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 1. 第一章买个赘婿 春分将至,因倒春寒,青瓦高檐上又起一层薄薄白霜。 清晨破晓,正是好命之人无忧酣睡之时,捂着被褥一觉到晌午。 奶娘刘氏端着热水进屋,绕过八宝牡丹缠枝屏风,一眼便见顶箱柜旁的林安夏。 林安夏换了套碧色襦袄长裙,今日,她可不敢像往常那般囫囵贪睡。 见她眼睑下的青印,刘氏脸上怜惜一闪而过:“姑娘,不必忧心,茶园有人看守,乱不了。” 轻轻应了声,林安夏便开始洗漱,心不在焉地把桃花粉,差点当成竹盐。 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泛着光晕,一双乌黑的杏眼,泛着几许血丝,不似往日那般干净清澈。 正当她挽好发髻,还未收拾妥当,就听家中小厮在屋外急唤:“姑娘不好了,二爷又带人去茶园闹事了。” 预感成真,林安夏啥也顾不上,带着刘氏冲出院子,上了马车直奔茶园。 今日茶园开采,今年头一茬,她很重视,关系着一年的生意运势。 她书桌上,一叠厚厚的货单,全是今年的春茶单子。春茶好坏,直接影响后面两季。 许多客商特意交代,一定要春分前后两三天采摘的。如果被他二叔搅黄,只怕不好向客人交代,耽误了客人的要求,可是要双倍赔。 如今,她处处捉襟见肘,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去赔付。 * 紧赶慢赶到茶园入口,林安夏一下马车,就见她二叔林有成,坐在一把圈椅上,跷着二郎腿,严实地堵住大门,做足了硬拦到天黑的准备。 他一身石青色锦袍,五十多岁,身形有些发福小腹微凸。他带着一帮孔武有力的家仆,个个手持棍棒,把农户们和一干仆人全拦在山门外。 “二爷,你拦我们做啥,这几日,正是采茶的好日子,可别耽搁了。” “是呀,这是大爷家的茶园,我们都采了几十年了。” 茶户们,大都是妇人,七嘴八舌一片抱怨声。 怨声载道的吵闹,听得林有成心烦意乱,他大声呵斥着:“我就是,要你们错过采新茶的好时辰,让这上好的茶尖,全变成烂叶子,谁能奈我何?” “二叔息怒!侄女的茶园不种菜,烂叶子没有,倒是有上好的银针和白牡丹。晌午我就给你送去,可好?” 清脆有力的声音传来,噎得林有成无言以对,他脸上怒色更浓,虎视眈眈看向赶来的林安夏。 茶农们一听声音,好似见到了救星。赶紧让出一条缝,把林安夏迎出来,人人口中唤着‘姑娘’。 她缓缓走到林有成跟前,同往日一般,态度恭敬柔声细语与林有成商量:“二叔,让婶子们先进去采茶吧,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今日,你不把这茶园的地契交出来,我是不会,让她们进园子。”林有成趁火打劫的本事,一项用得纯属。 静默半晌,林安夏委屈地湿了眼眶,用帕子把眼泪一抹,无奈说道:“好,地契给你便是,你不相让,耽误了茶商们的要求,反正,我也没那么多银子赔。” 农户和仆人们惊呼一片,林有成也是一愣。 不顾众人劝阻,林安夏急步向往马车走去,并转身说道:“走呀,二叔,去衙门,日后我就省心了。” 幸福来得太快,林有成倏地起身,犹豫一息后,一脸警觉跟上林安夏。 茶农们见林有成起身,他带来的人也未加阻拦,便顾不上叔侄两人的矛盾,一股脑地推开大门,冲进了茶园。 身后推挤的声音,吵得林有成醒过神来,驻足几步之遥,出言确认:“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安夏一本正经,脸上无半点敷衍之色,回答:“真的,不过侄女儿要提醒一下二叔,要我转交这茶园,衙门差役问起缘由,你该如何回答?” “又是那一套说辞,女子不能掌家。这茶园是我的嫁妆,光这点理由,恐怕我们要白跑一趟。”她眼中厉色涌现,再无刚刚,让他都动了恻隐之心的神色。 方知自己上当,林有成气愤道:“你这个阴险的丫头片子,少唬人,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云州最好的茶园,都是你的嫁妆。” 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林有成一副正义满满的家主样,好似这茶园是他挣来的一般,理直气壮指责着林安夏。 早忘记了,当年分家时,他与自己母亲,是如何串通一气,坑害林安夏的父亲。 “你已满了十七,官媒婆子天天催着你。一旦嫁人,这偌大的一片山头,都归你夫家,这可是我林家的家业呀!” 林安夏目光坚定看向林有成,紧握两拳,冷嗤一声:“为何不能,都是我爹爹挣的。” 这茶园坐落在云州城外,站在高处可俯瞰整个云州城。清晨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碎石土壤,雨天也不会泥泞难行,气候和地势极好。 天时地利占全,是块好地皮。商户们从未间断过争相抢购,有的想开茶肆,有的想开酒楼,有的想建雅集风月之地。 唯独林安夏父亲林有致,最先出手,把他种植成了茶园,养活了许多农户。 林有成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占不到一点理。蛮横地扯住她的袖子,拖拽着林安夏去衙门,“你牙尖嘴利,我吵不过你,走,去衙门。” 力气上的悬殊,让身形娇小的林安夏直不起身子,被拖得踉踉跄跄。 刘氏和其他人,被林有成的人拦在一旁,帮不上一点。 眼瞅着,就要被塞上马车,林安夏大声说道:“二叔,稍等一下,我让齐叔去请了位见证人,他也快到了。” “何人?” “学儒哥哥私塾的梁夫子。” 霎时之间,气氛一下凝住,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言语。 这梁夫子是举人老爷,学识和品行在云州城都享有盛名,门徒众多。他一句话,就可定林有成的名声,影响他在云州的生意,连累他已中秀才的长子。 半信半疑地扫视一圈后,未见到齐叔的身影,林有成才慌神放开林安夏。 声称有事先走,得空再去衙门,走时,还不忘威胁:“林安夏,你别得意,有人收拾你,这茶园我要定了。” 林有成和林有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分家后,两人生意一向是各做各的,互不牵扯。 眼看自己大哥的生意越做越大,林有成便开始眼红嫉妒起来。他大哥遭难遇害后,不但不伸手援助,反而妄想把剩下的茶园独吞到手。 这白茶的卖相很好,林有致在时,生意顺利做到京城。成了许多达官贵人们喜好的茗品,声名远播。林有致离世后,依然有许多外来客商,愿意提前预订,看重的就是这茶园和品种。 正因如此,林有成一心想要抢夺这茶庄,隔三差五就来闹。 这几年,林安夏一人,带着家中老仆苦苦支撑着茶园,和县城的几家茶铺子,还要应付她二叔时常的胡搅蛮缠。 林安夏六岁时,母亲衢氏因病而故。 她十三岁那年,父兄遇害后,不到一年的光景家中产业落败,如今就剩下个值钱的茶园。 无奈之举,梁夫子也只能挡一时。她次次忍让,却换来林有成的变本加厉。此次,竟然拦到了茶园门口,还动起了手。 自己这二叔就是顽疾,想要根治,她需得想一个长久的办法才成。 她站在茶园居高处,淡淡茶香扑面而来。茶农们手挎竹篮在垄垄茶树间忙碌着,连绵逶迤的绿意直冲眼眶,层层叠叠蔓延到天际。一派生机盎然,让林安夏心中重燃希望和斗志。 铺子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她也无空在此悲春伤秋。 * 回去路上,马车里的林安夏一脸倦色,紧阖双眸倚靠在刘氏肩头。 刘氏抚了抚她的额前乱发,轻声问:“姑娘,我们今日可还要去衙门挑郎君?” 朝中规定,女子过完十五岁及笄之礼后就要嫁人,男子过了十六岁就要娶妻,官媒衙门会严厉监管。每月官媒衙门都会筹办鹊桥会,未婚男女需得出面相看,既是拉郎配,依旧不愿成婚的,则需每年交人头税银,交到成婚为止。 “不去。” 相看了两日,没有一个适合她眼。 “那该如何是好?那官媒杨婆子催得紧,她说要么拉郎胡乱配,要么继续罚银子,照她那样罚,等于白养一年闲人。” 林安夏起身端坐,正色直言:“近日新茶的事,才是最要紧的,那杨婆子每日催促,也是祖母和二叔授意的。衙门已去过两日,也算应了他们的规矩。倘若你碰到她,不必与她多言,要我交税银,等年尾再说。” 刘氏了然颔首,喟叹一声,随口又道:“苏秀才不好吗?” “好呀,我想嫁他,只怕他娘子不答应。” 刘氏一脸惊讶:“他哪来的娘子。” “日后的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一直压抑的气氛瞬间也轻松不少。 “奶娘,你就别操这份心。闵之哥哥长得好看,我也喜欢,得闲了多瞅瞅,心情好。可他日后高中的机会大,还帮不了茶园,到时我人财两空,划不来。” 苏秀才学问好,考一次中一次。林安夏爹在时,就中意此人,时常帮扶。 这时,马车正好路过热闹的街市,外面阵阵吆喝声打断了两人。 撩开纱帘,见人来人往的街市,林安夏眼前一亮突然顿悟:“买个赘婿吧。”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1. 第一章买个赘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不愿卖身 刘氏惊得脸色一变,立马呵斥:“胡闹!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林安夏狡谐一笑,漏出清浅梨涡。样子好似她小时候偷糖吃得逞的样子,随即紧紧搂住刘氏,耐心解释。 “奶娘,我这辈子,是不能嫁人了,要把我爹留下的茶园给他看好。这茶园只能姓林,唯有此法,也可以堵住二叔和官媒婆子们的嘴,你和齐叔去办吧。” 思索一番,强调:“得选个周正壮实些的,到时生的孩儿才不会太差。” 刘氏头疼得直皱眉,却早已习惯了她的胆大和直白。默认此事后,还是忍不住提醒:“要不,你把铺子的事先放一放,去市集看看再说,我们挑得不好可咋办?” “我不得空,今日就要把手上的货单分出来。急的,六七日就得为他们出新茶,我相信你们。”一说到茶庄的事,林安夏眼中燃着光,笑意盈盈,今年茶叶丰收,让她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忙碌一天,晚上,林安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后院。满心欢喜,想看买回来的郎君,齐叔欲言又止地把她带回自己卧房,殊不知,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进了齐叔的内屋,林安夏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位,下不了床榻的伤病男子。此时一动不动,一脸的青紫伤痕累累,这同她描述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齐叔一脸愧色,林安夏又向刘氏投去求证的目光,回她的也是一脸无奈。床榻上那人时不时地轻咳声,提醒着林安夏,还能喘气。 气愤之余她出了屋子,行至后院水井旁,折身看向,一路跟随出来的齐叔和刘氏,问道:“我口中描述的郎君,是那般样子的?” 自己好心办坏事,齐叔急忙解释:“姑娘,这人治好了,比你说得还要好。他脉细强劲,身体壮实,买的银子也不贵。” “齐叔,我的荷包不宽裕,养不了闲人,明日你去重新换一个回来。” 每年此时,她的荷包最干瘪,茶叶未售出前,客商们汇兑的定金便钱只有二成,而她要垫付茶农们的工钱和船运费,需得一大笔银子。 “姑娘,此人伤得如此重,换回去,就活不成了。他年纪轻轻,最多逾弱冠之年,好好养,个把月就能痊愈。”齐叔历来心善,恨不得,把没人要的阿猫阿狗都带回家。 她目前急需一人,既能护住茶园,又能搪塞官媒婆子那头,最好还能有子嗣。谁知,齐叔阴差阳错却买回来这样的病患。 她眉头轻蹙抚抚额,苦恼道:“这几日,正是茶园紧要的日子,他却要养伤个本月,倘若二叔,再趁这几日来闹,他如何帮我?” “二爷这几日去京城跑生意了,至少也要半月才能归来。”齐叔事事做得周到,这事他早就打听过。 林安夏脸色稍霁,却不松口。 突见,齐叔一脸悲戚,缓声嗟叹:“倘若当时老爷和大郎有人相救,他们也不会如此,你就救救这位郎君吧,姑娘。” 一声哀求,唤得林安夏一怔,脑中又浮现出,父兄被恶人所害的场景,那时的她绝望害怕,幸好有齐叔一路拼死护着她逃命,否则,那有她活命的机会。 她失神地看向一脸期待的齐叔,口中再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 梦里厮杀声一片或远或近,满地的尸骨和鲜血。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上的长戟,如地狱修罗般杀红了眼,想为他身后的属下们杀出一条血路。 蜂拥而至的黑衣蒙面人,把他堵在残肢断臂中。他的心抽痛,脚下的尸山,是他的兵卒,也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下属。 他狂怒着想要嘶吼,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想拧下一个个仇人的首级,却疲惫不堪近不了敌人的身。又好似有一层屏障,把他隔在了另一个天地,只余他一人。 任凭他心中如何怒吼,就如同哑人般发不出一点声音,苦苦挣扎使不出半分力气。走不出那道屏障,只剩惶然绝望包围着。 突然一声:“郎君,醒醒。”像是在他耳旁,又好似在天边,他挥舞着双手想牢牢抓住。 额头一阵触摸有人靠近,他拼尽全力睁开眼,本能反应一把锁住来人的咽喉。 那人喉咙被他掐,连忙挣扎呼喊:“郎君,放开,快放开。” 他快速地环视周围,是间宽敞明亮的卧房,和他梦中的场景大相径庭。 屋中桌椅床榻简洁整齐,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片刻松懈,意识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这时他才看清,自己正捏住一个年幼小厮的咽喉。力气不足,却让小厮脸色苍白,咳喘不断,同他梦境中凶狠的敌人有着天壤之别,随即松开小厮。 只是眼中淬了冰似的冷意,吓得连咳带喘的小厮,后退连连离他老远。 “郎君,该喝药了,齐叔特意交代的,都温过两遍了。”少顷,那小厮端起桌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眼神怯怯看向床榻上的人,伫立一旁不敢上前。 叫唤半天,他依然沉默不语,艰难撑起身子坐卧在床榻上,紧阖双目。 良久后,他恢复些许力气,用破碎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艰难问道:“是……你口中的齐叔救了我。” “是,也不是,最终同意留下你的,是我们姑娘。” 姑娘? “郎君喝药吧。”小厮又鼓起勇气,再次催促。 “放着吧……你先出去。”声音冷硬喑哑。 小厮壮着胆子,不肯出屋,幽怨地看向他。 就在两人僵持时,院中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刚刚还紧阖的双眸猛然睁开,眼中露出嗜血冰冷的光,惊得小厮再度后退几步。 随后林安夏挑帘而入,那小厮见到她们姑娘的身影,神色雀跃立马迎上去。 “姑娘,你回来了。” 林安夏接过小厮手中的汤药,柔声问道:“阿全,齐叔给他请的哪个大夫?” “是延辉堂的周大夫。” “周大夫好。”这周大夫医术好,诊金也不贵,正合林安夏心意。 同意暂留此人,也仅仅是因为她顾及齐叔的一片善心,忌惮他有仇家怕引火上身,原是想,让他伤好后径直离开。 然而,今日她从茶园回来后,直接去了人牙市集,不死心,想再买一个合眼的。谁知挑选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犹如官媒衙门的灾难现场,让她头疼得紧。 最后,还是齐叔昨提醒她,人牙贩子卖的货郎都是外地人,隔得远,仇家寻仇的机会不大。记不起之前的事,伤好后也不会跑。 兼之这人体格高大,打架应该是把好手,可看家护院,守茶园。 到时,还可以挡官媒和她二叔,至于生孩子这事,只能先放一放,关键是脸不合格,一举两得有用处,她才愿意留下此人。 此趟急急从市集回来,是验货的。林安夏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忽略他的惨脸和一身破衣衫,体形挺拔壮硕又不失美感,比较适合她的眼。 屋中剩下两人后,林安夏端着汤药走向床榻。还未靠近,就见他神色阴狠而戒备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冷如薄刃,好似在无声地警告,再敢往前一步,让她命丧当场。 吓得林安夏一愣,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反应过来此处是自己府上,他才是买回来的那人。 心中恼怒,她把汤药放在床榻边的扇面桌上,不快出声,“喝药吧。”那不管不顾的架势,好似下一瞬,便会硬灌下去。 微肿的下颚线紧绷,更显他侧脸愈发冷冽清晰。 见他戒心如此重,林安夏心头的无名火窜得老高,直接端到他面前,揶揄一笑:“怕这药有毒,那就别喝,身子好不了,正好成全你的仇人,逞了他们的意。” 他神色一顿,随之视线上移,此时才留意到,眼前这张艳丽动人的脸。在他愣神之际,药碗已塞到他手上。 “爱喝不喝。”林安夏药碗一塞,转身坐到一旁的官帽椅上。 在林安夏威严不足的怒视下,他终是喝下一整碗汤药,伸手把空碗递给她,并冷声开口:“劳烦姑娘。” 接碗之时,她的怒火也消了大半,遂问:“你可记得,自己叫何名?” 只见他,恍惚许久也未回应。突然,他双手紧紧捂着头部,脸上表情痛苦,半晌后才归于平静,有气无力虚弱道:“凝觉。” 一听就不是真名,她也难得追究。 不经意间,林安夏的视线扫到,他此时漏在被褥外的手臂处,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条纵横交错血肉翻滚的伤口,还泛着血迹,让人看着都觉得痛。敞开的领口,清晰可见一道道鞭痕印。 如此模样,她心中倒是有些不忍,也无心再疾言厉色,和声道:“你,好好养伤。” 将离开时,床榻上的人叫住她,冷声问出:“你救我,只为,要我的身子?” 林安夏愣愣的颔首,当接触到他眼中的鄙夷时,方明白他的话中之意,正想解释清楚。 又听他坚定表态:“我不卖身。”他脸色越来越阴沉,两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 唰的一下,林安夏羞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随即一想,这人傲慢无礼不好相处,不能与他硬碰硬,否则伤好后跑了,自己本都收不回,随口诌道:“你现在有啥可卖的,只能卖惨。”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2. 第二章不愿卖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入户 前脚窝着一口闷气出了府,后脚,林安息就让马夫驭车赶往邻水街。 离码头最近的铺子在邻水街,近日她已叫人,把存了三年以上的茶叶,全整理出来。再拉到其他几处店铺售卖,一年更替一年,好在白茶存期长,六七年之内的陈茶都好卖。 三四日后,就从此店出新茶到码头,再船运至各地。 一到店铺,她也顾不上歇息,便和伙计一起装箱。一框框陈茶依然醇香,每年的白毫银针和白牡丹都能早早售罄,余下的都是稍次的几个品种。 忙得起劲时,一滋溜圆滚的身躯走了进来。 一见来人,她压下心中不悦,热情地把官媒杨婆子,请到后院落座,并为她斟上热茶。 “婶子,尝尝我家的茶,醇厚清香,走时多带几包回去,给衙门的其他婶子也尝尝。” “安夏姑娘的心眼子就是转得快,我这边的差事还没办好,你又把生意做到我们衙门去了。”杨婆子脸色不虞,呷一口热茶。 林安夏熟练地包好茶叶,笑意盈盈推到杨婆子面前,“婶子,你倒是冤枉我了。回头客的生意我经常做,那只能说,我家的茶味喜人,这几包茶叶是孝敬你老人家的。” “林姑娘,老婆子我,今日上门不想听你谈生意,为何来,你该明白的。” 谈及此事,林安夏到有些心虚,官媒鹊桥会她本人只到场两日,就撂挑子不管不顾,态度敷衍。 杨婆子也恼火得很,林老太太交给她的任务,不敢怠慢。 看中林安夏的郎君很多,都眼巴巴想让杨婆子撮合成事,给她的好处也不少。 如若她今年内亲事成了,只怕光林老太太一人给的银子,就能让她下辈子衣食无忧。 然而,林安夏却不配合,直接答复,不合眼。 这明晃晃的拆后台,让杨婆子心中憋着一口气,言语也是句句带刺。 “听说,你买了个郎君入赘……哎哟喂,这云州城,还能有郎君合你的眼,那我的差事也算是办完了。” 嘲意十足,到让林安夏灵台一亮,家中还躺着一个气人精,她下巴微抬,轻咳一声:“婶子,赘婿的确有了,以后我这边,就不劳你费心。” 杨婆子见她顺杆就爬,糊弄自己,当即就冷言质问:“嘴上说无用,他何时去衙门入的户?你们何时去官媒领的婚书?” 连番两问,把没半点准备的林安夏,当场问懵。 这杨婆子也是久经姻缘场的老手,句句拿捏到位。 “既然拿不出婚书,那我就只能撮合别的郎君。”杨婆子边说边拆开带来的包袱,一大堆信笺和香囊。 “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就那么几个,你是最惊艳的那朵,却迟迟不成婚,这些都是我挑出来家世好,长相方可的,你再挑挑。” 一见这些她就头疼,腾地起身直接拒绝:“婶子,你把这些拿回去吧,我没空看。” 这杨婆子不好打发,她可是收了这些人家的银子,岂会因林安夏一句话就妥协。 “你一拖再拖,我一趟趟地来,跑的身子都不利索了,你今日必须选一个,不然我日日跟着你。” 见杨婆子这般无奈,林安夏失了耐心,忍不住讥笑:“婶子,我祖母和二叔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不依不饶的,是衙门的规矩,还是你自己捞好处的规矩。” 被说中心思,杨婆子脸色有些难堪,自知理亏,讪讪一笑:“姑娘,你是聪明人,你祖母她们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一声冷冷的诘问,让知道内情杨婆子,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父兄葬礼刚过,林有成就要强行全盘接手,林有致留下的家业。 林老太太,是林有致的继母,更不会为林安夏一个孤女主持公道,反而默认林有成的恶行。 还声称她父亲留下的产业,由她二叔接手合情合理,并‘大发慈悲’地承诺,会为林安夏找一门好亲事,多陪嫁些嫁妆。 父亲离世后,生意停顿,长时间无人管束一团糟,货源提供不上,债务赔偿也随之而来。 年幼的林安夏,对生意一窍不通,齐叔一人忙得焦头烂额,也填不上空缺。