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 1. 相亲宴 “小姐啊!这毕竟是在睿亲王府上啊!咱们就这么溜出来,自顾自地去逛孔雀园,闯祸了怎么办?” “若不是唐夫人设了这春日宴,咱们哪有机会上门呀?”李京墨侧过身子,躲开写意拉她的手,“本就是邀请我们来玩的,那孔雀园更不是什么秘处,去一下也不妨事。” 李京墨心里有分寸。未邀大家来孔雀园,是唐夫人此行意在相看各府上的淑女罢,倒特意组织了打马球、蹴鞠赛、品茶会诗,只重在给少男少女们多多接触的机会。 唐夫人的心里是急的,长子唐宥泽,身为当今皇上的嫡亲叔叔,自皇上八岁登基那年,委任内阁首辅,摄政持朝足有六年,而今已有二十一。 这年纪放在寻常人家,只怕孩子都有了,可唐宥泽忙于朝政,至今还是独身,唐夫人见闺友们日日含饴弄孙,待回到偌大的睿亲王府,自然觉得孤单冷清,起了心思。 李京墨心里清楚:满京城无人不想嫁给这位首辅大人。——纵然睿亲王位已让给了弟弟承袭,可唐宥泽已凭自己的本事走上一人之下的位置,即是皇亲国戚,又是位高权重,富贵无华。 这婚事好。可李府不能沾。 李京墨的父亲身为统兵大都督,手握兵权,乃武将首领,恰与执掌文务的唐宥泽分庭抗衡。若真与这位首辅大人联姻,反倒要叫圣上忌惮。 李府只能是圣上的人! 圣上如今已有十四,满朝政务也已开始一一着手,李府如今是心照不宣地等着呢,待今年选秀,仅是为了向圣上聊表忠心,她那才貌双绝的姐姐李云华,合该参选呢。 至于自己......除了美貌,又恃宠懒怠,胸无大志,简直奇葩一朵,这等婚事相看的大难题,还是交给母亲给她张罗吧。 “可是!” “可是什么呀,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出来看孔雀了。”逾白打断写意,言辞洒脱道:“你把心放进肚子里罢!便是真闯了些祸事也无碍的。——李府与睿亲王府偶尔闹出些龃龉,反而太平。” 李京墨听了这话忍不住一乐,她转过头拍了拍逾白的肩膀,老神在在道:“逾白,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迎头一阵夸,逾白忍不住双手环胸,摇着脑袋自得道:“那是!” 逾白大李京墨两岁,因为是李大将军麾下的遗孤,从小便在李府陪着李京墨一块儿长大,名义上虽是李京墨的丫鬟,可府上待她宽仁,暗地里将她当半个小姐尊重。 跟着李京墨满府里晃荡,逾白到底大些,听得多看得多,知道的自然也多了。 与李云华不一样,李京墨是从小被祖母与母亲捧在手里长大的,李夫人从小疼爱她,不想她学规矩受拘束,便将庶出的女儿李云华记在了自己名下,自小将李云华培养地落落大方,仪态万方。 反正是武将出身,一切女儿家该争的体面,李家长辈都默契地压在了李云华身上,对李京墨便只管她品行,从不拘她。 任李京墨随心所欲,她们见李京墨像花儿一样长大,肆意、自由、灵气逼人。她们愿意。 自明白李夫人只愿将李京墨嫁去一户真心敬她爱她的人家,逾白便也成了纵容李京墨的人之一,两人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启了一起懂事,也一起闯祸的时光。 眼见到了桃园,李京墨兴奋道:“听说那孔雀的尾巴还会开屏呢,像展开的扇子,尾羽上尽是紫、蓝、黄、红构成的眼睛,还会映着天间光彩!待我去一饱眼福,也不枉此行!” 逾白见李京墨合着掌又慢慢展开,瘦长白皙的指尖灵巧轻绽,很是好看。 逾白插着腰大气道:“小姐,你去看吧!只要你不把那孔雀吃了就行!——哦,如果那孔雀啄你,你也不许打它哦!倒不是觉得你能有多厉害,只是你这花拳绣腿,我怕你把它惹急了,到时你跑不过它!” “敢看不起本小姐?我先吃了你!”李京墨忍不住张着爪子朝逾白扑了一下,故意吓唬她。 逾白只觉得被娇花轻轻抚了一面,忍不住嬉笑催促她:“行了,我们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别磨蹭了。” 逾白的胆子其实很大,只是十岁那年她们在金陵老家跟着药师们进山里采药,不料竟惊了蝙蝠,本来已经躲好了,可逾白偏偏忍不住好奇抬头去看,乌压压一片......她见到一群眼睛掠过,自此便开始害怕再被一群阴恻恻的动物盯着。 一见就腿软,严重时更是直接晕过去。 知道孔雀尾巴上全是眼睛,她是真的不敢再好奇了,更不敢跟李京墨进去。——万一晕了,李京墨跟写意可拖不动她! “我跟你去!”写意刚要跟上,便被逾白被揽住了。 凭写意这张碎嘴,真跟过去了,李京墨还不得被唠叨死!那多扫兴啊!逾白朝李京墨昂首示意,“你自己去!” “好!”李京墨朝逾白感激地点点头,猛地一窜,只身往院里走去。 绿柳如荫,紧紧盖在李京墨的身上,李京墨踩着一地细碎的阳光,辨着动静往里走。 “这孔雀的尾巴倒是长,只是它怎么迟迟不开屏呀?” “你可知那孔雀何时才会开屏?” “你知道?” “只有在看到了心仪的孔雀时,想要求以亲热,才会......” 李京墨本就有意留心周围,不小心听到了这对有情人的对话,她心里一激灵,抬起脚,便朝着那动静走近了几步。 谁能抵挡得住这等诱惑啊!从小就喜欢看热闹的李京墨一个忍不住,便偷偷趴在了那栋假山背后。 这里够隐蔽了吧!没人发现我在......李京墨强压着兴奋,小心探出了脑袋。可不是为了看他们谈情说爱奥!她就是想看看孔雀开屏!真心滴! “霜妹你......” “陆郎,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本想着......” 话还没听完,咧着嘴傻笑的李京墨只觉得腿上似被石头砸了一下,李京墨吓了一跳,强忍着腿软躲回假山后,她一转头,便见一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石路上,正皱着眉头看她。 少年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不该听到的声音,他意外的是:怎么会有人故意听墙角啊!这不行吧!不......也不是不行,他看她就挺行的,只是,这应该不太好吧! 少女缩在假山下,光影将她的脸打碎,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可见她盯着自己,他想了想,认真朝李京墨招了招手。 不!李京墨不想走,所以她装傻充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也朝他招了招手。更用力,更急切! 走什么走?看几眼怎么了?即是真情实意,便该经得起所有人的注目与监督!恩......既然作了见证,待日后她们感情生了龃龉,她更愿意出马为他们重温今日誓言!臊死他们! 她李京墨就是好心!肯定不是单纯地为了凑热闹! 那少年与李京墨僵持了一下,见李京墨没有动弹的迹象,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少年轻步走过去,他抬手正准备拽着李京墨的衣袖扯她离开。可闻一阵桂花清香扑来,便有一只白软软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考虑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把少年气死,李京墨只能先发制人了。毕竟......她还没看完孔雀开屏呢! “躲好躲好,嘻嘻,你也喜欢看这个?刺激吧!”李京墨凑在他耳边,声音轻软,毫无良心地睁着眼说瞎话。 ...... 谁喜欢看了!讲讲道理吧!少年瞪了她一眼,却见那女孩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骤然一笑,便如春暖花开,竟能搅的人心软面热。 他直觉自己该挪开眼,偏做不到,只望着女孩的眼睛,即狡黠又纯净,又黑又亮。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美丽的女孩,竟然这么......这么......想到她的举止,其实,不提也罢。 哎,偷听也就罢了,竟然还对陌生男子动手动脚,少年真是拿李京墨这类举止大胆的女子没办法,本来还想劝她回头是岸好好做人,可他现在觉得:这小冤家,应该没救了。 李京墨心思都留在了假山背后,好半晌没听见动静,她心里一阵紧张,又歪了歪身子贴近去听。却只听见一些软碎的声音,黏腻腻的。 这是什么啊?李京墨还想再靠近些,却见眼前一黑。 李京墨愣了片刻,才察觉是少年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他的掌心燥热,捂着她的耳朵,倒像捧着她的脸。 呀!还以为小公子会秉持男女授受不亲呢,才多久呢,学得还挺快,都知道动手啦?所以......她抹他一身黑,他就捂她耳朵不许她听?李京墨上下睨了少年一眼。心眼挺多! 少年的浓眉如墨,鼻梁高挺,长着一双情水润温柔的桃花眼,又藏着谨慎克己,皮肤奶软软的,一眼便能看出也是家里娇养宠溺的子弟,李京墨撅了噘嘴,才摆出脸色,又见少年的耳朵好像有些红了。 什么呀?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我也要听!李京墨心里不肯,正要跟少年比划比划,倒是少年抬手握住她的胳膊,不许她再捂住他的嘴,他拽着她离开了是非地。 越走越远,李京墨不甘地看了眼假山后,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你脸怎么也红了?你比我多听了好几句呢,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李京墨与他小声念叨。 见他不肯理自己,她将那动静思来想去,突然灵光乍现,接着,便跟着脸红了起来。 不会是在亲热吧?不会真这么大胆吧?李京墨又惊又怵,就差左脚踩右脚了,哆哆嗦嗦跟着少年走出好远。 别说了!啥也别说了!沉默是金! 李京墨埋着头老实跟着他逃,待少年松开手时,李京墨一抬眼,见天地广阔,早不知走到哪儿来了。 “真没想到......”李京墨心里震撼,指着后面的院子还想与他分享分享心里感受,可一抬头,见少年静静望过来,眼里都是质问之意,自知想说的真的不能说了! 她挠挠脑袋娇憨一笑,“真没想到,你走的还蛮快的嘛。” 其实,不会夸也不用硬夸。见她软白的脸颊上飘了两朵粉红,察觉她大概是猜出了那二人的亲密,少年忍不住懊恼道:“你怎么能......” 别说了!李京墨深以为,他想说的绝对没什么值得听!凭直觉拽着少年的两只胳膊将他背转过去用力一推。走你! 少年被推着走了几步,他无奈回头,却见李京墨早一溜烟儿往反方向跑了......恩,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跑你个头!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 相亲宴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君子笑 李京墨成功甩掉了少年,也毫无意外地迷路了。 绕着孔雀园走了半晌,李京墨本盼着能遇到个丫鬟小厮,好领她回去,可今日府上有客,下人们大多去了游院里照看,她走了一路,别说没见到一个人影了,连只狗都没瞧见。 日头渐大,李京墨走的口干舌燥,实在气恼,便拿着折下的柳枝胡乱扫着路边的花木。 “噗通。”听见有声响,李京墨心里一喜,赶忙遁声寻去,又走了一会儿,才看到有个身材欣长的男子正坐在溪边垂钓。 “快看!这里有绝世大美女!”李京墨隔着小溪朝他喊,距离不近,怕他看不到她,她还朝他挥了挥手。 谁脸皮这么厚?唐宥泽抬头,便见少女遥遥娉婷,阳光笼着她纤瘦的身影,她甩着手里的柳枝,盈盈娇笑,如青云里的彩丝,随风自在,满身清白。 “叨扰啦!请问游院怎么走呀?”她问。 心绪绕了几圈,半晌,唐宥泽才抬手指了指李京墨的右边。 知道路就行。李京墨不擅长寻路,担心再走丢了,慎重起见,她决定请这人送她回去。 不过,即是要他陪自己走一趟,便不好再远远吆喝胡乱使唤人了。 李京墨小跑着赶到他身前,如今走进了一看,她才发现这是个已弱冠的男子,他的衣料瞧着不便宜的,只是已洗的半旧,干净而整洁。 如今府上繁忙,可他还能在此偷闲垂钓,算着他的年纪,再思量他的气质,李京墨便猜他是要么是养在睿亲王府里的谋士,要么便是请来的教书客师。 李京墨指着他垂进河里的鱼竿,提醒他:“鱼儿上钩了。” “嗯。”唐宥泽起了鱼竿,将鱼钩解下,又将鱼丢进水里。“噗通——” “这鱼遇到你,真是走运。”李京墨的笑意谄媚憨厚,“我遇上你也是我走运!先生,你送我回去吧,我这么漂亮,走丢了危险呀!” 这姑娘真是毫无谦虚之心。唐宥泽静静睨着李京墨,见她额上渗着细细的汗,面色娇红,如染了晨露的果子。真乃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唐宥泽将渔竿立会一旁,朝李京墨笑了笑。“好。我送你。” 见他一笑,便觉得被搅得什么都忘了,李京墨只觉得小意温柔,心里暖烘烘的。她也跟着他笑了笑,紧紧跟在他身旁往回走。 男子的气质深沉又清爽,磊落又柔密,似年久的檀木,染着读书人的文秀儒雅,与伴清扬风的俊逸温柔。 他的目光有着将人捧进了云雾里的力量,置身其中,只觉得梦绕绕的,只剩得意,却分不清东西。 李京墨心里懵懵懂懂地想着:这人还怪好看的嘞。这么看来,我还有见色起意的潜力呢?那如果我三夫四侍......我娘会不会...... 临小桥处的溪边长了几朵野荷,唐宥泽顺手摘下一支,举着荷叶杆,替李京墨挡下热辣的阳光。 留在男人的庇护里,李京墨瞧了眼头上“顶棚”,只觉得此情景当真是旖旎无限...... 不对啊......想到自己刚才的邪念,李京墨心里起了股无名之火,她望着脚下影子,捏着拳直愣愣往左边挪了挪,脚下刚要踏进阳光,却见那隐蔽已经跟来,不偏不倚。 李京墨心里愈加别扭,又猛地往前踏去,再趁着隐蔽跟随间,往右边狠狠挪了去。 她莫名与他较起了劲,想寻出他的破绽缺漏,可他细心缜密,一步都没任她得逞。 却没注意到这么偏移,便是撞到了他的身上。 唐宥泽下意识抬手扶李京墨,一低眼,见她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秀眉不画而黑,眼含潋滟冬水,透着清澈冷意。 她似是有些不高兴了,咬了咬唇角,不明不白地瞪了他一眼,大概是自觉不该,瞪完他,又对他呆呆地笑了笑。 “先生怎么称呼?”李京墨不动声色往旁边走了几步,把心思收了收。 站在他身边,她才到他肩膀。她望了望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又望了望男人,见他身高九尺,高大斯文。 撇开她心里的胡思乱想,她那样戏弄他,可他始终安静地给自己遮阳,不骄不躁,冷清自持,其实是很温文尔雅又体贴入微的人。 唐宥泽低眼望她,刹那之间,又换了回答。“江清浔。你呢?” “我是李京墨!”李京墨歪了歪脑袋,“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爹!我爹是统兵大将军李政宰!很厉害吧!” 在李京墨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低调二字,但凡有需要,她定会毫不避讳地亮明身份,将她那高权重的父亲扯出来挡在身前。 她心里清楚,只要那些高门贵女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便不敢戏弄她半分,只敢对她热情讨好。 纵然这些都是虚伪的假象,可她也不计较什么虚实,假的又怎样,总之不伤害她、对她好就行。 她不在意旁人会如何评议她的恃宠而骄。 江清浔的眉头一跳,是了,以李府的权势,放眼京都,人人只有谦让的份。大概也唯有李家小姐才能被保护地这样好吧。他忍不住又看了李京墨一眼,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他也跟着笑了笑。 如今近看细赏才察觉她的美是那样惊人,远望她时,他还以为她眼里的明亮是因为日光,近了才知只是她好看罢了,一双眼水汪汪的,如沉在夜里的一面镜湖,只照星月。 干净的紧,也好看的紧。 这样好,人与人初遇总是匆匆,唯靠见色起意。——他好不容易寻来了李京墨想看的孔雀,又特意让那小子过来,如今设法让两人见过一面,有这姿色也能事半功倍,岂不如愿? “李家小姐,有幸相识,这厢有礼了。” “叫我京墨吧。”李京墨竖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拽拽与他道:“先生他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来李府寻我啦。” “小姐好生热心。” “呀!”李京墨眼里一亮,她梗着脖子笑道:“旁人听我这么说,大概只会觉得我这是在客气吧!” “那我可以当真吗?”江清浔静静睨着她。 “可以呀!”李京墨用力点点头,“只是希望不要是太难的事,最好最好,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否则的话......” “恩?” “只怕我母亲会多想啦。”李京墨懒懒锤了锤发酸的腿,“我明年及笄,就可以挑夫婿啦,我母亲如今已经开始给我瞧了,真是怪期待的。” 真没想到她这样直接坦率。满嘴真话,也是满嘴荒唐。他忍不住轻笑,睨着她的目光也染上了一丝责备与温柔。 这小眼神......哎!李京墨无畏找打地补了一句:“虽然我母亲对门第并无特殊要求,不过你放心,大我太多岁的不行!再好看也不行!” 倒是义正言辞。江清浔只觉得心里被捏了一下,有着说不清的滋味,见她还在没心没肺地娇笑,他瞪了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大的有些多,他都二十一了,她才刚满十四。他们都有更适合的人。 已走了半晌,李京墨见周围终于有几分眼熟了,她左顾右盼,终于看到正绕着孔雀园寻自己的逾白。 “逾白!逾白!”李京墨忙扑过去。 “当心脚下!”江清浔提醒她。 李京墨脚下慢了几步,她匆匆回头,抱着小拳朝江清浔讨好地摇了摇,“先生就送到这吧!我寻到我家丫鬟了,今日多谢多谢!” 她倒是利落。江清浔停下了脚步,见逾白就要赶到她跟前,他心有顾虑,便朝她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再找不找你,我都准备回去寻人了!”逾白紧紧拽着李京墨,扯着她上下检查,生怕她有碍。 “原来这桃园好多门,早知道让写意跟你一起进去了!”逾白心里后悔,又问她:“看着孔雀了吗? “看到啦,可热闹了。”李京墨一语双关,挽着她往回走,“哎,我走错了路,绕了好半天,可真累。” “反正你也不想被相看,要不咱们跟夫人说一声,直接回去吧!我回去给你捏捏。” “行。”李京墨干脆答应,想到席上的李云华,她忍不住小声嘟哝:“前头的风头如今也该被她出尽了罢......只盼着她能得偿所愿,一鸣惊人。更盼着她明年能顺利入宫!做娘娘也好,荣登凤位也好,哎,离我们越远越好。” 李京墨从未与人说过,小时候,李云华曾拿簪子抵着她的喉咙,静静告诉她:李京墨,好好过你的大小姐日子,只要你不与我争,你的母亲,我也会好好护着,可你若要与我争,你与你母亲,总有一个要为我陪葬。 李京墨永远忘不了簪子的尖利与李云华眼里的冷漠,是以从小她便知道,她的庶姐看上去温柔善良,可骨子里尽是决绝狠厉。 这些年,看着李云华欣然接纳所有严教,所有人都不说,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只盼能凤凰于飞。 “随她争去、斗去!她是事事靠自己,你又不用,何必再被她缠进去?反倒闹得家宅不宁,哎,乐得自在懒得争了。”逾白重重吸了口气,又提醒她:“你记得离圣上远些,就是遇到了,也给我闯些祸惹人厌些,别招惹到她。” 李京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可是圣上,哪那么容易遇到啊?你当是买点心呢!放心,我要是遇到圣上,我一定不与他好生相处。我我我,我咬他!” 李京墨喜笑颜开,露出两颗小虎牙,逾白见她这样,也跟着乐了起来。 两人全然没发现不远处刚寻来的少年。——意外捡到了李京墨的手帕,他本想还给她的,可才靠近呢,却没想到她竟然扬言要......咬他? 纵然只是说笑,可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唐砚初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怕抄家灭族吗? 真恶劣!要是别人说这话,唐砚初可能不太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她......就算做了又有什么离谱的呢?她也没靠谱过吧? 到底是谁家宠出了这么个孽障?还是说整个朝堂实则一直不把他这个少年皇帝放在眼里?唐砚初心里暗自想着:他倒要看看各家私底下对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2. 君子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少年师 在酒楼里再次遇见少年时,李京墨心里诧异,还能笑呵呵与他完成点头之交。 而当他径直向自己走来,脚下没有半分犹豫时,李京墨便知道这不是偶然了。 大庭广众闹事不好看,李京墨转身回到雅间,她背着门静静坐下,又见身旁也跟着落了个瘦弱高挑的影子。 少年静默地矗立在自己身旁,李京墨抬头看他,见芝兰玉树的少年郎,眼里装满严肃郑重。 啧,小老头。李京墨笑意玩味,“你寻我?作甚?” 唐砚初自知自己此举确实冒犯唐突,也不想李京墨误会,便从怀里掏出她的手绢放到她的桌前,“你的,还你。” 虚惊一场哦?还以为是要来教我做人呢,原来是看上我这个人了?哈哈,果然是色令智昏,这少年还怪有眼光的呢,李京墨忍不住灿然一笑,朝唐砚初挤了个软娇娇的眼色。 “好啦,谢谢!”李京墨没有拒绝,也没有认领。 至少有这一声回应,才让少年的特意还予不显得过于可笑。 这样的乖巧体贴,唐砚初只觉得如咬了一口软乎乎的豆沙,甜而不腻。他低眼望李京墨,他喜欢看她笑,她的笑意真诚温软,让他心里的紧张也跟着松了下来。 唐砚初心里也清楚着,其实他该将这手绢毁了的,可他偏偏拿来只为再见她一面,纵然尚未想明白她有什么好。 除了漂亮。 唐砚初想与李京墨说说话。他搜肠刮肚,便与她真诚道:“正所谓悬衡而知平,没规而知圆,其实你这样才最好了,当守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少些叛逆任性,也不要......” 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李京墨眉头一皱,认真细品,便察觉了他的意图:不过就是要赢过她、征服她、驯化她,要她听他的。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这么对女子的。 李京墨的脸色刹那冷了下来,她讥笑一声,打断他,“那你知道怎样的男子才能讨女子喜欢吗?首先得俊朗高大,其次得体贴入微,最后得知情知趣......你怎么一个也不占?” 李京墨头一回骂人骂的这么含蓄。虽然没怎么引经据典,但好歹拐弯抹角了呢,她自我感觉尚且不错。 捧着的一腔柔软的好意,就这样被生生扎破了。唐砚初气恼道:“我又不是小白脸,为什么要讨女子欢心?” 讨女子欢心怎么了?我还要强迫你呢!李京墨蹭地站了起来,紧紧捏着少年的肩膀逼他坐下,她倾下身,带着几分轻挑,拿眼光去瞧他的面庞、耳廓、衣领。 “你......你......”唐砚初被李京墨挑剔的目光看的满脸通红。 李京墨轻笑一声,又松了野魅劲儿,只歪着脑袋无辜道:“我?我也不是需要仰人鼻息的青楼瘦马呀!凭什么要我按照你们男子的喜好活?” 唐砚初也是第一次遇到对他这么不客气的。他吃惊地瞪着李京墨,他觉得她尖锐刻薄,可他接着又意识到了,也许只是——只有她会对自己直白。 他自小便活在阿谀奉承里,活在逢场作戏了,可李京墨不对他撒谎,不与他虚与委蛇,细细想来,这竟是他人生里唯一的真实。 李京墨让唐砚初看到另一个世界,也看清了没了那个身份,于这世间而言,他又有什么斤两。 今日被她骂了一通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那些看似有理有据的行为,竟然也有些多管闲事。 而李京墨故意将男性的物化,如往唐砚初面前搬了一面铜镜,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傲慢与自大,全然不似旁人称赞的那般谦谦有礼。也许也是个善于“拒谏饰非”的伪君子。——他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唐砚初只觉得心里的力气几乎一泻千里,他忍不住别过眼,可下一刻,他忍了忍,又转回去迎接她的凝视。 他不想逃。总不能被李京墨看扁了。 唐砚初整理思绪,也试图更平和些,“李京墨......” 被指名点姓,李京墨心里一惊,才觉悟他的身份应是不凡。 连我爹的面子也不给,还敢来招惹我,看来这真是位爷,不过,这人是谁呀?李京墨想的很认真,可惜她平日里只爱闭门造车,更不曾认真研究如今的各个世家里究竟都有哪些人能与李府势均力敌。 “我无意于冒犯你。”唐砚初的语气几乎深沉,他望着李京墨,目光认真而包容,他与她好声道:“我们好好说话,好吗?若我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好好与我说。” 唐砚初已经知道李京墨是谁了,依着叔叔的意思,很有可能,她会是他未来的妻子。——而无论是身为她的丈夫,还是身为一国帝君,他总不能处处避让她,合该要她敬他爱他才是。 但他不是要一味委屈她的,身为君子,好歹也比她大些,他心里想着,毕竟一生很长,既要相守,他还是该明白她些的,也该教她懂事。 少年的目光如海,李京静静凝望,才恍然少年竟也比她以为的更成熟从容,哪怕被她这么个爱胡搅蛮缠的女子奚落,哪怕心里难堪,他也能快速处理完私绪,继续布局。 这不是件易事。克制与自持已然长进了他的骨子。李京墨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对他也有了一丝钦佩与欣赏。 好吧,那就和平相处吧,我本来也不是泼妇!李京墨松开手退回去,见桌上汤雾阵阵,她深嗅了一口,又抬手舀了碗汤。 李京墨将碗轻轻搁在少年的桌前,温软与他道:“这倒鲫鱼汤十分新鲜,汤汁熬的奶白,一口下去,有鱼的鲜蚕豆的香,吸饱汁水的豆腐软嫩,肉剃了鱼刺,入口弹呀,你尝一口吧,很好吃的!” 呼,她不生气了。唐砚初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他朝李京墨笑了笑,便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好喝。” 李京墨脸上的笑意温柔又清浅,她在他身边坐下,絮絮道:“其实吧,只要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大多时候,我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你讨厌我与你讲道理,对吗?”唐砚初与她笑笑。 “从我七岁那年起,我的母亲便不许长辈们再拿那些大道理对我说教了。她一直认为该我懂得,做长辈的言传身教,总能让我看清楚。她对我几乎没有什么奢求,只要能堂堂正正好好做人即可,至于其他的分歧,终归是属于我的人生,她尊重我任意尝试。” 提起母亲,李京墨的戾气也散去不少,眉宇里尽是温柔,“我母亲费尽周折保护我,便是为了她,我都不该让任何外人来指点我半句。” 所以才将你宠的这样肆无忌惮,行事鲁莽啊!哎!李夫人虽出身酒行商户,可她试酒时但凡多吃两口菜,也不至于这么教女儿吧?合着十四年什么规矩也没学过?唐砚初心里惊讶唏嘘,他望向李京墨,只觉得连豆腐都噎喉。 呆样儿!李京墨见唐砚初这幅德行,也忍不住一笑。 “你肯定觉得这很荒唐吧?可你想过没有?但凡生活,总有感悟。可人生又不是靠听那些大道理就能活下去的,所谓安稳、幸福,靠的是吃的米饭,喝的汤水,与道理毫无关系。” 李京墨的语气柔软,如晒了几日的被子,躺上去,又暖又软。唐砚初忍不住抿了抿唇,他望着李京墨,见她目光澄澈明亮,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似被明月吻过。 唐砚初才觉醒:李京墨看上去任性妄为,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可她并不愚蠢,她活的比许多人都明白。 “世间女子,各有性格与特别,适才你所想和我说的,乖顺如何、温柔如何,其实也只是世间之一,它不是唯一的答案,更不是我的选择,所以,我拒绝听你否定我。”李京墨目光流转,意味深长又自信,“你知道吗?世间种种,是万相的,而世间万相,只因分别心。你可以讨厌我这样的女子,可总有人会喜欢我。” 唐砚初望着她,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不是李京墨被宠坏了,她的心境其实很宽泛,反而是他一叶蔽目。 “我没有否认你。”唐砚初纠正她,事实上,在叔叔提点完后,是他选择主动接近李京墨的。 “那便继续更用心地尊重我。”李京墨没有驳他,而是粲然一笑,皎洁纯白,美目盼兮。 刹那间,唐砚初突然顿悟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靠近李京墨了。其实这世间的美各有殊色,可他很喜欢李京墨气质里的无邪纯粹、自在肆意,她的无忧无虑与天真干净,才是世间最最难寻得。 她活的比唐砚初无拘无束、自由幸福。那是他忍不住靠近的梦与美好。 “我会好好生活,过着过着,就能找到我适合的,我也很喜欢的方式。也许不是最正经的、被许可的,可是,我会很满意。”李京墨双手合掌,眼里如星星般明亮,“不试图成为大家眼里最美好的李京墨,这辈子,我要活成我只做自己。” 唐砚初静静望着她,忍不住呢喃:“真的可以吗?” “试试吧!”李京墨得意地歪了歪脑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自信,他甚至能听见她的生命正发出呼喊,悠扬而清脆,直直地向着远方跑去,追云、追月,追风,仿佛太阳就是会从东边升起来,而她李京墨,也一定能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唐砚初是那样喜欢此刻的李京墨,他心里悄悄地祝福她,愿她一生顺遂。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爱上她,他们之间也许就没那么多遗憾了。 唐砚初:“京墨,是我错了,你母亲.....真是个特别的人。也很厉害。” “瞧你这话说的,夸漏啦,我父亲也很厉害呀!统兵大都督李政宰,威风凛凛、武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谁敢不服?揍的他满地找牙!”李京墨眉飞色舞地调侃,口无遮拦地与他吹嘘。 唐砚初又是一愣,瞧着她,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 “你没我有趣。”李京墨笑的甚是得意。本来还想再得瑟两句,却被逾白打断了。 “小姐,要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你先出来吧!”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3. 少年师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救英雄 李京墨转头望去,才发现逾白竟被拦在了门外,而这屋里更是只有她与少年两人......额,孤男寡女的。 唐砚初见李京墨跟凳子扎屁股似的,左挪挪右扭扭,他忍不住一笑,起身行礼道:“今日是我叨扰。” “无碍,”李京墨也起了身,却是将唐砚初又按在座位上。“你且在这里吃吧。” 唐砚初能认可李夫人,李京墨还是很高兴的。 她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难得多了几分温柔,有着适合疲惫的旅人靠岸小憩的绵软。“好好吃饭吧。我们都别活在云里啦,沉下来,踏踏实实地。” “沉下来......”唐砚初忍不住品琢这几个字。 “昂……”李京墨是个极其敏锐的人,自也有些见微知著的能力,想到自己讽刺少年时,少年目光里的迷茫,她又耐心地鼓励他:“用心就好。反正迷茫是人生的常态,我们都别害怕!找不到方向时,就好好生活,从认真吃饭开始吧。” 毕竟不过是萍水相逢,只能点到即止。 李京墨对少年灿然一笑,连他的名字也没问,草草与他留下不算告别的别过,她便扭头出去了。 “李京墨!谢谢你。” “客气!”李京墨连头都没回,只摆摆手。 才踏出门,李京墨便被逾白扯着胳膊,带着往楼下走。 “就一个加菜的功夫!那人从哪冒出来的?”逾白警惕道:“小小年纪竟还敢寻上门来?这么孟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 “这能怪我?逾白,咱们讲讲道理,你不觉得你该怪我娘吗!若不是她非要将我生的这样好看!哪还有少年郎愿意留着一张手绢寻上门还我呀?再说了,我今儿个才招惹一个呢,你别不识好歹!当心我脾气再好些,到时候,哼,整个京城的人都要排队来与我说话!” “小姐!才几天没骂你呀,你的脸皮怎么又厚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逾白夸张地瞪了她一眼,可一扭头,见李京墨朝自己甜蜜蜜地笑,她又觉得跟吃了口蜜浆似的,心里美的分不起东西南北。 逾白恨不能捶胸顿足地感叹:美貌真是够诱人的利器!简直比金银珠宝更具有杀伤力! 哎,怪她没能免俗了,只是饮食男女,凡夫俗子。不过.....这至少能说明她不瞎吧?! “别人要是敢骂我,我肯定是要反咬的,最最起码也得将她骂的三天三夜吃不下饭,可逾白你不一样,你要骂我,我就乐意听,打是亲骂是爱,你骂我就是爱我。”李京墨油嘴滑舌,腻到逾白全然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只想喝三杯水缓一缓。 真的服了,李京墨这人真的有毒,她太知道用什么招数恶心人了!逾白狠狠白了她一眼。 “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叫人心里瞧着便心神荡漾,一眼钟情,哎呀,小女子年芳十九,家有几十亩粮田,三间铺子,日子倒也阔绰。可叹家中丈夫离世三年,膝下无子,深夜寂寞,难免想要个孩子......” 这这这......天爷呀!真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走了啊......李京墨忍不住转过头去寻,便见那俏寡妇早已按捺不住,扯住对方的衣袖忸怩起来。 好有滋味!这还不给他拿下?李京墨忍不住咧嘴,又伸了伸脖子去看那男人,见他浓眉轻颦,星眼冷艳,如扎在春天里的一根冰,冒着森森冷意,又似天上的一轮孤月,照着大地白茫茫一片。 好一个玉面郎君啊,真真是妙有姿容呀,恩......瞧着还有些眼熟?盯着他精雕细琢的面庞,李京墨后知后觉,虎威一震。 这不是江清浔吗! “逾白,有流子!行侠仗义的时候到了!” “啊?”逾白左右看了看,却见满堂男子一个个分明比李京墨还要正经! 李京墨救人心切,早管不住腿,蹭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江清浔的衣袖夺了回来,她挺身挡在他身前,见缝插针地安抚他,“先生,别怕嗷!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没法占你便宜!” 要占我占!等我有贼心也有贼胆的时候,先让我亲两口!李京墨心里无由来的乱想,脸也跟着红了。分不清是恼的还是羞的。 江清浔望着身前的母老虎,他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又轻应了声。“恩。” 李京墨插着腰瞪那俏寡妇。“少动手动脚的!你个臭流子!” “你说谁是流子?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那寡妇话都没说完。 “流子就是流子,分什么男女?你再敢多争辩一句,我立刻找五八个男人来痴缠你!叫你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泛现红光。 见她一副春情泛滥的模样,在市井中听过许多荤话的李京墨也跟着联想到了...... 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她想的还挺美?李京墨的小脸更红,虽还能强撑着,可心里已经乱了。光是为了给俏寡妇添堵,便脱口而出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专找长得丑的、功夫不那么厉害的!让你欲罢不能,但又欲求不满!” 跟来的逾白听到这句,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脏了,她尖叫道:“小姐!你口出什么狂言!你信不信我把你押到大人跟前,教他狠狠抽你!” 我说了什么?李京墨也反应过来,只惊慌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完咯,完咯。 小姐?大人?那寡妇从逾白的语气了听出了端倪,察觉李京墨不是好招惹的人,她的指尖在三人间转来转去。 “你!你!你!遇到你们,当我倒霉!”俏寡妇说完便起身往外头跑,袖中带风,毫不留恋。 这就走了?还挺有眼力劲儿?李京墨望着俏寡妇的背影,喃喃感慨:“其实她身材不错。” 这是重点吗?逾白早已火冒三丈,张着手就要去拧李京墨。“小姐,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给我......” “逾白,打人是不对的!你控制一下你自己行不行?”李京墨吓了一跳,忙扯过身后的江清浔,往他身后躲。 她企图贴着江清浔躲蹭,却没料到江清浔竟转过身,在替她挡住逾白的同时,也紧紧握着了她的两支胳膊。 江清浔:“李京墨,你先说,知道错了没?” 江清浔微低下身子,便离她不过咫尺。她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又见他眼里隐有怒意,眉头微颦,不如往常温柔的江清浔竟似脱了鞘的刀,泛着凌厉冷意。 好威凌的人,李京墨心头忍不住一跳。 “我错了。可江清浔,你也没良心!”李京墨的语气软软的,又带着几分责怪,只是这样娇滴滴地看着他。 望着李京墨水汪汪的无辜眼神,江清浔几乎无法抵抗。 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江清浔无奈叹了口气,又软下语气,“好,我也错了,对不起。” 李京墨这才粲然一笑,又朝江清浔暧昧地挤了挤眼。 恩?江清浔曾误以为李京墨年纪小,若有此等举止,大概会更像眼皮抽筋,可如今见她眼含秋波,几乎是在与自己眉目传情,他才发现,竟已有几分天真的媚态。 李京墨忍不住顺杆爬,“先生,男子在外,还是要多多注意安全呀!尤其是你像这样的美貌,你可知道,你今日只是遇到个小女郎,千难万险,也尚能一敌,可你若是遇到个魁梧健硕的男子,这要是被看上了,只怕你......” 李京墨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清浔捂住了嘴。 哎,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江清浔瞪了她一眼,“再敢胡说,我将你还给逾白了。” “是!交给我!我能办她!”逾白在江清浔身后愤愤道。 李京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知道今日肯定是要低头的,落在江清浔手里,总好过落在逾白手里,她只好与他乖乖点点头。 江清浔这才松开她,见她如受伤的小兽,低着脑袋不声不响。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发髻,“饿了没?喝不喝鲫鱼汤?” “不喝了,我要回家,你们说的都对,我这就回家反省,回家哭去!” 李京墨说着挣脱江清浔去抓逾白,扯着她一步步往回走。 李京墨心里是有算计的,她偷偷去看逾白,见逾白听自己说要回家去哭,眉眼顿时写满悔意,她的心里才舒坦起来。 “哎呀小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别人责怪说道你的时候,帮着别人,你别伤心了,我是向着你的,”逾白扯着她的衣袖安慰她。 逾白呀逾白,还不是我治你!李京墨故意撅着嘴不理人,两人一前一后,将江清浔晾在了原地,径自往门口走。 李京墨一鼓作气上了马车,又后知后觉,将正要上车的逾白推了下去。 啊?逾白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道:“马车也不让我坐了?小姐,你不会要我走着回去吧?这里离家可远着呢!能不能换一个惩罚?”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这么狭隘吗?” “你有!” ...... 李京墨无奈抚额,“你去给先生把账给结了,再垫付十两银子,给他留着。——别提李府,只说是有幸听过他授课的学生结的。” “啊?”逾白打量李京墨,狐疑道:“你也想做那俏寡妇?” “呸!”李京墨小脸一红,给了逾白一锤,“你怎么能咒人家死呢!” “我是说你想调戏人家!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想到嫁娶了?”逾白魂都吓没了,“玩玩便算了!虽然他长得是帅,可他瞧着肩不能扛,连个女人也对付不了,这般沾花惹草......” 人家哪有那么多缺点?李京墨忙捂住逾白的嘴,“不是!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的婚事,母亲会为我相看的,我相信母亲,这等大事我一定会听她的!” 李京墨从不骗人。听她这么说,逾白这才松了口气,直抚了抚胸口。 边摸钱袋子,怕李京墨惦念,逾白还不忘抹黑江清浔,“这店里可不便宜,那先生太不懂过日子了。” “守财就是懂过日子吗?我倒觉得他这样才好。——花一文钱也好,花十两银子也好,只要能让自己舒心自在的便是应当。过日子嘛,不该用银子去权衡值不值得,其意重在顺心,顺心就够啦。” 逾白一听,又忍不住瞪她,“你再敢向着他,我就不去付钱了。” “好吧!”为了以示清白,李京墨也跟着抹黑/道:“长得再俏也没用,我喜欢吃嫩草!”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4. 救英雄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正视听 一晚上都是意外,李京墨与逾白装模作样矫情了一阵子后,想着出都出来了,不如吃喝玩乐,尽兴到底。 直玩的晚了,两人才回家,可进了院子里,见一片静汪汪的,两人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写意远远瞧见她们,忙小跑过来,“小姐,大小姐来了!等了你足有一个时辰!你......你今晚喝了多少?” “大小姐?她怎么来了?”逾白心里倍感意外,李云华是个行事极其严谨的人,在默默得到一切后,她也看清了长辈们对李京墨的态度,更知道自己不能插手李京墨的成长,是以自小,她几乎便不与李京墨打交道。 而那些年,当她察觉李京墨越长越美,美的灵气逼人,独一无二时,她便越加有意为之地减少了与李京墨同存。 ——实则李云华也很美,雍容华贵,端庄得体,可一旦与李京墨在一起,便怎么也压不过她浑身的灵气与俏丽。 逾白细细一数,都七年了,这些年除了从不与李京墨相互为难,李云华甚至不愿意与李京墨呆在一块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李京墨今夜喝了好些果酒,如今早已脸颊绯红,浑身腻着甜味。 她静静望向院里,沉思半晌才喃喃道:“她毕竟是我姐姐。我们都是李府的小姐。” “什么?”逾白还没听明白,她一抬眼,却见李京墨已经往院里走了去,仪态洒脱,似女中豪杰。 李京墨进了屋,便见李云华正坐在堂首,低着眼静静盘着手里的一串紫檀木佛珠。 那佛珠是早年祖母送给她的,祖母一直想在她的心里种下因果善念,如今这串佛珠已被盘的油亮,可谁也不知道,将心藏起来的女孩,心里的善念与欲望,究竟孰轻孰重。 “姐姐。” 李云华这才抬头,看到李京墨,她上下好生打量了她一眼,又温婉一笑,抬手挥了挥,“都出去吧,我与京墨说几句话。” 还能有什么是不许人听的不成?逾白心里暗自腹诽,反往李京墨跟前贴了贴,尽是保护的意味。 “怎么,怕我伤害她?逾白,府上人纵你,可你终归是要认清自己的,你不过是个丫鬟。——你将京墨当成妹妹那样宠着护着,可你终究不是她姐姐。”李云华冷冷一笑,声音温柔又刻薄,“我才是。” “你!” “逾白!”李京墨轻呵一声,见写意也紧跟在后面,眉眼里尽是防备,她心里细细思索,才察觉自己似乎从未与所有下人们说起过,她所要求的所有人该对李云华的态度。 其实,在李京墨的心里,她不仅不接受逾白对李云华不客气,她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对李云华不客气,包括她自己。 这些年李京墨默默忍下了李云华对自己的警告,不仅从未冲撞她,甚至从不试图夺走落在她身上的任何一束光,全然不是因为怕她,只因为她一直很感谢也很敬重李云华。 她的姐姐是唯一还在努力背负李府大小姐的体面的人。李云华所吃的苦,受的委屈,没人受过,可所有人都该尊重。 再言之,若连李府上下都不尊重李云华,那外头人又该怎么看呢?李京墨绝不能冒任何一丝风险让李府蒙羞。 父母生养她的恩情,她终身感激,而举族的荣耀,她也从不愿在自己这里折了。 李云华:“京墨,我有话要与你说。” “恩。”李京墨轻应了声,“都出去吧。逾白去院里跪着。好生想想,方才都犯了什么错。” 跪着?逾白错愕瞪着李京墨,一旁的写意心里也跟着吓了一跳,可见李京墨的目光认真,写意虽不解,却也听话地扯过逾白退出去了。 逾白委屈地瞪了屋内一眼,又见门被李云华的丫鬟们紧紧关上。如今,她已是门外之人。 逾白心里委屈,只甩开写意的袖子,气鼓鼓地走到了院中,直直跪了下去。 写意讪讪捏着拳,只怕离远了听不见屋里的动静,便留在了门廊下,见李云华的丫鬟们盯着自己,只得来回踟蹰,故作不安。 满院的丫鬟看到了跪在院里的逾白,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瞪着一双眼。 “大小姐好大的威风!”有丫鬟讽刺。 “咱们小姐怎么没护着逾白?她不是最疼逾白的嘛?”有丫鬟疑惑。 “你不知道吧?是小姐让逾白出来跪着的!”这一句,更是意味深长。 逾白听着周边的细细碎碎声,她突然觉出了一个过于没规矩的、自由的环境,竟然也是处处尖锐刻薄的,这些流言蜚语一句句扎到她的心里,可她无力反抗。 李京墨选择了维护李云华,这个事实让逾白几乎痛苦,她一直相信所有有行动的爱总是要胜过血缘的,而她与李京墨从小守望相助,便是亲情。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在李京墨的心里,血缘就是血缘。胜过一切。 逾白很伤心,可当她意识到她的心都碎了,可她还是很爱李京墨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概这世界的情感永远没有平等,无论李京墨作何想,她逾白总归是要将李京墨当自己的亲妹妹的。她是看着李京墨一点点在自己的屁股后面长大的呀。这辈子,无论李京墨对她做什么,她都会原谅她,继续护着她。 因为在没有血缘的关系里,她是她唯一选择的亲人。 屋里,李京墨往李云华跟前走了几步,她举起茶壶给李云华添了添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云华睨着李京墨,见她举止娴静,真有几分低眉顺目的柔弱感,她心里再一次意外。她没想到李京墨真舍得惩罚逾白,更没想到李京墨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是她太久没与这个妹妹打过交道了。今日会一会也好。 李云华望着门外,轻扯嘴角,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京墨,母亲请来了一位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是擅长教人规矩,明儿起,你与我一起去吧。” “这是谁的意思?