人发起强攻,它没有意识和感知,所以感不到疲累,会无休无止的与敌人缠斗下去,直到将敌人击倒,或是你朝他喊停为止。” “这么厉害。”夏松不由惊叹。 圣阳又道:“这具战偶前身本就是个强者,此人虽已身故,但掌握的所有武功和技击之法都还刻印在脑海,所以一遇敌袭,它是会自动展开迎击的。” 夏松为之纳罕,又问:“这具战偶可有名字?” 圣阳道:“这人原名我已记不得叫什么了,它既是你的战偶,这名字就由你给替他取个吧。” 夏松笑道:“师父取笑了,我读书不多,识字也少,哪会起什么名字?名字还该由您来取。” 圣阳点头:“也罢,就我来取吧。它既是火之战偶,面貌又十分英朗,不如就叫做‘炎郎’,如何?” “炎郎……”夏松闻之点头,赞道:“这名字不错,就叫它‘炎郎’吧。” 圣阳又提醒:“他早无生命,算作是一件人形器具,平时你将之放入圣阳戒内即可。” 夏松点了点头,眼下他得到战偶“炎郎”,心中顿时安定许多,有这具战偶相助,对付那潘家,营救小师妹更多了几分底气和胆量。 当下夏松便将战偶炎郎收入圣阳戒内,又准备向圣阳告辞。 圣阳对他道:“祝你尽快救出师妹。日后你还要经历许多事故,面对许多强敌,遭遇许多困难险境,但不要畏惧,我会一直伴随着你,在你彷徨无助之时就来找我。” “多谢师父。”夏松躬身道,随之告辞离开。 …… 随着道道金光浮现与消失,夏松又重新回到那处僻静的无人角落。 “眼下我已有战偶在手,无需再惧怕潘家,倒不如直接明目张胆直闯进去,大闹一番,再将小师妹救出来。”夏松想着,“等等,据冯五所言,潘超潘越的修炼都是得自一人的指点,就担心我在大闹潘家之时,这人会不巧赶来……” “先不去想这人,只要能将那潘家之人速速击倒,再救出小师妹赶紧离去,返回恶虎庄,再把苏帆师弟,冯奇冯五都带着离开,返回天武山,那样一切就稳妥了。即便是潘家再找那人来相助,也为时已晚。只是这样一来,这人势必会更为仇视我天武门,保不准会提早对我天武门展开进攻。算了,真到那时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再去潘家将小师妹给救出来。” 夏松又想到,在这平丘县不知可有与潘家为敌的势力?若将之拉拢也不殊为一个好办法。可又转念想到,潘家坐镇偌大一个万年商会,掌控着多条经济命脉,必然人缘极广,与之为敌的人只怕近乎于无。 所以要对付潘家,还是要靠他自己。自己初次潜入潘家,可谓十足小心,为防止那冯天南是否已将自己相貌告知了潘家,更是易容改装潜入,虽找到小师妹要将他救走,却输在了潘超潘越这二人手中。 夏松已然决定,他二去潘家直闯而入,再战潘超潘越,那潘万年则交由战偶炎郎,至于冯天南父子,他未将之放在眼里,只需留心提防他们出手暗算即可。 先前潘万年与冯天南已随那接待之人赶去商会察看,在见到自己已不知去向,以这两人的聪明,一定会猜到自己已尾随找到了潘家住宅,必然匆忙返回,想必这时已回到潘家了。 第41章 直闯 潘家宅院内,经过夏松潜入,险些带走人质引起的一场骚动,终随着夏松的逃离而归于平静。 段媃再次被关进柴房,潘超潘越让人找来一把厚重铁锁安在房门上,又派了两名仆役在柴房外严加看守,以防再有强人前来。 潘越本想再派人外出追拿夏松,却被潘超劝止:“这小子诡诈的很,此刻一定躲到犄角旮旯这等难寻的地方了,寻不起十分不便,他既然没顺利带走人质,此后必定还会再找上门来,所以无需我们去主动寻他,只要留守家中,小心提防着些便是。” 潘越觉得有理,就点头应了,当下扶着潘超准备回宅中给他疗治伤口,却见父亲潘万年与恶虎庄庄主冯天南踏着飞步,匆忙赶了来。 一入宅院,两人见潘越搀扶着潘超,又环顾四周,只见碎石乱叶粉屑洒满一地,地上、围墙上更有道道粗痕,个个凹坑,都吃了一惊。 潘万年便向二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便由潘越开口,将有强人乔装潜入宅院,欲带走人质,他二人及时出手阻拦并与之交战一事跟潘万年说了,随后又说人质已被他们夺回,现已重新关入柴房。 潘万年点点头,看向冯天南,说道:“果如冯老弟所言,是那小子摸上门来了。先前一刻,他假扮成商客进了我万年商会,无非是要探听出我这家宅所在,谎称冯老弟你庄上遇袭,让接引员速来通报消息,他则一路暗中尾随,找到这里,其后一定又扮成仆役潜入,想方探听到人质被关押之处,便赶去相救了。” 冯天南重重点头。 潘万年又见潘超手抚身侧,神情痛苦,便知他负了伤,忙过去察看他状况,潘超本不想让父亲挂心,但父亲一定要看,便不得不将手拿去。 眼见潘超侧身上一个硕大血洞,此刻血已凝固,周遭乌焦,令人触目心惊。 潘万年见了,倒吸一口凉气,又面现疼惜之色,忙让潘越带潘超回宅中疗治。 “这小子,倒真有些手段。”潘万年暗叹。 当下又与冯天南去后院柴房处察看,只见囚禁段媃的那间柴房已上了铁锁,并有两名仆役在门前看守,便放了心。两人又走上前去,只见潘万年向两仆役问道:“人质可在里面?” 两仆役回道:“在里面。” 潘万年点点头,又嘱咐他们要小心看守,两仆役应声说是。 潘万年与冯天南便转身离去,返回宅内客厅中,共商应对夏松的办法。 期间潘万年唤来一名仆役,向他确认那偷带人质的强人的模样,是否是个剑眉星目,相貌俊朗的小伙子,可唇上却假沾着髭须。 哪知仆役却摇头,只道那人生得粗眉小眼,相貌平平,未沾髭须,只假穿着跟他们一样的下人服饰。 “难不成另有其人?”潘万年随之困惑,猜测道:“或许是两个人赶了来,一人负责去商会探听消息,另一人负责救人。如此一来倒有些棘手了。” 冯天南则在一旁细想许久,随即道:“据那接引员描述,我敢断定去商会探听消息的必是那小子无疑,而潜入宅院试图带走人质的,想来另有其人,难不成是那小子找的帮手?能伤到大公子,这厮实力倒不容小觑。” 他们又怎能想到,去商会探听消息与潜入宅院要带走段媃的实则都是夏松一人。 “他们救人未遂,必会再来,这期间我们需要严加戒备,谨慎以待,绝不能让人质被他们夺回。”潘万年向冯天南提醒。 冯天南点点头,又提议:“既如此,不妨这就将人质交给那位大人?” 潘万年微微摇头:“我本也是这样想,只是近些时日,那位大人却在闭关,实不便去打搅,若是交由他底下人,又恐那些人不干不净,一见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忍不住便要争抢着去亲近,甚至将其玷污,那样情况对我们就不算好了。” 冯天南点头称是,接着又向潘万年说起夏松如何在他恶虎庄大闹,说起这小子如何难对付,连破他所有机关不说,更将他饲养在地下的那头异兽烈虎也给击杀。最后本想让那义子冯奇出手应付,哪知这小子竟和夏松论起交情来,实在让他羞恼不止,万不得已,这才跑来向他们潘家求助。 这些话本在冯天南初到潘家之时就已向潘万年说过了,眼下空闲之际加上又遭遇强人潜入,心中惊动之下又忍不住滔滔说起来。 潘万年倒也不厌烦,听着冯天南再述,便不住在思索应付夏松的办法,最好是能将其一并捉拿同交由那位大人处置。 这时冯天南又想起自己的恶虎庄,眼下夏松追来,恶虎庄也算暂时免除一大威胁,顿时放宽了心,自己没猜错,这小子不是贪财之辈,断不会在恶虎庄待留,为救出师妹,必然动身赶来。 赶来平丘县后,冯天南便在潘家附近的街巷内租赁了一间房舍,准备在此小住几日,在将两个儿子安置在所租房舍后,便一人赶来潘家求助。这也是为何那冯顺冯强不在此间的原因。 接着,冯天南又向潘万年提议,在宅院各处布下天罗地网,等强人再来时,让其深陷其中,无可遁形,那样擒捉起来就极为方便了。 潘万年称赞好主意,但对这些机关罗网的设置排布,他并不擅长,当下便将这一重要工作交在冯天南手上,让他前去带引一众仆役前去宅院各处设置各类机关。 只是时间紧迫,复杂细密的机关肯定来不及设置,冯天南只得带人去做些相对简单的。心想饶是如此,也定会让那小子有来无回。 在冯天南与一众仆役在忙碌设置安放机关罗网之后,已经伤势平复的潘超与二弟潘越一起来客厅见父亲潘万年。 两兄弟坐下后,便向父亲说起他们与夏松的交手状况,都说这小子在修为上虽弱于他们,可战斗力却着实不可小视,说他不仅身手灵活迅捷,且极具战斗耐性和爆发力,能在自己双臂负伤的情况下再寻隙重伤潘超,便足以说明。 潘万年听完二子所述,沉吟一会,抚须疑惑道:“听你们所言,这小子使的并不是天武门的功夫,毕竟从未听天武门有这种将元气汇入双脚,产生爆破之力的武技。这小子真不简单,想必大有来头,无妨,冯庄主他们已去安置机关罗网,到时必要生擒住这小子,那样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 潘超忧虑道:“这小子又不笨,此次战败逃离,哪还会轻易再来?就担心他去寻帮手了。” 潘越哼声道:“他能寻到什么帮手?整个平丘县还不是咱潘家说了算?连县府都要看咱们脸色行事,谁嫌命长了敢跟咱们作对?” 潘超道:“别忘了,他是天武门弟子。若是回天武门搬取救兵,应付起来就棘手了。” 潘万年则道:“这点超儿你不必担忧,一来天武门离我平丘县较远,想大举出动并不方便,二来我近期听闻如今天武门门下弟子数量大减,人手不足,门中高手也仅是那门主段振天,教习段啸海,以及弟子夏松这三人,段振天修为虽高,却轻易不会离山,段啸海虽可离山,然而据闻其修为不过凝元境中期,不足为惧。” “越儿所言没错,平丘县乃我潘家一家独大,无人可招惹,那小子是绝不会找到什么帮手的,他虽然了得,可最终必会为我等所擒,大可不必为此忧虑。” 潘超一听,也觉有理,心中顿时放松许多。 又听潘万年道:“若非得到那位大人的指点,你二人也不会在这般年纪就有这等修为,那位大人不仅指导我等修炼,也时常照顾我们家生意,我潘家能有今日,离不开他的照拂。所以,务必要这小子擒捉,与那名姑娘一同交给这位大人。” 潘超潘越都点头称是。 …… 一天匆匆而过。 次日正午,冯天南带一众仆役已完成在宅院各处设置机关的任务,并得到潘万年父子三人的嘉许。 冯天南为此画了张图纸,将宅院所设机关之处都作了标记,好让潘宅中人有所辨认,以防误踏机关身受其害。 随后潘万年又派仆役去冯天南所租房舍传唤冯顺冯强二人来此,与他们共吃午饭。 冯天南谢过了。 没多久,仆役便将冯顺冯强带来与潘家之人一一相见了。 只见冯天南对潘万年笑道:“我这两个犬子比不得潘兄你这两个虎子,潘兄肯赏脸请他们来,实是他们的福气。” 潘万年笑道:“冯老弟说笑了,我观二位贤侄仪表堂堂,气概不凡,都是人中龙凤,岂是孬种?他日我这两贱儿,还要靠他们多多扶助。” 冯天南自然知道潘万年所言都是客套虚词,只怕对方早已看出他这二子没甚修为,功夫寻常,只是为照顾他面子,热热气氛这才夸大其词这般说。虽面上堆着笑容,可心中却羞惭的紧,再看冯顺冯强时,也是一脸尴尬笑意。 当下潘万年便让仆役在客厅摆设饭席,随后便与冯天南父子入座,潘超潘越早已吃过,在与冯天南二子相见后,就都各自练功去了。当下陪席的,只有潘万年与他夫人。 席上免不了有山珍海味,时新瓜果,美酒佳酿,几人都在舒心享用,时不时唠唠家常。 嘭咚—— 正当用餐之际,猛听得一道轰声巨响,像是从大门处传来,只震得人耳朵嗡鸣,整个客厅都仿佛震动了几下。 “怎么回事?!”潘万年立即高喝一声。 只见一名仆役神色慌急地匆忙跑进来,禀报道:“老爷不好了,有强人来犯,击开大门,直闯进来了!”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都大吃一惊。 潘夫人紧紧抓住潘万年臂膀,惊慌失色。冯顺冯强也惊惧不安。 潘万年与冯天南吃惊之余,都略定了定神。 又见潘万年向那仆役问道:“来了多少人?” “就一个,但好生厉害,击倒门外看守后,一拳就将大门打开了!”仆役惊声答道。 潘万年又对仆役道:“去将两少主唤过去!”仆役应声去了。 潘万年又安抚了下夫人,唤来丫鬟将夫人带回内房,又对冯天南道:“老弟,咱们出去瞧瞧。” 冯天南点点头,便带着二子跟随潘万年起身离开客厅,走出屋宅,朝大门处走去。 …… 此时潘家大门处,正站着一道英武矫健的青年,发裹头巾,上穿一件赤红短袍,下着一条暗红布裤,足踏一双灰黑布靴,昂首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英威之气,瞪视着前方聚集而来的一众仆役。 看青年面庞,赫然是夏松。 此时夏松已变回原来面容,上回为提防万一才易容潜入潘家,此次是正面直闯,夏松便无需再易容。敷在脸上的易容膜过了半日就会失效,重新变回原貌。 原本昨日夏松就想来此进攻,又担心体内元气尚不平稳,便又特地抽出部分时间来调运了一番元气,那之后又将新得的战偶“炎郎”取出,当场熟习了一番,做完这些,天色已晚。 由于身无分文无处投宿,夏松便在外露宿一夜,等到清晨,又运功许久,再熟练一番战偶,等到中午,才动身向潘家赶来。 先是击倒两名门前守卫,接着便一拳轰开潘家大门,直闯而入。 此次前来,他打着务必要将小师妹救走的想法,是以手段霸强凌厉了些。 这时,潘万年父子三人,冯天南父子三人都赶了来,站在一众仆役身前,怔怔望着破门直闯而入的夏松。 “大胆强徒,竟敢闯我潘家,活腻了不成!”潘越破口骂道。 “你是何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潘超也跟着喝问。 潘万年则双眉紧皱,两眼紧眯望着夏松,却听冯天南向他低声道:“就是这小子,大闹我恶虎庄,将我逼来此处的,就是他!” “可之前潜入这里偷拿人质的,不是他。这是那个假扮成商客,入商会探听消息的小子。”潘万年困惑道。他不知夏松上次是易了容才潜入潘家的。 接着潘万年便向两子问道:“上次来这里偷拿人质,与你们发生交斗的,可是他?” 潘超潘越都细细看了眼夏松,微微摇头:“身形倒有些相像,可却不是一人。” 当下潘越便冲着夏松喝道:“叫你那同伙也出来!” 夏松冷冷一笑,大声道:“没什么同伙,从始至终就只我一人!” 潘越疑道:“这小子莫不成会什么妖法?” 潘超则想了想,道:“看来他懂得易容术,上回来此,必是为了保险,这才乔装易容。这回竟不再乔装改扮直闯而入,莫不成是有了什么倚仗?” 潘越冷笑道:“能有什么倚仗?无非是觉得偷拿不成,便改硬强了,他自问会是我们的对手?竟敢只身一人来此,真是愚不可及,说不准是想跟那姑娘死在一处,做一对生死鸳鸯。” 冯天南父子三人望着夏松,却是颤栗不安,只因夏松在恶虎庄时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和恐惧毕竟太深,虽说眼下有潘家坐镇相助,可心中的那份惧怕还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便如惊弓之鸟。 只见夏松对潘万年父子与冯天南父子,放声冷喝:“我先将话放在这里,你们速速交还我师妹,我便不计前嫌转身离去,再不来纠缠,如若不然,你们潘家自此可就再无宁日!” “小子狂妄!”潘超潘越同时厉喝。 又听夏松道:“别人惧你潘家,我却不惧,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带走我师妹!”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潘万年朝夏松冷笑道,他知道身后一众仆役绝非夏松对手,便令他们都散退到远处。 又见潘万年对夏松道:“我们这边有六人,你却只一人,我实在很难想出,你究竟是如何有的这般底气?” “你可以试试。”就见夏松淡笑着伸臂,勾勾手掌做出一副挑衅姿态。 潘越早已怒不可遏,便对潘万年道:“父亲,让我宰了这小子!”还不等潘万年回话,已然怒吼着,对夏松飞冲而上。 夏松待于原地,不闪不避,待得潘越攻近,便沉喝一声,迎攻而上。 两人拳拳出击,连发剧碰,传出一阵又一阵的震耳沉厚之声。 但见到无数道拳影争相浮现,充斥在这片宽阔的院落之内,使人望之不觉眼花缭乱。 潘越拳法刚猛,夏松拳掌迅强,两人各擅胜场,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在远处观战中的潘超注意到一点,那就是夏松那原先被他一腿震伤的双臂居然恢复如初,与潘越拳臂的连番碰触下竟然落不了丝毫下风,也看不出他面露出任何痛楚之色,一副浑然无事模样,不禁大为惊疑。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只怕不仅是天武门弟子那般简单。”潘超不禁猜想道,又想只要能将之擒拿,严刑逼问之下必能得到些想要的结果。眼下便又将精神在放在观战上,只盼二弟能加强攻势,速速战胜对方。 冯天南父子三人眼见潘家二子潘越竟能与夏松交斗这许久不落下风,一时都有种自惭拙笨之感,想当初他父子三人在恶虎庄时,可是被夏松一人就给逼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靠冯奇现身阻拦,他们这才趁机逃遁的。 第42章 风龙双杀 夏松与潘越激烈交战在一起,两人拳掌交攻,悍然激碰,发出一阵阵沉如滚雷般的闷响。 望着激战在一起的两人,潘万年与潘超,冯天南父子都露出紧张关切之色。 见夏松竟能与潘越交斗许久而不落下风,潘万年暗自纳罕。 潘超也为之意外,想起昨日,这人与自己交手时还处于劣势,更因防备不及被自己一腿给击伤,不曾想今日再见,实力竟仿佛增强不少。 只有见识和领教过夏松实力的冯天南父子,对眼下这般战况不觉得奇怪。 那些退散到远处的潘家众仆役,此刻也都成群聚集一起,一个个张望着观战,见来犯强人竟能与二少爷交战这么久,都张口结舌,十分吃惊。 夏松与潘越已激斗多时。 潘越见一时拿不下夏松,不禁有些心焦,自知普通拳脚攻击难捡得便宜,便准备动用武技。 又与夏松一番拳拳对轰后,潘越当即撤身后移,将元气注入双拳,一声低喝,拳拳隔空向夏松猛击而出,随着一股股震耳气爆之声“嘭嘭嘭嘭”的响起,一道道内含爆击之力的拳劲有如出膛重炮般对夏松猛烈轰击而至! 这正是潘家二子掌握的强劲武技“气爆拳”。 夏松见识过这招的威力,知道不可硬接,便晃身闪移,将冲过来的气爆拳劲一一躲避而开。 一道道气爆拳劲不是落在周边植木巨石上,就是击在空气里,发出阵阵令人闻之发颤的爆破之声,植木巨石尽被击得粉碎,空气也被击得剧烈震荡。 潘越也料到这气爆拳未必能击中对方,就趁夏松闪身避躲时,开始展开攻袭。 此刻夏松刚刚避闪完一道道气爆拳劲的轰击,而潘越却已迫近,运足元气的一拳已朝他强猛凌厉地直攻过来。 夏松当即施展出回风掌,右掌挥发出一股强劲风流,将挺拳击来的潘越给冲弹而开。 潘越这一拳便又落击在空气里,发出一道震耳气爆之音。 夏松见潘越门户大开,一记碎石拳便向他强攻而至。 潘越反应也够迅捷,见夏松强拳击来,当即侧身闪移,将之避过。接着又提起右腿,朝夏松隔空挥扫出一股股强力劲风。 夏松也将之一一避过。 这时潘越又趁势向夏松闪击来,身子腾跃而起,使出“旋风腿”,双腿有如旋风般疾舞,声势猛烈地向夏松连连扫击而去。 夏松一边后撤,一边挥臂出拳与潘越双腿接连剧碰。虽抵御了住,却也被潘越这连番腿击给震得浑身发颤。 在又与潘越击来的双腿产生一次激碰后,夏松顿时侧移避开,潘越的旋风腿便直落在地上,只听嘭咚一声震响,地面瞬间被潘越的双腿给击出两个大坑! 这时夏松已暗运元气于右拳,低喝一声,右拳直击而出,使出落石拳,一个形如圆石的硕大拳影随之激射而出,飞击向潘越。 潘越立于原地不闪不躲,一声低喝,自身扩发出一个无形气罩,将射来的硕大拳影给抵御而住,没多时,拳影与无形气罩便同时消失。 就在这时,夏松又已向潘越攻近,碎石拳连连击出,只打得劲风呼呼而响,潘越每每出拳与之交碰,都被击得拳头发麻,一时竟落入下风。 最终在夏松一声震喝下,碎石拳直破开潘越的防守,重击在潘越胸膛上。 潘越只觉胸中一阵气血翻滚,喉头一咸,忍不住吐出口血,往后飞退而出。 “二弟!”潘超见了急叫。潘万年也露出惊急关切之色,冯天南父子则吃惊不已。 夏松击退潘越,趁势对其追攻,碎石拳继续强势击出。 潘越紧急中暂不去顾及自己伤势,挥扫出旋风腿,与夏松的碎石拳展开连连激撞! 一股股强劲汹涌的劲风,便如涛浪般不住向四周扩冲而去,一时间沙尘四起,碎石纷飞! 连番激撞之后,夏松与潘越都未能捡到对方便宜,便各收起拳腿暂退开。 看夏松时神色淡然宁定,反观潘越却面露一丝疲态,额间渗出密密汗珠,显然交战这许久,他已有些力怯。 上次夏松遭遇潘越,是因已与潘超经过一战,双臂负伤,战力有损,才不敌潘越,加上又要分神顾及段媃,可说十分不易。可这次前来夏松已经过一番运功调养,双臂复原不说,且精气神完足,直闯入潘家无从顾及,这才战力大增,让潘越大感难敌。 潘越心有不甘,当下继续猛喝着抡拳提腿向夏松强势攻去。 夏松沉喝一声,也奋勇迎上,两人再度近战在一起。 拳拳对轰,腿腿互击,发出一阵阵沉厚闷响。 斗到酣处,潘越沉喝一声,使出强猛有力的“裂地拳”,向夏松一拳狠击来。 夏松也发出“碎石拳”相迎。 两人拳拳猛碰,立时发出一道沉如惊雷般的低沉闷响。两股雄厚拳劲化成两股狂风向周遭急遽扩散,吹带起一地滚滚厚重的尘烟。 两人都被对方所发的拳劲冲得飞退而开,一直退出十数步才勉强站稳。 眼见自己如此强劲的一击竟又被夏松给出招化解,潘越不禁烦恼:“这小子当真难对付。” 呼—— 就当夏松要对潘越再发强攻时,忽感到从身后传来一股强力劲风,忙掉转过身,便看到潘超向他突袭过来,一拳向他直击而至。 夏松忙晃身闪避到了远处。 原来,潘超见二弟战夏松不下,适才更被夏松一拳击伤,急切之下便动身参战,以图与二弟一起联手,速胜夏松。 “大哥!”潘越朝潘超叫了声,示意让他退下,让他自己独战夏松。 却听潘超苦笑一声:“莫要逞强,这小子小觑不得。”随之挥臂抡拳向夏松强攻而去。 “一起上最好!”只见夏松朝潘超冷冷一笑。 “小子狂妄至极,今日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潘超怒喝着,已然冲近夏松,拳拳势如狂风般向夏松强击而来。 夏松抽身撤避,将潘超来拳一一让开。 潘越见了,也沉喝一声,从另一边向夏松凶猛攻到。 待得都离夏松不远时,兄弟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高跃而起,伸展出右腿,蓄力于其上,身子几个凌空飞旋,便将运足强力的右腿同时向夏松猛击而下! 这一招唤作“裂山腿”,是潘氏兄弟掌握的一项高级武技,强猛无匹,威力恐怖。上次夏松便是中了潘超这一击导致双臂负伤。 吃过一次亏的夏松,当即朝后飞撤而去,所幸避闪及时,终于在潘氏兄弟双腿猛落而下时,成功避到远处。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潘氏兄弟双腿重击在地,登时将地面轰出一个庞大坑洞,一时碎粒乱飞,尘烟弥漫,使人望之惊叹。 夏松虽是避开了这一击,却也被潘氏兄弟双腿扩发出的强劲风压给冲击在身,大感窒闷,连发闷哼。 “拳脚上讨不到便宜,就用武器,别忘了我们真正的本事在这上面。”只听潘超向潘越提醒道。 潘越点点头。 只见二兄弟各自一拍腰间所束的一个锦囊,就见一道流光各从他们锦囊之中闪飞出,落入他们手中,化为一根粗长的铜棍。 只见这两条铜棍样式相同,都长近六尺,既粗且直,通体一片古铜色,其上刻有一条条细密复杂的雕纹,使之更增几分古朴精美之感。 这便是潘氏兄弟的武器,熟铜棍。是其父潘万年当初花了好大价钱,选用上好精铜令城中的优秀铁匠为两个儿子量身打造的强兵利器。 两兄弟都甚为珍爱,使用得也极是趁手,每日都会拿出不少时间来习练棍法,其后再相应地习练拳术和腿功。也就是说,潘氏兄弟的一身本事,主要是在这两根铜棍上,拳脚功夫只不过是他们的次等本领。 眼下铜棍在手,兄弟二人气势大盛,战力仿若也大大增强,接着就见两兄弟各挥起手中铜棍,同时向夏松强冲过来。 夏松见潘氏兄弟拿出武器,不为所动,待得二人冲近,便纵身一跃,从二人头顶翻跃了过去。 潘超潘越同时转身挥棍,分从左右向夏松横扫过来。 夏松又是提步一跃,避开潘超潘越铜棍的横扫,接着又出双掌向二人力劈而下。 潘超潘越同时举棍横挡,格住夏松劈来的双掌,夏松借势后跃而开,落到远处。 下一刻潘超潘越又急挥铜棍,迅如疾风般朝夏松紧攻而至。 棍棍挥舞间,势如阵阵呜呜呼啸的狂风,但见无数道棍影争相浮现,声势极是骇人。 夏松不敢轻视,便也取出武器赤金刀,低喝一声,迎向潘超潘越二人的熟铜棍。 单刀对战双棍,无数耀目火星漫天激射,发出一连串的铿锵刺耳的摩擦之声,令人闻之不觉牙酸,皮肉发麻。 单刀疾舞,双棍迅动,三人好一阵迅猛激斗。 随着三人不住地闪转腾移,只见赤金刀与两条熟铜棍仿佛都化作成三条飞舞盘旋的长龙,在这宽阔的场地上不住交缠激斗,产出一阵阵汹涌强厚的冲击波动。 观战中的潘万年与冯天南父子,以及远处的一众潘家仆役,见此一幕都不觉呆了,都觉这真是有生以来所见的最为激烈的一场交斗。 …… 交战多时,只见潘越忽地高跃而起,举起手中铜棍向夏松狠劈而下。 夏松当即举起赤金刀,挡住这一棍,却也被震退开三四步。 潘超见了,猛力抡棍向他袭近。 夏松挥刀荡开潘超这一棍,而潘越又趁势出棍向他直戳来。 夏松侧身一避,赤金刀顺势向潘越削斩过去,潘越急忙一抬铜棍,将夏松这一削震开。 夏松又借势转移刀锋,划出一个弧线,继而又朝潘越身侧挥斩过来。 潘越忙伸棍挡格了住。 这时潘超又趁势挥棍向夏松横扫过来,夏松纵身一跃将之避过,又挥刀向潘超劈斩而下。 潘超撤身避开,又趁势一棍向夏松直捣过来。 夏松忙扭腰转身,避开潘超这一棍。 这时潘越又举棍从后方向夏松攻到,夏松落地后,举着赤金刀身子几个超速回旋,挥出道道凌厉刀风,将欺近的潘越与另一边的潘超尽给逼退而开。 待得夏松旋动刚刚收止,就见潘超潘越又同时挥棍向他攻近,一人使招“直捣黄龙”,一人使招“苍龙出洞”,分朝夏松左右侧身直击过来。 夏松闪身一跃,将二人击来的铜棍避了开,赤金刀连连挥舞,斩出道道刀气,分向潘超潘越落斩而下。 潘超潘越同时将铜棍如风车般急转而起,将落斩来道道刀气尽数冲破而开。 这时夏松已趁机退避到远处,潘超潘越又各挥铜棍向他追击过来。 夏松见他兄弟二人棍法练得极其纯熟,二人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短时间内想战胜他们绝无可能,只得不停与之缠斗,以捕捉他们可能会露出的破绽,再予以攻击。 眼见潘超潘越又挥棍向他攻近,夏松便又挥刀奋身迎上。 赤金刀与两条熟铜棍一时间再发激碰,阵阵刺耳的铿锵嗡鸣之声又接连响起。 刀光频现,棍影乱舞,三人只打得如火如荼,十足激烈。 酣战多时,潘氏兄弟已领教到夏松刀法的高超,如这般一直普通的攻击下去只怕难有效益,当下二人在又与夏松的赤金刀激碰一次后,撤身退开。 退开后的潘超潘越,分站左右两处,同时狂转起手中熟铜棍,随之发出股股呜呜震响的强风。随着二人手中熟铜棍转速的大大加快,生出的强风势道也愈发强劲,继而由股股强风转化为阵阵狂风。 “风龙双杀!” 只听潘超潘越同时震喝一声,蓦然将手中急转的熟铜棍收止了住,接着就见二人身体扭转,在他们两条熟铜棍的牵引下,生出的两股狂风果如两条飞舞腾冲的长龙般,一左一右,携带着强烈震耳的呜啸声,凶猛无比地向夏松强冲而去! 这招“风龙双杀”是潘氏兄弟所掌握的一项只由他们兄弟联手才可施展的高级武技,威力十足强横。 早已预料对方会发动武技的夏松,心中虽已有防备,却也被这两股强冲而来的狂风的声势暗暗心惊,自知暂无应对手段,夏松便抽身后撤,以图躲避。 两股狂风便在潘超潘越的操控下,不住追向夏松,即便夏松往左右方向闪移,狂风也能被操控着转向继续向他追攻。 就这样,夏松不住后撤闪移,两股狂风则不住向前直冲,两者保持在一定距离。 夏松为无法摆脱这两股狂风的追击而暗自烦恼,潘超潘越却也因一直攻不到夏松而心生焦急。 此招威力虽强,却时效有限,时刻拖得越长,风力强度也会随之减弱,最终更会就此消失。所以眼下两人都急切操控着两股狂风,大大加快其速度,试图攻上夏松给以重创。 夏松见无法摆脱这两股狂风的追击,紧急之中突然灵光一闪,便调转身体,直朝潘超潘越冲去。 潘超潘越见了都是一愣,随即明白夏松此举的用意。夏松朝他们靠近,那么他们便不得不将两股狂风攻到别处,否则击到夏松也会将他们一同给连带上。 “狡猾的小子。”潘超潘越不禁都怒骂一声。 眼见夏松挥刀向他们靠来,潘超潘越却都在操控着两股狂风无法应对,无可奈何下,暗叹口气,只得将两股狂风都各自击向别处。 只见一股狂风落击在数棵巨树上,直将这数棵巨树冲击得连粉屑都不曾剩下。另一股狂风则落在一片假山上,同样将这片假山给冲得碎渣尽无。 望此一幕的夏松不由倒吸冷气,暗幸自己未被这两股狂风冲击在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观战中的潘万年与冯天南父子,一众潘家仆役见了这一幕,也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夏松眼下情知潘超潘越气恼之下必发强攻,是以早已避退到远处。 潘超潘越一招落空,不免心生郁闷,同时又恼恨夏松的“狡猾”,于是再度挥举起熟铜棍向夏松再发强攻。 当下夏松急挥手中赤金刀,施展出武技“追风斩”,发出一道道凌厉十足的刀影,向攻来的潘超潘越紧密无间地飞斩而去。 潘超潘越顿时止步,各挥手中熟铜棍,将飞斩来的一道道刀影或是抵挡而住,或是击破而开。 二人虽是化解了夏松的这项攻击,却也因之攻势减缓,夏松趁机飞绕到二人身后,力挥赤金刀向二人攻袭而来。 此刻二人刚刚应对完夏松挥斩出的一道道刀影,眼见前方夏松已不见,便知他朝后袭近,当即都忙转过身挥棍相迎,却慢了一小步,被夏松好一阵抢攻,击打得他二人一时手忙脚乱,不住倒退,数次都险些被夏松的赤金刀划斩中。 最终二人都给夏松发出的强力一刀给远远震退开。 一直交战这么久,二人双战夏松一人,却未能占取任何上风,都不禁苦恼。 久战夏松不下,也着实挫折他们的锐气,更何况还有父亲与冯天南父子,以及一众仆役在远处观战,这般状况实在让他们下不了台。 “我并不想跟你们打,只要你们速速放出我师妹,我便就此离去,再不来扰。如若不然,我便只能再与你们交缠下去了。”夏松对潘超潘越喝道。 潘越哼了一声:“小子,你休要狂妄,你道我们的实力就仅此而已了吗?” 潘超也道:“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手段。” 夏松淡淡道:“还有什么招数,就都使出来吧。” 第43章 显威 潘超潘越合战夏松不下,虽说他们有熟铜棍在手,可夏松的赤金刀也着实强劲难敌。 适才兄弟二人欲使用高级武技“风龙双杀”给夏松以重创,却不料被对方欺近跟前,致使他们不得不将所发出的两股狂风给转移调向攻到别处,否则必会与夏松一同被狂风击成重伤。 一时拿不下夏松,两兄弟难免心焦,又按耐下心,调运元气,准备再对夏松发起强攻。 “我来攻他,你乘隙出击给以干扰,让他防不可防,那样就有机会胜他了。”只听潘超向潘越低声道。 “好。”潘越点头答应。 就见潘超低喝一声,手挥熟铜棍向夏松再度强冲过去。 夏松已见到潘超对潘越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虽隔远听不清,但眼见潘超独攻而来,就立知他们的打算,是一人主攻一人扰击,便留心提防。 待得潘超攻近,便力挥赤金刀与之再战在一起。 潘超棍出如风,夏松刀击似电,两件强兵接连剧碰,发出好一阵铿锵刺耳的激鸣! 一连交战许多回合,难分高下。 与夏松交斗这许久,潘超早已感到夏松修为要低他们不少,然而其战斗力委实厉害,不仅身手迅捷,刀法更是无比贯熟,足可将修为上的差距给弥补。 斗到间深里,潘超卖出个破绽,一甩铜棍大开门户。 夏松知潘超要赚他,便提防着,一刀向潘超直刺来。 潘超随即甩起铜棍从后方向夏松袭近。 夏松忙回刀一格,挡住潘超这一棍,潘超又趁势挥拳向夏松直击来。 夏松忙侧身一避,让过潘超这一拳,接着又迅舞赤金刀,将潘超逼退。 又见潘超呼呼急舞起铜棍,将元气注入其内,使出武技“横扫千军”,对夏松迅攻过来。 夏松已感受到潘超这一棍的横扫内含的威力,不敢硬接,便纵身跃至半空将之避过。 只见潘超这一棍横扫而出,扩发出一道浓郁刺目金光,将远处一棵巨树给击得碎屑纷落。 身在半空的夏松当即使出“追风一斩”,向潘超力劈而下。 潘超举棍抵御,不料却被震出数尺,接着便见夏松向他追攻过来,忙挥棍抵御。 夏松刀刀势如强风,一时将潘超打得连连倒退。 在夏松又一刀即将挥劈来时,潘超连忙侧移避过,忙使出一招武技“青龙出水”,手中铜棍盘旋舞动间,果似一条出水的飞龙,携带迅猛势道向夏松直攻而来。 夏松本欲躲闪已然不及,便再使出“追风一斩”与潘超来棍产生强力交碰。 刀棍互击,但听嘭铛一声刺耳震鸣,一股雄厚气劲从两者碰触处如涟漪般朝四周扩散!所过之处,空气剧震,传出让人闻之心颤的嗡嗡之声。 一番强碰,两人各自朝后飞退而开。 就在这时,夏松忽感到一股强厚劲风从斜后方向他迫近,当即回转过身,只见潘越已挥棍向他迎面击来。 夏松忙横刀遮护在前,硬接下潘越这一棍,却被震退而出。 潘越随之紧攻而上,潘超也从另一面攻近,两人试图对夏松展开夹击。 夏松稳住步子,当即纵跃而起,避开潘超潘越各挥来的一棍,身子扭转下分向二人各击出数刀,将二人暂时逼退,随之落在地上。 接着潘超又沉喝着挥棍向夏松再攻来,夏松便又与潘超激战在一起,潘越则闪跃到一旁,伺机再行干扰偷袭。 接下来,在与潘超的酣战中,夏松每每都会受到来自后方潘越的袭扰,让他好几次都险些被潘超铜棍砸中,为此刀法也使得有些散乱,导致落了下风。 潘超眼见机会难得,便大增攻势,一棍强过一棍,势如狂风骤雨般向夏松猛攻而至。 夏松凝神已对,急舞赤金刀将潘超挥来的每一棍尽给抵御而住,不料这时却又受到后方潘越的袭攻,被对方一棍击在身侧,吃痛之下,动作不禁一滞,接着又连受潘超数棍的击打。 只听潘超一声大喝,又一棍正中夏松右臂,夏松痛哼一声,手上一松,赤金刀掉落在地。 潘越见了,连忙一棍将赤金刀扫到远处,让夏松无法拾捡,接着又与潘超双棍齐出,如雨点般连击在夏松身上。 连遭棍击,夏松疼痛难当,趁着潘超潘越收棍欲再击的短暂间隙,忙闪身退避到远处。 潘越见大哥适才所出主意已起成效,连击中夏松不说,更让他失落宝刀,大感畅慰,当下忍不住笑着向潘超伸了伸大拇指。 潘超却反应平淡,只道:“快一鼓作气,将他拿下!”潘越应声:“好!” 二人便再度挥棍向夏松强冲来。 夏松连受棍击,又失赤金刀,焦闷下忙稳住心神,眼见战局对己不利,即刻催动起玄火劲,使力量瞬间大幅增升。 待得潘超潘越冲近,夏松纵步退闪,潘超潘越继续追击。 一人飞退,两人急追,就这样周旋许久,夏松觉到玄火劲已让自身潜在力量彻底激发出来后,便震喝一声,向潘超潘越迎冲而上。 将诸多元气汇入双手,夏松当即施展出“玄火掌”,与潘超潘越挥来的铜棍接连碰击。 饶是潘超潘越的铜棍强横,可每每与夏松的玄火掌接碰,竟都感到浑身震颤,震颤之余,又都觉从棍上传来一股烫手的灼热,若非他二人皮肉坚厚,只怕此刻早已拿不住铜棍了。 这时潘超潘越都已然见到夏松那被一层灼目焰火包覆着的双掌,心惊之余,便减缓攻势,避让开夏松挥来的数掌,收棍暂撤而去。 “这小子的功夫当真邪门。”潘越忍不住说了句。 潘超微微点头,提醒道:“别与他的双掌交碰,尽量避开再给以重击。”潘越点头。 随即两人再度挥棍向夏松发起进攻。 夏松继续舞动玄火掌迎战二人。 见二人这次都不住绕避开自己双掌,尽捡自己身上薄弱处攻击,夏松便一面闪避,一面急舞双掌,使之密布在身前,让潘超潘越一时无法攻近。 一时间三人战斗陷入胶着,都互相奈何对方不得。 观战中的潘万年眼见二子久战夏松不下,忍不住心焦,随即便从腰间锦囊中也取出一根粗长强硬的熟铜棍,挥舞呼喝着上前冲去,加入战团。 一旁冯顺见了,便向冯天南问道:“父亲,我们也上?” 冯天南摆手:“不必,眼下有潘会长出马,谅这小子再强也绝敌不过,我们只需在此守着,以防他逃脱。” …… 潘万年加入战斗,潘超潘越顿感一阵轻松,夏松却压力大增。 潘超潘越已足难应付,再加上一个与二人修为相等的潘万年,局况对夏松来讲可谓雪上加霜。 父子三人三根铜棍急挥迅舞间,掀起一阵阵呜呜而响的强风,将夏松各个可移动的位置尽给封住。 面对潘家父子三人的紧密围攻,夏松未露惧怯,双手玄火掌依旧从容挥舞,以此应付着三人的强攻猛击。 潘万年不晓得夏松这玄火掌的厉害,一棍挥扫过去,与夏松玄火掌产生交碰,立觉从棍上流窜过来一股灼烫热流,忍不住低呼一声,急忙后撤开,熟铜棍险些脱手。 接着夏松又挥掌向潘万年紧攻过去,潘万年再度退闪。 在将潘万年逼退开一定距离后,就见夏松触碰了下右手中指上的圣阳戒,就见一道赤红光影从其内飞闪而出,落在他与潘万年之间,化为一个头燃焰火,目射火光,赤裸上身,浑身散射赤芒的怪异之人。 正是他从圣阳那里新得的战偶“炎郎”。 炎郎的出现,立时引起潘万年,潘超潘越,以及远处观战的冯天南父子与一众仆役的惊异。 怔怔凝望着这个宛如怪魔般的异人,众人都瞠目结舌,诧异不已,一时都猜不出这人是人是妖,来自何处? 只见夏松指着潘万年对炎郎发出指令:“向他发起攻击!” 便见炎郎身化成一道耀目流光,向潘万年迅疾直冲过来。 潘万年吃了一惊,急忙挥棍迎去,却被炎郎轻易避过,接着就见炎郎一拳向他直击而来。 潘万年忙后避开,炎郎紧攻追上,一时间拳拳有如重锤般不断向他猛击。 潘万年或是避闪,或是挥棍挡格,总算是将之一一化解了开。 可这样一来,他便无法抽身去助援二子,只得在此竭力应对眼前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异人。 夏松见炎郎已拖住潘万年,便将目光重新投落在潘超潘越身上。 潘超潘越见父亲受到这莫名冒出的异人的攻击,情急之下便都想过去协助,却知眼前还有夏松这一劲敌在,便决定速速击倒夏松,再去将这个攻击父亲的异人解决。 “那家伙可是你召出的?”潘越向夏松喝问。 夏松轻哼不答,只道:“我自有我的手段,你无需知道。” 潘越怒喝:“小子狂妄!这就结果了你!”潘超忙奔到他跟前,劝道:“不可急切,还由我来主攻,你来袭扰。” 也不等潘越答应,潘超便一跃而前,挥棍向夏松呼的一声力劈而下。 夏松闪身避过,趁势一掌对潘超直拍而去。 潘超急忙收止铜棍,改为横扫,将夏松逼退。 夏松纵跃而起,凌空几个翻转,接近潘超,接着一双玄火掌同时向潘超挥拍而下。 潘超忙收棍退闪,夏松虽是击空,可双掌携带的灼热火流也扩冲在潘超身上,让他大为难受。 接着夏松又继续挺起一对玄火掌向潘超追击来,潘超舞棍相迎,避闪开夏松击来的每一掌,铜棍尽往夏松身上击去。 夏松将玄火掌遮护身前,以让潘超的铜棍不敢靠近。 潘越见大哥不能取胜,便挺棍从后方向夏松袭近。 夏松早有觉察,待潘越铜棍击来时,纵身而起,将之避过,接着身子飞速扭转,欺近潘越,一掌向潘越挥劈来。 潘越躲闪不迭,只能出棍格挡。 玄火掌落于棍上,灼热滚烫的热流便于棍上飞快流窜,潘越顿感掌上烫痛难当,不由放脱铜棍,使之嘭铛一声摔落在地。