前有二叔的跋扈嚣张,后有债主的紧紧相逼。 走投无路之时,林安夏答应了林有成的要求,提出的条件,便是替她偿还一切债务,她只要两个旺铺。 然而,老奸巨猾的林有成,只想空手套白狼,这时又变了主意,直言只要茶园,不愿承担一分债务。 那一刻,懵懂无知的林安夏,突然清醒过来,自己的命运不能握在别人手里。她盘掉二十多家店铺,变卖两处府邸,只留如今这处居住的瑾云宅,几家旺铺和茶园,才得以还清所欠债务。 她的担当和信誉,也很快传开,之前的茶商们不计前嫌,又转头纷纷订售购买她的茶叶。 眼下,林安夏也没空与杨婆子兜圈子,她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婶子,做人还是要分清主次。既然你要日日跟着,我不得闲,那让秀儿来陪你。你什么时候,不跟了,她就什么时候回茶园,反正茶园人多,也不差她一个。” 杨婆子神色一僵,脸色猛地苍白。她家姑娘秀儿,从小就在林安夏的茶园采茶,女婿是她铺子里的伙计,这一家子人都在林安夏手上领工钱。 她却为了,还未到手的空口利息,差点丢掉了自己闺女一家的营生,不由地懊悔:“林姑娘,我老婆子糊涂,你千万别计较,我以后再也不来缠你了。” 茶叶也不要了,身子也利索了,杨婆子慌张地离开铺子。 见杨婆子惶然离去的背影,林安夏并不快乐,甚至有些心力交瘁,她只想守护自己爹爹留下的心血,为何就这么难。 不过她也不怕,自从接管家中生意以来,她见惯了人心险恶,想要守着自己的东西,该狠的时候绝不能心慈手软。 * 累死累活大半月,林安夏的第一批新茶总算顺利运出,茶商们汇兑的便钱也陆续到户。她摸了摸怀中的小算盘,步伐轻快。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带这个名义上的赘婿去衙门入户,来应对她二叔,憋了这么多天未出的大招。 晌午,林安夏回到府上后,都未进自己的如意阁,便去了后院。刚迈进齐叔的院子,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多日不见,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日光下,凝觉正伫立院中榆树下,斑驳的光影好似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让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他一袭不合身的鸦青色旧衫,腰背挺拔身形修长结实。 已痊愈的侧脸线条利落轮廓完美,肤色不算白皙却健康有光泽,剑眉星目英俊非凡。一滴汗水顺着下颌处落到凸起的喉结处,往下…… “看够嘛?”清冷的声音,又露出了他本来冷漠的样子,惊得林安夏即刻回魂。 被人当场逮住,她脸上一烫,轻咳一声,视线一闪小声嘀咕:“外边看够了,里面一眼没看。” 未接她的话茬,凝觉太阳穴青筋突起阴沉着脸色,步履平稳向院中的石桌走去。 见他伤势恢复迅速,林安夏到有些惊讶,自顾自道:“难不成,周大夫给他开的灵丹妙药?到替我省了半月的药钱。” 无视林安夏地自言自语,凝觉落座石凳后,手持一本兵书,正低头翻阅着。 林安夏不管不顾坐到他对面,趁他看书间隙,再次近距离打量起凝觉的脸庞。 心中却多了一丝窃喜,这么好看的人,以后就是她的了。不但让他入户,还要骗他去领婚书,与他生孩子。 此人虽然孤高难驯,但她在生意场上,早养出了城墙厚的脸皮,有的是耐心同他磨。 一股女子幽香袭来,凝觉不适的往后靠,抬头开口:“姑娘来,是有何事吩咐?” 她随即收起不纯的心思,一本正经道:“你如今是我府上的人了,我买你回来,就是要你出力的。” “榻上出力?就这般急不可耐?”凝觉一副鄙夷的神色,指腹紧捏着书籍边缘。 话音方落,林安夏气得直接出手,抢过他手上书,就往他脸上摔,“何人?对你说要这般出力的。” “你自己。”凝觉淡定地抚平衣领,垂首继续翻阅着书籍,淡淡回答。 幡然醒悟他的话中意,林安夏心虚的揉揉自己双眼,再捂住自己小嘴。语气也缓了不少,忸怩地理袖口清嗓子,试图缓解难堪气氛。 见对面的人,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她又挺直腰背大声宣示着主权:“你是我买来的,我想让你在何处出力,你就在何处出力。至于榻上,看表现。” 无视凝觉阴狠狠的眼神,她继续道明今日的来意:“明日,你先随我去衙门入户。” “只入户?” 凝觉不知,林安夏买他的真正用意,也仅以为,他同这府上的其他人无甚区别。最多,就是被这姑娘占些眼睛和嘴上的便宜。 “自然只入户。”林安夏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同时她心中纳闷,为何脸好看了,距离感却越来越强,难道是沾了脸长的贵气的光。好似他生来,就是使唤人的主子,霸道得很。 * 林宅 日薄西山时,林有成风尘仆仆回到府上,未做歇息,就马不停蹄赶往林老太太的院子。 路过迂回曲折的游廊,拐过一处莲池,穿过拱月门,便进了林老太太的云鹤斋。 院子整洁雅致,林有成进了花厅,一旁的仆妇端上热茶后,退了出去。 半晌后,林老太太姗姗来迟,她一身橘黄色丝镶金边加厚褙子,年近半百精神矍铄。 她落座上首后,气定神闲看了眼林有成,轻声呵斥责:“刚回府,不好好歇歇,看你那副慌张样,莫不成,天要塌了?” 这几天压在心中的苦水,在这一刻,林有成终于倒出来,“母亲,那丫头片子阴险的很,你不知,她如今在京城的茶商,比她父亲在时还多。” 一口气饮完一盏茶后,重重地放下茶盏,林有成又咬牙道:“我回来的前两天,她的新茶就运到了京城,我不服气,连续去了外城和内城的多家茶铺,她的新茶卖相紧俏,许多大商铺又复购了第二拨春茶。” 林老太太脸露讶色,手上的端着的茶盏,迟迟未饮,默然良久,缓缓张口:“她能把大郎留下的所有债务还清,知道保存茶园,光这份心思,她就不简单。” 林有成还想倒豆子,被林老太太一个眼神止住,她屏退仆人后,终于露出野心,“只要你拿到茶园的地契,这一切都是你的。” 母子俩算计人的默契,均用在了林有致父女身上。 林家靠丝绸发迹,主要经营丝绸布匹买卖,其他旁的生意,根本就不赚钱,只为了试行情。 兄弟俩分家时,林老太爷还在世,林老太太只为林有成打算。她的耳边风一吹,林有成占尽便宜,分到的,都是丝绸布匹大客商,城中最好的旺铺。 不赚钱的生意,全分给冤大头林有致。谁知,林有致他有经商头脑,咽下委屈,出重金买下云州城外的那块地后,改种成茶园。好运也从此开始,甚至后来一度赶超林有成。 随后,林老太太开门见山,直奔要事:“你到京城,可有见到贵人?” 林有成涩然地摇头,叹声道:“我日日等在贵人的别院,就是不见人通传,最后一晚,他才差人前来吩咐,依然是让我尽快拿到茶园,其余未多一言。” “看来,他对你有些失望了。”林老太太不停地拨弄着手上的青玉佛串,神色也不如刚刚镇定。 “这可如何是好?贵人答应过,只要我把茶园拿到手,学儒入京的仕途之路,就能一帆风顺。反之,……哎,我这个当爹的真没用,尽会拖累学儒。”林有成自责地扇自己一巴掌,懊恼地想再给自己一耳光。 林老太太急忙阻止:“儿呀,可要沉住气,学儒的乡试还有两年,我们还有时间。” “母亲,杨婆子那边可有进展?”林有成一脸期待看向母亲,当初这个法子,还是他的新宠小妾出的主意。 睨了林有成一眼,林老太太语气不善:“别提了,那丫头精明得很。听说,买了一个郎君做赘婿,几句话,就把杨婆子打发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有成立马起身,行至林老太太身旁,谨慎低语:“母亲,她有了赘婿,到时再有了孩儿,入了族谱,我们就没有一点胜算。硬抢的话,对学儒的名声影响可大了。” 林老太太端起茶盏,浅饮一口,胸有成竹说道:“不必惊慌,大郎给她定过一门亲事,我岂会让她就从作罢。”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3. 第三章入户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想报恩,以身相许最划算 翌日一早,天空刚显一丝鱼肚白,苏闵之就已起身。他一身陈旧长衫洗得泛白,却掩盖不了他俊美的长相,长身玉立一眼便能让人挪不开眼,云州城的第一美男不是白叫的。 灶房里,他母亲蒋氏,已为他摊好春饼,熬好了稀粥,正唤他用早膳。 见自己盘中是春饼,蒋氏碗中则是两个粗粮馍,苏闵之一声不吭地把春饼推到蒋氏面前,埋头喝起了白粥。 “娘不出力气,吃两个馍管饱就行。今日是你生辰,稍后,我去买些你爱吃的酒菜。”自己儿子心疼她,蒋氏自然高兴,只是,历来的习惯,好东西是留给她儿子的。 苏闵之神色淡淡,并不上心地回了句:“娘,不用费心了。” 用完白粥,苏闵之起身去书房,走时不忘对蒋氏嘱托一番:“娘,我的那些字画已够家中花费,无需这般节省。” 他今年刚过弱冠之礼,可是云州城的这几年的响当当的人物,虽被人唤作秀才,实际已考过会试,还是头名会员,且均是一次就中,两年后就是他春闱殿试的时候。 子孙高中都说是祖坟冒青烟,只怕他家祖坟上直接垒的烟囱。 相比林有成家的长子林学儒,苏闵之科考就轻松多了,两人一同参考的院试,林学儒却整整比他晚了三年才中上秀才。 蒋氏麻利地收拾完灶房,急着出门,随口对儿子又耐心提道:“那些银子,可不能乱动,是你去京城的盘缠和花销。” 母子俩各忙各的互不打扰,这些年他甚少出门,一心用在学业上,除非偶尔抽空,做些字画补贴家用。 只是今日精神有些恍惚,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别看了,她不会来的。听说人家,最近买了个赘婿,这样也好,互不走动各不相干。”蒋氏在院中边抖灰,边劝慰着已进屋的儿子,片刻后,才提着篮子出门。 林父健在时,林安夏隔三差五地来他们家蹭饭串门,苏闵之的生辰那更是不会缺席。林父遇害后,家中遭了变故,林安夏就再未来过,顶多逢年过节派人送些茶叶糕点来。 蒋氏刚出巷子口,一丫头就把她唤到一旁,两人言语几句,蒋氏跟那丫头来到一豪华马车边。 踌躇一番,她隔着车帘开口询问:“老太太安好,不知老太太找奴家有何事要谈?” 马车的纱幔缓缓撩开,露出林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脸庞,她温和一笑,客气回道:“打扰娘子了,老婆子我的确有事找你,烦请娘子上车来,不会耽误娘子太多时日。” 没有片刻犹豫,蒋氏出言婉拒:“老太太,奴家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娘子,老身要说的,可是有利于你家令郎的前途之事,你还是不想知道吗?” 已迈出的步子一停,犹豫片刻终是上了马车。 蒋氏上了马车后,林老太太也不绕弯子,说明来意:“你家令郎,日后必定高中,需得疏通花销的地方可多了。想赚银子,老身给娘子指条明路。” “老太太,有话直说。” 林老太太又道:“拿着大郎给你们家的定亲信物,去找他的丫头提亲,事后,银子的烦恼,我帮你解决,如何?” 最不愿别人提及的事,被人当场说出口,蒋氏由期待转为薄怒,正想否认此事。 却听老太太十分确定:“当年大郎,见你家令郎风姿绰约才华出众,当场就取下自己腰间的半块黑玉佩,赠与你儿。” 林有致中意苏闵之做女婿的事,也不是秘密,只是,这几年两家再未走动过,人们才慢慢淡忘此事。林老太太早知道这些根底,如何拿捏早想好了对策,做好了准备。 就算蒋氏想隐瞒,也瞒不住,她惊慌地攥紧衣角,神色也从防备到恼怒。