为什么?” “这是我的意思。”李云华的目光定定望向李京墨。“李京墨,宫里与睿亲王府,我与你,各嫁去一处吧。” 似是脑袋被人抡了一拳,或是酒意终于上了头?李京墨只觉得越发的头昏脑涨,甚至要支起胳膊才能撑住沉沉的脑袋。 “你也喝醉酒了?”李京墨睨着李云华的脸色,见她神情冷淡,只勾起唇角笑的隐晦而邪魅,更藏着几分看好戏的悠闲。 “这些年,陆府一步步爬了上来,如今陆大人更是委任镖旗大将军......”李云华的语气不算明朗,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的讽刺,“你的好朋友陆英也要准备进宫选秀了,你知道吗?” 那些李京墨不太在意的细枝末节终于也慢慢地露出破绽,李京墨突然想起了这几年再去寻陆英时,总看到她在学规矩。直至今年,她甚至连自己的约也不太赴了。 李京墨曾以为,各府有各府的规矩,陆英大概也只是没有挨过家人的控制罢了,直到现在,想起陆英从未对此事有过一句怨言,她突然也发现,原来她身边的姑娘也已经长大了。 原来陆英,也想用自己的婚事给家里谋一前景。 李京墨轻按了按脑门,长长呼了口气。 “从大将军到统兵大都督之间只差两步。这两步,明眼上看尚要许多年呢,可陆大人为什么还是要走这步棋呢?”李云华忍不住讥笑,“因为自古忠臣难当。兵权一事,更是绝不能冒一点险的。” “他日皇上执政,难保不会扶持更多效忠于他的武将,瓜分父亲手里的兵权。”李云华的眉宇染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惆怅,“李府只怕也将跟着步步式微罢。” 李京墨不喜欢这些朝堂政权,她不去了解,却不代表不会判断,她也知道李云华说的都对,可她也一直隐隐地期待着:等姐姐入了宫,让皇上看到李府的衷心与忠义,李府便能继续安稳地存在。 可原来......一切早已不止是李府的事了。哪怕他们剖心示衷又如何,时局与人心总是无法掌握的。 一旦天下武将也跟着行动,身为帝王,哪怕信任李府,亦无法拒绝一个更稳妥的做法。——将兵权瓜分而下,让每一处相互掣肘。 如今,看到了陆家的心思,便也能跟着窥视到所有武官的心思,李京墨到底也无法天真地期待着一切不会发生了。毕竟,即是分李府的权势到自己怀里,谁不愿意呢?或者说,能做老大谁不愿意试一试呢? 花无百日红。世间种种总有凋谢的一天。只是李京墨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这样快。 李京墨自嘲一笑,“若是让母亲知道你与我说这些,定要生气。” 我在乎吗?李云华静静睨着她,好半晌,她才缓缓道:“父亲常与我说,你才是最在意李府荣辱的女子,观你言行,我以前从来不信,可大概是这句话扎在我心里,叫我不自在,是以今日,我鬼使神差来了。——京墨,我现在信了,父亲说的没错。” 李京墨知道李云华指的是自己能为她惩罚逾白一事,抬眼望向李云华,见她目光坚定,气质华贵,李京墨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心如止水。 “可睿亲王府难道还能有不一样的未来吗?”李京墨对如今的天下大势不甚了解,“还是说,便是失了势,但只要将首辅与李府绑在一起,也能压过所有枝头呢?” 李云华闻言轻笑了声,她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权力的味道,尝过的人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是......是...... 喝过酒的身体明明滚烫,可此刻竟也跟着发起了冷,李京墨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又觉得口干舌燥,草草举起杯,咕咚咕咚将茶水喝尽,只觉得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 李云华不会说的,李京墨都已明白。唐宥泽是唐砚初的亲叔叔,更是嫡亲血脉,若这小侄子过河拆桥,要拿了他的权势,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呢? 本来就是他们唐氏的江山,谁坐不一样呢。百姓们认的从来只有仁君,相比于首辅大人这些年的功高盖主,名声载道,若小皇帝他人执政后再犯下大错,那么......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5. 正视听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惩下人 “京墨,从明儿个开始便来与我一起好好学规矩吧。你与我,总有一个人是要坐到那最高处的。”李云华的感慨打断了李京墨的沉思,见李京墨望过来,李云华话锋一转,又道:“纵然这不是你所愿,你当是为了父亲母亲吧。” 当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后,李云华只觉得非常的孤单。 她的一生是为名为利,而李京墨的一生则是问心问情。曾经何时,她这一生所追逐的,都是李京墨不在意的。 可......李京墨凭什么不在意呢?难道她的欲望就是贪婪轻贱了吗?呵。 她势必要将李京墨拉入她的炼狱里,总有一天,她要将李京墨踩在脚下,看她痛哭求饶。 她想,她这一生都是无法容下她一年年地灿烂成长,一天天地肆意痛快了。 “我想你也是不愿意与好友争一个丈夫的宠爱的,更何况是在一个吃人的地儿......京墨,你仔细想想吧。” 谋反终归不是件易事,李云华赌唐砚初能赢。 至于李京墨......成王败寇,她等着看她的未来。前半生享尽了天下的福,后半生便吃尽所有的苦吧! —— 李云华是怎么离开的,李京墨已经记不得了。 等她缓过劲儿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而逾白还静静跪在院子里。 李京墨走出去,见逾白背挺的笔直,尽是傲骨,她忍不住自豪一笑,又觉得很难过。 “都过来吧。”李京墨的声音已熬的沙哑,她朝着四下探头探脑的丫鬟们招了招手,便在写意搬来的圈椅上坐下。 丫鬟们稀稀疏疏地走过来,她们或近或远地站在逾白身边,一个个偷偷看着她,有的目光尽是同情,也有的目光尽是奚落之意。 倒是有几个聪明的,才思索了片刻,便跟着跪了下去,半低着脑袋,姿态谦弱。 有些懵懂的见状也跟着跪下,一些愚蠢的只是往一旁又躲了躲,而另一些市侩的则是睨着那几个跪下的人冷笑。 真是世间百态,人心不古。 写意从厨房里端来了早熬好的蜜糖雪梨羹,又拿了几条温烫的厚绵帕子,裹着李京墨的手,给她暖一暖神。 忙活一通。待李京墨一勺勺将羹喝尽了,只觉得嗓子没那么疼了,才道:“写意,你都看清楚了底下的人吧?待会儿便将没跪下的丫鬟们都送去母亲那里吧。在我院里呆着,有我这个主子带着,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可若是连一点儿眼力劲儿都不懂,更不知一陨具陨的话,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别惹出祸事,我也担不住!” “小姐!我们知错了!”一伙人这才跟着跪了下来,如掉进水里的石头,只剩一片咚咚声。 墨园是府上打赏最丰厚,规矩最少的地方了,主子平日里又风趣宽厚,全府上下没人不想来的,来了的也没人想走的。 今日见李京墨竟然会发难,院子里没人明白症候所在,只下意识求情,还以为能逃过一劫。 “你们没错,见势使舵嘛,只是没长心肺,冷血无情而已。”李京墨几乎是不留情面,“以你们的性子,今日怎么对待逾白,明日也能怎么对待我。逾白现在没力气起来揍你们,可她是我的人,我能替她揍你们!” “小姐饶命啊!”一个个吓的面色惨白。 “瞧你们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大罗阎王!更没准备要你们的命。只是你们敢落逾白的脸,我也就不留你们的脸面了。”李京墨风轻云淡摆摆手,“那些不用去母亲那里的,都先起来吧,一个对付一个,给我扇,扇到逾白满意为止。” 写意也跟着冷哼一声,她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底下的人,见一个个如实地站起,寻到另一些人。 “我看看谁敢手软哦。”李京墨的声音透着冷意,她提醒道:“逾白都跪了一宿了,你们现在才跟着跪下,啧,打到手疼了,便算是给逾白赔礼吧!” 这是警告。那些负责掌刑的心里不由地一颤,直到此刻才惊觉:原来小姐对待恩仇从来是锱铢必较的。她们更是不曾幸免于难。 “啪——啪——啪——”院里的掌脸声一阵阵响起。 这是李京墨第一次对下人们动刑,也是李京墨试图好好当李府二小姐的第一回。 逾白心里的委屈消了许多,她终于肯抬头看李京墨一眼,却见她半撑着脑袋坐在圈椅上,这一夜似是抽尽了她的生动,她坐在半边朝阳下,疲惫而空洞,连伸出的爪牙,都不似以往锋利活泼。 李京墨余光看到写意又搬来了一张椅子,便起身走到逾白跟前,伸手将逾白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伸手搂着逾白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还能走路吗?”李京墨尽力与她调笑道:“待会儿没人了,我给你打几下出出气!” 逾白咬了咬嘴唇,一时间只觉得眼里又热了,只顾着嘴硬道:“谁打你了,你皮糙肉厚的,我还怕手疼呢!” “那我岂不是逃过一劫?哈哈,真是便宜我了。”李京墨笑着将逾白扶到椅子旁坐下,写意也紧跟着给逾白递了碗蜂蜜暖姜茶。 就这么来来回回无怨无悔地伺候,写意忙的满头大汗,见逾白终于也缓过神了,这才撑着腰守在两人身边。 满屋子只剩哭泣声,逾白见底下跪着的女孩们两颊红肿,她冷呵道:“可以了!” 一场闹剧这才止了。顾不上受罚的,那些站着的姑娘又知情知趣地继续跪了回去。 李京墨睨着底下乌泱泱万紫千红的一片,她长长吸了口气,“你们应该也会觉得我是个无法无天,恃宠而骄的人吧。” “小姐!”逾白和写意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她们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李京墨。 见李京墨摆摆手,朝她两憨憨笑了笑,眼神与态度又尽是坚定的,逾白与写意面面相觑,却都有些迷茫了。 “其实,如果你们再仔细留心,你们就会发现:我是个十分谨慎懂事的人。只是我的谨慎不是谨小慎微,我的懂事不是牺牲自我。我不爱守规矩、不喜端庄行事,是以,在京都的大多时候,我都是窝在家里的,而这十四年,我甚至只跟着母亲出去过两次。” 这些逾白最清楚,第一回以李家二小姐出门,是在陆英的姐姐及笄那年,李府合家都去了,帮衬刚来京都的陆家扎根京都。第二回则是去睿亲王府,李京墨为了看那孔雀,想着机会难得,再三斟酌周全后才跟着去了。 “我不太去各府上,是因为我知道,任何人只要多靠近我一点儿,就会发现我粗鄙不堪、胸无点墨,又巧言善辩,桀骜不驯。” …… 逾白只觉得心里已有些麻木了,在叹服李京墨确有自知之明与安慰她“不同于千篇一律的闺秀,唯你是独一无二的奇葩”之间,逾白决定保持沉默。 等等!这是不是还说明了李京墨很谦逊坦诚?!逾白忍不住微微一笑,很好,自己果然练出了一双挖掘优点的眼睛!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的!”察觉逾白的笑容,写意忍不住怼了她一胳膊。 可惜如今这场合非常不适合坦白她心里的小九九,逾白只能睁着眼说瞎话:“小姐长大了。我欣慰!” ...... 李京墨忍无可忍,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直到逾白和写意默契捂着嘴,李京墨才继续道:“我不是个入流的女子,我也不想改,不愿约束自己的性情。” 李京墨长长呼了口气,“可我更不能毁了我母亲的名声,是以我一直都在避重就轻,选择了避开前往所有不容行差踏错的场合,你们明白为什么吗?” 写意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又酸又软。她想起老爷原先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一直将信将疑,更担心小姐闯祸,可原来,在捍卫李府上,小姐才是最较真的那个,是只有府上的主子们才看明白了小姐的心。 逾白也想起在外头厮混时,李京墨从来不爱招惹是非,唯有在非常时刻,或是已占了几分情理时,才会抬出李府二小姐的名头。——她这才后知后觉看清了李京墨从不肯拿李府的名声冒险的良苦用心。 李京墨:“因为在我的心里,李府最重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比我的自由更重要。” 便如一锤定在了心里。逾白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罚,不是因为李京墨不爱她,而是因为李京墨最爱这个生养她宠爱她的家。这是她的良心。 今日李京墨敬重李云华,是因为李云华是李府的体面,可若他日李云华敢伤了李府的根本,只怕李京墨也是要豁出性命去报复她的。 心里只想着李京墨的逾白从不曾真正敬爱过李云华,对待这个大小姐,她心里清楚自己有多敷衍。 如今懂了李京墨的心,逾白即欣慰于李京墨的懂事明理,又自责于自己迟迟才明白其中道理,如今泪眼婆娑在李京墨的身边跪下,也能真心说一句:“小姐,我知错了!” 李京墨低眼望着逾白,她悄悄朝逾白伸出手,直到逾白也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她的。 那份守望相助的心意瞬间相通,她们重归于好,这一回,更是有了共同的目标。 有逾白握着她的手,李京墨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她望向院子里的所有人,继续道:“有些天性使然的烂漫,从来不是错。这些年,李府宠爱我,我也让着你们,我们都活的很幸运。” “可逾白、写意,还有你们,乃至于我,不要得意忘形。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忘了:李府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辜负那些时时记着庇护我们的人,更该好好维护。” 写意只觉得心里如有闷钟轻撞,余震绕梁,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着在逾白旁边跪下。“奴的好日子都给李府给的,奴必誓死捍卫李府。” 想起没进墨园前的憋屈日子,底下的丫鬟们也跟着哑了嗓子,纷纷向李京墨磕了个头,跟着道:“奴必誓死捍卫李府。” 李京墨摆摆手,“写意,这里交给你了。” 李京墨累了,她牵着逾白,带她回了屋里。 将门紧紧关上后,李京墨也没料到自己怎么会那么脆弱,总之她抱着逾白,切切实实无辜地哭了起来。 倒把逾白吓了一跳,她紧紧抱着李京墨,边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边问她:“出什么事了?你别哭,别慌,也别怕,你告诉我,我们总能一起拿主意的!”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6. 惩下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李夫人 除了只字不提对未来帝位的猜测,李京墨便挑拣着,将李云华的意思告诉给了逾白。 逾白的脑袋灵光,不用李京墨点明,她早将其中的顾虑推测了一波又一波。 逾白不能否认,若真到了那天,与睿亲王府交好的确是一条路数。可只看如今,却绝不适合。 真起了头,只怕要落得个结党营私之嫌,反倒让圣上起疑李府在有意控权而无视君需,是以,就算要交好,最好还得等上个一二年,先瞧瞧当今圣上的决策,再随机应变。 李云华大概也是掐准了这些的,才想用一两年后的可能困住李京墨。——她算准了李京墨的性子,知道自己若是要作为李府二小姐出嫁,李京墨自然会妥协着老实学规矩,努力当好李府二小姐。 李京墨的确会甘心妥协,可逾白却不愿意她将自己给丢了。凭什么?凭什么要为遥远的风险而早早作出可能无谓的牺牲。 见李京墨还在摇着小脑袋长吁短叹,逾白抬手将李京墨的脑袋捧住了。“别晃了,你脑袋里的水都快流床上了!” “你看错了,这是口水,厨房做的烧鸡闻着好香,是我失仪了。”李京墨抬起胳膊胡乱擦了擦哭的邋遢的脸。 逾白见她满脸涨红,睫毛如打湿的羽翼无辜地挡着明眸,面如豆腐般白嫩,又如玉般润泽,薄唇水盈盈地,像红透的蜜桃,瞧着让人想咬一口。 连她看了都心动,逾白不信那些好色的男人们面对这样一个瓷娃娃,能铁石心肠舍得不帮她! 所以,就算是不懂规矩,李京墨还能使美人计□□啊!只要让她把那张欠揍的嘴闭上,逾白相信肯定能骗到人吧?能吧?所以,还怕什么? 逾白越想越自信。“得了,我看你是昨夜喝醉了酒,反应不过来。大小姐的提议瞧着是想要拉你与自己并肩作战,可你再细想想,到底是她有多爱你,多信任你,还是只是因为嫉妒。” “逾白,你的讽刺简直震耳欲聋!” 逾白轻挑眉头,继续道:“只怕她一想到你要开始像她一般学规矩、守礼节,从此再不得自由后,她今日吃饭都要多吃几碗,睡觉都要多睡几个时辰呢!更别提心里多痛快了。” “你不同意我跟她一起去学规矩?” “学个屁!你个蠢猪,你已经大了,许多事学起来,更辛苦便算了,只怕还做不好!你还真想去她身旁跟她一起学?你想给她当乐子不成?”逾白狠狠揉了揉李京墨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睛通红。 如此又疲又累又惊又忧的状态下,怪不得被人忽悠,哎,人总是关心则乱的。李京墨不敢冒险,才被李云华算准了,可她逾白才不认呢,在她心里,唯李京墨第一!拿李府来做筹码可算计不到她! 逾白:“我去给你端烧鸡,吃完赶紧睡去吧!傻子,人总不能被\''''可能\''''给吓死了,你也别想着要不要跟睿亲王府交好了,这些不是该你想的东西。——你担心夫人舍不得你困于后宅也就算了,可你别忘了,老爷对你可没有这样仁爱,若是真遇到了好的亲家,只要对方也喜爱你,他可不管那是不是你想要的日子,只会将你嫁过去的!” “我爹的确会这么做......他一直觉得安定比自由更重要。” 逾白:“那就是了!老爷好歹在官场沉浮多年了,心里定然有数,真需要你时,自然会开口的,若是不曾来对你说什么,便说明一切尽在她们的筹算中!” 确实!李京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父亲都没来与她提过半句要求,说不定他已胸有成竹了呢? 那这一夜恫吓,岂不是白白亏了?李京墨气的一锤床沿,信誓旦旦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更要继续吃好喝好玩好,气死李云华!” 李京墨顺着床上轻轻一滚,直接钻进被子里去了。 坐了一整夜,她的脑袋早晕了。她抱着脑袋无辜地想着:原来晕头晕脑的时候真是不适合想事,哎,如今仔细想想......起码还有一二年的时间罢?急什么? 再说了,为什么一定就要学规矩做李府二小姐呢?她就不能凭自己的本事,为李府在皇帝面前占个好位置? 这些年,她已经培养出了那么多的郎中,又提供金银路费,供他们去各处探病诊治,提高医术,更收集来了五湖四海的药方,如今正一一校验编成册,她不信,这些难道就不会成为她以后的可能吗? 除了拿婚嫁填坑,其实也可以去挣“功劳”来稳住局势吧!? 不过......若是不成,真到了那么一天,再没别的法子了,她也会好好地嫁去任何一家的。人活一世,本来就不该全然为了自己,想着自己。 李京墨心里有了主意,她一拍被子,大呵道:“逾白!现在轮到你为我出气了!” 逾白还在揉膝盖呢,被李京墨的震呵吓了一跳,她无辜地瞪了李京墨一眼。 见李京墨只是看着自己坏笑,逾白瞬间就明白李京墨的意思了,好吧,她这是要撺掇自己去告状呢! 李京墨想的也很简单,敬重归敬重,可也不是不论是非了。 既然李云华执意这么明刀真枪地扯出些不入流的宅斗,那她李京墨好歹也得回上一回,也让李云华适应适应被人针对的滋味,别再闲着没事找事。 李京墨不懂那些规矩,可她的母亲擅长秉持公正,是以她便让母亲来评判、用那些理法规矩来惩治李云华吧。 能看李云华倒霉,逾白从来都是第一个支持!这回又的确是抓了李云华的把柄,逾白晃了晃脑袋,拍着胸脯道:“交给我!你放心!” “夫人!您这边请!小姐现在......哎,郎中我也已经请了,一会儿就来。”写意在门口高声指引,算是给屋里通了声气。 真是刚想唱戏就有人把台子搭好了!李京墨心里一喜,赶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盖牢,还来不及再干点别的呢,李夫人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床边。 ...... 动作够快的。好吧,不愧是将军夫人。 李京墨按着脑袋,半垂着眼摆出一副病弱的可怜模样。“给母亲......” “哟,还哭了呢。”李夫人干脆打断李京墨的做戏,只睨着李京墨嬉笑道:“眼睛都肿了,瞧着还挺可笑的,我得赶紧找你弟弟也来看看。” ...... 装不下去了!谁爱装谁装!李京墨气地一脚踹飞被子,一把扯过李夫人的衣袖指责道:“娘!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伤心到哭红眼睛的,不是喜极而泣哭肿眼睛的!你还看笑话呢?我可是你亲女儿啊!这适合嘛!” “你也知道你是我女儿,又不是别人家的,不用再装腔作势了吧?再说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看到你哭,也就爱你的人会心疼,不喜欢你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是来安慰你,实际就是特意来看你笑话!我就不一样了,我不用找借口,想笑话你就笑话你。李京墨,你哭完后的样子真的很丑!”李夫人一屁股在李京墨床边坐下,紧盯着她语重心长道:“你不觉得糊眼睛吗?真的蛮多眼屎的。” “娘!”李京墨尖叫一声,心里顿时感觉又气又羞。撅着屁股掀起被子将自己埋进去,李京墨赶紧背着李夫人偷偷擦干净眼角。 这个死逾白,怎么不早点提醒她!这回好了,又害被她...... 李京墨还没来得及痛苦完,一个巴掌已经隔着被子扇到了她的屁股上。 “其实这屋子也有点难闻,李京墨,你只是喝醉酒而已,也没必要将屋里搞得跟猪圈一样吧?味道还怪恶心的呢。呕!”李夫人做作地作出呕吐的声音,又威胁李京墨道:“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吐你被子上。” 别的不说,被李夫人这么一折通,李京墨现在是完全没心情伤心了。 她掀开被子跪坐起来,狠狠瞪着李夫人,她插着腰气愤道:“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我外祖母,让她一天写一封信来取笑你。——反正你小时候也闹出过很多糗事,外祖母定能说个三天三夜!” “哦,好吧!那我不说了。”李夫人几乎是瞬间见好就收,朝着李京墨优雅一笑。 “哼!”李京墨轻哼着撇过头,见逾白朝自己挤眉弄眼,她迟钝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呢。 “娘!姐姐让我跟她一起去学规矩,她要我嫁入高门,要你卖女求荣啊!”李京墨咋咋呼呼地告状,她知其中曲折自是不能与李夫人全说的,就这么说个囫囵,其实也够了。 “啊?她特意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我还以为她是来告诉你再过几个月她便要进宫,日后我与你爹,就全靠你照顾了呢!” 李夫人下意识地看了逾白一眼,见逾白还是一副全心为李京墨的模样,知道这两个姑娘没离心,她这才放心了些。——全当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私罢,她一直认为,总得有个衷仆在李京墨身边才行,最好是愿意为她死! 至于李云华与李京墨......除了两人私下聊的她不得而知,其他的则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她和老祖宗那里,早就得了信儿。 李京墨在院子里说的每一句,她都已经知道了。她很欣慰女儿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可她也不愿意李京墨真的这样做。 “京墨......”李夫人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些深情厚谊。 “娘你想什么呢?这些体面话,我们做女儿的当然都是要当着长辈的面说啦!不然你们哪有机会夸我们懂事?” 见李京墨无辜地瞪圆了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李夫人被逗得一乐,一抬手便将李京墨紧紧搂在怀里,将她当圆子般揉搓了一番。 “娘!你这招折磨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让你嘴贫!好了,京墨,你记住了,娘生你下来,不是为了盼你能回报我们些什么的,娘就是想你做你自己,按自己的心意过完这一生,每天吃想吃的,喝想喝的,做想做的,嫁想嫁的,高高兴兴,顺顺利利地。” “女儿家的一生太局限了,娘不喜欢,娘想让你像男儿一样活着。更自由,也更自在。京墨,娘不希望因为我们,你又活回去了,活进了每个女子的归宿。那真的很没意思。” 李京墨只觉得心里又暖又沉,眼里也跟着热了,她也紧紧回抱这李夫人,大声答应道:“我会的!娘!” “好!”李夫人清脆应了声,可下一刻,她又沉声道:“不过......卫生倒不用学男子。京墨,记得洗头吧,真的有点臭。” “那你多闻几口!”李京墨在李夫人的怀里蹭了蹭,与她撒娇道:“谁让你气我!还敢不敢了?娘,我可告诉你了,你下回再敢惹我,我就三天不洗澡,爬你床上跟你睡!” 李夫人被逗的哈哈直乐,“好恐怖!好恶心!更可怕的是,你真的做的出来啊!天爷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脏猴!”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7. 李夫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听天命 李云华被李夫人罚着每日跪一个时辰的祠堂,又被李家老祖宗罚抄十遍佛经。 李京墨对这结果很满意,可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也依然没与李云华多添几道来往。 便是偶尔碰上,她也是笑呵呵地打招呼,倒是李云华,看她的目光多了些意味深长。——李京墨明白李云华眼里的含义,她在等她们未来的结局。 李京墨心里不爽利,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不愿为一己私欲与李云华斗的太厉害,反让李云华记恨起家里,于是只能吃下李云华给的哑巴亏,纵然再闷闷不快,也只能尽量避开。 至多,也不过是再找些旁的乐趣来弥补。 春光大好之日,李京墨又带着逾白写意,赶了马车,去闹市街头吃混沌。 不想惹人瞩目,李京墨便绾了个清爽的垂挂髻,用湖蓝绸缎系住,穿一身流云素裙,耳著明月珰,除了那副一笑百媚生的脸与那双水瞳,如此明净清白,不看脸,倒是安全的。 张氏馄饨开的偏僻,可滋味却好,几年来单靠熟客,也是忙忙碌碌的。 李京墨也算常来,在老位置上一座,听着街头人的闲话,一碗馄饨慢慢也快吃完了。 “京墨?” 李京墨听见有人喊她,她抬头去看,便见男子沐在将醒的清晨,空气里散着潮潮的湿气,罩着他明媚的面庞,如一副青山水墨,一梦到江南。 是江清浔! “先生!”李京墨叫的热情又清脆,几乎兴奋到忘乎所以,回过神时,自己竟已忍不住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在自己一旁坐下。 正打包馄饨的逾白听见动静,一转头,见李京墨已经对那男子动手动脚,更是气的瞪圆了眼。 还不如直接把人推床上去呢!至少没人看到,真是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这像什么话! 等等!这人......这人不是那俏寡妇的......阴魂不散啊!这男妖精怎么又出现了!逾白吓了一跳。 写意已将馄饨放进食盒里,她刚好想去一趟老爷那边,便与逾白道:“逾白,我先将馄饨送回府上吧,省的耽误时辰,倒坏了口味。” 逾白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挡住身后谈笑风生的两人,听写意要先走,她兴奋点点头道:“可以可以!老夫人和老爷都喜爱吃这碗,小姐赶早出来买的,总得让两位疼爱她的长辈领情,知晓她的这份孝心!” “这是自然。” “好好好,你先去吧,我来付银子。”逾白只催着目送写意走了,等人没了影,这才转回身火急火燎地扑到李京墨跟前。 “小姐!”逾白大喊一声,将李京墨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抓奸在床了呢!李京墨也狠狠瞪了逾白一眼,低声威胁道:“逾白,给我点面子,大早上的,我不想跟你打架!” 就你这花拳绣腿,到底是谁揍谁你心里还没数?逾白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她一抬眼,见江清浔竟望向自己,眼里的冷意几乎如剑,仿佛已抵住自己的喉口,刹那间,逾白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竟是被吓的。 见逾白这么给面子,李京墨憨憨轻笑一声,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来了,您的馄饨!” 见负责端送收拾的小娘子将江清浔的馄饨放下,李京墨随口道:“先生,咱两倒是能吃在一处。” “什么?”江清浔拿起勺子的手一顿。 “还很有缘。”李京墨眼含笑意,“算起来,今日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了!” “恩。”江清浔轻应了声。只是京都说小不小,他希望她还是不要想明白:若不是有心,他的前些年不也没曾见过她吗? “来,你告诉我一个字,不要思考。”李京墨抬出自己的手掌,掌心朝天,指如青葱。 “护。”江清浔毫不犹豫。 见江清浔静静望着自己,李京墨心里忍不住发虚。这么直接!果然是越漂亮的人越恶毒!这男人的嘴简直比我还欠!“跋扈的扈?” “你的性格的确是张扬了些,但并不跋扈。到了底,也不过是自己不争气,却不曾仗势欺人。没什么容不得的,也挺好,自成风格,不羁如风。”江清浔无奈纠正:“我说的,是守护的护。” 这评价......到底是夸是贬?他应该是很认可我的特别罢?这点倒不错,我母亲就很喜欢能品鉴我的人。李京墨咬着唇无辜地笑了笑,又微微颔首,继续掐指一算。 “你真会算?”江清浔有些意外。他下意识联想到了挂着幡走街串巷的李京墨,他相信她大概还是不会老实维生的,也许会被人痛骂神棍,甚至也会在街头与人打起来。无论如何,一定是精彩的,也是鸡飞狗跳的。 “我敬神明,也信因果!”李京墨晃了晃脑袋笑道:“我一直都很感谢老天爷给我的一切,想着她也挺忙的,是以我也不经常问,省的打扰她。——看在我这么贴心的份儿上,但愿我下半生也顺风顺水。” 江清浔忍不住一笑,见她手里停了,他问:“算出什么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算?”李京墨的笑意几乎是意味不明。“先生,三生万物,无论是天意还是人意,都该问一问的。我与你的缘分,究竟是福是祸。” 所以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不那么在乎。这个行事看似糊涂的小姑娘,实则心里机敏着呢。江清浔问她:“若答案不好呢?” “那我便离你远远的!见到你的影子我便绕道而行,有你在的地方我便绝不出现。” 江清浔只觉得似是哄着诱着,面对一只好不容易跳进怀里的雪狐,他那样欢喜,却不敢用力抱着,生怕她逃了。“所以......算出了什么?” “先生,你是我人生的贵人呐。”李京墨灿然一笑,便如四季花开的瞬间,天地失色。 江清浔只觉得心里仿佛地动山摇,又安稳踏实。“所以呢?” “所以以后我要对你好。”李京墨眼里有光,她凝望着他,真诚又俏皮。“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除了命数之外,李京墨没坦白的是,日前尚不能明目张胆地讨好睿亲王府,可她依然没放弃不着痕迹地与睿亲王府搭上关系,而身为睿亲王府的谋士,江清浔就是最适合的人了。 李京墨到底只是个小姑娘,无法不设私心,便盼着昔日点点积攒的小情谊,来日能帮她们一把。 “恩。”江清浔微微而笑,璀璨明朗,真如墨晕开的瞬间,染了她满眼。 太漂亮了,倒让她忍不下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盘算,李京墨下意识别过头,双手撑着脑袋,肆意慵懒,去看那白墙瓦檐。 她心里泛现许多,又消逝无迹。归根结底,她什么也不愿意愁。 其实,除了来吃一碗馄饨,她所等待的,还有一个瞬间。 天地悠悠,独见晨光。 “先生!太阳出来啦!” 江清浔顺着李京墨的指尖望去,见阳光将将照进巷子,枝丫上都是温暖的春意。树叶嫩的绿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他回头看李京墨,又觉得她就像春日里的第一抹光,朝气蓬勃,灵气逼人。 “今天也是很美好的一天呀,春光灿烂——适合踏青。”李京墨如闲适居士般感慨着,又拿起碗里的勺子,将所剩不多的半冷掉的混沌和汤水一一认真吃光喝净。 他看得出她早已吃饱了,只是不想浪费粮食。江清浔心里有些感触,却未多话,只跟着她好好尝了起来。 真计较起来,他能挑出她的很多缺点,可这一刻,静静呆在她身边,他冥冥能想到的是:和她在一起,他大概也会发现每一天都很美好。会发现活着、生活着,真是幸福。 声色犬马,世事浮华,当所有人都在争名夺利的时候,只有这个小姑娘停了下来,认真感受风月星辰。 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喜欢上生活的人不容易。他突然想换一换打算。 吃完了,李京墨放下勺子,轻舔了舔唇。 见江清浔望向自己,她朝他娇憨一笑,“先生,我先走啦。” “走!快回去吧!”逾白终于能出声了,忙抬手将李京墨拽了起来,紧紧用胳膊勒着她的胳膊,生怕她不老实。 江清浔不动声色看了逾白的胳膊一眼,又掏出一角银子。“结账。” 逾白这才想起自己忙着来搅春池了,也没来得及付钱,便赶紧去摸钱袋子。 “一起付了。余下的便挂着账吧,日后她再来,便从里头扣。”江清浔将银子递给那位小娘子。 “用不着!”逾白是关心则乱,即怕吃人嘴短,又怕李京墨再被江清浔的小恩小惠给迷住了,忙顶了回去,“我们自己付。” “哦?还是莫一次次替你主子做主罢!”江清浔的语气生冷,目光又一次烤到了逾白的身上。 李京墨见状,忙将逾白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自己迎上江清浔的目光。“先生付吧!待这角花光了,下回轮到我请你吃便好。人情世故,来来往往,你情我愿。” 一句“你情我愿”,气的逾白瞪圆了眼,却也抚顺了江清浔泛起毛躁的心思。 “恩。”江清浔对李京墨倒是十足的好脾气,应她也是温温柔柔的。 见江清浔付了银子,李京墨也跟着无畏地傻笑,只牵着逾白回去。 逾白已经气迷糊了,可李京墨心里却清醒着呢,单从这招数里便已看清了这分明是自己前些日子才做过的事,匆忙应下的同时,她只担心自己与逾白的对话尽被江清浔都听了去。 旁的倒算了,可想到那句“玩玩便算了”,倒显得她有些孟浪。恩......怎么玩呢?江清浔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吗? 江清浔静静跟着,将李京墨送到了马车前,等长椅都放下来了,他才开口,“夷青山,去吗?” “什么?”李京墨没反应过来,倒显得有几分呆头呆脑。 江清浔静静望着李京墨,见她眉若新月,唇若浅樱,肤若凝脂,眼若星河,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宛若遗失在世间的珍宝,最最是气质脱俗,叫人想咬上一口。 “你说了,今日适合踏青。”江清浔的笑意晴朗。 他想确认自己的心意,想与她多待上一会儿,便不在乎下点手段。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8. 听天命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男妖精 李京墨是真心想要与江清浔好好相处的,她心里想着,最好是能留下些一辈子难忘的恩情。 诚然,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也担心滚滚人世间,若是被利益引诱,大概也不乏忘恩负义之徒...... 于是她想到了自己在话本子里看过的吕布与貂蝉、周幽王与褒姒、项羽与虞姬、周瑜与小乔,想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于是她心生邪念。 她李京墨恰好就有一副好皮囊呀!是以,不如双管齐下,在施小恩的同时,直接对江清浔使用美人计,让他爱上自己,好好护着自己! 她已经动了心思。所以当江清浔提出踏春时,李京墨几乎没有太过犹豫,满口答应了。 本就不是高门淑女,管什么男女有别?李京墨就是要去,她不仅要去,她还要跟江清浔谈情说爱呢! 只是这计谋的确很不能入耳,所以李京墨不敢与逾白坦白。 江清浔正骑马陪在马车外,李京墨轻轻晃了晃失魂落魄瘫软在一旁的逾白,凑过去窝在她耳边喃喃:“江清浔是睿亲王府上的,还和唐夫人同姓呢!” 其实李京墨到现在也是不太清楚江清浔的身份,她猜他可能是睿亲王府上的谋士,也可能是唐夫人娘家的侄子?——若未冠夫姓,唐夫人姓江。 见逾白眼神一凌,终于坐正了些,目光悄悄示意车门外,又拿指尖抵了抵嘴巴,再抵了抵耳朵,李京墨便知道了,逾白这回是真明白她的用意了。 李京墨点点头,又与逾白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毕竟我这长相,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就算先生喜欢我,也不是他的错......” 虽然明知李京墨这句是故意说给江清浔听的,可逾白还是没忍住掐了她的话头。“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我看是你喜欢他吧?” 李京墨小脸一红,想到自己种种没出息的表现,也只能挽尊般小声感叹:“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真不能怪有些男人花心,原来只要有资本,女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逾白又没忍住泼冷水道:“得了吧!别人可能还是比较忠贞的,只有你是真的有点多情!” 李京墨忍无可忍,干脆给了逾白一拳。这冤家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看不上她跟江清浔在一起?明明是很郎才女貌的一对呀! 等等!难道逾白还是想要她找个武将?最好是身材健壮、有实力也有耐力的那种?逾白好像是不喜欢江清浔这类文人雅士,还说他肩不能扛呢! 想通症结,李京墨一拍大腿,忍不住自责起来,怪她和逾白看的话本子不对,不知不觉,口味竟渐渐跟俏寡妇撞在一起了,就爱那些让人欲罢不能的硬汉了! 逾白眯了眯眼,“小姐,你又在想什么?感觉不是干净的好东西!” “还能有什么?想男人呗!”李京墨大手一挥,故意气逾白道:“逾白,待会儿回去了,咱们就去将我小时候抄的那些孤本都寻出来送给先生吧!咱们已经够文莽了,家里总得有个会读书的吧!” “小姐!我看你是早上还没睡醒吧!”逾白气的双手一张,抓住李京墨的两只胳膊便将她扑倒在身下。 李京墨被逗得直乐,只顾着哈哈大笑起来,“逾白,矜持点,面对绝色,你要有定力!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你这个姿势太主动了,我真受不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江清浔在车门外也都听的差不多了。他忍不住跟着笑,心里又觉得很无奈。 这样一个冤家,他真不知道她平日里都是看些什么想些什么,怎么能这么没正经!还是些不堪入眼的一类,满嘴尽是些只能在闺房里听的话。 真该好好教教。至于在哪儿教,他觉得自己也是有法子的。 去夷青山不算远,行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江清浔敲了敲车窗,便见李京墨也跟着探出了一颗脑袋,竟凑在了他咫尺之间。 因为跟逾白厮混,李京墨的发髻也跟着散了,几捋发丝随风无辜清扬,为她添了几分温婉,也将她身上和着茉莉花香与香根草的木质香也吹散进他的鼻子里。 见她一双水眸如墨,脸衬桃花瓣,口如含朱丹,有春笋纤纤娇媚态,秋波湛湛妖娆姿。他下意识扯着缰绳将马退了几步,喉结滚了滚。 “风景不错!”李京墨朝着江清浔粲然一笑,才蹿着下了马车。 毕竟是武将的女儿,李京墨的身体耐力倒也不错,见青山巍峨,她心里也跟着生出几分澎湃,大手一挥,便带着逾白劈头盖脸地往上爬。 逾白本来也堵着一口气呢,光是为了向李京墨证明江清浔绝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她也能牟足了劲儿跟着李京墨往上冲。 恨不能将江清浔甩地远远地,更巴不得以女子的身份将这个“柔弱”男人比下去。逾白越想越激动,从李京墨拽她,到后来成了她拽着李京墨,她们是一点儿风景都来不及看,一口气追着一口气,一路电闪雷鸣般,狠狠蹿到半山腰。 实在爬不动了,逾白才拉着李京墨在石头上瘫坐着歇息,她跟李京墨倒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一抬眼,见江清浔不仅跟上了,还大气不喘一口!? 装的,绝对是装的,怎么可能不累啊!逾白气的头昏脑涨,无法接受自己一步也没得逞,更无法接受江清浔竟然还有心思摘下好些野花,编了个带着满满春意的小巧花环! 这男妖精的花样可真够多的!逾白赶忙跟着扯下好几朵野花,还没来得及扎成一捧,却见江清浔朝自己轻挑眉头,很是不屑。 “京墨。” “恩?”李京墨听见江清浔的呼唤,她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了,便转过头娇憨憨朝江清浔一笑,接受江清浔在逾白的怒目圆瞪中,挑衅般将花环戴到了自己的小脑袋上,大小刚刚好。 “会编花环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逾白气的鼻子都歪了,也跟着将自己扎的花束递给李京墨。 ...... 李京墨朝逾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虽然这场风波的主角就是她本人,虽然这样煽风点火也的确有点麻烦有点危险,但她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甚至想火上浇油,所以她朝江清浔抛了个媚眼道:“感觉花环编的更好。” 江清浔只觉得心神一荡,也难得地说了句露骨的话。“人比花娇。” 夸得好!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五指山!男人,爱上我了吧!李京墨紧紧握着逾白的手,心里早已千恩万谢。果然,谈情说爱,总得来得些人反对阻止,才能显得更有滋有味,情比金坚。 “什么?这花束没花环好看?小姐,你眼睛瞎了,下了山我就带你去看郎中!”逾白心里怒火中烧,一把扯过李京墨,继续新一轮的爬山。 冲冲冲!逾白在发疯。 “哎呀!” “哎呀!” 发疯的结果就是,逾白脚下不留神,踩了颗滚石,脚底一滑,膝盖直接跪了下去。而一旁的李京墨正争分夺秒瞧风景呢,压根没注意,等逾白带着自己往下一沉,李京墨心里一惊,便跟着逾白摔了下去。 江清浔倒是有心想救,可惜逾白防他跟防贼似的,非要夹在两人之间,将他与李京墨隔开,如此事发,他唯一能护着的就是逾白,可他不想碰逾白,便连手也懒得伸。 等逾白跪下了,江清浔才绕过她将李京墨扶起来,一低眼,见她衣服都被蹭破了几处。 “逾白,你没事吧?”想起逾白膝盖上跪下的淤伤才刚好,李京墨挣开江清浔,忍着脚腕上的疼,赶忙将逾白搀扶起来,“忍一忍,我们不爬了,现在就下山。” “好。”逾白踉跄起来。 都顾不得膝盖疼,只想着好歹能脱身了,逾白懒得看江清浔,便任由李京墨将自己往山下扶。 才走了几步,逾白便觉出不对劲,她睨着李京墨狐疑道:“怎么感觉你一瘸一拐的?” 李京墨无辜眨眨眼,理直气壮道:“是呀!我脚腕扭了。” “那你怎么不吭声!”逾白狠狠瞪了李京墨一眼,又转头去批江清浔:“你就这么看着?江清浔,该说话的时候你倒学会装聋作哑了?怎么?怕我家小姐太重,你背不动?你是怕你两一起摔个狗吃屎滚下山?怕我们两个小姑娘笑话你?” “逾白!你可不要伤及无辜!”李京墨赶忙义正言词地纠正道:“我可没那么重,谁背不起我那是他不行,我是无辜的!” 很好,所以,在李京墨和逾白眼里是真的觉得他肩不能扛!不是玩笑话!还以为李京墨会替自己捍卫两句的江清浔瞬间觉得自己真是错付了!他怨气冲冲看了李京墨一眼,便半蹲到她身前,“上来!” “慢着!”逾白拽住李京墨,“江清浔!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行不行啊?这要是滚下去,那可不是小事!” 李京墨很想提醒逾白,没有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可一抬眼间江清浔眼里冷意,她赶忙趴上去,“逾白,别胡说啦!”保命要紧。 “我......”逾白还没来得及回话,江清浔已经背着李京墨转身往山上爬了。 “不是下山吗?”逾白只觉得脑子也跟着懵了,见江清浔已经带着李京墨爬远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死男妖精,这是当着他的面拐走她妹妹呢! “可以,江清浔!你行,你可真行啊!”逾白揉着膝盖追,心里却后悔起来,惨了,这回大概是彻底惹怒江清浔了吧?他这是要向她们证明他的确很行了? 李京墨见逾白还在跟,忙喊道:“逾白,别追了,护着膝盖,在这儿等我们回来!” 果然还是小姐疼自己,逾白心里刚开始感动,便听见李京墨喊道:“你要是走不动了,可没人背你下去啦,你知道的,我是不行了,最多最多,倒是可以给你一脚,将你踹下去。只是可能有点儿疼!” ...... 这很李京墨!逾白一步也不想走了,死丫头,自生自灭去吧!看江清浔这个狐狸精怎么勾你的魂!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9. 男妖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山间梦 将逾白甩开后,江清浔就放慢了脚步。他是真的想跟李京墨一起看看山水,跟着她一起感受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眼里的世界,与他们所看到的不太一样。 李京墨倒的确不拘谨,两只瘦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也敢贴着他,势有一副同生共死的架势。 “江清浔。”李京墨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软软的,吹在他的耳廓上,泛起一阵痒。 她几乎不直呼他的名字,江清浔下意识想起李京墨刚才挣开自己的瞬间,他感觉到了,她在生气。 “你不该明明见到逾白要摔跤了,也不扶一把。”李京墨轻叹了口气,“逾白是除我家人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她只是护着我,怕有人欺负我罢了,如果连这个你都不能理解的话。那还不如以后都别与我来往了。” 以后都别来往了?这是威胁吗?江清浔的笑意玩味。