又见夏松玄火掌再度袭近,急忙飞身闪了开。 潘超见兄弟吃亏,忙挥棍向夏松再攻来。 夏松回转过身,再发玄火掌,潘超见了不得不撤身回避。 就这样,每每潘超欲挥棍攻击夏松,都被夏松伸展出的玄火掌给逼退,从而无法得手。 玄火掌威力虽强,却极耗元气,何况夏松还是双掌同时施展,且一直保持这等状态,虽屡屡逼退潘超潘越,可体内元气也在飞快流失。所以,此刻夏松并没有多少喜悦。 …… 久战夏松不下,也让潘超颇为心焦,此刻见兄弟铜棍被击落,父亲又被异人攻袭,又连被夏松的火掌阻扰,急切之下便抱着赌一把的想法,准备不惜消耗大量元气,施放出至强一击,以给夏松重创。 只听潘超沉喝一声,随即猛舞起手中铜棍,随着铜棍的急速转动,一股股呜呜呼啸的狂风接连生出,继而凝聚于一起,形成一股声势骇人,急速狂转的巨大风旋。 “狂风旋灭!” 随着潘超发出一道嘶声厉吼,这股呜呜狂转的巨大风旋只见在其引动下,以一种无可抵御的恐怖威势,对夏松迅猛悍然直冲而去! 所过之处,地面开裂,空气扭曲! 巨大风旋来势无比迅疾,且覆盖范围颇广,夏松已来不及避闪,紧急中只得将玄火劲催运到最大程度,又将元气散布全身进行防护,同时又展开一双玄火掌,借助玄火掌的力量以来抵御强冲来的这股巨大风旋。 呜呜呜呜—— 随着一道道令人心悸的狂风呼啸声不断传出,只见狂转中的巨大风旋猛冲在夏松身上!其携带的强悍恐怖冲劲,直接将夏松所穿衣袍尽给绞的破碎,又在夏松身上划开一道道粗细长短不一的血口! 虽有玄火劲加持,元气防护,玄火掌抵御,但夏松还是不可避免被这股巨大风旋给冲飞而出,随着无数碎石的溅射与滚滚尘烟的弥漫,最终被深深轰砸进身后一面高墙之内。 在将夏松冲飞后,巨大风旋威势随之减弱,停留在原地狂转运作了一番,便逐渐消失而去。随之便见地面竟已被这股风旋摩擦出一个庞大凹坑,周边植木岩石也尽给冲成粉末,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施放完如此强力一击,潘超已是气喘吁吁,额间汗珠密布,浑身一阵虚软,可见这一招对他的力量消耗之大。 而夏松受此一击,伤得也着实不轻,不只衣衫尽裂,身上更有道道血口遍布。 “二弟,他快不行了,快了结了他!”潘超望了眼陷在高墙内的夏松,冲潘越喊道。 潘越应喝一声,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熟铜棍,便对着夏松急冲而去。 “不成,小师妹还没救出,我绝不能倒在这里!”一股强烈执念这时在夏松脑海中蓦然产生,继而化为一股强大力量,让头脑昏沉的他立时清醒过来,随即见到已向他持棍冲来的潘超。 夏松急催起玄火劲,又运集诸多元气注入双掌,待得潘越冲近,大喝一声从墙内挺跃而出,挥起玄火掌向潘越力劈而下。 潘越未料到夏松竟会突发强攻,不及躲闪,只能举棍防护。 夏松待手掌快落于潘越棍上时,又闪转开去,继而拍向他胸膛。 潘越无法避闪,被夏松这一掌正中在身上,一股无比灼烫的热流顿时袭遍全身! 潘越无法忍耐,当即大声痛呼出来,浑身不住抽搐。 “二弟!”潘超见了,急声大喊,想飞身奔前相救,却因虚弱双腿一软,忍不住栽倒在地。 身受玄火掌重击,潘越没多时便两眼翻白,意识模糊,接着脖颈又被夏松劈一掌,登时昏倒在地。 接着夏松又纵跃到潘超跟前,却见他已然精疲力竭,无力再战,当即也一掌劈在他脖颈,将之击昏。 远处观战中的冯天南父子与一众潘家仆役,见潘家二子尽被夏松击败,都不觉惊慌起来。 再看另一处,潘万年也在炎郎的强猛攻势下占尽下风,手中熟铜棍早已使得不成章法,散乱不堪。 这时潘万年已瞥眼见到二子败了,心慌之下更手忙脚乱,被炎郎抢攻数招,破绽百出,一连身中炎郎数拳。 潘万年修为虽与二子相等,可战斗力却大为不及,炎郎战斗力本就强悍猛力,不说他二者修为相同,即便炎郎修为低于他,潘万年也万不是敌手。 就这样再战数十回合,终随着潘万年手中铜棍被炎郎击落,一声痛呼重摔在地而分出胜负。 初次出手,炎郎便大显神威,轻而易举便将潘家家主潘万年击倒在地。 炎郎还要对潘万年再发攻击,却被夏松喝止。 虽是成功击败潘万年父子三人,可也着实耗费了夏松不少元气和体力。 当下夏松便盘坐而下,开始运功调息,以恢复力量,又令炎郎闪回自己身旁,进行防护。 这时,冯天南便让二子与几名仆役上前,绕开夏松,将倒在地上的潘万年与昏厥在地的潘超潘越都给扶起,带着他们离去,将之带入屋宅,安放于各自屋中。 做完这些,冯顺冯强又跑到冯天南跟前,只问父亲眼下该如何是好? 冯天南略略定神,让二子与潘家一众仆役先守在此地,自己则进入屋宅,去看望潘万年,并准备与其商讨该如何应对夏松一事。 来到潘万年卧房,只见他倚靠在床上,不住哀声痛哼,见冯天南进来,便让他坐于一旁,对他说道:“眼下情况紧急,得火速去通报那位大人,让他即刻派人来助援我们。” 第44章 轰鸣 一场激烈的大战落下,潘超潘越终被夏松击败,潘家之主潘万年也败在炎郎手下。 冯天南父子与一众仆役忙将潘氏父子救走,又留下一小部分仆役在远处窥望运功调息中的夏松。 本来这是个可以偷袭夏松的极好机会,可这些仆役都不敢忽视守护在夏松跟前的炎郎。毕竟这个头燃焰火,通身赤红的异人,不仅外貌慑人,更实力恐怖,只怕他们一向前靠近,就会被其瞬间击杀。 冯天南去探看潘万年,见潘万年伤势不轻,身受那火焰异人数拳,多处皮肉绽裂不说,更断折几根肋骨。 冯天南便取来数棵药丸给潘万年服下,又助他运功疗治,接着潘万年便又为眼下局况忧急,准备派人速去请那位一直照护他们的大人来此相助。 冯天南则道:“先前潘兄不是说这位大人正在闭关么?” 潘万年道:“无需这位大人亲来,他手下有几位强手,只要将我们这处的情况告知,这几位强手定会赶来支援。” 冯天南点头:“既如此,我火速去派人请援,只是不知这位大人身居何处?” 当下潘万年便将这位大人所居之地告知了冯天南。 冯天南不禁面露惊讶之色:“竟是那等地方!”随之便让潘万年在房中疗愈,他则去唤来两名仆役,让二人避开夏松,从后门走,火速去那位大人所居之地通报消息,请求支援。 两名仆役应声而去。 这时又见那潘家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匆匆从楼上跑下,想去探看潘万年,却被冯天南劝阻:“潘会长现在房中运功疗伤,不宜见人,还请夫人稍后再来看视。” 只听潘夫人慌急道:“我在楼上都看见了,哪里来的一个毛头小子,竟这样厉害!将我那两儿都给打昏,更有一冒火的怪物伤了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冯天南安慰道:“夫人莫急,我已遵照潘会长嘱托,已派人去请助力,到时必能除掉那小子,给潘会长,两位少主还有夫人出这口恶气!”接着便让丫鬟再将夫人带回楼上内房。 做完这些,冯天南便走出屋宅,来到外面,与二子一同在远处继续观望运功调息中的夏松。 “父亲,可有办法了?”只见冯顺向冯天南问道。 冯天南道:“潘会长已让我派人求援了,不久后助力自会赶来,到时必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将愤恨怨毒的目光投射向夏松。 冯顺冯强都松了口气,又都望着夏松,怒恨道:“都是这混小子,将我们逼得这般狼狈,到时若不将他剥骨抽筋,实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又听冯强狠狠地道:“真想这就过去宰了这小子!只是他身旁有那冒火怪物守着,难以靠近。” 冯顺忽心念一动,道:“既靠近不得,不如就用远攻,我这儿正装着毒镖。”说着从身上所挂包囊中取出数枚毒镖在手,只见在烈日映射下,数枚毒镖之上泛着暗沉浓黑的光泽,显然剧毒无比。 随后就见冯顺挥臂,要对夏松射出毒镖,却被冯天南制止:“不可冒失,万一被那火焰怪物将这毒镖给击回,落在我等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冯顺却道:“可等这小子恢复,再要攻他可就难了。” 冯天南又道:“这小子心性沉稳,绝不会做有所疏失之事,他既让这火焰怪物守在旁侧,必然有恃无恐,你若冒进,必会吃亏。到时他若恢复力量,我们再想方拖延住他便是。” 冯顺只得无奈将手中毒镖放回包囊。 这时冯强又向冯天南问起之后该如何应付夏松,毕竟援手来此还需些时间。 冯天南便准备再在附近增设一些机关暗器,虽不敢保证能以此困杀夏松,但求能尽量拖延时间,以等强援到来便好。 当下冯天南携同二子,又唤齐一众仆役,继续在潘家宅院各处添增起机关暗器来。 …… 在冯天南走进潘家堆放杂物的房库,准备去寻些所需物材时,不料猛然发现放置于一处角落的一堆木箱,箱上印有一些特殊标符。常人本难辨认,可冯天南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些域外字符,字符之旁又印有一些火焰炸裂样式的标识,立时便知这些箱子中盛放的竟都是“霹雳火弹”。 火药之术在大炎国盛行一时,后来据说被域外之人领会其中秘奥,以此研制出威力恐怖,破坏力强横的火弹。火弹每每射出,都会发出如天上惊雷般的震响,是以又多被称之为“霹雳火弹”。很快,霹雳火弹便自域外传入大炎国,许多钻研火药之术的人也很快领悟其法,借以制造出多种类型的霹雳火弹。 像当初黑狼帮攻袭天武山时,与夏松交手的乌通乌达,便都曾装备一种缩小型的霹雳火弹,给夏松带来不小创伤。那霸刀门总管葛彪,也曾装有这种缩小型的霹雳火弹,不过与夏松交手时却未能借此取得良效。 眼下这些木箱中盛放的,却都是正常大小的霹雳火弹。一颗至少抵得上缩小型五六颗,威力之强自不必说,何况竟有如此之多。 冯天南看到箱上有所注明,一箱装有五十颗,粗略一数,共有二三十箱堆放于此,那便是上千颗之多! 如此众多的霹雳火弹若是一经爆放,那等威力自然是相当恐怖! 原本还在为不知该如何对付夏松而苦恼的冯天南,在看清这些箱内之物并算好其数量,又预想到其威力后,顿时面现出惊喜之色,仿佛已经看见夏松在这如此众多的霹雳火弹的轰炸下痛声哀嚎,尸骨无存的场景。 但紧接着冯天南又忍不住犯愁,虽说这些霹雳火弹破坏力惊人,正适用于眼下,可毕竟这是潘家之物,想来还是潘家从域外私买过来,毕竟大炎国有明文律法,禁止商人买卖火药。 潘家既冒险偷买这么多霹雳火弹屯放于此,想来是有大用,自己万不能动,不然必会引起潘万年的不满甚至愤恼。再者,霹雳火弹威力巨大,这么多火弹若同时轰爆,只怕整个潘家大宅都要被夷为平地。 可眼下有强敌逼压,若放置着这些火弹不用,着实浪费,毕竟也不必全部使用,拿出几箱来对付夏松想来已足够。 只是碍于这些乃潘家的私藏之物,冯天南还是有所顾忌。本想去跟潘万年通报请示一下,却又想起潘万年此刻正在闭门疗伤,不便打搅。 但眼下时刻紧迫,冯天南只得狠狠一咬牙,决定暂不去向潘万年请示,待用这些火弹重创甚至击杀夏松后,再去跟潘万年讲明情况,想来潘万年念他伤敌有功,必不会为此责怪他。 当下冯天南便唤来二子与多名仆役,让他们抬出十箱火弹,将之埋放于后院一片开阔空地之下,地上冒出点火引线,想方将夏松引入这里后,便急速朝这里投放柴火,以引爆埋放于地中的这些火弹,以将夏松给重伤或轰杀。 冯顺冯强听了都拍手叫好,那多名仆役却都面现忧虑,只因这些火弹是家主提醒过不可轻动的重要之物。在未示知家主前,他们不敢动用。 冯天南观他们面色便知其所想,便上前与之解释一番,多名仆役才勉强答应了。随之便与冯天南父子三人开始搬运这一箱箱的霹雳火弹。 每一箱火弹份量都颇重,众人费了多时,才将所用的十箱火弹尽给搬抬而出,又选好后院一片宽阔空地,开始动土挖坑,便将一颗颗火弹尽给埋入地中,并冒出引线。 “总共五百颗火弹,一经点燃轰炸,必会将那小子炸得血肉横飞,尸骨不存!”冯天南阴沉笑着,又道:“此处离得屋宅较远,想来必不会波及潘会长他们,但损坏些门墙屋舍却是难免,但只要能除掉那小子,这也算不得什么。” …… 等一众仆役将这五百颗霹雳火弹都埋好后,冯天南又带着他们去周围增设了一些机关暗器,随后又返回原处,继续窥望夏松。 却见夏松此刻已然调息完毕,站起身来,神色淡漠地望着冯天南一众。 未将冯天南等人放在眼里的夏松,却发现此刻的对方竟现出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不禁狐疑,暗想这厮莫非寻到了对付他的手段? 此刻夏松已将炎郎收入圣阳戒内,独身一人走上前几步,朝冯天南喝道:“莫要再耍什么鬼蜮伎俩,速速将我师妹交出来,我可饶过你们,否则必要让你们好看!” 只见冯天南阴笑几声,又怒喝:“口气不小,你一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口出狂言!先前你大闹我恶虎庄,这次又追到这儿来纠缠,真如甩不开的蝇虫一样招人厌恶!莫以为你击倒潘会长与两位少主就可横行无忌了,今日我必要将你挫骨扬灰,方可泄我心中之恨!” “那倒要看你是否有这等本事?”夏松冷笑道。 只见冯天南转头对二子低声道:“由我来顶住他,你们在远处用暗器扰击,其后,我们再将他引入所设置的机关之处。” 冯顺冯强点点头,又嘱咐要父亲小心。 就见冯天南取出他那把宽背长刀,一声震喝下,纵步向夏松直冲过来。 夏松早已捡回他的赤金刀,迎向冯天南,与之交战一起。 刀刀互击,发出阵阵铿锵震耳的激鸣,灼灼刀光刺人眼球。 约战四五十合,冯天南渐感不敌,被夏松击出的数刀险些划斩在身,一时刀法散乱,气力不加。 冯顺见父亲力怯,便从包囊里取出数枚毒镖,瞄准夏松,激射过去。 夏松耳聪目明,早已瞅见,当即一刀震退冯天南,又连挥数道刀气,将毒镖一一击落在地。 这时冯天南已趁势退去,为防夏松追攻,也挥出几股刀气以图阻挠。 冯顺则连射毒镖,一旁冯强也从包囊取出一颗颗飞石,向夏松投掷过去。 夏松都将之轻易避过,继而向冯天南父子展开追击。 冯天南父子转身奔走,夏松在后紧追,不多时追至一处遍地生满绿植的地带,而冯天南父子却已不见了踪影。 咻——咻——咻—— 就在夏松环首四顾之际,一道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忽而传响,便见一根根细长笔直的标枪分从各处树丛草堆里探出,以迅疾凌厉的势道纷纷向夏松射刺来! 夏松闪跃而起,赤金刀急挥迅舞间,将射来的一根根标枪尽给击弹而开。 呼——呼——呼—— 标枪过后,又是一块块斗大飞石,携带震耳呜呼之音,从四面八方分向夏松飞砸而来! 夏松一边避闪,一边舞刀,将击来的一块块飞石都给弹了开。 轰隆隆—— 这时又听到从四处传来一阵沉厚闷响,便见四个巨大圆石分从四处迅猛滚动着,对夏松急速冲压夹击来! 夏松并不慌张,待四个巨大圆石冲近,当即纵身跃起,将之避了开。 四个巨大圆石随之猛烈碰撞一起,发出一道令人闻之发闷的低沉巨响。 夏松随之跃落到四个碰在一处的巨石上。 此刻夏松觉得仿佛又回到恶虎庄上那间机关密室,要留神应付连绵不绝的机关暗器的袭击。他见潘万年父子并非擅用机关暗器之人,想来这里的机关暗器是冯天南为对付他临时设下的。 呼——呼——呼—— 就在夏松短暂思索间,又是一张张巨大铁网分从各处向他飞速笼罩来。 夏松力挥赤金刀,将一张张铁网尽给斩破。 铁网之后,又是一个个硕大钢球,强势猛力地向夏松飞砸而至。 钢球过重不便击弹,夏松便闪身腾空将之一一躲了开。 就在这时,他已然俯望见,那躲在一处草丛中拉动机关的几名仆役,当即急喝一声,连挥数道刀气,将几名仆役尽给击倒在地。 机关随之停止。 夏松闪掠过这片绿植地带,继续去追寻冯天南父子三人。 这时他已来至潘家的后花园,只见园内种满各种奇花异草,五彩缤纷,姹紫嫣红,芬香扑鼻。园中小径铺满大小圆石,蜿蜒曲折。小径两旁绿草如茵,灌木丛集。园内更有几座石亭伫立,极是雅致。 此刻夏松却无心观赏这园中美景,只在不住找寻不知藏身在何处的冯天南父子。 就在夏松迈步前行间,一双潜藏在一片茂盛草丛中的眼睛已然盯到他,眼见夏松的双脚已踏入他们在地上放置好的绳套内后,便连忙拉动绳索,两个绳套随即紧紧绑缚住了夏松双脚之上。 夏松却只是冷笑站着不动,任由那两人如何使劲拉动绳索,都无法移动他分毫。 唰!唰!唰! 又见一条条挠钩分从各处向夏松抓击而来,夏松力挥赤金刀,将抓来的挠钩给接连斩断。接着又双脚猛一使劲,将藏身在左右草丛中的两人顿时给拉扯了出来,正是冯顺冯强。 只见冯顺冯强忙转身朝前方一座石亭狂奔而去。 夏松一跃而前,提早进了石亭,却见冯顺冯奇忽露出暗喜之色,便知这石亭有蹊跷,想闪身离去时,却慢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亭陡然崩塌,亭盖猛地向夏松当头砸落! 夏松刀交左手,用右臂将砸下的亭盖强力支撑了住,以防落砸在身。 不料这亭盖竟超乎寻常的沉重,夏松若是双臂足可支撑,可眼下却是单臂,只恐时刻一久,就承受不住。 只见这时冯顺冯强快步走来,都一脸得意,笑看着夏松,说道:“让你小子再骄狂,眼下看你还怎么对付我们?”他二人都恨透了夏松,忙走过去,连向夏松好一顿拳殴足踹,只打得夏松身上布满了一个个拳印足印。 连连吃痛之下,夏松险些支撑不住,口中连发闷哼。 “我这就结果了你。”冯强说着,抽出腰刀,对夏松一刀直捅过去。 夏松身子一侧,虽避开了这一刀,却也让刀锋在他身上划开一道深深血口。 接着冯顺又朝他脸上狂揍数拳,冯强又在他腿上连砍数刀。 其后冯顺也拔出腰刀,与冯强一起对夏松身上直刺过去。 夏松勃怒之下,身上忽生出一股无穷大力,竟硬生生将这个巨大沉重的亭盖给高举了起来,猛地大喝一声,将巨大的亭盖朝冯顺冯强落砸而下! 冯顺冯强大吃一惊,立马收刀欲跑,却晚了一步,只见两人都被落下的巨大亭盖给重重压倒在地。 随着两声痛声哀呼,两滩鲜血从亭盖下如流水般直淌而出,两人都失去了任何生机。 藏身在一处隐蔽地带的冯天南,已远远望见二子被夏松扔投而下的亭盖给生生砸死,一时悲愤万分,情绪激动之下,当即从隐身之处跃出,直朝夏松状若疯虎般猛攻而来。 “来得正好!”夏松见冯天南现身,淡笑一声,随即挺刀迎上。 冯天南痛失二子,一时陷入癫狂,长刀挥舞得不成章法,破绽百出,被夏松的赤金刀连连划斩在身上数道血口。 等到稍稍冷静,冯天南便想起已在另一处埋放好的众多霹雳火弹,当即收刀转身向埋放火弹之处狂奔而去。夏松趁势追上。 奔到后院那处埋放火弹的宽阔空地,冯天南等到夏松奔入埋伏圈内,一声低喝发出号令,便见无数支火把在预先埋伏四周的一众仆役的扔投下纷纷落在地上,将地上的一根根火弹引线尽给点燃…… 呲呲呲呲…… 一道道刺耳的火线引燃之声接连响起。 已觉察不妙的夏松,要准备动身离去,却被冯天南给紧紧拉扯了住。 “臭小子,你休想逃!我务必要让你为我那两儿子陪葬!”只见冯天南神色狰狞地道。 轰轰轰轰轰—— 随着一根根引线被点燃,那埋藏在地下的五百颗霹雳火弹顿时接连轰炸而开!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连续不断响起,一股股强猛恐怖的气浪与灼热滚烫的焰火同时暴发扩散而出! 一时间,泥土翻卷,乱石纷飞,沙尘弥漫,热浪腾空! 周边高大坚固的围墙因承受不住爆破气浪的冲击,给生生震塌,化为一堆碎石。 一棵棵植木花草也尽被爆轰得碎屑纷扬,升空乱舞! 第45章 一片深情 随着埋藏于地的五百颗火弹被点燃,一阵阵惊天般的爆破轰鸣之声接连不断响起。 爆闪出的强盛焰火与扩发出的恐怖气浪,直接将周遭的一切尽给冲搅毁灭! 一时间泥土四溅,高墙坍塌,房楼开裂,尘烟飞散,热浪冲天! 如此巨大的爆轰声,也让正在屋宅内房运功疗伤中的潘万年蓦然睁开了眼,面现惊骇之色,当即停止运功,下了床,而后开门向外匆匆跑出。 来到外面,已望见避躲在一处岩石后的几名仆役,潘万年便快步奔上前,向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 几名仆役便将冯天南搬取了十箱房库中藏放霹雳火弹,将之一一埋放于后院空地上,以此将来犯的夏松引入其中,欲要将其炸死一事跟潘万年说了。 潘万年跌足道:“这些火弹用不得!不仅是因它们破坏力强,还因这是那位大人命我从域外给他所购的重要物品,不曾想还未来及交给他们,却被这冯天南用了!”又朝那几名仆役喝问:“怎么不事先通报我?” 几名仆役都道:“只因老爷您在闭门疗伤,不便打搅,且又强人逼近,时刻紧迫,冯庄主这才私自向我们下令动用了这些火弹。” 潘万年叹道:“这些火弹运来时,是由那群商客的劳工搬入房库的,是以你们都不知情,也怪我没及时向你们言明。罢罢,既已动用那就算了,想来那位大人得知我等的难处,也不会追究罪责……” 一阵阵爆裂轰震之声这时已然结束,可爆炸生起的股股热流和扩散出的层层气浪,依旧让潘家整座宅院仿佛都还在剧烈摇晃着。 即便相隔甚远,潘万年与几名仆役依旧能感受到焰浪扩冲过来的余波,并嗅到浓烈刺鼻的火药味。 稍待片刻,潘万年便与几名仆役向后院空地处赶去,当赶到之时,便见到令他们万分震愕的一幕。 只见原本开阔平坦的后院空地上,此刻早已被轰炸得到处都是凹坑,泥土砂石四处散布,前方高阔的围墙也化成一片废墟,周边耸立的一棵棵巨树,不是被炸成一地碎木,就是被轰折倒塌,或是树身破裂,摇摇欲坠…… 一块块假山岩石也不是化为一地碎粒,就是裂纹遍布,多处破损。 周边伫立的一座座房舍,也都现出一道道裂缝,砂石于其上簌簌而落。 这些还不足以引起潘万年等人的在意,此刻让他们震惊的,就是引发这场轰爆事件的始作俑者冯天南,此刻正一身血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在他身边不远,则站着已被轰得浑身焦黑一片,蓬头乱发,衣衫尽破的夏松。 只见冯天南此刻躺在地上,双眼圆睁,一动不动,竟是死了。夏松则神情痛苦,口鼻中不住喘着粗气,浑身伤口遍布,鲜血如流水般滴滴答答洒落在地。 先前一刻,当冯天南将夏松引入埋放火弹的圈子里后,便紧紧抓住了已发觉不妙想要逃离的夏松,而他自己却也不离去。原来,冯天南痛失二子后神智早已失常,竟是想拉着夏松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夏松紧急之中便将元气运遍周身,继而又扩发出一个元气护罩进行防守,其后一掌击倒冯天南。随后两人便都无可避免遭受到了从地下炸裂开的数百颗火弹的连番轰爆! 受到如此强猛恐怖的一阵阵爆破轰炸,冯天南没多时便已身亡,身上至少被炸出不下数十个大小血洞!亏得他有些修为和功力,才没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不存。 好在夏松有元气护罩防身,又因体内融合了火种,具备免疫火攻的体质,才能在这等强大的火弹爆轰下保得性命。虽是如此,可火弹炸裂开所产生的强劲焰火和气浪还是让他难以抵御,焰火和气浪冲破开他的防护罩,给以他连番重创,导致此刻夏松身负重伤。 …… 已发现冯天南身死的潘万年,立时发出一声惊呼,不久后他又从赶至这里的多名仆役口中得知,冯顺冯强在后花园被夏松扔投的石亭石盖,给生生砸死一事,更是唏嘘不已。 “冯庄主父子三人尽亡于我处,这要让我如何是好?”潘万年哀叹不止。 他与冯天南之间虽算不上有多深的情分,可毕竟对方是他商会里的老主顾,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常年的买卖也让他们各占尽对方好处。冯天南这一去,让潘万年也不由一阵惋惜心疼。 接着,潘万年便将怨恨狠厉的目光转投到夏松身上,眼见夏松已负重伤,便向一众仆役下令:“给我上,杀了他!” 一众仆役本对夏松十分畏惧,但见此刻夏松已然重伤在身,无力抗斗,便都胆子一壮,纷纷应喝着迈步而起,各个挥臂抡拳向夏松围冲而上。 却见夏松并不慌张,口发一声低低冷笑,随之右手拇指轻触了下中指上的圣阳戒,便见一道赤红流光飞闪而出,战偶炎郎再度现身。 夏松便对其下令:“自动战斗。” 便见炎郎对那围攻而来的一众仆役迅猛迎冲而上。 再次见到这个头冒火焰的异人,一众仆役都惊讶失色,当即纷纷止住步子,后方有没及时止步的,直接撞在前面人的身上,随之连带着周围数名仆役都相继摔跌在地。 随后便听一众仆役都急声慌叫着,纷纷掉向,朝远处纷纷逃窜。 潘万年连声喝阻,却起不到半点作用。眼见那火焰异人已向他冲近,领教过对方厉害的他,立即也转身奔逃。 炎郎便在后方紧追潘万年不舍。 潘万年本就有伤在身,速度不快,没多时便被炎郎给追上,其后被炎郎几拳重击在身,痛哼几声,当场昏迷在地。 紧接着炎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一众四处逃窜的仆役尽给重伤击倒。 一时间潘家宅院各处都能听到一个个仆役的痛叫哀呼之声。 随后,炎郎便又在夏松的一声喝令下,重新返回他身旁。 夏松忍不住感叹,目今多亏有了炎郎这一大助力,否则他此刻难保不会被这一众仆役折辱,甚至命丧在他们手中。 当下夏松又让炎郎守护在身旁,再度盘坐于地,服下几颗疗伤药丸,又开始运功调息而起。 先前他本就在与潘超潘越的交战中受了不轻的伤,其后又在后花园受了冯顺冯强一阵拳殴刀斩,最后更是中了冯天南设下的火弹埋伏,被轰成重伤。 不过好在夏松身怀火种,无论身受多么严重的伤,都可在极短时间内复原。 当下夏松便去激发体内火种的力量,使之扩发出丝丝热流,于四肢百骸内流散而开…… 受到火种所发热流的滋养和强化,夏松浑身各处被轰炸开的血孔裂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约莫一顿饭工夫,夏松身上伤口尽皆平复,目前虽还有些许疼痛,却已无大碍。只是伤势初愈,夏松还无法剧烈活动。 伤愈后的夏松,又运功调理了一下体内有些波荡紊乱的元气,待得通体舒泰,便缓缓起身。 将炎郎收入圣阳戒内,又看向地上的冯天南尸体,默然片刻,叹道:“我并无杀你之心,你与你那二子接连丧命,实在都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我虽憎恨你,但眼下你既已身死,你我间的仇怨便已了结。” 夏松本想挖坑将冯天南父子给葬了,可又想没这个必要,眼下自己还是去解救小师妹最为要紧。 夏松又去捡起不远处丢落在地的赤金刀,收入圣阳戒。 担心小师妹是否已被关到别处的夏松,还是不自主走到上次来的那处柴房,只见房门已被上了一把厚重铁锁。那两名原本在此负责看守的仆役,此刻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夏松上前挥刀将铁锁斩断,打开房门,又重新见到被关在房中段媃! “小师妹!”夏松惊喜叫道,见段媃未被转移别处,当真喜出望外。 只见段媃此刻正坐在房中那堆干草上,见夏松再度来救,一时难以置信,喜极而泣,当即一跃起身,急冲上前,一把将夏松紧紧给抱住。 “夏松师兄,你又来了!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段媃娇躯紧靠着夏松,无比激悦,话语中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生怕这一切是她脑海生出的幻觉。 夏松微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当然不是梦,敌人已被我都击败,我可以带你安全离开了!” 段媃一听,喜笑颜开,看着夏松不住赞叹:“夏松师兄你真厉害!”又问:“刚刚那一阵巨大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我在这里,耳朵都被震得生疼,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呢。” 夏松便将冯天南埋放火弹想轰炸自己,结果冯天南反被炸身亡一事跟段媃说了。 段媃听了,忍不住掩口轻呼,又连问夏松有否受伤。 为了不教她担心,夏松便说自己早已事先发现这个陷阱,在冯天南引入自己埋伏圈后便及时避开了。段媃这才松了口气。 其后夏松便带段媃离开,两人走出柴房,由于此次已无强敌阻拦,两人便一同向潘家大门处缓缓走去。 眼望着那倒在宅院各处的一个个潘家仆役,以及一地的碎石木屑,乱叶杂枝,还有地上一个个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漆黑坑洞,段媃便知夏松一定是为救出自己,与潘家之人发生了连番苦战,心中大为感动,不由上前紧紧搀住夏松手臂,又紧紧靠在他身上,轻声说了句:“夏松师兄,你待我真好。” 夏松笑了笑:“你是我师妹,我不待你好待谁好?” 段媃甜甜一笑,忽又现出一丝古怪神色,有些羞涩地道:“我……我不想老做你师妹……” 此话入耳,夏松便明白了段媃的心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见夏松不语,段媃默然许久后,蓦然止步,鼓足勇气直言道:“夏松师兄,让我做你媳妇儿吧!我会好好服侍你一辈子的!” “小师妹……”夏松回转身来,怔怔看着段媃,见她一脸情真意切,如此真情流露,让他大受触动之余,也不知该如何答复。 段媃对自己一片深情,夏松心中自是无比欢欣,若说不愿意娶她为妻那是自欺欺人,只因夏松深知自己以后的日子多会与凶险危机相伴,时常会游历在外,若是当真娶了段媃为妻,不知要让她受多少孤苦与牵挂。 以往一想起这些,都会让夏松大为苦恼,此刻见小师妹忽向自己表露情意,一时陷入踌躇。 见夏松迟迟未有回应,段媃不由心头发紧,急声问:“夏松师兄,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 夏松忙道:“不不,小师妹,我怎会不喜欢你?”说着走上前去,将双手轻放在她肩头,一脸温柔的深深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小师妹,我最喜欢你了,我自然也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媳妇儿,但……”说着叹了口气。 段媃听着心头甜滋滋的,这时听夏松话语一转,心中便又紧张,忙问:“怎么?” 只听夏松叹道:“小师妹,不瞒你说,我身上肩负着一项重大任务,以后会长期在外游历,过着漂泊不定,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你跟我受苦,所以……所以无法娶你……” 听了此话,段媃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一时娇颜失色,螓首低垂,良久不语。 夏松也不知该说着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轻叹。 “既是这样,那……那你也快离开天武门了吧?”忽听段媃开口问。 她听夏松讲到有一项重要任务在身,需常年在外游历,又见他如今展现出的实力,只怕连父亲段振天也远不能及,所以便想到了这点。 只见夏松微微点了点头。 “是什么重要的任务,能告诉我吗?”段媃又问。 夏松道:“这个,目前还不太方便告诉你。” 段媃点点头,神色显得黯淡,又听她道:“不管如何,我今生就只喜欢夏松师兄你一人,不论你走到哪里,我的心都会永远跟着你。” “小师妹……”夏松深为感动,忍不住将段媃紧紧给搂抱住,接着又在她的樱唇上深深一吻。 随后段媃也上前紧紧搂住夏松脖子,一脸深情地吻在他唇上。 两人瞬间拥吻在一起,好一阵甜情蜜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忘却了目前还未离开敌人的地盘。 夏松紧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轻闻着从段媃身上泛来的少女体香,段媃紧靠着坚实硬朗的身板,感受着从夏松身上传来的男子勃勃英气,两人都是一阵痴醉。 如此缠绵许久,两人才不舍地各自放脱,又都面含深情地看着对方。 “小师妹,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我会铭记于心,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永不会将你忘记,会永远将你放在心上。”夏松深情说道。 段媃深深点了点头,因与所爱的夏松师兄一番热吻,让她此刻无比娇羞,双颊便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一时也说不出话。 与小师妹吻过,夏松也感脸上身上好一阵烫热,待了好片刻,才回转状态,便牵着段媃的手,带她继续向大门外走去。 …… 就当两人即将走出潘家大门之时,一股强横凌厉的劲风忽从后方突袭而至! 已有所察觉的夏松当即回转过身,便见一道黑影由远及近地朝他们飞扑过来! 夏松忙将段媃拉到远处避开,接着又取出赤金刀,已备迎战。 黑影逐渐靠近,当看清来人的身形相貌时,夏松顿时意外吃惊,只因这人正是他一直牵记于心,想要追寻却不知所踪的黑狼帮大帮主,乌厉! 眼见夏松已持刀在手,乌厉当即控制身体,闪转后撤开,落跃在地。 只见这乌厉还是如当初那样身强体健,秃头无眉,一双眼睛涌动着森寒冷光。 如今他看上去仿佛比曾经显得更为高大粗壮了些,身着一件蓬松黑袍,脖间围一条红巾,内衬乌黑发亮的皮甲,腰束粗带,脚踏一双黑皮靴。 穿戴上比起以往更为新式讲究,可自身上下散发出那股浓厚杀气却是始终未变。 在看清夏松面孔后,乌厉顿时放声冷笑,许久后笑声才渐渐收止,随后一双如电的冷目紧紧盯着夏松,声音低沉道:“臭小子,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潘兄派人来说有一小子为夺回段振天的女儿大闹他的宅院,我猜便是你,果真没错!” 乌厉的出现,也让夏松原已宽松的心又收紧,这时又想起那指点潘家二子修炼的人,难不成果真是乌厉? 段媃见自己即将要与夏松逃离,却又遭强敌拦阻,不禁又露出慌急和焦恼之色。她虽听闻过黑狼帮乌厉的名字,却并不识得对方,眼见这人一脸凶相,浑身更扩发出浓浓的杀气,让她花容失色,不知所以。 夏松紧盯着乌厉,沉声道:“我正要寻你,你主动送上门来,自是求之不得。”又问:“段铁山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疾如迅风般闪掠而至,落在他面前,正是段铁山! 只见段铁山身着与乌厉样式相同的黑袍皮甲,依旧那般高壮强健,只是额间多了几条皱纹,两鬓也略有花白,此刻神情漠然,比起以往更多出几分森冷气质。 “真是冤家路窄,又跟你小子见面了。”只见段铁山冷冷看着夏松,双目中泛起浓郁寒光,声音低沉森郁,“我那苦命的儿子丧命在你们天武山,我每日都为他祝愿祷告,并发誓要杀光天武门所有人,给他陪葬!今日天予其便,又让我在这儿遇见了你,就先拿你来开这第一刀!” 接着又望见那避在远处,因他二人出现而惊得不知所措的段媃,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弘儿,我马上就送段振天的女儿来与你见面!” “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动她一根毫毛!”夏松冲乌厉段铁山喝道。 乌厉段铁山不为所动,都一脸冷笑。 乌厉看着夏松,说道:“最近你夏松的名字可传得有些远,还不是拜我那三位兄弟所赐。”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冷厉,“我这就将你碎尸万段,为我那三位兄弟一雪前仇!” 说完就向夏松直冲过来。 第46章 两名旧敌 乌厉与段铁山的突然出现,让夏松心中大为触动之余,也略有些惊喜。 毕竟这两人自从逃匿之后一直下落不明,以至于让夏松不得不一直留神提防他们的暗袭。眼下这二人再现,终于让夏松不用再为此悬心。 夏松又对二人如今的身份感到疑惑和好奇,不知他二人为何会与潘家有所交集,竟会这般火速赶来助援。再者,指点潘超潘越修炼的,难不成也是他二人?若真是如此,那他二人如今的修为岂不是已有了极大提升? 就在这些思绪在夏松脑海中不住翻滚间,只见乌厉已紧攥起双拳向他悍然攻近。 夏松当即也摆开架势,挥臂抡拳,迎向乌厉。 段铁山则闪落到一旁观战。 夏松乌厉两人拳拳交碰,臂臂互击,闪转腾移间又是腿脚齐施,连发激撞,发出好一阵沉闷厚重的巨响。 一连交战七八十合,两人只打得难分胜负。 “这小子,许久不见,拳脚功夫竟变得这样了得了!”乌厉暗自惊叹。 回想当初,夏松面对他强猛凌厉的拳攻,可是完全处在被压制的状态,而眼下,无论他如何强击猛攻,竟都能被夏松相应抵御和化解,这不得不让他为之纳罕。 面对乌厉拳脚的连番强攻,夏松凝神以对,不敢有半分松懈和疏忽,毕竟乌厉实力非冯天南,潘万年之辈可比。 又交战多时,乌厉陡然加强攻势,每一拳击出,都能传出震耳欲聋般的音爆之声,势夹强力风压,向夏松猛烈轰击而至。 夏松后撤闪移,避让开乌厉击来的每一拳,接着挥臂出掌切斩乌厉手臂。 乌厉便撤拳回挡,将夏松切来的每一掌尽都抵挡。双拳上又霍然迸发出一股猛力气劲,将夏松冲退而开,紧接着又对夏松追攻而近。 夏松稳住步子,见乌厉攻近,随即施展出回风掌,右掌一挥,扩发出一道强劲风流,阻隔于前方。 哪知乌厉却低喝一声,一拳轻易击破开风流,双拳更势道不减地击向夏松。 夏松吃了一惊,忙继续后移,随之又脚掌一踏,纵身跃起,从乌厉头顶翻转过去。 乌厉反应迅捷,等夏松翻至他头顶时,猛展开手掌,向夏松右脚腕直抓过去。 夏松见势,右脚急抖,让乌厉无法抓取,从而顺利跃落在地。 这时又见乌厉变掌成爪,向夏松迅疾抓击来。夏松避过乌厉击来的每一爪,继而挥舞拳掌向乌厉身上击去,却都被乌厉轻松闪了开。 乌厉发现竟一时讨不到便宜,焦闷下急喝一声,动用出武技“黑爪电刺”,一爪疾如闪电般向夏松迅刺过来! 夏松忙侧身一避,虽避开了这一记爪刺,却还是被其扩发出的凌厉气劲给划斩在身,裂开一道血口。 接着乌厉又使出“黑爪撕风”,左爪朝夏松强力一挥,数道刺目爪影迅疾向夏松闪斩过去。 夏松急忙闪移,却还是被几道爪影斩击在身,溅出数道鲜血。 夏松暗暗心惊,只觉这乌厉武技的攻速竟比昔日更迅捷了许多,竟让他闪避不得。 连发两项武技伤到夏松,乌厉心中一慰,随即又变爪成拳,向夏松强猛击来。 夏松随即也继续抡臂出拳,与乌厉对轰在一起。 虽有伤在身,好在伤势较轻,并不妨碍夏松作战。 两人又是交战多时,乌厉见短时间拿夏松不下,心下虽焦躁可终究还是稳住了心绪,在与夏松又几次拳拳对击后,收拳后撤而去。 …… 一旁观战的段铁山见乌厉竟未能击倒夏松,也是大出意外,见乌厉撤手退开,便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声问道:“如何?” 