正想出言反击,林老太太却话锋一转:“娘子,老身不是有意揭你短,而是让你占甜头。” 林家二老爷,想霸占他大哥的茶园这事,蒋氏多少也听人提起过。今日主动找上门来,直言来意,蒋氏当然不会开口拒绝。 “老太太想我如何做?” “让你儿子今年把那丫头娶回家,茶园一旦到手,老身我每年分你二成的收益。到时,你想让你儿子何时休她,那就是你的事了,如何?” 在心中盘算一番,到手的肥肉,蒋氏的确有些心动。她了解自家儿子对林安夏也是有意的,只是有些摸不清林安夏的性子。 “若是,那丫头不同意,奴家也没法子。” 林老太太笃定回道:“你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在路上堵住她,再拿出玉佩,一口咬定是她爹亲口承诺的婚事,她今日的婚书就领不成。” * 早膳后,林安夏这厢,也领着凝觉坐上了去衙门的马车。 凝觉换了一身墨绿色绣竹纹襕袍新衣,玉树临风英俊不凡,端坐在马车门帘口。神色依然冷漠,与林安夏隔得老远。一上来就闭目养神,靠着车壁,浑身散发着冷意。 林安夏却不在意他的态度,除了,欣赏美男外,谨记着今日最重要的任务,需得哄着凝觉,把婚书领了。昨晚她特意向刘氏请教了驯夫心得,受益良多。 她一改往日马车内的随意散漫,坐姿端正。还特意穿一身绯色褙子,愈加明艳照人,眼目流转中皆是欢意。女儿娇态突现,少了往日几分风风火火,语气也娇软许多:“听齐叔说,你很喜欢看兵书,今日回来,我再给你多买几本,可好?” “不必。”冷冰冰的声音,眼都未睁一下。 “我们姑娘家,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反着来的。你说不必,那就是想要了。” 凝觉被她磨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干脆继续闭嘴。 林安夏又道:“凝觉,你看兵书,我是绝对支持。这有利于你以后,看护茶园和保护我的差事,到时再给你配一把……” “杀鸡焉用牛刀,不敢苟同。”他的闭眼功未坚持多久,终于忍不了破功。 开口就是浓浓的嘲讽,加之脸上的鄙夷,让林安夏差点跳脚,好在她的情绪历来稳定。心里不舒坦,嘴巴就不饶人:“本姑娘我,就喜欢干牛刀杀鸡的事,不然,怎会,买你这么好看的郎君,来做看护的差事。” 一计狠厉的眼神扫了过来,林安夏却莞尔一笑,打趣:“你不愿做看护的差事,当我夫君也成。” “恕难遵从。”凝觉神色一僵,耳背微红愣神瞬间,恼怒道。 领婚书没那么顺利,林安夏想先探探他的口风,继续道:“凝觉,做我的夫君也不亏的,衣食无忧,还没人欺负你。更何况,本姑娘,长相不差。” “无福消受。”他的态度坚定,果断拒绝。 “无妨呀,你福气不好,运气好。要不然,你怎会遇到齐叔和我,好心救下你。”为达到目的,装傻充愣都用上了,还抬出这份救命之情恩威并施。 凝觉神色一松,脸上厉色全无,动容道:“这份恩情,他日必报,其他……” 林安夏赶紧截住她最想要的信息,顺口问出:“你打算如何报恩?以身相许是最划算的。”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4. 第四章想报恩,以身相许最划算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谎言被当场拆穿 这一环紧跟另一环,凝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凉凉的视线扫过林安夏,寒声道:“看护的差事,我自当竭力,其余的,我劝你别做他想。” 她眼神闪烁地撩开马车纱帘,微微一笑嘟囔道:“其余的有嘛?我可从未说过。” 一番试探下来,凝觉软硬不吃,林安夏只能先哄着他入户。婚书的事,只能让衙门的熟人通融通融。 凝觉捏了捏两拳,继续闭眼忍气。 林安夏赌气地住了口,掏出小算盘挪过案桌上的账本,噼里啪啦算起了账,车厢里充斥着无声的火药味。 突然,马车急停下来,惊得马儿一声嘶吼。林安夏“嗖”地一下蹿出来,摔在地面差点跌过狗狗啃泥。 再看凝觉,四平八稳的坐在角落。一副波澜无惊的样子,双手环胸,事不关己地看着她的窘样。 “姑娘,可有磕到?”马夫安抚好马儿后,出声询问道。 揉摸着被磕疼的膝盖,林安夏狠狠剜一眼角落的人,不答反问:“曲平叔,出何事了?” 回她的,却是蒋氏熟悉的声音:“夏儿,是我。” 蒋氏熟悉的声音听得林安夏一惊。她带着一脸疑惑和担忧,麻利地下了马车。 从林安夏掀帘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蒋氏只觉恍惚和惊艳。几年未见,她已从一个懵懂娇软的小团子,长成了如今明艳动人的大姑娘。看得蒋氏一个妇人失神良久,明明是一朵艳丽的娇花,眉眼气势却沉稳端庄,也更加疏远陌生。 “婶子,究竟有何急事,不能到府上去说,要在此处拦车。伤到你,可如何是好?”端详一番蒋氏,发现她并无伤处,林安夏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想到此行的目的,蒋氏不得不打起精神,脸色一变,佯装薄怒:“夏儿,听说你买了个赘婿,难道你与闵之的婚事,就算了?” 这一问实在太过意外,在林安夏的记忆里,蒋氏对她始终冷冷淡淡。年少无知时她经常黏着苏闵之,蒋氏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见林安夏一时之间无从反驳,蒋氏恶人告状的戏码愈演愈烈,趁着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声情并茂指责道:“你与闵之的婚事,可是你父亲定下的。他的孝期才过一年,我儿正准备去你家提亲,你倒好,先给自己买上了小白脸。” 车厢中被称作‘小白脸’的凝觉,此时方知道林安夏买他的真正用意,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双拳紧握,眼眸中满是寒意。 “想不认,看看玉佩。”蒋氏手中亮出半块墨玉,玉身中间篆刻着‘前程’二字。 周围起哄声更大了,林安夏更是有口难辩,那的确是他爹爹生前的玉佩。严格说,这是他爹爹留给她以后夫君的玉佩。 一整块玉,从中间掰开,她哥哥的佩戴的那半块刻着‘锦绣’二字,与赠给苏闵之那块正好和成‘锦绣前程’四字。 吵闹的场面,让林安夏反而平静,到此时,她也能猜出几分蒋氏的用意。 “婶子,闵之哥哥人中龙凤,我一届商女实在配不上。这玉佩就当是我,随给闵之□□\后大婚的礼吧。” 蒋氏有些慌神,“你这是何意?不打算认这门亲?” “是不敢认。”林安夏也懒得与蒋氏多言,无休止地争论下去,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个话题。 衙门去不了,林安夏挤出人群,不顾蒋氏的拉扯,快速钻进马车,并对马夫吩咐道:“曲平叔,先回府。” 蒋氏还想不依不饶拦住马车,被马夫粗鲁地用鞭子挥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反倒有不少人悄声议论着蒋氏的不是,一时之间,她刚刚的嚣张气焰也小了不少。只能看着马车缓缓驶上正道,离她越来越远。 * 马车里,林安夏犹豫良久,正在脑中复盘着如何把这个谎圆下去,改日再来入户。 车厢角落的凝觉,一脸铁青扫向林安夏,不等她解释,却先开口:“那妇人口中的赘婿,可是我?” “怎会是你,你又不是小白脸。”林安夏连连摆手,想再圆下去。 “我只是失忆,并未愚钝到被你随意欺瞒哄骗。”眨眼睛,他快速地挪到林安夏身旁,身形灵活,眼中杀意涌现。周身冰冷狠戾的气息,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林安夏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半天才哆哆嗦嗦问道:“你要杀我?” “平生我最恨欺骗,没有下次。”他两手撑在条案上,把林安夏堵在车壁和他胸膛之间。咬牙说道。 “可……不可以,再送一次。”林安夏按着心口,吓得胡言乱语起来。 “没有下一次。” 林安夏被吼到脑袋嗡嗡响,直到凝觉坐回原位她才醒过神来。后怕劲一过,她努力维持着镇定的样子。 “说我骗人,你还不一样,我问你真名,你却随意胡乱编一个。” 企图用倒打一耙来混淆概念,然而她却低估了凝觉的性子。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稳稳地扔到林安夏腿上,寒声说道:“里面有两颗珊瑚,就算报答这半月多来的照顾。” 这两颗珊瑚,是他贴身匕首上的饰品,匕首被人牙贩子给抢走。那时他伤势严重身体虚弱,用尽全力也护不住那把匕首,争抢中刀鞘上两颗珊瑚脱落,被他紧紧攥着在手中才得以幸免留住。 比起林安夏的抠搜,凝觉的确大方一出手就是两颗珊瑚,也不计较自己吃了亏。 突来的大便宜,不但没能让林安夏愉悦,反而让她心中一慌,煮熟的鸭子吃不到嘴,也不能让他飞走。不安问道:“你要离开?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你要去何处?” “一张卖身契,岂能困住我。” 硬不过,林安夏只能一软再软,柔声说道:“好了,我不逼你做赘婿,只做看护的差事可好?” 见凝觉半天未答复,林安夏继续劝说:“你无处可去,还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给了我,你想饿死你自己吗?” “不劳你费心,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这样一走,齐叔会难过,我……我也会难过的。” 凝觉的目光在林安夏脸上停驻片刻,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丝毫的破绽,却只看到了她眼中晶莹的泪花,他干脆转头不予理会。 “你在我府上住了大半个月了,应当知道我的困境,我没有靠山。他们就一次又一次地逼迫,想抢夺我的茶园,我如今就认识你这样有武艺的人,你不帮我谁帮我。” 林安夏自顾自地说,凝觉未回应她半分,直到回府那刻,也未表态。 * 次日一早,凝觉矫健的身影,轻松越过府里高墙,墙外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正悠闲地摔着尾巴。 一道弧线滑过,凝觉优雅的身姿翩然落到马背上,两腿一夹,一人一马快速消失在巷口。 昨晚,凝觉与齐叔推心置腹地交谈过,他态度坚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 在这之前,他会信守承诺,帮林安夏看护茶园,和保护她的安全。 齐叔犹豫一番,只能点头答应。方知他并非一般人,有如此身手,岂会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为此,早上出门前,特意为凝觉牵了一匹千里良驹,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自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凝觉就从未怀疑过那场厮杀的梦境,单单只是一场梦。他的伤势就足以证明在他失忆前经历一场殊死搏斗。 周大夫也说他失忆的原因,是因为脑部受了很严重的撞击,大量淤血所致。 被齐叔买下之前,凝觉脑中仅存的一点记忆,就是被人牙贩子蓝虎辗转各处市集。 从齐叔口中得知,他是从西市的人牙市集买回来的。