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你?” “你以为你喜欢我的眼神,我看不出来吗?” 却没料到迎来这一句。江清浔只觉得心事仿佛被人拨了一下,拨云见月。他放眼望向前路,又觉得许多事还不如眼前的清晰。 “情不知所起,也懵懵懂懂罢?你便问问自己,你是想我叫你先生,还是叫你江清浔?”李京墨几乎是循循善诱了。 天知道,其实李京墨对自己所说的全无把握,只是她太清楚世人总是容易看得清别人,却独独看不清自己,是以对江清浔,她也是三分猜七分骗,使诡计而已。 诚然,江清浔看自己的目光是不清白,可李京墨见惯了风流,她知人人好色,人人可爱,也知动情几乎瞬间的功夫,而移情别恋也是。 今日见她绝世容颜,江清浔大概是会心动的,可明日见到像李云华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他大概也会感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自己心灵相依。 情爱贪欢,李京墨几乎是司空见惯,也不痛不痒了。她不要江清浔的爱,也知人情含糊,如此一番折腾,只是想着好歹能在他心里留个足印便够了,她能拿点把柄与牵头,待来日有事相求,也好开口。 “叫我江清浔罢。你又不是我的学生。”江清浔的声音低低的,情绪似幽谷深处,叫人探不出半分。 默默将李京墨的话记在心里,江清浔静静将她背上了山顶。 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将她抱着放上去,等她正经坐好,他倚在石头旁,靠着她身边,陪她俯视山河延绵。 清风朗朗,拂过他们的面庞,也拂过他们的心事。 李京墨扭头看他,眼里带着绵绵笑意,“江清浔,怎么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我与你说些秘事儿吧!” “肌肤之亲?什么时候?”江清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什么时候?李京墨也是万万没想到,瞧着挺斯文忠厚的江清浔,实则竟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浪子!简直比她还狠!什么人啊!道貌岸然! 李京墨看的眼一热,只瞪着他道:“你背了我呀!就在刚才,你这就忘了?” 江清浔这才反应过来李京墨指的是什么,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若是放在寻常,当然算是了,只是听多了李京墨孟浪的发言,他都没想到,肌肤之亲这般唬人的词,也能这么干净纯洁! 风将李京墨的长发吹到了他的脸上,江清浔抬手勾下来,放在手里把玩,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嘴里应她:“是是是。你想说什么?” 见江清浔这么配合,倒是李京墨不好意思地扭了扭。“那......那......以后若有人问起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哦!” “恩。” “你觉得唐晴霜如何?” “唐晴霜?睿亲王府的二小姐?”江清浔没想到李京墨竟会突然提起另一个人,他眉头微颦,细细想了一会儿,“怎么了?” “那天我去孔雀园,本来是想去看那孔雀的,后来,意外听到了一些话......” 江清浔忍不住上下打量李京墨,如今他对她也算是有些了解的,他轻笑一声,问她:“真的是意外?不是你故意偷听?” 这人......还挺聪明。李京墨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到底听不听?” “你说吧。” “我听到她说:陆郎,你可知那孔雀何时才会开屏?只有在看到了心仪的孔雀时,想要求以亲热,才会......''''” 为了火上浇油,李京墨的语气模仿的也甚是油滑。她一直观察着江清浔的脸色,见他紧紧盯着自己,李京墨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 怎么突然有些害怕了?李京墨心里纳罕,却还记得提醒江清浔:“你听懂了没有?这真的很危险呀!若是这位唐家小姐不小心......忍不住......真怀上孩子,那睿亲王府和首辅大人的脸面不都得丢尽了!” 虽然不知实质上小姑娘到底沉沦到哪一步了,可在明面唐晴霜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李京墨有此一提,就是想送个顺水人情,帮着睿亲王将罪孽掐灭在未开始之前,把守门风。 这毕竟是睿亲王府的私事,更不是小事。虽然可能会得罪唐晴霜,但她好歹也算是让整个睿亲王府欠她一份人情了不是? 冒险归冒险,也值了! “怀孩子?你到底听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江清浔的声音沉了几分。 野外,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还能看到什么? “后面的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有人把我拉走了!”李京墨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又怕江清浔以为自己是在夸夸其谈,胡乱猜测,她赶忙补充道:“但是有人听到了,那少年高我不少,可能也是看到了一星半点,我看他脸都红透了,你想想那能是......” 李京墨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江清浔给掐住了。 江清浔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眼如神谭,紧紧攒着她心神,李京墨心里一拎,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言多尽失。 与江清浔的情爱全是她胡编乱诌的,她倒是记得拿来忽悠江清浔,自己却完全没放在心上,一言一行,自然是处处遗漏。 可被他这样看着,她怎么能忘得掉?她甚至想起了她才刚在口头上占了江清浔的便宜,与他腻乎完呢!这下倒好了,片刻的功夫,她就现了原形了,还在他面前提自己与别的男子如何如何。 多风光呢!这不找死吗? 李京墨心里忍不住长吁短叹,完了,这下没救了,在江清浔的眼里,怕是直接坐实了她“孟浪”的罪名!让他知道了她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是他误入多情女子勇闯的风月场。他不是唯一的一个,甚至不是最特别的一个,他只是其中一个。 真是人一乱,便失了准头。算了,都这样了,也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李京墨深吸一口气,干脆倒打一耙道:“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又没说我喜欢你,等我喜欢上你了,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不对啊!这话说的怎么跟我非他不可似的?李京墨自觉深有歧义,又纠正道:“我是说我嫁了人就会老实的。不过,我早与你说过了吧,你过不了我娘那关。咱两大概是没可能了。” 能有点露水情缘就珍惜吧!李京墨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她微微撇过头,下巴从他的掌心退出。双手撑着石头,李京墨的身子跟着向后靠了靠,她望了眼天色,也扭了扭酸涩的脖子。 耗了好些时辰,如今正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李京墨只觉得身子已经被晒得有些热了,她想下山,又觉得自己如今正在与江清浔置气,刚抹了他面子,若是再开口求他背自己下去,难免有些自打嘴巴。 弄得她像是提起裤子便不认账,有需要时,又非要叫人亲亲抱抱的贱人。 “李京墨,你想当皇后吗?”江清浔的声音有些冷,也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什么呀?”李京墨拧着眉头,她下意识看了看四下,怕江清浔再胡乱开口,又匆匆紧捂他的嘴,“傻子,有些话可不能胡说!真被有心人听了去,参你一本,我是救不了你的!” 她就在他的咫尺之间,他们的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他听见她紧促的呼吸,确认至少这一刻她的紧张都是真的。 于是她的答案便没那么重要了,江清浔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只觉得心里的气血翻滚,有一股冲动。这股冲动很鲁莽,也很清醒。江清浔沉沦其中,便扯下李京墨的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倾身吻了下去。 李京墨吓了一跳,她瞪圆了眼,感受到江清浔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又有软软的东西扫过她的唇,抵着她,想要进来。 李京墨懵了好一会儿,直到终于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她很快地清醒过来。便用尽全身力气,将江清浔推开。 江清浔也比她想的更稳当些,不摇不晃,只稳稳退了两步,神情自若。 纵然万花丛中过,也撩过不少英俊的少年,但李京墨向来也只敢嘴上孟浪几句,不敢真做些什么。 这一回,倒是真正被江清浔占了便宜,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猛地跳动起来。 三面之缘,哪有什么深情可言,李京墨只觉得江清浔大概是听多了她的孟浪之言,便以为她是那般随便的女子,便敢随意轻薄她罢。 心里生出些悔意。李京墨羞愤喊他:“江清浔!” “李京墨。”他淡定唤她,毫无悔意。 江清浔本来就是想试试,承认不堪的、再厉害些的他也是有所准备的。可见李京墨这样,他这才放心了,也确信了。幸好,这小姑娘确实是不敢真与别人做些什么的。 那就这样吧,这回总能让她记住他。太多人爱她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可他不想她转过头就将他给忘了。 这一吻,能让她记住他,就是值得的。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喜欢她。二十一年了,还是头一回心动。他突然明白自己大概是放不了手的。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0. 山间梦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不要脸 “你不要脸!”李京墨义愤填膺。 “怎么?你也是第一次亲人?”江清浔反将一军。 ...... 李京墨心里的漫骂瞬间销声匿迹了。想到自己平日里没个不正形的样子,再看看江清浔如今老神在在的德行,她是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对啊!对啊!” 真被江清浔发现她是个银样镴枪头,光打雷不下雨的,那还不得被笑话死?再说了,万一江清浔顺杆爬要对她负责,要娶她怎么办?她又不准备嫁给他,更不了解他,哪肯被他缠上? “不就是被亲一下吗?我也不是那么放不开的人,算了算了,你别到处说就行!”李京墨忍着心烦,挥挥手道:“背我下山吧。我脚疼!” 听到她说脚疼,江清浔也没心思与她贫嘴了,只靠过去,等她爬上来,这才背着她往山下走。 李京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这回再趴到他背上,却觉得许多滋味似乎都变了。 比如她突然发现:江清浔其实只是看着文秀俊逸,实则肩膀宽阔坚实,他步步稳健,她几乎能感受到衣料下他的力量与肌肉的硬朗,倚在他背上,如靠山般踏实。 她突然发现,江清浔似乎也对她也很有一套,总能在该对她温柔时温柔,该与她斗嘴时斗嘴,让她感到有趣。大概也是长得过于英俊吧,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好像也都不好怪他。 李京墨睨着他的耳朵、他的脖子、喉结,看他皙白的肌肤,靠在江清浔的肩膀上,她计划着下回高低得摸一摸他,最好能把他吓一跳,就这么胡思乱想,她竟懵懂地睡着了。 只怪昨日看医书看的太晚,今日又起的太早,再加上一早上费神费心。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听见逾白说:“你小心点儿!有我在,无论如何,今儿个怎么着都只能滚下去一个!” 李京墨想起自己故意说要踹逾白下山,忍不住一笑,朦朦胧胧抬眼,便见逾白像只螃蟹似的张着两只手护着她,仿佛只要江清浔脚下打滑,逾白便会立刻将自己从他背上救下来似的。 逾白就是对她那样好的。 “知道了。你放心。”江清浔的声音难得地也温柔了些,“你叫逾白对吗?刚才见你摔跤,我没扶你,对不住。——你家小姐已经替你骂过我了。” “哈哈!”逾白得意一笑,又忍不住夸了一句:“怎么样?京墨很好吧!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得的,她可护短了,只是嘴上老爱胡说。——她其实根本不会踹我下山,只是我前些日子伤着膝盖了,她怕我的腿伤发作,才故意气我,省的我跟过去的。”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呢?李京墨想笑话逾白,又觉得眼皮子沉,一句都说不出了。 这一刻,爱她的人都在身边,李京墨只觉得心里踏实,又沉沉睡去。 直到周围的声音大了些,李京墨才揉揉眼睛抬起眼,才发现已经下山了。 逾白刚搬下凳子,见李京墨醒了,她才咋咋呼呼道:“小姐,赶紧下来吧!口水都淌到江先生的衣衫上了!” “啊!”李京墨赶紧抹了抹嘴巴,一下子吓醒了。 旁的也就算了,可情爱就是一场博弈,唯一值得较真的,就是丢不起人。李京墨就是这种人,宁愿自己被捉奸在床,都不愿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拉屎放屁!在她看来,好歹前者还能证明自己风韵犹存,后者真是一言难尽啊!她不想任何人有机会庆幸还好不再喜欢她了! “快下来吧!”逾白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李京墨偷偷擦了擦眼角,又摸了摸江清浔的肩膀,确认上头是干的,她才松了口气。 “下回可不许瞎说了!有损我仙女下凡的形象呀!”李京墨瞪了逾白一眼,才从江清浔背上下来。 逾白可没那么好心,察觉李京墨的在意,她还补了一句:“你只是这回没流。可就你那睡相......小姐,纸是包不住火的,趁早死心吧!” 江清浔听了忍不住一乐,见李京墨望过来,眼里带着警告,他满不在乎地朝她轻挑眉头,尽是副等她下文的模样。 “哼。”李京墨只能轻哼一声,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反正又不嫁给他,被他知道就知道吧! 跟着逾白上了马车,头都钻进去了,李京墨才想起来要事,她又扭出来,望向江清浔正经道:“先生,今日之事,你可要切记啊!” 江清浔想逗她,便故意装糊涂,做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抬起手,却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放心,我一定铭记于心!” 江清浔笑的狡黠而明艳,反倒叫李京墨看的面颊一热。 青天白日的,江清浔耍流氓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含沙射影地调戏人啊?呸!这个老不正经的!为老不尊!李京墨狠狠瞪了他一眼,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那些温热的试探又一次回到李京墨的脑海,占据着她的思绪,她无措地忍耐,等到记忆褪下,等到她被那片潮湿惹的冷汗淋漓。 李京墨静静望着他,她短暂地恨了他一下,下一刻,又逼自己回到一片更熟稔情场的从容的心境里。在那里她可以像个流子,像每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毫无应当守身如玉的廉耻心。那是她母亲为她保留的净土。 李京墨刻意冷了冷心思,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强调道:“我是说这个!” “啊!”江清浔的笑意认真了许多,眼里无辜又干净,跟着学李京墨比了个二,“你放心,这事我也记得。” 最好是吧!李京墨不愿再与他打着哑谜,实则不过是换了暗地调情,她心里内疚,低下眼毫不犹豫钻回车里。 心似乎是瞬间静下来的,那些旖旎也被她努力封存。某一刻,当李京墨终于意识到自己竟在意起江清浔如何看她。她又惊又惧,更担忧起这些不该。 她不该恨他,也不该在意他,更不该将他放在上心。 她是李府二小姐,她还要好好嫁人呢,她的心和身她都要好好守住了。将来,她会和她的母亲为她挑选好的男人,好好厮守,相伴到老。 所以,别的先不提了,至少近日李京墨是不想再见到江清浔了,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她没法不当一回事,她知道自己会记得,更重要的事,这男人比她想象的更大胆些,她吃不起这些亏。 李京墨正打算着,便见逾白也跟着钻了进来,眉眼带着几分警惕。 “去!”马夫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车马跟着走了起来。 木轮子滚滚嘈嘈,摇晃着李京墨的心。 “到底是什么事?”逾白压低声音,在李京墨耳边问道:“你两干嘛呢?有话不好好说,瞒着我,想干嘛?” 无论是被江清浔轻薄了,还是唐晴霜的野史,都是不能泄露的。李京墨将秘密藏进肚里,又朝逾白优雅一笑,“没什么,我忽悠他这是胜利的意思,其实是在暗骂他就是个万年老二,再优秀也争不过第一,他还以为我在夸他呢,所以才认了。” “哈哈哈哈!”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你现在骂人还真有一套。” 听着逾白的笑声,李京墨心里的僵硬终于稍缓了缓。可没人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孤单的心事。 原来,当我们发现我们喜欢谁时,心里泛起的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害怕许多。 —— 李京墨回府后,倒是意外收到了陆英送来的请帖。 李京墨看着请帖,半响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陆英这回终于寻得了机会出来与我玩了,算起来,我两已有两个月没见了呢。” 逾白已知道了里面的隐情,只拿过请帖,阴阳怪气道:“呵,这大半年里,终于轮到她主动送一回请帖了!好金贵啊!” 两人身上都有伤,只能耍嘴皮子,乖乖呆在屋里等女郎中。听见挥帘的动静,两人抬头,却见是李夫人风风火火进来了。 “泼猴,又伤着哪了?”李夫人那一双眼上下将打量李京墨,见只是脚腕红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怎么走个路都能把脚扭了?不会是为了看哪家的俊男才子吧?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故意把脚扭了,只为扑倒在那人的身上吧?你不会是为了让他背你回来吧?你不会......” “娘!你思想干净点行不行!”李京墨脸都红了。只瞪着李夫人,无辜地想着:也不知道娘亲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还跟自己平日里乱想的一模一样呢! “这可不怪我,京墨,不是我说,你从小见着俊朗的男子便走不动道了,能摔个狗吭泥把脚扭了我也不意外,只是我想着你大了,总能出息点,没想到还是一个德行。” 李京墨黑着脸无奈道:“你别胡扯了,我这脚是因为跟逾白比赛爬山伤的,我看她要摔跤了,我想拉她一把,没想到她沉的跟猪一样!” 逾白瞪圆了眼:“小姐,你怎么不说是你力气小呢!” “好了好了!”李京墨假正经地摆摆手,只睨着在一旁坐下的李夫人。 “娘,再过一个月,姐姐就要行及笄礼了,您准备请哪家夫人来给姐姐及笄?” 李夫人抬头,见李京墨目光认真,“那回睿亲王府上,你姐姐也算是艳压群芳了,当时唐夫人便说了,若我们有需要,她愿意来给你姐姐及簪。” 唐夫人,身居一品诰命,更是已过世的睿亲王的唯一王妃,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唐宥泽自己挣了官身,任职首辅,小儿子承袭爵位,今年才刚满十五,至于女儿唐晴霜...... 李京墨只希望唐晴霜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自己告密的了。 “就请唐夫人吧!”李京墨目光如炬,“这回咱们李府一定要风光大办,让那些上蹿下跳的莽夫们都给我好好看看、给我记住了,不是谁都能骑到咱们统兵大都督府头上来的!” “怎么突然发狠?”李夫人静静睨着李京墨认真道,“你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李京墨心里一拎,她回头看李夫人,又换回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母亲,明年的二月初十,就到我及笄了,倒是请来家里人就行,外人都别请了,就由你给我及笄。——这世上,唯你对我的祝愿最无私最真诚。母亲,真是谢谢你,让我能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无事献殷勤?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京墨!你不会已经跟人私定终身了吧?” ...... 也没那么严重吧!只是心有些不在了!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1. 不要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踹纨绔 转眼到了端午,李京墨带着逾白和写意到了与陆英约定好的见面之地。 恰好是在猜灯谜的摊位前,李京墨认真看了眼,意思倒是都能猜个明白,就是一道不会。 李京墨翻了个白眼,一扭头干脆去了对面的摊子上,给写意买了盏小兔灯,给逾白买了盏猛虎灯。 “这世道总是各有各的活法。本小姐虽不会猜灯谜,奈何腰缠万贯呀!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给你们买!” 李京墨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豪情万丈的纨绔大少爷,舍得一掷千金,只为博漂亮女子一笑。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方又知情趣,很不错! “小姐真好。”写意甜甜一笑,又郁闷道:“只是咱们也算是掐着时辰来的,陆英小姐怎么还没来的?” 逾白只重重哼了口气,半是挖苦道:“再不来咱们自己玩儿去吧!” “好漂亮的小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一声调戏掐了进来。声音甚至有几分耳熟。 虽然不正经,但这句“漂亮”,很难不承认!李京墨应声回头,便见那纨绔正摇着扇子朝她们走近,一双眼睛也甚是大胆地上下打量起她。 纨绔长得倒是不错,衣冠楚楚,气质却倜傥风流,倒有几分床下斯文床上败类的劲儿,粉面如玉,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怕是狗看了都能误觉几分多情。 无端端送上门来,又是李京墨一年前选话本子时最喜欢的风格。别说李京墨和逾白已察觉出不对了,就连写意也皱了眉头。 逾白:“陆英不知道咱们最近喜欢的小郎君早不是当年的风格了?” 李京墨小脸一黑,挣扎道:“咱们如今喜欢的这种口味,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又不是很光彩!” 两人细细碎碎地说着,陆舒宜也听不清,只朝李京墨多情一笑,“那头有杂耍、戏台子,我陪你去逛逛可好?小姐看上什么尽管挑,我尽送你。” 哦?李京墨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缎,她看起来也不穷酸啊,怎么这小子只想到给她买东西啊?真俗。 李京墨不动声色笑了声,“我看那头有放荷花灯的,要不咱们去放一个吧,我许个愿!” “好。”陆舒宜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竟这么毫不费力?只轻盈走到李京墨身边,与她温言细语道:“你想许什么愿不若先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替你实现呢。” “哦!”李京墨点点头,干脆道:“我想许的愿是:把这世间的所有浪荡公子哥都给阉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诱惑贫家小姑娘!” ...... 陆舒宜万万没想到,他还站在李京墨面前呢,她就这么直接打他脸啊?望着李京墨天真又漂亮的水瞳,陆舒宜的脸色红了红,又黑了黑,半晌才缓过神来,只能极力挽尊道:“这等事如何好分辨呢?也许人家是你情我愿。” “是啊,可这也是欺负呀,欺负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呗,便拿这些小恩小利诱惑她。你仔细想想,这招数多下作呀,不就是利用了她们这辈子都没得到过吗?可人投胎转世,又不能决定自己的家世,贫寒短见更不该是她的罪。” 陆舒宜听的心里一惊,他没料到李京墨是真能想的明白。被她盯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好半晌,他才嘴硬道:“总归相处时的情感,都是真的吧!男子亦是。” “可那男子所付出的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而那女子所付出的却是她的全部真情呀,你觉得这公平吗?这对等吗?”李京墨突然睨向陆舒宜的下半身,半眯着眼肯定道:“我倒觉得这些臭男人可太坏了,合该阉了!” 阉什么阉?他能阉了他自己吗?陆舒宜下意识后退半步,这才察觉李京墨原来只是看着好说话,实则真是不好对付。 “哈哈,玩笑,玩笑罢了,不好笑吗?”李京墨嬉皮笑脸摆摆手,又朝他凑近半步,口吐幽兰,却字字诡异,“小公子不用怕,我今天出门可没带刀。——现买也来不及呀!有你看着不是?你放宽心。” 李京墨这么一说,陆舒宜突然觉得更吓人了。他强撑着讪讪笑了笑,又偷偷往李京墨的身后瞥了眼,数明她统共就带了□□人,自己这边反倒有十个,幸好幸好,至少人多,真掐起架来,应该输不了吧? 好泼辣的大小姐,没尝试过,挑战一下!陆舒宜心里自我安慰着,也跟着李京墨走到了河边。 “小女娘,所有荷花灯我全包了。”李京墨大手一挥,又朝陆舒宜扬了扬下巴。“公子,别愣着了,付钱吧!” “好好好。”陆舒宜赶忙掏钱袋子,才刚解开,李京墨已经一把抢过去了。 李京墨中气十足,大呵一声:“让我来看看我值几个钱!” ...... 就是完全不顾别人死活了呗?明抢呗? 逾白在后头咬牙抿嘴,就差把手都掐烂了,她是一路都在提醒自己:不能笑,不能笑!这好容易看场戏,再笑出声把人吓跑了,谁来做今晚的冤大头呢? 可见陆舒宜的脸色如今已比锅底还黑的,逾白再忍不住,蹲下去闷声大笑起来。开眼了吧少年?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不要脸的吧?让你充阔,好了,今晚就让我家小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雁过拔毛! “哇,有两千两呢!还不错还不错。公子,你很有眼光哦!当然,我毕竟长得倾国倾城,在我身上花银子,多少都是不够的啦!”李京墨贼兮兮撞了撞陆舒宜的胳膊,笑意带着几分不正经。一时间几乎要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占谁便宜了。 “你......你......”陆舒宜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他不确定,是他孤陋寡闻了吗?这种情况,他真没遇见过呀! 李京墨将几张银票先拿出来,又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案上,“小女娘,未来三天的荷花灯我都付了,若是有农家女子想要来放的,你便送她一盏吧!看着就有钱的就不用了哈!” 小女娘不容易,家里的长辈都没了,从小倒是她当爹又当娘,只靠一点手艺将家里的三个弟弟妹妹拉扯大。李京墨很欣赏她的这份坚韧与勤劳,这两年经常来,算是熟客。 那小女娘这两年几乎每年都要被李京墨这般光顾一番,如今更是轻车熟路,将银子往腰里一塞,便喜洋洋给李京墨递了盏灯道:“小姐好善心呀!奴明白!” 见小女娘笑的那么开心,李京墨也觉得很高兴,便朝小娘子抛了个媚眼,娇娇柔柔,好不缠绵。 “公子,别傻愣着啦,帮人家拿一下灯灯嘛!走,再逛一逛!”李京墨笑盈盈朝陆舒宜挤了挤眼,倒是灵丽动人。 陆舒宜只觉得虽然有点肉疼,但见李京墨一笑,又觉得心里甜滋滋暖绵绵的,便晕晕乎乎跟在李京墨的后头,她说什么他做什么,一路从河上游走到河下游,愣是陪着李京墨逛了几十个摊子,终于把金银都花了出去。 “还剩两张银票!”李京墨转身塞给身后的逾白,“装着吧!明儿直接去盘两座粥铺,只要是不足三尺六的孩子,一日三餐,都可来领一碗粥喝。” “啊!”陆舒宜呆呆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茅塞顿开,“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在搞劫富济贫呢?江湖儿女啊!” 李京墨被陆舒宜的真心话逗的一乐,她扭头看他,从他手里拿过莲花灯道:“怎么?你不舍得?做多了亏心事,还是该积点德的,否则的话,你小心下辈子投胎当穷人!” 陆舒宜见李京墨蹲在河边,小巧的一团,又是肌肤若雪,白花花的,虽是被她戏弄了,可她干的又的确都是好事,他这么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 陆舒宜在李京墨身边蹲下,陪她将灯放了,他凝望着渐渐远去的水灯,真心诚意地说了句:“若真当了穷人,那我希望一生都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小姐。” 李京墨看了眼周围,又朝逾白和写意使了个眼色,她慢慢起身,不动声色踱到陆舒宜的身后,“没有下辈子,只有这辈子,所以公子,真要是有心忏悔,不若以后做个好人吧!” “什么?”陆舒宜刚想扭身去看李京墨,却觉得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他划了划胳膊,见那湖水将近,心里一阵冰冷。 “噗通——”陆舒宜被李京墨狠狠揣进了水里。 这处的水深刚过腰,淹不死,倒是水下被李京墨早早丢过好多碎石头,真踹下去,磕着碰着那也是真是疼的。 李京墨随手又抓了把乱七八糟的往陆舒宜身上砸,边砸边讥笑道:“你不会以为能有几分悔意,就已值得大家原谅了吧?呵,我告诉你,你所做过的孽、伤过的人,一切都已不可逆转,靠你那些毫无行动的忏悔,根本弥补不了,你下地狱吧!” 陆舒宜只觉得冷,他在水里胡乱噗通,一片汪湖中还记得去望一望岸上的李京墨,见她面若冰霜,见她高高在上,见她即像神明又像恶鬼,他突然觉得,李京墨大概就是他此生的劫。 “少爷!少爷!”陆舒宜的小厮们从惊恐中醒过神来,便要扑过来,才走两步,倒被李京墨带的人围着拦住了。 逾白:“小姐,今天人手不够,不一定能打赢啊!你跑的最慢,你先走!” ...... 李京墨一转头,见那行仆人来势汹汹,知道再耽误不得,李京墨捏着两只拳头,拔腿便跑了起来。 管他呢,她可是小姑娘,就算胜之不武也没关系吧? “伤了我家少爷还赶走!你给我站住!”有个小厮倒是机灵,见李京墨跑了,干脆挣脱束缚,直接追起李京墨来。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2. 踹纨绔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少年心 “你别追我了!”李京墨不死心地劝了他一句。 “那你别跑了!”那小厮凶巴巴吼了李京墨一句,脚下却更快了些。 几次差点被抓到,李京墨见逾白写意竟还没追上来,只觉得今日真得栽了! 果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李京墨心里唏嘘,在“跑断气”与“不如投降挨打”之间,她真是难以抉择。没办法,她已经好久没挨打了! 李京墨垂死挣扎:“你别追了,其实我是统兵大都督的嫡女李京墨,你家公子敢调戏我,我只是踹他下河而已,已经很仁慈了,这要是被我爹爹抓到,绝对得将你家少爷打的屁股开花!” 那小厮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你是仙女呢?” 什么?原来这年头还真有人信神女下凡啊!李京墨认真反省了一下,态度良好道:“你要这么说也行,好的,其实我是下凡历劫的仙女,你家公子今日遇见我,是他命里的劫,你放心......” “能不能别胡说了!”那小厮直接打断李京墨:“你当我傻啊!” ..... “不是你说的嘛?你怎么这样?追击就算了,怎么还有心思戏弄人啊?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呸!”李京墨真的生气了!她就知道,这种时候说真话,果然是没人信的! ...... 小厮忍无可忍,紧咬着牙,果断朝着李京墨伸手一抓。 “哎呀!”李京墨被吓了一跳,也跟着狠狠咬牙大喊道:“这是你逼我的!——救命啊!强抢良家妇女啦!救......” 李京墨还来不及喊完,一双胳膊已经牢牢将她拽进了怀里。 唐砚初低头看她,见李京墨简直如撞到了他心上的兔子,毛茸茸的,软绵绵的,雪白皎洁的。 李京墨是受了惊的,一双眼圆圆瞪向身后。 “嗵——哎哟!”是唐砚初一脚将那小厮给踹飞了出去。 什么?这就飞了?这就不行了?这么菜?早知道我也回身一个飞脚了!李京墨心里愤愤不满,刚想开口骂人,便见少年身后的五六个侍卫直接拔了刀将那小厮给围住了。 “蹭蹭蹭——”刀光如寒月。 这回轮到李京墨沉默了。玩玩而已,怎么还拔刀呢?大过节的,也不怕吓着百姓。 “他欺负你?”那少年问她。 李京墨这才抬头,见少年带着一副老虎面具,她也没认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认识不认识,只能娇憨傻笑。 “额......”李京墨默默望了那小厮一眼,想着人家忠心护主也不容易,她说了句不算谎话的谎话:“其实是我先欺负他。他倒是没什么问题的,主要是我没打过他!” ...... 好吧,唐砚初很无奈,只能说这很李京墨了。她嘛,一天不闯祸,还怪让人心里不踏实的呢。 “算了,放他走吧。”少年松了口,那几个侍卫才收了刀。 差点以为自己今日得脑袋落地,却没想到是李京墨一句话救了自己,小厮这心里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看了李京墨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只转过身跑了。 “谢谢谢谢!”李京墨双手合十朝唐砚初拜了拜,“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顺遂,好人一生发财。” 唐砚初被李京墨逗得一乐,他摘下面具,与李京墨笑道:“是我,京墨,你没认出来?” 别说,你还真别说......要不你还是把面具带回去吧,真没认出来。李京墨心里嘀咕,却不敢承认。她下意识看了眼少年身后侍卫的刀,想着人家好歹救了自己一场,真要是说这话,实在是有点儿......欠砍吧? “原来是你呀!”李京墨装模作样,摆出副惊喜的表情,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哎呀,好像好久没见了呢!上次见面还是在......是在......” 见李京墨回忆的十分困难,唐砚初忍不住提醒她:“是挺久的,有三十三天没见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睿亲王府的桃园,第二次见面是在莲香楼,今天是第三次见面了,李京墨,我是来找你的。” 一提桃园,李京墨就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天她统共就与两个男人说过话!一个是江清浔,另一个......李京墨认真看了看少年的脸,好些天没见,少年的眉宇似乎又张开了些,也长高了些,可仔细看,确实是他。 “对呀!对对对!那时我还请你喝了鲫鱼汤!还跟你聊了好多好多!”李京墨大声应和,如今想起来了,便如酒壮怂人胆,浑身都是劲儿,她乐哈哈道:“真是日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呀,你瞧,一转眼,就是你救我啦,少年郎,你今日还怪英勇神武的嘞,不错不错!” 被李京墨这样的绝色一顿海夸,别说像唐砚初这样的小少年难忍住志得意满了,就连他身后的侍卫,都有些飘飘然。 李京墨歪了歪脑袋问他:“你找我呀!怎么啦?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嘛?” 她其实很热心,也很善解人意。唐砚初心里想着,也诚实地回答她:“没什么,就是觉得无聊、孤单。京墨,我想跟你做朋友,想以后都能来找你玩。” 那些在宫里的日子几乎是逼仄的,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带着心事,在一场场议会中彼此博弈,时而言笑晏晏,时而笑里藏刀,他们与他讨论的都是如何利国利民,如何安邦兴业。 大家好像都很心怀大义,他觉得这样很好,可是他也觉得这很孤单,在那儿,没有人关注他的情绪,他的自由,他的心事。 他生下来就是帝王,这是幸运的,可惜的是,他生下来时也有自我。 每一日,他都没能力回避。待他看清自己的欲望、看到自己的孤单,他终于决定逃出皇宫。——不用很多,偶尔就够了,他想走出来,做做他自己。 不再做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不再刻意地保持圆滑稳重,呆在李京墨身边,他想像李京墨一样做个无畏而自我的人,不在意全世界的眼光,只在乎自己的情绪。 抛弃身份也抛弃责任,只做个快乐的小孩。 唐砚初的语气几乎可怜,他低声道:“可以吗?京墨。你是我见过的最洒脱的人了,这世间再没有人像你一样。” 是啊,这世间再没有人像她一样。 李京墨盯着唐砚初认真瞧了瞧,她在市井中混迹多年,关于人,她倒能看明白几分。 有人爱荣华,有人爱闲居,这世上不缺活在你理想世界里的人,可偏巧的是,你要的我有,我要的你有,瞧着人人有所得,可得之的又皆不如愿。 不是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理想的世界,世间的许多人,都活的光明璀璨,也身不由己。 “可以呀!”李京墨点点头答应他,“那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好大哥!你就是我的小跟班!就这么定了!” 李京墨肯答应,唐砚初心里这才彻底放下来,听她胡言乱语,他笑了笑,也跟着荒唐点头,“那听你的吧,好大哥。” 没想到唐砚初这么听话,李京墨龇牙咧嘴,朝唐砚初做了个鬼脸。“你好听话,嘿嘿,虽然我不太听话,但我喜欢听话的人。” 唐砚初只是笑了笑,又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听话的人。只是我现在还不太会做自己,便想着还是先听你的。——李京墨,你虽然很贪玩,但你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做错的事。” “是吗?果然,我就知道我的脸上早写满了‘好人’二字!都说相由心生,像我这样漂亮的人,能坏到哪去呢!”李京墨挥了挥袖子,虎虎生风,她仰着头朝唐砚初一笑,尽有几分呆头呆脑的萌态。 李京墨带着唐砚初回到了来时的灯摊上,她和逾白她们从小就约定好了,真跑散了,就在来时的原地集合。 左右见逾白没来,李京墨趁空给唐砚初挑了盏小狗灯。 唐砚初拿着灯,眼巴巴问她:“有老虎,为什么要送我这盏?” “不知道。”李京墨笑了笑,“大概是觉得大多时候,我们想做勇敢的老虎,想做机灵的兔子,可其实,我感觉做做小狗也不错,见人就喊,一开口就是祝福,旺!旺!旺!祝他财旺福旺运道旺,还挺喜庆不是?显得人怪好的嘞。” 唐砚初没想到这个答案,他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就要小狗灯。” 见李京墨看向自己,唐砚初甚至朝她讨好地喊了一句:“旺旺旺!” “噗嗤!”李京墨忍不住捂嘴一笑,她两眼弯弯,笑道:“傻小子!你就没想过我是在骂你是狗吗?” 平日里哪有人敢戏弄他呀?被李京墨这么一说,唐砚初担心自己真是被捉弄了,脸登时红了。 “不是吧?李京墨!你没事骂我干嘛?”唐砚初又不好对李京墨动手,只能气的跺了跺脚。 倒是李京墨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的一乐,她笑着伸出手道:“好吧,那给你打一下,不许再生气了哦!也别再跺脚了啊,砖都快被你蹬烂了,瞧瞧,你怎么还能忘了自己有多神武了?” 见李京墨伸出雪白的掌心,被她莫名其妙地哄着夸了一通,唐砚初突然觉得生活果然生动起来,是那么的有趣。 他自小没有父母,唯有个叔叔带着他长大,可他们之间横着尊卑,唯一所剩的只有四书五经、三纲五常。是以快十五年了,还没人真正费劲心思地逗过他开心。 小小手掌,是伸向他,拉他出困域的,唐砚初抬手轻轻拍了拍李京墨的掌心,他微笑道:“京墨,谢谢你逗我开心。” “毕竟是你大哥嘛!”李京墨笑的没心没肺,她收回掌,也给自己拿了盏小狗灯。 “小狗狗挺好的,忠诚,踏实,友善、可爱。我在市井中混了好些年,也是近几年我才发现:其实我们对别人真诚一些,别人也会对我们真诚的。而有时我们以为的遥不可及,也可能只是自己将自己活成了孤狼。” “小跟班,像你今日这样来找我就很好,有了第一次,就可以有下一次的,在我不在的地方,也不妨主动些吧,去亲近那些你想靠近的人,告诉他们你的需求,也许有人会拒绝你,也许,也有人会像我一样,站在你身边,做你的支持者。” 唐砚初只觉得心里是如此的温暖,他想,这个夏季,如今也是他最喜欢的夏季了。 他静静望着李京墨,又觉得像是在一场不踏实的美梦里,他问她:“你支持我吗?” “我支持你呀。支持你勇往无前,支持你做自己,也做好事。小跟班,人生或有取舍,可总有平衡。试一试吧,试一试就知道了,你会做到的。因为你英勇神武!”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3. 少年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你疯了 这个端午过的还算痛快,怕有人上门追债,李京墨甚至在家里乖乖等了几天。 可连着十余天过去了,也没见人上门,李京墨这才反应过来,好家伙,那个臭纨绔竟然连架都不敢跟她吵? 好吧好吧!李京墨这回彻底放了心,干脆窝进她的药坊里埋头继续研究起药方医术,浑浑学了好一顿,直到李云华的及笄礼终于来了。 而今盛夏已深,毕竟是在自家府上,又是以李府二小姐出面,作为主人,李京墨难得正经了一回,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她今天的打扮不算出挑,穿着一声金线锁边的娇粉色襦裙,梳了个百合髻,头戴一朵嫩粉饱满的百合花,点点滴滴看来,无一处有喧宾夺主之疑,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才让人一眼便知,她是怎样的绝色。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真正是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她也已经长出了身段,纤纤细腰间,甚有波澜,如巫山一段云。明艳不胜春。 她今日也很乖,没有半分胡闹,而是静静陪在李夫人身边,从见客到入席,她始终是半垂着脑袋,流露她最温婉可人的一面。 她不敢肆意动弹,直到坐到腿都僵了,才听见开礼,唐夫人身为加簪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李京墨跟着长辈起身,匆匆看了唐夫人一眼,见她眉眼尽是宽仁慈爱,她想:她一定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姐姐,也是真的很期待来日李云华能成为她的家人吧。无论是进宫选妃,或是......嫁给她的儿子,她应该都会很满意。 唐夫人喜欢这样的淑女,可李京墨偏偏不是。 李京墨轻叹了口气,也随着众人望去,便见她的姐姐身穿一席红衣,长尾拖地,聘聘婷婷一步步走来,当真是端庄大气,明艳不可方物。 “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李京墨听见李夫人低声咕哝了一句,她抬头,又见李夫人也望向自己,目光温柔慈爱。 “京墨,娘也很期待明年你的及笄礼,娘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与我说你只想我为你及簪,我真的很高兴。” 心里的失落顿时荡然无存,李京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好像还是更习惯被所有人捧着宠着爱着,所以当今天做了回在台下鼓掌的人,她突然也会心生迷茫无助,也会想要有个人来牵一牵她,抱一抱她,告诉她:无论你站在哪里,我都会看到你。就算你不完美,我也爱你。 是的,不完美。 李京墨当然知道自己其实活的荒唐又疯狂,可她从未承认:她也曾为自己的无知与叛逆,深深地自卑过。 她想过要不要像每一个高门淑女那样活着,可她也害怕真地那么做了,那她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洪流里,被父系统治并掐脖妥协的可怜女人之一。 可她的母亲,她的祖母,好不容易为她争出一条路,盼她活出自我,活的不受任何规矩约束...... 这是她祖母与母亲的梦想,也许也是更多女子的梦想。她一直知道她不只是在为自己抗争。而如今她在两个女人的维护下,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也走到了这里,就不该回头。 所以,哪怕在这样的时刻里她也会觉得捉襟见肘,相形见绌,她还是会告诉自己:李京墨,你要勇敢。 勇敢地面对男人的审判,也勇敢地面对女人的嘲讽。纵然世道有自己的眼光,可世道滚滚,总是在向前看的。 李京墨的心理慢慢安静了下来,她朝李夫人灿然笑了笑,只俏皮道:“那是自然,你爱我,我也爱你。娘,我真羡慕你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姐姐很美,我也很美。” 万紫千红总是春。 李云华已经走到了场中,面向南,与各位夫人们行揖礼,又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微低下头,由唐夫人为她梳头,再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李云华转向东正坐,待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唐夫人已走到李云华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李京墨呆呆望着,见唐夫人跪坐下,认真为李云华梳头加笄。