只见乌厉面色沉重,低声道:“这小子实力已今非昔比,虽说如今我们的修为和实力也都有了不小提升,可若要拿下这小子,也并非想的那样容易。”又叹道:“这小子果真不简单,老三老四和老五被他一人所败,想来绝非偶然……” 段铁山也面带讶然地看了夏松一眼,眉头紧皱,默然片刻,对乌厉道:“既如此,我们一起上,将他拿下。” 乌厉未置可否,只在不住思量接着该如何对付夏松的办法。 夏松见乌厉段铁山都未上前进击,便站于原地,同时凝神戒备着。 段媃这时跑到他跟前,见夏松身上被乌厉手爪划破开的几道血口后,面露疼惜之色,忙向夏松慰问。却见夏松对她微微一笑,又轻轻摇头,表示这些伤并无大碍。 段铁山见乌厉迟迟不再向夏松出手,心中焦急,再者他也想亲身领教下如今这个“弟子”的实力到底强到了何等地步?当下便飞身向夏松强冲而上。 夏松见段铁山攻了来,忙让段媃避到远处,随之挺身奔上,与段铁山相战在一起。 两人拳掌如闪电般连连交击,一时间空气各处都充斥了二人拳掌的重重幻影。 一时间两人只打得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段铁山起初用的还都是天武门的拳法掌术,后来见自己击出的每一拳每一掌尽被夏松从容化解开,便陡然转变了一套拳法,攻势随之变得更为凌厉迅强。 此拳法显然是段铁山在叛离天武山后修习的,拳路和攻防之势尽与天武门不同。让此刻与之交手的夏松顿时一怔,其后又渐渐稳住状态,才未因段铁山突然转换拳法而不知所措。 两人交战多时,段铁山见战夏松不下,自知拳脚上难以取胜,便抽出腰间长剑,向夏松当头劈来。 夏松侧身一避,也从圣阳戒内取出赤金刀,紧握手中,迎向段铁山长剑。 刀剑互击,无数星火溅射,发出阵阵震耳激鸣。 段铁山长剑如电,夏松刀似迅风,十足剧烈的连连交击在一起。 本想在兵刃上讨些便宜的段铁山,不曾想夏松的刀法更胜过拳脚,久战夏松不下的他,当即郁闷的怒哼一声,挡住夏松斩来的一刀后,撤身后退了开,与乌厉站在一起。 “这小子当真是难敌了。”段铁山看了看乌厉,愁闷地道。看乌厉不语,便又道:“我们一起上?” 却听乌厉道:“拿下这小子实则并不难,别忘了我们已修习了那一招,只是我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 段铁山则道:“不用那招,我们照样也能拿下这小子。” 乌厉冷冷一笑:“那未免也太跌份儿,若让他人得知是我们两人齐上才擒下这一小子,你想日后会怎样看待我们?” 段铁山哼声道:“拿下这小子就是功劳,管不了这许多,到时我还想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已泄心中之恨。” 乌厉想了想,终于道:“好,既如此,那我们就一起上,拿下这小子!”说完双臂一抖,只见从其双手佩戴的皮甲套里“噌”一声弹射出十根雪白锋锐的铁爪。 只见两人一个挺爪,一个举剑,一步步向夏松走近,意欲对其再发强攻。 夏松则将赤金刀护在身前,面色凝重地望着不断向他逼近的二人,心头紧绷,以备迎战。 乌厉段铁山每人的修为都要远高于他,且这二人身手了得,作战经验丰富,其棘手程度要远在那潘家二子之上。 夏松虽在与他们拳脚较量上并不吃亏,但如若他二人其中一个都全力以赴出击,他自问只有在玄火劲力量的大大加持下,才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眼下这两人要同时向他出击,那势必有着与他死战到底,将他擒下的打算。夏松自问一人难敌他两人的双攻,到时若是不敌,便只能再将炎郎带出来相助。 远处段媃见夏松一人面对乌厉和段铁山的迫近,心中慌急,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后也不住在恼恨,为何每每夏松师兄要救走自己之时,都会受到强敌拦阻?难道这次他二人当真难以再逃脱了吗? …… “住手!”就在乌厉和段铁山即将对夏松展开攻击时,一道浑厚响亮的高喝之声忽而由远及近地传来。 接着便见一道身影如迅风飞掠般闪跃而至,落在乌厉与段铁山面前。 乌厉段铁山忙停身止步,看向来人,只见其一袭青布长衫,身形高瘦,阔脸短须,气概不凡,正是天武门门主段振天。 “爹!”“门主!”段媃与夏松同时叫道。 段振天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便又听到有几道身影闪掠而至,以及脚步相继跃落在地之声,夏松段媃都不由望去,只见又是三人赶至于此。 其中两人分别是苏帆,冯奇,另一人是个一身黑袍,身形瘦削中年男子,却是天灵门门主谢俊。 乌厉段铁山已看到他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二位,久违了。”只见段振天对着乌厉和段铁山淡淡道。 乌厉段铁山看着段振天,都是一脸阴沉,良久不语。 只见苏帆和冯奇一个急步跑到段媃身旁,一个快步奔到夏松跟前,都向他们连声慰问。 天灵门门主谢俊则缓步走到段振天身边,准备与其一起应对乌厉和段铁山。 乌厉段铁山识得谢俊,也知道他的手段,见他与段振天一同而来,想必是段振天在得知夏松在此后,又怕敌人强悍自己一人无力对付,这才请求谢俊与之作伴协助。 “乌大帮主,铁山兄,真是许久不见。”只见谢俊向二人冷笑道。 乌厉段铁山都是冷哼了一声,暗想:“此次局况有变,段振天与谢俊竟会亲自下山到此,若是在此与之大战一番,虽不至落败,可终究没太大必要。潘家想献上段振天的女儿,以此取悦我等,再使之为人质来要挟段振天,将天武山拱手相让。不过眼下之局,是否再得段振天女儿已无关紧要,反正天武山早晚都是要抢夺的……” 只见乌厉看着段振天和谢俊,冷笑道:“此次再会,也正好给你们个警示,你们已然看到,我们现在完好无恙,且实力上也更有提升,不久的将来,天武门和天灵门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段振天谢俊都哼了一声。 只听段振天道:“我们能败你们一次,就能败你们两次,你们终究不会得逞。” “那就走着瞧。”乌厉冷声道。 又听段铁山恶狠狠道:“到时我必要杀光你们天武门所有人,给我儿子报仇雪恨!” 段振天看了眼段铁山,摇头叹道:“你儿子段弘是自己失足坠崖而亡,而你却将这份罪责无端的归咎在他人身上,实在大大不该。我已让弟子将段弘好好安葬在天武山上,亡者已逝,你也该当节哀顺变,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了。” 段铁山却呸的一声,骂道:“尽捡这些好听的说,我痛失爱子,那份痛苦你又如何理解?说得这般轻巧!到时我必要拿你女儿来给我儿子陪葬!” 段振天知道段铁山已无法劝转,便不再多言,只是轻叹。 忽听乌厉对段铁山道:“铁山兄,我们走吧。” 段铁山又愤愤看了段振天几眼,便与乌厉一起转身,准备离去。 “让我来领教下乌大帮主的厉害!”忽听谢俊沉喝一声,猛地一掌向乌厉后方突袭来。 掌还未至,一股强力劲风已然透发而出。 乌厉当即回转身,猛发一拳,迎向谢俊这一掌。 拳掌相击,两人都是身子一晃,随之各朝后倒退出数步。乌厉退了五六步,谢俊却退了七八步。 见谢俊再不出击,乌厉一声怒哼后,随即便与段铁山展开身法,飞身向远处闪掠而去,没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 见乌厉和段铁山已然离去,段振天等人都是重重松了口气。 接着段振天与谢俊又去察看夏松和段媃的状况,在发现他二人都安然无事后,都放了心。 段媃扑进父亲怀中,心绪激动下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段振天则轻抚着女儿,以示安慰。 夏松等段振天抚慰完段媃后,便向他问道:“门主,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只听段振天道:“你与帆儿下山去接媃儿,许久不归,我便知你们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放心不下,就让你们教习留守在山,自己下山来找寻你们。我先去了东裕村,从几名村民口中得知你们已接了媃儿离去,便又来到长岭镇上,几番打听无果,最后在一名老丐口中得知媃儿被恶虎庄少爷抢夺一事,便匆忙朝那恶虎庄赶去。” “不曾想竟在恶虎庄见到了帆儿和这位冯奇兄弟,又从他们口中得知媃儿已被转送到县里的潘家,并说你已经只身赶来相救了。我便准备来助援,帆儿和冯奇兄弟请求同行,我便应了。好巧不巧,来到县里,我们便在那万年商会遇见了谢门主,谢门主在潘家万年商会也有着一份生意,正在商会中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恰好遇见了我们。” “在得知媃儿被绑架在潘家,谢门主便放下手头生意,带我们赶了来,他知道潘家住宅所在。我们快赶来时,正好遇见有两人要对松儿你不利,我便急忙出声喝止,不曾想这二人竟会是失踪已久的乌厉和段铁山两名旧敌。” 听完段振天的讲述,夏松深深点头,说道:“让您担心了。”又面带歉疚之色,“都怪我们没看护好小师妹,让她经受了这些苦,但求门主责罚。” 段振天轻轻摇手,道:“不怪你们,谁能料想事情会这等变化曲折,起初恶虎庄上那少爷派人绑架媃儿,只是垂涎媃儿美色,却不料那庄主冯天南在得知媃儿是我女儿后,便生起歹心,将之转送于潘家,再由潘家转送给他人。说到底,他们针对的是我,是我害了媃儿……” 谢俊走上前,劝慰道:“段兄,令爱能顺利救出,也是不幸之万幸,你就不要再自责自怨了。”又微笑看向夏松,道:“这次又是多亏了夏松兄弟。” “冯天南呢?我要找他好好理论一番,他教儿无方,使其横行街市,强抢民女,又哄骗我媃儿,将之转入这等险地,真是不可饶恕!”段振天少见的发起怒来。 当下夏松便将冯天南父子都已身亡一事跟段振天说了,接着又讲明了其原因后果。 一听冯天南父子俱已身死,段振天一股怒火便消了。 冯奇听了,不由哀叹了一声。 这时,只见已经醒转过来的潘万年在两名仆役的搀扶下,缓步向众人走了来。 只见谢俊一脸愤然地走上前,指着潘万年,斥道:“潘会长,枉我加入你万年商会数年,和你们实心诚意做着生意,不料你竟做出这等欺男霸女的丑恶行径,我看我们间的合作也无需再进行下去了。” 潘万年看看谢俊,又看看段振天,面露出忧苦之色,叹道:“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我自知绑架民女乃是罪恶之事,可为了取悦那位大人……”说着又深叹口气,接着道:“那位大人曾说过要消灭天武门,前一日冯庄主又派人送来段门主的女儿,说是可将段门主女儿进献给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必会大悦,会更加照护我潘家,基于这份利益上的考虑,我……我便答应了,便将段门主女儿关进柴房,本想即刻进献,却打听到那位大人正在闭关,这才……这才将她关到现在。” “你……”谢俊怒指着潘万年,气愤不已,想痛骂他一顿,却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所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乌厉?”只听段振天问道。 却见潘万年摇头:“不,乌厉只是他下属,这位大人不仅修为高深,且实力恐怖,占据一方地域,可谓呼风唤雨,所向披靡。我潘家都是靠得他的照拂才能将生意做得这般大的。” 段振天等人闻之都暗暗纳罕。 第47章 魔牙岭 段振天等人及时赶来,让欲要对夏松发起双攻的乌厉和段铁山立时罢手,在一番舌辩后,乌厉段铁山便一起转身离去。 随着两人的离开,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变得松缓下来。 段振天等见夏松段媃二人都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没多时,潘家家主潘万年在两名仆役的搀扶下,向他们缓步走近,还未等他开言,就受到走上前来的谢俊的痛声指责。 只听潘万年哀声深叹,面现出懊悔之色,随即说出自己的种种无奈,接着又提到了那个一直照拂他们潘家的人,并顺便说出此人之强大。 段振天等人纳罕之余,也忍不住对潘万年口中之人的身份大为好奇,都忍不住猜想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会有这等强的能耐? 当下段振天便向潘万年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却见潘万年面露迟虑之色,好一会才道:“你们……可听说过‘魔牙岭’?” “魔牙岭?”这个怪异阴森的地名一经入耳,让段振天等人都不自禁发了一颤,都对这地名甚感陌生,可说闻所未闻,相继摇头。 “那,‘黑风山脉’想必诸位都知道吧?”潘万年又道。 “黑风山脉”四字一出,登时让段振天等人脸色大变,各个都表情凝重起来。 只因黑风山脉不只是大炎国内绵延千里,横跨多个郡县的几大山脉之一,且资源充足,物产丰盛,更有无数异兽于其内栖息繁衍,还有各种稀世罕见的奇珍异宝…… 然而也正是如此,黑风山脉才会被世间众多凶恶贪婪的强人给盯上,被强占了多处地域。官府多次派兵前去清剿,却都以失败告终。 这些强人各横霸于黑风山脉一方,形成多股力量并存的局面,将其内资源各占为己有,因资源的争夺,这些势力相互之间也屡屡发生激斗。至此,黑风山脉已成为大炎国内一处让人谈之色变的险恶凶地。 黑风山脉起先并不叫这个名字,只因山脉各处被强人占据后,不知何故,山脉各处的峰岭深谷、山地密林,都被一层莫名飘散来的奇诡黑雾给笼罩而住,并时时掀起一阵阵狂猛慑人的黑风,让人不寒而栗。是以,便有了黑风山脉这个名字。 这等大凶之地,自是让人闻之生畏,也无怪段振天等人会面现出这等神情。 …… “原来,乌厉段铁山二人都投靠了黑风山脉的‘魔牙岭’。”段振天,夏松等人豁然明了。 随之都忧虑起来,毕竟黑风山脉中的歹人实力之强,非他们可以对付。若是乌厉段铁山鼓动那魔牙岭之主前来进攻天武山,只怕他们难以抵御。 接着段振天又向潘万年问起魔牙岭的诸多情况。 只听潘万年道:“魔牙岭处于黑风山脉外围,因山体形似一根尖牙,故而得名。山岭下方圆百里,尽是那位大人统领的地盘。魔牙岭上共有兵士数万人,都久经操练,兵强马壮。更有战将数十员,各个都是修为深厚,实力强劲的高手。” 听到这些,段振天,夏松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已料想魔牙岭力量必然强盛的他们,却还是被潘万年眼下这一席话给震撼。 魔牙岭势力之雄厚着实出乎他们的预料。 潘万年又接着道:“那位大人自身修为极高,据闻他早已超越凝元境后期,进入更高境界,现今又在闭关,想来出关后修为又会大大提升。我潘家所做的生意,许多货物都是从这位大人统管下的领地中采购而来的,这些货品物美价廉,一经售卖很快便都抢之一空,为此我潘家盈利丰厚,生意愈发红火,不久就成为这周边一带的首富,更开设了商会,将周边诸多生意之人尽皆邀入会中。” “为答谢这位大人,我便准备将每月盈利所得的一半利润平分他,大人倒也大度,并不收纳,只说日后他们有用到我潘家时,我不推辞便是。为此我自是欢天喜地,在与他通信中屡屡道谢,并对他安排下的事都尽全力办好。这位大人偶尔也会来我宅上做客,并指点我那两儿修炼,在他的指教下,我那两儿少走许多弯路,修为上都有了极高提升,为此,我对这位大人可谓是感激涕零,便想尽力讨好他……” “你口中的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段振天问潘万年。 潘万年答道:“他便是魔牙岭之主,穆枭。” “我知此人!”忽听谢俊开口,“此人原是玉原县人氏,家有弟兄三个,他是老三。这兄弟三人都不修正业,只好勇斗狠,集结一众游散闲人每日里只是与人打架互殴,没多久就打出人命,三兄弟尽被逮捕入狱。但这三兄弟都悍勇异常,杀人越狱,远走逃亡,自此没了他们的踪迹和音讯,官府多次派兵去追寻搜捕,却都没任何下落,不曾想,这穆枭竟在黑风山脉的魔牙岭。”又向潘万年问道:“他那两个兄长呢?” 潘万年则道:“并未听说他还有两个哥哥。” 谢俊便道:“如此,想来他两个哥哥都已不在世了。这穆枭年纪不大,算起来,如今该三十出头,没曾想竟入了黑风山脉这等凶地,并占据一方称王称霸,更又身具高深修为,想来他是在逃亡路上获得什么际遇了。” 又听谢俊对潘万年道:“潘会长,听我好言相劝,还是莫要再与这等凶徒来往得好,他虽照顾你生意,让你获利丰厚,又指点你二子修炼,可这厮毕竟乃凶恶之辈,用心绝不纯良,你如继续与他合作,难保日后不会为其所害。” 潘万年默然许久,说道:“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穆枭大人所供货物都稀缺优良,且我潘家又是他的大主顾,双方互惠互利,若让我不与之合作,那是极难。不过我会在此向诸位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做绑架民女,以此取悦他这等恶劣行径了!这次事件所犯之过失,我在此向诸位赔礼了!”说完向段振天等人深深一躬,以示歉意。 接着又让仆役取来白银千两呈给段振天,以此赔罪。 段振天见潘万年将话说到这等地步,也不好再追究其罪责,便挥了挥手:“罢了。”便让一旁的苏帆将那千两白银收下。 潘万年又请求谢俊不要退出他万年商会。 谢俊见潘万年意诚,本想答应,却又想他不愿与那魔牙岭撇开关系,便道:“恕我不能从命,除非潘会长中止与魔牙岭的合作,否则我天灵门万不会与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潘万年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此间事了,段振天等人便要离去。 却见潘万年忙走上前,向他们道:“还请诸位小心提防着些,而今魔牙岭早已是磨刀霍霍,要对各处武者势力出兵进击,他们人强马壮,兵精将勇,万难抵御,依我之见,不如你等就向他们请降了吧。保不准穆枭大人会收容诸位做他手下战将,这样一来既保得性命,又有用武之地,岂不一举两得?” “请降?”这两字一进耳中,立时引起段振天等人的不满和气恼,都一个个怒视向潘万年,让潘万年遍体汗毛竖立。 “潘会长真不愧是商人,算计得这样精密妥帖。”谢俊冷笑道,接着声色俱厉:“可我们不是商人,是武者!武者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向恶徒请降讨饶!” 一旁段振天,夏松,苏帆,冯奇还有段媃,听了此话都深深点头。 潘万年顿时满面羞惭。 又听谢俊道:“他魔牙岭强又如何?世间强者数不胜数,就不信无人能压得住他们!他们若来攻时便来攻,我等随时恭候!”说完便对段振天等人道:“咱们走!” 当下六人不再理会潘万年,转身愤而离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段振天六人,潘万年一时六神无主,无地自容,与那两名搀扶着他的仆役,都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 …… 离开潘家后,在冯奇的盛邀下,段振天,夏松等人便向恶虎庄赶去。 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恶虎庄上。 冯奇请众人入庄,又让仆役在厅堂设宴,以此来祝贺夏松成功救出师妹。 宴席之上,冯奇不住向几人劝酒,几人之中只段振天谢俊有些酒量,夏松苏帆都酒力不济,段媃更不用提了。 段振天谢俊见冯奇年纪不大,饮酒却是海量,都大感诧异,见他不住劝酒,便不得不多喝了几杯。 饮过酒后,几人便都用起饭菜。 眼下风波暂告一段落,几人心中都觉轻松,是以这顿饭吃得也是极香。 席间,段振天又向冯奇问起今后有何打算? 冯天南父子俱已身死,这恶虎庄眼下只剩下冯奇这个不太名正言顺的主人。毕竟他是冯天南在外捡来认的义子,年纪尚轻,又生性纯朴,若要他来看管治理这样偌大一个庄院,实有些不易。 但若是弃这恶虎庄而去,他又要去哪儿再找容身之处?再者这样一个大的庄院,又要交于谁手? 却见冯奇咬了一大口肉,用手擦擦嘴巴,对段振天道:“冯庄主他们既已不在了,这里正好归我了。我本就想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庄院,这回正好遂了我意。只是名字得改改,不叫恶虎庄了,叫‘飞虎庄’!” “这样也好,只是你一人能管治好这么大一个庄院吗?”段振天又问。 冯奇笑了笑:“无需担心,还有冯五叔呢,他虽没什么大本事,但管起家务来却是一把好手,往后这庄院中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处理,我只负责监督即可,大多时候就用来练功修炼。” “如此甚好,没想到你竟已想得这样清白了。”段振天微笑点头。 饭席之后,冯奇便让冯五来与几人相见。 冯五见夏松已顺利救回师妹,喜慰不已,随之又对段媃连声致歉,悔恨当初不该在集市上为那二公子献设诡计,将她掳到庄上,使她遭受这等苦难。 段媃本十分气恼,但见冯五态度恳切,确实是诚心悔过,心中之气便消了大半,轻轻哼了一声,转过了头不再瞧他。 冯五心中不安,险些又要给段媃跪下,却被一旁段振天拉住,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先前段振天找到庄上,冯五已向他郑重致过歉,本想将他痛殴一顿的段振天见他歉疚之心诚心实意,便不再追究其责。 冯五为此更是歉疚,见段媃未能明确表明是否已原谅了他,虽有段振天在旁安慰,心下依旧好生不安。他也知姑娘往往很是难哄,估计是很难得到她的当面原谅了,便不再追缠。 随后,冯五又从段振天口中得知冯天南父子已在潘家身亡一事,随之叹息不已。 接着段振天又将冯奇今后的打算告知了他。 冯五点头应允:“既如此,我便竭力辅助少主人治好庄院。” 冯奇这时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冯五肩膀,说道:“以后这飞虎庄,就得多靠你冯五叔上下打理了,你可莫要嫌麻烦辛苦。” 冯五笑道:“岂敢岂敢,那样不得让少主人您剥了我的皮。” 众人闻之都笑了。 其后,冯五又带引众人在庄院之内游走观看。 冯奇见庄中诸多房舍都粉饰得过于富丽和华贵,很不喜欢,便让冯五一会儿带人来,将这些奢华的房屋和建筑尽皆改换。 冯五应了。 在庄院游走完一圈,见冯奇这边状况已安定,段振天等人便对其告辞,准备离去。 冯奇想多留他们几日,但见段振天等去意坚决,便不再相劝,让冯五去拿来两盘银两相赠,又让仆役去准备车马,却被段振天等婉拒。 冯奇争执不过,只得从了他们,便与他们珍重作别,远远看着他们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这才与冯五一同转身回庄。 不久后,冯奇又让人摘下大门上的恶虎庄牌匾,让人重新打造了一副上书“飞虎庄”三个大字的新牌匾将之换上。 恶虎庄正式更名为“飞虎庄”。 自此,冯奇成为飞虎庄庄主,冯五为管家,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飞虎庄一改恶虎庄往日的奢靡霸道风貌,安分守己,勤苦经营,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受到当地百姓的广大拥戴。 …… 段振天等人告别冯奇离去之后,中途谢俊也与之分手道了别。 段振天已与谢俊约好,万一他们哪方遭袭,另一方必会派人火速赶去救援,若是同时遇袭那便罢了。 谢俊告辞后,段振天便带着女儿,与夏松苏帆一同朝天武山赶去。 途中,夏松向段振天问道:“门主,凝元境之上又是何等境界?” 从潘万年口中得知那魔牙岭之主穆枭的修为,已超越凝元境后期,夏松为之震撼,其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 本以为段振天会给以答复,哪知他也是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天武门至今还未出现一个修为在凝元境之上的高手。我的修为虽已达到凝元境后期,但想要再有突破却是极难,恐怕终其一生都要停滞于此,究竟凝元境之上是何种境界,我也很想知道,只是……”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爹爹,万一那魔牙岭的强人来攻,我们该怎么办?”段媃又忙问。 段振天道:“必须请援,魔牙岭非当初的黑狼帮可比,黑狼帮上次来攻,我们尚且请来了平阳县的巡捕齐诚大人,若是那魔牙岭攻来,我们请援之人便需更多。上回松儿去平峰县营救你们教习,那霸刀门门主葛天龙何等厉害,但面对诸位门主的合攻,还不是险些落败。所以,不必太过畏惧,只要大家勠力同心,敌忾同仇,就必不会让强人得逞。” 段媃,夏松,苏帆闻言都点了点头。 天武山离此尚远,段振天考虑到女儿得脱大难,夏松苏帆也一路辛苦,三人都应好好歇息,便带三人来到镇上,准备去雇辆马车。先前之所以婉拒冯奇的马车,也是想到他们已叨扰对方多时,实不好意思。 来到镇上,夏松忽想起之前在集市上,小师妹买的那些衣服首饰,还有自己买的那本小说,还寄放在一家商铺内,在告明段振天后,夏松便动身去取了来。 段振天见女儿破费买了这么多东西,便责怪地看了她一眼,段媃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又勉强笑了笑。 雇好马车,四人便进入车篷,听得车夫一声喝叫,抽动马鞭,马儿随之奔腾,带着一行人直朝天武山赶去。 …… 这是一处遍地布满黑岩,并生有诡异黑草的广阔山地,前方有一根形似尖牙,冲天而起巨大高岭,周边有浓浓黑气环绕,如云似雾,阴郁可怖。 高岭之上,设着一道巨大关隘,关前排放一把把摩擦得雪亮的尖刀长枪,更有多名身披黑甲的兵士守卫。 关内,散布着一座座大小不同的房屋。房屋多以坚石所建,形状各异,都是灰黑色泽。 众多房屋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正中央一座高大恢弘的建筑。 这是一座巨大厅堂,只见厅堂之内,两侧密密麻麻摆放着一排排座椅,正中央摆有三把宽大座椅,都用上好木料所制,椅上都铺着稀有的兽皮。 此刻正有一人坐在左侧那把宽大座椅上,听着坐在他下首的两人汇报消息。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潘家与段振天等人对峙一番,后转身离去的乌厉和段铁山。 第48章 新的境界 巨大的厅堂内,坐在中央左侧那把宽大座椅上一人,正在听坐在下首的乌厉和段铁山给他汇报消息。 只见这人身形瘦削,留有一头灰黑长发,一袭暗灰长袍,袍上绣着一个个黑云缭绕骷髅的诡奇图案,面色阴郁暗沉,脸颊上有几道狰狞刺青,使之更添几分阴森邪异之气。 此处正是魔牙岭中央大厅,此人正是魔牙岭之主,穆枭。 这穆枭看上去年纪并不甚大,也就三十出头,然自身散发出的强横威势,却是令一旁的乌厉和段铁山大气都不敢出。 听完乌厉和段铁山汇报完的消息,只听穆枭发出几声冷笑,随之开口,声音尖锐阴沉:“那冯天南绑架了天武门段振天的女儿,转送给潘家,再由潘家之手呈献,以此来献媚取悦我们,也让我们以段振天女儿为人质,向他天武门施压。哼,此等行径,也未免把我们瞧得低了,要除天武门,还需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么?” 乌厉和段铁山连声称是。 只听乌厉道:“他们此举,主要就是想讨好我们,让我们欢悦之下会更加照护。” 穆枭冷笑道:“潘万年这老商精于算计,我本不喜欢他,但每月他都会从我们这边进取大量货物,可算是我们的大主顾,若是少了他,我们也没有大量银两入库。念及这点,我才会对他热情厚重,将许多优等货品留给他,还抽空去指点他二子修炼。” 又向乌厉问道:“这次大闹潘家的,又是那个叫夏松的小子?” 乌厉点了点头:“据那潘家仆役所说,为夺回段振天女儿,这小子只身闯进潘家宅院,一人力敌潘家二子,先后将之击倒,其后又重伤潘万年。在我与铁山兄赶到时,已发现他将要带段振天女儿离开了。却不见那冯天南,想来多半已凶多吉少。” 穆枭摩挲着下巴,叹道:“这小子真不简单,潘家二子修为可都不弱,居然都败在他手里。”又看向乌厉,“先前你那三个弟兄不也是被这小子重伤,后来才不治而亡的吗?由此可见,这小子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务必要想方将之生擒,大刑伺候下,不由得他不说。” 只听段铁山问道:“大人,我们何日可去进击天武门?” 穆枭看向他,笑了笑:“我知你报仇心切,放心,离那一日已不远。此次我出关,修为又有突破,待我再将体内元气稳固一番,便厉兵秣马,整装出发,对周边这些大小宗门展开大清剿!到时必会血洗天武门,为你儿,与乌厉那三名弟兄报此深仇!” “多谢大人!”乌厉和段铁山都连忙叩谢,心中大慰。 又听穆枭道:“我大哥二哥都出游在外,这魔牙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我做主,我自是要好好管治,不让他们失望。等他们归来,见岭上已尽是精兵强将,一个个人肥马壮,龙精虎猛,必会十分高兴。如此,我魔牙岭便有望再拓大领地,向黑风山脉内部开进。” 乌厉段铁山都奉迎道:“这一日不久必将到来,我等先在此提前恭贺大人了!” 穆枭随之放声高笑,笑声渐渐落下后,其眼中闪现出森然阴冷的凶芒,声音低沉道:“要完成这一步,就必须要将这周边大小势力尽数除灭,我们可先派人去各大门派一一进行招纳,若是答允做我魔牙岭旗下势力,受我们统管,便不对其动手,可若是顽抗不从,那就只有灭门这一下场了……” “是!”乌厉段铁山都点头应喝,随后,两人便都起身告退。 穆枭陡然想起一事,忙唤住两人,将乌厉叫到跟前,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就见乌厉面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激动不已,只问穆枭这可是真的? 见穆枭深深点头,乌厉激悦之下便对其跪拜在地,不住磕头以表感激。 穆枭让他起来,便让他退下。 乌厉一脸欢慰地告辞,转身而去。 离开大厅,段铁山便问穆枭大人跟他说的什么,乌厉对他言明,段铁山露出惊讶之色。 …… 段振天,夏松一行已顺利返回天武山。 段啸海与一众弟子见四人安然归来,都放了心。 段振天让夏松,苏帆各自回房歇息,又对女儿一阵嘘寒问暖,关怀安慰,其后便送她回房去了。接着又与前来探顾的段啸海一番交谈,向对方讲述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段啸海只听得不住感叹,说道:“此番又是多亏松儿,否则媃儿又不知还要受多少苦。” 段振天点头:“媃儿虽聪颖,却无习武资质,以至于没有自保防身的能力,若是有一两项武技傍身,也不会这样轻易被强人所掳。” 段啸海提议:“不如打明儿起,由我来传授媃儿武艺,好歹让她身怀一两项防身技艺,以避免这次情况再次发生。” “也好,我就是担心这丫头下不了苦功,缺乏恒心毅力,以至学无所成。”段振天忧虑道。 “这次事件已给了她一个沉重教训,相信她不会推拒,再者,一些简单防身的技艺并不难学,即便媃儿没有学武资质,但只要肯下功夫,相信也会学有所成。”段啸海宽解道。 段振天便应了。 …… 夏松返回自己屋舍,拿起桌上杯子喝了口水,随即便重重仰躺在床上。 成功救出小师妹,也让他一直悬挂的心终于放下,脑中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 身心解放的夏松,此刻只觉好一阵舒畅,躺在床上,没多时便要睡去。 就在这时,夏松忽感到从丹田中传来一股轻微震动,这让险些入睡的他立时清醒,随之面现惊喜,因为这是丹田松动,修为可再突破的迹象。 从上次在平峰县烈枪帮驻地闭关,将修为提升至纳元境后期后,夏松先后与霸刀门总管葛彪,门主葛天龙,恶虎庄庄主冯天南,异兽烈虎,再有潘家二子潘超潘越都进行了连番激战,自身元气得到大大磨练和强化,更促动和加大了丹田的容积。 修为再有提升,夏松自是求之不得,本想这就闭门修炼的他,望望窗外,却见天色已晚,就想不如明日待用过午饭后,再闭门修炼不迟。毕竟眼下刚回山不久,精神体力都未完全复原,若匆促修炼,只恐成效颇慢。 心念已定,夏松便下床去简单洗浴了下,随后宽衣上床睡下了。 明日在伙房吃过午饭,夏松便准备回房闭门修炼,途中在习武场上看见正在段啸海指教下习武中的小师妹,当即微笑走上前去,向二人问候。 “夏松师兄,你看我这一掌打得怎样?”只见段媃忽地伸臂击出一掌,动作标准,有模有样。 夏松微笑点头,表示赞许。 段媃甜甜一笑,又听她道:“我得学几项招式傍身,不能总拖累你们了。” 夏松笑了笑,说道:“帮护小师妹是我们的责任,说不上什么拖累不拖累,你学几项武艺在身也好,总归有益无害。有教习在旁指点,相信你很快便学有所成。” 段媃看着夏松,嫣笑点头。 接着夏松便向二人告辞,返回屋舍,在房门挂好“闭关修炼”的字牌后,便回房盘坐在床榻上,轻闭上双目,开始运功修炼起来…… …… 先将元气在体内运转了两周天,待得通体舒朗,夏松便将意念扩散而出,去探寻散布在天地间的浓厚元气。 此次闭关,不比上回在烈枪帮驻地时那般元气稀缺,所以夏松无需再去找圣阳求要聚元丹,就这样一如既往动用意念,去不住感知散布于外界的元气,再将之一一牵引而来,吸入体内,存入丹田。 此番闭关,是从纳元境后期突破至凝元境,所需元气量更胜以往,耗时自然不会短。 进入凝元境,武者自身的元气会变得愈发凝练有力,元气强度远胜纳元境时,武者掌握的武技威力也会随之增强,从而大大提高武者自身的战斗力。 一般情况下,一名凝元境初期的高手,足可敌得过十几名纳元境后期的武者。这便是修为和力量上的差距。当然,像夏松这种特殊情况者除外。 夏松本就期盼着进入凝元境,这一刻终于到来,他心中的那份激动自然不可言喻。 随着天地间越来越多的元气被夏松感知牵引,吸纳入体,他那扩出的丹田也逐渐变得充盈……这些纳入丹田的新元气,又经火种与火元功一番炼化,变得愈发强劲有力。 夏松就这样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般盘坐在床榻上,不住吸收着从天地各处被牵引流动来的丝丝元气……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四日。 期间多有弟子被段振天叫来看望,见夏松依旧闭门修炼,便都转身而走,去向段振天回报。 得知夏松修为即将再有突破,段振天自是为之高兴,可随后又有一些失落和惆怅,只因夏松修为再有提升,实力增强,那离开天武门之日也就不远了。 …… 这一日,段振天与段啸海同坐在书房里,一起闲谈阔论,没多时便聊起夏松。 只听段振天对段啸海道:“松儿说,离开这里后,便在家乡所属县里做个巡捕。” 却见段啸海轻轻摇头:“这虽适合他,但这份差事终究太有风险,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强寇四起,匪徒遍地,这其中还不缺一些强者,松儿若是遇上,岂不是万分危险?” 段振天点头:“你说的是,但若是松儿执意要做,我们也不好强阻。” 又道:“可惜我天武门的功法心诀,最高只能将修为提升至凝元境后期,再想向上提升,必须另寻他法。松儿还年轻,有很大提升空间,我们不如去帮他打听一些较大的宗门,让他加入其中一方进修,总好过做那时冒风险的巡捕。” 段啸海道:“较大些的宗门,普遍建在一些大的县城和郡城的城中或周边地带,离此山遥路远,若要打听着实不便,且等日后再说吧。松儿若做了巡捕,时常在外,到时便让他自行去打听也无妨。” 段振天闻之有理,便答应了,接着又向段啸海讲起魔牙岭一事。 段啸海得知那魔牙岭之主修为更在葛天龙之上,大是不安,葛天龙的实力他切身领教过,至今兀自心有余悸,这魔牙岭主人竟比之还强,若是率兵来攻,那天武门必败无疑。 “啸海,你可知凝元境之上是何等境界么?”段振天向段啸海问道。 段啸海沉思许久,便道:“我已想起了,先师曾偶次提过,凝元境之上是‘化元境’,这一境界也分初中后三阶段。一入化元境,武者自身元气便会得到极大变化,元气会变得愈发强劲,比起凝元境的元气凝练,化元境却是让元气发生质的改变,使其强度更提升一个层次,是以被称之为‘化元境’。普遍情况下,一名化元境初期高手,足可力敌二三十名凝元境后期高手。” 听完段啸海所述,段振天露出震惊之色,不由喃喃道:“化元境……想来那魔牙岭之主,便是一名化元境高手。据那潘家家主潘万年所言,魔牙岭上共有数万兵士,数十员战将,那数万兵士暂且不提,只说这数十员战将,想必各个都非弱手,乌厉和段铁山便是其中两员。” 段啸海也神情凝重,说道:“这魔牙岭力量庞大,绝非我天武门可抗衡,得速速去联络与我等交善的其他宗门,再去向县府通报这一消息,好提早应对。” 段振天点点头,又叹道:“可惜我们这边无一个化元境高手,否则也无惧那魔牙岭。我们终究是小门小派,天武门自‘武老先生’所创,历经数十年,传到我手里也才第三代,虽在当地颇有些盛名,可终究积淀浅薄,功法有限,如此很难发展长远。武老先生七十多岁谢世,其修为也只是凝元境后期。先师离世时六十余岁,也是凝元境后期。他二人都被困住这个层次几十年,难有突破,以此来看,我只怕也再难有提升了。” “若要提升修为,就必须得到强力有效的修炼之法,这些修炼之法一般都记载于武学功法之上,而这些上等武学功法普通都藏放在那些较大宗门和势力中,能否获得,得看缘分造化。” …… 就在两人为此感叹时,忽感到从远处扩冲来一股强厚有力的气波,震得整个书房都仿佛摇晃了几下。 段振天,段啸海连忙走出,顺着气波传来之处走去,没多时便来到夏松房舍,都不禁面现喜慰,都知这是夏松又成功突破了。 两人很快就见到开门而出的夏松,见他此刻神采奕奕,精神完足,浑身上下透发出一股勃然旺盛之气,双目中更仿佛各有一道浓郁火芒若隐若现,分外奇异。 段振天,段啸海见了都是一怔,心中暗惊。 眼见夏松向他们开口问好,两人微笑回了几句,都道:“恭喜松儿你又突破了。” 夏松笑着点头:“刚刚突破至凝元境初期。” 