人牙贩子,一般会在同一市集逗留几日,如果错过,只怕不好打探。 凝觉在西市连续问了几家客栈,都未找到蓝虎,正预去人牙市场时,却被一客栈伙计叫住。 “这位郎君请留步。” 那伙计左顾右盼一番后,低声说道:“蓝虎这几日未在云州城,你找不到他,我知道你是谁?” 凝觉并不相信此人,冰冷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看得那伙计一阵哆嗦。 “我这里没有好处可捞,离我远些。”说这话时,他脑中突然想起林安夏那张势力的脸庞,咬牙屏退杂念,一个纵身跃上马背。 “我……没骗你,当时你一身血污,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蓝虎一盆冷水把你泼醒。”伙计壮着胆子,伸直脖子,拍拍胸脯一表自己态度。 凝觉持缰绳的手一顿,眼中厉色消失,疑惑地俯视马下的伙计。 “当晚,我照顾了你一夜。” 犹豫片刻后,凝觉翻身下马,踱步至伙计跟前,迟疑开口:“我如今身无分文,报答不了你往日的照拂之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林安夏的影响,他知道没有所谓的不求回报,如此谨慎,只为事先声明态度。 伙计连连摆手,极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你如今的家主,府上姓林可对?我不要你报到,你能遇上好的人家,我只是替你高兴。不像我,每日只有干不完的话,是死是活也无人顾及。” “多谢往日照顾,他日归家后,定会助你脱困,保重。”凝觉抬手向伙计一别,准备离去。 却听到那伙计叹声道:“归家,谈何容易,你可知道,蓝虎在何处捡到你的?”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5. 第五章谎言被当场拆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围攻 何处?凝觉一脸迷茫。 “护城河的浅滩上,你是被水流给冲下来的,你身子骨好命大才能活下来。” 伙计想起那时的凝觉,手脚泡的泛白遍体鳞伤,气息微弱。一屋子的人都提着心,以为他活不过当晚,谁知他竟然挺了过来。 “你如何得知这般详细?”凝觉一时挫败,和自己想象的偏差太多。 本以为从蓝虎入手,顺藤摸瓜找到自己落难处,再打探一番,总能找到自己身份的一些蛛丝马迹,然而,结果却不如人意。 “我跟随蓝虎许久,一直伺候他的起居,心情好时,他会主动提及。” 见凝觉脸色疑惑更重,那伙计又凄凉一笑道:“他知我身子不好,有店家愿意买我,没有半点犹豫就把我卖了,活的不如一条狗。” * 辰时如意阁膳厅内。 正是早膳时分,林安夏神色焉焉的,两眼放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用羹勺不停的搅着碗盏中的鳜鱼粥。 八仙桌上的粥都凉透了,也未见她吃上一口。 对面的刘氏一声轻叹,也无心再用早膳,柔声劝慰道:“姑娘,你也别急,说不定等几日,他人就回来了。” “但愿吧,好看又有本事的郎君,本来就难找。希望他只是赌赌气,想通了再回来。” 林安夏想了一整晚安抚凝觉的法子,办法还没想到,他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亏得她本都未收回来,这下她肠子都悔青了,懊恼自己心急,赔了夫人又折兵。 今日一早,阿全急急忙忙冲进如意阁,把院中的刘氏撞得眼冒金星,慌张进来通报凝觉不见了。 惊得屋内的林安夏,来不及整理,披着外衫趿拉着丝履就往外跑。 把整个府邸找了给遍,都不见凝觉半个影子。有人提议报官,有人提议去码头找,都被林安夏给否决了。 她要求府上的人,守口如瓶对外不能泄露半点,否则板子伺候再逐出府邸,这炸锅的消息才平息下来。 早膳后,林安夏整理好仪容,收起沮丧的心情去铺子,还未出如意阁的院门,就听到林有成带人闯进了自家府里。 她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急忙往大门跑去。 刘氏也紧跟在林安夏身后,却被她拦在半路,神色凝重交代:“奶娘,你从后面走,出去找齐叔,他知道该怎么做。” “姑娘?!” 刘氏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府上,可眼下形势不容她拖拉,只能照做。 “快去。” 看着刘氏出了侧门,林安夏才继续往正门赶。还未到影壁处,就见林有成,又带着一伙人从垂花门嚣张地走了进来,刚好与正院中的林安夏来了个面对面。 林有成走近林安夏身旁,阴险一笑:“怎么见到自家叔叔,礼数都不会了,出去迎迎你祖母和其他族上长辈,他们还在外头。” 然后越过林安夏,大摇大摆向正厅走去。 林安夏淡淡一笑,拍了拍刚刚被林有成撞过的衣袖,脚步沉稳向正厅走去。 越过正厅门槛,无视林有成的气愤,态度从容大方的坐到正厅首位。 “那可是族长的位置,还不滚下来。”林有成指着林安夏,破口大骂起来。 林安夏却平静回道:“二叔,你们是客,我才是主,这里只有客人和主人之分。” “你,……你你。” “夏儿,说的对。”这时,林老太太气息充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后就见她被几个仆人搀扶着进了正堂,神情柔和并无半点恼意。身后跟着神色忐忑不安的蒋氏,和怒气冲冲的族长,以及宗族上其他几位。 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林安夏未无过多惊讶,只是微微颔首一笑,对着一屋子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略表礼仪。 一干众人自顾自的落座后,林安夏对正堂廊下的丫头大声宣道:“既然客人都到齐了,上茶吧。” 丫头们端上茶后,陆陆续续又退出正堂。 林老太太神态自若,缓缓的转动着手上佛串,正色道:“夏儿,今日祖母领着族长和其他长辈,是为你的婚事而来。” 林安夏平静扫过堂中每个人的神色,把他们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平静回道:“我的婚事,就不劳各位长辈费心了,我自己有夫君。” “祖母知道,你买了一个赘婿,不妨喊出来,也让我们这些长辈替你瞧瞧。” 随后林家族长林德海,把茶案一拍,茶盖瞬间滑落,摔得粉粹,惊得众人一度沉默。他已是古稀之年,却身子骨硬朗,首当其冲怒道:“那有这般不知礼数的丫头,给自己找赘婿,别说我们族人,竟连你祖母都不知情。” 林有成的堂弟,林有邦也紧跟其后,怒气冲冲指责道:“林家何时出了这般没有教养的东西,丢我们林家的脸。” “让我们林家其他未出阁的姑娘,以后如何嫁人呀。” “可不能让她胡来,族长,你得为我们林家其他姑娘做主呀。” 剩下的其他几位族人,也连声附和,你一句我一句,恶语相向对着林安夏。 林有成则是悠闲地摸起他的八字胡须,幸灾乐祸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蒋氏神色平静,也是一副事不关己,只顾看戏的冷漠样。 面对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围攻,林安夏没有丝毫逃避和愧色,也无半点慌张,她平静地对视堂中每个指责她的人。 见林安夏无动于衷不愿配合,族长又道:“你既然姓林,我们就不能让你胡来,这苏家令郎那才是你该嫁的人,更何况,你父亲在时,你们的婚事就定下了,岂能反悔。” “堂叔言之有理,苏家令郎有匪君子,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这门亲身就这么定了,”林有成见时机成熟,立马表态。 林安夏强惹着心中怒火,平静说道:“二叔,既然你如此想要这福气,那我直接送你。” “你。”林有成又一次,被气得当场无语。 见此,林老太太以示大度,见缝插针补上一句:“夏儿,孩子气性,苏家娘子你莫怪,今日的结果你可满意?” 蒋氏心领神会,神色欢喜频频点头:“有老太太和林家各位长辈,给我做主我自然满意,今日回去我就着手准备纳彩之礼。” 林安夏见他们一派祥和,用自己去做他们的利益筹码,可笑的很,自己反倒成了林家的罪人。她缓缓起身走到族长和林老太太面前,不怒反笑温和出声:“多谢伯祖父、祖母和其他长辈,为夏儿的婚事如此操心。为表谢意,我让齐叔在醉江楼置办了酒菜,还望各位移驾此处,再做详谈可好?” 众人们一听醉江楼,都暗自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妄自表态,眼睛都不自觉瞟向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哼哼低笑出声:“夏儿,如此懂事,祖母深感欣慰,只是今日各位都有要事在身,酒菜就不吃了,正事要紧。” 族长也平静接话:“你祖母说的对,其他的事先放一放,今日最要紧的事,就是把你与苏家令郎的婚事日子给定下来。苏家令郎父亲已过世多年,我做为林家族长,这婚书就由我来写,到时再去衙门盖过印,就成。” 林安夏紧紧捏着衣袖下的两手,稳住情绪,柔和一笑道:“多谢伯祖父,如此费心,为表心意,夏儿为各位长辈,亲自斟茶一杯。” 众人见她态度诚恳,也挑不出毛病,只能默认她的做法。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无人不在心中称赞大家闺秀的茶艺也不过如此。 一人一杯白茶下肚后,众人意犹未尽,想再续一杯,林老太太却时刻保持着清醒,她目光又扫向林德海。 对方心领神会,不舍的摸了摸嘴角,正色道:“夏儿,今日茶也吃好了,你先把这婚书的手印按了,我们也就不打扰。” 林安夏心中焦急,却不表露半分,不动声色的又坐回正厅上首主位。 “伯祖父要写婚书,也得闵之哥哥在场,不然这婚书,我也不敢认。” 这场阴谋,一直都是蒋氏在参与,她未见苏闵之露面,心中早有怀疑。 林德海一时之间词穷起来,见林老太太和林有成不耐的神色,只能武断蛮狠起来:“不要与她多言,把手印给按了。” 一声令下后,两个身子壮实的仆妇,一把抱住挣扎不断的林安夏,其中一人正要掰开她的拳头时,一阵强大的疾风闪过,那仆妇当场就被甩了出去,屋外廊下传出一阵惨烈叫声。 另一抱住林安夏的仆妇,赶紧松手放开怀里的人,却依然逃不了被踢出正堂的结果。 一屋人吓得住了口,脸色惨白,个个哆哆嗦嗦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 林安夏愣着当场,等看清来人后,嫣然一笑走近那人,欢快道:“你终于回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6. 第六章围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合适就喜欢 凝觉推开林安夏的拉扯,走到正堂中,神色冰冷扫视一圈后寒声道:“尔等这般私闯名宅,与山贼无疑,衙门不管,我可不会纵容。” 林有成惊恐得一脸煞白,躲在林老太太身后,林德海被手抖的林老太太推了出去,半天才语不成调道:“我……们,走。” 而后,也顾上林老太太的眼神警告,第一个慌慌张张逃出正堂,随后,陆陆续续一个不剩走得干干净净。 总算是虚惊一场,林安夏用帕子抹了抹手心的薄汗,紧跟在凝觉身后出了正堂。也不问凝觉去了何处,一路紧跟其后,好似下一瞬他就会跑掉。 