听唐夫人朝李云华温柔笑了笑,夸了她一句“好孩子”才起身回到原位。 如今算是正笄完毕,李云华被人扶着起身,众夫人纷纷朝她作揖祝贺,见她羞赧一笑,施施然回到东房。 唐夫人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跟去了房内,等待李云华更换上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只是需要等上好一阵子,是以席间,妇人们便也攀谈起来。 “李夫人好福气,两个女儿真真是各有千秋,风华绝代。只是平日里倒少见你的小女,不知平日里都读了哪些书?” 这真是最不好回答的问题了,李京墨藏在案几下的手狠狠掐了掐,她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回道“未曾”,可她也觉得若真地那样理直气壮,真敢以此为荣,只怕那些夫人面上不说,可背地里还是会笑话她,笑话李府。 李京墨不敢回答,可李夫人却很希望李京墨可以自己面对,自己回答,所以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李京墨,用眼神鼓励她的女儿。 李夫人爱李京墨爱的几乎离经叛道,从小到大,她从未教过她如何学着相夫教子、红袖添香,如何做好男人的妻子,做孩子的母亲,她只是让李京墨做李京墨,如此便好。这是她的选择。 李夫人很想让李京墨明白:我支持你做的,哪怕所有人否定我,我也真心为你骄傲,因为我知道,这是你的努力,也是你的成果。也许它和世间的每一个答案都不一样,可它是对的。 人就该活的千姿百态。女人也是。 李夫人甚至早打算好了,就让大家知道李京墨是怎样的人吧,也许有人会笑她,可她相信,一定也会有如她一般的人能懂得李京墨的人。 李夫人也在盼望能遇到一位同道中人,她相信,在知道了李京墨真正底细后还愿意接受她的,才不会对她有不该有的期待,才会知道怎么爱她护她。 反正李云华今日的重重表现,已经够得体雍容了,她也不在乎牺牲一点点名声,给予她的另一个女儿温柔。 李夫人是那样坚持,可当她发现李京墨在轻轻发抖时,她还是心疼了。——是她忘了,李京墨还太小了,她才十四岁,纵然看上去什么也不怕,可实际上也什么都畏惧。全因李京墨的心里有爱,有想守护的人与事。 “夫人,《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京墨都没读过什么,不过也还好,她识字。”人群里一声清脆传来。是个与李京墨差不多大的孩子。 李京墨抬眼望去,便认出了那是一个武将的女儿,她虽然不认识,可她见过这人常与陆英在一起。 “是呀是呀,京墨识字的,都能认全。” “她倒是很会爬树!还很会抓鱼!不过,打猎就不行了,小动物跑的太快了,她射不中,那些大只凶猛地倒是不太跑,可她也不敢捕。” “她很会吃,也很会玩,京城里所有好吃的好玩,她都知道,夫人们要是想吃什么,想去哪儿玩了,倒可以问她,只是......有些推荐可能有些腌臜......我也不知她怎么哪儿都敢去。” ——其实自知道陆英要进宫后,李京墨便开始让逾白与写意着手打探了,她自然也知道哪些人要入宫。 如今这些人一个个地冒了出来,明明与李京墨不熟,可语气却分外亲密。李京墨下意识地看了陆英一眼,见她置身事外,低眉顺目,这一刻,李京墨的心里只觉得失望。 其实,无论是面对那日的纨绔,还是应付今日的难堪,李京墨一直都不理解:陆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纵然家人重要,家族重要,可立身天地,做人做事,难道就不讲良知了吗?明明她们曾是好友。 可如今,陆英对付她。 女孩们的言辞天真又无邪,句句像是替李京墨辩解,也句句都是在嘲讽她。 李京墨听的很平静,也听的很愤然。这一刻,她终于不想再忍、再装下去了。——因为这些女孩误会了李京墨的沉默,也已愚蠢地越过了李京墨的底线。 李京墨起身,她一步步走到那些女孩面前,静静地望着她们。 下一刻,她朝他们笑了笑,粲然美丽,天地失色。 “你们真的好蠢。” “什么?” 李京墨没再回答她们,而是直接越过案几,手起掌落,真诚地给了每个人三个耳光。 头两个是不敢相信地,所以只傻傻地愣在那里,遭李京墨批头盖脸地扇了一掌,直到耳边嗡鸣阵阵,脸颊火烫涨辣,她们才缓过神来,才意识到也相信了:李京墨的的确确是当着所有夫人的面,对她们大打出手。 后两个见李京墨过来,身子倒反应地快些,可也不过才挪缩了两步,便见一只细胳膊伸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子。 那股力量是疯狂的,也是强势的,居高临下的。 她们一抬眼,见李京墨冷若冰霜,目中无物,下一刻,她们听见一声清脆,迎来的便是脸颊上的一阵痛辣。 陆英看到这样的李京墨,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害怕,她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高喊道:“李京墨!你疯了!” 打也打完了,李京墨松了手,将女孩如垃圾般丢下。她静静望着她们,又朝自己火辣的掌心,轻轻吹了口气。 所有夫人只觉得心里又惊又颤,她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的妖女,那样冷艳,也那么美丽,如开在往生的彼岸花,是带着刺也带着毒的。 “我疯了吗?”她问。问所有人。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4. 你疯了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嫁给谁 李京墨朝着诸位夫人行了一礼,她望着陆英,也大胆望着厅里的每一个夫人。 “其实小娘子说的每一句都没有错。只是......无论回什么,总不该由她们来答。长辈问话,小辈插嘴,倒是我孤陋寡闻,不懂这是什么规矩。”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了这几小娘子勇气,敢目无尊上的,是已经入选的这一届的选秀名单?所以她们是觉得都要做娘娘了,荣华在即,就可以提前来所有官眷面前摆架子搭腔插嘴了吗?可我姐姐也入选了呀,我见她在待人接物中也从未有过一丝松懈与不敬呢。所以,到底什么规矩才是规矩?”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让人都变得......都不像个人了。” 陆英见李京墨的目光再一次望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又被脚下的蒲团绊到,无措地跌坐了下去。她望着李京墨,她知道李京墨是在说她,可她...... “我是没看过《女德》《女训》,可我想:为人臣子,忠君之事,当以身报国。权势自该用来护国护民,在其位,秉持天下公正的信念,为国争光,为民争权,才能不辜负圣上的信任,才算是不忘初衷。——无论如何,权势一定不是用来耀武扬威,捍卫自己的地位、利益、名声的。” 闹出这样的笑话,所有夫人久久不能回神,她们觉得李京墨很恐怖也很疯狂,可听她耐心地一句句地讲着,她们觉得李京墨未免也太过义正言词,她们望向女孩,见那双水瞳是那样的清澈真诚,她们便也相信了,这个小姑娘虽然离经叛道,可心有家国。 有些孩子就是这样的,很幼稚也很懂事。 李京墨:“我今日打你们,是因为你们随意在我李府胡闹,更任性枉顾我们武将间的关系与脸面,就当是我小肚鸡肠罢,你们无礼,夫人们大度不与你们计较,可我却不能接受。” “我不后悔我打了你们,你们做错了事,而我秉承的是公理。他日,你们若是还做错了事,相信我,不管你们有多尊贵,我李京墨还是会去打你们。哪怕我得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我不会退缩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做。这世道,也总得像个样子。”李京墨冷冷望向那几个女孩:“记住了,只要我父亲一天是你们父亲的司首,只要我父亲管着你们的父亲一天。我就会看着你们,管着你们。” 李京墨特意说了这番话,也是想告诉所有人:只要李府不倒,自然会替天子好好管束底下的所有人。 李京墨自以为说的不错,可她年纪太小,自没法意识到:其实,管教天下女子是当今皇后才该做的事。 而她今日言行又表现地如此深明大义。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在场的夫人们面面相觑,心里疑窦丛生:她们这次倒是真的迷糊了,到底哪个女儿才是李府真正为那个位置而量身培养的呢? 这两个女儿一文一武,一静一动......李京墨倒真像她的父亲。霸气,也霸道。只是爪子太利了。 该说的都说了,李京墨朝地上一跪,行礼赔罪道:“母亲,诸位夫人,今日是京墨席上失礼,这便请罚跪祠堂去。” 李京墨心中并无任何留恋,其实,这场及笄礼她早已不想再多看。 她匆匆出了席,只身去了祠堂。一路上,她什么都想了,也什么也没想,等她反应过来时,早已泪流满面。 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她无助地哭着,也无助地伤心。 如今李府还没失势呢,可她们竟已敢这样堂而皇之、急不可耐地扑了过来撕咬她,李京墨真的很恨。 她甚至想立刻入宫嫁给皇上,她想,她一定会好好地讨那个少年皇帝的欢心,也会一一告诉他李府的衷心与努力。她希望这个天地间最尊贵的人可以替她守好护好她的家。只要他答应,她会努力为他做好任何事。 可是天啊,地啊。她也知道她是不该这么想的。 如果她的母亲知道她这么想的话,一定会很伤心。 “京墨。”她听见有人叫她,她吓了一跳,一转头,却意外见到了那个少年。——她的小跟班。 “你怎么进来了!” “我拿你给我的令牌进来的呀,端午那天你给我的,你忘了?”唐砚初在京墨身旁蹲下,见她哭的双眼通红,只顾着抽抽,他轻拍了拍她的背,又抬起袖子粗糙给她擦了擦。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进我家祠堂了?这不合规矩吧?”李京墨提醒他,可一低眼,见他的衣袖都脏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嘟囔道:“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我还是很感谢你拔冗前来关心我的这份心意。” 唐砚初很想告诉李京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去哪儿,哪儿都只会觉得光荣,更不会觉得冒犯。可望着这只呆头鹅,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许多事,他还是没准备好告诉她。 唐砚初抬手摸了摸李京墨的脑袋,“京墨,不要伤心,逾白将所有欺负你的人都告诉我了,你等着吧,我定会替你严惩回去。到时,就是你看她们哭了。” 别的不说,她的不正经他倒是学的挺快。李京墨一听这话反忍不住笑了。她抬头望着唐砚初,又扯了扯他脏了的衣袖轻叹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况且我今日都已经揍回去了!” “你揍人了?”逾白倒是没告诉唐砚初这个。 “当然!”李京墨笑的狡诈,颇有几分小人得意的韵味。“我一人抽了她们三个大嘴巴子!” “够狠的啊!”唐砚初讪讪感慨。“你真厉害。” “哎。”李京墨摇摇头,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跟班,我准备走了,回金陵老家。” 直至今日李京墨才发现,原来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越过越糊涂。她是真的有些迷茫了,也是真的想离开京都,离开这个被权势熏心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她李京墨,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到底要为什么而过。她想找回她的初心。 “你要离开京都?什么时候?” “七月走吧,等姐姐进宫后,我就去金陵呆上两三个月,再加上来回路上一个月,我大概会在十二月回来,回来与父亲母亲过年。”李京墨下意识绕了绕发胀发痒的掌心。那是她打完人后落下的阵痛。不深,却也明显。 “你姐姐进宫?”唐砚初吓了一跳,按照岁数,他总以为会是比他小一些的李京墨进宫嫁他,他叔叔也曾与他提起,最好是要李家最疼爱的女儿李京墨。 可直到此刻,听到李京墨要走了,听到她说“等姐姐进宫”,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原来李府是想将李云华嫁给他,是啊,李云华德才兼备、温良娴舒,似乎的确才是更适合的人。 可这样的人,京都里到处都是。他已经不想要了。 “世间好快啊,这么一算,马上就要到明年三月了呢,待那时就轮到我及笄啦,到时候,我一定要我母亲给我及簪!” 唐砚初静静望着李京墨,听她侃侃而谈,见她眉飞色舞,她的人生是这样的井然有序,只是,也处处没有他。 原来,哪怕他努力不以她准丈夫的姿态管束她,哪怕他愿意当她的跟班,她也从未考虑过与他的未来。 唐砚初:“然后呢,京墨,及笄后呢,您要说亲事了吗?你想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京墨静静望着唐砚初,见他情绪低落,她心里也跟着敏感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是该想的......可我也不知道。你呢,你想过要娶怎样的人吗?” 唐砚初猛地抬起头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想娶你!” 唐砚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鲁莽大胆,在她的列祖列宗面前,他就这样赤诚直接地告诉了她,向她承认:他对她有情。他想与她好好做一对少年夫妻,从少年,到暮年,朝朝暮暮,忠贞厮守。 李京墨静静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好像意外,又好像不意外。她很清楚:与自己逆行的牧,总是更容易被看见,也更容易被发现的。 世人总是更容易爱上自己世界里的异类,而大多数时刻,几乎无人能幸免。唐砚初会喜欢上她,大概也是因为某个时候,与他倍道而行的自己曾停下来,真城地温暖过他,也照亮过他吧! 唐砚初看明白了他的心,那么自己呢?李京墨认真想了想:从前从前,她想嫁给一个会尊重她、爱护她,甘愿为她舍生忘死并为她与世道抗争的人,如今如今,想到嫁人,她想到的只是山顶上霸道的一吻,忘世忘己,风云骤变。 若是从前,也许李京墨真会与母亲提出嫁给江清浔,成亲后,她会好好扶持他一步步建功立业。可如今不成了,她得留着自己的婚事,为李府的前程,再多等一等。 ——也许她还是可以跟江清浔成为一家人的,只是这一次,大概是她嫁给首辅大人或是睿亲王吧?那时物是人非,就算与江清浔再见,他们擦肩而过,也只是提醒自己:要忘了那个年少轻狂时留下的吻与情。 李京墨长长叹了口气,她望向桌上的排位,又无奈地靠在了唐砚初的身上。 李京墨:“你比我想的更明白。你知道你想娶我,可我却不知道我要嫁给谁。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时间会给我答案吧,时机到了,我大概就会知道我要嫁给谁了。” 唐砚初难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嫁给你喜欢的人。” 李京墨却是嘻嘻一笑,她摇摇头道:“我会嫁给我需要嫁给的人。傻小子,我自在了十四年,人间的债,总归要还的。” 唐砚初理解李京墨此刻的身不由己,一如他每一次被捆绑在命运中。如今大梦初醒,他才发现:原来就算是最自由的人,也总会遇到最不自由的时刻。 因为这个最自由的人,被爱灌溉长出良心,所以这辈子,无论她走得多远,飞得多高,处处想着的也是她爱的人。因为爱是相互的。因为亲情牵挂。 唐砚初也心疼不得不如此的李京墨,可他更庆幸她能够这样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一定会嫁给他。而嫁给他,他就一定会好好地爱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这一刻,唐砚初突然觉得,权利真是个好东西,他笑了笑,带着几分笃定:“那我就成为你需要嫁给的人。京墨,一年、两年,我等着你,等到你愿意嫁给我。或是等到我不想再等了。” 这一刻,少年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手握权利,睥睨天地。只有见识过他在朝堂上拨摆风云的人才知道,他会在愿意尊重你时笑脸相迎,可会在作出决定后手起刀落排除异己。 帝王是永远不会错的。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5. 嫁给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守护你 李京墨没想到,曾以为一切都将按部就班进行的竟也和她想的不一样。起先是皇帝宣布从明年起加开科考,连贯三年;后来便听说皇帝突然病重,如今改由首辅大人执政;再后来,便是宣布今年的选秀推迟了,得到明年重选; 真是夜也长,梦也多,李京墨只觉得心如浮萍,实在慌张。临去金陵前,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找了趟李云华。 如今是首辅大人势头猛烈,她问她:“现在是否改变了答案?” 李云华什么都没说,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祝李京墨一路顺风。 那一刻,李京墨便明白了:吃一堑长一智,李云华如今也更谨慎了些,万事没有十拿九稳,便是半句不愿意透露。 于是不止是李京墨在等待一个答案了,如今就连李云华也是。只是李云华更主动些,可以利用与唐夫人的亲密,利用及笄之席上结下的恩与怨,光明正大去睿亲王府上走动。 唐夫人是有心人,一次两次,只要人有心,李云华总会遇见想遇见的人。也许是皇帝,也许是首辅,也许是睿亲王。 李云华会耐心地蛰伏、等待,散发光芒,直到找到那个爱她的、她也愿意信任的男人。 等李云华有了答案,一切也会慢慢有答案的。 至于李京墨。——她会乖乖嫁给她需要嫁给的人,她想,爱是一种能力,一辈子很长,她可以慢慢地尝试,和她的相公从相熟到相爱。 如今......如今......李京墨不敢细想那些风波背后究竟是什么,也不敢思考年末再回来时,是否物是人非。当她的父亲同意她离开后,她不敢再等,还是走了。 七月,李京墨带着一行人在天蒙蒙亮时出发。 她在马车里探出脑袋,望着渐渐远离的城门,心里却只剩无限唏嘘。 赶了一天的路,她们找了最近的村里落脚,吃完饭的李京墨正与一只小狗互相追逐,突觉地动屋摇,她一抬头,便见云霞中,一个少年正带着一队侍卫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唐砚初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李京墨,天光微暮,她在田野边披着晚霞小跑,手里高高举着个肉包子,挥着花拳绣腿,逗脚下的小狗,她的发丝与丝缎在风里飞,她灿笑着,狡黠又得意。 “小跟班!”李京墨看出是唐砚初,她小跑着赶过去,顺手跟着拽住他的马缰,仰望着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你说的对,京墨,也许和家人好好聊聊,便能有意外的收获。”唐砚初从马上翻身下来,站在她身前笑道:“我与家人说好了,我要送你去金陵,等将你安全送到,我再回来。” “呀!”李京墨惊讶一笑,“那你跟我们一起吧,我带你玩!” “汪汪!”李京墨脚下的小狗也跟着讨好地叫了两声,它望着李京墨手里的肉包子,口水已经淌到地上。 “旺旺旺!”李京墨也朝着小狗叫了几声,又举着肉包子转了个圈,小狗便乖乖地打了个滚。 唐砚初望着小狗调侃她:“京墨。你好厉害,连狗叫都比狗多叫一声。” 李京墨顺手将肉包子丢给小狗,又突然偷袭,给了唐砚初一拳。“这就是你戏弄好大哥的下场!以此为戒,下回我用咬的!” “旺旺!”小狗咬着肉包子赶紧跑了。 “哎哟。”唐砚初揉着被李京墨揍了一拳的肚子,装模作样地哼哼。 李京墨只是睨着他笑,还扭了扭身子,做出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忏悔?做梦去吧,她打人又不疼,逾白说了,只要打得不疼,那顶多就算调戏!所以,她就只是调戏了他一下!绝对不是打人! “好了!”李京墨大手一挥,又拽着唐砚初的袖子往村子里走,“带你吃饭去。” 唐砚初跟着她,他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侍卫,与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自觉地与这对少年人拉开距离,这是命令。 “京墨,四个月了,你到现在都还没问过我的名字,你不好奇吗?” 李京墨带着唐砚初走过油菜花田,脚下的路就要暗下,天光不明,他与她并肩而行,步伐一统。 “还是不要知道了,一旦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大概就能打听到你的身份,而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我们之间也许就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了。” 唐砚初问:“现在这样是怎样?” “简单,纯粹,干净。我只当是与你交朋友,而不是与有怎样家世的你。”李京墨抬眼望他,“傻小子,你不要考验我啦,也许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会像你身边的所有人一样。——再对待你,我会有着连我自己也无法意识到的敬畏与讨好。” 唐砚初静静望着她,他知道她说的很对,这也是他不敢告诉她关于他身份的原因。他怕她知道的太多,就不能好好看待他了。他希望在她的眼里,他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个少年。 可唐砚初也拉住了她,残阳只剩一些血色,照着他们年轻的面庞。 “京墨,其他人希望我为之周旋的事,我都会斟酌,可只有你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愿意去守护你想所守护的。所以,没关系,你告诉我吧。” 从曾经的傲然睥睨,到如今的体贴入微,因为有了爱,才学着爱,少年也在成长。 其实细细想来,他与李京墨之间的来往几乎都是些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唯一珍贵的大概就是相处时的真诚与鲜活吧。是她宁可得罪他也不对他说谎,才换来今日他也宁可犯错也不对她说不。 “小跟班!你人还怪好的嘞!”那一刻,李京墨只觉得感动,她曾告诉他真诚可以换来真诚,原来他都记得,如今也都一一做到了。 他在察觉到她的难以启齿时,已经读懂了她的所有情绪,并且理解她、包容她、支持她,更让她有了倾诉的勇气与决心。 李京墨张开手抱住了他。这是她十四年里最喜欢的表达爱与感谢的方式,无关男女,只是敞怀真心。“你都不知道,你真的特别、特别、英明神武!” “真的没在拍马屁吗?”唐砚初调侃她,也回抱着她,她很弱小,也很强大。他知道她是个很美好的少女。 可这回李京墨竟没顶嘴,她没有如往常般倒打一耙道“你又不是马,你也没放屁啊。难道你放了?我没闻出来,看来不臭。”,他便无法回她:“要不还是读几本书吧。” 她只是沉默了,沉默着。 唐砚初心里一紧,又抬手拍了拍李京墨的脑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导她,便对她叫了几声。“旺旺旺。” 李京墨忍不住笑了笑,又觉得鼻头一酸。 “对不起,我也有欲望,我也有想保护的人。”李京墨知道自己这样是自私的,可她还是与他说了:“小跟班,若他日有人欺压我们李府,欺负我爹娘,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帮帮我们吗?我不想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李京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着说着就哭了,那些难以开口的心事是她心里唯一的软肋。让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自由里不再自由。 这些年懵莽而又粗鲁地长大,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过着怎样的人生、受着怎么的冷眼与嘲讽,可是她唯独见不了有人欺负那些保护她的人。 那些养育她的人给了她太多太多。她知道自己辈子都还不够。 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十五岁的年纪,敢出入她家祠堂,敢直呼她姓名,骨子里渗出来的都被权势熏染的高高在上,出入又有这样的排场,其实,放眼整个京都里又有几人呢? 也许他是睿亲王,首辅大人唯一的弟弟。也许是另外两个亲王的儿子,家里如今虽无太多实权,可到底是皇亲国戚。 答案无非就那么几个,可她却不愿也不敢知道,仿佛只要不知道,她就不是无耻的,不是罪恶的。——她真的很惭愧,他来找她,请她帮助,她明知他是她的病人,却还是在他的身份上起了不单纯的私心。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 唐砚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她,承诺她:“我答应你。京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家人。好了,别哭了,你要是实在觉得抱歉,倒是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啊?还有条件呢?这不就成了趁火打劫、讹人吗?一点也不高尚伟岸了!非常不!李京墨的悲伤一哄而散,她甚至抬眼狠狠瞪了唐砚初一眼,见他朝自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些搞笑。又别捏地对他挤了个鬼脸。 “小狗!你想的美!”李京墨一头往他怀里一撞,也顺便松手,接着往村里走了起来。 不用难过了,反正他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利用他,他不也图她这个人吗!好呀,那就看着办吧,若她真的喜欢上她,也许一两年后,她真的会嫁给他呢? 他不是说了吗?他会成为她需要嫁给的人。 “为什么是小狗!”唐砚初几步跑过来,跟上她,“如果我是小狗,那你做小猫吧!” “不!我要做小山羊!”李京墨一如既往地唱着反调。她总是这样。 “那我做小兔子!我们一起去吃草。” “我不,我才不跟你一起呢,我决定改做小狮子!” “那我就做小老虎,我们一起去捕猎!” “我不!小跟班,我决定改做蛇了!你做老鼠吧!我吃了你!” “李京墨!你要吃了我?你好狠啊!” “哈哈哈哈哈,怕了吧!”李京墨哈哈大笑,察觉唐砚初靠自己很近,她下意识推了他一把,见他追上来,她又拔腿就跑。 他们在暗下的月色里奔跑,他们无忧无虑地大笑,他们的十指抓着十指,又被挣扎推开。 “小猫!等等我!” “我是小山羊!” “小山羊,等等我!” “我是小狮子!” “小狮子等等我!” “我等你也没用,因为我是蛇!你是老鼠!” “有用的,只要你愿意!小蛇,我要是忍不住去看你,请不要吃了我好吗?” 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每每靠近时,他都会被她推开,他便继续耐心地一次次靠近。 那时的李京墨没察觉到自己一次次地推开唐砚初是出于真心,还以为不过是嬉闹,是忍不住挑逗他,那时的唐砚初也没察觉自己一直知道自己与李京墨之间的距离,他们只是短暂的靠近了一下,一起吃过草,捕过猎,却从不是同类。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16. 守护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梦未来 “你就不可以也选一只小狗吗?小狗和小狗才是最适合在一块儿玩的。”李京墨坐在门槛上,望着院子里正在挑选小狗的唐砚初。 “不要。”唐砚初的语气很坚持,“就这么定了,我挑一只小狗送给你,你挑一只小猫送给我。” “那......你要小猫的话,我就会挑一只残疾的、脾气古怪的给你。”见唐砚初瞪自己,李京墨又赶紧补充:“但你若愿意养小狗,我就挑最可爱最乖巧的一只给你,你选吧!” “我就要小猫!”唐砚初毫不犹豫。 这傻小子,怎么还冥顽不宁呢!怎么就这么不听劝?李京墨撅了噘嘴,她双手捧着脑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 其实小狗更好养,因为它们的记忆更好,只要养熟了,就能记得回家的路,也就不那么容易弄丢了。 可小猫不一样,离得远了,找不到自己熟悉的气味了,它们就会迷失在人海,而若是被下一个主人领养,它们就会有新的家。 小猫更独立也更无情,李京墨不愿意送,更是担心唐砚初万一把猫弄丢了,又要伤心。 唐砚初:“京墨,你不要跟我置气,你好好选一只小猫送给我。” “哦。”李京墨应了声,她磨磨蹭蹭起身,又继续试着说服他,“你真的决定了要养吗?养小动物很麻烦的!这意味着从今往后,无论你有多忙、多累,哪怕是被它伤害了,或是某天发现它竟不再可爱,你也依然要耐心地照顾它、爱它,因为是今天的你选择了它,要你带它走的。” “好。”唐砚初答应她。 “可爱与不爱是一瞬间的事。而你要带它走,那就是一辈子,这甚至与爱无关,甚至不公平,因为它随时可以会离开你,而你只能永远地等待。你唯一所剩的,几乎只有付出,在它靠近的时候陪它,为它害怕的时候为它遮风避雨。”李京墨真诚地告诉他:“小狗,相信我:小猫不好。” 小猫不好。小猫怎么会不好呢。唐砚初遥遥望着她,“如果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么我会听你的,要那最好的,可我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京墨,这就是我的答案了。无论其他的选择有好多,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什么最可爱的最乖的,唐砚初突然觉得小狗就像李京墨的姐姐,小猫就像李京墨。如今,李府精心给他准备的,已经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不要世俗管教下的标志产物,他就要李京墨。就要小猫。 至于小猫为什么是残疾的、脾气古怪的......唐砚初静静望向李京墨,他不敢相信,在她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你就要记住你今日的决心!无论日后有多失落伤心,也永远不能后悔!”李京墨蹭地站起来,她已经不想与唐砚初的坚持作对了,她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也无奈地长叹道:“小狗!我还是今天才发现呢,你真有做情圣的潜力!” 李京墨说完转身便走,风风火火的。 唐砚初忙问她:“你干嘛去!” “给你抓猫呀!”李京墨插着腰气势汹汹道:“不对,是找个小祖宗!你就等着受罪吧!这是你自找的!” “我乐意!”唐砚初在李京墨的身后咯咯笑了起来。 唐砚初望向自己已经选好的小狗,它是最温顺的,雪白的,眼睛水汪汪的,他抱着它,它就乖乖靠在他的胳膊上,歪着脑袋看他。 “小狗,跟我们走吧,以后,所有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陪着李京墨吧,宫里很大,里头的人都不真诚,有你在,有你陪着她玩,她就没那么孤单无聊了,御花园很大,你们可以在那儿随便跑!” “对了,你不许咬她,也不要吼她,她会对你很好的,当然啦,要是谁欺负她,你就不要太乖了,你要咬回去,帮李京墨出气!别怕闯祸,有我在,没人敢怪你们。” 唐砚初小声与小狗说着,叮嘱它,这些天,他认真规划了很多事,而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们的将来打算。 养一只猫,养一只狗,以后还会有几个孩子,他们会在那个孤单而广阔的宫里,找到他们的生活与幸福,安安稳稳。 只要人对了,再大的地方也不怕。 这些事他都会准备好的,李京墨没进过宫,比他小,又傻呆呆地。他想要娶她,想和她过一辈子的,他就得事事先为她想好,她是他选择的妻子,他要对她负责。 “情圣!你别偷懒呀!”李京墨见唐砚初还愣在原地,便远远吆喝道:“快过来啦,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小猫!” “来了!”唐砚初答应她,抱着小狗跑到她身边。 两人围着村子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只刚满月的乖巧小奶猫,小猫的毛发是雪白的,耳朵尖尖的,眼睛一只蓝色一只绿色,看到李京墨和唐砚初,它仰着头一动不动,呆呆瞪着她们。 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只不错,好骗!李京墨张开双手扑过去,趁它没反应过来,将她抱进怀里。 唐砚初:“还怪好看的嘞!小猫小猫,你喜欢我们吗?你跟我们走吧!” “我看看有多好看呢。”收拾完行礼的逾白已经凑了过来,探着脑袋认真看了眼小猫。如果只是漂亮,逾白还敢调侃几句,可因为是特别的,逾白就舍不得了。 因为特别的,就是异类。特别的,往往更敏感。 逾白:“嘿,小姐,这只猫跟你一样,真是人间绮丽啊!与众不同啊!” 瞧瞧!逾白这死丫头果然没白疼呢,这小嘴甜的,一天得吃多少罐蜜啊!李京墨双眼放光,朝着逾白点点头傻乐。“对吧!大家都会喜欢它的吧!” 李京墨自然也察觉出了这只小猫像自己,所以,谁敢说这只小猫不好,她不介意给那人眼睛上来两拳,让他知道什么叫真的不好。 唐砚初拎着小狗的爪子碰了碰小猫的爪子,见小猫警惕地缩了缩手,唐砚初遗憾地抿了抿唇。 “得赶路了,我们带它们走吧!我的小猫,和你的小狗!”李京墨抱起猫,领着唐砚初往马车那头走。 唐砚初:“我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叫小李和小唐怎么样?” 李是李京墨的李,唐是唐砚初的唐。唐砚初到最后也还是没将自己的名字告诉李京墨,可他坦白了他的姓氏。 逾白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还是叫大李子和小冰糖吧,你两的姓氏都不算低调,这要是喊出去,被别人误会了,得吃官司呢!” 还小李?小唐?多暧昧啊!也不嫌肉麻!这小少年也太不矜持了吧?这跟光腚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满大街地吆喝你喜欢李京墨呢!不过......喜欢李京墨的人多了,你排的上队吗! 哎,要不是被这个姓氏给拿捏住了,逾白高低得给唐砚初一脚。 李京墨:“好!那就这样吧!小冰糖它爹,你去找两个木笼子和一把剪刀来。咱们把小冰糖的爪子给修一下,免得到时候挠到你。” 要不还得是李京墨会忽悠人呢!一句“小冰糖它爹”瞬间便把唐砚初哄的找不着北了。他朝李京墨憨憨笑了笑,又用力地点点头。 刚接过猫狗准备抱去清洗的小厮赶忙道:“少爷,要不我去吧!” “啊?”唐砚初下意识去看李京墨的脸,见她斜睨着自己,又用力地“呵呵”两声,他赶忙道:“不,我自己去。这是我要养的。” 在养小动物这件事上,李京墨的监督反倒让唐砚初学会了亲力亲为,也明白了什么是负责到底,拒绝了下人的帮忙,他撩起袖子便张罗去了。 等周围没旁人了,李京墨才拿胳膊撞了撞逾白。“说吧,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逾白狠狠瞪了李京墨一眼。 “你不知道?呵,逾白,你要是看到了你刚才靠近我时,想给我使眼色又怕被唐公子发现的表情,你绝对说不出这话!你知道吗?你张脸上分明写着‘糟糕,小姐!你的情夫已经大着肚子找上门了!’” 逾白插着腰不服道:“你胡说什么呢?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 “哈哈!”李京墨得意一笑,“所以真的是我的情夫找上门了?好刺激!谁啊?我还不知道我有情夫呢!” “还能有谁!就那个男妖精呗!”逾白心里郁闷,忍不住伸手掐了李京墨一下。 “啊?咱们真的见过妖精啊?阿弥陀佛!各位大罗神仙,给你们请安了,请保佑我们李府顺顺利利!我明天就给你们贡大鸡腿!” “别发癫了!”逾白气的鼻孔都大了一圈,她看了眼四下,悄悄从兜里掏出一卷小纸塞到李京墨手里,“是江清浔!我离京前出门采买被他逮住了,他说他有一只鹰,日后会寻来给我送信,让我记得回。” “哇!”李京墨满眼惊艳,上下打量逾白,“逾白,你果然很有魅力!就这么把他给拿下了!” “可能吗?”逾白无辜地假笑一声,言语里又尽是唏嘘之意,“他这是怕被人发现了。——跟我有书信往来,总好过跟你。他不想留下把柄害了你。” 李京墨的笑容已经有几分勉强,她将纸紧紧握在手心,又觉得手心的汗几乎要将纸浸湿。 “小姐,唐公子如今天天跟在你身边......”逾白静静望着李京墨,“你得早点决定。” 李京墨只觉得心里朦朦胧胧的,又有些痛。她其实早有决定,只是那个人没有接受她的回避罢了。 “我不看了,你以后都不用给我。”李京墨将纸塞回给逾白,又转身钻回了马车。 李京墨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一小片天空,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想起江清浔了,又好像一直都在想他。 比如如今,再看到美丽的朝阳时,她已经无法再顾着感慨风景真美呀,而是会想到“要是有个人一起看会就更好了”——即使逾白已经陪在她身边。 “叩叩。”马车门被敲了敲,马车外逾白的声音低低的也闷闷的,“他没写什么,就是画了一只手,比着一个‘二’”。 那是李京墨与江清浔之间的暗号,是一个秘密,如今,也是一个把柄。 他是故意地,要她惦记着,不许她忘了他。 “小姐,其实我已经回了信。” “你回了什么?” “滚。”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梦未来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心事重 李京墨想打听些消息,所以这一回整休采买,倒带了队伍进了城。 怕唐砚初的侍卫们煞气太重吓着人,李京墨干脆让他们改扮成镖局里的镖师,跟着他们是来押镖的。 她们找了最好的酒楼,因为一行人多,住进来,几乎是包了半间酒楼。 ——唐砚初本来是想直接包下酒楼的,可李京墨不让。 “出门在外,真摆开架子,那就是惹是生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你要做出一副样子,让别人看你像那么一回事,但又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这样才最安全。” “你很厉害!懂的真多!”唐砚初毫不犹豫夸起了李京墨。 这是他最近跟逾白学会的一招。他发现了,李京墨真的很好哄,也非常吃拍马屁这一套。而只要她高兴,她就会对他特别特别维护,也特别特别体贴。 “那是!这条路,从我八岁那年我哥哥就开始带着我走了,后来他离京赴任,去边关镇守,就是由我自己带着人走,这么一算来,都有六年啦!”李京墨感慨唏嘘,见小二一桶桶提水,她忙推了推唐砚初道:“水都备好了,你先去梳洗吧!泡一泡就没那么累,身体也没那么沉!” 的确疲惫,唐砚初这辈子就没这么折腾过,风餐露宿,粗糙不堪,可因为有李京墨给他指路,他也看到了他这辈子没看到的风景。 这些时光纵然辛劳颠簸,也自由散漫。 李京墨也进屋好好地梳洗了一番,这城里有她们名下的药坊,逾白和写意已经去拿消息,总是灵通可靠。 等一行人终于收拾干净,周身清爽了,酒楼里也都点起了灯烛。 李京墨从不在房里吃,便在大厅里点了一桌,带着逾白写意下楼了。 菜刚上一半,唐砚初也来了,他在李京墨对面坐下,逾白和写意面面相觑,便知趣地悄悄起身退到了身后。——她们敢跟李京墨同桌而食,却不敢跟唐砚初一起。 李京墨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对唐砚初笑笑,再在他举筷的时候,也跟着举筷。而每道菜,也是等他吃过了再吃。 从验毒到试菜,唐砚初身后的小厮十分细致有规矩。等他们也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由李京墨开始了。 “这个好吃。” “这个也不错。”李京墨一一给唐砚初布筷。 起初是因为都是李京墨负责供餐,也只有李京墨最了解每一道菜里更可口的部分,她想着毕竟是自己带他出来玩儿,总得照顾好他,便一次次给他推荐、夹菜,后来不知不觉地,两人便成了这样的关系。带着几分讨好。 等到李京墨有所察觉的时候,唐砚初又已经无知无觉地习惯了,是以李京墨也没再挣扎。反正除了别扭,她也并没有那么排斥。 ——她一直都很清楚,纵然他比她大几个月,可其实许多事并没有人教过他,比如如何付出,如何爱护,如何关心。 李京墨边给自己与唐砚初夹菜吃,又自顾自地看隔壁桌的热闹。 唐砚初见李京墨看的津津有味,便也跟着看过去,就见一对母女正贴着坐着,母亲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举止温柔贤惠,满眼疼爱地望着她的小孩。 小女孩约有八九岁的年纪,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她的眼珠子像葡萄一样圆,她望着她的母亲,见母亲非要端着碗拿着汤匙喂自己,她紧紧闭着嘴,就是不肯张口。 那母亲问她:“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怎么不肯吃了?” 小女孩答:“你不要喂我啦,我已经长大了!” “可是娘愿意呀!你永远都是娘最爱的女儿。” “可是我不愿意呀,娘,你可以照顾我,但我不想你伺候我!你不是我的奴才,你是我爱的人。” “我就是在照顾你呀!” “不是,你是在伺候我,”小女孩皱着小脸道:“照顾是我不能做到的事你帮我,伺候是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要帮我。娘,我的手真的没毛病,你看!” 小女孩说着用力挥了挥手里的筷子,也顺便将她筷子上的菜叶子甩到了她母亲的脸上。 “哈哈哈哈!”李京墨没忍住笑出声,见那两人看过来,她赶忙别过头躲了躲。 “她娘这回应该是信了把?”李京墨与唐砚初小声嘀咕,“这小姑娘还不错嘛,至少没被溺爱成一个没良心的怪人。” 唐砚初看了眼那对母女,又看了看李京墨。其实小女孩很像李京墨,她们都被深深爱着,而她们在爱里学会的,不是自私自利,而是我也爱你。 见李京墨顺手又给自己加了块他最快吃完的虾仁,他突然才察觉,原来李京墨也早就不是在照顾他,而是在伺候他了。而他浑然不觉,因为他天生下来,周围便只有伺候他的人。 唐砚初心里突然惭愧起来,也有些自责,他拿起一旁的勺子也给李京墨舀了一块东坡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可他想,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呀!”李京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笑着与唐砚初道:“谢谢你啦,唐公子。” “也谢谢你呀,李小姐。”唐砚初也对李京墨笑了笑,他静静望着满桌的菜,才突然发现原来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比如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学会了听李京墨的好好吃饭,好好感受每一道菜,可他却忘了观察,他喜欢的小姑娘最喜欢吃的又是什么呢? 是他做的不好,以后他会努力的。 慢慢地认真地学习,一辈子很长,他想,他会跟着李京墨学会做一个更好的人的。心是软的,人也鲜活着。 “既然这样,那咱们有福同享。”李京墨贼兮兮地笑了笑,她将东坡肉拆了拆又分了分,将另一半舀给唐砚初。 “啊?”唐砚初望着碗里的纯肥肉,几乎震撼。“你□□肉,我吃肥肉?” “我不吃肥肉,但也不能浪费了吧!”李京墨理直气壮地回嘴。她其实也觉得自己真是够大胆的,敢把自己不吃的塞给唐砚初吃。可她忍不住要这么做,她是真的很想小小地报复他一下,她都伺候了他这么多天,他怎么现在才察觉!没良心呀! “你......好吧!”唐砚初眉头紧皱,十分为难,又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李京墨对他更随意亲密了,也是不再把他当客人,当外人。 李京墨其实就是为了给唐砚初添堵的,可见唐砚初真拿起筷子准备吃,李京墨又紧张了,她抬手盖住了他的碗,摆摆手道:“算了,肥肉不好吃,拿去给大李子吃吧,重新给你拿个碗,不吃这个了。” “不要。”唐砚初皱着眉头瞪她,“我自己吃!” 李京墨也瞪他,“你跟狗争?你还是人吗?大方点行不行!” “李京墨你说我不是人?你信不信我咬你!” 见两人又斗都嘴来,坐在后桌的逾白脸色顿时黑的跟锅底似的。她无奈地拍了拍脑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提醒李京墨:女人,你清醒一点!你不是说了不跟他吵架吗!你不是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要包养他一个月,让他以后好好给你办事吗!你还有脸吵? 可李京墨不仅有脸吵,她甚至蹭地站起来,捧着唐砚初的脸直接咬了他一口。 “咬人嘛!谁不会?先下手为强,我先咬的,我赢了!”李京墨插着腰,一副山大王的豪迈嘴脸。 唐砚初瞬间被她吓的丢了魂,他呆呆碰了碰自己被咬的一口的脸颊,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李京墨这是......这是......这是跟他打架还是跟他调情哇?他怎么晕晕乎乎的? 可这是在大庭广众啊?这都行?脸怎么不疼呢,还火辣辣的,有点热。李京墨真的咬他了吗?唐砚初此刻只觉得无助又迷茫,像踩在梦里。 “小姐!养了狗之后,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跟狗学啊!发起狂来,简直无法无天!还学会了咬人?你太恐怖了,你还是回房里吧,我单方面宣布要将你拘禁!”逾白吓得要死,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她蹭的飞起来,拽着李京墨便往楼上跑。 完了玩了,怎么能轻薄纯情少年呢?这唐公子又不是江清浔,你敢“咬”他一口,他还不得惦记一辈子! 于是逾白非常真心诚意地骂了李京墨一句:“你不要脸!” 李京墨也反应过来了,当察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的脸瞬间通红。她做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意识到的,她就是气不过,不想让唐砚初吃那肥肉,她跟他越吵越火大,只觉得没地方发脾气,便稀里糊涂地冲动。 直到被逾白推进屋里,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一直都在厌烦,厌烦照顾唐砚初的自己,厌烦有私心的关系,厌烦自己的小孩子气,以及厌烦一个男人不顾千里送来消息,而她们只能回他“滚”。 