段啸海笑着走过去,连拍他肩头,只道:“好小子,都快被你追上了。” 夏松笑了笑,又问起他二人是否有突破的迹象? 只见段振天,段啸海都摇头轻叹。 接着三人便一同再入段振天书房,先后落座。 段振天去倒了两杯茶水,分递给夏松和段啸海。 待夏松喝了几口茶,段振天便将适才他与段啸海谈到的,关于他日后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听二人并不太赞成他去做巡捕,夏松自然也明白二人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又听段振天建议他去加入一方较大宗门进修,这样安全不说,更难得的,是还能获得更上等的修炼法门,让他日后的修为能再有提升。 夏松自然也知这是个十分稳妥的发展路线,可段振天二人都不知,他已拜了圣阳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并不缺强大优等的修炼法门,可这些却不便跟段振天二人明言。 夏松之所以想做巡捕,一是觉得这样可赚取俸禄供养父母,二是觉得一身本领也能有用武之地,再有就是,可以惩凶除恶,济困扶穷,正好也遂了他心中存有一种夙愿和追求。 这份差事虽时常会受命在外,身遭凶险,可对早已历经不少艰难险阻的夏松来说,正有种投其所好之感。 当然,这些自我的感受和想法,他人是较难理解的。 听完段振天所述,夏松默然一会,便道:“门主和教习能为我这般考虑,我很感动,你们放心,我自有主张,万不会莽撞行事的。” 听夏松这样说,段振天,段啸海不便再说什么。 又听段振天向他道:“松儿,你上次不是问我,凝元境之上是何等境界么?我已问过你们教习,凝元境之上是化元境。”接着又让段啸海将化元境的一些情况告知给了夏松。 “化元境……”夏松闻之,出声喃喃着这一凌驾于凝元境之上的新的境界,在听完段啸海的讲述,心中不禁产生一丝向往。 “达到这一境界,元气就会发生质的变化,产生出更强的威力。”只听段啸海道,“可惜在我们这片地域的各大门主,还无一人能达到这一境界。而那魔牙岭之主,其修为必定是在化元境之上,若要胜他,只能多靠强援了。” 第49章 火云诀 夏松修为突破至凝元境初期,段振天与段啸海都为之欣慰。 段振天二人将刚刚突破的夏松带入书房,交谈中将他们都不太支持夏松做巡捕的想法告知于他,又建议他在离开天武门后再去加入些较大的武者宗门更为妥当。 夏松回称自己已有安排后,段振天,段啸海便不再多言。 接着段振天又将那凌驾在凝元境之上的“化元境”告诉了夏松。 得知了这一新的境界后,夏松恍然之余也是为之心生向往。 而那魔牙岭之主,必然就是这一层级的高手,这也让他们为此忌惮和忧虑。 魔牙岭非当初的黑狼帮可比,若是大举来袭,除了抓紧时间增强自身实力外,便是多请援手,唯有如此,才能有效应付。 与门主和教习一番相谈后,夏松便告辞而去,眼下刚刚突破,体内元气尚不稳固,他需拿出些时间来运功调理。 段振天与段啸海则继续在书房相商如何应对魔牙岭一事。 段振天说起他已与天灵门门主谢俊约好,两门中哪方遇袭,便派人火速前去支援。 段啸海又提起之前他去赴霸刀门会武时,相结识的除谢俊之外的其他门主,说与这些门主都需提前约好互援一事,并提议让他下山去一一登门造访,将互援之事向这些门主告知。 段振天点头答应,毕竟有过上次共抗霸刀门的一战,段啸海与这些门主都已结下不浅交情,让他前去办理此事最为合适。 时间紧迫不容拖延,在向段振天告辞后,段啸海便起身而出,回自己房内简单收拾好行装,就带一名弟子为伴,下山去了。 …… 夏松在房中运功稳固住了体内元气,便从床上跃下,简单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无聊之际,便去拿起放在一旁桌案上那本从集市上买的小说《问天星途》,坐在床上翻阅起来。 一口气连看数页,夏松意犹未尽,又继续往后阅看。 他虽识字不算多,但好在这部小说文笔语言较为通俗,让他足能看懂其内容。 直看了一个多时辰,感到有些眼皮酸涩的夏松,这才略有不舍地停下,从外取来一片树叶做书签,将之夹在自己所看到的页数,便将书合上,放回桌案。 夏松脑海中兀自回想着书中那些跌宕起伏的精彩情节,久久不能自已。 “这部小说中的主角,一开始遇到的敌人并不强,但随着他不住前行,一个又一个难以战胜的强敌便接连出现,让他屡遭危机,险象环生,可他凭借过人的胆识和超强的意志,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这与我的境况又何其相似。可这毕竟是小说故事,主角毕竟是主角,又有神明护佑,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我能么?” 想到这里,夏松不由苦笑了下。 “主角能从一介凡人一路修炼为神,除了他本身具有的出色天赋,便是坚韧不拔的强大意志,还有就是一定的运气,这些因素缺一不可。前两者相对易得,而好的运气却是可遇不可求。但话说回来,好运也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毕竟若是空有运气放在眼前,而所遇之人又未能及时抓住,便会将之错失,那岂不也是一大遗憾?” 读了一会小说,让夏松思绪起伏,有了这诸多感想。 随后越想越多,夏松感到有些头疼,便甩了甩头,自语道:“小说本就是用来阅读消遣的,我偏偏想这许多干吗?” 就在夏松出声喃喃时,一层轻薄的白光忽在桌案的小说上泛起,接着白光愈发强盛,变得灼灼刺目。 这奇异的一幕当即引起夏松的注意,他急忙转头望去,见桌上放置的那本小说此刻竟已被一团耀眼白光给覆盖,顿时大惊失色。 白光便如一团小型烈日,散射着一道道刺目光辉,在夏松惊骇目光的注视下,只见白光之上,竟霍然显现出一具有些淡薄虚幻的人形光影。 只见此人身形修长,浓眉俊目,英气逼人,其额间有一枚如日光般的白色纹印,着一身如仙云般的宽大长袍,其上仿佛有道道仙光流窜,一头如浓墨染成的黑亮长发无风而动,放而望之,威严似神,飘然如仙。 夏松怔怔望着这虚幻如神仙般的人影,只惊得瞠目结舌,半晌不语,喉头间都不觉干燥。 那神仙般的虚幻人影轻轻张目,便见两道如星辰般的明亮光芒从其眼底一闪而出。 只见虚幻人影看到夏松,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位兄弟,很高兴能与你见面。” “尊下……尊下是何人?”夏松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惊骇。 虚幻人影一笑:“不要紧张,听我慢慢说。我本名程天,来自一个叫做‘问天界’的世界。” 此话一出,让夏松猛睁大眼睛,惊声道:“程天?!那不是这部小说《问天星途》里的主角么?” 此刻夏松只觉身在梦中一般,对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 只见虚幻人影点头笑道:“我便是程天,既是这部小说的主角,也是它的作者。现如今,我的身份是问天界神尊,执掌神界中一切,这部《问天星途》是我忙中偷闲写下的。书中记载了我的修炼生涯,从一介凡俗逐渐修为神的过程。此书完稿之后,我便让下属将书稿复印,传入下界,自此这部小说便在人间广为流传起来……” “有次,我与诸神在外游览,忽发现星空之中现出多股空间漩涡,其中一股空间漩涡之内传出一种令我颇觉亲切的能量气息,我好奇之下本想深入查探,却又担心其内有风险,便想了一法,在我存放的一本小说中附上一道神识,将之投入其中,就这样,这部小说就通过这股空间漩涡来到你们这方天地。” 听完程天所言,夏松恍然之下也倍感意外,又想起那书摊摊主说起,传言这部小说是从另一方天地跨越而来,本以为只是一句戏言的他,没曾想这竟是真的。 又听程天道:“我投放的小说在进入这方天地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捡到,并以此为底本开始在众多书坊大量印制,自此于此间流传而开。而我附加在底本上的这道神识,因迟迟寻不到我想找的人,便自动脱离出去,几番感应和找寻,最终附着在你所购买的这本小说上,所幸被你给买到,我的这具神识也终得以与你相见。” 夏松不住点头,程天这些话虽听上去太过天方夜谭,但又觉合乎逻辑,当下不禁问:“不知我什么地方让您感觉到亲切?” “火。”程天轻轻说了这样一个字。 “火?”夏松一怔,立时想起体内融合的那枚火种,莫不是程天感知到这枚火种的存在,这才将一丝神识附在小说上,以此与自己相见? 想到这里,夏松心中不禁惊叹,程天不愧是神尊级存在,即便是相隔于另一方世界,都能感知到他体内的这股奇异力量。 只听程天又道:“想必你也读了我这部小说,知道我初步修炼时,所掌控的能力,并非中后期常用的星光之力,而是与你一样的火。我现身于此,一来是与你认识一下,二来就是想将我起初掌握,现已弃之不用的火焰之力传授于你,不知你可愿意?” 夏松现出犹豫之色,只道:“这样……岂非是需拜您为师,可我已有师父了。” 程天哦了一声,便道:“不知可否与尊师见上一面?” 夏松道:“我需请示一下,请您稍等。”说着将圣阳戒触碰额头,随着金光涌现,他瞬间消失而去。 来到金光空间,唤出圣阳,夏松便将遇见程天之事告知了他。 “这又是何方高人?”只听圣阳轻声说了句,沉默片刻,便对夏松道:“让他来吧。” 夏松却不知怎样方可带程天进入这里。 却听圣阳道:“让我来。”轻闭双目,将一丝意念扩发而出,收到这丝意念信号的程天,随即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 只见程天一入此地,便向圣阳拱手问候。圣阳也微笑回应。 两者互相感应了一下对方的力量,都露出震惊之色。 圣阳暗惊:“此人修为,竟比我全盛时期还要高!” 程天也纳罕:“不曾想这方天地竟藏有这等高手,其修为之高,竟不在星河师父之下!” 两人各自寒暄数句,随后程天便向圣阳讲明自己来此的原因,又道:“我属另一方天地,本不便干涉你们此间之事,只是一来对尊下的徒儿倍觉亲切,二来也藏有一些与他能力十分匹配的武技。这些武技本有诸多不足,但我现已都将之一一改良并强化,愿将之奉赠给令徒,不知尊意如何?” “能得尊神相赐绝学,乃我徒之幸。”圣阳笑道,便让夏松给程天下拜致谢。 程天劝止:“不必多礼。”让夏松稍等片刻,便见其手掌一展,一本赤红书册显现而出,只见书封上写着“火云诀”三字。 只听程天道:“这本《火云诀》本叫做《真阳诀》,是我所在那方天地,一位被称之为‘火神夏阳’的前辈所创。可《真阳诀》只在我前期修炼时有效,中后期便大大失去其效用。我成神之后,便将之重新取出,又弥补其缺漏,将之改成目前这本《火云诀》,在保留原有的功法运转路线与所存武技的基础上,又改良增补了许多内容,这个一两句也难以讲清,你可拿去细细观看。”说完就将《火云诀》向夏松递去。 夏松接过《火云诀》,心中当真万分激动,万想不到自己竟会有如此际遇,当下忙向程天躬身致谢。 程天缓缓摇手,又对夏松道:“我来此间的目的也已达到,这道神识也该收回了,这《火云诀》中对火焰的如何修炼和运功都描述得甚是详尽,所以无需我现身向你指点,你足可凭借自己的领悟,将这本功法完全掌握。” 夏松又向程天道谢,听他说要收回神识,便觉有些不舍。 程天看他神色便知其所想,轻轻一笑:“未来保准还会有再见之日,到时你必已成为一方强者。”随之又问起夏松和圣阳的名字,两人都说了。 “夏松兄弟,圣阳前辈,能在此间结识你二人,乃我一大幸事,望日后有缘再见!”说完,就见程天洒然一笑,虚幻身影逐渐消失而去。 夏松怔怔许久,才在圣阳一声轻咳下回转神来。 只听圣阳道:“能得遇这位尊神,也是松儿你的极大造化。” 夏松兀自有些身在梦中般难以置信,又低头细看起手中这本《火云诀》。 只见这本功法所用封皮纸张都十分稀有罕见,本身也不厚,估计只数百页,但一经翻看,却见每页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旁侧还有一张张插图,可谓图文并茂,内容翔实。 当下圣阳又让夏松将《火云诀》拿给他看看,夏松将之递上。 圣阳翻阅《火云诀》许久,面露出欣喜之色,微笑道:“这本功法对松儿你极为适合。往后时日,待你将《火元功》习练至最顶层,便可再修习这本《火云诀》,其上所述运功路径和修炼法门都别具一格,更胜我那本《火元功》,不止如此,其上所载的武技也颇多,足你用上许久。” “我本还在为你修习完《火元功》后,不知再修习什么功法而感烦恼,这位尊神降临相赐功法,真可谓是雪中送炭。”说着便将《火云诀》递还给夏松。 夏松又不禁向圣阳问道:“不知这位程天尊神,与师父相比,孰强孰弱?” 圣阳笑道:“你这小子,来拿我说笑了。”又正言道:“我们之间相比起来,自然是这位尊神更强,他已蜕凡成神,而我穷其一生,都还未触摸到神的层次。我们这方天地,自始至今,只出了创世之神这样一位神祇,随着创世之神陨落,数万年以来,便再无第二位神祇出现。若想修炼成神,这其中所要历经的艰难和困苦当真数不胜数,难以言喻,不仅需要得天独厚的条件,还需坚强无畏的意志,以及万载难得的机遇……” 说到这里,只见圣阳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些对你说为时太早,到时你自会有所体会。” 夏松点点头,便将《火云诀》收入圣阳戒,又对圣阳说了自己已成功救回师妹,但又有一方强恶势力魔牙岭即将再度来袭一事。 圣阳叹道;“强徒四起,占地称王,纷纷扰扰,动荡不安,如今这天下当真不太平。想来这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如今你已有《火云诀》在手,可借此增强己身力量,到时必可力挫强敌。” 夏松点了点头,便向圣阳告辞离去。 …… 重新回到自己房舍,又下意识望向桌案上那本《问天星途》,见其已恢复如常,再无光亮发出,想来是程天尊神那缕神识已收回了的缘故。 怔怔愣了半天神,夏松依旧有种恍如梦中之感,没曾想自己闲暇之际在集市上偶然购买的一本小说,其内竟藏着一位神者的神识,与他相识并赠予他一项功法,这真可谓是一场千年难逢的奇遇。 “不知我能否像这位程天尊神一样,一路修炼为神……”夏松不由想道,但随即摇了摇头,只觉自己是在痴人说梦,连师父圣阳这等世外高人都未能修炼成神,更何况自己。 夏松便不再去多想,程天神识已收,想与之再见已是不能。虽有不舍,但也无奈,夏松便将适才所发生之事设想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正觉无聊发闷之时,忽听有人敲打房门,夏松便上前开门,见是一名师弟,跟他说门主唤他。 夏松便应声关门而去,再次来到段振天书房。 只见段振天对夏松道:“我差点忘记一事,这才又将你唤了来。你既已升至凝元境,已足可修习我天武门的镇门绝学了,你这就跟我去藏书房,我将这项镇门绝学交给你。”说完起身,带夏松出屋,直朝藏书房走去。 来到藏书房,段振天从身上取出钥匙,开锁推门,带夏松进入。 只见其内陈列着一排排宽厚木制书架,书架上整齐摆放着一本本不同种类的书籍。 段振天带夏松走到最靠边一面书架旁,拉开书架中间一个抽屉,从内取出一块绢布,其内包裹有物,段振天将绢布展开,将包覆在内的一本薄软书册取出,递给夏松。 夏松接过,只见书封上写着“武破千钧”四字。 只听段振天对他道:“这本《武破千钧》是我天武门的镇门绝学,是创派祖师‘武老先生’所创,若将之习成,可具备极为强横的攻击力。不过这部绝学修习起来极为不易,最低也需进入凝元境后方可修习。我与你们教习虽都已进入凝元境许久,却一直未敢轻易修习它,一来修习起这项绝学耗时颇长,我们都诸事缠身,无空修习。二来这项绝学修习难度颇高,若有闪失容易伤及自身,是以我们都未敢轻动。” “而今强敌即将逼近,所以我们也不能再有保留了。即便耗时再长,再有风险,也务要将这项绝学习成,那样在日后对抗那魔牙岭时,才会更有把握。松儿你资质过人,领悟力强,将这项绝学交于你,我很放心,想你必定能在一定时间内将之习有所成、只是这项绝学有所风险,你切要小心,本来我和你教习理应先行修习,在熟练这项功法后,再放心将之传授给你。无奈我二人时间实在有限,这些时日都要用来联络各方势力,互通支援,所以修习这项绝学的任务,只能交在松儿你身上了。” 夏松深深点了点头,说道:“门主放心,我必会尽快将这项绝学给习成。” 段振天又道:“若实在难以修成,也莫要勉强,哪怕稍有领悟,学得些技巧法门在身也足够,万不要逞强冒进。” 夏松点头答应了。 第50章 武破千钧 段振天将天武门镇门绝学《武破千钧》交给夏松,但愿他习练有成。 这门绝学虽强,却修习不易,且有伤身风险,若不是因强敌即将逼近,情况危急,段振天是不愿将之传与夏松的。 段振天与段啸海都未修习这招。按理说,应由他们先行修习,在将这项绝学的运行施放技巧熟练领会,并知晓如何规避其风险,有所经验后,再将之传给夏松最为合适。 可由于修炼这项绝学耗时颇长,预估最短也需一月。段振天与段啸海都诸事缠身,无暇去修习,又因修炼这招尚有风险,二人便将之搁放一边。 而今夏松已将修为提升至凝元境初期,已具备修习这项绝学的条件,近期也没什么需要他去处理的事务,时间相对充裕,所以段振天便决定让夏松修习这项绝学。 只是不知强敌何时会来进犯,就担心夏松还未将这招修习多久,敌人已大举来袭,那就大为不妙了。 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由他们随时派弟子下山去探听消息,早做应对,并让夏松抓紧时间修习,即便将这项绝学练至小成,也足可对敌人造成一些威胁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段振天便将这本《武破千钧》交于夏松。 夏松拿着这本镇门绝学向段振天告辞,返回自己屋舍,坐在桌边开始翻阅起来。 “将自身元气于体内急速运转,使之催生出极为强厚的劲力,再经由一定运行路线,将元气大量汇入双拳,挥拳对其一点暴击而出,可产生十足猛烈的破坏力……”夏松缓缓读着功法上对这项绝学的具体描述。 读完也不觉这项绝学有何特异之处,简单来说,就是将元气注入双拳,以此来强化攻击罢了,可这既是天武门镇门绝学,就必然有其强悍与独到之处。 夏松又接着继续翻阅,便发现这项绝学果不简单。 施放此招,虽只是加快元气运转,再将之注入双拳以此攻敌,可若想发挥出极强威力,需打通几条极难打通的经脉和几道窍穴,唯有如此,才能将这招的威力给最大程度发挥出来,否则,最多也只能发挥其不到两成的力量。 然而,一旦将所需的几条经脉和几道窍穴给打通,体内元气的运行速度便会大大加快,并产生极强威力、到时,再将这些得到强化后的元气汇入双拳,双拳所具备的力量便会达到一种相当恐怖的程度,再经发出,其攻击之强,自然不可言喻。 夏松再继续翻阅,见后面书页上所写的,便是修习这项绝学的许多方法技巧,以及所注意的事项,以及打通所条经脉和窍穴的方法,还有施放此招时,元气的具体运行路线等等。 这本功法并不厚,也就几十页,夏松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读完一遍,接着又反复细读,直将功法上所写的内容与描述的元气运行路径都牢记于心后,才将之合上。 …… “这招‘武破千钧’虽看上去简单,实则要想练成殊为不易,先不提那极难打通的经脉和窍穴,只是让元气在体内急速运转,便具有一定风险,若是不能将其控制稳牢,很容易便会让经脉和内脏受损。还要在这等情况下,将这些急速运行的元气注入双拳,这就需有强大精准的控制力,对意念有不小要求……”夏松掩卷沉思。 “但若将这项绝学修成,我便又增加一项强大武技,大大提高战斗力,在面对即将进犯的魔牙岭强人,会有与之抗衡之力。门主既将这项绝学交于我,便表明对我有信心,这也是对我的看重和厚待,他与教习尚且不会这招,却将之先交给了我,我绝不可辜负这份厚恩,一定要将这项镇门绝学习成!” 当下,夏松便将这本功夫放于一旁,已将其中内容熟记于心的他,盘坐在床榻上,开始按书中所描述,调运元气去打通所需的几条经脉和几道窍穴…… 这几条经脉和几道窍穴果是极难打通,几条经脉中都有大量杂质堆积,便如常年被拥堵阻塞的河流,任凭夏松如何调运元气进行冲击,都未能将这些杂质给冲破。 而那几道窍穴,其内不止有杂质淤积,其上更被一层强厚气膜包覆,不管夏松如何运气冲击,都始终撼不动这层气膜分毫。 ……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夏松竟未能打通一条经脉和一道窍穴。徒劳一场不说,且急出他一头大汗。 不曾想,这些经脉和窍穴竟如此难以打通,这着实出乎夏松的预想。即便是他已用了功法上所给出的技巧和方法,却依旧未见多少成效。 夏松为此颇感失落,随即稳住心态,暂停修炼,简单放松了一下。 望见窗外已是夜幕降临,残月高悬,便出房去伙房吃了晚饭,又在外活动一番,便回来打水沐浴,上床歇息了。 翌日,夏松用过早饭,便回房继续修炼,继续调运元气来打通所需的经脉和窍穴。 花了一上午,夏松总算打通了一条经脉,随着其内堆积的大量杂质被他运气冲解,这条经脉豁然贯通,元气接着顺流而入,让夏松顿感好一阵舒适畅快。 夏松随之又发觉,元气流经此条经脉,不止流速加快,且更增了几分雄厚劲道。 原来,不只是丹田,经脉和窍穴也具备存储和淬炼元气的功能。 元气在经脉流转运行间,实则也是一个接受淬炼和强化的过程,只是有些经脉淬炼度强,有些则稍弱,就像眼下夏松刚打通的这条经脉,其对元气的淬炼度便极强。 夏松调运元气,不住去打通这条经脉,元气一直处于运作中,本就已得到充足锻炼,在这条经脉被打通后,元气便再得淬炼,其强度又上升一个层级,这也是为何此刻夏松会觉得元气更为雄厚了的原因。 身为武者,夏松也明白此理,感到元气又增强几分的他,自是十分欣喜。 眼下仅打通一条经脉便有这等效果,若是将所需的经脉和窍穴都给打通,那又会有怎样的奇效?夏松忍不住激动,心生期待之感,便继续运气去打通下一条经脉。 可令他郁闷的是,下一条经脉的打通难度更胜前者,即便夏松已耐心沉稳地施行,可费尽多时,却还是未能冲解开这条经脉中的一丝杂质。 许久未果,夏松暂停运功,心中不由焦急,并非是因打通经脉之难,而是因为时间紧迫,如果照这般进度,即便他打通所有经脉和窍穴,再将这招“武破千钧”习成,只怕天武门已被进击来的强敌给灭了。 万般无奈下,夏松只得再去向圣阳寻求帮助,圣阳戒触碰额头,金光闪现,他再次来到神秘空间。 唤出圣阳后,夏松便将当下难以打通经脉的苦恼告知给了他。 圣阳便向夏松问起所需打通的经脉和窍穴的名称。 在听完之后,就见圣阳少有的露出讶然之色,说道:“这几条经脉和几道窍穴,都是极难打通的要脉和要穴,你要练何等功法?竟要打通这些极难打通的经脉和窍穴。” 夏松便将段振天交于他天武门的镇门绝学“武破千钧”,又将“武破千钧”的修炼之法慢慢对圣阳说了。 圣阳叹道:“这招当真不简单,打通了那些经脉和窍穴,你自身实力便可更上一个台阶,更不提再将这项绝学给习成了。若能修成这招,你的战斗力便可得到一种飞跃般提升。创出这项绝学之人,或许修为算不上高,可对武学的钻研和领悟却足能挤入上等序列。由此可见,你所在的这天武门,虽是小派,却也着实不可小觑。” 听到圣阳所言,夏松也是大为感叹,能得师父如此夸赞,这项绝学当真不简单,便又向圣阳问起可有什么快速开脉开窍的方法? 只见圣阳微微一笑,手掌轻挥,两枚拇指大的丹丸闪现而出,悬浮于夏松眼前。 夏松摊开手掌,将两枚丹丸接下,只见两枚丹丸一灰一白,其上都泛着浅淡毫光。 圣阳对他说明:“这两枚丹丸,灰的是开脉丹,白的是辟窍丹,你可先后服下,也可同时服下,两枚丹丸进入体内,会化成一灰一白两股浑厚气流,你可分别调动这两股气流去开脉辟穴,会极大加快你打通经脉和窍穴的速度,节省你不少时间。” 夏松闻言,面现出欣喜之色,在向圣阳告辞后,便转身而去。 离去之时,圣阳又提醒夏松,让他抽空可翻阅一下上回程天尊神所赠予的那本《火云诀》,虽不着急修炼,却可提前预热,这样也会大有好处。 夏松点头答应。 …… 返回屋舍后,夏松继续盘坐于床,一番简单运功,便将手中的开脉丹,辟窍丹同时吞服而下。 两枚丹丸一经入肚,便化为一灰一白两股雄浑强厚的气流,在夏松肚腹中缓缓流转。 眼下夏松要打通经脉,便控制起那股灰色气流,向所需打通的那条经脉流行而去。 灰色气流流经这条经脉,便见经脉内部堆积充塞的杂质便如积雪遇见烈日一般,开始迅速消融…… 内视中的夏松见此一幕,激悦不已。 就这样仅仅过了盏茶工夫,这条经脉中的所有杂质,尽被开脉丹所化的灰色气流给尽数消解,其后又见这股灰色气流并未消失,而是顺着这条经脉再次流回肚腹,继续缓缓旋转着。 又一条经脉被打通,夏松大感畅慰,将元气在其内流动一番后,便继续去打通下一条经脉,随之又将那股灰色气流调运过来…… 就这样,在开脉丹所化灰色气流的高效辅助下,所需打通的几条经脉都先后被夏松一一打通,从始至终竟仅用了一下午,这不得不让夏松惊叹。 要知道,昨日他费了整整一下午,一条经脉都未打通,今日用了一上午,也才仅仅只打通一条经脉,而服用了这枚开脉丹后,仅一个下午,竟就将剩下的数条经脉都给打通,这当真省却了不知多少时间和精力。 数条经脉具体说来,共是八条,打通难度一条胜过一条,若无丹力辅助,夏松要尽数打通,只怕得等到猴年马月。 所需经脉尽通,夏松感到好一阵神清气爽,只觉仿佛有了无穷劲力,浑身上下都透发出一股强盛之气。 在将所需的数条经脉尽给打通后,开脉丹所化的灰色气流能量正好已耗尽,便消失而去。 停歇一会后,夏松又开始准备打通所需的数道窍穴,随之调运起在肚腹间流转的,那股辟窍丹所化的白色气流,去冲击第一道需被打通的窍穴…… 只见白色气流流入这一道窍穴,那层包覆在窍穴上的强厚膜层,被轻易消解,随之白色气流又流入窍穴内,将其内淤积的大量杂质污物尽给清理,窍穴内部瞬间为之一新。 这个过程也仅仅用了一盏茶工夫。 一道窍穴被通,夏松瞬觉好一阵通畅和舒适,又调运元气流入这道窍穴,于其内运转几周,便将这股元气暂存其内,接着又去打通下一道窍穴。 有辟窍丹所化白色气流的帮助,夏松只用了一晚上工夫,便将所需打通的几道窍穴尽数打通,又将不少元气存储其内进行淬炼。 这时,辟窍丹所化的白色气流也因能量耗尽而消失。 终于将所需打通的经脉和窍穴全部打通,完成这一场修炼的夏松,心中只觉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喜慰和满足。 停止修炼后的夏松,望望窗外,发现已是深夜,为打通所需经脉和窍穴,自己忙活了整整一日。虽然辛苦,可终究如愿达成了目标,也不枉自己所做的这一番努力了。 这要多亏圣阳赠予他的开脉丹和辟窍丹,若无这两枚丹药相助,夏松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将所需的经脉窍穴都打通。 眼下修炼武破千钧的初步条件已完成,夏松总算长出了口气,下床简单洗漱了下,便躺床入睡,等到明日,准备再进行下一场修炼。 …… 明日用过早饭,夏松回房在床上运功半个多时辰,让元气在新打通的经脉和窍穴中运转许久,使之得到淬炼强化后,便重新纳入丹田。 随后夏松又下了床,开门出屋,来到一处开阔空地上,开始习练绝学武破千钧。 照着功法上所述,夏松调运出丹田诸多元气,使之在体内流转,继而又大大加快其运转速度,在特定的经脉路线中急速运行…… 一时间,夏松只觉一股股磅礴雄厚的劲力,在体内各处来回冲突,让他大感难受。 直到许久,夏松才逐渐适应这种因元气急速运行,而产出的气劲冲突之感,继而又控制着急速运转中的元气朝双拳上汇聚…… 元气一经汇入,夏松顿感一股雄厚强劲的巨力,仿佛要从双拳喷薄欲出一般,只胀得他疼痛不止。 夏松随即将目光投射在远处竖立的一块巨石,一声急喝,迅冲而去,内含无穷劲力的双拳直击在巨石上! 轰咚—— 只听一声如天降惊雷般的巨响,在夏松双拳强击之下,这块无比坚硬的巨石瞬间爆碎而开!无数碎石伴随滚滚浓烟,向四处溅射! 不仅巨石被破,地面上也被震裂开一道道粗若儿臂的缝隙,直蔓延数丈开外才停止。 周边耸立的一棵棵巨树,也被夏松扩发出的强劲拳风给冲震得东倒西歪,落叶纷飞,有的直接轰然倒塌,传出阵阵震耳巨响。 接连产生的巨大动静,随即引起其他人的纷纷注意。 原本在房中看书的段振天,一听远处连发巨响,面露惊色,忙放下手中书卷,开门出房。 正在指导一众弟子习练的段啸海,听到巨响声传来,面现惊喜,让弟子们自行习练,也朝声音传来处急步赶去。 一众弟子不知门主已传与夏松师兄镇门绝学,自然也不知这接连发出的巨响是怎么回事,见教习转身匆匆而去,都一个个面面相觑,猜不出个所以然。 段振天,段啸海先后来到夏松修炼那片空地,便看到令他们十分震惊的一幕。 只见夏松静静站着,在他一旁,是那满地的碎石渣粒,乱叶木屑,地面裂开一道道粗大漆黑的裂缝,周边更有多棵树木倒塌,有的已摇摇欲坠,剩下的虽还耸立,其上却已布满个个凹坑,道道深痕…… 望着这一片狼藉,又感到此刻从夏松身上扩发出的强厚气息,段振天段啸海吃惊之余,也霍然明了,都不约而同说道:“武破千钧,已练成了!” 已见到二人到此的夏松,忙上前问候。 听二人都道他已练成武破千钧,夏松轻声一笑,说道:“哪有这么快,目前只是刚刚施展,离真正练成还相差甚远呢。” 段啸海笑道:“初次施展就能发出如此威力,松儿你当真不简单。修炼这武破千钧之前,需打通七八条要脉和八九道要窍,这个过程十分困难,松儿你莫非已做到了?” 夏松不好否认,便微微点了点头。 就见段啸海和段振天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 两人呆怔良久,又都默然一阵,便听段啸海道:“松儿,恕我冒昧问你一句,你是否有什么隐秘一直未对我们言明?先前你一人独斗黑狼帮三个帮主,将之重伤击倒,又独斗那头异兽独火狼,之后又在霸刀门,潘家等事件,你都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能力,而今竟又在这么短时间打通了如此难打通的经脉和窍穴,这不得不让我们起疑。” 听了段啸海所言,夏松沉默半晌,终于道:“实不相瞒,门主,教习,我身上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我也想对你们言明,却实在不方便,若是将之告诉了你们,只怕会受到对方的怪责和不满。” 闻言,段振天和段啸海都一怔。 第51章 遭袭 夏松在圣阳所赐丹药的辅助下,在一日之间,便成功将修习“武破千钧”所需的经脉和窍穴尽给打通,实力也相应产生不小提升。 次日,夏松又在外方空地上试练武破千钧,整出阵阵巨响,将段振天和段啸海给吸引而至。 得知夏松竟已将修习武破千钧所需的经脉和窍穴尽给打通,段振天和段啸海大感震惊,接着段啸海便向夏松问及他身上是否藏有有什么隐秘,毕竟夏松带给他们的意外和惊讶实在太多了。 夏松沉默半晌后,不再遮掩,便将自己身上确有隐秘一事说了,只是碍于一些缘故,不便向二人言明。 段振天,段啸海一怔之后,也不再追问。 又听段振天道:“不管这隐秘是什么,只要对你有益无害,我们便放心。” 夏松笑道:“门主放心,绝对无害。” “那便好。”段振天点头。 段啸海又环视一眼周围,只见一地的碎石砂砾,乱叶木屑,以及地面开裂的一道道粗大漆黑缝隙,再度为夏松展现出的强劲力量惊叹,看向他道:“松儿,你若能修成这项镇门绝学,即便修为不如,但战斗力必然会远超我等。日后我们天武门,还要多靠你为之扬名了。” 夏松笑了笑,见门主和教习如此宽厚相待,心中感激,便道:“夏松不管日后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天武门的弟子。” 段振天,段啸海都欣慰一笑。 接着段振天又向夏松细讲起修炼武破千钧的一些原理和注意事项。 “武破千钧,是一项势道猛力的强攻类武技,不只靠拳头攻击,也可靠击发出的雄劲拳风起到攻敌效果,既能单攻一名敌人,也能靠扩发出的拳风对多名敌人施行群攻,可说有多重效用……”只听段振天缓缓道。 “因你已打通了所需的经脉和窍穴,元气强度大有提升,所以在习练和施放此招时,一定要控制好元气在运行时会产出的强力冲劲,这正是习练这招的最大风险所在,若稍有疏忽,便会被来回冲突的元气伤及经脉和脏腑,给身体造成颇大创伤。还有就是,施放此招时,也要多加注意,不可用力过猛,否则会被打出去的拳劲和风压反击自身……” 听完段振天的讲述,夏松顿觉一片明悟,对这招武破千钧尚存留的一些不通之处,终于在此刻都给知晓。 随之段振天与段啸海都转身而去,夏松则继续留在空地上修习武破千钧。 经由段振天指点,夏松再在习练这招时,避免了许多问题,其后每击出的一拳,都保持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既起到将催生出的拳劲尽行发出的效果,也未反伤己身。 第一次试练施展时,夏松虽也将之发出极强威力,却也感到从双拳上传来一阵剧痛,体内不少经脉也有胀痛之感,这正是自己未能稳控元气所致,若是就此这般习练,事后必会受不轻内伤。不过好在已有段振天及时作出指点,才让他避免遭遇这一险况。 在夏松日复一日,漫无止境般的运行与施展中,这招武破千钧已被他掌握得愈发娴熟。 至此,夏松习练武破千钧已过半月有余。 期间,天武山上多处空地都成为他的习练场所,其内竖立的众多巨岩和植木也都成为他借此施放这项绝学的“牺牲品”。 起初,段振天,段啸海与一众弟子,都会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阵阵轰鸣之声。 原本众人还有些不太适应,总被搅得心中不安,怀疑是有敌袭,可随着时日的推移,众人倒也习以为常。 后来,为避免给众人带来骚扰,夏松便到山下那片乱石堆处进行习练。 ……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样,夏松来到山下乱石堆处,一番运气调息后,便开始继续习练武破千钧。 调运诸多元气于体内经脉中急速运行,一股股磅礴雄浑的劲力继之产生,在夏松控制之下,这些急速运行中的元气尽往他双拳汇聚…… 如今夏松已将这些元气控制得极为稳固,断不会再发生像初次施展时那般,元气在体内左冲右突的状况。 待得双拳已运足元气,就听夏松口发一声低喝,看准斜前方一块高高耸立着的巨岩,纵身冲近,发出强力一拳,重击其上! 嘭—— 随着一道惊雷般的震耳巨响,只见这块巨岩被夏松强劲的一拳直接给轰得爆碎而开! 伴随层层尘烟的弥漫,无数碎石漫天溅射,这块高耸于地的巨岩,顷刻之间消失而去。 夏松这一击,真可谓是货真价实的“武破千钧”。 成功击碎这块巨岩,也表明夏松将镇门绝学武破千钧给成功掌握。 多日之前,他便将这块巨岩作为被轰击的目标。只因这块巨岩已耸立在此多年,常听人言它有千钧之重,且异常坚硬,即便是破坏力强猛的霹雳火弹,也无法将之轰裂。 原本夏松不信其邪,但在初次尝试动用武破千钧击打这块巨岩时,倒真是领教到了它的强硬。即便自己已全力出击,也只是在其上打开几道并不算多深的裂缝。 夏松失望之余,便将这块巨岩作为接下来受击打的目标,以此不住来熟练和强化武破千钧的威力。 日渐一日不断对它进行击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日,夏松再次施展武破千钧,将这块无比坚硬厚重的千钧巨岩给一拳轰碎! 至此,夏松对这项镇门绝学的修炼终以成功而结束。 回山之后,夏松便将自己已完全掌握武破千钧一事告知了段振天。 得知夏松一拳轰碎了山下那块千钧巨岩,段振天大是惊喜,当下对夏松说到,这块千钧巨岩正是当初祖师武老先生为修炼武破千钧,费尽辛劳从远处设法搬移而来,并放置于此的,可惜他老人家未能将武破千钧练至大成,便谢世而去。 如今夏松竟将这块千钧巨岩给击碎,便已表明他的武破千钧已修至大成地步,段振天为此十分欣慰,连向夏松表示祝贺。 “如今大功告成,这真是一大喜事,松儿,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快些回房歇息去吧。”段振天对夏松笑道。 夏松点点头,又向段振天问道:“门主,怎么不见教习?”因为往常这个时候,段啸海都会在段振天房中与之相谈各种事情,故而夏松有此一问。 却见段振天面现出一丝沉重,叹了一声,说道:“他去支援天灵门了,昨日,天灵门遇袭,门中弟子伤亡惨重,谢俊门主火速派谢尧侄儿来此求援,你们教习便带了多名弟子与谢尧一起下山赶赴天灵门助援去了,也不知眼下那边状况如何?” 夏松闻言,脸色大变,惊声问道:“是那魔牙岭开始出兵了?” 果见段振天点了点头:“据谢尧所言,此次带兵进击天灵门的,非那魔牙岭之主,而是其手下几员战将,其修为大都在凝元境中期,其中更有一名凝元境后期,与谢俊门主打得不相上下。其余几人趁谢俊门主被拖住,便带一众兵士对天灵门展开猛烈进攻,即便天灵门一众弟子已奋勇拼杀,却依旧不敌,不少弟子接连丧命,谢尧侄儿也负伤不轻,多靠其余弟子掩护,他才得以脱身下山,来此求援。” 夏松便道:“既然事态如此紧急,我即刻下山赶赴天灵门助援。” 段振天却道:“不急,我已传信向周近多方势力请求援助,他们都已派兵去了,想来眼下战况已趋向平稳,不必过于担心。你目前刚将绝学习成,正该好好歇息,不宜奔波劳苦,冒险参战。” 虽然心中焦急,可夏松也知段振天所言在理,便点头答应,告退而去。 …… 本为自己成功掌握武破千钧而欢悦的夏松,却因得知天灵门遭袭,心中变得有些焦虑和沉闷。 且不说天灵门与他们天武门交善,双方一向友爱互助,对方遭袭,他们自然为之牵挂担忧,但更让夏松忧虑的,是那魔牙岭已开始行动,这次袭击天灵门,只怕不久就要向他们天武门大举进犯了,这不可不说是一个坏消息。 “如今我已突破至凝元境初期,又习成镇门绝学‘武破千钧’,实力已有很大提升,只是对抗那魔牙岭,只怕还有些不足。”夏松回房后这样想道。 随即想起上回程天赠予他的那本功法《火云诀》,便将之取出翻阅起来。 经过一番阅看,夏松发觉这《火云诀》果真如圣阳所言,是一项颇为适合他的功法,无论是运功路线,还是修炼方式,都需调动足够火气,而体内已融有火种的他,最不缺的便是火气。 闲来无事,夏松在一番阅读之后,便将《火云诀》放于一边,默念着其上所述,开始运功。 火云诀所需运行的经脉夏松俱已开通,照着所述路线让元气于体内流转一番,顿觉气力倍增,精神健旺,元气携带的火气浓度竟也大幅加强。 运了一会火云诀,夏松便停下。 眼下他练的只是火云诀的初始层次,就已有这般助益,若再往后修习,益处岂不是更多? 但夏松也知,再往后修习,益处虽多,可相应的难度也会逐步提升。 火云诀共分九层,夏松适才修习的,是连第一层都不算的入门阶段。 