直到拱月门分路处,凝觉突然停下脚步,林安夏一时不察,狠狠撞在了凝觉的后背上,她一脸错愕的捂着额头。 却意外听到,凝觉道出歉意:“实在抱歉,此次是我的失职,下不为例。” 有些意外,林安夏一时之间怔在原地,她呆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对方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幡然反应过来回道:“无妨的,你定是不熟悉府上的路,一时闲逛,所以才来晚了。” 就连理由都为他找好了,这下该词穷的却是凝觉。 刚刚在正堂被人欺负的那一幕,让林安夏到此时都心有余悸,他们对自己的逼迫是一年比一年紧。 这些年,自己无所依旁,只能一次次隐忍示弱与他们周旋,谁知,误打正着,买了个凝觉回来,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那肯放手。 她一路跟着凝觉又进了后院,像一个跟屁虫一般,凝觉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 凝觉实在头疼,以为林安夏,又要用法子逼迫他,再次寒声提醒:“上次我话已说明,差事我自当竭力完成,其他勿要多做纠缠。” 林安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望着凝觉,幽怨道:“大侠,我那敢再逼你,我只是让你保护我,你不熟悉府上地形,我就跟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失职了。” 自知理亏,凝觉也只能默默忍下来。他看兵书,林安夏就为他添茶倒水,他进内屋,她就跟进内屋,一步不离其后。 这本末倒置的伺候,让凝觉终于失了耐心,冰冷开口:“你究竟要跟到何时?” “你不告而别的毛病何时好了,我就何时不跟。” 凝觉捏了捏眉沉吟不语半天,才不情不愿保证:“日后,我若不能在胜任这份差事,或离开瑾云宅,自当与姑娘言明,不会再有今日这般情况。” “那我如何信你?” “你想要如何?”凝觉不答,反问。 “倘若你再这样无缘无故消失,我就让齐叔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找回来。如何?” 打蛇打七寸,的确,凝觉对着府上的任何一人,都毫无感情可言,可对七叔的恩情和照拂,却做不到冷漠相对。 他的伤势为何痊愈这般快速?除了他身体壮实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齐叔用他多年积攒的银子,为他买了许多滋补血气的补品,平时对他也是诸多包容和照顾。 凝觉迟迟不愿表态,林安夏也不急着逼问。 正好此时,齐叔和刘氏火急火燎赶了回来。两人见林安夏无恙那刻,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就是她发髻凌乱仪容不佳,有点碍眼,刘氏便拉着她回如意阁重新梳妆。 * 几日后,街头巷尾关于林家姑娘的传言,就没停过。妇人们,小贩们,店家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只为八卦一件事。 “这林家姑娘,看着温和有礼,没成想却干出离经叛道之事,既然在家养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人家是招赘入婿。” “招赘入婿,也要知会族人,长辈一声,否则那就叫养野男人。” “大爷在时,就给大姑娘定的苏家,那边就这么算了。” “那苏闵之可是一代娇子,真是个冤大头,还未带上状元帽,就先带上了绿头巾。” “林家姑娘人美,心善的,就算天天带上绿头巾我也愿意。” 刘氏从市集回来,走一路听一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进了如意阁。把一堆东西重重一放,吓得正在对账的林安夏一愣。 “你还有心情算账,听听外面都把你说成什么了,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你就是固执听不进去。” 见林安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刘氏继续怒斥:“什么野男人,绿头巾,真想撕烂那一群人的嘴。” 见刘氏气得两眼冒火,林安夏淡然一笑劝道:“奶娘,她们说的是凝觉和苏闵之,与我有什么关系。” “姑娘,你这般没心没肺,我看你比他们更可气。” 林安夏呵呵一笑,放下手中账本。身子靠进椅子里,两只小脚悠闲地一跷一跷的,幸灾乐祸道:“的确,府上的花儿再香,也比不上凝觉这朵野花。他被人编排成野男人,我就是高兴。他整天对我爱答不理的,也算出了口恶气。” “至于闵之哥哥他应更不会在意,整天束着条旧副巾,换换颜色也挺好的。” 刘氏频频摇头哭笑不得,气也消了大半,转身进了内室。 却听到林安夏在外厅说道:“奶娘,帮我去库房拿几包存茶和一些简单小礼吧,一定要多装些茶盏,我要带凝觉去去谢谢周大夫。” “好嘞。”刘氏会心一笑,轻轻应了声。 别人不知林安夏的心思,刘氏如何不知她们姑娘的想法。 最近,林安夏手上的存茶有些卖不动,她此次目的即为生意,又为变着花样拉近与凝觉的关系。 历来延辉堂的病人就多,只要她把自家白茶往周大夫的跟前一放,还怕无人来买。更何况存茶价格实惠,很适合这些平民客人。 至于拉近关系,这只是林安夏一厢情愿的想法。 * 延辉堂离瑾云宅不远,徒步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林安夏和凝觉去时,周大夫正好用过午膳,说明来意后,周大夫是连连推辞。 却熬不住林安夏的盛情,只能收下谢礼,并接住林安夏已为他泡好的清茶。 “周大夫,你治好了我们家凝觉,我就用这杯清茶代酒,以表谢意,你一定要尝尝。” 凝觉对周大夫颔首示意后,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听到林安夏口中那句‘我们家凝觉’时,神色一顿恍惚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看病救人乃我的职责所在,姑娘如此客气,老夫怎能不识抬举。”周大夫浅饮一口就停不下来,直到饮下一盏。揉揉圆滚滚的肚皮啧啧陈赞。 一阵浓郁茶香也在大堂弥漫开来,许多排队等候的病人耸着鼻子说好香。 林安夏也未闲着,一盏又一盏的送出去,就连内堂的病人都未错过。 “林姑娘,这茶口味好喝,我明日空了,就去你家铺子,买上一提。” “我也去买。” “能不能便宜些?我这几日看病花了不少银子。” 反响不错,林安夏此次目的没有白费,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的询问,她统一答复:“能便宜,只要是今日在医馆看病的客人们,拿着我今日送的茶盏,去我家铺子买茶叶,都给你们便宜三成。” 思索一番又补充道:“也可以带上你们亲戚家人,统统便宜三成可好。” “好 ,好。” 一片欢呼声,这死气沉沉的医馆顿时热闹起来,病人们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活力, 得一个官窑的黑釉茶盏,还能便宜买到林氏白茶。 凝觉到此时才明白,她带一大包茶盏的用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再一观周大夫,不但没有反对,还小心把茶盏包起来放进身后的连三柜里。 林安夏忙碌着送茶送盏,直到看见内堂塌上虚弱的蒋氏母子时,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随之蒋氏一声,“夏儿。”背向林安夏的苏闵之,也缓缓转身。 两人目光相遇那刻,林安夏微微一笑,苏闵之则失神许久。 她肌肤雪白泛着光晕,圆润饱满小脸,粉面桃腮杏眼清澈,身段凹凸有致,外穿一件丁香色褙子。 一声,“闵之哥哥。”让苏闵之瞬间清醒,余光扫到林安夏身旁的凝觉时,又神色落寞的转过了身。 林安夏却置之不理走近蒋氏,为她递去一盏清茶,那日的不快也绝口不提。 “闵之哥哥,婶子她怎么呢?” 苏闵之一脸忧色,半天才幽幽道:“我娘她,昨晚……” “我无事。”蒋氏急忙打断自己儿子,显然不愿多说。 林安夏心领神会柔声安慰几句,也未在追问。 离开时,偷偷把荷包塞进蒋氏被褥,并为他们付了看病诊银。 刚走出医馆,苏闵之便追了出来。 “夏……林姑娘,请留步。” 林安夏见苏闵之急匆匆追出来,转身就迎了上去,走到苏闵之跟前询问:“闵之哥哥,还有何事?” 苏闵之把荷包一递,神色不虞道:“我们不需要你怜悯,荷包拿回去吧。” 同所有读书人一样,苏闵之的迂腐性子又犯了。 林安夏柔声解释道:“闵之哥哥,你不要这么敏感嘛,婶子病了,我这个侄女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嘛。” “侄女?夏儿……”一声反问,道出了他的不甘。 然而,一旁冷冰冰如同门神的凝觉,却提醒着苏闵之,他与林安夏再无可能,只能压下心中满腔酸楚,也压下了苏闵之呼之欲出的疑问。 凝觉识趣的走开后,苏闵之到嘴的话,终是问了出来:“夏儿,你真的不愿嫁我?” “那闵之哥哥,你能为我放弃仕途嘛?” 都未回答,却在心中彼此都有了答案,两人不是一路人。 林安夏自顾自道:“我爹爹,长兄未去世之前,我想过嫁你的。你人好看,又会读书,有你这样的夫君,心中的确自豪。” 一时之间气氛沉寂下来,两人神色哀伤。 “你喜欢他?”苏闵之望向远处榕树下的凝觉,脸上尽露出难得的艳羡, “喜欢,合适就喜欢。”林安夏答的干脆。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7. 第七章合适就喜欢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筹码 苏闵之痴痴的看了眼林安夏后,决绝的移回目光脸色苍白,眼中清明许多。 “这些年我从未帮过你,近日我娘又听人挑唆,做出伤害你的事,你可会怨我?” “那闵之哥哥,可怪我这几年,未来看过你。” 两人相视一笑,如何不明白,他们从未变过,只是时间的沟壑再也跨不过去了。 林安夏六岁那年,母亲刚刚过世。林父对她十分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那天,在市集上她一眼就看中了粉雕玉琢的苏闵之,拉住就要买走,结果自然不能如愿,哭闹许久只好跟着苏闵之回了家,才算作罢。 这一跟,就从垂髻孩童跟到总角少年,如果不是她家遭遇中变故,只怕依然止不住她的脚步。 长大后,她对苏闵之的感情,只怕自己都不得而知,究竟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多一些,还是男女之情更甚几许。 苏闵之目送林安夏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他眼中的那一刻,依然舍不得收回目光,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 林宅 林有成这几日着急上火,嘴角边长了个大大的燎泡,连一项宠爱的小妾都不想理了。 想在正妻那边找点安慰吧,一出口便是酸不溜秋的嘲讽,气地吹胡子瞪眼找自己老母亲去。 林老太太在佛堂敲了半天的木鱼,出来见自己儿子,沉不住气在原地地转圈圈,足足转了三圈才停下来。 “母亲,如今该想的方子都想了,可怎么办呀?” “一大早上转地头晕,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不如自己儿子沉稳。以后我走不动了,这个家让我如何放心交予你。” 被自己母亲数落一顿,林有成才焉菜似的坐回圈椅里,耷拉着脑袋。 见自己儿子沮丧的样子,林老太太又忍住宽慰:“贵人那么大的能耐,为何不直接出手,或找旁人解决,而是找到我们,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首先要沉住气。” “母亲教训的是,可儿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林安夏买的赘婿身手了得,只怕周围有功夫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他猛拍自己大腿,眼睛一亮兴奋道:“母亲,要不我们直接请江湖上的人,给那丫头片子一刀,一切一了百了。” “你给我住口,这话是顺便能说的嘛,大郎父子的命案到现在都是一个秘,你这一嚷,是要把自己一家人搭进去嘛,咳……咳” 林有成脑子一热,张嘴就来也不顾后果,气得林老太太咳喘起来,捂着自己胸口,半天才平息下来。 “母亲,儿子糊涂,日后,再也不会了,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林有成半伏在林母身边,愧疚的帮林老太太顺气。 “儿呀,你忘记贵人的嘱托了,切勿伤人出命案,这是底线不可碰触,否则后果你我承担不起。” 四年前,林有致父子俩,在云州与京城交界处遇害。京兆府和云州衙门,相互推卸责任,迟迟不破案。最后小知府自然熬不过京兆尹,新上任的云州知府以山匪抢劫匆匆接了案。 当时的林安夏年幼无依,她们不相信这个结果,马车里的盘缠未动分毫,怎会是山匪所为。天天上衙门苦苦哀求要知府大人帮她主持公道,为父兄找到凶手,却遭到衙役们一次又一次地轰赶。 直到客商们找上门来要债,她才就此作罢,忙着和齐叔应付起生意上的事。 往事历历在目时隔多年,林有成也是不相信官府的那套说词,安耐不住心中好奇说出心中疑问:“母亲,你说大哥的死,是何人所谓?” 林老太太沉默许久,神色严厉道:“这个与我们无关,不要去瞎打听,反正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难道是为了……” 林有成还未道出猜疑,就被林老太太的眼神给唬住,讪讪一笑不敢再说下去。 话题越扯越远,林老太太不得不阻止,又说回正事:“好在那丫头,还未同她的赘婿同房,一切还来得及。” 林老太太算是林有成的背后诸葛,话到此处,自然是有了准备,林有成眼中又重燃期待,小声问道:“母亲,可是又有法子了。” “可还记得大郎之前有个妾室?”林老太太转了转手上佛串,浅笑出声,“她可以为我们所用。” 林有成伸长脖子听后,泄气的又缩回脖子答道:“她能有什么用,大哥在时就把他赶出了府,如今也就是半老徐娘,她又分不到半杯羹。” “倘若她一无是处,我怎会花那么多心思,把她接回来,老婆子我想用她来翻牌,自然是她手上有筹码。” 林有成震惊不已,自己这几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自己母亲却不显山流水,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直到仆人带着一位妇人走到他们面前,他才相信,林母所言非虚。 这位妇人人,正是林有致生前的妾室尤姨娘,她穿着简朴,头上也无任何钗环饰品。肤色白皙,眼角处已有几处细纹,神色谦卑微微屈膝,向上首的林老太太,和一旁的林有成见了礼。 前两日,尤氏就被林老太太接到了府上,安置在偏院,也未召见,今日才算正式见面。 尤氏是林有致大婚前的通房丫头。 自从正妻衢氏进门后,林有致就再也未碰过她,本想靠子嗣在林家立足的愿望也就落空,她心中的对衢氏的恨意也一日比一日重。 尤氏姿色清秀不及衢氏一半容貌,伺候林有致多年只生育过一个孩儿,也因体弱多病,未满周岁便夭折。 衢氏见她老实本分,又未生养,对她也算和气。 殊不知,一切都是假象。 眼看,林有致与衢氏越来越恩爱,婚后一年就生下嫡子林学锦,尤氏心中暗暗着急的同时,在林家也越来越谨小慎微,隐藏着自己的恨意暗暗等待机会。 更想利用林有致对她的愧意和往日的情分,让她再度怀上身孕。 谁知林安夏的出生,让她计划彻底凉凉。 林安夏从小玉雪可爱,像一个白团子似的,嘴甜招人喜爱。林有致疼得心肝宝似的,就连他的儿子林学锦都要排在后面。 与正妻的夫妻之情,就更加浓厚,尤氏心中焦急万分,三番两次试探,林有致就是不进她的屋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知道衢氏生林安夏时伤了身子,心中又重燃希望。 林安夏六岁生辰刚过,衢氏就因身子亏损药石无医去了。 父子三人悲痛欲绝,尤氏借机接管起府中之事,再整日照顾起哭闹不止的林安夏。 正妻衢氏病逝后林有致一直未娶,身边只有一个尤氏。 林有致对她也十分感激,衢氏去世一年后,终于耐不住尤氏的处处体贴周到,又与她同了几次房,却始终不愿在她的屋子多做停留。 取得林有致的信任后,尤氏终于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常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收买府上仆人,多次趁林有致不在家,偷用衢氏的嫁妆,还虐待年幼不谙世事的林安夏。 最严重的一次,竟然偷偷给林安夏喂下有毒瓜果,幸好医治及时,不然差点一命呜呼。 林有致得知事情真想后,不顾多年情分,决绝的把尤氏赶出府邸,不留一点情面。 尤氏与林有致一家的恩怨,林有成大致也听说过,就实在不解母亲的用意。她一个穷困潦倒的妇人,手上有何种筹码能为他们所用? 正百思不解时,却听到林老太太说道:“怎么不把孩子带过来,也让我这个祖母和他的二叔也见一见。”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8. 第八章筹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还击 孩子? 林有成一头雾水,谁家的孩子? 尤氏温和一笑,轻声回道:“不瞒老太太,意儿有些水土不服,脸上起了些疹子,我怕吓着你们了。” 林老太太神色一急,担忧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回了自家府上,病了就得叫大夫。” 随后对屋外的仆人吩咐一通:“马上请大夫,去给小公子瞧瞧。”仆人听令后,不敢耽误马不停蹄便去照办。 “多谢老太太关心。”尤氏屈膝谢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去照顾好学意,后面的事我自会帮你安排好。” 有了林老太太这句话,尤氏也再无后顾之忧,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也随之消失。 “奴家一切都听老太太安排。” 本是林老太太府上一个赎身回乡的丫头,在市集上看到了尤氏和她的儿子,写信告知。才有了这样一段后续。 出了花厅的门,尤氏脸上的不甘和愤恨也不再隐藏,她阴沉的低笑声震动着胸腔。自言自语道:“大郎,我回来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你的心肝宝贝也尝一尝流落街头的味道。” 尤氏被林有致赶出府邸后,被人牙贩子几经转手,最终被如今的夫家买走。 现任夫君长得膀大腰圆,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夫,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尤氏看惯了风度翩翩的林有致子,如何会真心实意对待现任的夫君,既是对她掏心掏肺也依然不能让她满足。 生下长子学意后,她的夫君更是对她疼爱有加言听计从。此次回京以探亲为由,她夫君也是全力支持,把积攒多年的碎银家当全都拿了出来,为她做盘缠。 * 林安夏这边,近日没有了林有成那伙人的打扰,她总算过来一段平静的日子,重心也放在铺子里。 想方设法把存了十年的茶叶,也买出去了不少。这几日,是她父兄去世后过得最轻松的几日。 早膳后,林安夏与凝觉到清水街的铺子理账。这个铺子的存茶卖得最好的,就是铺子的掌柜年纪大了,记忆不好,把账做得乱七八糟,她只能自己再理一遍。 凝觉一如既往冷漠寡言,铺子里的两个伙计有点怵他,缩在一角时不时的偷看一眼。 林安夏提醒多次未果也懒得费舌,只想快些理好账,把人带走,以免影响店里的生意。 然而她账还未理完,铺子的客人不减反增,比平常多了一半的客人,把铺子挤的满满当当。 两个伙计根本忙不过来,她只好丢开手上的账本,打点客人。 再忙,她头脑却是清醒的,慢慢就发现了苗头,今日的客人几乎都是女客,年轻姑娘居多。她们的目光都统一瞟向角落里的凝觉。 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不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心情舒坦。只要生意好,让凝觉天天来,她都愿意。 可凝觉却不愿,他厌恶的进了后院,无论林安夏如何哄劝就是不出后院。 “那些看你的客人,看一眼,就多收她们十文钱铜钱如何?” 凝觉鄙夷的讥笑道:“你很缺银子?” 林安夏讨好地说道“我不缺,你缺呀,那些银子统统都给你。” “让我出卖色相?” 凝觉脸上寒气骤显,把娇小的林安夏逼至墙角,直到紧贴她的身子。 女子身上的幽香和娇软,烫的凝觉耳背一红,随即退到林安夏几步之遥。 “好凝觉,你别生气嘛,我那舍得要你出卖色相,我是在炫耀。” 张口就来的露骨言语,凝觉也是充耳不闻,冷冷回道:“不需要。” 见对方不买账,林安夏也懒得费口舌,心中不悦冷哼一声。 正想去前面店铺时,帘子被撩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随之声音柔软的调侃道: “哟,姐姐这后院,藏了什么宝贝让你不舍得出来。” 来人正是林有致的长女林秋静,与林安夏年龄相仿。她外穿一件锦缎绯色褙子,里配一件素色抹胸长裙,鹅蛋脸五官精致,发髻上戴一枝翡翠玉簪。 她自顾自的走进来,当看到林安夏身后的凝觉时,一时失神愣在原地。 林安夏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妹妹,今日如何有空到我店里来了?” 林秋静脸色一红,羞涩答道:“妹妹是来看看姐姐的。” “看我可以,看别的就不行。” 她像护食的狼崽子,眼中闪着不悦,把高她许多的凝觉紧紧的拦在身后。 凝觉一脸莫名,实在有些不明白,她此时的反常又是为那般。 旁人自然不知,林安夏的烦恼。从小到大,凡是林安夏看重的东西,林秋静总会想法设法抢过来,抢不过来毁都要毁掉,与她父亲林有成如出一辙。 林秋静今年下半年就要大婚了,她定婚的未婚夫,并非是家中长辈议的,间接媒人还是林安夏。 就因为林安夏在茫茫人海中,回头看了一眼方家大公子,林秋静就硬是退了原来的李家,哭闹着让她父母重新定下方公子。 这位是抢不到手了,林秋静也只能说几句酸言酸语:“姐姐,真有福气,能找这么一位好郎君,妹妹真是羡慕。” 