她假装不在乎,又在入城后,让逾白去打听消息。 人真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李京墨恨。那个人藏的真深啊,他几乎将她变成了他的影子。——当初对她乱来时,他应该也是被她气着了吧。她明明觉得那样不对,可她今日却不知不觉地用了他的方式去应付自己遇到的困顿。 可唐砚初怎么办呢,他那样单纯,他又那样喜欢自己。她不该那样对他的。 可自己又怎么办呢。她其实也只是嘴硬了些,她待情懵懂,其实容易受诱。 “逾白,你来,狠狠晃晃我!”李京墨几乎愤怒。 “又发什么疯?” “那些记忆进了我的脑袋,你把它们都摇出来!我一个都不要!”李京墨冲过去,一脚将椅子踹飞了。 她想,她真该嫁给唐砚初。 她想,她这辈子就不该遇见江清浔。更不该试图利用他,不该用美人计,这就是她的报应。 她真的长大了。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心事重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小冰糖 逾白打听到的消息也都很渗人。 那些阴谋似乎藏了很久,在她离开京都后,也一一爆发。以陆英为首的,那些在李云华的及笄宴上欺负过李京墨的女孩,纷纷都得到了一纸婚书。 而她们要嫁的要么是地方首屈一指的纨绔,要么是病秧子,可无一不是嫁去了荒蛮之地,是下嫁。 李京墨不知道她们的父亲是如何点头的,可她知道,她们一定不愿意,只是她们的婚事,也由不得她们做主。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陆英小时候抱着她天真的笑,她突然忍不住流下泪来。 陆英是那样为她的家族打算,可是呢,如今论起罪来,她也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李京墨靠在窗边,无助地想着:如果换做是她呢,她又会怎么做选择?其实,她和那些女孩都一样,不会反抗。唯有接受。 但她的祖母、她的母亲应该会拼命为她反抗吧,那个家里看似是她在反抗她最顽劣鲁勇,可其实,真正与这世道战斗的,更是她的祖母和她的母亲。 “听说是首辅大人的意思。她们敢在及笄礼上闹,可不止是不给李府面子,更是不给唐夫人面子,不给睿亲王府面子!”逾白轻笑一声,又意味深长感慨道:“大小姐好厉害呀。” 李京墨撅了噘嘴没有说话。好啊,谁喜欢李云华,她就不喜欢谁!她这辈子都不要嫁入睿亲王府了,更不跟江清浔做一家人了。 “小姐,你怎么不骂人啊!”逾白见她没吭声,又凑过去看她,才发现她在无声地哭。 “你怎么哭了!”逾白瞪圆了眼,狠狠反对道:“你不会是同情陆英吧!她那样对你!你还可怜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有李府在,名声尽毁的你他日又能嫁去什么好人家?你的夫家上下又如何能敬爱你这么个泼辣粗鄙的女人!” 是啊,是的,逾白说的都对。 李京墨也瞪了她一眼,大叫道:“谁说我是在为她哭的!我为唐公子哭不行吗!我在忏悔!都怪我,是我不该玷污了一个好少年!如今我迷途知返,我金盘洗手,我浪子回头,我准备立刻写下三千思过,还给他,聊表歉意!” “啊?”逾白顿时傻了,呆了半晌才道:“小姐,真不愧是你,唐公子被你轻薄了都还没哭呢,你倒先哭起来了?还要把你调戏人家的过程写下来,加上些甜言蜜语哄人家原谅,哇,那这看一次不就等于又被你调戏一次了?你果然很坏!” ...... 李京墨沉沉叹了口气。好吧,不写了。确实不太好。 李京墨转头望向窗外,她歪着脑袋看着圆圆的月亮,她眨了眨眼睛,见星星也眨了眨眼睛。 “逾白,你觉得唐公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贵公子呗。”逾白也在另一边靠着,“不过他对你确实挺用心的,虽然目前做得还不够好,可也在慢慢地学,态度很好啦。——我想,夫人看了也是会满意的。毕竟人不是天生下来就会爱的。” “是吧。”李京墨呆呆问她:“那你说我为什么还忘不了江清浔呢?明明我与他也才见过三次面。”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心动,也没什么经验,只知道看脸吧!”逾白挠了挠脸,“何况他的确长得够端正英俊,我们见过这么多人,都没人比他耀眼。——哎,说到底,还是你太肤浅了,又没读过什么书,人家就算没什么才华,你也品不出来呀!” “还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李京墨也自我调侃了一句,又忍不住一笑,肩膀也跟着颤了起来,“那希望等唐公子再长大一些,能比江清浔更帅,这样我就能移情别恋啦。” “可以呀,谁年少没荒唐过几回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不定你相公还得感谢江清浔呢,给你开了窍,还知道情爱与体贴了!——我看你如今照顾唐公子,就照顾的很好。很贤惠啊!” ...... 这缺德吗?李京墨衷心劝告道:“逾白,你日后还是少说几句吧,小心走在路上被人打死。——主要是公道自在人心,我怕我想给你报仇,你却没什么冤情能留给我喊啊!” “呼呼——”是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只鹰隼飞了过来,落在了她们屋前檐上。 李京墨下意识去看逾白,便见逾白紧皱着眉头,神情颇为严肃。 “当初江清浔告诉我,无论我们在哪儿,它都能找到我们。我还以为他与我吹牛呢,为了脱身才胡乱答应,现在看来,竟是真的。”逾白伸出手,从鹰腿上取下一小卷纸。 李京墨不敢在意,便往后退了几步缩回屋里,见满屋都是自己踢倒的凳子,她又一张张搬起来,稀里糊涂的。 逾白打开了那张纸,看完后,她气的直接将纸给嚼了吞了。“他娘的,江清浔到底是谁啊?” 这是逾白头一回正经问李京墨。 可李京墨也不知道。起初是因为不在意,后来心里在意了,又怕被别人知道那些心事,便更不敢打听。 所以李京墨嗫喏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所以,他回什么了?” “不!” “啊?”李京墨一头雾水。 “他就回了一个字——不!”逾白瞪圆了眼,愤愤道:“你又不是小门小户里能任人拿捏的小女娘!你可是李府嫡女啊!他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呢?还‘不’,他凭什么!我回京就找人杀/了他!” 李京墨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好像不是很意外江清浔会这样,她知道他从来就只是看上去很温柔很好说话,可其实他一直都是很说一不二,很霸道的。 “那你就回他‘哦’。”李京墨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顽皮道:“他大概也会气的像你一样,把纸给吃了的。” “他会吗?” “他不会。” —— 他们向山谷里走去。 “被你咬了一口也没关系啊,你要是还不解气,我再给你咬几口。”唐砚初见大李子在前头跑,边跑边回头看他们,他笑着朝大李子挥了挥手,又理直气壮与李京墨道:“我都说了我会娶你的。反正咱们早晚会是夫妻,那有什么。” 唐砚初听见山谷里竟响着他细弱的回音。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见头顶一线天,山乌泱泱相互压着,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秘密。 唐砚初忍不住地想:这里真好,事事都有回音,真希望世间种种皆如此,而所有的爱也能有回音。 “那也不行吧!”李京墨梗直了脖子,继续劝他:“打人还不打脸呢,我咬你脸,那也太不给面子了!小跟班,我不能让你丢脸,所以你下回还是得制止我!别让我太禽兽!” “哈哈,你怎么老骂自己!”唐砚初忍不住笑了笑,趴在他背后竹篓里的小猫跟着他的肩膀颠了颠,它瞪圆了眼,一伸爪拍了唐砚初一巴掌。毫不留情。 “喵!”小冰糖非常不满。 “你发什么猫病?”李京墨瞪圆了眼,伸出手用力给了小冰糖一巴掌。没天理啊!她欺负唐砚初就够了,怎么她选的猫也要欺负唐砚初啊!她不同意!第一个不同意! “喵喵喵。”小冰糖立刻去蹭唐砚初,叫的十分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真不要脸。”李京墨骂了它一句。一扭头,又扑去追大李子。“大李子!小冰糖不是个好猫,你别跟它学坏了,你听着,等你爹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打它一顿!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打不过你就叫我!” “京墨,你别瞎教!”唐砚初跟着追李京墨。“打人不对呐!” 山涧的风轻飘飘的,山涧的小溪细涓涓的,山谷被山遮天蔽日地包裹着,谷里的气候也是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他们追赶着,直到到了地方。 大家卸下背篓,便各自散开,熟练寻挖起药材来。 将小冰糖交给小厮管着,李京墨拉着唐砚初,便开始在谷里带他一味味地认,一棵棵地挖。 “反正也不过是饶了半天的路,就多挖一些吧,倒是在马车上配好了,到了下一个村落便发给她们。——村里子的人都不富裕,若不是病的要死了,是看不起郎中的,把药留给她们,教她们晾晒存储,日后有毛病了,便煎一剂,也是好的呀。” 唐砚初没想到李京墨心思这么细,他跟着她认,她指一株,他挖一株,她一边给他介绍。 “咱们好像采了很多止血的药。”唐砚初望着背篓,擦了擦额上的汗。 “是呀。”李京墨蹲在他旁边,她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什么也没说。 这回是唐砚初无法读懂李京墨的沉默,因为他还不太了解百姓的生活与难处,而李京墨却早早地看尽了人间的悲与欢。 “京墨也是一味止血的药。”李京墨边挖边与他道:“用五分至一钱五分,磨汁服用,可治吐血、鼻血、生产时的大出血,外用也可以哦,可以止刀伤出血,如果是同醋或胆汁磨涂在患处,还可以消肿。” “所以京墨是药材?”唐砚初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是墨,他是砚,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原来——京墨不是墨,而是药。是他误会了。 “是呀!是由松烟末和胶质作成的。”李京墨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一小块京墨递给他,“看上去很像墨吧,不过不能拿来写字的哦。” 唐砚初将京墨拿在手里看了看,小小的,黑漆漆的一块。原来好些真相,不如表面那般一眼明了。 “我的名字是我祖母给我取的。”京墨道:“她的医术很厉害!她年轻时开了很多药坊,如今,她都留给我了。——祖母说,不希望铺子挣太多钱,只希望天下人身体都好。所以,我挣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我们教出了很多很多郎中,我让他们每个月都得往乡下走、村里走,去义诊。” “你做的很好。可是......你的祖母、你的母亲怎么都不曾替你告诉大家呢?” “因为我们做好事,都不是为了名利呀!”京墨灿然一笑:“况且名声也会成为负累,成为他日失望的理由,我不想被人期待,我只想活地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小冰糖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不要哭 山谷里的药材比李京墨预想的更多,厚厚的一层,李京墨实在舍不得不要。 这么一挖倒挖到了傍晚,便又是多用了半天。 李京墨决定在山谷里暂住一宿。唐砚初的小厮与侍卫们便忙着拾柴点火,安营扎寨,逾白和写意则跟着大家一份按方配药,一包卷着一包,扎了满满三大箱。 山谷太大了,没人有时间照看小冰糖,李京墨怕它万一跑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便将它关进了笼子里。 大李子朝李京墨叫了几声,李京墨没理它,它就卧在木笼子外边,扒了扒木笼子,陪伴小冰糖。 它甚至朝着小冰糖温柔地汪汪叫,可小冰糖只顾着挠门,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大李子真好。小冰糖真坏。”李京墨望着一猫一狗,她无奈长叹了一声,便扯着唐砚初走了。 唐砚初没出过京,李京墨便带他在山谷里到处转转,她领着他去看那颗百年大树,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你爬过树吗?”李京墨问唐砚初。 “没。”唐砚初摇摇头,“我骑射倒是不错,可以百步穿杨!” “那还挺好的,我骑和射倒是都不太行。”李京墨说着便开始爬树,“我骑的太快,腿容易磨破,我射的......好吧,其实是因为我不敢杀生。我毕竟是郎中。” “那你学爬树是为了摘果子吗?” “不是,是因为有些药长在比较陡峭的地方,想要采来,就得有些攀爬的功夫。师父说,先从爬树学起,再爬山,等胆子练起来了,就能去摘那些山岩里的草药了。” 见李京墨已经爬的很高了,唐砚初也跟在她后面爬了上去,他是练过功夫的人,所以步子很稳,几步便跟了上来,爬的比李京墨还顺溜。 李京墨专注于攀爬踩实,都没察觉到身下,等她找了根大树杈,爬过去,坐在上头,她还再往底下望。 树荫密密,她摇头晃脑穿过树缝望了半天,不见人影。 “小跟班!”李京墨无辜地喊了声:“人呢!” “这儿呢!”唐砚初在树干那头看她,朝她笑。他一只脚踩在李京墨坐着的树干上,稍用些力,枝头便轻轻地晃了晃。 李京墨下意识紧抓住树干,她呆呆地瞪着他,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想问什么。“你自己爬上来的?” “对啊,你又没拉我!”唐砚初也将眼睛瞪的圆圆地,无辜地看着她。 “好吧!”李京墨惭愧地摸了摸鼻子。十分遗憾自己又失去了一个显摆的机会。 可惜!老大哥的雄风,这个小跟班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啊! 唐砚初想跟李京墨并肩坐在一起,便往李京墨那头走,才走一步,便被李京墨叫住了! “你别过来!这树干坐不了咱们两个人,会断的!” “那你过来。”唐砚初朝她伸出手。 “我不要。”李京墨不答应。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原来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的,无论有多相熟,即使已经靠的很近,也总有距离。 唐砚初没听她的,见她不肯过来,他就过去。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人总会想试着争取。 “你怎么不听话了?”李京墨吓得不敢动弹。 “因为我已经知道怎么做自己了!” 树枝狠狠沉了沉,唐砚初已经在李京墨身边坐下。他转过头看她,见她眼里都是惊讶,见她眼里有他。 “你看,我过来了,没断。”唐砚初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咔——” 树枝断了。 “我恨你!”李京墨吓得紧紧抱住唐砚初,下一刻,他们掉了下去。 唐砚初一手抱着李京墨,一手顺势抓了好几处树枝,留作缓冲。 等他和李京墨摔到地上时,已经不算重了,倒是唐砚初的掌心被树枝割伤了,他忍着疼不敢出声。 李京墨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下意识摸了摸,直到摸到湿漉漉的土地,才有了几分实感。 其实才两个人那么高,也摔不死,可有些险、有些任性,真的没必要! 李京墨气冲冲从唐砚初的怀里爬起来,又劈头盖脸地给了他几下。 “呸!”李京墨淬了他一声。 他们两一个躺着,一个跪坐着,挨的那样近。 “不是说好了不打我的脸吗?”唐砚初静静躺着,望着她笑。 李京墨噘着嘴,又伸手掐着他的脸,“这一回不算!我让你不听话!” “可是这就是我想做的事啊。我想跟你在一块儿。我不想在你身边,也不在你身边。” 风里都是少年的心事,他从未隐藏,他爱的坦荡。 “呜——”一阵老鹰的长鸣传来。 李京墨从失神中醒来,她慌张抬起头,看向乌黑黑的、高高的山顶,她什么也没看见。——山谷太深,那只鹰找不到她。 “别怕,那是鹰隼的叫声。”唐砚初轻轻扯了扯李京墨的衣袖安抚她。 是啊,那是鹰隼的叫声。 李京墨的心里紧紧的,声音也紧紧的,她低头望向唐砚初,问他:“你看的清我吗?”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擅长隐藏秘密的人,所以她知道:如果他看得清她,他应该就会看到她眼里除了无措还有迷茫,知道她认识那只鹰。 唐砚初静静望着李京墨,半晌才笑道:“天已经黑了。” 此刻天光昏沉,她还以为是人生巧幸。 李京墨心里松了口气,她轻笑了声,又故作轻松道:“小跟班,给你看星星!” “山谷里没有吧!得去山顶。”唐砚初刚开口,便见李京墨捡了一根树枝往四下狠狠一抽,刹那间,他们所在的草丛里飞起一群流萤。 流萤将他们包围,他们仿佛在星河之中,在梦里,在他们该在的、不该在的任何地方。 他看到他心爱的人在夜色里亮起,那一刻,唐砚初觉得一生已然无憾了。就算李京墨不爱他,他也很高兴。 李京墨伸出手在空气里一抓,她将掌心伸到唐砚初面前,笑着问他:“你猜我抓到了一只还是两只?” 唐砚初望着她笑,“两只!” 李京墨笑嘻嘻地张开掌心,掌心空无一物,她灿烂地笑着,像初春刚长好的花儿一样,“被我骗了吧!笨蛋!我一只都没抓到!” 是呀,他那双能百步穿杨的眼怎么可能没看到她一只都没抓到,可是她要骗他,他就让她骗吧。 “京墨。”唐砚初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自己受伤的手递到她眼前,他道:“我受伤了。” 李京墨这才发现他的手心流好多血了。她慌乱捧着他的掌,从包里掏出手绢给他擦拭掉伤口上的那些碎叶尘土。 待她朦胧看清那些伤,才察觉刚才落下时,他似乎是在抓住每一根树枝。而他们没有摔伤,是因为有他努力护着。 李京墨突然就有些后悔打他了,她掏出随身带着的那根京墨给唐砚初止血,又抽抽涕涕地对着他的掌心吹了吹。 真是抱歉,是我没照顾好你。李京墨心里自责着,紧咬着嘴唇将唐砚初的掌心包扎好。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李京墨语气温柔,她探下身去看唐砚初,见他尚且年少的脸颊上也添着几道擦痕,只是幸好不重,幸好也没有出血。 “我不知道。”唐砚初的声音很小很小,李京墨只能靠近他,见他的眼里掉下两颗泪。 “很疼吗?”李京墨的眼睛也红了,她紧抿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 “恩,很疼。”唐砚初在哭。 李京墨终于也忍不住了,她趴在他怀里,陪着他无助地哭了起来。 唐砚初好像也知道李京墨在哭什么,可他不能提。就像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在为什么而哭,而他不可说。 可能是因为很高兴自己这辈子可以这样喜欢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很伤心这个他最爱的人就在她身边却不喜欢他,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很疼,很疼。 总得有一个借口来哭吧,他们都是。 “对不起,要不我嫁给你吧。”李京墨小声地说着,她将他的衣裳都哭湿了,可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安静地陪着她。 “我当然愿意呀,我求之不得。”唐砚初努力掩下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这是他离心愿最近的一次,“只是京墨,你会后悔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京墨心里懵懂,她想了好一会儿,即想不明白什么是后悔,也想不明白什么是不后悔。 她相信少年是不会伤害她的,也相信只要在他身边,她可以过所有她想过的日子,也会很幸福。 可愿不愿意,后不后悔,又和什么有关呢? “我不知道。”李京墨只是无助地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也感受自己的心跳,“那你后悔认识我吗?我对不一点儿也不好。我对你很凶,还老是打你,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因为你很好,”唐砚初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你知道吗?我曾以为爱是雷霆轰隆,是一刹那的事,后来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爱也可以是润物细无声的,是一点一滴的种种惊喜与例外。京墨,我很喜欢在你身边的我自己。一个更好的、更有方向的自己。”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能喜欢自己呢?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们每一天也过的很开心呀!算了,他知道自己不该用力去想,不该去要求她。 她教过他人生所爱,不一定都有结局。他想,他会想明白也会接受的,至少有过这片刻,至少曾经拥有。他已经很幸福了。 他真恨那个人。 ——那只鹰,他知道是谁的。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不要哭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无声息 年少时的哭与笑、伤与乐,总是来的快也去的快。 陪着彼此哭过一场后,他们呆呆望着彼此,又将彼此扶起来,肩挨着肩一起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好像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总算敢一起面对心理的隔阂,于是心渐渐更近了些。 夏日渐浓,这对少年带着队伍继续前进,待他们将箱子里的药也发的差不多时,唐砚初手上的伤也已痊愈,而金陵不远。分离不远。 一路上,唐砚初几乎没时间为情伤心,因为离开山谷后,一入村,李京墨便会带着他去给所有村民送药,告诉她们怎么晾晒,怎么保存,每时每刻,他几乎不得闲。 唐砚初从未亲身感受过被百姓感激的滋味,而当他将药送给那些农民,见她们朝自己作揖磕头时,他突然很高兴自己身在这样的位置,他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掌权治国,为民做更多事。 百姓是可爱的,百姓也是可怜的。 “你今儿个一定得留下来,我儿子今晚办成亲酒!你们留下吃席!待会儿杀了猪,烧来炖肉,放些土豆香菇,可好吃啦!”大王娘紧紧搂着李京墨的胳膊,不让她走。 村里的人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几口肉,这是遇到了人生喜事,才拿了家底出来摆上一道,王大娘是算好了李京墨这几天要来,让儿子媳妇掐着吉时成了亲后,席面倒一直留着没开,王大娘早跟村里人商量好了,等李京墨来了再补,她就是想能留一口鲜猪肉,杀给李京墨吃。 “啊!可我手底下有好些人呢!”李京墨放眼望去,至少百余人。张张都是嘴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大小姐吃法?最好是提起筷子吃一口就饱了的大小姐。 “都一起吃吧!”王大娘笑呵呵将李京墨一搂,“这些年,你们每回来不是送药、就是送种苗,要不是李师父再领着人教我们开荒、播种,张师父领着人教我们养猪、挖渠,我们也没法干的像现在那样好!哎哟,今儿个杀的猪就是你前年抱给我的猪崽呢!所以我也只是借花献佛!你们可别嫌弃!” 如今盛情难却,再拒绝反倒容易伤了她们的心。李京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便娇憨笑道:“那你们别嫌弃我们吃的多!” “你多吃些!我那头猪养的可壮了,起码有三四百斤呢!”王大娘心里高兴地不得了,“要我说,这养猪真是不容易,什么时候该冲洗猪舍,怎么应对猪便秘,如何给猪舍驱蚊赶蝇预防瘟疫,种种件件,要没张师父教我们,我们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教学相长罢!”李京墨也跟着感慨一笑,“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带他去求学问时,他就缩在门檐下,扭扭捏捏跟个小姑娘似的,看的我真恨不得掐他一把、打他一顿。——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尊心,只看得到人家比他粗俗市侩,就是不能承认人家比他们能耐,有一手从生活里攒出的本事。” 大娘毕竟是长辈,所以李京墨没敢直说。当时的战况,可谓是臭飘十里。 当时陪着一起去的逾白看不惯,便威胁张劲:“你要是再敢摆出这幅被逼良为娼的嘴脸,我就把你的裤子脱了卖到窑子里!” 张劲便骂逾白:“你这个疯女人,你竟然敢脱我裤子!” 逾白眉头一皱,泼他冷水:“你在期待什么?我还没动手呢!” 张劲羞的脸都红了:“你才期待呢!你不要脸!哼,没动手,可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什么罪?你贞洁烈女啊!好,那我现在就在我的脑子里把你给吃干抹净!”逾白越骂越觉得不解气,想着动嘴不如动手,便抄起地上的棍子去桶张劲的屁股,气的张劲忘了好男不能跟女斗,直接跟她在猪场厮打了起来。 两人谁也不肯让着谁,最后各滚了一身猪屎,倒把猪给吓傻了。 当然,也把人给乐坏了。那师父一看张劲脸这么臭,立刻喜笑颜开,为了拦着张劲去洗澡,愣是把那些养猪的经验教给了他,硬生生让他沤了一整天的屎。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李京墨唏嘘。 “我明白你的苦心,你是想着只要人家确实比他厉害,他都该虚心求学才对,而不该拿出身看人!可......”王大娘忍不住替张劲说了句好话:“这也不能怪人家,他好歹曾是举人老爷!” “啊?他不是养牛的吗?”李京墨大为震惊,又认真回忆起来。 好像是。好像都是。 张劲是草原上长大的人,天生擅养马、牛、羊,后来赴京考上了举人,也受人尊称一声老爷。本来也是领了个一官半职,可上任后发现官场人情复杂,倒惹得他整天心烦意乱。 后来在吃羊肉锅子时遇到李京墨,两人边吃边聊,渐渐成了志同道合的酒肉朋友。 得知张劲不愿做官,李京墨大手一挥直接包养了他。 张劲心里震撼,可一看李京墨也漂亮,又觉得倒不是不可以,于是便辞了官,把自己洗干净了。 张劲下定决心上了床定要让李京墨快活快活,可他没想到李京墨竟拒绝了她,只一个劲儿地夸他会养牧。 夸的张劲泪眼婆娑,还以为是遇上了千载难逢的知己……却没料到下一刻,李京墨又让他继续去学养牛、鸡、鸭、鹅、鱼、虾……张劲又差点被她气死,天爷啊,怎么感觉还不如床上卖力轻松! 是辛苦活儿,可李京墨给的钱实在太多了,张劲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活着也是活着,不如见钱眼开,从此便跟着李京墨了。 到现在,他成了李京墨手底下管畜养的头儿,三年下来如今已管着百来号人。 如今底下的人越来越多,李京墨几乎记不住他们之前的名耀,毕竟都没她的头衔响亮,是以,在她眼里,他们就只有擅长养殖与擅长种地的区别。 “人家还考中了二甲进士呢!任了个庶吉士。”大娘笑眯眯搓了搓李京墨的胳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李京墨差点都想拜大娘为师了,好厉害,怎么这么会打听?接着,她又气张劲嘴不严,“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这都跟你说?” “他跟逾白吵架,我听到的,我女儿小张师父四岁!我身为当娘的,有点心思不奇怪吧?” “有道理。张劲人还是不错的。”李京墨笑着挠了挠额角,也跟着去看张劲,“不过……我怎么感觉他的脸越来越黑了?是被晒的还是被气的?” 李大娘顿时笑开了花,“被气的吧,我看逾白在跟别的男的拉拉扯扯,笑的还怪好看的!” “啊?”李京墨忍不住感叹逾白果然是年纪大了,如今连装都不装了,大白天都敢硬上弓,可她想了想,又懵懵懂懂道:“不对啊,这回又没拉扯他,他脸黑什么?” “吃醋呗!” “吃醋?吃逾白的?”李京墨大吃一惊,见李大娘满眼戏谑地看过来,她又赶忙摆摆手心虚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京墨总不能说她一直以为张劲喜欢的是自己吧!她跟他……额! 实在是难忘!因为张劲是第一个往她床上爬的!当时她才十一岁,正纳闷也不差这点时间吧,张劲怎么还要跟自己秉烛夜谈呢?一回头,见张劲都开始脱衣服了,她就感觉到不对了! 她问张劲:“你知道十一岁和三十一岁的区别吗?” 见张劲摇摇头,她就知道了:张劲果然是傻狗。在不该机灵时抖机灵,怪不得官场混不下去。 然后她就忽悠张劲学养猪去了。真是跟猪一个德行。蠢死! 这些年张劲越干越好,李京墨一度天真地以为这都是自己美色的力量,今天得人提醒,她才知道:原来张劲已经变了心,看上了逾白的美色! ——所以,喜欢你时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不喜欢你时也转身就走。这就是世人口口声声的喜爱吗? 李京墨心里憋闷,恨不得逾白再捅一捅张劲的屁股,她咬着牙淬了张劲一口,忍着不去看那个她想看的人,只看向人群中的大多数。 这里头的人大多都是这样被李京墨忽悠来的,他们能被找来,除了品行端正、耐心仁善、长相亲和、吃苦耐劳,更善于学习、分析、讲解。 那时候还小,他们对她的心思,李京墨也是半知半解,没当一回事。等她长大了些,他们也没再提了。——他们都是能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跟了她几年,便也自发主动揽下许多事,更不让她操心了。他们处处照顾她。有这样那样的原因。 李京墨呆呆地想着:也许他们也早就不喜欢她了,只是她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张劲已经不喜欢她了一样。许多事还真是悄无声息的。 当有过一场自作多情,李京墨心里的起伏也跟着汹涌猛烈,她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竟有些怕了,怕红颜易逝,怕自己不知该如何留住她喜欢的男人。 “喜欢你的那个来了!”李大娘笑着拿胳膊推搡李京墨,“这少年好啊!瞧着富贵无极,我看他忙归忙,还记得时时回头看你在哪儿,他心里有你!” 有什么有?现在谁来都不好使了!李京墨上下打量着朝自己走来的唐砚初,心里满是狐疑。 唐砚初摸了摸鼻子纳罕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李京墨,你不会是想把我浸猪笼吧?我刚才也没跟其他的小女娘说话呀!” 李京墨轻哼一声,又忍不住问他:“你说这世上有永远不变的爱吗?” 唐砚初毫不犹豫道:“有!一定有的,我就很相信我能喜欢你一辈子!” 唐砚初的眼神干净又坚定,他就这么顽强而挺拔地伫立在她的生命里,给她承诺,让她高兴,也让她忧愁。 李京墨相信唐砚初这一刻的爱一定是真的,人年轻的时候对长相厮守总是充满了信心。可她也见过:许多承诺朝花夕拾,证明不了永远,只证明了曾经的那一刻。曾经真挚,曾经热爱。 李京墨没脸承认,她很想知道唐砚初给她的爱会是哪一种?可惜她也清楚:只有时间能给他们答案。而她的好奇根本不值得一问。 李京墨觉得唐砚初就像扎在她童年里的一只秋千,给与她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她是那阵风,只想跟着他晃。她呆呆望着唐砚初,忍不住捏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怎么了?”他问她。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无声息 免费阅读.[.aishu55.cc] 打赌吗 “小狗,咱两打个赌吧!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还喜欢我,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如果你不喜欢我了,你就给我两百两!”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唐砚初对自己的情感,李京墨是在乎的,无论他还在喜欢自己,或是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她都很想知道。 因为她一直觉得,能被唐砚初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青鸟有信,夏日浮光。唐砚初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低着头看她,朝她暖洋洋地笑,“那不如赌一辈子。——往后每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赌期,怎么样?” 李京墨见唐砚初的额角有些细细密密的汗,她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又张着两只手呼呼给他扇风,她望着他笑,带着几分甜腻,“这样也可以吗?会不会有些傻气?” “可我们都很愿意,不是吗?”唐砚初也跟着抬起手给她挡着太阳,见她娇嫩细腻的脸就在他掌心的阴影里,他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他捂着她的耳朵也捧着她的脸,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呆呆的,纯真也可爱。 那时候的他觉得她很没教养,而这时候的他却觉得她就是被教养的最好的那一位。 “京墨,我想赌一辈子。你想知道我是否依然喜欢你,而我也想知道,你是否依然在意我对你的喜欢。”唐砚初诚挚道:“你听见了山谷里传来的回音了吗?原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京墨,我们还小,所以对自己的心意也总是后知后觉的,要到很晚才发现,就像我喜欢你,我也是很久后才察觉。而你喜欢我,我只希望我们知道的不要太晚,不要留太多遗憾。” 李京墨突然觉得她像是佛前的木鱼,而唐砚初就是与她一起供奉佛前的僧客,他真是耐心呀,安静地守着她,在她懵懂无知时一遍遍地敲打着她的木鱼脑袋,陪她开窍。 “汪汪汪。”李京墨由衷的、真诚的朝他叫了几声。她想,幸好她不是真的猫,她还能学着狗叫。 唐砚初忍俊不禁,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也回了她几声:“喵喵喵。” 无论这份喜欢源自什么,他们都是彼此喜欢的人,更是给予彼此力量的朋友。 汪汪汪。 喵喵喵。 李京墨静静望着唐砚初,她甚至无法理清自己此刻的情绪,只觉得心里的琴弦被人轻轻拨了拨,而她在余音里见天地广阔,竟品到了心动与寂寞。 李京墨拿胳膊轻轻搡他。“你就没想过?琴、棋、书、画,女红、品茗、插花、焚香……我总不至于样样不会吧?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什么?” 其实会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唐砚初略有沉吟,可见李京墨皱着眉头,一副斥责他漠不关心的神态,唐砚初只能配合地问她:“你会什么?” 他总觉得,这题必定没那么简单。毕竟李京墨从未因自己与这世道合辙而兴奋过。 “我会卜卦、算命、问前程!还准的很嘞!”李京墨灿然一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才艺几乎与她提及的那几样漠不相干,更与众不同,她甚是兴奋,举着手与他道:“现在不是低调的时候了,我想展示一下我的才艺!” 除了李京墨,还有谁家小女娘自信算命这项“才艺”已经到了足以显摆,并能迷倒男人的程度了呢?谁敢啊?唐砚初心里了然,他举拳抵唇,以掩饰笑意,低眼见李京墨正巴巴地望着自己,唐砚初也眨了眨眼睛。 “想算算你与我之间的缘分吗?你与我说一个字,不要细想,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来问神佛!”李京墨郑重拍了拍唐砚初的肩膀,鼓励他大胆说出来。她决定这一次就先不收钱了,毕竟她自己也想知道。 而她心里其实也有了一个字,她望着唐砚初,她想,他怎么这样好呢,好到让她甚至会舍不得想象与他离散。 “不要,”唐砚初坚定摇了摇头,“京墨,我们之间的事,我不问天意,只问你我。” 李京墨只觉得心里的不安似被轻轻抚顺。天高云淡,她似乎又听见了心里的弦音,她望着唐砚初,竟觉得这一刻真像一辈子。 她甚至错觉自己好像也被染上了他的傻气。也爱执着撞着南墙。 “那就不算了。”李京墨点点头回他,“小跟班,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问天意。” “恩,你只用问我。”唐砚初紧握着两只拳头互相撞了撞,他朝她笑了笑。带着几分局促与羞涩。 一旁偷听的王大娘只觉得兴奋又激动,只恨不得在地上狠狠抛个坑发泄一下。见两人眉眼传情,她挥了挥小手绢,转身忙往屋里赶。 她决定了,今儿晚上,怎么着都得帮帮这对少年人!爱嘛,就是三分糊涂七分冲动,大家齐齐心帮着推一把,总能有结果! “逾白!逾白!”张劲都快把地跺烂了,也不见逾白看他一眼,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边去扯逾白,边朝李京墨喊道:“小姐!我们先去附近买点酒肉吧!” “买什么买?咱们马上就要走了!这一路耽误太久,唐公子还得赶回京呢!你能不能别那么贪吃?”逾白猛地飞起给了张劲一脚,刚好踹到他屁股。 “哎哟。”张劲揉了揉屁股,无奈道:“不是,你能不能别跟我吵架了?你问小姐!小姐,今晚是留下的吧!” 见两人望过来,李京墨赶忙挽上唐砚初,又下意识地插着腰对张劲昂首挺胸,像只得意鸣叫的公鸡。 “对!王大娘要宰猪呢,让咱们留下,今晚吃席!”李京墨装模作样开了口。 “宰猪?好吧!那你去按猪!”逾白无情推了张劲一把,又去扯她身边的男子,“咱们去采买酒肉吧!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张劲气的脸都黑了,他二话不说抬手将逾白往胳膊下一夹,直接将人掳走了。 张劲:“你就不想看我按猪?说不定我会被猪撞飞!再摔个狗吃屎!” 啊!逾白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挣扎,还赶忙催李京墨过来,“小姐!张劲说他要跟猪比吃屎!你快来啊!我们一起去看!好刺激!” 李京墨被逗得哈哈大笑,便觉得心里再不剩一丝郁闷不满,只扯着唐砚初也跟着去了。 “一定要看吗?”唐砚初也不是什么热闹都想凑的。 “当然,你吃过猪肉,你见过猪跑吗?”李京墨决定了的事,也由不得唐砚初挣扎。 于是便像拽着一个小尾巴,李京墨三步扯两步推地,只能硬生生粘着唐砚初走。 唐砚初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进这么个腌臢之地,远远闻着猪舍飘来的味道,他就已经走不动了。 “就到这儿吧!”唐砚初闷闷捂着口鼻,眉头也跟着拧在了一起。 李京墨嘟了嘟嘴,又拿头撞了唐砚初两下,见他不肯让步,她也只能算了。 如今正好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两人并肩相依,恰好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遥望底下的百姓。 “嗷——哼哼——嗷——”大概是冥冥中感觉到死期将至,那些猪们一个比一个嚎的凄惨,直震了天。 猪舍这头男人们围了一圈,另一头的女人们则是一壶壶烧着开水磨着刀,顺带冲洗着那块杀猪案台。 当人的欢笑与猪的惨叫搅在一起,一阵阵往耳朵里冲,李京墨突然又觉得这热闹不太好看了。 “听不下去?”唐砚初见李京墨脸上写满了后悔,他忍不住调侃她,“要不你给它们超度一下吧!阿弥陀佛!” “啊!”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盘在手腕上的佛珠,她呆呆凝望唐砚初,又忍不住认可道:“小跟班,真没想到你佛缘不浅啊,觉悟也很高!行,那我就念一段!” 李京墨说着便取下佛珠,真地振振有词念了起来:“业之与报,皆是自心现量......” “所以......你真的在给猪超度!”唐砚初有些吃惊,又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忽悠李京墨,女孩儿只是看着机灵,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奇妙。 “不,我是在给小狗表演才艺!”李京墨吊着眼角睨他,又一本正经道:“我祖母说,我念经比唱歌好听!” “哈哈!”唐砚初这才发现自己才是被李京墨忽悠的那个,他捧着腹肆意笑了笑,见李京墨也望着他得意地笑,他又用食指间戳了戳她的脸。 “别挑懒的,挑那只最活泼的!勤跑勤动,肉才紧实弹牙,才最好吃。”逾白的呼喊声穿过来。 李京墨够着脖子去看,便见逾白正积极向所有人指明她选中的那只。 “要不换一只吧?这只可是真猛哇!去年我们几个人都没按住,太能跑了!脾气又横,别说猪怕它了,我们这些人都有些怕,简直是‘猪王’!” “那就这只!”太软弱的怎么显得出本事呢?张劲意有所指地觑了逾白一眼,又瞪着一双虎眼,搓着手中的汗高呵道:“我来!” “就你啊?”逾白上下觑了张劲一眼,“张劲,不是我故意看不起你,真的是句句出自真心。——听我的,别逞能,你要是被猪欺负了,那可真是很难讲清嘞!我总不能让猪对你负责吧!” “逾白,你再多讲一句,出了事,就换你对我负责!”张劲落了狠话,一只手已撑上护栏,便要往里头翻。“你给我等着!” “你等等!猪好像发火了!”逾白冲过去拽了他一下。 张劲小姑娘似的甩开她的手,“少看不起人了!发什么火?我看是我要发火了!我要发——啊呀!” 只见余光中,猪突猛进,那头猪王竟领着群猪撞破栏杆冲了出来。 ...... 还有天理吗?所以除了逾白这张嘴不给面子,如今连猪也不给面子了呗?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打赌吗 免费阅读.[.aishu55.cc] 伤胎记 张劲伸手将逾白捞进怀里,正要往一边躲,那头猪王已经扑了过来。张劲的身体几乎是直觉般反应,他眼疾手快拽住猪的耳朵,便带逾白翻了上去。 ...... 坡上的李京墨和唐砚初看傻了,唐砚初指了指逾张二人,李京墨便震撼地点点头,“相信我,即使我见多识广,这也很离谱!” “挺......挺......”唐砚初半天也说不完一句话,只能无奈感叹:好吧,他这辈子不仅见过猪跑了,还见过骑着猪跑的呢! “张劲!你跟你没完!”逾白大声尖叫。比杀猪叫还凄凉。 猪跑的猛,张劲只能压着逾白的身体紧紧贴着猪王,骑猪跟训马到底不一样,张劲也有些吃力,“你就闹吧,你有本事就跟我闹一辈子!” “按猪!按猪!别让猪跑啦!”所有人都开始追猪,这头围那头堵,只剩混乱。 “主子,咱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啦!”唐砚初的小厮周海招了招手,侍卫们便跟着围了过来。 李京墨也知道此事不能儿戏,便拽着唐砚初往后退,“我只听说过骑虎难下,还真不清楚骑猪又要怎么下,你能让你的人去帮帮逾白吗?” “行!”唐砚初朝侍卫们招了招手。 “尽量不要杀猪。”李京墨提醒他们,“他们杀猪放血,是要储蓄着等凝成块,日后煮成菜的。——乡里人不比你们,条件简单,过日子也多得精打细算。他们的身体吃多了地里的风尘,吃点猪血,能净掉身体里的灰。” 倒不是不行,只是这样未免太麻烦。 见侍卫们面面相觑,周海机灵,便跟着提了几句,“实在不行就动刀吧,大不了买下咱们宰杀的那几头,再多出点银钱,给乡亲们买上些山楂百合,吃那些也能成的!” 毕竟不好强人所难,李京墨久久无言,只拉着唐砚初往回头,半路上,才迟迟长叹了口气。 唐砚初:“周海的提议不妥吗?” 李京墨转头去看唐砚初,她告诉他:“过度地心软与帮衬,容易助长贪婪。” 唐砚初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又隐隐听见一阵蹄声靠近,接着,便是周海大喊道:“主子!小心!” 唐砚初下意识去护着李京墨,他都没来的及回头看是怎么了,只一刹那的功夫,身体便遭受重击,除了腿上一阵钝痛,两人无可奈何地一齐被撞飞了出去。也算是有难同担了。 “哎哟!”李京墨摔了个狗吭泥,又听见身后一阵刺耳的猪吼,两人没回头去看,便能猜到大概是有人出刀了。 “主子!主子!”周海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扶唐砚初,“去了一半的侍卫们帮忙,谁想到那头猪见咱们这边堵的人少,干脆往咱们这里逃了!您......您......” 这要是怪罪下来,周海只怕是跟那头猪是一个命了!他越想越怕,腿也跟着打颤,见唐砚初忙着去扶李京墨,他咽了咽口水,只拿出一副可怜的劲儿去看李京墨。 被唐砚初从土里翻出来,李京墨稀里糊涂坐在地上,一抬头,见那群侍卫们如今已排成了密密一排挡着身后的血腥,周海又是一副窝囊小媳妇的德行,李京墨心里一拎,也赶忙去看唐砚初。 “你怎么样?撞傻没?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回糟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 呆呆望着彼此,两人都眨了眨眼,下一刻,便噗嗤笑了起来。 唐砚初:“你才傻!” 李京墨:“你不傻,你是情圣!” 两人喜憨憨傻乐,见彼此头上插着枯枝青草,他们边替彼此摘,边小声商讨。 “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确实,被猪撞飞,到底是人先招惹猪,还是猪先发起疯?哎,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哪家好人跟畜生较劲呢?还能把畜生惹急,那不是禽兽不如?”到底不想牵连他人,李京墨又调侃道:“哎,怪我没料到这还是只风流猪啊!临死前,还想到来亲近亲近我这么个仙女一般的人!真色!该死!” 唐砚初忍俊不禁,“有没有伤着哪儿?” 李京墨撅了噘嘴,按了按腘窝上三指处,“这儿疼!” “好巧!”唐砚初也按了按自己的腘窝下三指处,与李京墨交代:“我也是!我是这儿疼。” “啊!”被撞伤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撞折了便不好随便挪动,李京墨身为郎中,本来也不太顾忌瞧人身体,便去扯唐砚初的裤腿。 “你干嘛!”唐砚初吓了一跳,去按她的手。 李京墨一抬头,见唐砚初脸颊通红,她忍不住忽悠他:“轻薄你呗!这还不明显吗?” “你!”唐砚初只觉得心乱如麻,他咬了咬牙,又抬眼看了周海一眼,周海便识趣地退后,又领着所有侍卫背过身去。 “我什么呢?”李京墨睨他。 “你......你来吧!”唐砚初昂了昂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颇为忍受,也颇为楚楚。勾的李京墨差点儿都想骑到唐砚初身上了。 怪不得那些男子总爱喜欢调戏良家女子!怪不得他们老爱说“今儿个就让我来怜爱你!”! 可不是吗!