功法修习,层级越高,所需打通的经脉和窍穴就会越多。目前夏松所打通的脉络和窍穴,足以将火云诀修至第三层。 本想再继续修习火云诀的夏松,忽想到自己眼下尚缺一项刀攻类武技,便将火云诀的修习暂放一边。 当下夏松拿起《火云诀》继续翻阅,去找寻其上所载的武技中是否可有刀攻类的。 果让夏松没失望,很快他便在武技篇中找到一项名为“烈阳斩”的刀攻类武技,与之匹配成套的还有“烈阳拳”“烈阳掌”“烈阳波”。 只是书页上只写着“烈阳斩”等诸如此类的武技名字,其介绍与修炼之法却是没有。 正当夏松为此困惑苦恼时,忽发现书页旁注有一行小字,写着:若想得其修炼之法,可将手指触碰所要修习的武技名称上,便可产生奇效。 夏松带着几分好奇,照着旁注所述,将手指触在“烈阳斩”三字上,随之便见一道白光从三字上闪射而出,窜入自己额头。 夏松下意识闭上双眼,便在脑海中看到一大段闪耀光亮的文字,正是对“烈阳斩”的介绍和修炼之法,心中不禁惊叹:“不愧是尊神所创功法,竟能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将武技内容进行保留和输出。” 随后,夏松开始默念起这段对“烈阳斩”的介绍,以及修炼之法的内容。 “烈阳斩,强攻类中级武技,需借助刀剑等武器方可施展。将真气催生出的焰火按照特定路径,注入所用刀剑之上,凝集蓄力,待得刀剑散射出如烈日般的刺目光芒时,再将手中刀剑力挥而出,可发出威力十足的烈焰斩击。” 连读数遍,将之牢记于心,夏松便睁开双眼,便见一道白光又回入书页的“烈阳斩”三字上。 接着夏松又将与之匹配成套的“烈阳拳”“烈阳掌”“烈阳波”先后触碰,随着三道白光相继进入他脑海,夏松便不住阅读并默记其内容,发现这三招的修炼施放之法都与烈阳斩如出一辙,便决定将这三项武技与烈阳斩一起尽都掌握。 这四项武技都属中级,修习难度并不大,是以所需时间也不长,夏松决定务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尽都习成。 …… 虽说夏松才刚刚修成武破千钧,理应先好好歇息一阵,但自得知天灵门被魔牙岭袭击后,他便心中焦虑,难以安坐,只有继续修炼和活动,才是减轻他心中忧闷的最有效办法。 夏松开门出屋,走到一处宽阔空地上,随之取出赤金刀,开始施展起刀法。 随着他身影的不住闪转腾移,挥舞出的刀光便如道道赤金飞电般四处散射,让人目眩神迷,为之惊叹。 施展一会刀法,夏松便开始默念“烈阳斩”要诀,调运起部分元气,按照所需路径流转开,继而注入赤金刀,待得凝聚蓄力,只见赤金刀上蓦然闪射出刺目烈光,紧接着,夏松一刀对准前方一棵巨树骤然一斩。 呼—— 只听一声闷响,一道粗厚怪状的烈火从赤金刀上奔发而出,冲至中途,便噗的一声破散而开。 初练失败,夏松不由纳闷,不知是自己哪一过程出了纰漏,导致这等结果。 一番低头回想,夏松便想起是自己催运元气速度过快,才导致最后凝集蓄力也不够稳牢,致使挥斩出的焰火不够凝实且形状怪异,最终破散。 接着夏松谨记这次失误,再次调运元气,在流经所需路径后,注入赤金刀,再凝集蓄力…… 这次挥斩出的焰火虽已粗大且强力,却依旧冲至中途便破散了开。 夏松一番细思,便知还是自己将元气凝集得不够稳固所致,便又记住这次失误,继续调运元气施展…… 就这样一次紧接一次,如机械运转般不住习练,夏松逐渐将这招烈阳斩掌控得愈发娴熟,虽难免还有失误,可已都是些轻易即可弥补和改善的小问题了。 如此仅用了三日,夏松便将这招烈阳斩给完全掌握,接着又用了三四日将烈阳拳,烈阳掌,烈阳波先后修习成功,实力又上升一个台阶。 …… 如此七日已过,前去支援天灵门的段啸海早已归来。 夏松修习完烈阳斩等四项武技,去探看段振天时,便在其书房见到已经回山了的段啸海。 夏松惊喜之下,便向段啸海问起天灵门目前状况。 只见段啸海与段振天都面色沉重,沉默许久不语,夏松已料到一个不好消息的即将到来。 只听段啸海深叹口气,面色忧苦道:“天灵门被灭,谢俊门主与其子谢尧,都被魔牙岭的人擒走,我所带去的几十名弟子俱已阵亡,只我一人平安回来,那些前去支援天灵门的势力,也均伤亡惨重,这次我们可算是大败亏输……” 听完段啸海所述,夏松便觉一颗心猛然沉入谷底,呆怔半晌不语,露出难以相信之色,许久后回转神来,向段啸海道:“进犯的敌人究竟有多强?竟能灭掉天灵门!” 只听段啸海叹道:“起初来犯敌人中,只有一名凝元境后期高手,谢俊门主早已升至凝元境后期多时,与之交战,并不落下风。另外四名敌人均是凝元境中期,我们也足能应对,只是没过多久,又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名凝元境后期的敌人,此人战斗力委实厉害,轻易便将谢俊门主击倒在地。” “我与另外几人被那四名凝元境中期的敌人相缠,无法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俊门主他们父子被敌人擒捉而去,另有不少天灵门弟子被掳。我大怒之下击伤一名敌人,另外三人被我声势所慑,便不再恋战,带着被伤那人匆匆离去,其后魔牙岭收兵撤退。我与其余支援人员都为谢俊门主被擒走一事大为郁闷。毕竟那魔牙岭是万分险恶之地,谢俊门主父子被擒到那里,只怕凶多吉少。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有各自返回,准备先行休整,再商议如何营救谢俊门主的办法。” 夏松闻之,不禁叹息,也为谢俊谢尧父子眼下的状况担忧。 只听段振天沉吟道:“他们既是将谢俊门主生擒,想来留之有用,暂不会对他们父子下杀手,我们也不必太过忧急。当务之急,是要加强警戒和防护,已备魔牙岭大举来犯,同时,要想方营救谢俊门主,只是那魔牙岭乃一大凶地,万难进入,如何营救,却是个十分棘手的难题……” 第52章 助援 从前去支援天灵门归山后的段啸海口中,得知天灵门已被强敌攻灭了的夏松,心头那份震动和忧虑自然非同小可。 天灵门在这片地域也是一方强大势力,门主谢俊也是一名强者,不曾想竟会遭此惨败。宗门被灭,谢俊父子又遭擒,其局况之变化真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先前,段振天和夏松都以为段啸海与多方势力已去助援,天灵门情况必会迅速稳定,万没料到竟会出现这等变故。 夏松段振天既为谢俊父子的安危担忧,也为魔牙岭力量之强而忌惮,更为他们不知何日会再来进攻他们天武门而忧急。 当此时局,空自焦急也于事无补,段振天便一面让弟子勤加操练,一面又让他们加强警戒,又在山上各处设下道道路障遮栏,挖坑设伏,埋藏暗器……以此来应付即将来犯的魔牙岭强敌。 其后,段振天又抽时下山再去向平阳县县府请援,这次却事不凑巧,巡捕齐诚已被调任别处,新任巡捕态度骄横,非要段振天献纳白银百两,才愿带兵相助。 段振天看此情形,便知请援无望,在拒绝新任巡捕的蛮横勒索后,愤愤而去。回山便将此次请援无果一事告知了段啸海和夏松。 段啸海,夏松失望之余,也对那新任巡捕的丑恶行径气愤不已,又不由怀念起齐诚。 “既是如此,我们就多靠自己。”段啸海愤声道。 就在这时,忽有弟子前来通报,说平峰县,平丘县两县县府各派一名巡捕带兵前来探顾和支援。 段振天三人大喜过望,急忙赶去会客厅,随之见到已坐在那里相候的两名巡捕。 见段振天赶来,两名巡捕都起身上前与之问候:“在下平峰县巡捕乔森,平丘县巡捕马威,见过段门主。” 段振天拱手行礼,微笑道:“二位大人不辞劳苦,前来助援我天武门,在下感激不尽。” 平峰县巡捕乔森笑道:“段门主不必客气,上次正是多亏贵门夏松兄弟与啸海教习等人的勇力抗击,才将在我县内强霸逞凶的霸刀门消灭。县守大人听闻将有歹人来袭,深恐是对你们天武门不利,便让我带兵前来探望并援助。” 平丘县巡捕马威接着道:“前番段门主你们前去我们县中,给了那潘家震慑与训示,大挫潘家嚣张气焰,如今潘家与万年商会之人已不像以往那般傲慢无礼,我们县府中人终得以扬眉吐气,这是多托你们之福,县守大人闻说将有恶人欲对你们不利,便派我带兵支援来了。” 段振天躬身致谢,又对二人的赞扬谦逊了几句。 又见夏松和段啸海都笑着上前,与乔森问候数语,他们都相识,乔森便是之前协助他们对抗霸刀门的几名巡捕之一,此刻与他再见,夏松段啸海都感高兴。 两人又与一旁的马威问候,虽与之初次相识,但见这位巡捕态度谦和有礼,温厚友善,都心生好感。 乔森马威两名巡捕都是凝元境初期修为,二人虽说修为有限,战力并不甚强,可当此时局,多一人终是多一份力量。所谓患难见真情,二人能在他们这般危急情况下,还不畏风险来此相助,仅此一点,就足让段振天夏松等深为感激了。 两名巡捕又向段振天说了他们所带来的兵员数量,乔森共带来兵士一千五,马威带来兵士两千,合计三千五百名兵士,可任凭段振天发令调用。 段振天不禁欢慰,如今他们山上弟子数量本就稀少,兵力大是不足,二人此举,真可谓是暗室赠灯,雪中送炭。 段振天又让乔森马威再坐,又唤来弟子向二人献上茶水果品,自己与段啸海,夏松都坐下与之相陪,待二人用了些茶水果品,便与之交谈起来。 …… 在听到来犯强敌是魔牙岭后,只听巡捕马威沉声说道:“魔牙岭可是一大凶险之地,位于我平丘县邻县丘陵县一带,那里山高坡陡,地势险要,却土地丰沃,物产富足,是以魔牙岭上的强人多以己方所产物资与附近商客进行买卖,那潘家之主潘万年便是他们的大主顾,时常与之交易往来。据闻,魔牙岭上有数万强兵,数十员战将,这些战将都是修为深厚,残暴狠戾之辈,那魔牙岭之主,更是修为高深,实力极强。” “早已听闻他们欲要对周边大小势力进行逐步的清剿,而今天灵门遭灭,谢俊门主被捉,由此可见他们这一计划已开始实施。县守大人也是在闻听此讯后,对天武门状况大为关切,所以派我带兵来此助援,但求能助段门主一臂之力。” 段振天再次致谢,又将自己已做好的防备举措说了。 只听乔森巡捕道:“敌人势强,仅凭路障遮栏,陷坑暗器不足以给之重创,我已带来十箱霹雳火弹,共计六百余颗,到时将之分发下去,让六百名兵士人手一颗,以此抛投轰敌,必能给敌人带来重创。” 段振天闻之一喜,这也让夏松想起上次他在那潘家宅院,被冯天南埋藏的霹雳火弹伤及一事,心想这等热兵器威力十足,有此辅助攻敌,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又听马威巡捕道:“段门主或许不知,那魔牙岭之主,实则是有三个。” 段振天便道:“魔牙岭之主,不是那穆枭么?还有两个,莫不是……他那两个哥哥?” 只见马威点了点头:“正是,不过他这两个哥哥时常在外游历,所以魔牙岭寻常都是穆枭负责管治,以至于现在只要一有人提起魔牙岭之主,他人往往都只想起穆枭,忽略了他那两个哥哥。” 只听夏松问道:“魔牙岭对周边势力展开大肆清剿,所为何故?毕竟这片地域的宗门势力从未有一方去主动触惹他们。” 马威道:“原因很简单,是为了壮大他们自身的力量,虽然在我们眼中,他魔牙岭已属于一方不可抵御的强大力量,可在他们所处的黑风山脉,却是再寻常不过,甚至较弱的一股势力,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常年驻屯在黑风山脉外围一带了。” “这些强徒都是心怀野望之辈,断不会甘愿此生就这般难得寸进。黑风山脉虽资源广足,异材遍地,然外围一带却是有限,为了能将势力范围进一步开拓,占取更多更优质的宝贵资源,那穆枭势必要扩大增强己方的力量,唯有这般,才能与那些占据黑风山脉内部地域的势力相抗衡,而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就要壮大自身,那便是向周边大小势力进行清剿,将之一一除灭,占其要地,增加兵员,再将其内存的诸多武学功法尽占为己有……” 听完马威一番讲述,段振天等人都为之感叹。 段振天又向马威讲起乌厉和段铁山,如今已成为魔牙岭战将的这二人,势必要报当初的怨恨深仇,若是魔牙岭一直存在,那他们天武门将再无宁日。 除非魔牙岭被灭,但要做到这一步,对如今的他们来说难如登天。而今天灵门遭灭,谢俊父子被擒,段振天等人都有种唇亡齿寒般的强烈危机感。 “我二人即便实力有限,也必当与段门主你们携手共进,同舟相济,与那魔牙岭强人周旋抗战到底!”只听乔森马威都斩钉截铁说道。 段振天,段啸海与夏松都十分感激,再次向二人的一片厚意深表谢意。 当下段振天又让弟子去给二巡捕与他们带来的一众兵士安排住处。 此次前来支援的兵士数量颇多,不过好在天武山上闲置的房舍倒是不少,足够这么多人入住。 一番交谈之后,段振天便带乔森马威二人先去观看了一下住处,其后又带他们在天武山上游观。 …… 见过两位来此助援的巡捕,夏松便在山上四处游走。 段啸海则回房运功疗伤去了,上次支援天灵门,他受了些轻伤。 游走之间,夏松忽见苏帆和段媃一起朝他快步走来,只见二人都神色慌张的向他问道:“夏松师兄,听说又要有敌人来此进犯了?” 夏松点了点头,见他二人都神情紧张,便出言安慰:“虽说这次的敌人有些强,但你们放心,有我和门主教习在,必不会让大家受任何伤害,眼下又有两名巡捕大人到此协助,相信必能力挫强敌,守住天武山。” 苏帆和段媃听夏松这样说,都感宽心。 夏松虽嘴上这么说,可心中那份紧张和忧急并不比他们少,只因他是门中师兄,断不能在师弟师妹面前露出恐慌和不安,这样于事态而言只会有损无益。 又听苏帆对夏松说,他已突破至纳元境初期,实力有了不小提升。 段媃也说自己在教习的督促和指点下习会了几项拳法掌术。 听到二人都有不小进步,夏松对他们表示嘉许,为之欣慰。苏帆师弟已是纳元境初期,便具备一定强的实力,小师妹虽无修为,但已有技艺傍身,具备自保之力,往后再不会任人欺辱和侵犯了。 二人都已多日不见夏松,这日终于见到他在外游走,都连忙向他奔近,一时都觉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却不知要从哪里开口。 苏帆已感受到从夏松身上涌发出的雄厚气息,便知夏松的修为和实力又有了很大提升,为他高兴之余,便在感叹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拥有像夏松师兄这般强厚的功力? 近些时日,夏松一直处在高强度的紧密修炼中,总是孤身独处,又少有放松,难免感到辛苦和寂寞,再加上强敌快要逼近,让他为此也日夜悬心。 眼下与苏帆段媃相见,在与他们一阵闲谈后,顿感一直紧绷着的心弦随之松弛不少。 本没想与他们多聊的夏松,不觉与他们止不住闲谈起来,三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期间也偶与其他弟子打个招呼。 只听段媃不住在说山下附近的镇上,哪家店里的衣服鲜艳,哪家的首饰好看,哪家的花草芳香,哪家的吃食美味……说是等击退强敌后,务必要让夏松师兄带他们下山,去镇上好好逛一逛。 接着又听苏帆说起,附近镇上一家书坊里的书籍颇齐全,书坊有许多有助于他们习武的搏击格斗类的书,还有许多兵器图谱,异兽图录,丹药宝典等等…… 苏帆说真想攒够银两,将这些书籍都给买来,和夏松师兄好好阅读,到时必然获益匪浅。 段媃只笑苏帆是个书呆子。 和师弟师妹这样闲聊,处在轻松舒缓的气氛中,让夏松焦闷的内心终得到一种抚慰。 “待将强敌击退,我就带你们下山去周边镇上好好逛一逛。”夏松对二人笑道。 段媃拍手称快,苏帆也开口叫好。 却听苏帆向段媃打趣道:“小师妹,到时你可别再被人给掳走了。” “你!”段媃一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颊鼓起两个小包,愤愤地一脚重重踩在苏帆脚背上,只让苏帆痛声大叫。 “呵呵,苏帆师弟,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夏松笑道。 这苏帆师弟以往都是沉闷寡言,想来是近些日子修为增强,又与小师妹关系好转,心态大为转变,性格也随之变得开朗许多。 “我已来天武门多年,能在此间得遇这二位师弟师妹,以及待我深厚的门主和教习,还有一众敬重我的师弟,也是我的莫大福缘,我必须要变得足够强,让任何敌人都不敢再来此进犯,才能真正守护住这一切。”夏松不由感想道。 …… 如此又过了四五日,期间并未有强敌来犯,但段振天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让众弟子和兵士严加戒备。 每日间也不住派人下山哨探,一旦发现有敌人迫近,便马上回山向他们通报。 这几日中,多有援手赶来,分别是灵猿门,火狮门,金剑门,铁拳门,暴石门,这五大宗门各派出数百弟子前来增援天武门,令段振天大为欣喜和感激。 而更令段振天激悦的是,原平阳县巡捕齐诚,请他的兄弟齐斌带兵来此相助。 齐斌也是一方巡捕,修为比其兄齐诚还高出一筹,是凝元境后期。 齐诚被调离平阳县后,也一直牵系天武门的状况,在得知天武门将有强敌进犯,情况紧急,又知那平阳县新任巡捕品性恶劣,便给弟弟齐斌传信,请他带兵前去支援天武门。 齐斌所在县城虽离天武山不近,然闻知天武山情况紧急,又是兄长之求,便不犹豫,向县守禀报之后,便抽调管下的一千兵士向天武山赶了来。 段振天为此无比感激,又写书传信向远在他方的齐诚致谢。 只听齐斌道:“我兄长本是天灵门弟子,一身武艺尽从天灵门学来,在得知天灵门被灭,谢俊门主被敌人所掳,兄长寝食不安,昼夜难眠,急想率兵前去相救,却自知不是那魔牙岭强人的对手,有心无力之下,好不难受。得知敌人又要来进犯天武门,他便连忙写信叫我前来支援,只说天灵门的悲剧断不可再在天武门上发生了。” 段振天谢道:“诸位不嫌路远,不辞辛劳来此支援,此番厚恩,段某当永记于心。如今有诸位在此,谅那魔牙岭强人必不会得逞,我等势必要大挫其气焰,给以重击,也为天灵门出这口恶气!” 众人都连声说是。 段振天让弟子在大厅摆下饭席,以此款待答谢来此助援的诸位好友。 席间,段振天问起齐斌师承何处,齐斌说是“玄刀门”。 段振天却对这个宗门闻所未闻。 只听齐斌道:“玄刀门处于另一方地域,邻近郡城,是个较大宗门,门中有数万弟子,一多半弟子的修为都在凝元境之上。” 此话一出,让段振天等人大为惊讶。 又听齐斌道:“我在玄刀门中只修炼了数年,在将修为升至凝元境后期,便再难寸进,门主将我劝退,我这才去做了巡捕。” 段振天叹道:“当真是天外有天,我等真都是井底之蛙,眼界狭窄,不知他处竟还有这等强劲的势力!” 齐斌慰道:“那玄刀门虽比我们这方地域的大多势力都强,可在它所在的那片地域,却也只属等闲,段门主也无需为此纠结。只是我已离开玄刀门许久,与门中之人少有往来,情分浅薄,不然必会向其请援,这样也无惧那魔牙岭了。” 夏松在一旁,已将齐斌与段振天的谈话都听入耳,在感叹那玄刀门力量雄厚之余,也想起前些时日,段振天与段啸海对他说起的,建议他在离开天武门后,再去投靠一方较大宗门进修一事。 照此而言,这玄刀门便是二人口中所谓的较大宗门了,门中弟子的大多数修为就都在凝元境之上,那门主等高层人员的修为,必然都是化元境,甚至更高,比起那魔牙岭都要强上许多。 这也让夏松不得不为之感慨,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他的视野终究还是太窄,见识不到这些较大的宗门,或许日后离开天武门,做了巡捕后,自己活动范围变大,就有机会得遇这些较大宗门中的人了吧。 怀着这样的感想,夏松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这时齐斌看向夏松,端起酒杯向他敬酒:“常听我哥哥提起你夏松兄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今日有幸与你相识,来,我敬你一杯。” 夏松客气了两句,笑着也端起茶杯,说道:“在下不善饮酒,就以茶水相代,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哈哈,无妨无妨。”齐斌爽朗笑道。 夏松便与之碰杯。 两人将茶酒一饮而尽。 第53章 强敌压境 数日之内,接连有大批援手赶至天武山,让段振天等人颇为欢慰。 这其中有平峰,平丘两县的巡捕,还有灵猿,火狮,金剑,铁拳,暴石五门的大队弟子,更有齐诚之弟齐斌,这样一位实力出众的凝元境后期高手。 算起兵力,平峰平丘两名巡捕共带来三千五百名兵士,五门弟子共是将近两千名弟子,再加上齐斌所带来的两千兵士,以及天武门如今的数百名弟子,总共是八千左右的兵力,可说十分雄厚了,就是不知那魔牙岭会派来多少兵马。 如此众多的兵员汇聚,倒是让偌大个天武山处于一种略显充塞的状态,原本闲置的屋舍早已被占满,剩下无处宿歇的,只能挤在客厅。白日里,山上到处可见这些前来支援的兵士,虽然人多,但好在这些兵士都训导有素,不会乱走胡瞧,轻举妄动,所以未给天武门带来任何扰动和影响。 一连几日设宴款待,倒也耗费了天武门不少口粮。段振天虽难免肉疼,但也知众援兵并非为蹭饭而来,而是不避风险和危机,来助他们抗击强敌,既如此,那些许饭菜粮食又何足挂齿。 连过几日,魔牙岭兵马并未前来进犯。 段振天等人放心不下,便向其他几门传信,问及他们可否遭袭,几门都回信说未曾遇袭。 如此,反倒让段振天等人更为担忧,事态反常必有妖,只恐那魔牙岭是在暗中搞些什么名堂,又想起谢俊门主被擒捉在魔牙岭,生死未卜,急想去营救,但眼下尚且自顾不暇,当真焦虑难安。 这几日里,众人每日都会拿出一些时间,在段振天书房相商应对魔牙岭敌兵的办法。 这日如往常一样,段振天,段啸海,夏松,与巡捕乔森,马威,齐斌共坐于书房,不住互相交谈着。 马威对魔牙岭情况最为了解,只听他道:“黑风山脉多有异兽栖息,魔牙岭虽处于山脉外围,却也常有异兽出没,异兽虽凶猛,却灵智有限,魔牙岭中人若想擒捉并饲养,并非是多难的事。据我听闻,魔牙岭上所饲养的凶猛异兽不下于十数只……” 听得此话,段振天等人都露出震愕之色。 段振天愁眉不展,说道:“仅是那些战将便足难应对,若再加上这些异兽,岂非对我们更为不利?前番黑狼帮进袭而来,便带来一头会口喷烈焰的火狼,致使我天武山陷入一片火海,险些遭灭,倘若这次又有异兽助敌,局况当真不妙。” 只听齐斌开口:“异兽虽强,却并非无方可胜,只要将来敌牵制住,异兽无人操控,便会失其判断,不辨敌我的乱攻乱冲,我们可借助这点,将之引入陷阱坑洞之内,将其困缚,便有望将之制伏了。” 段振天等人闻之有理,都不住点头。听齐斌所言,想来他是有与异兽交斗的经验。 又听段振天道:“此番来袭的,必将是那乌厉和段铁山,他二人都已将我天武门恨透了,势必要将我门中之人尽数杀光,方可泄恨,这必将是一场恶战。这二人久未露面,也不知其实力已达到何种程度,此番进犯,他们必然是有备方来,只恐我方会付出不小代价……” 齐斌宽慰道:“段门主切勿过于烦忧,自古邪不胜正,即便那乌厉段铁山之辈再强,只要我等携手共进,全力以赴,就必不会让他们得逞!” 一旁乔森马威也点头说是。 段振天微笑道:“有齐斌大人这句话,我的心便踏实多了。” 几人又开始继续商议应对来敌的具体办法,直从晨间谈到正午方毕。 按照商议结果,段振天与三名巡捕又让弟子和兵士再在山上增添各种路障陷坑,并堆放设置大小防具,更在山道一周抓紧建造起一层宽阔坚厚的石壁,石壁四周各露一个孔洞,以此观望和攻敌。 又多派弟子和兵士下山哨探,一旦发现有敌兵压境,便火速回山通报。 …… 这一日,段振天等人依旧如常,在书房共商对敌方略。 这时,忽听从外方传来“嘀嘀嘀嘀——”好一阵尖锐刺耳的鸣笛之声,这正是他们设下的,遇敌来犯时,让弟子和兵士发出的警报! 段振天等人都脸色一变,神情凝重,都沉声道:“终究是来了。” 夏松却面露疑惑,道:“为何不见有哨探之人回报?” 这也正是段振天等人都觉蹊跷之处,几人都猜测:“哨探弟子和兵士莫不是已遭不测?可他们都是在远处观望,离敌甚远,发现敌影,还能来不及逃跑?” 这不得不让人纳闷。 但此刻却也无暇去细想,当务之急,是要速去集结弟子和兵士,已备迎战。 段振天,段啸海,夏松与乔森,马威,齐斌一同来到山上中央空地,见一众弟子和兵士已闻听警笛之声,火速集结赶了来,没多时,宽广开阔的空地已被他们给密密站满。 只见段振天与三名巡捕走上前去,面对一众弟子和兵士,只听段振天开口:“诸位,强敌已至,你们怕不怕?” “不怕!”一众弟子和兵士都齐声回喝,声如雷动,响彻四野。 段振天等见己方士气满满,斗志高昂,都感欣慰,微笑点头。 又听段振天朗声说道:“此一战,不只是为我天武门,更是为了我们这片地域日后的安和宁定,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与来犯敌人抗战到底,奋勇拼杀,浴血而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将敌人败退击溃!” “誓死守卫天武山,誓死守卫家园!”一众弟子和兵士都齐声高呼。 这时,只见几名在山间哨探的兵士匆匆赶了来,向段振天报告:“敌人大队兵马已到山脚,是否施行阻击?” 段振天点了点头,问道:“所来敌兵共有多少?” 哨探兵士回道:“粗略估计,不下一万,前方共有五名敌首骑马率领,看上去各个都实力不凡。” 众人闻之,都是心头一沉。 原以为己方兵员已够多,不曾想还是与敌兵有所差距。 己方兵士虽均非弱手,但那魔牙岭兵士实力不知深浅,常年身居那等险地,想来已久经操练,实力只高不低。此次与之交战,势必会是一场艰辛激烈的苦战。 “段振天,速速下山来受死!” 就在段振天正为敌兵数量之多颇感烦恼时,只听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从山下远远传送了上来,正是段铁山。 声音裹挟着元气,高亢浑厚,从山下传荡上来,让众人耳膜都嗡嗡而响。 随之,便见段振天放声高笑,接着胸中运足一口元气,张口高喝,声音远远传了下去:“有种你们就攻上山来!” 两道高音一先一后传递,所产生的回音在山上四处扩荡着,使人闻之生颤。 刷!刷!刷!刷!刷! 待得声音刚刚落下,只听一连五道震耳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飞冲上了山,几个呼吸工夫,就见五道黑影疾如迅风般闪掠而至,相继落在山上几座高屋之上。 众人都抬首望去,只见这五人尽穿黑袍黑甲,浑身都散发出股股阴冷森寒之气,各个健壮硬朗,面相凶狞,都露出一种择人而噬般的阴恶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五人中的两人,正是乌厉与段铁山,另外三人则是初次所见。 只见这三人中,有一人相貌与乌厉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比乌厉生得更为高大威猛,膀宽腰阔,面大耳圆,脸部与裸露在外的两条粗壮臂膊上,有着一道道粗浅不一的疤痕。 段振天一见此人,面露震惊之色,惊叫出声:“你……你可是那乌猛?!” 此人咧嘴发出嘿嘿冷笑:“难得段门主还记得我这贱名,不错,我正是乌猛!” 夏松也大为吃惊,他记得段振天曾对他说起过,乌厉一众本是弟兄六人,乌厉为其中老二,老大便是乌猛。只因六兄弟早年间屡屡逞凶犯案,导致大哥乌猛被捕入狱,后被行刑处决。 而眼下这乌猛却现身在此,让段振天和夏松都惊疑交加,难不成乌猛被捕处决是个假消息? 原来,乌猛当初确是被逮捕入狱,事后准备开刀问斩,可不为人知的是,就在他被押往刑场的路上,被途经路过的穆枭三兄弟偶然所遇,那时穆枭三兄弟也刚刚越狱逃亡不久,一见乌猛,便心生亲切,知乌猛与他们属于同道,便冲上前将押送乌猛的兵士尽数杀光,其后便带他一同逃亡而去。 自此乌猛就跟随穆枭三兄弟,一同逃亡奔波,剪径行凶,打熬筋骨,习武练功,并召集各方流亡凶徒,聚众作乱,大杀四方,最终强占魔牙岭一带,可谓劳苦功高,是穆枭三兄弟的得力下属。 乌猛一向在外忙碌,所以在乌厉投靠魔牙岭后,并不曾与他相见。穆枭一开始也不知乌厉与乌猛是兄弟,直到后来,在一次与乌厉的闲谈中才得知他竟是乌猛的二弟,在那次乌厉和段铁山向他汇报完消息后,穆枭便将他大哥乌猛还活着一事告知于乌厉,并说出那日他们三兄弟将乌猛解救一事。 乌厉难以置信,万分激动之余,也对穆枭感激之至,不住向他跪拜致谢,在告退后,便将此事告于段铁山,段铁山颇感意外,他与乌厉一众相交多时,也曾听闻他有一位大哥被捕入狱,后被处决一事,万万想不到此人竟然未死,且与他们更同在为魔牙岭效力。 那方准备处决乌猛的府衙,为掩盖乌猛被强人救走一事,便假称因一些缘故,乌猛已被转移别处处斩,所以知乌猛尚在人世之人仅限在魔牙岭一带。 眼见这个凶名昭著的强贼乌猛居然尚在,段振天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怔怔望了他许久,才回转神来,兀自有些不可置信。 再看另外两人。 只见这两人身形相貌相仿,显然也是一对兄弟,都生一张灰黑面皮,粗眉深目,一脸横肉,脸上都刺着一道奇形纹绣,一脸虬髯的显是哥哥,稍有浓须是弟弟。 只见这一脸虬髯的向段振天张口冷笑:“初次得见段门主,这厢有礼了。我兄弟二人的名字,想必段门主也有耳闻,我名‘阎魁’,我兄弟名‘阎璋’。” 这两个名字一经入耳,段振天露出恍悟之色,沉声道:“原来是那对擅使日月双轮的兄弟,早年间听说你们因行凶伤人被捕,此后再无消息,本以为你们已被处斩,哪知竟也尚在……” 阎魁阴沉一笑:“你们都盼着我们早死,可天不遂愿,我们这类人偏偏就能活得这般潇洒自在,想如何便如何,爱怎样便怎样,一旦见到令我等厌恶和憎恨之人,务必要将之灭杀方可称心。” 一旁的阎璋也连连点头,对兄长之言大感赞同。 “真不枉众人将你兄弟两个唤做‘阎罗双星,’这般为所欲为,横行无忌,真是给那些无辜百姓不知带来多少灾患……”段振天叹道。 阎魁阎璋口发冷笑,都道:“似你等柔弱伪善之辈,终难成就大事,而今我们已带兵将你这天武山四周围得如铁桶一般,你们插翅难飞,终究尽会死在我们手上,还是快些束手待毙,勿要反抗,我们可给你们来个痛快。” 又见段铁山向段振天喝道:“听到没?快些束手待毙,否则,就不仅是杀你们这等简单了!若敢反抗,待我将你生擒,必当着你一众弟子之面,一刀刀将你活剥!以此来祭奠我儿的不散冤魂!” 又听乌厉冷笑:“段门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之局,你认为你们能有几成胜算?你以为你请来这些虾兵蟹将,便可阻挡我魔牙岭大军?我可明确告于你,你们这些兵士,便如朽木枯草一般,顷刻之间便可被我们消灭。” …… 一句接一句威胁侮辱的话语,让天武山一众弟子和兵士都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知这些敌人强劲,只怕他们早已奔冲而上了。 乔森,马威,齐斌三名巡捕也已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怒瞪着站在高屋上的乌厉五人。 段啸海也被气得浑身发颤,唯有段振天和夏松神情平静,面色沉凝,默然不语。 只见段啸海怒指段铁山,喝道:“段铁山,你这厚颜无耻,可恶至极之徒,昔日你在天武门,门主何曾亏待过你,授予你诸多武学不说,还让你担任执法堂主一职,你不记恩情也罢,反倒串通强贼叛逆,来加害昔日厚待于你的人,口出阴损恶毒之言,行此卑劣丑恶之事,如此行径,真是枉生为人,猪狗不如!” 一番义正言辞的痛责,让段铁山的面色逐渐暗沉下来,其面庞仿佛罩上一层浓厚黑云,分外可怖,一双森寒的眼睛直望段啸海,口发一声低沉嘶吼:“你这无礼愚蠢之辈!这天武门本就该属于我,是你兄弟二人鸠占巢穴,将我排挤,你二兄弟霸占门主教习之职,又打压我派系之人,致使我转投他处!上次更是将我儿害死,这连番深仇,我就在今日来向你们一一讨还!” 段啸海还待争辩,却见段振天向他摇了摇头,说道:“他已深陷执念与仇恨当中,再难劝转,没必要与之浪费口舌。”又问:“啸海,上次你去支援天灵门,所遇敌人之中,可有他们当中之人?” 段啸海摇头:“没有。” 段振天道:“如此看来,魔牙岭战将是轮番交替出动,逐一带兵对各个宗门进行清剿,天灵门之后,便是我们天武门了。就是不知,此番我们能否避免和天灵门一样被灭的悲剧?” 就在乌厉五人与段振天等人一番对峙之时,忽听从山下传来阵阵轰隆隆巨响,不问也知识是那魔牙岭大队人马奔冲上山了。 一道道厚重沉闷的马蹄和健步踩踏之声,伴随无数兵士的高呼呐喊之声,以及一棵棵巨树被冲击倒塌之声,交杂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我魔牙岭大军已攻上山,很快,你们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若是你们放下武器,屈膝讨饶,我们不是不会考虑给你们来个痛快。”只见乌厉望着段振天,阴冷笑道。 段振天不为所动,紧盯着乌厉,决然道:“我们能败你一次,就能败你两次,莫要太小瞧人了,哪怕战至最后一刻,我等也要将你们击败,让你们滚下天武山!” 乌厉冷笑道:“段门主勇气可嘉,可敬可佩,精神虽值赞扬,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这些都是空虚无力。天灵门已灭,这回就要轮到你天武门了。”说完看向段铁山乌猛与阎魁阎璋,喝叫一声:“动手!” 就见站在高屋上的乌厉五人,尽皆呼喝一声,飞身冲下,直向段振天等人强攻而来。 “准备应战!”段振天急向段啸海,夏松,与三名巡捕一声高喝。 段啸海,夏松与三名巡捕都回喝一声,眼望已逼到眼前的乌厉五人,都凝神而起,展开架势,已备迎战。 见此一幕,那一众弟子和兵士都退闪到远处,为几人腾出可施展拳脚的空间,一双双眼睛都紧紧观望着,一个个都不由将心脏提到嗓子眼,只盼段振天,夏松等人能全力发挥,力挫强敌,成功将天武山守卫而住,只有这样,事态才能得到改善。 第54章 黑狼绝杀 魔牙岭对天武门的进击已然展开,强敌压境,每个人心中都像是被压了一块千钧巨石。 当此时局,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与敌人抗争到底,以此来守卫天武山。 此战若是能击退强敌,守住天武山,便能大大打压魔牙岭的骄横气焰和侵略势头,使其野心不可得逞,并让整个局面有所改善。可若是失败,天武门必将再现天灵门的悲剧,其后果不可设想。 所以,这是无比紧要的一战,众人心神都不敢有半分放松。 轰轰轰—— 一阵阵沉如闷雷的踩踏之声,伴随一道道敌兵的高呼猛喝之声,从山间远远传了上来。听其动静,敌兵显然已奔冲上山。山间虽设有诸多路障和陷坑,但起效不大,毕竟敌兵数量太多。 此时,山上已展开场场激斗,乌厉对夏松,乌猛对段振天,段振天对段啸海,齐斌战阎魁,乔森马威双战阎璋。 十一人分成五个战圈,分在各处激拼猛斗着,一道道拳掌臂肘,腿膝脚足的剧烈交碰之声接连传出,一股股雄劲浑厚的气波如层层涟漪般不住向外扩散,掀起一地尘烟,周遭的座座房舍之上,也尽被冲击开道道裂纹。 此刻一众弟子和兵士已无心观战,只因大批敌兵已强攻上山,已到了该他们出手拼杀的时刻。 只见在为首几名队长的率领下,一众弟子和兵士都齐声呐喊,紧握手中武器,迈步而起,一齐向山下奔冲而去。 没多时,他们便见到已冲至山道上的大批敌兵,只见这些敌兵尽皆面色凶狞,如狼似虎,浑身都透发出股股血腥杀戮之气,尽穿样式独特的黑甲,大多手握粗长的黑矛黑枪,少部分手持黑刀黑剑,不少都骑着乌黑色烈马,来势汹汹,冲势强猛。 山上所设的道道路障和个个陷坑,竟都被这些敌兵轻易打破和避过,未能起多少成效。 面对这一众猛如凶兽般冲来的魔牙岭敌兵,即便心存畏惧,可众弟子和兵士还是强行将这份怯意给压下,在一阵齐声震喝以壮声威后,都挥动起手中兵刃,迎向前方一众敌兵。 双方兵士一经触接,激战顿开。 一道道铿锵刺耳的兵刃碰击之声,一阵阵兵士的竭力喝吼之声,一股股低沉厚重的近身搏斗之声,交汇成一片,在天武山各处来回传荡着。 此番天武门再起大战,其激烈程度更胜上回黑狼帮进犯之时,此次虽没有被烈火烧山的险况,但所来敌兵之多,战力之强,与之相比却远远胜之,局况之险不言而喻。 好在众弟子和兵士面对这些凶猛异常的敌兵,并未表现出畏怯和退缩,尽都奋勇无畏,强力冲杀,虽难免有所折损,却未因此影响士气。 终于在众弟子和兵士的齐心竭力下,一众敌兵的冲势被遏制了住,被阻拦在山间道路上。 见此情况,那些预先埋伏在隐秘之处的兵士,开始陆续向一众敌兵施放各种暗器。 咻咻咻咻咻——嗖嗖嗖嗖嗖——呼呼呼呼呼—— 随着一道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连绵不绝响起,只见无数不同样式的暗器,密如急雨般向前方一众敌兵纷纷扬扬激射过去! 即便一众敌兵有坚甲护身,可依旧被不少暗器射在面上脖颈上手上这等露裸之处,接连发出痛呼。 无数暗器击在敌兵护甲上,发出道道金铁激碰声,所产出的冲击之力,也让一众敌兵颇不好受。 更有不少暗器射在烈马身上,烈马吃痛,发出嘶鸣声,四蹄一滑,随之将马上敌兵给跌晃而下。 如此一来,天武门一方的弟子和兵士对敌压力大减,一番奋勇拼杀之下,消灭了大队敌兵。 已知周边设有埋伏,一众敌兵便分出一小股前去应付,其余继续与天武门一众弟子和兵士厮杀。 …… 山上战况依旧激烈。 分在不同方位的五处战圈,扩发出的风压和气劲如狂风呼啸,呜呜而响,使人闻之心胆俱颤。 夏松与乌厉再经交手,此次乌厉怀着势要将夏松擒下的打算。 他自是极想杀掉夏松,为三个兄弟一雪前仇,可无奈主公有令,因推测夏松身上必有隐秘,在未将之问明前,对其只可生擒,不可击杀。 既是如此,乌厉便决定在将夏松擒下后,将他痛殴重打一顿,让其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如此方才能稍泄他心中之恨。 怀着这般念想,在发出动手喝令后,乌厉便将攻击目标锁定在夏松身上,以凶猛狂烈的势头向夏松强攻而至。 夏松知道自己是乌厉最想除去的人,见他向自己冲近,也不意外,随即凝神以对,挥臂出拳,与之接战。 段铁山则向段振天飞冲而去,他与段振天的恩怨纠葛太深,势要经此一战,来平复自己心中积蓄已久的怒气。 乌猛便将目标放在段啸海身上,他看其站位便知此人是天武门一个重要人物,若将之拿下必是大功一件。 见乌厉三人已各自找好对敌,阎魁阎璋兄弟二人便将目标放落在站于其后的齐斌,乔森,马威三名巡捕身上。 感知到三巡捕中齐斌气息最强的阎魁,便对兄弟阎璋说此人交于他,另外两个气息偏弱,实力不强,阎璋一人足可应对。 随后阎魁冲向齐斌,阎璋对乔森马威二人攻去。 五处战圈,各自进行起激烈十足的交斗。 …… 夏松与乌厉两人拳拳如重锤般连发激碰,发出阵阵粗厚沉闷的巨响。 拳拳对轰许久,两人后撤退去,相互凝视对方。 “这小子的实力又增强了。”与夏松一番拳拳对击,感受到夏松拳劲愈加强厚的乌厉,暗自纳罕。想起从上次在潘家与他相见,到眼下已有一月有余,想来他这期间修为又有不小提升。 乌厉虽心生忌惮,但也知以自己的实力,必可拿下 第55章 强拳对轰 面对乌厉发出的强大一击,望着向自己凶猛逼近的庞大虚幻黑狼,夏松神色凝重,无法避闪之际,便催动起玄火劲,大大增幅己身力量的同时,又将元气散布全身,于体表形成一个防护气罩,以此来抵御强冲而至的庞大虚幻黑狼。 只见庞大虚幻黑狼以迅猛惊人的势头,悍然冲击在夏松身上! 一阵阵狂烈汹涌的气浪,犹如暴风一般,朝四面八方扩冲而去! 一时间尘土漫天,飞沙走石,狂风呜啸,地动山摇! 身受如此强击,夏松连发痛呼,身上衣衫尽被庞大虚幻黑狼所发的烈风给搅得粉碎,且皮肉绽裂,鲜血迸流…… 即便夏松已发出气罩护体,可依旧受到颇重的伤害。 只见庞大的虚幻黑狼宛如实质般,张口厉吼,巨爪骤挥,重击在夏松身上,强横恐怖的劲道,直将夏松远远击飞! 又在发出几声震天咆吼之后,庞大虚幻黑狼才渐渐消失而去。 这招“黑狼绝杀”是乌厉修习的一项极强杀招,是他在将修为提升至凝元境后期时,耗费数月才得以掌握的,通过将自身大量元气运集并催出,将之凝形成一头庞大的虚幻黑狼,以其强猛凶悍的冲势,对敌人发出十足猛力的一击。 即便以夏松这等实力,也难以抵御,最终被重重冲飞,摔跌在地。 望着被击倒在地的夏松,乌厉发出一声冷笑,又见他喘着粗气,额间渗汗,可见这招黑狼绝杀对他的力量消耗之大。 乌厉四顾望去,只见己方已大占优势。 两名巡捕与段啸海已被击伤在地,无力再战。段振天独战乌猛和段铁山,已落尽下风,另一名巡捕独斗阎魁阎璋,虽不见败象,却也甚不轻松。 见此战况,乌厉发出几道得意笑声,又向前方倒在地上的夏松逐步走去,准备将他拿下。 只听乌厉一边走一边冷笑道:“你的实力莫非仅限于此了?真太令我失望了。” 当乌厉走到夏松跟前,探出手掌要将他拿下时,忽听得一声呼啸,见地上的夏松陡然翻转而起,紧接着一刀向他划斩过来! 乌厉冷吃一惊,忙撤身后移,极为惊险的将夏松这一刀给避闪而过。 夏松持刀站在地上,怒视着乌厉,只见此刻他虽然衣衫已破损不堪,身上各处都有鲜血溢出,但昂首直立,奋勇无惧,颇有几分血性慷慨之气。 虽说夏松受伤不轻,不过好在他身怀火种,负伤摔地之后,便急忙暗运火种力量,使之散发出丝丝火气,以来疗愈伤势。 他想乌厉见他倒地,一定会过来将他拿下,便一直伏地不起,以便将乌厉给引来,再乘其不备发出突击,却不料乌厉反应着实快,将他突发的一刀给避闪而开。 乌厉骂了一声:“臭小子。”见夏松受了自己适才如此强力的一击,居然还能活动,倒也大感意外,略略定神后,便迅挥利爪,向夏松猛冲过来。 夏松挥刀相迎,与乌厉再度战在一起。 …… 先前一刻,乌厉右爪爪刃已脱离去射刺夏松,但不久他的右手甲套上又弹出五根利爪。原来,为战斗所需,乌厉特地在手上甲套中暗放多把爪刃,爪刃本就不大,占空不多,足能放下,所以眼下乌厉还是靠双爪与夏松单刀激斗。 乌厉爪法贯熟,夏松刀法精纯,刀斩出如电闪击,爪挥起似风迅舞,两人只打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乌厉本以为夏松负伤在身,战力必大减,怎料他竟还能大力行动,且愈战愈猛。 又在一次刀爪剧碰之后,两人各自后撤而开。 夏松趁势施动武技“烈阳斩”,待将注入赤金刀中的元气凝足完毕,便一刀对乌厉急斩而出,只见一道硕大灼热的烈焰随之奔现,向乌厉迅冲过去! 乌厉吃了一惊,朝一侧闪移,将这道烈焰避了开,紧接着夏松又是连斩出数道烈焰,分从不同方位对乌厉强攻过去。 乌厉连连闪动,将冲来的一道道烈焰尽皆避过,其矫捷灵活的身手,让夏松暗叹。 趁着乌厉闪避烈焰之际,夏松纵身攻近,连斩出数刀,尽向乌厉身上薄弱处攻去。 乌厉连连避让,都在间不容发的空隙,让夏松刀锋贴身而过,接着身子于半空几个急转,飞落到远处。 在乌厉还未落地之际,只见夏松忽展开左掌,发出一股灼热强力的烈阳波,飞射向乌厉。 乌厉见这道如飞箭般射来的烈焰来势迅疾无比,已料躲闪不开,便忙将所披的黑袍取下,大力挥甩,试图以此来防御这道烈焰。 烈焰落在黑袍上,瞬间将之燃起,乌厉只觉手上一阵滚烫,便忙将黑袍扔掉,只见黑袍眨眼间就被焚烧得无影无踪。 就在乌厉为之惊讶时,又听一道清喝声传来,抬眼一看,是夏松又向他攻近了。 乌厉恼怒之下,低喝一声挺起双爪,继续迎上。 只见此刻夏松赤金刀被一层刺目火光所包覆,每每挥斩劈砍间都威力十足,竟是让乌厉浑身不断震颤,最终只听在夏松的一声震喝之下,赤金刀划出一道耀眼红芒,力斩而出,生生将乌厉一对利爪给斩断! 乌厉心惊之下,连忙闪身后移,暂避而开。 夏松继续追攻,急舞赤金刀向乌厉挥斩过来。 只见乌厉大大张口,高仰起头,又发出一道尖锐阴森的狼啸,产出一股强厚气波,向夏松冲袭来。 夏松早有防备,急运元气将耳孔堵塞,以减弱音波的影响,又侧身避让,将冲来的这股气波闪开。 乌厉发出这招本就是为阻滞夏松,见已起效,便再撤身移动,又将手上皮套内新的利爪弹出,迅挥急舞间,绕到夏松身侧,对其展开强袭。 待得欺近夏松,乌厉便是一招“黑爪电刺”向夏松闪刺来。 夏松闪身避过,顺势一刀横斩出 第56章 日月同辉 一番强拳对轰,饶是乌猛拳力刚猛强劲,可依旧被夏松所施展出的“武破千钧”给击成重伤,拳骨断裂,皮肉开绽,血如涌泉。 身遭如此重创,难以承受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直接让乌猛当场晕厥。 见大哥竟被夏松给一拳击倒,乌厉震骇失色,另一处的段铁山,阎魁阎璋望此一幕,也都瞠目结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负伤在地的段振天,段啸海,齐斌等人,望见夏松竟一拳击倒了一名强敌,原本灰败懊丧的内心,顿时生起一股希望和欣慰。 段振天,段啸海都能看出,夏松击倒乌猛的这一击,正是他们天武门镇门绝学“武破千钧”,见夏松对敌初次将之施展,竟将一名如此强劲的敌人给一拳击倒,心中那份欣喜当真难以言喻。 但接着他们又开始担忧,施展出如此强力的一击,夏松是否还有余力再去应对另外的四名强敌?他们都已负伤在身,无力再战,自然无法上前相助夏松,为此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乌厉见大哥负伤昏迷,察看一番他的状况,好在无性命之忧,便抓起他一条臂膀将之重重驮起,朝远处一个纵跃,将乌猛安放倚靠在一处屋墙边,便又返回。 见此刻夏松已呈现疲态,乌厉知此良机不可失,便一声低喝,身如疾影般向夏松冲袭而至。 夏松连忙撤身后移,一边躲避着乌厉的强袭,一边抓紧时刻调动火种之力,以来恢复损耗过多的元气和体力。 远处的段铁山,则趁机向夏松陆续射来一根根无影毒针,好在夏松反应灵敏,都将之一一避过,却也因速度一缓被乌厉迫近了数尺。 这时另一处的阎魁阎璋,各扔出手中双轮,只听得劲风呜呜呼啸,四个硕大铜轮以迅疾无比的势道,向夏松飞袭而去。 铜轮周边都有一排尖锐利齿,在阳光映照下闪射出刺眼亮光,让人望之生畏。 夏松已感到身后袭来的强风,听到从后方传来的破空震响,当即纵身一跃,将四个袭近的铜轮给避过。 又见阎魁阎璋双臂运作,四个铜轮又调转方向,分从不同方位继续对夏松飞攻而去。 身在半空的夏松,接连扭转身体,来回闪移,凌空翻跃,险之又险地将飞击来的四个铜轮先后避过。 阎魁阎璋操控着四个铜轮,不住对夏松进行袭扰,要让其避无可避,再给以重创。 即便夏松已在竭力避闪,却依旧被飞转来的四个铜轮相继在身上划刺开道道血口,丝丝鲜血溅射飘洒。 受此阻扰,夏松便无暇去闪避攻近的乌厉,阎魁阎璋的铜轮操控得极为熟稳,断不会误伤乌厉。 此时乌厉已袭近夏松,一对利爪向他身上闪刺而到。 夏松急忙侧身避开,却又被飞来的铜轮在背上划开一道深深血口。 夏松吃痛,身形一滞,乌厉趁势又是一爪向他刺到。 夏松虽避了开,却又被乌厉突发的一拳重击在身,紧接着又被袭来的一个铜轮击中。 这还没完,接着段铁山又发出数枚毒镖射刺来,夏松因接连受创,导致动作迟缓未能避开,被两枚毒镖刺中大腿。 乌厉见了,又挺爪攻近,双爪迅挥急斩,在夏松身上划开道道血口,接着又连发数拳,将夏松远远击飞! 连遭重击,夏松痛呼不止,最终噗通一声重摔在地。 “你们莫要再插手,让我一人来了结他。”只见乌厉转头向段铁山,阎魁阎璋叫道。 三人都点点头,段铁山便放回毒镖,阎魁阎璋也各收回铜轮。 只见乌厉又朝夏松逐步走去,手挺利爪,以防夏松再会突发反攻。 …… 眼见夏松被重伤摔倒在地,段振天,段啸海等人都暗自焦急,若是夏松就此败倒,那么此一战,他们就再无翻盘可能,必会如天灵门那般惨遭灭门,乌厉和段铁山对他们这般恨之入骨,那时他们的结果只怕比死还要可怕。 就当乌厉快走到夏松跟前时,忽见眼前赤光一闪,紧接着一个头燃焰火,目射火芒,通身散发赤红火光的异人突现而出,挥举起一双火气缭绕的大拳,向他迎面猛击而至。 乌厉大吃了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异人吓了一跳,眼见对方强拳攻来,急忙闪身后移,火焰异人向他直攻逼近。 这时夏松已慢慢站起了身,当此时局,他不得不将战偶炎郎取出助战。 眼见乌厉已被炎郎拖住,夏松稍松口气,急忙调运火种之力,来滋养治愈身上的诸多伤口,又将大腿上的两枚毒镖拔出,远远扔掉。 有火种相助,只几个呼吸工夫,夏松身上的伤口便逐渐愈合,所中毒素也渐被消解。虽是如此,可连受重创,也让夏松大感疼痛,浑身酸麻不已。 眼下乌厉已交由炎郎来应付,夏松便将攻击目标放落在段铁山,阎魁阎璋三人身上,若是能击倒这三人,便可扭转当下危况。 此刻段铁山,阎魁阎璋依旧在为那突现出的火焰异人而惊诧,本想去助援乌厉,却见乌厉已稳住心神,从容不迫的与那火焰异人展开较量,未占下风,便都宽了心。 也就在这时,三人见夏松已向他们挥刀直攻过来,便握紧手中武器,准备应战。 …… 适才夏松已捡拾起落于地上的赤金刀,待接近段铁山三人,便猛力一刀对段铁山当头劈下。 段铁山举剑挡格,却被夏松这一刀震退数步。 阎魁阎璋则趁势各挥双轮,分从左右向夏松袭近。 夏松急舞赤金刀,将阎魁阎璋攻来的铜轮尽皆荡了开。 阎魁阎璋双轮继续向夏松夹攻,夏松低头矮身,将之避过,接着用赤金刀横斩两人下盘。两人急忙收腿后撤,手上攻击略缓,夏松便顺之腾跃而起,几个回旋猛踢,将阎魁阎璋击得连连倒退。 待得夏 第57章 嗜血狂化 夏松一番奋勇血战,连败乌猛,阎魁阎璋与段铁山,终于将原本危急的局面给扭转。 而拖延阻挠乌厉的炎郎,则被乌厉给打得浑身布满伤痕,破损多处,最终被乌厉一拳击飞,本还要继续战斗的它,却因力量不支而行动不得,终被夏松收入圣阳戒。 眼下双方可战之人,只剩下夏松和乌厉,此刻两人相互凝注着对方,呈现对峙之态。 负伤在地的段振天等人,见夏松连败数名强敌,逆转败局,当真喜出望外,也为夏松所展现出的超凡实力而惊叹,眼下强敌只剩乌厉一人,他们都为夏松能否战胜对方大是关切,毕竟这关乎最终局面的走向。 乌厉见段铁山,阎魁阎璋尽败在夏松手上,面现浓浓震惊,万料不到夏松竟能做到这一步,对方带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 此刻又见夏松浑身燃烧着一层浓烈焰火,乌厉面上的惊讶更又增强几分。 只见夏松手持赤金刀,一脸冷肃地望着乌厉,沉声道:“就剩你了。” 乌厉一声冷笑:“臭小子,莫要高兴太早,你能击败他们,可并不代表就能击败我。” “那就来试试。”只听夏松一声沉喝,就要对乌厉强冲而上。 “且慢!”忽见乌厉抬起手掌,高喝一声。 夏松随即止步,喝道:“怎么?” 只听乌厉道:“你我都已交战多时,战力有损,此刻再交手实无多大趣味……” 夏松冷笑道:“我们是在进行殊死拼杀,并非比武较艺,你这话未免说得可笑了。” 乌厉轻哼一声:“给你些时间,先去将你方之人安置好,再运功恢复片刻,到时我们再来厮杀。” 乌厉此话倒让夏松心头一动,不由望向远处段振天等人,见他们都面色苍白,神情委顿,显都负伤不轻,耳听乌厉要暂时停斗,便点了点头:“好。” 见乌厉朝远处段铁山等人走去,夏松便也快走向段振天等人。 这时夏松已将燃于体表的焰火给收入体内,先来到段振天身边,将他扶起,取出几枚疗伤药丸给他服下,又助他运气缓和伤势。 段振天略有恢复,已可站稳并简单活动,看着夏松面露微笑:“松儿,真多亏了你,不然……”说到这里只觉再难说下去。 夏松劝段振天:“门主有伤在身,不宜多言,还是运功调息片刻。” 段振天点点头,依言盘坐而下,开始运功。 夏松又先后去救助段啸海,齐斌,待让他二人服药,二人也盘坐起来运功,接着夏松又将昏迷在地的乔森马威二巡捕救醒。 做完这些,夏松便也盘坐于地,运功调息而起。 另一边,乌厉已先后将重伤昏迷的段铁山,阎魁阎璋驮起,将三人与乌猛安置一起,为其敷药疗治一番,便席地盘坐,服下几枚回复元气的药丸,运功恢复起来。 此刻山上战斗中止,进入一种短暂的宁静。而山道间还不住传来一阵阵兵士拼杀的高呼呐喊,以及兵刃互击的震鸣之声,战况依旧激烈。 经过天武山一众弟子和兵士的奋勇抗击,魔牙岭一众敌兵被阻在山道上,未能寸进。 这时魔牙岭分出的一小股兵士,已将潜藏于四周的伏兵给处理,却也为此折损多人。眼下虽再无暗器袭扰,可天武门一众弟子和兵士的强攻猛击,还是令他们应对不易,不时有兵士或是被斩,或是负伤。 魔牙岭一众敌兵未料到此番进击天武门竟会这般困难,听闻上次那些攻打天灵门的己方兵士,并未费多大力气便将天灵门消灭,为何他们此次出击天武门会这般不易? 他们又怎知,为应付他们这一众敌兵,天武门近期为此付出了多少时间和人力,也正是因天灵门被灭一事,大大刺激了天武门一方,让他们不分昼夜的提防和哨探,又不住增设路障和陷坑,并建造围墙,搭放暗器,所为的,就是要将他们这一众敌兵击退,成功守卫天武山。 为此,天武山一众弟子和兵士都齐心同力,舍死忘生的与敌兵拼杀,唯有如此,才能将已然恶化的局面给遏制。他们每个人都深知,天武山一旦再陷,那接下来将会有更多宗门遭灭,到时这整片地域,都要在魔牙岭这等凶恶势力的笼罩之下,民众的日子将会苦不堪言,为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只有竭尽全力与这些强贼抗战。 …… 约过一顿饭工夫,已调息完毕的乌厉闪身而出,跃落在地,手挺利爪望向前方依旧运功调息中的夏松。 只见夏松眼皮抖动,渐渐睁眼,望见已现身的乌厉,停止调息,慢慢站起身,纵步跃到前方,与乌厉继续凝视。 “臭小子,想好自己怎么死了吗?”乌厉看着夏松阴沉道。 夏松淡淡一笑:“这句话该对你自己说。” 乌厉轻哼一声:“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与你交战这许久,我已发现你的许多功夫都非出自天武门,想来你是瞒着段振天另拜了他人为师,才学得这许多高超技艺。在那次段铁山一剑将你刺落山崖,你能奇迹般生还,再到后来你功力大增,奇招频现,一人力敌我三个兄弟,将之先后重创,这些足以说明,你必是获得了什么奇遇,只要能将你擒下,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就在夏松为乌厉这一番精准推想暗叹时,已见乌厉手挺利爪,尖声厉叫着朝他飞攻而来。 夏松当即取出赤金刀,望着已然迫近的乌厉,力挥宝刀与之交战一起。 次一番激斗更胜先前,夏松与乌厉都放声高呼,迅猛出击,但见无数刀影和爪影,犹如疾电般层层浮现,使人目眩神摇。 乌厉将所习的一套套爪法接连使出,夏松也将所掌握的一门门刀法陆续发来,一时间两人只打得难解难分,甚是激烈。 只见陡然间乌厉一爪向 第58章 灭门 浓郁殷红的血雾弥漫于整座天武山上,放眼望去分外邪异森然。 一股股血腥阴冷之气由血雾中散发出来,让被笼罩其内的夏松和段振天等人感到心神俱颤,浑身充满阵阵寒意。 没曾想乌厉竟藏有这样强大一招,这让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夏松和段振天等人,一颗心立时沉入了谷底,心中尚存的那份希望也瞬间破灭。只因此刻身化为狼人的乌厉,所展现出的力量委实强悍和恐怖,即便是夏松,也深感无力应付。 接连遭受乌厉所化狼人发来的连番强攻后,夏松早已身负重伤,周身伤痕遍布,骨裂皮开,血洒一地,手中赤金刀也早已不知掉落何处。 又在痛受巨大狼人一阵猛烈的拳击爪划,腿攻足踹后,夏松被击到半空,在即将落地之时,又被狼人一脚重重踩在身上,轰的一声,随着无数碎石溅升,夏松直接被深深砸入地中! 虽被血雾遮阻,看不清前方状况,可段振天等人却也能从所传来的阵阵响动中,听出此刻夏松正受着那巨大狼人的狂猛强击,都万分忧急,苦于无力支援,只能哀叹。 此刻夏松已被击昏,狼人却不罢手,将之从地中抓起,抛扔到半空,一个腾跃接近,接着又是对其发起一阵强击,一道道痛殴猛击之声,如道道闷雷般响起,让人闻之心颤。 最后在狼人又一记猛力足踏下,夏松再次被深深轰入地中。 此刻狼人终于不再痛击夏松,而是转身面向山道一处,随即呼的一声迅如强风般飞冲而去…… 山道间,正与魔牙岭敌兵激战中的天武山一众弟子和兵士,忽感到从后方袭来一股凶悍强猛,并携带浓烈血腥气味的劲风。 不少弟子和兵士当即转身,便震骇望见一个浑身散发滚滚血气的巨大凶狞狼人,正以一种极为凶猛恐怖的势头,向他们强袭而来! 见此一幕,一众弟子和兵士早已惊得六神无主,更别提出手防击,即便那般,又怎敌得过这样一个强横巨大的狼人? 只见巨大狼人一冲入战圈,便如狼入羊群般,顷刻间便将天武山一众弟子和兵士击杀大半。剩余弟子和兵士早已骇得斗志全无,呆立于地不知所措,随之也尽被狼人所杀。 狼人一时杀红了眼,待要向己方兵士下手时,忽听得几名兵士同时唤了一声:“乌厉大人!” 狼人神智略有恢复,将那刺出的狼爪渐渐收回,又见那环绕于周身的滚滚血雾逐渐被其收敛入体,那一双迸射于狼目中的浓烈血光,也渐渐减淡,最终消失。 好一会后,只听狼人口中传出乌厉的低沉声音:“好在被你们及时唤醒,不然又将搞出大乱……若不是被逼无奈,我断不想使出这招‘血狼变’……” 几名为首兵士上前道:“虽是如此,可大人用出此招,眨眼间就将敌兵尽灭,真令我等大开眼界,万分佩服!天武门必灭无疑!” 狼人乌厉发出笑声:“对,天武门必灭无疑,我先回山上察看情况,你们稍后赶来。” 几名为首兵士都应声是。便见狼人乌厉转身,狼步一踏,庞大身躯再次如强风闪掠,越过前方一众弟子和兵士的尸身,飞跃上山。 此时山上的血雾已渐渐散了,变得甚是稀薄,返回于此的狼人乌厉,便见到尽倒于地上的段振天等人,以及那被深砸地中,重伤昏迷了的夏松。 “段门主,你们输了。”狼人乌厉望着一脸痛苦的段振天等人,口发阴沉冷笑。 段振天,段啸海等人都低垂着头,默然无语。 等到魔牙岭一众兵士奔冲上山,狼人乌厉便下令,让他们上前将段振天等人擒下。 “住手!”忽听一道清喝声传来,便见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女从一处奔掠而至,伸臂护在段振天等人身前。 “苏帆,媃儿,你们……”段振天见了,出声唤道,面露慌色。 先前魔牙岭大军袭来,他让苏帆负责守护女儿,未曾想此刻他们竟现身出来,守在他们身前。他自知苏帆和女儿都实力不强,如此举止,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想呵斥他们离开,却因身上有伤而无法多话,只能干自焦急。 这时苏帆和段媃陡然见到乌厉化成的巨大狼人,都惊得张口结舌,又望着那一众手持长枪长矛向他们围拢来的魔牙岭敌兵,更面现慌张之色。他二人自知势单力薄,但眼见段振天等人被敌兵围近,又怎可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将他二人拿下。”只听狼人乌厉向一众兵士喝令。 当即几名兵士出枪向苏帆直刺来,苏帆将段媃拉到身后,伸手抓住兵士刺来的枪头,用力一拉,待几名敌兵俯身下跌,又趁势飞脚将他们接连踢倒在地。 接着又是一众敌兵靠近,苏帆取下腰间单刀,冲上前去,与一众敌兵展开激战。 苏帆虽实力不算甚强,可应对一些敌兵足能做到。只见他单刀迅挥间,又是多名敌兵被击倒在地。 见苏帆已拖住敌兵,段媃便俯身将父亲扶起,又不住察看父亲伤情。 段振天待得气息稍有平复,可以言语后,便低声对段媃道:“媃儿,别管我们,你们快走。” 段媃却摇头,又问:“夏松师兄呢?” 只听段振天叹了一声,却不说话。 段媃心头发紧,忙转首环望,却找不见夏松身影。 便听段振天痛声道:“松儿连遭重创,只怕性命难保,眼下我天武门仅剩你和苏帆,你们若再被擒,我等就再无希望……快让苏帆带你逃下山,走得越远越好,日后……再给我们报仇……” 段媃杏眼落泪,神情凄苦,连连摇头,不愿离去。 段振天不由痛斥:“你非要让我死在你面前才肯答应?” 见父亲话已至此,段媃无奈,只能艰难地点了下头。 段振天道了声好 第59章 休养 天武门遭灭,段振天,段啸海,夏松等人都被擒捉,被关于囚车之内,由一队魔牙岭兵士押运,与段铁山等人一起,行在赶往魔牙岭的路上。 行至半路,囚车内的夏松忽地挣断身上所缚铁索,又冲破囚车,脱困而出,一时让段铁山等人惊骇不已。 眼见夏松将负责押运的一队兵士尽给击倒,又要去解救段振天等人,段铁山连忙飞身冲近,挥刀斩开段振天囚车,将刀锋紧贴在段振天脖颈,以其性命相胁,逼迫夏松不得轻举妄动。 此举果然有效,让夏松有所顾忌下,不敢再贸然动手。 段振天即刻下令,让一众兵士将夏松团团包围。 如此一来,便将夏松暂时控制了住,段铁山心下稍定。 此刻夏松自身情况不容乐观,先前与乌厉段铁山等强敌连番激战,早已耗损他大量元气,又连续催动玄火劲,导致力量大大透支,更别提其后又连遭乌厉所化狼人的痛殴重击,身负重伤,适才又耗力挣断铁索,冲破囚笼,击倒押运兵士。 阵阵剧痛伴随虚弱传遍周身,夏松面色苍白,头冒虚汗,浑身不时颤抖。 已发现夏松眼下状态不佳的段振天,便急声叫着,让他速速逃离。 段铁山见夏松这般情况,心中窃喜,当即下令让一众兵士将夏松给拿下。 一众兵士都被夏松威势所慑,心生畏惧不敢上前,但命令又不可不从,当中几个眼尖的兵士已发现夏松此刻神色疲惫,气息衰弱,随之都胆气一壮,低喝一声,手挺长枪向夏松攻上。 夏松撤身一退,又闪身欺近这数名兵士,抡臂出拳将之都击倒在地,紧接着又是多名兵士向夏松攻来,夏松左闪右避,也将之击倒。 这时他已气喘吁吁,浑身虚软,面颊渗汗,此刻仅是对付这些兵士,就已颇感吃力。 又听段振天连声催促要夏松快走,夏松情知已无法解救他们,敌方既是将他们生擒,必一时不会取其性命,当务之急,是自己先行脱身,再花时间调息休养,以待来日再去找魔牙岭算账。 想到这里,夏松便准备动身逃离,又将多名向他攻来的兵士击倒后,就听他朝段振天高叫一声:“门主放心,我会尽快去救你们!” 随即施展起飞炎步,只听得嘭的一声爆响,一股焰火携带强劲气浪猛地从夏松双脚爆发而出,就见夏松身如离弦飞箭般朝远方直冲而去,眨眼已在十几里外…… 望着已然远去的夏松,段振天长舒口气,原本颓败懊丧的心中,瞬间生起希望,既为夏松安然无事而欣慰,也为他此刻能顺利逃离暗喜,夏松若在,那他们就有再翻盘的可能。 段铁山见夏松逃离,焦恼之余也暗松口气,只因他对夏松心存畏惧,生恐这小子还藏着什么厉害手段,借以做出凶强反扑。眼下虽被他逃了,但既有段振天等人在手,夏松必会找上门来,到时可再想办法将之拿下。 想到这里,段铁山心中一宽,便让兵士都起身,继续列队赶路。 因心中恼恨,便在段振天身上猛击数拳,只打得段振天面目青肿,皮肉绽裂,接着又一拳将之击昏,取来一把新锁,将段振天再关入囚车,让一队士兵继续押送。 做完这些,段铁山便动身走到乌厉所乘马车前,将夏松逃离一事告知,接着又回到自己马上,又对阎魁阎璋说了此事,只听他们都道:“反正有段振天等人在手,何愁这小子不会送上门来,到时自会再将他拿下。” 怀着这样的想法,众人便继续赶路,那辆被夏松冲破的囚车早已丢弃路旁。 路上,阎魁阎璋兄弟二人都在不住感叹夏松的厉害,都说若不是遇见这小子,天武门顷刻便会被他们消灭,若非乌厉使出杀招将夏松击倒,最后胜负当真难说。 一想起夏松凌厉纯熟的刀法和矫健迅猛的身手,兄弟二人兀自心有余悸。 一旁段铁山听着他兄弟二人的交谈,也是发出同样的慨叹。 …… 不住施展着飞炎步,夏松身如流星般直飞出数十里,才渐渐放缓速度,最终在一处相对宽阔平坦的坡地上落下。 一经落地,夏松便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跟着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到悠悠醒转,夏松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平整柔软的床上,头枕棉垫,身盖暖被,身上也穿着干洁完好的衣衫,又瞥眼一望,见自己身处于一间窄小昏暗的房屋,屋中放有桌床椅凳,箱笼物什,以及一些菜蔬瓜果,茶水点心。 夏松想起身,哪知只稍稍一动,便感浑身一阵剧痛酸麻,只好依旧躺着。 过没多时,便见一名中年妇人走进屋中,来察看他的状况。 夏松一见对方,立时脱口叫道:“师母!” 这妇人正是段振天之妻,段媃之母。 段母眼见夏松已醒来,面露喜笑,忙朝屋外喊道:“媃儿,帆儿,快来,他醒了!” 接着就听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段媃和苏帆都快步进屋,来到床前,果见夏松已睁眼醒来,都喜慰不已,想跟他说话,却被段母阻止:“先别打搅,他才刚刚苏醒,还需静养些时候,我去给他熬些肉汤……”说着缓步出屋。 段媃和苏帆又都观看夏松一刻,面带担忧。 夏松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伤情,便向他们露出微笑,轻声说:“别担心,我没事。” 听夏松这样说,段媃苏帆都略略放心,提醒夏松好好休息后,便都轻步离开。 就这样过了数日,在段母三人的悉心照料下,夏松已能下床活动,伤势也逐渐平复,虽还有些疼痛虚弱,但所幸已问题不大。 夏松又每日抽空运功,用火种之力滋养疗愈自身,又在数日之后,身体已然大好。 这一日傍晚,段母做了 第60章 另一片地域 夏松脱身逃离,后被段媃苏帆救到段母所居乡村,在那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休养后,伤势逐渐平复,身体已大好。 每日里习武练功,又帮段母做活,游观村中景致,倒也过得充实安乐,让夏松原本焦虑忧伤的心情得到一定疏解。 后来,夏松又遇见登门拜访的飞虎庄仆役,仆役奉冯奇之命请夏松入庄做客。 夏松便前往飞虎庄,与冯奇再度相见。 冯奇设宴热情款待,二人饭席间,见到神色慌张进入客厅的管家冯五,冯五向冯奇报告这片地域另外五大门派也被灭门的消息,又说魔牙岭派人前来向他们索要众多钱粮,若不答允,必被除灭。 冯奇只气得连捶饭桌,恼怒不已,忽地起身,就要奔出庄去与那魔牙岭来人厮打。 却被冯五急忙拉住:“庄主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得罪了他魔牙岭,我飞虎庄不保!他们眼下只是勒要些钱财粮食,我庄中又并非拿不出,只要能保得庄院,损去再多钱粮也值……” 冯奇怒道:“你不觉这样太过憋屈窝囊了么?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却这般胆怯,只会让他们越发小瞧并变本加厉,说不定日后索要的钱粮会更多,到时若拿不出,只怕后果愈加严重!倒不如现在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也让他们知道我飞虎庄绝非随手可捏的软柿子!” 冯五待要再劝,却也觉冯奇说得颇为在理,一时无言可对。 冯五深知魔牙岭的厉害,天武门这些强力门派都先后被其所灭,更何况是他们这一小小飞虎庄,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这些时日努力经营,费心管治飞虎庄,终让之愈发壮大,实不愿看庄院遭到与几大门派一样被灭门的下场。可他也深知庄主冯奇的脾性,宁可庄院被灭,也绝不愿受魔牙岭这般要挟欺压,一时当真好不为难。 “冯奇兄,就听冯五先生的吧。”忽听夏松开口相劝。 冯奇一怔,随即停身止步,转头问向夏松:“夏松兄弟,你何出此言?” 只听夏松道:“眼下时机未到,你们还不宜跟他们魔牙岭对抗,还是先保住庄院要紧,之后可积蓄力量,以待来日报仇。” 冯五深深点头,忙对冯奇道:“夏松兄弟所言极是,还请庄主你慎重考虑。” 冯奇面露思索之色,一番沉默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就先保住庄院,外面的事就由冯五叔你去处理吧。” 冯五松了口气,忙点头应声而去。 冯奇愤然坐下,不住自斟自饮喝着闷酒,连发怒哼。 夏松劝慰:“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无需烦闷,等到他日我们一起杀上他魔牙岭,再除却心中这口恶气。” “好!到时我势要取下那魔牙岭主人的脑袋,为夏松兄弟你们天武门报仇雪耻!”冯奇受夏松此话鼓动,精神一振,拍案说道。 夏松虽为冯奇这般质朴莞尔一笑,却也心下感激,当下继续与他用饭,期间也不住在思索如何应对魔牙岭,营救段振天等人的办法。 “魔牙岭兵多将广,势力雄厚,且地处险恶,遍布杀机,如要潜入着实不易,更别提搭救门主和教习他们了。即便有冯奇兄助力,也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还需再找支援……” 只是如今这片地域的几大武者门派尽已被魔牙岭所灭,他又如何去找援手? 通报县府也无济于事,毕竟县府也远不是魔牙岭敌手。随着几大门派被灭,魔牙岭已然成为这片地域的真正霸主,诸县县府虽尚在,可除了能助百姓处理些寻常事务外,在魔牙岭这等强恶势力面前也无力相抗,且也经受着他们的欺凌压榨。 想到这些的夏松,顿时有种束手无策,一筹莫展的烦愁,便也忍不住连喝了数杯酒。 他本就不善饮酒,如此急切着喝了几杯,险些将自己呛到,不住轻咳着。 冯奇见了便劝他慢饮,又给他捶捶后背,见夏松如此情态必是心中烦闷,便道:“夏松兄弟是在担心段门主他们吧?” 夏松点点头,又向冯奇问起他飞虎庄现有多少人手? 冯奇回道:“如今我庄上共有将近五百名庄丁,除了每日忙碌庄中各项事务外,也都受我督习和操练,你若去攻那魔牙岭,我便带他们同去。” 夏松笑道:“多谢冯奇兄好意,但那魔牙岭上有数万兵士,如要进击,你庄上这些人手还远远不够。” “这……”冯奇顿时语塞,使劲挠了挠头,紧皱眉头道:“这可怎么办?哎?要不去向县府求援?” 夏松摇头道:“我已想过,以县府的力量也绝难敌得过魔牙岭。” 冯奇愁道:“如此说来,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待我再想想。”夏松说道。 冯奇便不再言语,继续自斟自饮喝着闷酒。 夏松想道:“既是这片地域已被魔牙岭统占,在此自然寻求不到其他助力,唯一办法只能是到另一片地域寻求机会了……” 这时蓦然想起巡捕齐斌跟他提起过的“玄刀门”,夏松心念一动,脱口而出:“玄刀门!” 冯奇听了,即将触到唇上的酒杯立时停滞,呆呆一怔,问夏松:“想到援手了?这玄刀门又是哪方门派?” 夏松便将自己所知的玄刀门一些情况告与冯奇。 冯奇听了面露讶然之色,惊叹:“竟有如此强的门派,数万弟子,一半以上的修为都在凝元境之上,若得他们相助,那魔牙岭必败无疑啊!” 夏松则道:“虽是如此,可那玄刀门与我们并无任何交情,与魔牙岭也无任何利益冲突,又有什么理由会助我们?” “那倒是。”冯奇闻之点头。 夏松又道:“可事到如今,只能去另一片地域寻找机会了,但愿能找到有意相助我们之人。天武门被灭,我已失了栖身之处,不 第61章 玄刀门 夏松与冯奇动身前往另一片地域,途中在镇上一间茶馆歇足。 夏松让冯奇在茶馆稍待,他去购买地图,哪知返回之时,却发现茶馆内一片狼藉杂乱,冯奇负伤在地。 夏松将冯奇扶起疗治,向他问明了原因,接着又从茶馆掌柜口中得知那名辱骂殴打冯奇的客人,竟是另一片地域中玄刀门的弟子。 得知玄刀门名声不佳,弟子品性恶劣的夏松,心中失望之余,也打消了要向其拜访求援的念头,同时也在好奇为何这名玄刀门弟子会来到这片地域。 朋友被欺辱挨打,夏松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想去找这人理论,可一来他不知对方去了何处,二来又要赶路前行,实在无暇去理会。 待冯奇伤势缓和,行动无碍,二人便去帮店掌柜整理摆放好那些被打翻的桌椅板凳,又清扫处理了一地的碎片残渣,冯奇又写了一张字据,要店掌柜可拿着字据到他飞虎庄讨要赔付。 店掌柜见夏松二人品行端正,温厚有礼,很是赞赏,要二人一路保重,下回若再来,给他们免单吃茶。 夏松冯奇都笑着道谢,告辞而去。 夏松本想在茶馆再坐一刻,但一想已给人家带来麻烦,实不便多待,又恐冯奇又会再引事端,这才在帮掌柜清理整好店内后,带冯奇离开。 因冯奇有伤在身,走动不便,夏松便去雇了辆马车,两人坐于车内,直朝另一片地域赶去。 车内,冯奇靠在边角调息疗伤,夏松则打开所购地图,察看了解另一片地域的情况。 另一片地域的县城之数虽与这片地域一样多,可相比下却都是些占地广阔,人口稠密,钱粮富庶,物产丰盛的大县。尤其是邻近郡城的几个县最为繁荣兴盛,夏松心想,这几个县武者门派必然汇集不少。 即将进入另一片地域,夏松只觉仿若一扇新的大门正在向他徐徐打开,心中生起浓浓期待,另外也伴随一些紧张。毕竟另一片地域必定高手云集,能人遍地,只怕自己不会像以往那般有力应对,为避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烦,事事都需谨慎在意。 调息一番后的冯奇,伤势已然平复,见夏松正在一旁观看地图,便问:“我们要去哪儿?” 夏松回答:“先去‘寿安县’,在那里找家客店落足,再去探访打听附近的武者门派。” 冯奇点头:“好。”又道:“反正这是我第一回出远门,诸事都不懂,一切都听夏松兄弟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莽撞生事了。”说完歉然一笑。 夏松慰道:“不要紧,待日后见了那人,我必助你讨回这口气。” 冯奇听了憨憨一笑。 接着夏松又向冯奇问起那人的出手动作招式,他又是如何与对方交斗的。 冯奇便一边回想,一边将那人所出的拳脚招式一一说了,又说那人许多招式自己本能出招化解,可惜对方出手实在太快,让他应接不暇,这才接连中招,最后被击倒在地,又说那人修为,必不在凝元境中期之下。 冯奇如今修为是凝元境初期,修为本就不及,再加上拳脚攻速不如,自然战对方不过。 夏松听着不住点头,暗想:“看来这玄刀门的功夫,多侧重敏捷,以矫健灵迅的身手与敌人周旋交斗,倒也不易对付。” 又听冯奇叹道:“也怪我修为有限,技不如人,不然挨揍的就是那家伙了,日后还需勤加修炼才是。” 夏松笑道:“你已不错了。” 冯奇摇头:“跟你相比可差远了,若让我去对付那魔牙岭强人,像你那般以一挑三,决计做不到。我多次在想,夏松兄弟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总是做出这等令人惊异的战绩,可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修炼了什么稀世功法?” 夏松微笑:“我能做到这些,却是得自一场际遇,不过目前还不便告与你。” 冯奇笑道:“你这样说,反而让我愈发好奇了……” …… 就在这时,奔行中的马车骤然停住,让整个车身都剧烈一晃,夏松和冯奇都差些磕碰到。 只听车外传出两道威逼喝吼之声,接着便是那车夫的惊惧恐慌的回应。 夏松与冯奇忙走出车篷,便见前方有两名身穿银黑劲装,手持银刀,一脸凶狠的年轻男子拦挡在路中央。 夏松一看这二人所穿服饰,又看其上纹绣的一把锋锐尖刀,立时一惊,转头问冯奇;“辱骂你的那人是否穿着与他们一样的衣服?” 冯奇见了连连点头。 夏松双眼微眯看向那两人,轻声喃喃道:“这二人也是玄刀门弟子。” 只见这两名玄刀门弟子朝夏松冯奇喝叫:“留下身上所有财物,可让你们过去,如敢反抗,就别怪我们手里的刀不长眼睛了!” 夏松见果真如茶馆掌柜所言,这玄刀门弟子品行恶劣,竟做出这等剪径劫道之事。 车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作声不得,浑身不住打颤。 夏松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淡淡看向那二人,朗声问道:“二位如何称呼?” 那两名玄刀门弟子见夏松神色从容,毫无惧意,都是一怔,听对方问及他们名字,都心想正好以此唬他一唬。 只见左边那名身形矮胖的回喝:“我乃玄刀门弟子董印。” 右边那名身形匀称,面皮黝黑的回喝:“我乃玄刀门弟子谷成梁。” 接着董谷二人又继续厉喝恐吓:“快些留下财物,不然必将你们乱刀分尸!” “身为堂堂玄刀门弟子,竟做出这等拦路劫财之事,也不怕玷污了你们宗门声名。”夏松冷冷道。 “臭小子,这轮得到你管?!”董印勃然怒喝。 一旁谷成梁催促:“别废话了,快些动手!” 当下二人喝吼着持刀向夏松三人强冲过来。 夏松让冯奇护着车夫,随即从 第62章 赤影刀 夏松与冯奇来到另一片地域的寿安县,二人傍晚在一家客栈住下,没曾想一觉醒来,不见了冯奇踪影,夏松急切下四处找寻,都没结果。 夏松最终因烦闷,失手击毁店家一张桌子,店家不依不饶,并刁难威吓,后又叫出打手围击夏松,没想到却被夏松给轻易击倒。 店家没料到夏松身手如此厉害,被吓得心惊胆颤,脸色煞白。 随后夏松便从他的口中,得知冯奇是被玄刀门的人抓走了,而这家客栈正是玄刀门下辖的一个据点,这名店家便是他们的眼线。 玄刀门得知魔牙岭已统占另一片地域,欲与之联合。 店家注意到来此住店的夏松和冯奇都是从另一片地域来的武者,便推想二人必是逃亡而来,便向玄刀门通报此事,玄刀门便派人来将二人掳走,却因夏松身有火光护体,导致他们只抓走了冯奇一人。 明白事情原委,得知冯奇去向后,夏松心中稍定,因恼恨这店家的嚣张险恶,便一掌将之击昏,已作惩戒,接着就想如何去营救冯奇的办法。 玄刀门下弟子众多,绝大多数修为都在凝元境之上,而今他独自一人,绝不是其对手,所以不能强拼,只可智取。 冯奇被抓走,料来暂无性命之忧,所以自己无需太着急。对方既抓自己不成,势必还会再来,自己正好可在此守株待兔,到时若将来人拿下,就好说了。 