林安夏微微一笑,温柔地抚了抚凝觉的领口,轻声说道:“那还是悠着点,只怕后面你羡慕不过来。” 凝觉身子僵硬,神色紧绷,时刻防备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却见林安夏俏皮一噘嘴,一粉拳锤在他胸口,凝觉脑子一片空白,实在做不出过多的反应。 逢场作戏适当用用就行,演过头了,就显得极为虚假。 “妹妹,今日来究竟有何事?” 林秋静幸灾乐祸说道:“姐姐只怕不知,我们府上今日来了一位稀客,他可是姐姐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瞧她那得意样,林安夏便知她们一家人,定是又想好了阴招,来对付她。 林安夏平静回击道:“我最新的人,都与我阴阳相隔了。莫不成,你们府上改做道观的生意,把我父兄母亲的魂魄招了回来,那我自当要感谢。” “林安夏,你说什么胡话了,我告诉你,这次没人能帮你了,尤姨娘给你生了个弟弟,这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林秋静见林安夏出言不逊,也不再装下去了,本性暴露无遗。 这一棒子把林安夏敲得措手不及,半天未反应过来。 “当年被你父亲一气之下,把尤姨娘赶出了府,当时她就怀了身孕。如今你那个便宜弟弟正好十一岁,别人帮你爹爹养了十几年,这回你总该接回来自己养了吧。” 林安夏也不接话,又听林秋静继续说道:“这次想不认,只怕没那么简单,官府可不会坐视不管。” 尤氏离府时,林安夏只有六岁,记忆也早已模糊,唯一记得最清的却是,尤氏掐她,辱骂她,逼她吃有毒瓜果的样子,狰狞恐怖。 林安夏几乎站立不住,她紧紧攥住桌沿,神色一片恍惚和不安。 “姐姐,祖母和爹爹都认了,他就是我们林家的人了,你想不依都不行。” 林安夏平静后,冷嗤一声:“为了得到我的茶园,你们家个个冒足了劲,煞费苦心,真是难道。” 林秋静气得蹬鼻子上脸起来,狠狠的把桌案一拍,吼道:“你何意?说我们一家人欺负你。” “正是。”凝觉言简意赅,替林安夏回答。 他把身子一横,挡在了林安夏和林秋静中间,神色狠厉杀意涌现。 唬的林秋静身子一抖,不敢再言语下去。 “凡事莫要过火,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想要见血,某人成全便是。回去知会一声,官府同样不惧怕。” 林秋静哆哆嗦嗦吓得眼泪直流,不敢吭声,踉踉跄跄出了后院。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9. 第九章还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同性相吸,物以类聚 凝觉的一席话像一束微光,温暖着林安夏慌恐不安的心,让她不再慌乱和惧怕。 “你为何要帮我?” “职责所在。”凝觉答得果断。 林安夏却不在意,只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他是出自何种目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比自己之前一人面对的委曲求全强太多。 可要留住这个人,只是职责还不够,还得让两人之间有牵绊才行。 想起凝觉的态度,林安夏也毫无办法,思忖一番说道:“凝觉,目前我有一件急事需得你去办。” “何事?” 林安夏态度诚恳,语气认真:“你帮我找一个,如你这般相貌能力的夫君吧。” 凝觉头脑一片空白,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要做如此差事,让人能笑掉大牙。 直接回复:“做不到。” “好凝觉,你做得到的,同性相吸,物以类聚,你多去风月雅集之地走走,就会碰到如你这般的郎君。” 从未想过‘同性相吸,物以类聚’是这般用的。 “如果,你能帮我达成所愿,你以后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可好?” 见凝觉冷着一张脸,她又继续说道:“你又不愿做我的赘婿,这样的麻烦,只会没完没了下去,倘若我有了自己的骨血,这些烦恼才会彻底的消停下来。” 想也没想,凝觉直接回复:“我的职责仅限于看护的差事,其他的爱莫能助,你另请高明。” 林安夏沉默一息后,继续说道“这件差事你不愿办,那我自己就去,那你可得把我保护好了。” * 翌日傍晚,林安夏特意穿了一身窄袖窄身的男装,看着铜镜中乌发如缎,肌肤莹白。有些过于阴柔俊美的自己,她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眼珠子一转,便拿起梳妆台上的石黛,破坏性的把眉头加粗。 身旁的刘氏不知所云,唇红齿白的一个少年郎,非要添两条粗黑丑陋的毛毛虫。 一番收拾后,林安夏迈着豪迈的步伐出了大门,马车前等候的车夫和凝觉,见到男装出来的林安夏,都有些愣神不敢相认。 直到她手中大折扇潇洒的一抖,对着两人,嘴角上扬优雅一笑:“曲平叔,凝觉,是我呀。” 从声音上辨别,两人才敢相信,此人就是他们的姑娘。 一整晚,林安夏带着凝觉,穿梭在各个茶舍和文人雅士集聚之地,甚至连男风馆这样的风月场所都未放过。 两人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吸引了众多目光。 凝觉的差事也变得艰难起来,既要保护林安夏的安危,又要时刻防备着,好色之徒时不时对自己的肢体触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厌恶异常。 这样连续了半月,白天有铺子和茶园的事要忙,晚上游走在各个风月场所。两人累得筋疲力尽,未找到半个像凝觉这般的郎君。 就在林安夏一意孤行,还要在再接再厉坚持下去时,林有成这边终于沉不住气了,尤氏一封状子把林安夏告上了公堂。 尤氏状告林安夏遗弃庶弟,让其流落在外多年不予理会,现要求林安夏接回庶弟并入林家族谱。 一番商议后,齐叔建议不让林安夏不要出面,由他去解决此事。私下给尤氏一些银子,让她把状子撤走。 尤氏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要的是茶园,齐叔也是为了宽慰她,才说得这般轻松。后面的牵扯他又如何不知了。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绝不是给银子就能解决的。” 齐叔了解尤氏的蛇蝎心肠,如果这次让她得逞,只怕以后,林安夏在瑾云宅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他可不愿林安夏吃这样的大亏,心中警铃大作提醒:“姑娘,实在不行,就与她对簿公堂,这孩子多半不是老爷的。” 当年,林有致与尤氏的纠葛,林安夏自然不清楚,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她也不好判断真假。 齐叔却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为此他十分确定:“倘若这孩子是老爷的,以她的性子,她岂会等这么多年,公堂之上,我看她如何狡辩?” 事情没有完全的把握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林安夏也默认了齐叔的方子。 然而,知府余大人,却以家宅之事不能让乱公堂为由,驳回了对簿公堂的诉求,让双方私下解决此事。 这下反而让林安夏这边变的被动,一切全凭尤氏一张嘴。林氏宗族,自然是倒向林有成和尤氏这边。 就在双方互不想让,僵持下去时。 谣言也四处传播开来,中伤林安夏为了独吞财产,连自己流落在外的庶弟都不愿相认。 铺子的生意又受到严重影响,甚至青天白日的,就有人向铺子扔鸡蛋石头。 忍不下去,只能解决。 * 当晚,林安夏就带着凝觉找到林宅,要见一见尤氏和她名义上的庶弟。 林老太太爽快答应,三人面对面坐在正厅时,看似平静和谐,实则暗涌弥漫整个大厅。 端详一番身旁的‘庶弟’后,林安夏开门见山说道:“我爹爹的家产,早在四年前就全部还了债,如今这一切,都是我的嫁妆。既是这样,尤姨,你还愿意,要你儿子入林家,认我这个家姐嘛?” 十多年过去了,林安夏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欺负辱骂的小团子了,尤其是这张与衢氏神似的脸庞,时刻提醒着尤氏往日的仇恨和恩怨。 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委屈说道:“夏儿大了,说话也变得尖刻了,意儿是你爹爹的骨肉,我自然要他入林家,认下你这个姐姐,与家产无关紧要。” 这个便宜弟弟长相秀气随尤氏,仅凭这一点的确不能武断下结论。 林安夏打破僵局,爽快说道:“我可以认下这个弟弟,却与尤姨无关。” 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又被她狠狠的给泼了一盆凉水,尤氏正要问出所以然时, 却听林安夏掷地有声道:“我们各退一步,这个孩子我带回去就是,但也只能带走这个孩子。尤姨是我爹爹的妾室,与我无关。多年前,她就被我爹爹一份休书给逐出了家门。这个结果,大家可否满意。”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尤氏激红了眼睛,求助的望向一旁的林老太太。 对方却神色沉稳,不见一点慌张的拨弄着她的佛串,沉默许久不予回答。 林安夏也不催促,从荷包中掏出两颗荔枝糖,递给一旁慌乱不安的‘便宜弟弟’,并柔声说道:“拿着吧,姐姐的糖果可没有毒。” 尤氏一听此言,脸色惨白身子也抖的不行,一把抢过糖果,扔的老远,愤怒说道:“意儿不爱吃糖,” 林老太太脸色一沉,见尤氏这般失礼,失望说道:“夏儿,你先回去吧,我再劝劝你尤姨。” 临走之时,林安夏靠近尤氏轻声耳语一通后,尤氏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周身无力差点摔到幸好一旁的仆人眼疾手快扶着。 那便宜弟弟赤红着一双眼,狠狠的看着林安夏,要不时有凝觉护着她,只怕那孩子会像呼哧的水牛一般冲过来。 林老太太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大度,神色警觉和阴狠,目光在林安夏和尤氏两人之间游移不定。 出了林宅大院,林安夏拦住健步如飞的凝觉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刚刚说了啥?” “与我无关。” “哼,知道你是大圣人不爱听人嚼舌根,可接下来,我们要求哪儿你总爱关心吧。” 见凝觉一副阴郁的神色,林安夏继续说道:“明月楼,云州城最大的青楼,哪里的男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可做好了准备?” “够了,你究竟要折腾到何时?”凝觉终于爆发,这种非人的折磨,他已是忍不可忍。 林安夏走近凝觉,抓住他的袖口,语气怂且软道:“除非,你答应我去衙门把婚书领了。” 为您提供大神 沉默大树 的《大婚当天,前妻带球来送和离书》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同性相吸,物以类聚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