这种时候,一个欲拒还迎的小娘子,的确要比一个如狼似虎的俏寡妇更吸引人些。 毕竟前者会让你觉得今儿个总能逞一回英雄,而后者则会让你担心今晚吃的牛鞭太少只怕身体跟不上。 李京墨咽了咽口水,又抬起手无情地拍了拍唐砚初的脑门,“拒绝下流,从你做起!” “啊?”唐砚初无辜地揉了揉脑门,“不是你先动的手吗?我不是怪你啦......你只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我只是没拒绝。” ...... 李京墨怎么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提起裤子准备跑路的臭男人了?能喊冤吗? “我只是准备看看你的伤势!”李京墨愤愤咬牙,小手一扯,便将唐砚初的裤脚给扯了上去。 现在不冤了,她看到了。唐砚初的腿很漂亮,结实而瘦长,肌理线条清晰。 “是淤伤,还擦破了一层皮。”伤口上渗着丝丝血珠,瞧着不轻,李京墨又伸手去检查他的腿骨。 李京墨的小手软绵绵、暖呼呼的,捏在唐砚初的骨头上,只让他觉得全身酥麻。那一刻,他想老老实实地躺下去,任她肆意,又想硬邦邦地扑倒她,与她亲密。 总归是有了男人的冲动。 “腿没事。”李京墨收了手,只轻轻拍了拍唐砚初的肩膀安慰他。“回去涂些药,只需几个月便能消了。” 结束的好快!唐砚初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点点头,又问她:“那你呢?” “我?”李京墨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腿,其实真的很疼,她也想看一眼。 唐砚初道:“看看吧,看一眼也能安心。” “行!”李京墨说着便也扯起裤腿看了一眼。——也是一片淤伤,但比唐砚初要好一些,至少没见血。 “我也没事!”李京墨松了口气,一抬眼,见唐砚初正盯着自己的腿,她瞪圆了眼愤愤叫嚷:“喂!你怎么不闭眼啊?” “我干嘛要闭眼?”唐砚初皱着眉懵懂道:“我不是说了,看一眼我才能安心啊!” ...... “我想打你。”李京墨很肯定,又强调道:“殴打的打。” “哦!”唐砚初只是静静盯着李京墨的伤,她的腿笔直,淤伤像雪里一支梅,“京墨,咱们的伤在一处,像胎记。” 李京墨低头去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在彼此身上的不同位置,却是离地的同一高度。 “有法子可以让淤伤一直不散吗?我们都不要治了,好不好?这样下辈子我就能凭着这个印记找下你。” 李京墨呆呆望着唐砚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想到了深情不寿,她认为自己应该拒绝唐砚初,该做些煞风景的令人讨厌的事,让他不再这样喜欢自己,可她脱口而出的却是:“那你要认出我哦,就算下辈子的我不再漂亮,也许也依然粗鄙,你都不能抵赖,因为你这辈子答应我了,你不能,不能不领着我。” 唐砚初望着她,见她紧皱着眉头,尽是副紧张在意的模样,他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发髻,安抚她。“你怎么会不漂亮呢,你也一点也不粗鄙,京墨,你善良可爱,灵动睿智,我相信纵使寻遍天下女子,定无人能及你一二,因为你很好,绝无仅有。” 李京墨被夸得脸也红了,她咬了咬唇,羞涩而理直气壮道:“恩,说的不错,没有一点儿拍马屁的成分,全是事实!” “是。”唐砚初被她逗得一乐,“我是说我答应你,京墨,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夏日的风轻轻地吹,夏天真好,白天够长,够你停下来看一场荒唐,看晴日冉冉的屋脊和天下碧青的树,夏天真好,白天够长,一眼望去,你什么都看得清。 “你们在干什么?!”逾白的声音尖锐穿进来。“小姐!这还没拜堂呢,天也还没黑,你搞什么鬼?这么快就脱衣洞房?好歹找间屋子行不行~野地里滚啊,不怕碾猪屎!” 两人回头,便见张劲正背着逾白,已走到了不远处,而逾白更是一副抓/奸在床的愤懑嘴脸。 唐砚初赶忙将李京墨的裤脚掖好,又拉着她起身。“不是,是伤着了!算了,先回吧。” 唐砚初不想与他们多说。 “你受伤了?怎么还要张劲背?”李京墨睨着逾白。 “你以为骑猪真那么简单?”逾白只模糊回了她一嘴,“张劲都说要以身相许,算作对我的补偿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狠狠回绝了他的恩将仇报!二十三了,找不到媳妇就来求我收留?这不是不要脸吗?呵,我逾白可不糊涂,我只想给十八岁的少年郎一个家。” 张劲顶嘴道:“你不是不喜欢娘娘腔吗?” 逾白淬他:“我还不喜欢年纪大的呢!再说了,年少就是娘娘腔了?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唐公子。” “看就看!”张劲瞪圆了眼看向唐砚初。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很爷们儿,唐砚初眉头一横,毅然忍着脚疼,拍了拍自己的背道:“京墨,上来!我背你!” “好!”李京墨果断趴上去,她恶狠狠瞪着张劲,又偷偷与唐砚初道:“咱们走过去些,靠张劲近些。” “做什么?”唐砚初不解,却也听她的去做了。 “小姐。”逾白朝李京墨甜甜一笑。 “逾白,抱着头。”李京墨认真提醒她,下一刻便抬起腿,一脚将张劲踹飞出去。 “哎呀!” “哎哟哟哟哟!” 见两人沿着山坡滚了下去,李京墨忍不住痛快大笑。让你们欺负我的人!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伤胎记 免费阅读.[.aishu55.cc] 晕不晕 一场闹剧,最后统共杀了五头猪,这一回,全村老少倒是都能吃上肉了。 周海要付银子,李京墨没让,只答应各家以三头猪崽抵一头,十日内定给他们还上。 村里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到申时便在村口的空地里开了席,酒肉飘香,唐砚初与李京墨并肩坐在一边。 这一回是做客,李京墨发话了,要么回房里吃,可若是跟大伙儿一起,便不能再讲规矩。 所以逾白、写意几人也跟着围坐了上来,一桌坐了六人,已是场上最宽松的了。 唐砚初的人不敢跟他一桌,可也不敢走远,便围着他们这桌坐了一圈。 唐砚初第一次见民间摆酒,他好奇地四处望了望,又乖乖给李京墨夹她爱吃的菜。 一对新人又穿回了成亲那日的衣服,只是早过了仪式,今日便也不准备再来一遭了,倒更像是办的答谢宴,两人跟在王大娘身后,端着酒便过来了。 “京墨,这些年真谢谢你呀!”王大娘与丈夫举着杯领着新人与李京墨敬酒。 “瞧您这话说的,日子都是你们自己过起来的,好与不好,也不全再于我!”李京墨歪着脑袋去看小媳妇,见她正站在最后头一脸娇羞,李京墨小手一伸,便将人拉到身前。 又从头上摘了枚发簪,给她簪上,李京墨笑着与王大娘道:“恭喜恭喜!我也不包礼钱了,一点小心意,便算是祝福吧。王大娘,如今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我就祝你早日做祖母啦!” 李京墨平日便不带什么首饰,这支还是她下午特意翻出来的呢,银簪纹路精致,上头只单缀着一颗碧翠的和田暖玉,低调又别致,乍看上去不算格外稀贵,对于农家人来说,再适合不过。 那小媳妇只扶着发簪,受宠若惊去看王大娘。 “哎呀!”王大娘笑嘻嘻朝自家媳妇的点点头,又大步一跨,去拉唐砚初的手。“公子,这些年都是李京墨自己带着人走这条路,如今有你陪她,我们也高兴的呢!你以后可要对京墨好!” 王大娘打定了当媒婆的主意,便去扯李京墨的手,将两人的手紧紧贴在一块儿,郑重道:“房间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 这王大娘也太孟浪了些吧!李京墨瞬间被吓的头昏脑涨,想抽回手,却被唐砚初给紧紧握着了。 李京墨来不及与他争计这些,只责备地拍了王大娘一掌,无奈道:“你胡说什么呢?少喝点酒吧!” “不是你们先在大白天里滚野地吗?”王大娘揣着明白装糊涂,“磕的腿都软了吧!哼,你这就是没经验,还得是在床上才最软和舒服。” 百姓们过日子,没有大家大族那么规矩老实,像王大娘儿子的婚事,最初也是面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阻挠,后来还是两人暗通款曲,有了夫妻之实,才又攒起婚事,可这一回真成了夫妻,反倒就跟水到渠成般,顺遂了不少。 是以王大娘还以为,李京墨心里也是打算着先把唐砚初给睡服了。 “胡说八道!”李京墨脸已通红。 还是唐砚初举起杯与王大娘碰了碰,“谢谢你的好意,我与京墨的婚事我自有筹算,待来年京墨回京,我自会上门提亲,届时成婚,也当先拜敬天地,广告天下,绝不轻怠她。” “啊!”王大娘见唐砚初也这么说,才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起猛了。心里不由得唏嘘:李京墨如此花容月貌,竟也没得逞?到底是少年郎好定力,还是少年郎不太行啊? “那你......”王大娘上下觑了唐砚初一眼,讪讪道:“那祝你们早结连理,早生贵子!” “好。”唐砚初举起杯跟着一饮而尽。“借你吉言!” 大伙儿见这头都敬起来了,便一个看一个的,跟着往这边排起了队。 “哎呀!好登对的嘞!”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李京墨更漂亮的女娘,你小子有福气!” “就是脾气差了点儿,动不动就踹人。——不过你别怕,她要是打你的话,你就忍着吧,反正也不疼。” “你也可以直接搂过去亲她!女人都这样,男人一热情,她们就软呼呼的,像蒸好的、热腾腾的包子。你亲她!” 男人们都开始与唐砚初攀谈,或祝福,或是出些不成明堂的馊主意,他们说这叫闺房之乐!情也趣也。 李京墨眉头越拧越紧,见自己与唐砚初渐渐被包围起来,她才猛然发现,这场喜宴的主角竟更像是她与唐砚初。 “谢谢!谢谢!”唐砚初乐呵呵地回应,又一杯杯被灌着,几乎要醉。 李京墨几乎可以想象到,这要是在寻常人家,下一步大概就是将小公子塞回她床上,与她闹出些什么了。——王大娘怎么还没放弃呢?还有,她什么眼光,竟然没看出谁才是被追求的那个! 反正唐砚初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李京墨直接拽起他,领他往一旁躲净。“不能再喝了!” 唐砚初被她领着,稀里糊涂走向一片小池边。他见她身影小小,落在自己身上,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她的影子,又紧紧牵着她,只顾着笑。 蛙声阵阵,蝉鸣嘶嘶,直到那些热闹被完全甩尽了,李京墨才转头看他。 唐砚初只觉得如踩在云里,连站都站不稳,他伸手无措地到处扶了扶,还是李京墨回身半搂着他,才给他支撑。 见他脸颊发红,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问他:“晕不晕?傻子,你怎么跟他们喝起来了?” “高兴吧。”唐砚初笑呵呵地低头望她,见她近在咫尺,与自己不过一吻的距离。“你不高兴吗?那么多人祝福我们。” 夕阳留在她的脸上,她是那样娇软,那样冰清玉洁。 “李京墨,我想吻你。”唐砚初借着酒劲儿也壮了胆子,他与她说着说着,又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耳边仿佛都是嗡鸣,天地浑浑,唐砚初也理不清心里的慌乱与害怕,只记得李京墨是郎中,便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有她在就会没事的,他想,她可以医好自己。 “京墨,你要是同意,你就闭上眼。你要是不同意,你就抱抱我。”唐砚初忍不住对她狡黠一笑,他觉得自己可真够坏的,连接受拒绝,也为自己选了最温柔的方式。 李京墨几乎已经是抱着唐砚初了,她望着少年俊秀的面庞,见他眉眼里净是天真干净。她下意识抬手扫了扫他的喉结,又轻轻点了点。 原来,冲动在爱面前,也是缓缓轻轻,温温柔柔的。爱真干净。 李京墨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蠢笨的人,可幸好,她不是不识好歹,如今,她反倒是看清了一些事,也想明了一些事。 李京墨朝唐砚初粲然一笑,接着,她轻轻闭上眼,仰对着他,等待着他。 在唐砚初的时间里,人间只剩这一刻。他知道如今的他终于得偿所愿,也真是没有遗憾了。 他轻轻靠近,靠近。 “李京墨!李京墨!”在他即将吻上的前一刻,一阵阵撕裂般地呐喊冲了过来,声音越靠越近。 “出事了?”李京墨吓了一跳,她睁开眼寻声看去,便见为首的叶大娘正领着几个人往这边边走边找,举止彪悍。 王大娘及一群妇人正紧跟在叶大娘,嘴里不忘挤兑,“那稳婆都说了,这胎保不下来,你来找京墨存的什么心思,我们会不知道?我告诉你,就算真去给你家儿媳医治,结果不好,你也休要怪人!” “怪不怪她,自要看她尽不尽心!这事儿我们家自有判断,用不着你来教!”叶大娘放眼张望,“你少给我废话,她人呢!小丫头就是贪玩!到处跑什么?一点不稳重自持!” 李京墨心里一沉,只能忧忡忡扶着唐砚初往回走,又叮嘱他:“周海肯定备了醒酒汤,回去后你先喝几碗,再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去看个诊,回来再看你。” “我陪你去。”唐砚初态度坚持,“有周海看着我,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周海已经看到他们了,他手一挥,便带着人涌了过来,瞬间围护住唐李二人。 见阵势,叶大娘也看到了,“李京墨!你家丫鬟已经去拿药箱了,你直接跟我走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等不了半刻,你别拖拖拉拉了!真出了事,我看你日后背着业障,怎么睡得着!” “你是不是喝酒了?你知不知道这会耽误大事的!”叶家男人气愤地瞪了李京墨一眼,又指挥道:“你的那些郎中们呢?也都一齐叫去吧!这怎么着也是给你自己积德的事儿,你也别忸怩了,赶紧去叫!” 唐砚初不满地皱紧眉头,他虽摇摇晃晃站不稳当,也还是执意将李京墨护在了身后,“那人是来向你求医的?态度好恶劣,怎么这样?” 李京墨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事,真是说来话长。 “因为过度地心软与帮衬,容易助长贪婪。会让那些天生的可怜人误以为人行善事,都是理所当然。”李京墨将唐砚初让给周海,只挽了挽衣袖,边往叶大娘那头走,“那就赶紧去吧!我也告诉你,我没什么睡不着的,因为生死有命!我既已用心去救,便问心无愧!” “还有你,我手底下的郎中大多可都是男子,毕竟是两条人命,我倒是不介意他们去,可你真能愿意让他们进房里?那好,我立刻去叫!” “你慢着!”叶家男人顿时换了态度,“就叫几个女郎中去就行了,就叫你这几年救产时,跟着你的那几个!” “嗵——”李京墨已经迎头给了那男人一拳,直砸的他鼻血直流。 “你怎么还敢打人!有你这样的郎中吗!”叶大娘急了,只往李京墨这头挥拳。 倒是王大娘一行将人死死拦着了,又解气地骂回去:“打他一拳怎么了,什么人啊,轮得到他来使唤李京墨吗?你们要是不满那我们也不去了。你们滚吧!”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晕不晕 免费阅读.[.aishu55.cc] 二选一 毕竟女人与孩子是无辜的,李京墨一行人虽与叶家人一路打打骂骂,口口声声都是不去,可谁的脚下都没停,争执间也已经到了隔壁村里的叶家。 叶家真是不算贫苦了,院里盖了六间屋子,还养了一群鸡,灶上正煮着热开水,两个帮忙的妇人正一盆盆地递送热水,还算是井然有序。 写意与逾白也都赶来了,两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一个在洗炉配药,另一个人在给银针淬火。 “没事了!没事了!稳婆说可以了!”负责端热水的大娘举着一双满是血色的手出来,与叶大娘意有所指道,“只是生孩子是力气活儿,拿些吃食来吧!” “啊!家里今天都没开灶,哪有什么吃食!”叶大娘装腔作势,又走到逾白跟前不客气地呵令:“你们回回不都是要给产妇熬上一碗益气补血的汤药吗?你赶紧煮吧!” “就是就是!”叶家男人也紧跟着道:“还有参!你们次次都是要拿一只两三年的人参给产妇吃的,这回到我们家,可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吧!” 逾白抬眼看了李京墨一眼,李京墨也只是低下眼,更多的只是无奈。 一切失衡的源头,大概都是源于李京墨刚开始的那几年,因并不能掌握好分寸而过度地帮忙吧。 对于李京墨而言的举手之劳,给予他们的帮助却是莫大的,而李京墨想着即是做好事,自也不必吝啬,所以头几年,许多事都只有她一味帮忙的影子。 等她发现当一段关系,如果永远都是一方在付出,另一方在享受,这对于人而言几乎是一场考验时,她已开始被这些糊涂的关系反噬。 那些人习惯了她所说的“没关系,举手之劳”、“可以呀,这事儿我来解决”,他们渐渐也形成了病态的心理,相信李京墨就是该来帮她们。 从当初的感念,到后来变相地对她索取,他们潜移默化愈演愈烈。直到李京墨终于意识到了:她将这群人养地越加的自私,也越加的好逸恶劳了。 不是所有人在被关照的情绪里,学会的都是回应爱。 而当李京墨终于明白在一段关系中,除了付出,更重要的是需要去反复地尊重并强调对方的存在,更多地鼓励他们对自己付出,即是只是举手之劳时,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养出了一批白眼狼,而这群狼几乎无法舍弃啃食她的任何机会。 她不再去那些曾经停留的地方,而是换了另一些村落,这一回,她最在意的就是相处时的平等、公平。 她以为她逃了,可那些人依然可以闻着风声找到她。 一如叶大娘。纵然家里已经阔绰稳妥,她还是会找到许多由头,来要李京墨帮忙。 李京墨甚至不确定那产妇到底是否真的难产过,可叶大娘能为她这么争取一回,也许所有人也都还是会高兴的。 叶大娘会开心自己不花分文便替儿媳妇争来了参汤补药,叶家大哥会开心家里没花一分钱便安安稳稳抱得孩子,而叶家媳妇大概也会庆幸这些汤药能进了身体,补的养的也都是她自己。 每个人都对这样的结果满意,所以她们算计李京墨,利用她们的善念要求她们过来,她们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想错了。 李京墨咬了咬牙,她想说不给,可女人生孩子是生死门前走一趟,她也不忍拿两条人命来教训这群没良心的人。 “拿吧!”李京墨紧咬着牙,又去提醒写意,“药要备全,都煎上吧,尤其是止血的。” 生产中的难关何其之多,其中最为可怕的便是遇到产妇大出血,一旦发生,几乎是十有九死,几人都不敢怠慢,只将如何应对最坏的情况也都备全了,想着宁可浪费药材,也不敢有半分疏忽。 “给我看看呢!”叶大娘接过人参认真拿出来看了看,还不高兴地冷笑了一声,“李京墨,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人丁单薄啊?今年给我们的参分明没有去年给张家的肥!” “什么?”叶家大哥也来了火气,“李京墨,我真不知道你何必要这么吝啬,你家里有钱有势,腰缠万贯,你帮帮我们这些人怎么了?这可是两条人命,难道还担不了你的施舍吗?呵,倒不如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幅假仁假义的嘴脸吧,真叫人恶心!” “你先把参给里头送去!”叶大娘将人参递给那妇人,转头又要来责骂李京墨。 逾白和写意只气的浑身发颤,她们恨不能扑过去与他们厮打起来,可她们也知道这不能她们能意气用事的时候,她们得做好手里的事,永远为意外准备。因为她们是郎中。 郎中和病患间的龃龉与怀疑几乎时常发生,她们劝自己,以人命为重。 李京墨只站在院里被她们骂,那些过往王大娘等人并不了解,她们堵在叶家人跟前替李京墨挡着护着,听着对面人的挑拨,众人面面相觑,不好回嘴,也不知该如何做。 李京墨回头,见周海已经搬来了一张椅子给唐砚初坐靠,又喂他喝了一碗醒酒汤,她走过去,只站到唐砚初身后,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吗?”李京墨问他。 “疼。”那些酒粗制滥造,后劲儿又大,如今入了夜,风一吹,唐砚初只觉得脑袋都在进风。 察觉李京墨在给自己揉脑袋,唐砚初乐呵呵睁开眼,见夜色蒙蒙,院里开始点灯燃烛。 “李京墨,你怎么不说话!”叶大娘也跟着往唐砚初这头来,“你心虚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吧!呵,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还是事事想不周全!你难道不知道人死了,那些钱都带不走?都不知道你守着作甚!倒吝啬起救人的药补了,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神佛!” “你再拿一只来吧!”叶家大哥呵斥道:“别小气了,也不嫌丢人!” “你们是不是找死!”还是周海忍不住了,他一把抽出身旁侍卫的刀,举向叶家诸人冷声道:“如今里面正在生产,李小姐不愿与你们争执,不得不忍你们,是她医者父母心,可你们要再敢胡闹,我便是忍着不敬,也得教训教训你们!” “这儿轮不到你来说话!”叶大娘两眼一瞪,淬了他一口,“李京墨都没发话,你算什么东西?” “怎么不能说,这天底下还没有有理无处寻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算哪颗葱,口口声声要李小姐来救来帮,呵,我倒要问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哪来的脸子张口的?” “她的银子是她爹娘辛苦拿命挣的,自有她家里人花,何必拿来贴补你们?倒是你们才真真可笑,要他们来帮忙,可我只看到她们进了门忙着忙那,何曾见过你们倒过一杯水,问过一声需?都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帮你们?你们好意思开口,倒不怕天打雷劈!” 周海骂的痛快,唐砚初也听的痛快,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才明白李京墨这两日与他说的“因为过度地心软与帮衬,容易助长贪婪”是什么意思。 李京墨却不觉得痛快,只觉得心里烦乱,一如到今日,她都还没想清楚要怎么才能对付她们,才能矫正被她养坏的一颗颗蠢笨的心。 其实兰因絮果,谁都有错。 “不好了!不好了!”那妇人跌跌撞撞跑出来,只往李京墨这头爬,“大出血,大出血!” “什么?”叶大娘再顾不得与李京墨吵骂,只搂着那人反复确认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里面到底如何了?” “这回是真不行了!”那妇人颤颤道:“嫂子,趁着还来得及,你快快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怎会这样?”叶大娘吓得腿也软了。 若是心硬些,此时大概也能在心里悠哉冷笑,想着真是老天报应,处处是活该!可这到底是人命,生死面前,人人都不忍这样想。——谁知道呢,也许命运就是今日笑她,她日是她。若无慈悲心,人活于世便只剩处处无□□事无义。 唐砚初也吃了一惊,只猛地站了起来,摇晃间被周海紧紧搀扶着。 “这......这......”唐砚初惊慌看向李京墨,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李京墨沉了沉心思,只取出襻膊,三两下熟练将两只衣袖绑好。 “写意,先送一碗药进去!接着煎!逾白,准备施针!”李京墨知道再等不了,她准备进去。 “保小!保小!”叶家男人后知后觉冲过来,一把拽住李京墨道:“李京墨!你给我记住了,我要孩子!——若是两个都能保住自然最好,可你若执意要保大,没了孩子,我也不会要那个大的! 你听到没有?” 李京墨听的心里一凉,却已不觉意外。这些年,她见过太多悲惨,更知这世上女子何其可怜呐,是以每一年,她给她们留的最多的便是止血的药剂,也期待地想着,好歹多一个可能,多一线生机。 她最怕面对这样的时刻,没人替女子的生死考虑。——她们还活着,却只能活着听自己怎么被抛弃,等着怎么死。 李京墨只觉得喉里堵满了委屈和泪,她已经无力骂他,恨他。 “疯子!疯子!”唐砚初已奋不顾身冲了过来,哪怕跌跌撞撞,也要拎着男人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那是你妻子,你怎么能放弃她?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唐砚初替李京墨喊了出来,他的语气里尽是悲痛愤恨,几乎是命令。 “我膝下无子,自然得留个孩子!”叶家男人尖叫着哭喊道:“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日后也是生不了,留下又能如何,她日休妻也是一番纠缠!” 唐砚初气的浑身发抖,只能一拳拳揍他,“难道你娶她就只是为了子嗣?你算什么男人?你将你妻子当什么了?” 叶家人想来拦,可侍卫们将唐砚初围护周全,他们冷面无情,拔刀相对,谁敢上前便一刀刀戳过去,几个人中了几刀,知道他们来真的,便也不敢冲了。 李京墨眼的热泪潸然落下,她望着唐砚初,想着他真好。 下一刻,李京墨只身奔进屋去。 救人,救人。老天啊,绕过这个可怜的女子吧。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二选一 免费阅读.[.aishu55.cc] 爱离别 初进屋时,几人见妇人身下血如泉涌,只觉得心惊,那稳婆和帮忙的妇人守着床边知大势已去,如今只怕摊上叶家,见李京墨进来,她们心中大喜更是直接逃了,以求脱身。 后来是写意一碗一碗地灌药,逾白一针针施下去,血才慢慢止住,一行人围着床头各司其职,红着眼努力。 逾白更是拿了根二十年的人参给产妇咬着,要她一口口吃下去,她们轮番跟那产妇说话、鼓励她,要她好好活着。 这一场足用了一个时辰,待将孩子接出来时,李京墨心惊胆战又对孩子进行一阵拍打,倒着提了好几回,才听见小孩孱弱如猫的哭声。 李京墨只觉得自己仿佛也被人按在污血里浸了一回,满手鲜血,浑身冷汗,即腥又臭,即膻又脏。 心里悲喜交织,见写意照顾妇人,逾白清理孩子,李京墨呆呆望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门。 她紧紧关上门,才走了两步,就有人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她呆呆张着手,去听去看,才看到唐砚初嘴巴一张一合,对她说:“京墨,辛苦了,辛苦了,今晚的你真的很了不起,因为你,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重获新生!你听,孩子在哭,逾白她们在笑,一切都在好起来,因为有你。” 李京墨只觉得似慢慢找回了失去方向。她靠在唐砚初身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面对十有九死的宿命,李京墨其实也很害怕,时时刻刻地害怕。害怕自己用尽全力却无能为力,害怕见两条人命苦苦挣扎,那女子紧抓住她的手,害怕看到她们的生气在自己的眼底一点点消散...... 她深知自己的渺小,更告诉自己不能过度用情,要理性处理。在面对命运倍感无力时硬着头皮一往无前。因为有些事,明知结局也要做。 如今她做到了。这就很好,不是吗? 她真的做到了。 “没事了,不怕,你做到了。”唐砚初抚摸着李京墨的脑袋,鼓励她支撑她,“李郎中,你做的那样好,简直如有神迹。” 李京墨抽抽涕涕地哭,她仰头望向唐砚初,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又坚定,她忍不住一笑,又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处处走运。 “主子!主子!李小姐身上可都是......不详啊!”周海在一旁急的跳脚,“李小姐,李小姐,你你你......” 想起自己一身血污,李京墨也后知后觉地推了推唐砚初,却被他更紧地抱着。 “没什么不详的。”唐砚初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这是救下的人命,是功绩,我看最吉利!” 他不嫌弃,他愿意继续这样抱住自己,李京墨静静地想:唐砚初真是个很好的男人,以后大概还会成长成更好的男人。——一个真正尊重女人,看得到女人的人。看到她们不是谁的附庸,不是生儿育女的器具,她们是人。 “娘,娘,你去看看孩子可好,是男孩还是女孩!”叶家男人捂着口鼻,扇了扇鼻尖李京墨带出来的腥味,又往后退了几步,躲得远远的,“这里本就不该是我久呆的地儿,我先回房去。等明儿个清理干净了,我再去看他们。” “周海!”唐砚初声音极冷。 主子这是怒了,周海忙跪下领令,再起身,他行至叶家男人跟前,拎着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揍了一顿。 院里只剩男人的哀嚎。 李京墨抱着唐砚初真心说道:“你知道吗?你是那样地英明神勇。你能揍他,揍的太好了。” —— 这一夜,他们都无法忘记,众人点着灯照亮他们脚下,他们手牵着手,穿过漫天星河的夜,他们狼狈又肮脏,夜色浪漫也难忘。 记忆永远明亮。 直到继续启程,直到抵达金陵,直到周海一再提醒唐砚初“再不回去,真来不及了”。 送君至郊外,唐砚初坐马上,李京墨在马下,两人望着彼此,还是李京墨先抬起唐砚初的手,将自己腕上的佛珠取下,给他戴上。 “神明会保佑你的。”李京墨对他灿然一笑。 少年也在笑,如今他已不在彷徨,如今他已确定她心里有自己。 她说:“大李子你也带回去吧。他鼻子灵,也熟悉小冰糖的气味,要是小冰糖贪玩走丢了,有它在,也会更容易找到它。” 她说:“你要想我。你可以在每次想到我时,便给我备上一份礼物吗?待我回京,看到礼物,我便能知道你想了我多少遍。” 她说:“京城的好姑娘太多了,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她说:“等我回京城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见我娘吗?我想让她看看你。她会喜欢你的。” 李京墨总担心认真起来,会吓着对方,可是那一天,她偏偏就是与唐砚初说了很多很多。 直到少年骑马远去,她高举着手挥别,见他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一刻,李京墨知道:她已准备好与唐砚初成为少年夫妻。 她们按照彼此喜欢的样子长大,再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 等唐砚初彻底没了影,李京墨便坐在郊外的树上眺望,她望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在时光里想念。 逾白站在树下仰望她,“小姐,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唐公子,你完全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啊。” 李京墨只是摇摇头,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 从懵懂到明达,大多数人,只有在见识过众多曼妙的巧人,才能一点点确认自己真正想要的人。她想,她也需要留给唐砚初时间,留他余地一点点陷入滚滚红尘。因为她不能做他见闻寡薄时选择的唯一,她想做他阅尽千帆后的唯一。 她想,就算看上去已经是矢志不渝的爱,也是要一点点试炼的。而如果放手就是失去,那不如早些失去,省的他日情深,越加悲痛。 她会耐心等待,如果最后他还是愿意选择她,那么她会继续与他商量:这辈子,他们只有彼此,他也不要再纳别的妾了,可以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她想他应该是愿意答应她的?应该吧。 “嗷——”鹰隼的叫声又一次传来。 李京墨抬头,便见那只熟悉的鹰已经找到了她们的踪迹,她的目光跟着它降落,见它停在了自己身边的枝丫上。 鹰隼静静望着她,目光犀利,似要看进她的心。 “它又来了!”逾白也紧紧盯着李京墨的神情,见李京墨只是望着那只鹰平静地微笑,这一刻,连逾白都觉得好像一切已经晚了。 李京墨从树上下去,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只领头带着逾白离开,始终没有理会身后的鹰。 “逾白,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对江清浔心动。” “为什么?” “一朵无人问津的花,总会忍不住在被人观赏时盛开。而江清浔是我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里,第一个好好欣赏我的人。——只是恰好。” 李京墨能感受到,在陪伴她的时候,江清浔对她的处处照顾与尊重,他是真心觉得她不错,也让她相信她其实和每一个小女娘一样,就算是做自己,也值得被欣赏、被爱。 许多个夜里偷偷开心,是因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激动:江清浔能抵抗住世道教给他择爱的唯一标准,喜欢自己,这让李京墨觉得他俩简直是在并肩作战,一起对抗男人对女人的管束。 李京墨曾将这些兴奋误以为这就是喜欢。 可在和唐砚初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最初防备他旧瘾复发对她说教,到后来见他一点点成长成支持她更保护她的人,不再那么敏感自卑后,李京墨也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爱是即使对你好也会斟酌再三。而一个珍惜你的人,更是不会轻易对你举止轻浮。——因为他更害怕你生气、讨厌他。爱就是这样地小心翼翼。 当李京墨明白一切后再回想起江清浔给她的吻,她只觉得失望。这算什么呢?纨绔用银子撩拨女人,文人用温柔俘获女子,实则都不单纯。只是另一种伎俩。 也许她什么也不是,而那些被欣赏与并肩的感受,大概也只是错觉,是她笨。 ——算了,如今一切已不再重要,李京墨也不愿再细究其中。在红尘中历劫,如今幡然醒悟,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爱。 李京墨见脚底下的夕阳被拉的很长,她娇憨憨地笑了笑,又转头将自己与唐砚初的约定都告诉了逾白。 “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唐公子还喜欢你,你就给他一百两银子?如果他不喜欢你了,他就给你两百两?”逾白愁眉不展,嘴里念念叨叨,“一百两银子又不少!那万一唐公子其实早已变心,却骗你他还喜欢你怎么办?” 李京墨咬了咬唇,其实她想回答“那我也愿意”,可这话太过矫情她不敢开口,只能歪了歪脑袋理直气壮道:“他看他像是缺银子的人吗!你看他像是会说这种无聊谎话的人吗!” “那他万一骗你他不喜欢你怎么办?” “啊?”李京墨心里颤了一下,又嘴硬道:“那说明他也甘心。——不过,我们家会穷到连二百两银子都没有吗?还得他出此下策来接济我?那......那......他愿意这样帮我,与我牵扯,又为什么不娶我呢。” 逾白没有说话,世事难料,谁知未来如何呢。 “逾白,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逾白只是摇摇头,她不知道能说什么,难道要说她好像察觉了少年是谁吗?难道说李京墨心里打算的几乎千难万难,大概连李将军也不可能同意吗? 逾白不知道,一如她也不了解他们爱的多深,又如何能解答唐公子的决定呢? “小姐!小姐!”写意从城里打马赶来,仓皇奔到李京墨跟前。 “开饭了?”李京墨抬手挡着阳光,呆呆望向写意。 “不是!是出事了!”写意眉头紧皱,“暨县似有瘟疫!我们前去游学的郎中察觉不对后禀报里正,极力劝说里正赶紧封村防治,却没想到反被抓了起来,如今瘟疫满散开了,消息才传回来,快回去看看吧!”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爱离别 免费阅读.[.aishu55.cc] 先保命 李京墨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立功的机会,而当这个机会终于出现时,她又万般不愿。 ——这是瘟疫,一旦患上大多数人是逃不过的。谁能想到这一回又会死多少人呢? 暨县遥远,为防万一,李京墨让逾白去各地筹措药材、粮食,又让写意召回所有在外游学的郎中。 待李京墨也将所有防治瘟疫的药方、书籍都寻集完毕后,已是十日后。 因为暨县有意隐瞒,如今的疫情究竟如何,几乎无人清楚。李京墨心里担忧,处处想做万全准备,便将物资与郎中们都约落在离暨县二十里之外的咸宁县,在李氏药坊汇合。 逾白:“小姐,此行凶险,要不算一卦吧。” 李京墨咬了咬唇,也忍不住给她们一行算了一卦,却是大凶。——大凶,可幸好有一福星高照,替她们破出一道口子,留了生机。 李京墨便笑着安慰她们道:“没事!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此行无碍!” 逾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捏着拳头兴奋道:“小姐,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呀!” 是吗?谁知道呢,李京墨这回特意点了二百侍卫出发,又往京城寄了封信,请母亲再派千名侍卫于咸宁与她集合。 来时的行李又原样跟着她们去往下一个地方,三个女孩窝在马车里,各自掩饰着心里的惴惴不安。 —— 怎么大街上便与人吵起来了? 江清浔一行人勒马往里看去,便见李京墨的行装已堵满了整条巷子,才知她这是刚到咸宁,门都来不及进。 人潮正中,一群衙役正围扣着李家的郎中们,要将其带走,而李京墨也已让所有家将伙计将衙役们围住,寸步不让。 领头的役首武全冷声道:“我们请这些郎中去,也是替受了疫的百姓看诊问病,是救命的,你何必阻拦!” “这还不清楚吗!当然是因为我不同意!”李京墨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如何的语出惊人,“你知不知道我培养出一个郎中到底花了多少银子?他们每人每年起码五十两!仅算一年,你这就带走了我多少银子啊?我数数,一、二、三……八十三人,五千两了,你什么意思?当我面行窃偷人,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衣服吗?不要脸!” …… “要不还是读些书吧,小姐,偷人不是这么用的!”逾白没忍住教李京墨,“这么说吧,一般大家都是在床上偷人!” 谁不知道?这不是故意插科打诨,臊他们吗?李京墨小脸一红,反手捂紧逾白的嘴。好气哦,怎么能在吵架时拆自家人的台呀?臭逾白,不是好姐妹了!哼! “少胡说八道!”武全黑着脸气愤道:“征招郎中,共研药方,各显其能,以救万民,这可是朝廷的意思!你难道要抗旨吗?” 好大一顶帽子!李京墨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是朝廷让你直接来扒拉我私养的郎中?——如果不是,就是你依正行邪,假传圣旨了哦。” “你!” “我?我劝你们不如回去再将圣上意思好生查阅研究一番吧!到底是花银子请郎中去,以自愿为先,还是不计代价、不分公理地将旁人家里的郎中抓了去?先弄清楚,别曲解上意,搞的民怨沸沸,到时候追究起来,难道你们要让天子给你们背错替罪?”李京墨皮笑肉不笑,眼里都是冷意。 一声声的罪名越喊越大。若是放在寻常地方,只怕腿都得吓软,可这行衙役却没有,只是面面相觑,又暗暗摸了摸刀。 “确实可能是理解错了,看他们五大三粗的,也不像是读过几本书的。”逾白跟着一唱一和。见吓不住对方,倒给了句缓。 武全握刀的手稍松了些,想着来硬的不行,不如来软的。“都说医生父母心……” “你等等!”李京墨干脆打断他,“医者父母心是吧?那先这样,你们先叫声爹娘来听听!好好叫啊!不用心我们可不答应!” 李京墨说着又朝郎中们喊道;“都竖起耳朵听啦,儿子们喊爹了!” “哈哈哈哈哈。”围观的百姓忍不住捧腹大笑。向来最恨官官相护,如今见官官相争,这个戏弄那个,他们乐的看热闹。 “快叫!快叫!”众人跟着起哄,又纷纷去看站在马车前室好整以暇的李京墨。这女子好烈,仿佛什么也不怕。 李京墨朝武全歪了歪脑袋。带着几分松软的天真。 论吵架,李京墨可谓是身经百战,无缝不钻。别人说一句,她早备好了十句等着。 比如现在,他们要是真敢叫,李京墨就会回“这件事爹娘自有主意,傻儿子,你少插嘴!”,或者说“你想劝爹娘去疫区送死?你真是个大孝子!那一家人总得整整齐齐,娘现在就带你一起走!” 她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有了决定,便是撞破头也要一往无前。 武全忍了忍,再次问她:“你这是心意已决,绝不悔改了?” “是啊,你们不高兴,大可回去写批告状我!”李京墨理直气壮道:“等你们走后,我也会立刻修书一封给我爹娘,说你们欺负我,趁我病重,还要将我身边的郎中送去疫区,罔顾我性命。” “你病重?”武全见李京墨睁着眼说瞎话,直拿虎眼瞪她,就这幅中气十足的模样,她怎么好意思开的了口! “你在怀疑什么?莫非你看出了我身体康健?你会望闻问切会看病?你是郎中?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怕死不敢暴露医术对不对!好的你露馅儿了,来人啊!快抓了他立刻送去疫区!” …… 天理何在!衙役们各个都要被李京墨给气死了,更气自己占不了半份便宜,如今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只恨今日没带女人出门,不然让家里母婶上阵,说不定还能有的一争。 一切看上去张弛有度,可局中人才知:早已分不清是谁在步步紧逼。 而李京墨今日故意打草惊蛇,一方面是想看看这群人接下来会怎么监控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放一人,的确还是得有由头,省得他日追责无借口可编,无后路可退。 武全揉了揉刀柄,“行,报上名来吧。” 李京墨轻勾嘴角,目光里尽是意味深长。 众人仰望他,见她脸上的娇憨褪去,面容冷冽,像冬日吹来的冰风,像雪山上盛开的一朵莲,冷若寒霜,冰清玉洁。 闹归闹,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她的脾气了。 李京墨回身拿出父亲赐予她的那把剑,她抵着甲板上,微微仰头,双手交叉着靠在剑柄上,是副“任凭招惹,我自应战”的姿态。 所有武将望了一眼那把剑,便默默将手落在自己的佩剑上。——这是李京墨的命令,应战、迎战。若是对方奋起,杀! “我乃统兵大都督之女李京墨。”李京墨与围观的百姓道:“乡亲们,李氏药坊的郎中们都不会离开的,大家若是生了病大可来此探看!看病不要钱,我们给你们开了药方,去哪儿抓药也随你们。” 逾白也跟着高喊一声:“这样好!不至于顾此失彼。想那风寒还能要人命呢!全去医疫症,那得了旁的病岂不是等死了?其他百姓的命也是命呀!” 武全猜到了李京墨身份不凡,直到这一刻,他心里的大石才落了地。 “你们也不用在这里为难,等我病养好些,我也是要亲自去问问你们知府大人的,为何当初我家郎中上报疫情时,你们说他危言耸听,将人抓了去!”李京墨终于正经了起来,一言一行不再玩味,而是直击众人心里的钟。 “当初断出是疫症时,当他们是庸医,如今啊……呵,与其再寻旁的郎中,不如先去拜问那些被你们囚禁的郎中,听听他们的忠言罢!——如果他们还活着,没被你们杀人灭口的话!” 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李京墨到如今都不敢过分细想。 可无论如何,她心里尚能坚持一件事:待安顿好了这边,她是一定要去一趟广州府的,得将人要回来,得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前车之鉴尤在,如今尚没个诊治的章法便要押大家去疫区,岂不是罔顾医者性命!所以,李京墨是绝不允这些郎中们再卷入朝堂诊疫的,省的有去无回。 另一方面,李京墨甚至恶意揣测过:如今鲁莽行事是否是有意为之?待城中郎中们死绝了才找出药方,那些官员是不是就可以将其编撰成不是他们整治不力,而是疫病太凶了? 而上报出一个“惨胜”的数字,是不是更能以这些苦劳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了? 李京墨眉头紧皱,“我是不能理解的。一个村庄染上了,你们不当回事,一个县染上了,你们也觉得这没问题吗?好,很好,一个月的时间,从一个村庄蔓延到三个县,从亡百人到亡万人,我倒想知道,究竟症候何在,又错在何处!” 逾白也察觉到李京墨生气了,她沉了沉心思,只朝着武全喊道:“滚吧!这事儿已轮不到你们多说!” 其实在听到李京墨的头衔时众役就已经生了退意,见逾白松了口,大家也没什么甘不甘的,只捏着刀,一个个防备地倒退着,撕开一道口子出去了。 “告诉所有人:保持警惕。”李京墨沉了沉心思,“真是天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呢,你相信吗?就算知道我们是谁,他们还是敢杀我们。” “不可能吧?”写意吓了一跳。 “不得不防,毕竟距离可以模糊很多事。这儿偏远,真相与冤情一路摇摇晃晃传回去,只怕早打了几百个弯儿,原样不明了,所以,无论是做得好或是做不好,咱们都得先活下来,才有机会回京……记住了,领罚也好受赏也好,先保命!”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先保命 免费阅读.[.aishu55.cc] 遇真情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李家小姐还真是个......妙人?”江清浔身后的侍卫夏青吞吞吐吐,几乎不知该怎么形容。 怎么说呢,李京墨骂的每一句都很好笑,正经说的每一句也很戳人心肺,可这两种出于一人之口,就有种充满矛盾的奇妙感。 “这次没跟人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一旁的夏立也跟着唏嘘,“别忘了,京城的小女娘都被她打怕了,连说她坏话都是等她离开了才敢。” “嗷!”夏青沮丧哀嚎,在见识到李京墨是个比传言更厉害的女子后,他心里更暗自警醒:以后肯定是不能议论李京墨的,更万万别惹恼了她。 烈日当空,浇的江清浔身上发燥。 “我太急着来了......”江清浔突然开口,却是问他们:“你们可知道咸宁最好吃的酒家?” “啊?” “醉香楼吧!那里的烧鹅真是肥而不腻,脆香流汁,还有他们的惠积糍,入口弹滑,清香爽口......” 夏立话还没说话,江清浔已等不耐了,只微微含颚,轻夹马腹又扯着马头转了向。 “你们守着这儿,别让人欺负她,我去去就来。”江清浔快马而去。——也是直到到了她跟前,见到她,他才有几分回神,又发现自己都忘了注意时辰,如今已近晌午,李京墨估计还没吃东西。 不如跑一趟。等她将这头盯着处理完,他估计也买回来了。好不容易再相聚,他想让她记起他的好。 “这......”夏立摸了摸脑袋,见江清浔瞬息没了影,一行人只能被动地看向需要他们留下保护的人。 怕再出幺蛾子,写意干脆端了把圈椅出来给李京墨坐,李京墨轻抬了抬下巴,便使武将们把守四下,让奴仆们将李京墨带来的行车一辆辆拉进宅院。 “你们先进去吧,待会儿我再与你们细说。”李京墨对郎中们轻点了点头,“放心,我既然来了,自不许任何人害你们。我还是那句话:为人当自爱自重,救人也当量力而行。大家都是有爹娘兄弟的人,若要医者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不如不做!” 郎中们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一一朝李京墨作揖,便往里走去。 李京墨靠在圈椅上,语气有几分慵软的疲惫,“逾白,你去让那些镖师们多留半月,负责守住药坊院外,巡查治安,待母亲派来的人马也到了,再让他们回去。” 