当下夏松不再去理会那些倒在地上,痛声呻吟着的几名壮汉和昏厥了的店家,径自上楼,返回自己客房,躺于床上,静等那玄刀门之人再来。 这时,他忽然发现一旁窗纸上有一个细小孔洞,又见窗格上落着些细灰,想起自己昨晚忽然涌上来的那股极强困倦,便断定是那玄刀门的人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致使自己瞬间入睡。冯奇之所以比他昏睡的晚,想来是他的床离门窗较远的缘故。 夏松又走到冯奇床边,将他丢落在床上的几个面人儿拿起,又回自己床上继续躺下,一边转着看着面人儿,一边在感叹当下的危险处境。 本为寻求援手而赶到这一方地域,哪知初来乍到,就遭遇这等糟心之事,被玄刀门眼线盯上,与之作伴的冯奇又被抓走,魔牙岭之事还未解决,眼下又冒出一个玄刀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做一步,但愿能在自己努力之下,让事态有所好转。 由于店家等人都被击倒,无法在此订饭,夏松便从行囊中取出师母为他做的干粮,慢慢吃起,随之又不禁思念起师母他们,又想起门主教习在那魔牙岭即便留得性命,却也不知要遭受多少罪苦,心中当真好不难过。 吃了几块干粮又喝了些水,略作小憩,忽又想起已多日不与师父圣阳相见,眼下心绪低落,不如去向他诉说倾吐,总好过自己独自烦闷。 随之便将圣阳戒触碰额头,金光涌现,身影消失而去。 …… 来到金光空间,唤出圣阳,夏松便将他天武门与另外几个门派俱被魔牙岭所灭,为寻求助力他与冯奇来至另一片地域,哪知初到此地,冯奇又被玄刀门之人抓走的事,慢慢跟圣阳说了。 只见圣阳听完叹道:“自古以来,武者势力间的争斗灭杀从不会少,一方势力想扩大增强己方力量,最有效快捷的办法,便是向周边势力清剿吞并,你们天武门与另外几派能有此番劫难,也在这事理之中。我也深知你眼下的焦切之心,但在还未有与敌人相抗之力前,你务必要保全性命,潜心修炼,坐等时机……” 夏松点头:“师父所言甚是,我正是这样想的。此次来找师父,是来倾述此事,以解心中郁闷。” 接着,夏松又将自己赤金刀被敌所夺,还有战偶炎郎被打得多处破损之事告诉了圣阳。 圣阳一笑:“无妨,宝刀我可再赠你一把,战偶我也能助你修复。而今你已进入凝元境,可使此刀了。” 就见圣阳袖袍一挥,随着道道金光闪现与散失,一把长近四尺,宽约数寸,通体赤红的锋锐宝刀浮现而出。 丝丝赤红光流如雾气般环绕于这把宝刀周围,一道道赤光仿若疾电在刀身上忽闪忽现,放眼望之,甚是奇异玄奥。刀身刀柄上,都刻着一道道如飞影逐电般的细密雕纹,古朴不失精致,凌厉更带威势。 只听圣阳道:“此刀名为‘赤影’,是我用百年一遇的赤光铁与暗影石,耗费半年才得以锻造成的。此刀锋利无匹且异常轻便,虽只有那赤金刀一半重量,可威力却远在其上,你刀法本就纯熟,若再得这柄赤影刀相助,战斗力必会再上一个台阶。” 在夏松欢慰的注视下,只见圣阳手指一引,萦绕着丝丝赤光的赤影刀,逐渐悬浮至夏松面前。 夏松又惊奇细看了好一会这柄赤影刀,见其果是一柄比赤金刀强出甚多的宝刀,心中欢喜,随即伸手握住刀柄,顺之自然地开始试练而起。 随着夏松身影来回闪转腾跃,纵跳转舞,赤影刀在其手中好似化作成一只赤红光龙,在这片空间来回飞转腾旋,纵横盘绕。 一道道赤红刀光犹如疾风飞电般层层闪现,充斥在这片空间每一处。 赤影刀在手,夏松果觉身手与攻击力仿佛大增,每一刀挥出,都觉像是充满了无穷尽的力量。 待得夏松习练了一会刀法,圣阳便叫停了他,让夏松将破损了的战偶炎郎取出,让他来修复。 夏松便从圣阳戒内取出炎郎,交给圣阳。 只见圣阳看了几眼炎郎身上的伤损,轻轻一笑:“小意思。” 就见他将炎郎悬浮于前方不远,接着屈指轻弹,一道道细小金光相继没入炎郎体内,便见炎郎身上的伤损之处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夏松见了面露喜色, 第63章 玉光剑 夏松在客房,终于等到再来窥探并准备抓他的玄刀门之人,他便假装中了迷香而昏睡,就在那人向他靠近时,趁其不备突发攻击。 那人一惊之下,随后离去,夏松便一路追赶,在城外一处山地上停下。 那人唤出暗伏于此的一众玄刀门弟子,却都被夏松给轻易击倒,其后他只能亲自出战,战没多时,也被夏松击翻在地。 夏松将这人手中单刀夺过,持刀指着倒在地上的他,向他问了多个问题,那人受此威胁,惊惧不已,只能老实回答。 在得知玄刀门要与魔牙岭联手的原因及其门内的确切情况后,夏松心中一片恍然。 “速速将我兄弟还回来,我可饶你不死,否则……哼!”夏松又朝那人冷冷道。 “这……”那人露出为难之色:“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您那位兄弟我已上交给我门中执事大人,将由执事大人负责将之转交给魔牙岭,我实是有心无力……” 夏松闻言,不禁眉头紧皱,心想这玄刀门执事,修为实力必定不弱,若想从他手里救回冯奇,必非易事。 当下夏松又向这人问起他们玄刀门中的成员架构。 那人道:“我门中共有一万多名弟子,四千凝元境,四千纳元境,两千开元境,以此分为上中下三等,上一等弟子有带领并命令下一等弟子的权力,也有指导和教授下一等弟子修炼的义务,我便是上等弟子,修为在凝元境初期。四千凝元境弟子,大部分修为都是在初期,只有一小半是在中期。弟子之上是教师,执事,他们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最后则是门主,修为是化元境初期……” 夏松闻之缓缓点头,心想如此看来,这玄刀门整体实力比起那魔牙岭强不出太多。 以他如今实力,对付起凝元境初期的武者绰绰有余,凝元境中期的也不在话下,凝元境后期也有相抗衡之力,唯有碰上化元境,才会陷入被压制的状况。 “看……看在我向您提供这么多信息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那人乞求道。 夏松淡淡一笑:“放你容易,但你务要将我兄弟放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看见我兄弟平安归来,毕竟他是你掳走的。” 那人愁苦道:“若是执事大人知我私自放走俘虏,必会重罚,极可能会将我斩首示众,求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夏松威吓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斩首了?既是你做下的事,你就要为此承担后果,别想一味避躲,快将我兄弟放回,到时若你们那执事要惩罚你,我自会现身护你周全。” 那人叹道:“即便那样,我日后也无法再留于玄刀门了,你这一举,相当于断送了我的归路……” “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要你替他们效命?做这等违背良心的不端之事。”夏松责道,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在下……杨方。” 夏松点点头,略作思索,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给杨方强行服下,面色冷沉道:“这是一枚化骨丸,一旦服下,最多两日,服食者便会全身溃烂,化为脓血而死,解药便在我手里,你若想活命,就速速将我兄弟放回。” 那人已被吓得魂飞天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虽也怀疑这是夏松在故意恐吓他,但宁肯信有不敢信无,万一这药丸是真,那自己将会死得惨不可言,仿佛此刻他就已见到自己全身绽裂而开,化成血水的恐怖场景。 又想到哪怕自己放走了被抓的俘虏,但若向执事陈明事实,道及自己是受他人威逼要挟,身不由己,保不准执事大人念及情分,会放过自己。 一番权衡轻重,杨方终于向夏松点头答应了。 夏松便将刀锋从他身前移开,淡淡说了句:“你们走吧。” 杨方随即起身,看着夏松又道:“我必会将您的兄弟放还,到时您可一定要给我解药。” “放心,我还不是那等不讲信用之人。”夏松轻轻点头。 杨方心下稍定,于是走到那一众倒在地上的师弟跟前,让他们相互搀扶起,随后便带着他们逐渐远去。 …… 救出冯奇有望,夏松心中畅宽,适才他给那杨方服下的,虽不是什么能让肉身溃烂,化作脓血的化骨丸,却也是一枚内含不少毒素的药丸,若不及时服下解药进行中和,即便不致命,也必会害得重病一场。 对付这类险恶之徒,夏松自不会心慈手软,如此做法在他看来不算过分。 此间事了,夏松便准备动身离开,返回客栈。 正当他没走出多远,忽感一道凌锐无比的疾风朝他飞冲而至。 夏松冷吃一惊,忙纵步退闪开,接着就见一道炫光闪动,一人手持一柄放耀玉色光芒的长剑,跃落至他面前。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体形瘦削,面貌俊秀的青年,一身蓬松宽大的白袍,袍上绣着一道道古朴精致的纹样,腰悬玉佩,足踏一双白布靴,长袍无风自动,乌发轻盈飘扬,再加上手中紧握着的那柄玉光莹然的长剑,颇有俊逸洒脱之气。 夏松见这人着装不俗,气度非凡,便知大有来头,心下不敢小觑,又见这人一双俊目含带怒意盯着自己,不知何故,便拱手相询:“敢问阁下是谁,在下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青年怒视着他,喝问:“你又是何人?为何与那玄刀门弟子在一处?你们之间又谈论了些什么?” 夏松听其话语,像是对玄刀门颇有敌意,看来对方是将自己当作与玄刀门互通联系的盟友了,便轻轻一笑,刚想出言解释,却见这青年已一剑向他直刺来。 这青年不喜多言,只想出手先试试夏松的身手和功力,若能将之拿下最好,若是不成也能从对方的出招和身法中,判断出他的身份。 待青年一剑 第64章 执事 夏松陡然所遇的一名青年,居然是这片地域中最强门派“玉剑门”的少门主卢白。 经过一番交手,卢白从夏松所施放的武技,判定出他是天武门弟子,随即罢手止斗,为适才的误会和冒犯表示歉意,又取出药膏为夏松疗治好了伤口。 接着卢白又给夏松讲了这片地域的势力局况,又邀请夏松到他玉剑门做客,夏松却因冯奇尚未救回,行李还在客栈,暂时无法与之同去,便让卢白跟他说了玉剑门所在位置,又因好奇,赏观了一下卢白那把玉光剑,随后卢白向他告辞。 本在为初来这片地域无可倚靠而忧虑的夏松,眼下得玉剑门这一强援,心中自是无比喜慰。有了玉剑门相助,日后进击魔牙岭,解救门主和教习等人便大有指望了。 卢白离去不久,夏松便也动身离开此地,一路奔掠飞闪,返回城中那家客栈,入店上楼回到客房。 那店伙计见到夏松安然返回,十分惊诧,暗暗忧惧,心想莫不是这小子已将来这儿的那位大人给干掉了?若真是那样,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想到这里,顿觉焦虑难安。等了许久,未见夏松下楼来找他麻烦,略略放心。 为查探夏松态度,店伙计又装模作样,上楼去客房询问夏松需要什么饭菜。 却见夏松静静倚躺在床上,见店伙计进来,不动声色,也不去理会,听对方问他要什么饭菜,便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店伙计虽讨了个没趣,却见夏松并无除他之心,放心大半,连口让夏松好好歇息,便转身出房,下楼去了。 此刻夏松最关切的,是那名玄刀门弟子杨方能否如约将冯奇送回,就担心这厮深怕那门中执事的严惩,哪怕拼着“毒发身亡”的危险,也不会将冯奇带来。又恐自己给他服下的那枚药丸,被玄刀门中其他人看出破绽,知道这并非什么致命毒药,若是那样,自己这边便会露怯,到时解救冯奇便会更难。 夏松知这般空想也无意义,便不再思虑,放空了一下脑袋,无聊之下,取出小说《问天星途》来翻阅,所幸这部小说被夏松放入了圣阳戒,才没至失落在天武山。 读了一会小说,又静坐运了一会功,已近深夜,夏松担心那阴险的店伙计会暗中谋害于他,也恐会再有玄刀门身的来此对自己不利,便不敢深睡,只闭目小憩,随时留神提防可能会出现的暗袭。 好在一夜安宁无事,这一晚虽未安睡,但以夏松目前的修为,这对他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只需运功调息一刻,便可使精神充沛。 因不愿吃这家客栈的饭菜,所以早餐午饭夏松都是在外面别处吃的,白日间便在县城各处游走观看。虽说城中无比繁盛热闹,可一直心有多事的夏松,却是无心赏玩,只在四处走了走,待得日头西落,便返回客栈。 他并非多想住在这家客栈,只是为在此等候那玄刀门弟子杨方,来将冯奇送还,到时他便带冯奇一同前往玉剑门。 …… 来到客栈回到客房,夏松又在床上静躺许久,便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夏松说了声“进”。 便见一人推门而入,正是他一直等候的玄刀门弟子杨方。 夏松见杨方只一人前来,并不见冯奇,便问:“我兄弟呢?” 只见杨方陪笑道:“城中人多眼杂,我不便将他带来,就将他放在昨晚,我们在城外相见的那处山地附近了,由两名师弟在那儿看护,您这就随我去吧。” 夏松道了声好,便随杨方一起出了客房,下楼出店,又一路纵步飞奔,没多时便出了城,来到昨晚所在的那处山地之上。 “我这就将您的兄弟带过来。”杨方说着朝一个方向快步奔去。 夏松站在原地静静候着。 没多时,便见杨方带着三人逐步向夏松走来,当中那人头蒙黑罩,在左右两人的拉扶下一步步走向前。 夏松本以为这人是冯奇,但细看之下,却见这人无论身高还是体形,都与冯奇大不相同,又见了左右拉扶着他的两人,不禁一惊,这两人正是先前他与冯奇乘坐马车,半路遭遇的拦路劫财的那两人,左边身形矮胖的是那董印,右边面目黝黑,身形匀称的是那谷成梁。 第65章 押运 出了寿安县,夏松一路北行,途中免不了饥餐渴饮,停足休憩。 就这样约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来至另一处县城附近。 此县名为文元县,比起寿安县要大上不少,占地颇广,人口密集,物产富足。 玉剑门便在这文元县城南二十几里外的一座高山之上,山也名为玉剑山。 夏松径往玉剑山赶去,翻过数座山地,约两顿饭工夫,终于来至玉剑山脚下。 夏松抬头望去,果见是座好山,山峰高耸而立,如一支利剑般直插云霄,使人望之兴叹。 夏松迈步上山,但见山上奇石嶙峋,怪岩遍布,也不乏青葱翠木,野草闲花,景色幽美清净,比起他们天武山,倒是另有一番秀丽。 山间修有宽长石阶,从山脚直通山顶,夏松踏阶而行,闻着从周边山林间泛来的阵阵清新之气,大感舒怡,好似这几日的疲累也因之减轻不少。 就这样走了多时,已至山顶道口,只见一块巨大门墙伫立于地,上书“玉剑门”三个大字,两名身负长剑的守山弟子分站左右,见了夏松,当即问道:“来者何人?” 夏松上前答道:“在下天武门弟子夏松,特受贵门卢白少门主邀约前来。” 两名守山弟子都道:“原来阁下便是夏松兄弟,多有耳闻,既是受少门主邀约前来,待我们先行通禀,您先在此稍候片刻。” “有劳了。”夏松点头。 便见一名弟子转身前去通报,没过多时,便见卢白伴着这名弟子微笑地快步走来,见到夏松,拱手作礼:“夏松兄弟来了。” 夏松抱拳还礼:“前来叨扰,多有惭愧。” 卢白笑道:“哪里哪里?你此番前来,使我玉剑门蓬荜生辉,快请。”说着拉起夏松的手,带他走入大门。 进了大门,夏松环首四顾,只见山上房舍堆集,十分严整,虽都不甚高大,却都是以坚石良木所建,稳牢且坚固。 卢白带引着夏松,不住给他介绍每处都是什么地方,所建房屋又是用来做什么的,途中路过习武场,只见有不少玉剑门弟子在勤加操练,切磋较技,能从他们清彻高亢的嗓音中,听出他们具备的强健体魄和不屈斗志。 夏松暗自赞叹。 在这玉剑山上游走了一番,卢白便带夏松来到中央会客大厅,只见此刻厅堂中已站着一人,那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相貌与卢白有几分相似,着一身素白布袍,袍上绘着丝丝古朴纹样,足穿一双灰布靴,面皮白净,下垂一缕美须,威而无怒,气概洒然。 此人正是卢白之父,玉剑门门主卢玉麟,是这片地域的一大高手,其修为在化元境中期。 一见到这位玉剑门门主,夏松便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股股强厚气息,那是一种完全被压制的郁闷之感,毕竟对方修为高出他太多。 好在这位玉剑门门主不是敌人,若是敌人,即便自己手段尽出,也难敌对方一招半式。 “父亲,夏松兄弟到了。”卢白上前对卢玉麟说道,接着侧身一让,以让父亲看见夏松。 卢玉麟见眼前这名青年果真颇有气度,英武不凡,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蓬勃健朗之气,很是赞叹,微笑着大步上前,与夏松热情握手,开口问候。 夏松见这位玉剑门门主友善亲和,并无半分骄傲之态,暗自赞赏。 卢玉麟让卢白去拿些茶水点心来款待夏松,卢白应声去了。 当下卢玉麟请夏松坐下,他坐在主位相陪。 卢玉麟先跟夏松寒暄几句,又问起他近期情况,夏松都一一说了。 这时卢白已拿来茶水点心,放在夏松桌案上,请他食用。 夏松谢了,喝了几口茶,又吃了几块点心。卢白坐在下首相陪。 在得知夏松是为寻求助援而来的这片地域,卢玉麟缓缓点头:“你们那片地域所遭之事我已悉知,那魔牙岭为壮大自身力量,便如此强凶横霸,灭除别方势力,实在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夏松兄弟你大可放心,此等恶霸势力,必会难逃灭亡下场。眼下你既然来此,便是我玉剑门的贵宾,自会好好招待你,你尽管在此安心住下,有何需求开口便是。” 夏松站起躬身道:“多谢门主一番厚意,夏松感激不尽,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相告,夏松必义不容辞。” 卢玉麟抚须微笑:“想必卢白已跟你说了我们这片地域眼下的情况,虽我玉剑门一方暂占上风,可那黑虎门一方已暗中去联络魔牙岭,若魔牙岭答允助援他们,那局势便会大变,我玉剑门与另外两门便会有灭门之危,所以,我们也急需援手,夏松兄弟你若能相助,我们自是大为欢迎,到时若能力挫黑虎门一方,使其不敢再生有异心,强占这片地域,各门之间安宁谐和,实乃功德一件。到时我们自当助你去扫灭魔牙岭,将段门主等人救出,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松点头道:“门主尽管放心,我自会鼎力相助,以保这片地域宁定,到时若能得你们助力,进击魔牙岭,救出我门主教习等人,夏松必当厚重答谢,永世不忘。” 卢玉麟笑道:“休要这般客气,我一向钦佩段振天门主的为人,只是山遥路远,不得拜识,他既身陷敌手,我自不会坐视不理。” 当下卢玉麟又向夏松问起魔牙岭袭击天武山的先后经过。 夏松慢慢说了,又说起本有望守护住的天武山,却因那乌厉化成的嗜血狼人而扭转战局,将自己和门主等人相继击倒,又将己方一众弟子和兵士尽数灭杀,其战力之强,攻势之猛委实罕见,自己如今尚有余悸。 卢玉麟,卢白父子听完,也露出惊诧之色。 只见卢玉麟默然一会,忽而想到什么,说道:“嗜血狂狼……听夏松兄弟描述的,那乌厉所化作的狼人, 第66章 解救 夏松和卢白经过近两日的守候,终于在后日凌晨时,等到押解冯奇而来的玄刀门执事司靖远等人。 待司靖远等人途经他们潜藏的那片树林时,夏松便唤醒卢白,与之一同闪身出击,准备击倒司靖远等人,解救冯奇。 司靖远耳听从侧方传过来的两股强横劲风,转首望去,便见到已向他们逼近而来的夏松和卢白。 司靖远惊讶之下,忙让杨方四名弟子先带冯奇速行,由他来阻挡突袭来的夏松二人。 杨方四人便押着冯奇急步向前奔去。 夏松见了,便朝杨方四人追去,却被纵跃来的司靖远阻拦了住。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司靖远冷冷道,接着便对夏松闪电般击出数掌。 夏松一一避开来掌,也击拳挥掌反攻司靖远。司靖远连连出掌相迎。 一时间两人交击在一起。 卢白见夏松被司靖远阻住,便转向去追押解冯奇的杨方四人。 杨方四人见了,连忙加紧脚步,急速前行,却怎快得过卢白? 眼见卢白已离他们越来越近,杨方便让董印和谷成梁留下断后,他与另一人继续押运冯奇。 董印谷成梁哪想留下,可时刻紧迫容不得他们相争,二人只得留下来拦住卢白。 杨方与另一人则继续押着冯奇前行。 卢白随即与董谷二人交斗而起,三人各施拳脚,连连互击,发出阵阵厚闷之声,一时只打得难分高下。 夏松已望见卢白被董谷二人阻住,杨方带冯奇逐渐远去,急切之下忙加强攻势,拳掌猛如狂风般对司靖远强击过去,将司靖远只打得接连倒退。 等到将司靖远逼退到远处,夏松随即纵身闪跃,直朝杨方二人追去。 司靖远忙紧追夏松。 这时董谷二人已在卢白的紧攻强击下渐落下风,最后各中卢白一掌倒退出去。卢白也由此摆脱二人,继续向前追去。 杨方二人已回首望见向他们追近而来的夏松,惊慌之下,想继续加速奔行,却不料因过于紧张,被脚下几块岩石给绊倒在地,被他们押着的冯奇因下盘练得稳牢,所以没被二人给带倒。 “冯奇兄,我来救你了!”夏松看着冯奇叫道。 冯奇也面露欣喜之色,心中激动,一时说不出话。 就当夏松即将接近冯奇时,忽见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一股森寒杀气迎面向他扑来。 夏松冷吃一惊,随即纵身朝一侧退开,便见一人已出现在冯奇跟前,一只手紧紧抓在冯奇肩头。 冯奇顿觉从肩上传来一阵痛入骨髓的剧痛,忍不住痛呼哀叫。 夏松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外披一件宽大黑袍,内遮黑甲,身材高长,肤色白皙,面颊刺几道异样刺青,左耳挂一个金环,三十以上年纪,细眉小眼,眼中透露出森冷寒杀之气。 夏松见这人的装束气质,便知是魔牙岭的人,看其样貌后,再感其气息,夏松能判定这人的修为不在凝元境后期之下。 眼见冯奇在这人一只手的用力抓捏下连发痛呼,夏松便朝这人喝道:“休伤我兄弟!” 这人看着夏松,阴冷地道:“有本事你就过来救他。” 这时司靖远已奔闪至这人跟前,向他问候了一声,紧接着杨方四人也都匆匆跑了来,站在司靖远身后。 卢白这时也已赶来,与夏松站于一处。 双方互相凝视着,望向对方的目光中,都充斥着强烈的愤恨与怒意。 “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魔牙岭的人转头问司靖远,他见夏松和卢白欲来劫夺俘虏,不知他们与司靖远之间的这场秘密联络是如何漏传出去的,便有此一问。 司靖远一时尴尬,他也为夏松和卢白的突袭有些失措慌乱,听对方发问,便冷静一想,心想这必是自己门中弟子在下山闲玩时,不慎说漏了嘴,被身在近处的夏松给听到,便去找帮手前来营救了。 …… 自那日夜间与夏松一战后离去,司靖远便回山向门主禀告所遇夏松一事,说遇见一个身手十分了得的小子,自己竟无法将之拿下,听其口音,像是另一方地域的人,保不准是被魔牙岭灭掉的几大门派中的一个逃亡者,问门主是否多出动人手将之擒拿。 玄刀门门主说既有他朋友在此,就不怕他不会找上门,到时再将他拿下不迟,无需大费周章,又让司靖远派人去关注夏松的去向和行动。 司靖远事后从寿安县那家客栈的店伙计口中得知,夏松已离开客栈不知去向。他们并不知夏松相遇玉剑门少门主卢白一事,自然也想不到夏松会去玉剑门,一直以为夏松在寿安县。 在魔牙岭一方准备接收冯奇后,司靖远便准备押解冯奇来此,此事本十分隐秘,却不料还是被门中一些弟子所闻,又不慎将这消息给透露,让夏松知道并去找帮手来此劫夺了。 眼见冯奇差点被夏松夺回,好在有魔牙岭的人及时现身相阻,才没让其得手。 若让夏松抢走俘虏,他就会让玄刀门失信于魔牙岭,影响两者间的联合。 …… 当下司靖远看了几眼夏松和卢白,便将自己所想告于这魔牙岭的人,为自己未能约管好门中弟子,致使走漏风声而致歉。 那魔牙岭的人并不言语,只是阴冷望着夏松和卢白二人。 这时忽见杨方将嘴凑到司靖远耳旁,轻声道:“执事,站在那小子身旁的,是那玉剑门少门主卢白。” 司靖远闻之吃了一惊,怔怔望了卢白几眼,低声问:“果真?” 见杨方点点头:“我认得他,决计错不了。” 原来司靖远平常很少下山走动,所以对这些当地知名人物都只知其名,不识其人。眼见这个站在夏松身旁,一袭白袍的俊秀青年竟是那玉剑门少门主,这一惊当真不小,也万万没想到夏松竟能找到这等 第67章 情义 夏松与卢白成功将冯奇救出,带着他直朝玉剑门赶去。 任捷见俘虏被抢走,想要追赶已然不及,只气得他连连挥拳,他没想到夏松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只眨眼工夫就与卢白击倒了杨方四人,将冯奇救走。 司靖远眼见俘虏被劫走,也面现恼闷,与夏松一番交手,他虽未被击倒,可也落于下风,使出了杀招导致元气大损,已无力再与夏松相战。眼见夏松又击倒杨方四人救走俘虏,他来不及去出手阻拦,大感憋屈。 当下司靖远取出几颗回复元气的丹药服下,略作调息,便走到杨方四人跟前,将他们一一拉起。 只听杨方四人都哀声痛呼,司靖远怒斥:“都别叫唤了,枉你们身为玄刀门弟子,还都是凝元境修为,四个人,居然连两个野小子都拦不下!” 杨方四人随之都紧闭上嘴,强忍身上疼痛,不敢再出声。 任捷这时走到司靖远跟前,愤闷道:“人被抢走了,你要我回去如何跟穆枭大人交代?如我所料不错,他们一定是回玉剑门了,玉剑门门主卢玉麟修为甚高,仅凭你我,根本不是其对手……” 司靖远一时尴尬,无言可对,毕竟是他不敌夏松,才导致的这般状况,虽说任捷也未及时拦住夏松去抢取俘虏,但说到底夏松还是先从他手里走掉的,要怪也怪他未能将夏松拿下。想到夏松已有玉剑门相助,再要去对付必将十分困难,不禁很是苦恼。 “此次俘虏被夺,都怪在下防密不周,以让那小子探听到了消息,找来帮手来此劫取俘虏……我自会回报门主,让他想办法再将俘虏还有那个小子给擒来,再一并转献于你们,只要你们答允与我玄刀门联合,这些都不成问题。”司靖远歉然道。 任捷沉吟片刻,说道:“也好,既如此,我便回去如实向穆枭大人禀告此事,相信他念及我两家联合的种种便利和好处,不会因俘虏被夺就拒绝的。” 司靖远道:“如此甚好,在下先行谢过。” 任捷点头,又道:“但你们若能将他们抓来,就务必抓来,若能如此可是大功一件。” 司靖远点头答应。 任捷向司靖远问起,与玉剑门少门主卢白一起来抢夺俘虏的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司靖远推想道:“必是另一片地域,某个门派的逃亡者,想必你们魔牙岭有人知晓,这小子很不简单,想来应该颇有些名气。” 任捷一怔,随即道:“我知道了,这小子一定是那个天武门弟子夏松!” “夏松”这个名字一落入耳,也是让司靖远一惊:“是他!我对他多有耳闻,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原来,在乌厉和段铁山消灭天武门,返回魔牙岭后,便将夏松半路逃脱一事禀告给了穆枭,他们虽是在穆枭房中说的此事,可恰好当时任捷就在近处,无意间听到了。 “若能将这夏松给生擒,自是大功一件,到时你我二人脸上都会有光彩。”任捷又道,“那名俘虏能让这夏松如此在意,不惧风险的来此抢夺,其身份必定也大不寻常,若能将他二人一并捉来,就再好没有了。” 司靖远道:“我玄刀门自会竭尽所能,务必要将这二人给擒拿,再转交于你们。” 任捷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就撤了,等你的好消息,若需帮助可派人传信通报于我。” 司靖远点头谢过。 就见任捷转身,几个纵掠,身影消失而去。 司靖远又简单运功调息一阵,便带着杨方四人返回玄刀门,准备向门主通禀此事。 夏松既有玉剑门相助,对他们而言实在棘手,毕竟玉剑门非他们可敌,若想从他们手里将夏松二人擒拿,委实不易。但话既已对任捷说出,再难也得想办法。 司靖远一路上都沉默无语,不住思考对付玉剑门,擒拿夏松二人的办法,那杨方四人见他神色凝重,不发一言,自然也都不敢作声,即便身上疼痛难耐,也只能强自忍住,只待能速速返回宗门歇息休养。 …… 夏松与卢白带着冯奇一路奔掠,等奔出老远,敌人再难追上后,终于在一处山地上停下。 “冯奇兄,你受苦了。”夏松不由紧抓住冯奇的胳膊,眼见他头发散乱,鼻青目肿,浑身淤痕,衣衫破裂,不禁心酸,责备自己未能将他看护好。 冯奇忙道:“这怎能怪夏松兄弟你?要怪也要怪这些阴险恶毒的玄刀门人。” 夏松随之取出几粒疗伤药丸给冯奇服下,又给他运气助力,以缓和伤情。 卢白又让冯奇用了些干粮和水。 等到气息平复,体力稍缓,冯奇便对夏松二人说起自己的一番遭遇。 只听他道:“那晚夏松兄弟你睡下后,没多时,我也忽感涌上来一股极强的困倦,接着也睡着了,等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间牢屋里,外面看守我的人便是玄刀门的弟子,我就知道自己是被玄刀门的人抓了。看守我的人见我醒了,就去通报,没多时就来了那玄刀门的执事,他问我是什么人?来这片地域做什么?我只将头一扭,什么也不说,他便让弟子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我依旧不说。那执事想对我用大刑,却又怕用刑过重将我打死,就将我继续关着,不再去理会。” “后来来了一人,夏松兄弟,你猜这人是谁,他就是我在镇上茶馆里,遇见的那个辱骂殴打我的人,听那执事叫他做‘李浩’,这李浩认出了我,且还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飞虎庄的庄主,又知道我们来这片地域,是为寻求助力去对付魔牙岭,于是那执事便打算将我转交给魔牙岭,说是这样好让魔牙岭答应与他们联合。” “我当时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暗暗怒骂这个叫李浩的小子。我心想,若是我被送往魔牙岭,那飞虎 第68章 出击 夏松成功救出冯奇,与卢白一起带冯奇返回了玉剑门。 夏松将冯奇安顿在自己所住的房舍,来客厅与卢玉麟叙话之际,遇见前来向玉剑门求援的雨花门弟子。 原来黑虎门,风豹门暗中联合出兵突袭雨花门,情况紧急,雨花门门主便特派弟子前来求助。 卢玉麟本想亲自带弟子下山,而这时副门主陆之轩赶了来,愿代他前去援助雨花门。 一番思虑下,卢玉麟便答应了。 陆之轩便去集合门中弟子,带同那名来此求援的雨花门弟子,一起下山去了。 夏松本也自告奋勇要去,卢玉麟却因考虑到他刚刚救出冯奇回山不久,理应歇息一番,不宜再去战斗,便未答应。 在与卢玉麟父子一番交谈后,夏松便离开客厅,返回自己房舍,去察看冯奇状况。 见冯奇伤势尽已平复,夏松为之欣慰。 冯奇感谢夏松相救之恩,夏松回之以笑。两人相识相交这许久,冯奇已被夏松的重情重义,舍身为人的精神所感染,暗自赞佩,心底里告诫自己要珍稀这份来之不易的情义。 接着,夏松又将冯奇的包裹交还于他,说他的那些面人儿都在里面。 冯奇笑着接过,打开包裹,取出那些面人儿了看了看,随之向夏松道谢。 夏松又向卢白去借来一张床,与冯奇共住在这屋。 卢白想给冯奇再去找间房,却被夏松劝止,只因他不想再给卢白添麻烦,再者与冯奇共住一处也较为方便,免得有事还得专门再去找他。 自此,夏松便与冯奇同在玉剑门住下了。 …… 几日之后,前去支援雨花门的陆之轩带弟子回了山,向卢玉麟回报,他们已助雨花门击退了前去进犯的黑虎门和风豹门的联兵,斩杀众多敌兵,又先后击败为首的四名战将,成功守卫住了雨花门。 雨花门门主吴冰燕为之深谢,设宴款待,又赠送他们许多特产饮食以此相酬。 卢玉麟听完点头,为之缓了口气,夸赞了陆之轩几句,便让其去好生歇息。 陆之轩所带去的弟子伤损不大,卢玉麟为此颇为满意。 虽说此次支援雨花门颇为顺利,成功击退了敌人,但作为敌方的黑虎门和风豹门此番举动,却让卢玉麟很不放心,不知事后这些阴险狡猾的敌人,又会采取什么方略来对付他们。 为此,卢玉麟开始派弟子陆续下山去探听黑虎门和风豹门那边的情况,一旦对方有什么举动便速速来向他汇报。 一连数日,都是安宁无事。 据下山探听消息的弟子回报,自从联合进击雨花门的行动失利后,黑虎门与风豹门便未敢再轻举妄动,各自留守在驻地养兵蓄锐,以待下次出击。 得知这一情况,卢玉麟缓缓点头,心中随之安定,想道:“之轩去支援雨花门那一战,已让他们领教到了我们的厉害,想必他们短时间内是不敢再轻易出动了,若再有动作,必是已有了充足的准备和依仗……” 这时又想到了魔牙岭,心想,若是那魔牙岭派遣人手大力去增援黑虎门和风豹门,他们势必会再起兵进犯。魔牙岭现今已是另一片地域的霸主,万小觑不得,如要稳住局面,势必要切断他们与黑虎门、风豹门之间的联络,或是在他们联合之前,速速将其中一方消灭,以防止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而魔牙岭现如今与玄刀门来往最为频繁,双方想必已经联合,若是那样,局况就对他们十分不利了。 “不可坐等敌人前来进犯,我们理应主动出击,以防陷入被动……” 想到这一点的卢玉麟,心中便生起了主动出击,攻打玄刀门的打算。 只是玄刀门还从未进犯过他们,如此师出无名的去攻打对方,于道理上难说过去,可若是不打,一旦让玄刀门与魔牙岭联合来此进犯,再要应付可就不易了。 卢玉麟一时踌躇不决,便让副门主陆之轩,门中几位教习、执事,儿子卢白,还有夏松冯奇都来到他书房,共同商讨是否出击攻打玄刀门一事。 以往玄刀门虽与玉剑门也有过不少摩擦,却都是些小打小闹,两门之间并未发生什么大规模战斗,所以,到底是否要主动进击玄刀门,还是该慎重考虑。 …… “我们所为的,是这片地域的安和宁定,为什么我会将进攻的目标放在玄刀门,一则是他们与魔牙岭来往甚密,二则是他们整体力量最弱,最易对付,是适合最先进击的目标。先将玄刀门给制住,之后再去进击黑虎门和风豹门,在那魔牙岭还未给他们提供援助时下手,将之速速平定,到了那时,这片地域就再无隐患了……” 卢玉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听完卢玉麟一番陈说,陆之轩,卢白,夏松等都微微点头,都觉十分在理。 又听卢玉麟道:“玄刀门虽未进犯过我们,我们主动出击未免有失道理,但形格势禁,容不得我们不这么做。我已想好了,此次进击玄刀门,务必要生擒其门主和教师、执事,尽量少对玄刀门弟子下杀手。只要门主、教师、执事一去,玄刀门便是一团散沙,再难成气候。” “据我所闻,玄刀门中有一万多弟子,其中有四千弟子是凝元境,不可小觑。除此之外,还有一名执事,一名教师,其修为都在凝元境后期,最后便是门主,是化元境初期的修为。我想的是,将门主、执事、教师都擒拿而至,与他们好好谈谈,若愿意以后与我们和平共处,不再与歹人勾结,不再做不端之事,就放他们回去,若他们不从,就将他们长期囚禁,何时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何时再放他们走。” 副门主陆之轩问道:“若是他们假意答应了,我们将他们放走后,他们又反悔了呢?” 卢玉麟道:“若到那 第69章 攻山 玉剑门副门主陆之轩,带领五千多名弟子,前去进击玄刀门,一路疾行,终于赶至玄刀门的山脚下。 为打玄刀门一个措手不及,陆之轩率领一众弟子展开突击,全都飞步奔冲上山。 玄刀门在山道上所设的路障,陷坑,阻碍物,都被陆之轩一众或是跃过,或是避闪了开。 玄刀山上有着多处通向山顶的山道,陆之轩一众此刻便在一处山间路口分叉之地停下。 他们毕竟人多,如果都顺着同一条山道冲上山,会十分拥挤,行动不便,所以得分散成数队,各由一人带领,分从各条山道攻上去。 山道共有八九条,无需都走。 当下,陆之轩将一众弟子分成五大队,分别由自己,教师周滨,执事姚武,少门主卢白,夏松和冯奇,各带大队弟子,分从一条山道奔冲上去。 这里毕竟是敌人之地,有许多未知因素和危险,所以在分散开前,陆之轩提醒众人一定要加倍小心,在保证己方人员的安全下,再发动进击。 此时,玄刀门一方早已做起防备,在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的带领下,一众玄刀门弟子分别去严防守御各处上山道口,又去准备各种防守器械,弓箭飞石等远攻武器。 等陆之轩等人快攻上山时,他们已将这些做的都差不多。 等见到陆之轩一众奔冲上山的身影,各处防守山道的玄刀门弟子,便开始张弓射箭,抛射飞石…… 咻咻咻咻咻——呼呼呼呼呼—— 一支支利箭,一块块飞石都带着震耳破空之声,密如急雨般向陆之轩等人激射而下! 陆之轩一众都灵敏地纵跃闪避,将射来的一支支利箭,一块块飞石都给避了开。 这些虽没给他们带来多少伤害,却也因此阻缓了他们的冲势。 一众玄刀门弟子都在山道口严防死守,不停射箭投石,以图让陆之轩等人不能寸进。 司靖方,司靖远在几处上山道口来回督视巡察,见已将玉剑门敌兵暂时给阻缓了住,都稍稍松了口气。 陆之轩见山道口防守严密,若不将这些守御山道的玄刀门弟子给解决,便无法攻上山。 随之就见陆之轩在避开几支射击来的利箭和飞石后,踏步高跃而起,身如一只大鸟般,直朝那一干守山的玄刀门弟子飞扑而上。 守山的一干玄刀门弟子都吃了一惊,连忙对向他们扑击来的陆之轩不住射箭抛石,却都被陆之轩不是闪身躲过,就是动手击破。 等到欺近,只见陆之轩举手投足间,就将一干玄刀门弟子尽数击翻在地。 这些玄刀门弟子大都是开元境,纳元境的修为,只有几个是凝元境,却又怎是陆之轩这个化元境的对手? 解决了这一干玄刀门弟子,山道上那一众玉剑门弟子便没有了箭矢飞石的射击阻挠,没一会,便都奔冲上了山,在陆之轩的带领下,继续向前冲进。 在别处山道的司靖方,司靖远已望见陆之轩与一众玉剑门弟子攻上山来,便都急吹一声唿哨,随之便听到一道道踏地之声,呼喝之声在四处响起,只见预先暗伏于周边的大批玄刀门弟子,各持利刀,齐声高喝着,朝陆之轩一众奔冲围攻过来。 陆之轩粗略估计,这些向他们围来的玄刀门弟子不下于两千人,他此刻身后弟子是一千多人,相比之下略占劣势。可好在他玉剑门的弟子素质和实力都要强于玄刀门,即便人数少,可真正交战起来,不见得会输。 在陆之轩一声喝令下,他身后的一众玉剑门弟子都个个手挥起了长剑,迎向那围冲来的一众玄刀门弟子。 紧接着,两门弟子便开始逐渐交接,最终激战在一起。 一时间刀剑互击之声,双方弟子高呼猛喝之声,接连响起,在这片宽广开阔的玄刀山顶上不住传荡着。 …… 陆之轩眼望己方弟子与玄刀门弟子交战而起,见己方弟子人数虽略少,却并未因此占于下风,反而隐隐稳压玄刀门弟子,不禁满意点头。 就在这时,另外几处山道口也尽被攻破,只见夏松和冯奇,玉剑门教师周滨,执事姚武,少门主卢白都先后率弟子攻上了山。 司靖方,司靖远又是连发唿哨,预伏于各处的玄刀门弟子便如过江之鲫般纷纷现身,各挥利刀,争相迈步,向攻上山来的夏松一众急速围冲了去。 每处现身出击的玄刀门弟子都近两千人,一时间,玄刀门近一万弟子近乎全体出动,只见偌大个玄刀山上,此刻已是呜呜泱泱一大片人,显得拥塞不已。 司靖方,司靖远都深知玉剑门的厉害,这才摆下这么大阵仗来应对,只愿能将来犯的玉剑门击退,若能擒下几人,再俘虏些弟子则会更好。 这时,司靖远已望见夏松,冯奇,卢白三人,想起上回夏松和卢白从他手里抢走了冯奇,恼恨下便想冲上前去与之拼斗,但又想到夏松的超强身手,心生忌惮,便继续站于原地。 只见玉剑门执事姚武,闪冲至司靖远身前,二话不说便出掌向他击去。 司靖远回掌相迎,与之相战在一起。 另一边,玉剑门教师周滨也对上了司靖方。 陆之轩,夏松,冯奇,卢白,现在出手攻击玄刀门弟子,以此来减轻己方弟子的压力。 只见在他们的连番强攻下,一名名玄刀门弟子接连被击飞,接着,陆续重摔在地昏迷。 一众玄刀门弟子多数都是开元境,纳元境修为,这对夏松、冯奇、卢白三人造不成多少威胁和压力,只有凝元境修为的弟子,应付起来才有些费力。 夏松还好,卢白也能支撑,冯奇却在数名凝元境弟子的合围下接连中招,眼见就要被击倒,多亏夏松急忙出手相助,将围攻冯奇的几名凝元境弟子迅速击倒在地。 接着,夏松便让冯奇小心, 第70章 激战 陆之轩率领的一众玉剑门弟子,已顺利攻上玄刀山,随之与玄刀门一方展开交战。 双方弟子一经触接,激战顿开。 接着,玉剑门教师周滨,执事姚武,也各与玄刀门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交上了手。 陆之轩,夏松,卢白,冯奇,先是帮己方弟子击倒了不少玄刀门弟子,其后,便与飞赶而至的玄刀门门主司图,魔牙岭战将王从吉,任捷,分别对战起来。 陆之轩对司图,卢白冯奇双战任捷,夏松战王从吉,三处战圈各自进行着激斗。 夏松战王从吉。王从吉一双重拳如狂风强锤般连连轰击,夏松无法与之硬碰,只得不住闪身撤移,将来拳一一避过,再寻隙出击。 这王从吉身披护甲,且皮肉坚厚,夏松击出的每一拳每一掌,都没能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这人修为虽与那玄刀门执事司靖远一样,都是凝元境后期,可实力却要比司靖远强出甚多,已感受到对方厉害的夏松,不敢心生小觑。 好在夏松身手迅捷,面对王从吉强轰来的每一拳,都能灵敏闪避过。 王从吉见夏松总是纵跃闪移,使自己拳拳击空,不由恼怒,随即喝道:“臭小子老躲算什么本事,有种就跟我硬碰硬较量较量!” 夏松不为他言语所激,继续不住动身闪移。 这王从吉本是一名军官,训练起兵士极是狠厉残暴,动不动就对手下兵士拳殴足踹,再一顿鞭挞,有次因下手过重,不慎将一名兵士打死。本就不喜他的上司,便追究其罪责,免了他职务,又让他重金抚恤被他打死的那名兵士的家属。 王从吉自此失意落魄,偶次醉酒时,得遇魔牙岭之主穆枭。 穆枭见他生得高大壮健,又拳脚了得,便邀他上了魔牙岭,又传给他修炼之法,使之达到如今的凝元境后期修为,又将所珍藏的拳功武技赠予他,王从吉自此便死心塌为魔牙岭效命。 这回魔牙岭与玄刀门联合,便派他与任捷前来相助。 王从吉强劲之处便是他这对拳头,他本就拳力过人,又经穆枭所赐几套拳功的辅助,更是将拳劲练到极为强悍的地步,连同样擅长拳攻的乌厉之兄乌猛,在拳力上也逊他一筹。 此刻因夏松不断闪转腾移,使王从吉久攻不到,拳拳都击在空气中。 王从吉恼闷之下,随即止步撤拳,暗运元气,等夏松身影停滞于前方时,忽而口发一声震喝,双拳霍然隔空直击而出。 呼呼—— 只见两道如飞龙般的无形拳劲随之奔现,以一种一往无前的猛烈势道,向夏松强冲而至。 夏松见了,当即闪身晃移,却见王从吉双拳扭转,所发出的这两股无形拳劲,便如两条飞龙般盘旋飞绕,将夏松可移动的方位尽给封阻了住。 这招唤作“拳龙”,是王从吉掌握的一项高级武技,不仅攻击强横且运转灵活,既可攻敌也能阻击,颇不易对付。 眼下夏松可移动闪转的方位被两股拳劲给封住,惊慌之下,便不可避免受到这两股拳劲的强力轰击。 身遭重击,夏松忍不住口发痛哼,胸中气血翻滚,噗嗤一声,吐出口鲜血,往后飞退而出,跌倒在地。 王从吉一招得手,忙趁势向夏松追攻来,拳拳继续势如狂风般向夏松击近。 所幸夏松身怀火种,虽受重击,却不会造成大碍,随着丝丝火气在体内流转和滋养,夏松身受的伤害很快便得以消解。 夏松翻跃起身,就见到已挥拳向他迫近的王从吉,随之闪身侧移了开。 王从吉见夏松受了自己如此强力的一击,竟然还能灵敏活动,不禁惊讶,随即想起穆枭大人提到过夏松身有特异之处,恍悟之余,又暗暗纳罕。 “拳鸣!” 又听王从吉一声断喝,拳拳强轰而出,便见一道道硕大拳影争相闪现,各携带震耳轰鸣之声,如一颗颗流星陨石般向夏松迅猛轰击而至。 夏松纵闪跃避间,将一道道击来的拳影尽给躲了开。 嘭嘭嘭嘭嘭—— 只听到一阵阵震耳轰击之声接连响起,一道道拳影相继落射在地面,以及周边竖立着的一些山岩上,一时间地裂岩碎,无数砂石碎砾四处飞射。 王从吉见依旧未能打到夏松,勃怒之下,举起一双重拳,开始连连轰击地面。 轰轰轰轰轰—— 随着一道道轰声震响不住发出,地面在王从吉连番拳击下,破裂开无数道粗大的漆黑裂缝,向四面八方飞速蔓延而开。 随着无数碎石的不断溅升,地面仿佛都在沉陷,连连产生剧烈强震。 这招叫做“地震拳”,是王从吉掌握的一项通过重重拳砸地面,从而产生震波和震动,给敌人造成冲击伤害的强横武技。 他见夏松总是躲闪避让,让自己无法击到,便使出这招,以此来扰动夏松走向,并给以震波冲击。 地面的开裂与震荡,让夏松无法站稳,行动大受影响,时不时还会遭受冲击来的股股震波,一时处境不利,无法再迅捷地闪转腾移。 王从吉见了,急忙停手,趁势紧攻而上,拳拳向夏松猛攻而至。 夏松想要躲闪已然不及,连中王从吉数拳。 王从吉攻击得手,岂会轻易罢休,当下一拳紧接一拳,便如强打沙袋般不住重击在夏松身上。 连遭重击,夏松只感眼前金星乱射,浑身剧痛难当,最终被王从吉积蓄了强力的一拳给重重击飞出去,摔跌在地。 “这小子也并非想象中那么难对付,此次我势必要将他擒下,献给穆枭大人。穆枭大人必会大喜,我也能在那乌厉和段铁山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想到这里,王从吉便飞步向倒在地上的夏松冲近。 即将探手要去抓拿夏松时,却见地上的夏松猛然睁开了眼,接着突发一掌拍击在他 第71章 和谈 几番激战,夏松与陆之轩等人,终于成功将玄刀门强敌尽败,接着又协助己方一众弟子对付玄刀门弟子。 玄刀门门主司图,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尽已负伤在地;魔牙岭两名战将王从吉,任捷也都被夏松击昏。 玄刀门一众弟子见此现况,尽皆心慌意乱,斗志全无,被玉剑门一众弟子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大多数弟子都已倒地难起,只有少数弟子尚在强力支撑,却也架不住玉剑门弟子的轮番强攻,何况此时陆之轩,夏松等人已加入战团,让他们更难抵御。 没过多时,玄刀门弟子便被尽数击败。 此一战虽略有波折,但所幸最终大获全胜。陆之轩,夏松等人都为之欢慰。 玉剑门一方弟子伤损不大,玄刀门弟子虽败,却无一人被取性命,都是被击昏击伤,再被玉剑门弟子制住,使之不能再有行动。 见到局况已稳定,陆之轩便走到负伤在地的玄刀门门主司图跟前。 只见此刻司图脸色十分难看,目含恨意地盯着陆之轩,沉默不语。 陆之轩看着司图,开口道:“请司门主入我玉剑门一叙。” 司图一怔,本以为陆之轩要对他下杀手,哪知却说出这等话,不知他是何用意,便抬起头来问:“你不杀我?” 陆之轩道:“我玉剑门一向无杀人之心,此次进击玄刀门,并非为灭门夺地来壮大自身,而是要带司门主你去我门中叙谈。” “谈什么?”司图便问。 “谈谈我们这片地域的未来,当然,不是我跟你谈,而是我家门主,希望司门主能好好听。”陆之轩道。 司图试探地问:“我若是不想听,也不想去呢?” 陆之轩轻轻一笑,道:“这由不得你。”说完眼中凌芒一闪,接着闪电般出手,一指点在司图的脖颈上,使之当即昏迷过去。 接着,陆之轩又相继点昏了司靖方,司靖远,让周滨,姚武将他二人与司图放于一处。 这时,夏松又向陆之轩问起,被他击昏在地的两个魔牙岭战将如何处置?毕竟这二人非玄刀门中人,自然也没有与之谈和的可能,若在此放置不理,会徒留后患,眼下要么把他们带走,要么干脆直接将之斩杀。 陆之轩思索片刻,决定将魔牙岭这二人带走,再转交于县府处理,毕竟他们玉剑门一向不喜杀伤。 当下陆之轩便让弟子取来绳索,将昏迷在地的魔牙岭战将王从吉,任捷拉起后,紧紧绑缚了住,又与司图,司靖方,司靖远三人放在一起。 至于那些被看押控制中的一众玄刀门弟子,陆之轩不动他们,让他们继续留守在此。 陆之轩对一众玄刀门弟子说,要带他们门主去玉剑门叙谈,若能谈成,便将之放回,若不成,就让他们这些弟子继续留守山门。何日谈成,再将他们门主连同教师、执事放回。 一众玄刀门弟子怎有能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这么做,眼见门主,教师,执事尽落于敌手,他们已毫无半点主意,面对陆之轩的相告,都只能无奈答应。 这时夏松想到,让一众玄刀门弟子留守于此,若是魔牙岭派人来将他们给收编,并入他们麾下,可就十分不妙,当下便将这一担忧告与陆之轩。 陆之轩想了想,说道:“无需担忧,他们门主、教师、执事现都已在我们手中,我已跟他们说明不会不将之放还,即便魔牙岭派人来,他们也不会轻易答应被其收编。再者,若魔牙岭真将他们收编,司图等人也断然不会同意,到时势必会向魔牙岭问责,毕竟,他们又怎愿让自己苦心培育多年的一众弟子被他人抢夺?” 夏松闻之有理,缓缓点头。 …… 当下陆之轩寻来一辆马车,让弟子将司图五人置放其中,又让众人在此停歇了一阵,待气力恢复后,便准备动身撤离。 陆之轩与教师周滨,执事姚武,少门主卢白,夏松和冯奇,各率领着一支玉剑门弟子,又分出一队弟子负责在后押运马车里的司图等五人,随之逐渐下山而去。 望着已然远去的玉剑门一众,玄刀门一众弟子舒松口气之余,又大感郁闷,毕竟他们门主、教师、执事尽被捉走,这实是奇耻大辱,眼下门中群龙无首,一时慌乱,随后,他们便让眼下门中最有威望的几位师兄暂来主持局面,但求玉剑门能与门主谈妥,早日放其归来。 陆之轩一众,走在返回玉剑门的路上。 此战如愿得胜,也让他们以往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 当然,这只是完成了初步目标,下一步,还要看门主卢玉麟能否与司图谈拢,这才是影响到事后局面变化的最关键一步,也是陆之轩等人此刻心中最为关切的事。 一路无话,众人徐徐前行,直到傍晚,终究来至玉剑门所处的文元县境内。 当下,由陆之轩带着押运司图等五人的一队弟子,入城前往县府,将那魔牙岭二人转交给县府后,便返回来,与夏松等人汇合,随之继续朝玉剑门进发。 又过一刻,众人终于来至玉剑门山脚下。 陆之轩先派几名弟子上山去通禀,其后便率领一众弟子走在宽阔山道上,慢慢上了山。 来到山上,便见门主卢玉麟与留守在山的几位教师、执事,一众弟子已在大门前相候。 见陆之轩一众安然回山,卢玉麟一脸欣喜地大步走上前,紧握住陆之轩的手,接着,又与周滨,姚武,夏松,卢白,冯奇先后握手,又看向他们身后那一众凯旋回归的弟子,喜慰道:“此次进击玄刀门,能如愿得胜,多亏诸位不畏凶险,不惧强敌,奋勇冲杀,强猛作战,我在此谢过诸位了!”说着向陆之轩等人深深一躬。 陆之轩等人与一众弟子忙躬身还礼。 只听卢玉麟道:“我已令门中师 第72章 宁静 玄刀门门主司图,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被擒至玉剑门后,被带到卢玉麟的书房。 将昏迷的司图三人解醒后,卢玉麟便与他们展开一番交谈,要求他们终止与魔牙岭,黑虎门,风豹门的联合,再打消强霸这片地域的念头,与他们共守这片地域的安宁。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司图终于答允了卢玉麟这一要求。 卢玉麟知司图并非善类,之所以与他言和,也是为大局考虑。 虽然玄刀门风评不佳,可传承时间不短,其中也出了几位声名不错,颇有作为的门主,门下走出去的优秀弟子也不少,如果将玄刀门消灭,势必会让这些曾在玄刀门下学过艺的弟子,对他们玉剑门心怀怨恨,如此便遗留隐患,并且还会让人指责他玉剑门太过狠绝无情。 基于这番考虑,卢玉麟才打算与玄刀门讲和,只要司图答应他所提出的要求,便不去追究他们以往的种种过失,且还会给予他们该有的援助和护持。 司图之所以要与黑虎门,风豹门,魔牙岭结交联合,为的正是要防备玉剑门,毕竟玉剑门力量太强,对他们威胁太大。但如今见玉剑门并无与他们为敌的想法,反与他们言和交善,这让司图意外之余也暗自窃喜,心想如有玉剑门帮护,那他玄刀门自此便可安宁无忧。 只是这样一来,便又与黑虎门,风豹门,魔牙岭交恶,必会受到他们的问责和进攻,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到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在如今已有玉剑门帮护,司图也并未太过担心。 与卢玉麟一番交谈后,司图不禁感慨道:“若早些知道你们并无对我玄刀门不利之心,我也不去交结黑虎门,风豹门和魔牙岭了……” 卢玉麟道:“我们之间欠缺了些必要的沟通,好在眼下弥补得还算及时。” 其后,卢玉麟又让司图将他所知的黑虎门和风豹门的一些确切情况相告。 司图便将所知的慢慢说了。 听司图讲完,卢玉麟明了之余,便准备放司图三人回去。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卢玉麟便决定让司图三人在此宿歇一晚,待明日让他们下山。 当下卢玉麟令弟子去给司图三人准备房舍,又给他们提供酒饭。 司图三人住下,用完酒饭,便都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才听司靖远开口,向司图问道:“门主,就这样答应他们了?” 司图平静地道:“不然还能怎样?你认为我们能对付得了他们?” 司靖远默然,无言可对。 又听司靖方忧愁道:“只是这样一来,魔牙岭,黑虎门,风豹门必会极为不满,保不准会联合出兵,大举进击我玄刀门,虽然玉剑门答应助援,就只怕他们言而无信,耍弄我们,到时我玄刀门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司图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说道:“到时我们见机行事,若是玉剑门不如约来助援,我们便再与魔牙岭一方讲和,只将罪责推给玉剑门,说是受他们胁迫,才与之讲和。若是玉剑门守约来助,我们便和他们一起,跟魔牙岭一方拼个鱼死网破……我们所为的,是要保全玄刀门,为此不必死板的守信。” 司靖方,司靖远闻之都点头。 …… 玉剑门一众弟子用过酒饭,便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陆之轩,夏松等人朝卢玉麟书房赶去,都急着想知道卢玉麟与司图三人相谈的结果。 见赶至书房,露出关切之色的陆之轩,夏松等人,卢玉麟微微一笑,先让他们各自落座,又给他们都倒了茶水,让其稍作缓和,便将与司图谈和已成一事告诉了他们。 陆之轩,夏松等人都拍手叫好。 只听陆之轩笑道:“我就信以门主一番金玉良言,何愁说不动他们?” 卢玉麟抚须道:“其实,司图他们更多是对自身利益的考量和权衡,为局势所迫,才不得已答应我的要求,其心并不诚,虽是如此,但只要不影响大局,这也无关紧要。” 陆之轩担忧道:“就怕他们是假意答应,一旦放走,便会立即反悔。” 卢玉麟沉吟道:“若到那时,便只能将他们消灭,到时出手便不再会有顾虑,毕竟我们已仁至义尽。我想司图必然也能想到这点,料也不敢不守承诺。” 陆之轩点点头,又问:“如此玄刀门的事已毕,那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去对付黑虎门和风豹门?” 卢玉麟颔首,又沉声道:“黑虎门,风豹门不比玄刀门,其门主和手下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无法通过和谈处理,只能尽一切可能将他们消灭。这两门虽都没有化元境高手,可凝元境后期的高手却分外之多,各个都战斗力极强,万万小觑不得。” “我已想好,过些时日,便出击攻打黑虎门和风豹门,此次由我亲自带弟子下山,务要在最短时间内,将黑虎门风豹门消灭,如此方能保住这片地域的安宁。在那之后,再大举进攻魔牙岭,帮夏松兄弟救出段振天门主等人。” 夏松听了,出声道谢。 在玉剑门这些日子,他无日不在挂念身陷于魔牙岭的门主和教习,也不知何时才能救出他们,这时听卢玉麟提到进攻魔牙岭,心中随之涌上一股强烈激动。 有卢玉麟等人相助,即便魔牙岭兵多将广,势力强厚,也必能将之攻克除灭,到时他们那片地域也会为之清宁,人们不用再过着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了。 接着,卢玉麟又将从司图口中得知的一些黑虎门风豹门的情况,告与陆之轩,夏松等人。 “黑虎门门主虎擎峰,风豹门门主风烈,虽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可战斗力都足能与化元境高手一战,其门下凝元境后期的高手也颇多,比起玄刀门要更加难对付,所以, 第73章 商讨 卢玉麟与司图谈和已成,便放其回去,又让陆之轩带一众弟子前去玄刀门帮护,以防魔牙岭一方去寻玄刀门的麻烦。 有陆之轩等人在,魔牙岭果然未敢轻举妄动的去进击玄刀门。 自此,这片地域进入暂时的宁静。 期间,夏松闭关修炼,将修为提升至凝元境中期,实力又有了长足进步。 完成修炼后出关,夏松便与冯奇卢白二人相见,后又被卢玉麟传唤,与冯奇卢白一起前往书房,去与两位来此的贵客相见。 夏松三人来到书房,见过卢玉麟,又与坐于一旁的两位贵客相见。 两位贵客一男一女,衣着气度都不俗。 那男子看上去年近五旬,生得身材粗大,体格壮健,着一身深褐色皮衣,其上绘着一道道雷火交加的图纹,下穿一条深黑皮裤,足穿一双黑靴。浓眉亮目,方脸大耳,满脸浓须,威风凛凛。 那女子年过四旬,身材颀长,体形纤瘦,一身水蓝色素洁衣裙,其上绘印着一个个雨花飞溅的图案,足穿一双白布靴。细眉秀目,杏脸雪肤,虽是中年,却颇有姿容。 卢玉麟为夏松三人介绍,伸掌对向那粗壮男子,说道:“这位是雷火门秦朗门主。”又对向那秀美女子:“这位是雨花门吴冰燕门主。” “见过秦门主,吴门主。”夏松三人都拱手行礼。 秦朗,吴冰燕也点头还礼。 接着卢玉麟让夏松三人落座。 夏松又看了眼秦朗和吴冰燕,心想:“原来这二位便是那雷火门,雨花门的门主,怪不得有如此气度。”他知这二人都是化元境初期修为,都是这片地域的重要角色,此番前来,必是与卢玉麟商讨如何对付黑虎门和风豹门。 秦朗和吴冰燕也看向夏松,都道:“这位就是夏松兄弟吧?多曾听闻你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是位少年英才。” 夏松笑道:“二位门主过奖了,小子正是夏松。区区微名,能让二位门主记挂,实在惭愧。”。 秦朗,吴冰燕见夏松谦逊有礼,都很喜欢。 又听卢玉麟道:“眼下我们来相谈要事。此次邀请二位门主前来,正是为对付黑虎门和风豹门一事。而今玄刀门已与我们罢手言和,下一步,我们就要出击扫平黑虎门与风豹门,这两门门主虽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然而战斗力极强,且两门之中凝元境后期高手甚多,各个都实力强劲,与他们交斗,我们未必会占多少便宜。” “前番他们曾联手突袭雨花门,吴门主,你与他们战斗过,就由你来讲讲这两门的兵士和战将的攻击特点与作战方式吧。” 吴冰燕点点头,随之开口:“众所周知,黑虎门与风豹门的成员,大都是流寇盗匪,以往他们以山寨而居,后来才转变成门派势力。这两门的弟子相较起我们不算多,各有三四千人,但另外还有许多不记名的散兵游勇,粗略估计不下万人。” “这些弟子和兵士不足为虑,最为棘手的是他们门中的战将。这些战将大都是些凶徒逃犯,阴险恶毒,残忍好杀,十分难缠。与他们交斗,要时刻提防他们的暗手和围攻,他们出手狠辣,凶猛迫人,时时会表现出一种要与人搏命的恐怖架势,像是要不顾一切致对方于死地。” “只要一想起围攻我的那四人的凶狞面孔,我便心有余悸,若非陆之轩副门主救援及时,只怕我早已被那四人所杀……” 听吴冰燕讲到这里,卢玉麟等人都暗吸了口凉气,仿佛他们已见到那黑虎门风豹门战将的凶悍狰狞面目。 夏松在想:“吴冰燕门主可是化元境初期修为,面对四个凝元境后期战将的围攻,居然会落下风,由此可见,这四人的战斗力已远超于自身修为,不可以常理而论,这黑虎门风豹门倒真是难对付……” 这时听雷火门门主秦朗道:“几年前,我雷火门与黑虎门起过一次争执,我与那黑虎门门主虎擎峰交过一次手,当时他还是凝元境中期修为,我是凝元境后期,可一番交手,我却占不到任何上风,后因久斗无果,我们这才罢手。” 卢玉麟等人听了,都露出沉重之色。 又听秦朗道;“那风豹门门主风烈,擅使飞刀,其身法之速,行动之敏,果如一只御风而行的飞豹。我虽没和他交过手,却常听到他的厉害,他既与虎擎峰齐名,实力自然不可小视。” 卢玉麟默思一会,说道:“我三门联手出击,如战不胜,就让玄刀门参战。” 只听秦朗苦笑道:“就怕他玄刀门不敢触惹黑虎门和风豹门,毕竟之前他们是盟友,现在背盟负约,黑虎门风豹门必然对玄刀门恨之入骨,欲除之后快。若是参战,玄刀门必会成为黑虎门风豹门着重泄愤和攻击的目标,司图那厮老奸巨猾,肯定会算到这点,我想他是断不会答应参战的。” 卢玉麟点头:“这点我也曾想到,但我们若是出击不利,对他玄刀门也无好处,若我们被灭,玄刀门唇亡齿寒,到时情况将对他们更为不利。” 秦朗道:“卢门主说的是,但我想以司图的狡猾,必不会即刻参战,而是等我们将敌方力量消耗差不多了,才发动进攻,那样……请他参战不就没多大作用了?” 卢玉麟道:“不管如何,只要玄刀门能参战,不管进攻的早晚,于整体局面都有益无害,他们参战,就表明真正与黑虎门一方反目为敌,双方再无重归于好的可能。击溃了黑虎门风豹门,对玄刀门也大有好处。司图虽非善类,却极为在乎自己的宗门,只要于他玄刀门有利的事,他是不会推拒的。” 秦朗点头:“既如此,我就不再多言,一切听卢门主的。” 吴冰燕也点头,又问:“不知卢门主何日进击黑虎门和风豹门?” 卢玉麟道: 第74章 流光屋 卢玉麟邀请雨花门,雷火门两门门主,共商进击黑虎门,风豹门一事。 经过一番周详商讨,三人制定出了进攻黑虎门,风豹门的计划和方略,其后两位门主便告辞而去。 期间,卢白见到了自己暗恋的雨花门弟子李青霜,不由激动得面红耳赤,望着对方下山远去的倩影,一时魂不守舍,呆呆出神。 卢白这一反常表现被夏松发觉,并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喜欢那位雨花门的李青霜姑娘,便轻声将之挑明,让卢白大为窘迫。 等卢白状态缓和,夏松便鼓励他主动追求对方,哪怕被拒绝也没关系。 得到夏松的鼓励,卢白终于振作和稳定。 …… 即将进击黑虎门与风豹门,众人都紧绷着心弦,做着出击前该做的一切准备。 卢白协助几位教师,执事督导一众弟子操练,门主卢玉麟继续闭关练功。 夏松每日习练身手和刀法,冯奇起初没心思在此练功,后因实在无聊,便也跟夏松一起每日习练起来。二人也时常切磋比试,当然,每次都是以冯奇抵御不住,主动认输告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如流水般平静过去。 这期间,夏松不仅沉淀稳固了自身修为,磨练强化了拳脚和身手,更习练了几项刀招,让实力更进一步。 在这之余,夏松又取出火云诀来翻阅,按照其上所述的运功法门开始修习,经过一番勤修苦练,他将火云诀练至第二层,让体内火之元气再得淬炼和强化。 夏松专注修炼,由于不便被干扰,本与他共住一屋的冯奇,便让卢白又给他重新找了间房舍。 刚来玉剑门,夏松没怎么考虑修炼的事,因当初冯奇负伤在身,才想着与冯奇同住一屋方便照顾。后由于夏松修炼变得紧密,冯奇这才不得不搬到别处。 修习了火云诀,元气再度增强,夏松为之畅慰,又从火云诀上翻找可修习的武技。 不久,夏松便在武技篇找到两项可修习的武技,分别是“火星流雨”和“灼天掌”。 前者是一项群攻性武技,后者是一项强攻性武技。 手指触碰武技名,书页上流光闪现,窜入夏松脑海,夏松便见到这两项武技的介绍和修炼之法。 火星流雨,将自身火之真气调运而起,经过所指定的经脉流转,使之汇入双掌,再由双掌扩发出一个硕大火团,经由武者操控,爆破而开,化为流星般的漫天星火,可以此对敌人进行群攻。 灼天掌,调动自身火之真气,于指定经脉飞速运转,汇入双掌,汇入掌中的火之真气越多,越能发挥出极强的烧灼之力,轻可烧化坚石,重可融化钢铁,可给敌人带来严重伤害。 读完后,夏松为这两项武技所具备的强大威力而赞叹,心想,若将这两项武技修成,自己的实力又可得到大幅提升,对付那黑虎门和风豹门也会更有把握。 修炼内容中所提到的“火之真气”,夏松知道是指“火之元气”,赠予他《火云诀》的那位程天尊神来自另一方天地,想来那个世界将元气称为真气。 这两项武技都属高级武技,威力虽强,却修习不易,修习所需时间必然不短。 进攻黑虎门风豹门之期已不远,要把这两项威力强大的高级武技习成,绝对来不及。可若就此放弃,夏松也觉可惜,虽说可放在日后修习,可眼下他又急需这两项武技助力。 无可奈何下,夏松只能再去求助圣阳。 将圣阳戒触碰额头,随之金光涌现,夏松身影消失。 来到金光空间,唤出圣阳,夏松便将他的烦恼说了。 圣阳问夏松要修习哪两项武技。 夏松说是火云诀上的“火星流雨”和“灼天掌”,又将这两项武技的修炼之法和招式特点说了。 圣阳闻之点头:“这两项武技很不错,你若习成,必大有好处,既然时间来不及……”一番沉吟,接着道:“给你这个。” 只见圣阳袖袍一挥,随着道道金光散射,便见一座玲珑小巧的房屋浮现而出。 夏松惊奇看去,只见这座小屋通体呈金褐色,由稀有木材所制,简约朴素,其上有一道道耀目光芒流转,十分玄异奇妙。 “这是……”夏松好奇问道。 圣阳回答:“此物名为‘流光屋’,具有存储时间的奇效,其内存着大量时间,够你修炼那两项武技了。” 夏松闻之,不由睁大双眼,怔怔望着悬浮于眼前的这座金褐色小屋,一时难以置信,吃惊道:“这小屋竟能存储时间……时间能被储纳?真不可思议!” 圣阳笑道:“时间也是一种力量,昔日也有修习掌控这种力量的能人异士,这‘流光屋’便是当初一位修习时间力量的老友送给我的,我将他一直珍藏至今。将意念注入,你便可进入其中,到时,会进入一方特殊空间,可在里面无视外界时间进行修炼。” “若其中时间用尽,你可将它放于阳光下补充能源,流光屋可将所吸收到的光源化作时间,吸收的光源越多,所存储的时间也越多。吸收一天的光源,可储存六到七日的时间。如今这流光屋存储着半年时间,足够你习成那两项武技。” 听完圣阳一番讲解,夏松再次将惊奇的目光投放在“流光屋”上,为世上竟有如此奇物深感惊讶,接着又感欣喜,有了这流光屋相助,他便有充足时间习成火云诀上的两项武技,并且日后不用再为修炼时间不足而烦恼。 当下圣阳便将流光屋赠予夏松,夏松向圣阳连声道谢。 圣阳笑了笑,又问夏松上次自己赠给他的那把赤影刀是否用得趁手。 夏松回答很是满意,说赤影刀比先前的赤金刀要强数倍,随之又向圣阳道谢。 圣阳挥手:“又来客气,你是我徒儿,我这些宝贝理应传与 第75章 黑虎门 夏松受圣阳赠予流光屋,通过在流光屋中修炼,终于成功掌握“火星流雨”和“灼天掌”两项武技。 粗略一算,在流光屋中修炼已近数月,而离开之后,夏松发现外界也只才过了一天,不禁为流光屋的玄奇而惊叹。 修炼武技已成,也该好好歇息一番,将流光屋收入圣阳戒,夏松便去简单清洗了下,上床入睡了。 往后几天里,夏松继续巩固修为,并磨练身手和练习刀法,新修习的两项武技因威力太大,不宜在外施展,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夏松便抽空在流光屋中熟习。 流光屋内部空间,能凭空出现许多巨石,坚铁,硬木,沙袋等可击打之物,让夏松可以借此施展并熟练新掌握的武技。且流光屋之内时间充足,夏松大可放心,不怕耽搁其他事。 如此,随着长时间的修炼,夏松的实力又有了极大提升。 卢白与冯奇的修为虽未有提升,可经过这些天对身手的习练,实力也都有了不小进步。 闭关多日的卢玉麟也出了关,虽也没提升修为,却强化了自身元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愈加强盛的气息,可知他的实力也增强不少。 由于魔牙岭一直没进击,前去帮护玄刀门的陆之轩等人便回了山,离开玄刀门之前跟司图说,如遇敌袭可派人来向他们求援。司图应了。 如此又过两三日,见一众弟子已被操练的龙精虎猛,斗志高昂,又见夏松,卢白,冯奇三人实力都大有进步,卢玉麟便觉出动去进攻黑虎门和风豹门的时机到了。 当下,卢玉麟便给雨花,雷火两门门主飞鸽传信,定好出击之日,是两日后的正午。 这期间,他已派弟子探明了黑虎门和风豹门所处地带以及周边的地形情况。 黑虎门,风豹门处在离玉剑门两百里外的一片荒郊野岭,两门仅隔着一座山。周边山地起伏,层峦叠嶂,坡路崎岖盘杂,杂草荆棘丛生,野树乱石遍布,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可即便如此,卢玉麟也知他们必须迎难而上,黑虎门风豹门若不除,这片地域就难得安宁。 得到卢玉麟的飞鸽传信,知道出击之期后,雨花门门主吴冰燕,雷火门门主秦朗也都各自准备起来。 卢玉麟与他们制定的进击计划是,由他玉剑门先去强攻黑虎门,以引发动乱。到时,黑虎门必会去向风豹门求援,之后,再由雨花门出动,半路阻截去支援黑虎门的风豹门援兵,雷火门则趁势去攻打风豹门。 雨花门半路阻击的风豹门援兵最为势单力弱,所以得胜几率最高,完成行动最快,到时再看玉剑门,雷火门哪方最需助援,便去支援哪方。 黑虎门,风豹门已探知玄刀门与玉剑门言和,也料到玉剑门一方会来攻打他们,所以都已做好了防备及应对举措。 这一点卢玉麟也已想到,所以才一直拖缓出击之日,以疏松黑虎门和风豹门的戒心,也顺便抽空操练弟子,以增强己方力量,再定好日期发起进攻,给黑虎门和风豹门来一个强力突击。 两日眨眼即过。 这一日正午,卢玉麟已在中央空地集结了六千多名弟子,凝元境弟子和纳元境弟子各一半。 夏松,卢白,冯奇,与一名教师,一名执事都分站在一旁。 见一众弟子都精神饱满,战意昂扬,卢玉麟很是满意。 做了一番出动前的鼓励和说明后,只听卢玉麟一声喝令,让一众弟子分队排列好,由教师和执事带领着,先行下山。 接着,卢玉麟又与留守在山的副门主陆之轩,教师周滨,执事姚武,以及一众留山弟子珍重作别。 “望门主顺利除灭黑虎门和风豹门,平安归山。”陆之轩与周滨,姚武,以及一众留山弟子都向卢玉麟说道。 “托各位吉言了。”卢玉麟微微一笑,便与陆之轩等人抱拳作别,转身下山而去。 接着,夏松,卢白,冯奇也抱拳与陆之轩等人一一作别,下了山,跟着卢玉麟身后。 望着卢玉麟一众下山远去的背影,陆之轩等人都面露关切之色,只盼他们此去能重挫恶敌,大获全胜。 …… 卢玉麟率领一众弟子向黑虎门,风豹门屯驻地徐徐进发。 路上,众人都未发一言,心中都较为沉重,毕竟此次行动,不比上次进击玄刀门时那样容易,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残暴狠恶的凶徒,其中强敌也多,颇难对付,不然卢玉麟也不会亲自下山。 也正因这是一群很难对付的凶徒,才更应该将他们除灭,否则这片地域难保安宁。 行路中,卢玉麟感到从夏松身上散发出的强盛气息,不由一怔,便道:“夏松兄弟修为提升了?” 便见夏松朝他点了点头。 卢玉麟随之面露喜色,微笑道:“如此甚好。” 近几日他只见到夏松每日在习练身手和刀法,没和夏松怎么会面,儿子卢白也一直忙于练功,没人告诉他,因此他也不知夏松修为提升的事。 卢玉麟知道夏松战斗力甚强,不能以常理度之,眼下修为又有提升,实力必然大增,如此己方力量也大为增强,这次让他随同参战,真是十分正确。 至于卢白,他本不想让儿子此番涉险,可若让他留守在山,难免会让一众弟子心寒,只道门主只关心儿子而不在乎他们的安危。也正是基于这份考虑,卢玉麟才将卢白也带上,正好儿子也十分积极参战。 他不知卢白暗恋雨花门弟子李青霜,此次参战,也有想接近李青霜,与之并肩作战的期盼。 卢白料想,吴冰燕门主一定跟父亲顾虑的一样,也会将义女李青霜带上。 …… 路途遥远,众人一路且歇且行,就这样约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黑虎门,风豹门所在的山岭一带。 途中,雨 第76章 风豹门 卢玉麟率领一众玉剑门弟子已攻上黑虎门,在与黑虎门门主虎擎峰一番舌辩争论后,便下令让一众弟子和黑虎门兵士交战而起。 卢玉麟本要去攻击虎擎峰,却被虎擎峰派出的七名战将给围阻了住,接着,又有两名战将分别攻向卢白和冯奇,四名战将围向夏松。 夏松以超凡高强的实力,将围攻他的四名战将先后击倒,随之,便将攻击目标放在虎擎峰身上。 虎擎峰见夏松连败四员战将,早已惊骇交加,又见夏松向他攻来,便凝神与之应战。先是和夏松对了一掌,又知道了夏松的身份,随后便与夏松激战而起。 两人拳掌连番对击,传出好一阵轰雷般的爆响,所扩发出的气劲,化为股股强风在周边呜呜呼啸着。 通过与虎擎峰这番近战交击,夏松已感到对方实力果不简单,单论拳力,不比那魔牙岭战将王从吉弱多少,且攻速迅疾,势头强猛,与之交战多时,夏松未讨得半分便宜。 另一处,卢玉麟面对黑虎门七员战将的合攻,未露惧怯,身为化元境中期高手,他的实力自然强大。 只见卢玉麟拳掌腿脚快如疾电迅风般连连闪动,将合围他的七人所发的招式尽给化解。 卢玉麟虽强,可他应付的敌将毕竟过多,眼下虽未吃亏,却也占不得上风,与敌方七人呈一种胶着之势。 另一处,卢白和冯奇已在与他们交斗的战将手上逐渐落入下风。 虽然这些时日他们实力都有提升,可比起黑虎门这两员凝元境后期的战将,还是有些差距。即便他们已竭力出击,奋勇而战,可还是难敌对方,先后都被击伤在地。 只见一名战将要对卢白下杀手,却被另一战将上前拉住:“先留下活口,之后交由门主处置。” 当下这二人将卢白冯奇抓起,封住他们身上要穴,将之放置在一处偏僻角落。 二人又观看战况,见门主虎擎峰正与一个小子激斗,卢玉麟则独战七员战将,双方都打得难解难分。 这二人又见到与玉剑门教习和执事交战中的四员战将,也没心思去理会。他们本想去相助门主虎擎峰,却又想到如此会有损虎擎峰颜面,又觉以虎擎峰的实力足能对付得了这小子。 既如此,不如与另外七战将合攻卢玉麟为妙,这样己方人多不仅安全,且如果能击败卢玉麟,他们人人都会有功劳。 一番权衡下,这二人便纵身向卢玉麟冲近,相助那七员战将一起合攻卢玉麟。 又增二人进攻,卢玉麟面色难看起来,独战七人已是他可承受的极限,眼下又多二人,顿感有些应付困难,面对一共九人的强击猛攻,不由忍不住开始倒退。 卢玉麟见又多两名战将来攻,便想必是卢白和冯奇战败,忍不住为两人现状担忧,这样一来,因心慌意乱,他的处境更为不利,随着攻势减弱,破绽顿出,不可避免的被几人重击在身,连发闷哼。 卢玉麟终究心性有素,急忙摒弃杂念,凝神应战,口中连发呼喝,以壮声威,接着大袖挥舞,拳掌腿脚继续如狂风迅雷般连连打出,攻向那合围来的九人。 那九人见卢玉麟威势大振,个个都谨慎应战,继续与卢玉麟交攻。 双方只打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 夏松与虎擎峰交战多时,两人翻翻滚滚已拆了数百余招,始终不分高下。 又在一番拳掌对击后,两人各自朝后飞退而开。 虎擎峰见轻易拿夏松不下,当即张开大口,运足元气,陡然发出一声震天般狂喝,只见一股股声波从其口中产出,宛如气浪般朝夏松飞冲而去。 这招是虎擎峰掌握的一项声波攻击类武技,叫做“怒虎咆”。 在虎擎峰狂喝声发出时,夏松便感脑袋一晕,随之又感到股股声波气浪向他冲袭而近。 夏松随即纵跃腾至半空,以避开声波气浪的冲击。 虎擎峰随即又张口朝半空连发“怒虎咆”,强烈的震鸣伴随股股汹涌的声波气浪继续向夏松强冲而去。 夏松脑袋又生晕眩,双耳嗡嗡而鸣,跃至半空的身体产生短暂停滞,就在这短短停滞间,一股股声波气浪已朝他袭近。 夏松紧忙中几个翻转,退跃到远处,可也难以避免的受到几股声波气浪的冲击,随之发出几声闷吭。 虎擎峰趁势向夏松追攻而近,运集元气的双拳如重炮般连连向夏松展开猛攻。 夏松晃身来回闪移,将虎擎峰来拳一一避过。 虎擎峰击出的一股股拳劲风压,相继落冲在周遭一块块山岩和野树上,接连将之轰成漫天粉末。 夏松就这样在周遭来回纵跃飞闪,以来扰乱虎擎峰的进攻。 虎擎峰拳拳落空,不禁焦恼,随即收拳撤身,眼望在四周闪转腾跃的夏松,凝立不动,只等夏松攻近再发起强攻。 夏松见虎擎峰静静站立,便知是要等他攻来,便不依他所想,停止闪腾,几个翻转跃至地面,紧接着张开手掌,运集元气,连发数道烈阳波,向虎擎峰激射过去。 虎擎峰闪身退避,将数道烈阳波一一躲了开。 夏松趁虎擎峰躲避之际纵身冲上,待接近虎擎峰,便连发数记碎石拳击砸而至。 虎擎峰硬受了夏松这数记碎石拳。 只听得“嘭嘭嘭嘭”一阵沉厚闷响,夏松一拳拳落在虎擎峰身上,就如打在坚石硬木上一样,未给对方带来任何伤害。 夏松暗暗吃惊,以他碎石拳的威力竟不能给虎擎峰带来创伤,足可见对方的肉身是何其坚厚。 虎擎峰等夏松要收拳退去时,忙探掌向他抓来。 夏松暂不远退,待虎擎峰手掌抓近,便也出掌去斩切虎擎峰手腕。 虎擎峰本不在意,哪知被夏松这一掌切中手腕,竟颇感疼痛,随之忙收掌,另一手握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