二百余人保护她们是够的,可如今还有八十多名郎中呢,还有药坊里囤积的那些药材......李京墨没想到这里的人胆子那样大,想到衙役们摸刀的举动,她简直牙酸。 写意也跟着提醒:“小姐,来之前我便已写信叮嘱管家买下了药坊左右的宅院,将各处都打通了,可到底是时间紧迫,只怕他们有失察之处。” 李京墨握着拳头敲了敲圈椅扶手,“你去看看院里的安排究竟如何,特别是留着放粮、药的仓储之地,万万不能留下空子叫人钻进来。” “好。”写意与逾白分头行动,也只有将里头各处安排妥了,她们才敢让李京墨跟着进去。 李京墨单手撑着脑袋,暗自做了许多打算,见行车都进了院子,她才起身跟着侍卫进去。 “李京墨!” 听见有人喊自己,李京墨循声望去,便见那男子银冠乌鬓坐于马上,一身月白色的高腰劲装束出腰线笔挺,英俊卓然,下摆宽阔的胡裤束在熟牛皮底的长靴里,将两条腿衬地愈加修长。 李京墨仰着头,见那人下了马,一步步朝自己跟前来。 围守的护卫们见状纷纷避让出一些距离,省的听见主子隐私。 江清浔本想好好与李京墨说话的,可一开口,又都是连他自己也惧烦的酸味。“两月不见,过的可开心?” 见李京墨呆头呆脑,久久不肯吭声。江清浔更觉气不打一处来,他往她跟前贴近,低着头看她,只压低语气,眉眼里有着丝丝痴情与愤懑,“怎么不理人?你好好瞧瞧我吧!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真是他,这样的阴阳怪气。李京墨如今心里再无小意扭捏,羞耻软弱,她只想平静地相遇,再平静地分开。——她不再对他特别,如一切从未发生过般,如今,她将他当一个过客,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李京墨懵懂打算,下一刻,又想起了江清浔发起疯的种种做派,才意识到这样似乎也是行不通的。 只怕自己吃不消,便是退也得想方设法,李京墨无辜地咬了咬唇,故意怯生生看着江清浔,直到见他目光渐渐松懈,下一刻,她扭过身便往宅子里跑。 李京墨才跑了几步,便被一双胳膊紧紧地搂了回去。 “跑什么?你心虚了?”江清浔紧紧盯着她,目光如虎,口口下肚。 李京墨紧咬牙关,她用力去推江清浔,也被他惩罚。——他在她的反抗里将她抱得更紧,让她无能摆脱。 李京墨气急了,只能狠狠锤了他一拳,与他顶嘴道:“我心虚什么?我毕竟貌美如花,遇到一个陌生的登徒浪子怎么能不退避三舍呢?哦对了,你哪位?我可不确定我是不记得你了,还是压根不认识你。” “李!京!墨!”江清浔几乎咬牙切齿。 “松开!”李京墨只是更用力地锤他。 “不松。”江清浔真恨不得将李京墨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她那样不乖,那样不乖。“你抱抱我吧,京墨。” 轻薄我还要我回应你?还有天理吗?李京墨气急了,她摘下头上簪子高举着狠狠戳向江清浔的肩胛,她以为江清浔察觉到她的动作,总是要躲的,可直到簪子深深没入他的身体,直到血流进她手里,他还是不肯放。 李京墨吓了一跳,她的声音也跟着发起颤,“疯......疯子。” “就当我是吧。”江清浔用目光擒着她,“你现在记起我是谁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李京墨紧紧咬着嘴唇,却坚持地朝他摇了摇头。——她不想再与江清浔有瓜葛,一点也不! “你记得。”江清浔凝望着她,他软了力气,温柔地抱着她,贴着她,“京墨,我知道,你不是把我忘了,你是爱上了别人。” 李京墨只觉得心被人撕了一下,扯的有些疼。“你既然知道,就该对我心死,把我忘了!” 江清浔只软弱地抱着她,“爱能说忘就忘吗?我只知道我很想很想你。” 来硬的,李京墨能与人打的头破血流,可来软的......见江清浔这样可怜,李京墨望着自己手上染着的他的血,与他白袍上的血花,她又有些心慈手软。 真真是一场孽缘。 “小姐!”一旁的侍卫们一时瞧不清李京墨的态度。 李京墨终于决定先退一步。也许把话说开就好了,总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对谁都不好。“江清浔,松开我,我们好生聊聊吧。” 听她唤自己名字,承认她也记得自己,江清浔终于愿意松开她。 两人对面而立,静静凝望,待风吹散彼此满身的戾气,待彼此找回理智。 毕竟事私,李京墨也不想太多人盯着看着,只定了二十侍卫尾随,便领着江清浔往后方的湖边走去。 一步步,两人走的都不是滋味。 是没料到。才相处一个月而已,江清浔曾以为一个月里的风云故事,至多不过是一场有始有终的邂逅,李京墨接触过那样多的男子,那小子又不善与女子相处,能有什么呢? 可他没想到,原来爱能教会人去爱,而这小姑娘的心确实也挺“大”的,谁都能往里头钻。 “他是个很好的男子,对待感情也比你我更小心认真。”回忆起与唐砚初相处的种种,李京墨的脸上浮现温暖的微笑,“他懂我、也爱我、支持我,也鼓励我,他努力实现我做的所有事。在他身边,我可以骄傲地活着,不再自卑自怯。” “你现在也可以。” “可以吗?可我骄傲什么呢?看那些浪荡公子哥儿只知我颜色随便轻薄我,看那些清流才女渺视我说败絮其中,还是听那些市井粗妇提醒我要不是我家世好我连她们还不如……” 李京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江清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没那么差,可当一个人每天活在被完全否认的环境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我假装不疼,假装听不见那些欲盖弥彰的嘲讽。可我……不是真的不知道……” 李京墨过的很幸福,也活的很辛苦,后来遇见唐砚初,是他的爱给了她信心,让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找到更好的自己。 “能遇见他,我很高兴,若能与他成亲,我想我也会很幸福。”李京墨感叹着,真心劝道:“江清浔,我们都会回到我们该走的路上。而我与你,从一开始便是不对的。” 纵然李京墨言辞含蓄委婉,江清浔也已听出来了,“你是觉得我对我的爱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惦念吗?你是觉得,我和那些痴缠你的浪荡公子哥一样?” 不然呢?李京墨静静望着他,她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很多事江清浔很想向她解释,可只是望着她,他便清楚地知道,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这一刻,江清浔甚至有了冲动,决意克制。真不该像个爱的初学者,鲁莽而偏执,他提醒自己,要理性克制,要温柔地陪伴李京墨,在她摔倒的时候接住她,在她无助的时候站到她身前,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为她喝彩,但绝不轻易触碰。 因为爱是敏感的,她也是。 所以瞬息间,他没再开口说出那些已经失去意义的话,不做她眼里巧言善辩的人,他做回了江清浔,温柔而体贴地接受她的决定。“便听你的罢,李京墨。” 如果你眼里正确的事就是唯一的答案,那么无论好坏,我照单全收。——我要让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哪怕多绕些路,我想,只要走到终点,你总会看清我的真心。 可能不成熟,但绝对不儿戏。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遇真情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不死心 就这样吗?还以为是要撕掉一副狗皮膏药,却不料巧如抖落一身尘。轻轻的,似也没那么在意她。 江清浔就这样利落地退后了。他的风轻云淡颇有几分潇洒,倒显得李京墨真是太过用力了些,太过较真。 李京墨的心里泛起一阵别扭与尴尬,又在心底自嘲自己总是辨识不清他的拥抱与真心。 李京墨忍了忍,便提醒自己该如他一般随性些。她如对所有人一般对他点头笑笑。“行,那便回去吧。” 反正如今已说清楚讲明白了,也算是好事。 两人并肩往回走,江清浔端着一双手,筹算半响,才与李京墨认真道:“咸宁有异,即是出门在外,我们都不要任性了。我带了五百侍卫,自今日起,便让他们轮班给你守宅院吧!” 还有这等好事?怎么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呢?李京墨呆呆搓了搓发热的脑门,“额,我明白我的确是有些魅力,让你忍不住对我好,可都给我,那你怎么办?这里的确不安全......” “这有何难,我与你住一处即可!”江清浔打断她,眼里无辜干净,“你宅子那么大,难道无法腾出一间屋子给我住?还是说你担心与我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此住下去,你迟早要变心?哎,我听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还以为你对他已是情根深种,矢志不渝,真没想到我......” 江清浔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京墨抬手给紧紧捂住了。 这男人犯起贱来,真叫人吃不消。一句两句的,直将人逼的没退路。 可江清浔说的都对。这里不是京城,为避免他们被逐次击溃,唯有拧成一股绳才更安全。——乱世里只讲平安,太平里再纠贞烈吧。与他划清界限虽有必要,可这也得留下性命后才有机会再谈。 “你少看不起人!”李京墨讪讪收回手,又上下打量了江清浔一眼,满是警告意味。“先说好了,住就住,但你也给我少说两句!江清浔,你没发现吗?如今你开口,真跟吃了几斤大蒜喝了几缸醋似的,又臭又酸,真的很欠揍!” 有吗?好像真是!意识到自己是何德行,江清浔忍不住灿然一笑,又朝她点点头。 “答应了就得做到!”李京墨警告他,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 “好哦。”江清浔又迟迟转了话锋,与她道:“我将咸宁的美食都点了来,如今应该也都送到了,你饿了吧?待回去就能吃了,等你吃饱了有力气,我给你揍一顿。好京墨,别跟我生气了。” 这......时而耍赖,时而温柔,李京墨真的要被江清浔的招式给弄迷糊了。 李京墨歪了歪脑袋,见江清浔肩膀上还插着她的发簪,她嘴角抽了抽,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好吧,那我们和好,我也不与你争了!等回去,我再找个郎中给你包扎一下!”李京墨硬气地挺了挺胸,又强调道:“都是朋友。不客气。” “不行,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我害羞!”江清浔一伸胳膊,煞是无耻,“你要是还生我的气,你头上不是还有根簪子吗?来,另一头也扎上,扎个对称,只要你能消气。——反正我就要你给我包扎!” 见江清浔拍了拍自己的另一只肩膀,眉宇尽是豪气,李京墨瞪圆了眼,又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害羞?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李京墨忍不住去看江清浔,看他宽阔的肩头,瘦长的脖子,圆实的喉结,刀削般分明的下巴。 江清浔的笑容晴朗干净,带着几分温柔与缠绵,是最隐晦的陷阱。李京墨只多看了一眼,便匆匆别过。 李京墨插着腰娇蛮轻哼,“我也不行呀,我才不看你呢!男女授受不亲!” 江清浔也跟着笑了笑,“你从未规矩过,这句也纯属耍赖。——你就是怕我。我知道你为什么怕。” 脚下一颗石,李京墨轻轻将其踢飞,难得没与江清浔顶嘴。 怕吗?也许还是有些吧。因为她在乎过这个人。因为她与他的往事,甚至离得并不遥远。 “就这么嘴硬吧。装傻吧。”李京墨似乎听见有人在说,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见两人脚下的影子压在一处,李京墨忙偏过头避开,又见迎面走过一男子。她呆呆盯着他看,本是无意,却又看出一丝端倪。 这面色......李京墨没忍住紧盯着他,直到他错过他们,她还在拧着身子看他脚下步伐。 江清浔寻着李京墨的目光望去,见男子俊逸清秀,他面色骤变,忍无可忍。 真是被偷了神!江清浔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简直愚蠢到了顶!是他发痴!呵,做什么要纯洁地守护?那岂不是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还是管不住李京墨的那种? 有病吧。他江清浔就是江清浔,他决定了:就按自己的心意行事,管它是不是强人所难,强取豪夺!他要用自己的一切去将她的心填满,让其他人再住不进去。 李京墨的这辈子,他要定了! 所以,不装了!江清浔抬手将李京墨的小脑袋拧转回来,“往哪儿看呢?这世间男子无人及我颜色,看我就够了。” 啊?怎么这么不要脸?李京墨眉头拧成一团,拳头也拧成一团。 “你能不能正经点?”李京墨言辞凿凿,“他有病!” ...... 江清浔黑着脸无奈道:“他又没招惹你,你要骂不如骂我!” “你!你......”李京墨被气的话都不会说了,她跳起来锤了江清浔一拳,“蠢猪,都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情看男人啊?” “你啊!” 李京墨举起双拳轮他,“他是真的有病!你没看出来吗?他面色苍白,唇色发紫,皮下隐有血色,眼底疲倦泛青,额上冷汗涔涔,脚步漂浮,显然浑身乏力!蠢猪,我是担心瘟疫已经漫散到咸宁了!” ...... 江清浔眨了眨眼,又无奈揉了揉额头。“好吧。那这回是我错怪你了。” “是哦?我怎么感觉你下回还敢?”李京墨只觉得自己有些头大。更恨自己当初竟没看出来江清浔是这种人。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他从了那个俏寡妇! “那肯定啊!”江清浔理直气壮道:“你父亲没教过你吗?此等大事,自然是宁错杀不放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与其他人眉来眼去的。你要么挑那小子,要么挑我,其他人这辈子不用再想。” 李京墨气的又踹了他两脚,被他硬生生绕进去,她缓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 等等,不对啊。李京墨心里震撼,“江清浔,你什么意思呀?你难道还不死心?还敢惦记我?你还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你答应我了!” “反悔了。”江清浔面不改色道:“突然发现你看别的男人一眼,我都浑身难受,所以,对你的喜欢与热情,我不准备再掩饰分毫。李京墨,你做好准备吧。” 啊?做什么准备?李京墨脸都吓白了。“你什么意思呀?” “我认为我说的很明白了,你也听的很明白了。”江清浔轻笑一声,“京墨,怕你他日伤的太深,我也劝你一句:你与他不是一路人,如今什么事看着都好,是因为头顶的风雪没落下来,等回了京城,你就会发现:梦就是梦,是有时辰的,醒来了就回不去了。” 江清浔的言语是那么淡定,他向来不说没把握的话,如今与李京墨倾诉,倒换李京墨开始害怕了。 “你......”李京墨忍不住问他:“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是谁?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什么都知道。”江清浔眉眼冷静。想来是可笑的,也许真是命运弄人,初遇她时,他百般算计,诱她走上他铺排的路,可如今见她开了窍,他又试着拉她回头。 心里的私心已经太盛,江清浔很清楚自己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她受伤。“至于我对你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情根深种,时间会给你答案的。京墨,我想好了与你过一辈子,便不准备要别人。你且放心,待我们回京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的婚事也是。” 李京墨只觉得两腿发颤,她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江清浔,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江清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望了眼天色,他的鹰在天上盘旋,那是他的眼睛,她去哪儿,他都知道她的方向。 “李京墨,看来你的确是全然未将我放在心上,更未打听过我半分,那好,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李京墨心里一颤,见江清浔低眼望向自己,目光凌厉霸道,似压下来的山,那一刻,她突然发现江清浔也不似她以为的那样简单,而许多答案,也并不是她能承受的。 李京墨想逃,可江清浔的目光已经将她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江清浔朝李京墨逼近几步,几乎是贴着她,“这厢有礼了,李小姐,我是唐宥泽,字清浔。江是我母亲的姓。” “李小姐,您是个糊涂人,若是不记得唐宥泽是谁,那我便向您交代一番,我就任当今首辅,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弟弟承爵睿亲王,唐晚霜是我的亲妹妹,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江清浔的声音即冷又硬,一句句凿过来,皆是他忍怒的风雨。 李京墨只觉得心里似挨了几拳,直教人头脑发蒙,她呆呆望着他,又觉得一切像梦...... 江清浔见她又是这幅呆头呆脑的模样,他抬手轻轻掐着她的下巴,提醒她,“说话。” 说话,恩,可说什么呢?李京墨咽了咽喉口的紧,又求生般软弱道:“饭菜会不会冷了?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缩头乌龟。”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不死心 免费阅读.[.aishu55.cc] 叫相公 太过于无法处理的局面,李京墨总是会下意识地暂停下来,接着便是努力蒙混过去。 她几乎是恍惚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与江清浔回去的,又是怎样吃完饭、听完写意对所有人的安排,直到洗漱完爬上床,睡了一觉,又睡了好几觉,她才缓缓回过神。 “他是唐宥泽?”逾白也呆住了,“他为什么要隐瞒姓名啊?难道是觉得你会不敢直呼他大名,不敢因他身份再对他吆五喝六?他看不起谁呢?” 李京墨挠了挠额角憨笑道:“看不起我呗。不过真要是知道他是谁,我的确是会老实的。你也知道啦,若姐姐进了宫,若李府真到了......以那时的局势来看,我很有可能会嫁去睿亲王府,那他要么就是我的丈夫,要么就是我的大哥了,我怎么可能与他造次?至少也不能调戏他吧?” 若不是唐砚初出现,这些打算几乎也不太会变,李京墨大概还是会听天由命,做历史齿轮下的一颗小小珍珠吧。 这几个月,李京墨已经有些想明白了,祖母与母亲对她的期待固然是她的方向,固然也很重要,可这些却不是她李京墨最重要的事。 不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女性,也不在乎能否给这个时代的女子们带来更多不一样的选择,这辈子,李京墨只想有恩报恩,守护好自己想守护好的人。 身而为人,如果要去牺牲自己肩负的责任,不顾良心孝悌,满脑子只有与世道抗争,那这份抗争也有矫枉过正的嫌疑吧?女子是女子,可女子也是人,纵然弱势,也不该为了捍卫女人的权利地位,便忘了做个人。 是以李京墨决定了,她要遵循自己的心做事,做好人,做好事,堂堂正正。——当然,她还是会努力为女子们争的,只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她看到她的家人们都活在光明之上时,如有必要,她愿意以身殉道。 “调戏他?”逾白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糟了,小姐!你快快回忆!咱们没当着他的面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吧?当然,我承认我是跟他吵过架,还扒拉过他几回......而已?他应该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想起过往,桩桩件件无不是令人啼笑皆非,李京墨无奈轻笑,“瞒不住的,他对我的事了如指掌。也知道我与唐公子有情!” “啊!那......那......不妙啊!”逾白紧紧拽着胸口衣襟,又锤了锤大腿慌乱道:“小姐!唐公子也姓唐!他们是一家的,是亲人啊!你还想嫁给唐公子呢,这回可怎么好!” 李京墨昂起头感叹,“哎,也不知道我的小狗在族里的辈分高不高,要是我们的辈分更高,我就让江清浔给我闭嘴,少非议长辈的是非!嘿,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逾白也开始乱出馊主意,“小姐,为了证明我们内心纯洁,操守贞烈,要不我们去当几天尼姑吧!” “得了吧,我要是去做尼姑,江清浔绝对会认为我肯定是看上了哪个和尚!而不相信我看破红尘。”李京墨轻叹一口气,又晃了晃脑袋,确认发髻不会乱掉。 “那他倒是不糊涂。”逾白满是赞许地点点头,“是我,我也这么认为。” “哎。”李京墨无奈叹了口气,又叮嘱逾白,“他们这回是奉旨私访,你注意些,别泄漏了江清浔身份。” “嗷。”逾白还在抓耳挠腮,一抬眼见李京墨正仔细检查自己的男装打扮,逾白心里不由地生起几分钦佩,“小姐,我看你这几天恍恍惚惚的,还以为你脑袋空空呢,真没想到,大家与你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如今还有心思换好男装,继续去探官府的药仓,没心没肺之人,果然天下无敌!” “哈哈!”李京墨得意一笑,又将匕首塞进皮靴里,“傻瓜,我们来这里又不是处理儿女情长的!自当以正事为先!” 扯回正事,逾白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如今能根治的药方也还没研制出呢,听知府大人的意思,好像是已寻出了能缓治的药方,总之饮下去,轻症病患,好歹是能拖上十天半月,知府大人已经采买了二百万两的药材,这些天药材陆续到了,如今应接不暇地送进疫区......” “呵,那些药材不再外头配好了,要送进城再配?我呸!”李京墨冷笑一声,“如今各县封城,没人知道城内百姓的死活,喝了药,结果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倒是那些药材,如滴水如海,日后便是追究起来,也扯不清了!” “他们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逾白搓了搓脑袋,“小姐,你确定要单独潜进他们的药仓查探吗?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只怕是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你们得掩护好我,做好声东击西!记住,我们只是分头行动,但都要认真查,若你们查出了破绽,也是好事!”李京墨郑重道:“我不会在里面呆太久的,待查完那些药,我立刻出来。” 逾白见李京墨心意已决,也知兹事体大,想着来都来了,总得查出真相,便也只能冒险答应下来。 李氏药坊有江清浔的兵马看守,李京墨与自家护卫将布局再次确认后,领了二百余人护着三十名郎中分了三队,一同前往知府所在的穗城。 咸宁县只是受穗城管辖的七县之一,两地相距四十里,一行人早上出发,到穗城时已是未时,进城后分成三股各自去了不同酒楼饱吃一顿,一行人仔细听下市井消息,再于申时到药仓外汇合。 待人齐,逾白拿着李京墨手令,依计打着统兵大都督的名号,领着所有人在前头闹,唯一要求便是要查看药仓里的所有药材。 由于事发突然,又是强逼强迫,药仓这头的守卫被打的措手不及,而逾白几乎也不给对方挣扎的机会,她说完了便大手一挥,所有护卫便如张开的网,护着郎中们闯进去,开始开袋查药。 “不可!不可啊!”府里的守卫们想拦,一边遣人去禀报知府,一边将各仓的看守也都召过来,正齐心把逾白等人赶出去。 也就是在这等空档里,李京墨拉着写意偷偷溜进了深处的药仓。 “小姐去吧,我守在这里与你把风。”写意叮嘱李京墨,“若是被人发现,我直接往外闯,您记得趁乱赶紧往前头跑,与逾白汇合。——若是察觉危险,便躲回来,藏好了,待我们脱身,必会再回此处寻你。” 最怕的就是慌不择路跑乱了,再找起来便是大海捞针,极难寻到。 “我明白。”时间紧迫,李京墨钻进了仓里,连着开了好几袋药材,掏出里头的药一一检查。 李京墨越查越心寒,往里又多跑了些地方,接着抽查。 “快快!将仓门都关上!”门外有人吆喝,“前头有人闹事,你们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再进去!” “是!”所有人行动统一迅捷,开始搬木板关门。 写意已经不敢再喊李京墨,见情况有变,她快速做了决定,取下腰上的剑,硬闯了出去。——她必须出去,必须让逾白知道她们的情况。若她们都被关在里面,待逾白走了,她们无人接应,只怕更难脱身,而无人知晓李京墨的具体所在位置,便会耽误搭救李京墨的时机。 “谁!” “是个女子!” “肯定是李家小姐!我就说怎么没看到她!” “不行!不行!”那声音透着惊恐,他尖声喊道:“上啊!真相是留着活着的人说的!” 门口的厮打声越来越烈,李京墨才跑到门口,便听见跑步声逼近,她赶忙藏到垒砌的药材后,便见脚下的光一块块被彻底挡住。——他们封门了。 “咻——咻——咻——”是飞箭的声音。 这是......即使他们误以为写意是统兵大都督的嫡女,也敢继续执行杀令!李京墨的心越凉。 即害怕写意出事,又担心写意被发现后,他们会一间间地查,直到找到自己为止,李京墨心里慌张,只能往里躲。 也许是逾白已经察觉到后头的动静,带着人杀了过来,李京墨只能听见外面人声压着人声,刀剑碰撞刀剑,在混乱中混乱,原来,这是一场战争。 官家的守卫们已经起了杀意,势以不计代价也要取写意的命,一群人招式决绝,哪怕面对逾白的抵挡下也毫无退意。 写意察觉到对方的意思后,只能更紧地捂住蒙面的棉布,拼尽全力将人往外引,厮杀退远,李京墨渐渐地也听不清动静了。 色渐渐暗下,屋里只剩高窗落下的残阳。 李京墨心里不安,她望向唯一的高窗,思量再三,还是沿着药材包袱爬了上去。 透过高窗,她看了一眼外面,见巡逻的人不算特别多,她伸出手去够上头的屋檐。 “呼——”一阵衣袍翻滚声,李京墨见一抹黑色压进来,她吓得往后一靠,倒了下去。 男子如今单膝跪在她身前,他的面庞被藏在黑暗里,只有身后的月光镶嵌着他的身形,让他像从天而降的神。 明明看不清他,可李京墨又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吓着了?”江清浔笑睨着她,见她脸上有灰,他抬起指背给她轻轻擦了擦,又安抚般夸赞她,“还不错,没喊出来。” 哪敢啊,这要是再把人喊来了,那才是必死了。李京墨心里噗通直跳,只觉得江清浔看她的目光温柔,仿佛暗夜里的月,为她劈出一条路。 “江......唐......唐哥!”李京墨差点连人都不会叫了,才犹豫片刻,便选了个最有礼的称呼。如今知道他身份,是不好直呼其名了,叫声哥,希望他答应。 江清浔眉色一僵,这些天见小姑娘呆呆傻傻的,他怕逼急了,才没与她将那天未完的话说完,也拖着没去计较许多事,他还以为李京墨能念她几分好,谁知道,她这是想出了另一套来对付自己。 江清浔抬手掐着李京墨的下巴,他道:“李京墨,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叫相公得了。”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叫相公 免费阅读.[.aishu55.cc] 会咬人 ...... 李京墨差一点儿又被逼得无路可退,如今她也是知道他的:他每每不高兴时,就会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 而这种时刻,李京墨也会小心地避免再招惹他生气,因为按照他的脾性,他给她的惩罚,才是更难以承受的。 李京墨厚着脸皮讪讪娇笑,好端端爬起来,在这样的两人之地,比起避险般地退后,她选择了讨好地往他身边靠了一寸,“你是来救我的对吗?” 江清浔喜欢李京墨乖巧靠近自己的每个时刻,见她这般温顺,他的脸色也好了几分。“是呀。” “你真好。”李京墨毫不犹豫地夸他,又赶紧抱起拳告状,“首辅大人!我有事要禀!我今日将这药仓里的药抽查了好些,我发现每袋药材都是优劣掺杂,其中能用的只占一成左右,余下九成都是些不能用的充数!” 江清浔只是静静望着李京墨,目光深沉如墨。 李京墨心里噗通直跳,又急又羞,“首辅大人!若按二百万两来算,这番采买至多只花了二十万两,那余下的一百八十万两呢?是不是就进了知府大人的私库?这可是救命的药啊!他们这是贪了百姓的救命钱!” 明明盛夏,风里的浪也热的慌,可被江清浔望着,李京墨突然觉得指尖的月色渐渐发冷,他们也是这样地凄兮兮。 “嗯。你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江清浔的声音如泉水般冷脆脆的,“还是说,你是打定了主意绝不与我好好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正经些呢?”李京墨气愤江清浔的不知轻重,更厌恶江清浔怎么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唐江清浔只是不想李京墨再逃避,可见李京墨生气了,他便反省出是自己的言行时机不当,他压下心里烦乱,又抬腕讨好地扯了扯李京墨的衣袖。 “物证可以伪造,便是定罪也不敢肯定有人能寻出空子,所以这些天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药物采买来源,并将所有人证都给监控了起来,还押了他们的家人,省的他们再被人胁迫或是自尽。李小姐,我这么做可有纰漏?你有何指示尽管讲来,为保住我头顶这项乌沙,我定好好听令。” 哦。李京墨抱着自己的膝盖,无辜地撅了噘嘴。 得知江清浔心中有数,李京墨便没那么生气了。再加上他的小心讨好让她心里舒坦,李京墨没再与江清浔甩脸子,心里即认可江清浔的周全,也烦恼接下来又能与他说些什么。 “这里不安全,出去再说?”李京墨推了江清浔一把。 “如今还不行。”江清浔转身在她身旁坐下,并肩陪她看月与星河。“巡逻的人虽不多,可藏在暗处的好些人正机敏呢,得等到丑时,我再带你出去,那是人最疲困的时候,反应更迟钝,对我们而言也更稳妥。” “那你怎么这么大胆呀,明知人多还进来。”李京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数落江清浔,还是想了解他心里的考虑。 “我看你去摸那屋檐,怕你害怕,怕你犯傻,便不敢再等了。我知道你会爬树爬山,可你没功夫,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江清浔歪了歪头,去撞李京墨的小脑袋。“想想还是得进来陪你呀,京墨,别怕了,有我在。” 江清浔与李京墨说话时,便会故意学着她的腔调,爱染着那些“呀”、“啦”、“呢”的语气词,显得更天真亲切些,没那么生硬冷淡。 当然,也得分人。若是别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江清浔会因忍不下这份肉麻,直接将对方的嘴打歪,可对李京墨,他只觉得适合她,甚至能能跟着她这样说。 还是被温暖到了,又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喜欢这些柔情,李京墨捏着拳,鸡蛋里挑骨头般责怪他,“陪你......呀?首辅大人是在扮年轻吗?” 江清浔只觉得心里的火又被李京墨给点着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觉得真是忍不下了,也没必要忍。 不如就教她看清自己的德行罢,也省得她再得意忘形,来他心里撒泼。江清浔几乎没有犹豫,抬手掐住李京墨的下巴,干脆地吻了下去。 江清浔的睫毛扫在李京墨的脸上,李京墨觉得痒,下一刻又顿顿反应了过来,心里不安又惶恐,她想要躲开,刚有意图,又被他咬住了嘴唇。 李京墨这回是彻底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她捏着拳头抵在自己胸前,像根木头,像风里瑟瑟发抖地树。 见李京墨怕了,江清浔才松开她,他抵着她的额头,笑意邪魅,“现在够成熟了吗?李小姐,你若还嫌不够,大可再说几句,我有的是冲动,让你尝尝二十一岁的男人滋味如何。” 别冲动了,别冲动了。李京墨被动忍耐彼此缠在一起的气息,又不敢再反抗回嘴,只悄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江清浔见她可怜兮兮的,也忍不住笑了笑,“所以,别试探了,京墨,你吃不住。” 男人与少年,的确是不一样的。 李京墨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这也太可怕了吧! 江清浔又坐了回去,他望着窗外,心猿意马,默默地想了很多,又觉得真是糊涂茫然。 “哎。”李京墨长久才叹了口气,她第一次觉得时辰过的真是太慢了,要是能一觉睡到丑时就好了。——当然,怕江清浔再乱来,她其实也不敢睡。 江清浔倒是在她身边躺下了,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抬手扯了扯她的衣摆与她闲话,“京墨,与我说说话吧。” 李京墨转头睨他,月光下的他带着几分予己予求的脆弱感,皎洁俊逸,世间无双。李京墨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漂亮。 李京墨想了想,也忍不住好奇问他:“你见过我姐姐吗?你母亲很喜欢她,你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喜欢她们吗?” “见过,不喜欢。”江清浔语气笃定,几乎毫不犹豫。 “为什么?”李京墨有些意外。 “也许是因为我若换上她们的扮相,能比她们更端丽吧?所以从未觉得那些闺秀们有甚可喜。”江清浔怕李京墨驳他,便流转眼波,与李京墨展示了自己的几分缠绵娇媚。 啊!李京墨心里狠狠一颤。果然是男狐狸精! 李京墨挪了挪屁股,只想离江清浔远点,可见江清浔轻挑眉头,眼含威慑,她又狗腿地讪笑,换了方向改往他身前挪了挪。 哎,反抗的代价李京墨根本承受不住,如今也只能向恶势力低头了,至少还能保个全身而退。 “可你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的莽撞粗鲁?大大咧咧?蛮横任性?”李京墨心里不解。 “喜欢这事一定是可以想明白的吗?”唐砚初又扯了扯李京墨的衣角,力气不大,刚好够她察觉他的暗示。他想将她扯下来与自己一并躺下,又怕她生气。 “大概吧。你想想?总有原因吧?”李京墨心里乱糟糟的,她甚至想着: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只要不太难,不为难人!总之,你换个人喜欢吧,你这人爱吃醋又缠人,我不耐烦。 “大概是想要过些有趣的日子,而只有你才敢领会我的有趣,与我斗嘴。” “也没有吧!我感觉如今我就像你鹰爪下的小鸡仔,已经很没骨气了!”李京墨无奈地感叹,颇有几分伤春悲秋的味道。 江清浔只是笑,又意味深长地□□:“哦?你最好是。” 李京墨差点儿又想揍江清浔了,她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又努力绕回来,“那那那......你没想过这些冲动只是人心的错意吗?其实像我这样的人,也有不少的。” 江清浔静静望着李京墨,他犹豫片刻,又决定实话实说,“试过,但不是喜欢的人,我确实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啊?哦?哦!”李京墨心里震撼,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江清浔的下半身,又欲盖弥彰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如今她知道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但她得忍住。 江清浔被她的目光逗得一乐,他咯咯笑了一阵,又忍不住去缠李京墨。 “幸好遇到你,我才确定只是人不对,情未满。”江清浔的言语尽是不清不楚地暧昧,他学着李京墨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怂恿,“当然,这事事关女儿家的一辈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先试试。” 心情像被□□模糊的绒布,李京墨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是要被江清浔给教坏了。 “你又在想些腻歪的东西吧?”江清浔睨着李京墨笑意暧昧,“小京墨,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我真得想办法娶到你。” “别娶我!”李京墨再忍不住给了他一掌,又搜肠刮肚地找理由,唯盼能劝退他,“我不会红袖添香,也不会相夫教子,更不会守在宅院里,我是自由惯了的,成了亲我也还是会到处游历,四海为家,而且娶我不能纳妾......” 想到江清浔的特殊情况,李京墨只怕“不能纳妾”正中他下怀,又恶狠狠补了句:“我还不生孩子呢!” 江清浔望着她的目光都是宠溺,他认真想了想,也与李京墨认真道:“那就照你说的这么办吧,不过我也得说明,不生孩子,不是不做生孩子的事!” 李京墨几乎没见过有男人能接受无子嗣,听江清浔承诺她,李京墨只觉得心里被人踹了一下,她呆呆望着江清浔,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抗了。 他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什么都依她呢? “等你大了想要孩子,我便去问我弟弟要一个,我们一起养,如何?”江清浔去牵李京墨的手,“我准备等咱们回了京就去与你父亲提亲呢,京墨,嫁给我,与我过一辈子吧,我会对你好的。”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会咬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各自飞 江清浔的攻势迅猛,李京墨只觉得无路可退,干脆抱着脑袋,躬下身将自己埋了下去。 “京墨啊......”江清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无可奈何地笑道:“今日便是你躲着,我也得将想说的都说了。” “前几天我在穗城外遇刺,有一根利箭从我的脖子旁穿过,就那么一点点的偏差,若射穿我的喉咙我想我一定是必死无疑。” 苦肉计!不能听!李京墨悄悄将耳朵捂住,可声音还是往她耳朵里钻。 “那一刻,我心里涌现了很多事,为公,我心里安宁,因为许多事我早有筹备,就算我死了,一切也还是会井然有序地按照我的规划进行,所以我不惧。可为私……我却有太多遗憾与后悔。” “你可以笑话我——那一刻,我心里最为难受的就是: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完我的心里话,没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所以那时我就决定了:下次见面,一定要将我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能再有片刻拖延。” “京墨,很抱歉,今日的我也很过分。你不高兴的话,还是可以打我,只要你别忘了我或是逃离我,我想告诉你:对你,我爱的很认真,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敷衍。我知道我爱人的方式可能不太能入眼,待你真正回想起时,也许也只觉得难堪。可是......那都是真的。” “那天你与我说的,我都很介意。”江清浔苦笑了一声,“京墨,若哪天我出了意外。日后提起我与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想你只会如听过一场儿戏般,忽略了我,我希望我对你的感情也可以成为给你力量的佐料,让你知道你是个很美好的、值得被爱也值得被守护的小女娘。” “要记得,你值得为自己骄傲。” 江清浔总是会想起在咸宁重逢的那天,李京墨站在湖边不让他靠近,她望着湖面,形单影只无依无靠,她告诉他,她活的很没自信,她也疼。 这个世道对李京墨不公平,江清浔每每想起,便觉得心里似有针穿过,痛到他恨不得杀了所有欺负李京墨的人,可他也知道,她不会喜欢他发疯的样子。 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让李京墨高兴?他想不出来,到最后,他只想到了——他应该告诉李京墨,她就是值得令所有人骄傲的小女娘。 “呼——”李京墨长长地呼了口气,她俯身躲着,任眼泪大滴大滴地落。 李京墨劝自己:该无情些,让这些疯话从左耳进右耳出,听完后便像看完一本书,放回书案,转过身便该将一切都忘了。然后继续看新的故事,爱初遇时最好的那个人。 可是不行,她清楚地看到了江清浔的每一句话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让她什么也不敢想,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李京墨是无措的,她甚至恨不得与江清浔打上一架,将他牢牢捆绑住,再用馒头塞住他的嘴,她不想再听他说了,她恨他的爱,也恨自己被一个位高权重的疯子喜欢。 不可以了,不许再意气用事,冷静些,李京墨,不要忘了你千里迢迢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李京墨努力提醒自己,她紧紧闭上眼,让心冷下来,硬下来。 “人生时不待我,不如及时行乐。京墨,我决定了:日后就做个贪生怕死、苟且残活的鼠辈。——我还是活久一些吧,能看着你。要是你捅破了天,我就去给你补。”江清浔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李京墨的脑袋,“你可以笑话我,反正我不做大英雄了。” 其实一点也不好笑。李京墨咬了咬唇,只努力克制自己的战栗,更振作一些。 混混沌沌地闷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李京墨才能够止住心绪,她抬起身,望着天上明月,目光迷茫又坚定。 “江清浔,我相信你对我的情感,但是我不接受。”李京墨的语气坚定,声线冷漠,“我们都不要再任性了,一切都待回京后再说吧,如今,先活下去。你去将那些官司都查清楚,我努力从阎王爷那儿多救几个人,我们并肩作战,各自行动。专注些。” 李京墨没有再逃,她甚至能够理智地分析他们的处境,提醒江清浔要做好什么。这一刻,江清浔是真的很为李京墨骄傲:纵然深陷,可李京墨从来不是糊涂的小女娘,她是最聪明清醒的小女娘。 “好,我答应你。”江清浔笑意温柔,见已到申时,他坐起身沉吟道:“京墨,我带你出去吧,现在可以了。” “好。” 江清浔将李京墨拉了起来,他朝她伸出手敞怀道:“我得抱着你。你也要记得抱紧我,咱们从屋顶上走,先出药仓。” “听你的。”李京墨没扭拧,点起脚尖,双手一伸便圈住了江清浔的脖子。 一瞬间,两人近在咫尺。江清浔低眼,见李京墨的脸颊是哭过后的潮红,楚楚动人,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洗过后的山林,幽深干净,尽是充满引诱的神秘。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江清浔很想亲一亲她的眼睛,可见她目光干净,他又觉得自己真龌龊,头一回,倒是他忍不住红了脸。 李京墨圈在江清浔颈后的手紧紧互扣住,她静静凝望江清浔,又敲了敲他的后脑勺,提醒他:“江清浔,抱紧我呀。” “恩。”江清浔搓了搓指尖,第一次觉得胳膊有点沉。 “快点!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你少造作啦!如今这当头,别说你长得还不错了,你就算是只猪头狗脸的丑八怪,我也能毫不犹豫的抱紧你。我爹说了,人命关天,规矩在后。”避讳所有暧昧,李京墨笑嘻嘻给江清浔泼了盆冷水。 被这么一逗,江清浔忍不住一笑,便点着头,一伸手将李京墨紧紧抱住。 那力气勒的李京墨一窒,她抿了抿唇,目光里闪过一丝伤感,见江清浔望着自己,她没心没肺般粲然一笑,借以掩饰,下一刻,她顺势靠过去,紧紧贴着江清浔的胸膛。 情感与理智互相角力,这一刻,李京墨只试着凭自己的心。 以其他的名义相拥,江清浔也好,李京墨也好,他们都知道这个拥抱是真的。 江清浔低下头偷偷亲了亲李京墨的头发,他的心忍了又忍,那一刻,他才承认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走了。”江清浔抱住李京墨翻上了屋檐。 捡回藏在屋檐上的长枪,江清浔将身子压得很低,一路避开烛火,起起落落,他带着李京墨逃出了药仓。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乘风奔腾,李京墨仍觉得像是在做梦。一个有些美好的噩梦。 “你的轻功真不错。”李京墨忍不住抬头夸了江清浔一句。 “不太对。”江清浔眉头微皱,他抬手吹了个哨,李京墨抬头,便见那只鹰隼在天上盘旋锐叫。——这是在给人报方位,原来它是他救命的信。 “咻——咻——咻——”身后突然有箭雨扑面,江清浔挥动长枪反手挡开,又紧紧抱着李京墨躲闪。 可叹这片空地无处藏身,而箭雨密布,两人躲的狼狈,挡的辛苦,无路可退。 箭雨麻麻,李京墨连看都不敢看,怕自己会让江清浔分心,她紧咬着牙不敢吭一声,只紧紧搂着他,恨不得将自己塞进他的身体里。 “咻——”江清浔见箭近咫尺,飞向自己身前。 李京墨!江清浔心里一凉,再回枪已来不及,他只能背过身去挡。 “咻——咻——”江清浔用身体拦住了那支飞箭,可那箭力惊人,穿透了江清浔的胸膛,仍刺进了李京墨的肩。 “少主!”江清浔的手下们策马齐奔终于赶到,他们包围而上,将江清浔护在中间,只拼命挥动着手里的刀剑,将箭雨一一砍下。 疼,李京墨忍不住咧嘴,可想到头顶刚传来的箭声,她忍着痛抬头,便见江清浔的耳廓也被另一只箭割破了,血滴在她雪白的胳膊上,沿着她的身体淌下,而他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江清浔好狠。他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说了那么多,又在为她挡下一切时,什么也不说。——若不是要替她挡住这一箭,他的耳廓根本不会被割伤。 “少主,我方势弱,不能再耽搁了,我们掩护你与李小姐先走。”夏青将马让给江清浔。 “我轻功最好。”江清浔松开李京墨,“夏青!夏立!带李小姐先走,我断后。” “少主!”夏立记得跳脚,“你都这样了,再留在此处,就不是替我们断后了,那是替你自己断后啊!你才二十一,还没个孩子,你别......” 额......夏青抬手捂住夏立的嘴。“听哥一句劝:少说一句,多活一年。” “京墨,上马,先回去。”江清浔并未理会夏家两兄弟,只将李京墨抱上马,又安抚她,“不要回头,待你逃远了我便撤,我会尽快回去,不怕。” 李京墨紧紧捂住自己肩上的伤口,她盯着江清浔胸前的利箭,左右判断,这位置幸好是在心口以下,不会伤及性命。 “不行!”夏立扯下夏青的手,又催李京墨与自己一起劝说江清浔,“李小姐!你倒是说几句啊!” 说什么呢?刹那间,李京墨只想到了自己还未布置完所有事,若她死了,整个穗城七县的百姓,能在疫病之下存活的希望只怕会更少。 所以,李京墨很确定自己得努力活下来,就算江清浔会死,就算是以命换命。 生命的价值从来不一,没有人人平等,只有伟大的牺牲。李京墨只有活着,才能号令各地的药坊继续往这里送药,才能保护所有郎中,继续研制药方。 这个决定是残忍的,可李京墨不能不心狠,她必须得成功逃走。 李京墨紧拽着缰绳与夏立道:“你坐我身后,替我挡着,我们立刻走,快!” “你!”夏立傻眼了,他瞪了李京墨一眼,恶狠狠道:“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各自飞 免费阅读.[.aishu55.cc] 曾记否 李京墨面色一沉,冷声道:“你多说一句便是多耽误一时,真担心你的主子,立刻上马!” “我来!”夏青不再犹豫,翻身上马挡在李京墨身后,他压低身子,将李京墨藏在身下,“少主放心,便是我死了,也定会将李小姐平安送到。” “夏青!”夏立绝望呐喊,却见夏青一挥马鞭跑远了。 “你对李小姐不敬之事,我回去再找你算账。”江清浔抬手将夏立掀上马,“去,李小姐若是出事,你也别活了。” 夏立顿时泪眼婆娑,他从小与江清浔长大,如今知道手足有难,自己却要走,他心里难受。 可更知道江清浔是说一不二的人,他咬咬牙,只能一挥鞭子赶马而上。 李京墨听见身后的马蹄传来,她终于敢转头回看,见箭雨密密,置身其中的人简直如蝼蚁一般。 没事的,江清浔说了,他会做个贪生怕死、苟且残活的鼠辈,他还要护着我呢,他会回来的。李京墨无助地安慰自己:何况我不会功夫,留下来只会成为江清浔的牵绊,让他逃不便逃,战不便战,如今我走了,江清浔想做什么都更容易些。 这一刻,李京墨终于明白江清浔才与她说过的“一定要将我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能再有片刻拖延”,以及充满遗憾的“人生时不待我”。 原来是真的,我们见得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而有些话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李京墨如今已是心乱如麻,她恨自己的自私,也正面自己良心的拷打。她知道哪怕再来一次,哪怕江清浔真的回不来了,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她不傻,她已亲身见证了江清浔对她的守护与决心,她不会再怀疑:若自己坚持留下,若自己死在江清浔面前,她想江清浔只怕要痛苦到发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清浔竟对她如此一往情深,不像她,只将江清浔当手里的一个话本子,一个浪漫而悲惨的故事。 李京墨莫名又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时算的那一挂,如今她果然应了卦象,因为有吉星相助,平安无事。 她又想起她曾与江清浔算的那一挂,卦象说他是她命里的贵人,如今看来,竟也应了验,他那样不要命地护着她,而她说过要对他好的,却一件也没做。 李京墨心里泛起阵痛,她无助地想着,要是今日的这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啊,那她就可以告诉自己,江清浔不过是说的动听而已,她的良心便不用痛。 可如今他一一做到了,她无法怀疑他爱的有多认真,可她又该怎么还呢? 这一刻,李京墨甚至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两半,一半还给江清浔,一半还给她的小跟班。 李京墨趴在马背上又忍不住哭了,肩上的伤很痛,她的视野渐渐模糊,意识也一点点散掉了。 —— 江清浔,你要活着回来。你活着回来吧,我原谅你今晚又咬我了,以后你想跟我说什么我都好好听着,我再也不逃避了。 在那片朦胧的意识了,李京墨默默想着江清浔挥箭的枪法,他的枪法李京墨很熟悉,那是她父亲李政宰的枪法,霸道蛮横,刀刀夺魂。 李京墨这辈子遇到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所以有些事离得远了,她便不记得了。 也是这一夜,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便见过江清浔。 那时她才五岁,闲着无聊便爱满院子乱逛,逾白带着她跑到练武场那头看热闹时,她本来还嫌臭,可见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又倔强站起来再战,她又喜欢上了少年们骨子里的劲儿,那样坚韧不屈,似要将天上的云扯下来般。 后来再不高兴时,李京墨便喜欢上了去那儿,翘着小腿坐在圈椅上看比赛。 李京墨每个月都会去看几场,久而久之,便看见了那个永远都在赢的江清浔。——那是江清浔的十四岁,朝气蓬发,风光无限。那是李京墨的五岁,迷茫糊涂,呆头呆脑。 李京墨每每见江清浔在阳光下为胜利而振臂时,都会错觉自己也可以成为战胜生活的勇士,为此,她喜欢了他好一阵子。 甚至在母亲来寻自己回去用膳时,李京墨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待上台阶时不留神,摔了个狗坑泥,还把牙给磕掉了。 为着这事,李夫人决定笑话李京墨一辈子,也就是这一回,江清浔才看到了李京墨这么个皮孩子。 江清浔走过来,见李京墨满嘴是血,还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江清浔的笑容真好看呀,灿烂光辉,暖洋洋的,像滚进了晒到松软的被子,让人身心都熨帖。 李京墨本来还在羞愤大哭,跟李夫人打架呢,见江清浔掏出手帕给自己擦血,又将自己抱了起来,一时间她便也不哭了。 “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我就大方给你抱一下吧!怎么样,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吧!”李京墨毫无廉耻地紧抱住了江清浔,像只小猫般蹭了蹭他的脖子。 不要脸,丢人啊。李夫人抬手掐了掐李京墨胳膊,提醒她:“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偷把鼻涕擦在别人衣服上,死丫头,叫哥哥。” “哦!”李京墨粲然一笑,这一激动,血连着哈喇子又流了一下巴。“哥......哥......” “你眼泪改从嘴里流出来了?李京墨,你当哥哥是道菜呢?啧!别开口了,你不要脸我要脸。”李夫人气的捂住李京墨的嘴,又转头与江清浔和颜悦色道:“清浔,今日在府上吃吧!” 自那一回起,李京墨才跟江清浔有了来往,后来她再去练武场,江清浔都会看到她,甚至会走到她身边,给她带一个在街头买来的礼物。 从江清浔的十四岁,到江清浔的十六岁,李京墨成了江清浔人生里的第一看客,她见他坚毅勇猛,所向披靡,见他如饮饱的禾苗,一日日茁壮长大。 江清浔变得更高大俊逸,也更挺拔威武了,而李京墨也因为有了别的事要忙,找到了其他的支撑与喜爱后,便不太去练武场了。 最后见到江清浔时,是在李京墨七岁生辰。那一天,她收到了很多礼物,也点了很久很久。 她没去练武场,是江清浔来了后院寻她。 “清浔哥哥?”李京墨一手拿着一件礼物,她仰望着那个如松般的少年,不敢承认自己差点儿都没认出江清浔。那时她还忍不住感慨呢:正在成长的少年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啊,也许再过几年,大街上再见一面,她都要认不出他了。 “京墨。”江清浔粲然一笑,他走到李京墨身边,在她跟前蹲下,“听说你最近都在家里看医书呢?很了不起嘛!” 李京墨双手背在身后,骄傲地晃了晃小脑袋,她将下巴抬得高高地,还敢大言不惭与江清浔道:“以后会更了不起呢!清浔哥哥,我话就放这儿了,待他日你若是有什么毛病,只管来寻我,我保证给你药到病除!” 江清浔静静望着她笑,“傻丫头,你就不能盼我好?祈祷我这辈子无病无灾?” 李京墨上下觑他,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江清浔的脸,刺他道:“平白做痴梦?我确实不会治,要不你努努力多熬几年,等我能治了再来?” “京墨......”江清浔紧紧抓住李京墨扇自己的小手,横着眉提醒她,“打人不能打脸呢。” “恩。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歪理,你别管。”李京墨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她使了半天劲也抽不回来,见江清浔从容不迫,心里只觉得羞恼。 “我可以松手,只要你记住了......” “不能打脸对吧?行啊,那我唤咬的咯?”李京墨打断江清浔,下一刻,她凑过去朝着江清浔的脸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但在他的脸上留了一排小小的牙印。 这也是李京墨的歪理之一:手脚并用打不过?千万记住了,嘴也别闲着,该骂人时不讲品德,该咬人时不要嘴软,拼的就是股无所畏惧的疯劲儿。 李京墨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江清浔被吓了一跳,他松开手,又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你......”江清浔“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他不擅长讲礼育人,而是李京墨根本不听。 李京墨见江清浔这幅呆样,才继续得意起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听我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要为这跟我置气,可就是你不懂事啦!所以,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就让着我罢!” 果然很有歪理,江清浔忍不住皱眉,还想开口,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已扑了过来,他只得张开手接住。 李京墨紧紧搂着江清浔的脖子,在他耳边娇软软地撒娇道:“清浔哥哥,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呀。” “谢我什么?谢我不扇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李京墨眼睛弯成月亮,她在他怀里抬了抬身子,又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吹了吹那排小小的牙印。 风温温柔柔的,她望着他白皙的脸,望着他眼里小小的自己。她忍不住灿然而笑,也呆呆想着:清浔哥哥真漂亮,他眼里的我也很漂亮。我们都是美人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京墨抬手碰了碰江清浔的脸,灿然笑道:“给你吹吹,不痛啦,清浔哥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呢,能遇见这样好的你。真希望往后我遇见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好,能让着我,包容我。” 突然被这样认可,江清浔忍不住一愣,他安抚般拍了拍李京墨的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京墨,递向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生辰快乐,京墨,祝你终生遇难成祥,心想事成。” “这是京墨!”李京墨眼前一亮,也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看,这是我出生时祖母送给我的!我现在有两块了,两全其美呀!”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曾记否 免费阅读.[.aishu55.cc] 非常好 李京墨的眼睛明亮,江清浔静静凝望着她,见她眼里的自己明媚稚嫩,粗狂俊逸。 半晌,江清浔浅浅一笑,他轻拍了拍京墨站起身,居高而下与她道别:“京墨,我要走了。” 潇潇天地间,风有离别意。少年高大,少女娇嫩,少年看天,少女看他。 “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李京墨的声音脆生生的,又像是被夏日的高温煮的有些软。 江清浔低下头,见李京墨的目光仿佛照进了他的心里,像一面镜子,“是啊,京墨,我不做武将了,我要去做文臣。” “为什么?” “出了些意外,我叔叔与我父亲都去世了。”江清浔的声音压抑而悲伤,“如今许多人都虎视眈眈,想欺负我,还想抢走我小侄子的一切,我得去护着他。” 李京墨的目光呆了呆,痛意迟钝。“意外?深宅大院里,所有的意外都是人意。——清浔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与你叔叔的死,很有可能正是那些想要欺负你们的人做的?” 江清浔的眼里满是挣扎,像被荆棘捆住的兽,他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涩,更是失魂落魄。 这一年,江清浔十六岁,心里对所有人的苦衷尚有仁慈,而这份对他人的宽厚之念也折磨着他,让他痛苦,让他憋屈,让他忍不住劝自己不要报仇,避免恩怨不休。 可他心里都是恨。 “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他们。”小时候的李京墨还有太多没想明白的事,她无法无天,也充满戾气,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她还看不到天下慈悲,只看得到她爱的人,所以那时,她坚定地告诉江清浔:“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兰因絮果罢了!即是仇人,便不必心慈手软,为了我们身后之人,我们也该狠下心的!杀,杀,杀,就当是杀一儆百了,看谁还敢来招惹你们。” “不疯吗?”江清浔的声音如烟如雾,虚无缥缈。 他承认,李京墨教给他的解决之法虽然阴暗凶狠,可通了他的心意,只让他心里畅快,更觉得解脱。 “疯就疯吧。把别人逼疯,总好过把自己逼疯。”李京墨紧紧握着江清浔的手,给他力量,“清浔哥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要小心谨慎,哪怕是狼狈苟且,也要好好活下去。” 江清浔下意识紧紧握着李京墨的手,他迷茫地望着她,见李京墨的眼神坚毅,那一刻他下定决心:当断则断,从今往后,不再做追求仁善的君子,他要做刀尖舔血的杀手。 为了身后的人,为了心里的爱,冷漠到底,杀到底。 “京墨,谢谢你。”江清浔只觉得心里的滚滚浪涛终于渐息。 纵然来日方长,来日皆苦。 “清浔哥哥,我都记住了。”李京墨认真望着江清浔,她努力将他的每一寸都看的清楚,也记得清楚。“若他日你想记起自己曾经的样子,想做回你自己,你可以来寻我,我会告诉你,不做唐宥泽,江清浔是个怎样的少年。” 不小心被李京墨的承诺戳到心尖,江清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隐忍沉默,任眼里的泪烫着他也烧着他。 纵然以后,这世上再无想要成为武将的江清浔,只有一个奔赴朝堂博弈人权的文臣唐宥泽......可江清浔亦不觉得自己可怜。虽然就要与自己告别,可有人会记住他。 “别害怕......”李京墨将祖母送给自己的京墨塞到江清浔的掌心,她小小的手掌包裹着他的大掌,她轻声请求道:“好好活着,清浔哥哥,不要死!” —— 李京墨是哭着醒来的,她觉得肩上很痛,下一刻,想起发生了什么,她撑着床沿,挣扎着起身。 江清浔!江清浔! “李京墨,京墨,我在呢,你需要什么,你说。”江清浔的声音靠的很近。 李京墨朦胧看过去,便见江清浔坐在自己的床边,由于满身包扎,一身白色便服也穿的松松垮垮,流露出几分倜傥与风流。 ...... 难道这就是话本子上的,郎给的诱惑!我的定力呢?我定!李京墨咽了咽口水,又仔细瞧了瞧江清浔的脸色。 虽唇色惨白,可双目清明,脸色如常,唯一让李京墨不敢细看的,还是江清浔的耳廓,如今被完全包扎住,只剩臃肿。 李京墨咬了咬唇,又伸手拉过江清浔的手腕给他把脉,见脉象稳定,这才心安。——只要好生养伤,早晚会好。 “你在我床边守了多久?没听见我说什么胡话吧?” “你刚才是在急什么,都说人有三急,你是不是要......”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沉默。 更要命的事,被江清浔这么一提醒,李京墨真的有些想去如厕,“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察觉自己曲解了李京墨脸上的潮红,江清浔尴尬了一瞬,可想到他与李京墨之间从来也没正经过,他又觉得这都没什么了,“你应该是做噩梦了,满嘴的:杀杀杀!” “杀......”李京墨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如今大梦初醒,想起如今的处境,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正色道:“我这边损伤了多少人?” 江清浔的脸色一僵硬,勉强道:“负伤过半,死了四十三个侍卫,三个郎中。棺材已买来了,亡者的名字我也都记下了,待日后回京,便能给他们家人递去消息。” 真是死的死,伤的伤......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没摸到那串佛珠,她才钝钝地想起许多事,只觉得头皮也开始发紧。 “京墨......”江清浔抬手摸了摸李京墨的脑袋安慰她,“十八年后他们还是一条好汉!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给他们今生的家人当牛做马,对了,我们还得给他们报仇!杀杀杀!” 是啊,杀!李京墨紧紧握着拳,目光坚定望着江清浔,“咱们约定好了,那些坏人,一个都不可以放过!” “好!” “好什么好?你把手给我撒开!”一声传来,李京墨心里一拎,应声转头,便见逾白正端着一碗汤药往里奔。 李京墨这才看到自己床对面竟摆了张罗汉床,很显然,这是江清浔小憩的床,他大概是不肯走的,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小姐,你是受伤了,不是失心疯,你忘了?咱们可是宁死不屈,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好姑娘啊!”逾白将汤药放下,便隔开江清浔,又趁机给李京墨狠狠使了个颜色。 清白......李京墨瞬间想到了逾白曾想带着她去庙里当尼姑以证贞烈的破主意了。 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里只剩愧疚。——她记得,她都记得,大李子那样喜爱小冰糖,李京墨也已铁了心绝不辜负她的少年。 而今想起的往事只是累赘,李京墨只觉得江清浔对她的情感,就像她儿时不小心拉在裤兜里的粑粑,她不敢让人知道,只能努力藏着掖着,她知道那温度滚热,也知道这一切的不自禁始终都是错的。 少女终会长大,既然有了决定,就该斩断野生的情丝,一次次地做对的事。 “是啊,所以这张床是怎么回事?”李京墨无奈揉了揉脑门,强忍心里的复杂,只剩一副便秘但不可对人言的表情。“逾白,你怎么能让一个外男与我共处一室?” 不提也罢,提了就真的要好好说说了。 “啊?”逾白无辜地挠了挠脑门,见李京墨瞪了眼那张罗汉床,逾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小姐!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吗?请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还把写意也抬进来了!”逾白自信往后一指,便见写意正躺在不远处的太妃椅上,由于伤势太重,无法动弹,几乎如粘板上的死鱼。 ...... 天爷啊,破了男女大防,本来只是有朦暧的嫌疑,经逾白这么一折腾,倒更有欲盖弥彰,掩人耳目的味道了! 好,很好,非常好,这回真是蠢不死也被逾白的装聪明给作死了! 李京墨被气的奄奄一息,不禁感慨做人果然还是该多读点书,否则像逾白这样,被人卖了怕也只顾得上帮忙叫卖,刻苦抬高自己的身价,完全想不起要跟拐她的人撕扯,抓紧时间逃跑…… 家门不幸啊!李京墨紧捏着拳,又摆摆手长叹道:“算了!先抬出去吧!” “啊?”逾白就怕李京墨也有心要与江清浔暗通款曲,听她这么没头没尾地使唤,思路不禁又走远了,“小姐!我知道你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性急想吃点豆腐,可你与江公子如今身受重伤,真的不用急于一时,别说干不来,就算成了也是强啃的瓜不甜,你别怪我忠言逆耳,就让写意……” 李京墨忍无可忍,随手摸出床头下藏着的硬邦邦的小物,便朝着逾白砸了过去,“蠢货!我是说把江清浔的罗汉床给抬出去!” “哎哟!”逾白无辜地抱了抱脑袋,被吼了一句,她倒松了一口气,又笑眯眯哄李京墨道:“误会了误会了,我就知道小姐你还不至于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 “这是什么?”江清浔捡回了那块小物,统共巴掌大的木头,如今已雕了个粗糙的雏形,“是猪?” “你眼瞎?”李京墨气极,“明明是狗!” “就是!江公子,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在嘲笑我小姐雕的不伦不类!警告一次,记住啦,背后讲我们就不往心里去了,下次不许当她面说了哦!伤人自尊!”逾白眼疾手快,一把夺回江清浔手里的木雕。 “噗……”李京墨当然听懂了逾白这是故意按小人做派来定义江清浔,正如狗改不了闻屎,逾白也习惯了逮着机会就得贬上江清浔两句,这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找死行为,在李京墨看来还不如直接撞南墙,虽然都很蠢,但后者至少还剩个痛快。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非常好 免费阅读.[.aishu55.cc] 烦死了 心里狠狠替逾白捏了把汗,李京墨一抬眼又见逾白一脸谄媚将木雕捧着递给自己。 “小姐,嘿嘿嘿,我抢回来啦!你已经打过我了,不能再跟我生气了!”逾白憨笑不止,透着几分傻气。 “逾白,答应我,下回不要再自作主张了,更不要动脑,记住了吗?你脑子里缺根筋——强调!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在跟你玩笑!”李京墨简直汗颜。她承认,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逾白是真傻还是假聪明。总之就是……挺费命的。 “别气了。”江清浔被李京墨一本正经的嘴脸逗得一乐,都说打狗也得看着人,江清浔心领神会,又给李京墨挤了个暖昧的眼色。 “你还是很聪明细心的。玉雕一磕就碎,金打银刻又过于珍贵容易被小偷惦记……”江清浔没忽略逾白对自己的抹黑,又温柔着补,微笑夸赞道:“用木头好,经久耐磨,还能用来保身砸人。” 又笑得这么好看?男狐狸精!逾白就见不得江清浔这幅体贴的嘴脸,她轻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可不是嘛,自到咸宁那天起,我们家小姐便开始精心准备了呢,只愿唐公子收到这份生辰礼物,能体会到我们小姐点点滴滴的爱意呢!” …… 江清浔果然笑不出来了,他看向逾白,一副突然又有了兴致要跟她秋后算账一般。——他也不想,但……是狗先动嘴的! “江公子,你这么看着我做甚?哎呀,我好怕怕哦。”逾白不怕死地挑衅。 打吧打吧!烦死了!李京墨突然意识到她这辈子要是把腰累断,很可能不是因为男人,而是为了给逾白擦屁股!悲哀啊,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姐妹。 李京墨咬牙切齿,狠狠推了逾白一把。 “哎哟哎哟!”逾白措不及防,脚底踉跄,眼见着都要摔到江清浔身上了,她两眼一瞪,坚定地跪了下去!——没办法,必须忍辱负重!毕竟丢脸是小,身为小姐学习的榜样,万一被小姐看到自己扑上去,往后有样学样,那不就玩完了! “江公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逾白红着脸挽尊。 所以……有骨气,但不多。江清浔居高临下,对逾白微微一笑,又傲慢抬抬手,大度道:“行了,起来吧,我接受了。” 怎么说呢,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见逾白又要张嘴,李京墨只能拎拎神拿正事挡枪,“逾白,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你听我说,人有三急,你先扶我去如厕!” ...... 逾白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已经是完完全全被这一“急”给被浇灭了。 李京墨红着脸,又指令旁人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搬床吧!还有你江清浔,你该休息便休息,该忙去忙,总之,出去!” —— 鬼门关里走一趟,还是得撑起门庭,将该做的事一一做好。 待李京墨收拾精神后,第一件事便是让逾白领着自己去了一趟前头的诊厅。 厅里用屏风分隔出来的三十间诊判间,由于李京墨特意叮嘱过,开的药方要尽量是人家能去山上挖的到的,所以日日来就诊的人不少。 李京墨方一靠近,便见最近处的郎中薛贵正贼眉鼠眼将一包药材塞给对面来就诊的病人。 那病人眼里闪过惊愕,忙半捂着唇低声道:“郎中!我实在是没什么银钱,我我我......” “不要你的钱。药方你拿好了,其他药倒是便于去山里挖到,只这一味枳壳难找一些,你仔细些......”薛贵说着手里又意有所指地推了推,暗示的已经十分明显。 说白了,就是盗取了药坊里的药材私相授受,偷偷送给了这位病人。 逾白见状,赶忙抬头假装没看见,倒是李京墨见那病人一脸纠结与怀疑,干脆插着腰大喊一声:“看的如何了!没强迫病人买药吧!” 薛贵闻言赶忙起身遮挡,又悄悄朝那病人挥了挥手。 “没没没!”那病人将药塞回袖中,忙配合着打哈哈,“没强迫,我拿了方子,准备自己去山里挖药呢。” “是啊,小姐,您放心,我都是按照您的章程看诊呢。”薛贵说着又朝那病人摆摆手道:“病都看完了,你且先走吧!” “好好好。”那病人吓得满头是汗,见李京墨正满脸狐疑地打量自己,他倒吸了口气,忙脚底抹油火烧屁股般往外跑。 见人跑远了,薛贵才长长叹了口气,边抬手擦汗边与李京墨小声抱怨:“做好事真不容易,偷偷摸摸不说,还得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最吃亏的还是你,药材都送了,到最后也博不到一个好名声,那些人指不定还得怎么说你呢!” “随他们说吧!”李京墨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只要他们能信你给的药是真的就行。你也知道,越穷越容易被恶霸欺负,他们活在恶人堆里,自会更谨慎机灵,小心上当,若我们平白无故对他们好,他们只怕不敢用。我们这么一唬,能换他们偷偷摸摸将药配了、煎了、喝了,健健康康的,也值当。” “哎,累世的心病,也只能这样。”薛贵沉沉叹了口气,一伸手,也顺带给李京墨号了个脉。 “你也别怪我们冷心不去看你,你的伤所有人都看过了,方子也是大家一起定的,我们知道你出不了大碍,才没在你跟前堆着。如今临县的好些人也都来看诊,前头忙着呢。” “又要问我要钱了?怎么说这些生分的话?”李京墨调侃着,拍了拍薛贵的肩膀,自信道:“放心,我知道我在你们的心里,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呕!”见李京墨脉象平稳,薛贵这才松了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怼她道:“你别恶心人行不行?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去溜达吧。” “本来就是为了来前头溜达溜达,让大家安心的。”李京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薛,依着信里定好的日子,最晚明日,我母亲派来的两千侍卫便该到了,城东那头已收拾妥当,到时咱们便会将那里隔绝开来,由三十名郎中扎根其中,研制疫病的药方。” “恩。”薛贵神情严肃,点点头道:“所需的郎中我们也都定好了,都是专研疫病的老熟。你放心,这些天我们已将所需的药材、粮食、书籍都运送过去了,到时若非必要,无论生死,我们绝不出来。” 李京墨只觉得心里被人捅了一刀,她忍了忍,只能点点头,“你们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给你们的家人一个交代,绝不让你们担心。” “有你这句话便足矣。”薛贵朗笑一声,带着几分洒脱,“既无后顾之忧,无愧亲长,便为大义而活吧!只要能研制出药方,死又何惧呢。” 起初不愿跟官府去,只是不愿做无畏的牺牲,可如今是由李京墨来主持,有兵保护,有药支持,有粮饱腹,没有什么阴谋之论,能将心放进肚子里,他们自然也愿意尽心尽力。 逾白也提醒道:“这些天看诊查出的两名疑似患诊的病人,我也已将人送去城中,薛贵,此事宜早不宜迟,省的咸宁也到了封城的那天。” “封城究竟是不是将人逼上绝路,他们心里清楚。”薛贵眼底一沉,想起李京墨原来的打算,他又忍不住劝她:“要不你别去知府要人了,这回去药仓闯了这么一遭,我算是看透了,他们简直就是亡命之徒,只怕连表面功夫也不想再做,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万一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你那该如何是......” “怕他?”逾白没忍住打断薛贵,“要是怕他就能让他不再来祸害我们,薛贵,你信不信,小姐肯定会带着我们天天怕,每时每刻怕,抱着那些贪官的大腿哭哭嚷嚷地怕,可是.....这些都没用啊!” 李京墨被逾白揭了老底,只觉得臊得慌,她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不过我们也清楚:他们若真起了杀意,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你死我活的。所以我还是得去,等我伤养的好些了,我定去将他们带回来!” 这是李京墨的决定,也是李京墨的良心。 这样好的女孩,这么美丽的年华,却要蹉跎于此。薛贵久久凝望李京墨,又无奈叹息,“哎!” “哎?哎嗨哎嗨哟?”逾白说着还晃了晃身子,跟着摆动起来。“薛贵!你叹气的样子,差点让我忍不住叫你爷爷,你小子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他是。”李京墨毫不犹豫煽风点火。这当头就得振作,薛贵竟然给她整这死出?还长吁短叹?别怪她嘴毒了! “我......” “小姐!小姐!夫人派来的人来了!”一声叫嚷由远及近靠过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李京墨转头看去,便见门外已站满了兵马,令她意外的是,为首的竟是周海。——唐砚初的贴身小厮。 周海一眼便看到了李京墨,少女风华正茂,艳媚无双,是厅里唯一的亮色。周海几步奔上前,在李京墨身前跪下行礼,决然道:“小姐,奴给您请安了,今日奉主子之命而来,但有一令相求。” “求我?”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周身,就差给周海丢两枚金叶子了。 “是!”周海肯定道:“咸宁是个吃人的地方,小姐,还请您许我护送你即刻回京吧!” 周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呈上。“李小姐啊,主子等您回去!”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烦死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我与你 有些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在咸宁的李京墨从未与任何人提过唐砚初,可许多事,她自己知道。 每每夜深,李京墨窝在被子里偷偷对着蜡烛专注地雕刻大李子时,她眉眼里的认真与深刻,都是骗不得人的。 那木雕被李京墨藏在枕头底下,每每意乱时,她都会下意识地去摸那木雕。无人时她甚至和木雕说了很多话,有傻话,也有笑话,她什么都说,想到伤心时,还会偷偷地哭。 咸宁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李京墨知道,眼见着就要近十二月了,她曾以为这个月份里她都要回到京城了,可如今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硬扛。 临渊之境,谁能不紧张呢? 李京墨无人可依,唯一值得依赖的江清浔,望着她的每一眼都有藏不住的情。李京墨不瞎,所以每一次靠近时都倍感羞耻。 李京墨不想利用江清浔,也不想装糊涂,更不想背叛唐砚初。 与江清浔的一切都过去了,李京墨很确定自己如今就是喜欢唐砚初的。和唐砚初在一起时,她总觉得自己就像晴天里的一道虹,色彩缤纷,干净又灿烂。 李京墨像防贼似的防着江清浔,甚至防着逾白,从始至终她不曾敢让任何人察觉,那段情被她当净土圈禁保护,她怕任何人闯过来,弄脏了唐砚初给她的爱。 李京墨自认为自己将这段感情保护的很好。她捂紧自己的心,总盼着待一切过去后,回到京城,她可以继续和唐砚初相爱相护,做一对少年夫妻。 可她也怕,怕自己的处境会传到京都,怕唐砚初打听到了她与江清浔之间的纠葛,再也不喜欢她了。 如今周海来了,带着唐砚初的消息来了,李京墨又觉得像是将浪潮底下的暗涌给翻了上来,一遍遍淹没她。 李京墨坐在书房里,她盯着那封信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颤颤巍巍地打开: 京墨,是我。 多月未见,真是想你。 分别时你曾说过待你回来,就要带我去见你娘亲,为着这一天,我日日都有好好吃饭习武,兢兢业业,做一个如你所说所想般英武神勇的人。 不知不觉我又长高了几寸,模样也有了变化,你呢?也在我不在的地方成长吗?京墨,真遗憾啊,我们相遇的那么早,偏还是错过彼此好多。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雪如鹅毛般大,大李子陪着小冰糖趴在檐下抓雪,两小只被雪盖了满头,真羡慕啊。 就要过元日了,你可以如约回来吗? 回来吧,京墨。 信不长,字字温柔,笔力却极锋,可见写信人的竭力克制,李京墨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才慢慢反应过来。——唐砚初只是在求她回去。 可是...... “周海,我还不能回去。”李京墨长长叹了口气,“我给你家主子写封信,你替我送回去,好吗?此地不宜久留,待我写完了给你,你马上就走。” 周海似乎并不意外,只拧着眉头复问了一遍,“恕奴才多嘴,咸宁的事是朝堂的事,不是您一个小女子便能逆天回转的,小姐,奴真觉得——不如回去,您就相信主子吧,这事儿,他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会做好的。” “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只是,他是他,我是我,他背他的责任,我尽我的良心。”李京墨轻轻抚信,“周海,有些事,我已经见到,没法置之不管了。” 周海略有沉吟,才站了起来,“您心怀大义,心志坚定,我们又如何不知呢。小姐还请与我出去片刻吧,主子有东西要交予您。” 都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收礼物啊?这小跟班......李京墨心里困惑,懵懵懂懂跟着出去了。 直跟着周海走到了院中,李京墨一抬头,便见院中有护卫们把守四下,而江清浔为领头,也带着一伙人侯在其中。 周海从身旁的侍盘里拿上圣旨,一声令下。“李京墨接旨。” 恩?李京墨还蒙着,便见对面的江清浔已领着众人跪下听旨,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江清浔竟已经换了身行头,锦衣正冠,端正严肃。——这是唐宥泽,是首辅大人。 李京墨下意识地理了理鬓发,便跪下听旨,她没想到这就是礼物,少年竟为了她惊动皇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京墨救死扶伤,仁义心怀,善感天地,可歌可泣,今赐李府丹书铁券一封,世代承袭,另赐李京墨黄马褂、尚方宝剑,许先斩后奏之便,上打君不正,下打臣不忠,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钦此!” 其实至如今,李京墨尚未作出任何功绩,可这恩赐已如此过盛,倒让她心里震撼。 李京墨想起自己与唐砚初在郊外初见时,少年安慰她、答应她的,她从未怀疑过少年的承诺,可她也没想到,少年能做到这种程度。 似不顾世俗的指点,坚持过分偏爱。人与情,都染着失智。 “谢主隆恩!”江清浔的谢旨声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李京墨这才反应过来,高举起双手领旨。 周海将李京墨扶起来,满院子的人也跟着起身,众人面面相觑,眼里即是困惑又是震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天恩,也过了头。 江清浔摆摆手,底下的人这才抱拳退下,回到了该守的位置。 逾白只觉得心里被点了一把火,她小跑到李京墨跟前,见周海正仔细替呆呆的李京墨收好圣旨,将其放回黄马褂旁边。 “给我吧,我拿去收好来!”逾白忙伸手接过侍盘。她知道,这会是她们在汪洋中最稳妥救命的浮木。 “小姐......你可明白这把剑的意思?”周海郑重将尚方宝剑交到李京墨手里,语重心长道:“主子让我提醒你,无论如何,你定要将这把剑随身带着。” 宝剑被李京墨捏在手里,剑是冰凉的,却让李京墨握的发烫。 知道吗?知道吧。李京墨只觉得这把剑似有千金那般重,压着她的手腕,让她提不起,也放不下。 她突然很想唐砚初,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想念时光里的他们,曾经无忧无虑,曾经没心没肺。 “小姐,咸宁是吃人的地方,有太多不料与难免,主子说了,若是遇到危险,您也甭管甭顾对方是什么朝廷命官,有多位高权重了,只要能护全自己,便是将对方杀了,将咸宁的天捅破,待回了京,主子自会替你周旋。” 周旋......是啊,小跟班还替李府请了丹书铁券呢,有这份免死的令在,自己如今已无任何后顾之忧。李京墨呆呆地想:如今的他做事也越发周全了。 他们都在成长。 “小姐,您明白主子的意思了吗?”周海的声音轻轻地,也软软地,“主子的意思是,无论发生什么,他只愿您能安全回京。——您既然选择留下,便要坚强些,若是真有牺牲,也要将命保住了。” 逾白在一旁听的心软,只泪蒙蒙地问,“什么意思?便是我家小姐被毁了容,被砍了手脚,只要有命在,您家主子都要?” 周海扯了扯嘴角,笑容带着苦意,“话是难听了些,我们自然也都不希望真有这么一天,可若是真有不得已,也请小姐忍辱负重努力活下去。我家主子说了,无论小姐成了何模样,您都是他唯一的心意。” 也许是在异乡怕了太久,突如其来的温柔与深情,倒化了众人心里的冰,周海的话一出,倒惹得逾白的眼泪也跟着哗啦啦流了下来。 不止是感动,更是思乡思情,就要新年了,故乡的雪梅已经开了吧,他们也想念家人,想平安而归。 逾白哭哭啼啼,心里澎湃道:“谢谢皇上,谢谢皇上啊!这可真是救命的缓儿,我......我......我这就去将东西存放好来!” 江清浔已然走近,他已品不清心里的风雪味,见李京墨只低着脑袋凝望着手里的剑,他轻笑道:“李京墨,发什么愣?又觉得那小子可好了?恨不得飞回京城看他吧?” 李京墨闻言抬头,她这才察觉江清浔原来已经走的这么近,近到她觉得心里的洁白被踩脏了一块。 李京墨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周海的身上。 “小姐当心。”周海扶了扶李京墨,也跟着敬重地退让了一小步。又不着痕迹地朝江清浔行了一礼。 “呵。”江清浔只盯着李京墨,眉眼里都是冷意,“你当避我如蛇蝎呢?如今见有周海在,你更担心我与你的事被发现,是吗?” “你少胡说!”李京墨下意识望了眼周海,口齿也跟着不伶俐起来,“我与你,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有什么好发现与不发现,担心与不担心的?”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江清浔轻笑了声,似嘲似讥,“是,李小姐心里光正着呢,我爱的也从不隐晦,周海,你听到了吗?记得与你主子禀告,我在咸宁的这些天,日日与李京墨朝夕相处!时时形影不离!” 李京墨几乎是怒不可遏,她愤然扑过去,如守护幼崽的狼,面对敌人只剩恨意。 “啪——”李京墨几乎来不及思索,已经狠狠给了江清浔一巴掌,她不想他再说了,一个字也不要提! “小姐!”周海与逾白错愕惊呼。 李京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觉得手掌也跟着发颤,她强忍了忍,只紧捏着拳头警告江清浔:“你救我一命,我感谢你,可江清浔,你与我,从来你是你,我是我,从未相爱,若你觉得救过了我,便要我依着你的心意报答你,那你不如让我去死!” 天空飘下一朵雪花,雪花轻轻盖在少女的头上,是少年在他乡寄来的安慰。 天地冰雪,庭院冷清,爱是无罪的,总有人要心碎。 “李京墨......”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我与你 免费阅读.[.aishu55.cc] 没什么 江清浔雪白的脸上,刹那间显出一个巴掌印。他静静望着李京墨,眼里尽是破碎的情。 江清浔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与爱其实如沟里的老鼠,真走到人前,只有人人厌弃打骂的份儿,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靠着她,忍不住护着她,忍不住与她说笑,也忍不住阻止她偏向别人。 江清浔甚至也曾自欺欺人地安慰过自己:他也没要李京墨给自己什么名分吧?不过是守在她身边而已。就当只是不小心走了同一段路,不行吗? 他甚至也想过,就当自己是他们情爱的试炼也成!若有心私定百年好合,又连他的这点打扰也承受不住,那便也算不得情比金坚,不如当断则断,趁早结局!就当他是面照出真假的镜子,不行吗? 扪心自问,这对有情人之间除了情,其实什么都还没有呢,无父母之命,无订婚纳聘,所以他如今也算不得失德吧?即是追求也是正大光明,只是没在李京墨的拒绝里气馁而已,这也是没什么不正当吧? 借口找过一大堆,可江清浔也骗不了自己。——只要李京墨不爱他,他做任何事,就有罪有错。 可李京墨真的不爱他吗?许多事,江清浔从来不敢细想,仿佛这样就能不被审判,即可当死,也可当活。 江清浔相信李京墨也曾为自己心有牵绊过,他痴痴地守着那些细小的蛛丝马迹苟且,直到今日李京墨告诉他“从未相爱”。他真的有些恨她了。 可恨地不久,便忍不住心疼李京墨,江清浔无助地想着:连自己的良心都不曾舒坦过,那么被自己的爱包围的李京墨,又该如何的痛苦呢? 也许是不想见李京墨越陷越深,也许也是不想李京墨的良心再受谴责,所以江清浔还是下了决定。 “你是不是很感动?觉得他对你这样地爱,这样地好。”江清浔本来是不想告诉李京墨的,“你觉得我对你的爱,是对他的亵渎,是吗?可你知不知道,很多事,你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呢?” 被戳穿心事,李京墨眼里的热泪再忍不住滚了下来,她紧咬唇齿,不敢吭声,只将头低了低,见泪落进泥里,见雪花将它覆盖上。 一切的痛苦与泪水都被藏好了,可痛就是痛。 “大人!”周海心里不安,忍不住提醒江清浔。“有些事,主子自有决意,还请您高抬贵手。” 江清浔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谁。“你姐姐的确深得我母亲的喜爱,所以在确定我不喜欢后,她便开始有了别的撮合。你知道吗,你姐姐的气味与你的气味有所相似,初见时,那只傻狗还以为是你回来了,欢天喜地朝你姐姐身上扑,好生热情。” 李京墨只觉得心像被人抽了一鞭子,她就知道,王孙贵胄的眼睛遍布天下,天下早已没有秘密。 其实李云华与李京墨的气味其实从未相似过,所以,只是人意罢了。 李京墨想到离京前姐姐的回答,几个月过去了,她终于看到了姐姐的决心。 李京墨心里忍不住生怯,她太了解李云华的风采与手段了,那是人间的一朵富贵,极艳的魁首,论惊才绝艳,许多女子都比不过,包括李京墨。 她们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墨。终无法相提并论。 “大人!”周海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郑重道:“主子有许多事忍着,不是不能计较,只是不愿伤人,主子始终不曾想与您撕破脸面,也还请您念亲念情,恪守分寸,自持自重,不当提的不提,尊重主子与李家小姐。” 念亲念情......是啊,终归是一家人。江清浔忍不住冷笑一声,未再多说。 ——其实,也已经说完了,也说够了。 李京墨紧闭了闭眼,将泪忍下,没再看任何人,只转身出了院子,回了屋里。 没什么好哭的,没什么。 逾白跟了上来,直到进了屋,将门紧紧关上。 将赏赐的都收放好了,逾白又倒了盆热水,拧了张帕子,给李京墨净了净脸。“泪水占了风雪,别把脸冻坏了。” 李京墨不吭声,只从枕头下又拿出那对木雕,自顾自拿上刻刀,一点点雕刻起来。 “你别听江公子胡说,你能抵住他的诱惑,难道唐公子就抵不住大小姐了?”逾白语气肯定,安慰的很隐晦:“若唐公子真变了心,周海来这一趟算什么?小姐,我信唐公子!” 李京墨手里没歇,刻的专注,几乎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沉默,漫长的沉默着。 “小姐,小姐。”逾白心里紧张,忍不住又喊了她两声。 “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屋里刻木雕,争取三天刻完,再让周海送回京。”李京墨突然开了口,红着眼望逾白,“今年新旦怕是回不去了,他的生辰应该也赶不上了。等回去了,我再与他道歉。” 逾白看的心疼,只朝李京墨点点头,肯定道:“唐公子会懂的。小姐,一切都会如愿的。” 李京墨又埋下头认真地刻,无人知她,无人知晓,她手里的力牵着她肩上的伤,每一笔,她将大李子越刻越精细,便是任肩上的伤落在她心上。 又在意,又疼痛。 有些话已经说出口,可现在想来,又觉得后悔。想到江清浔,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许多事,李京墨只觉得愧疚,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还尽对江清浔的亏欠。 江清浔是个好人。李京墨是真心希望江清浔能够幸福的,她这辈子是无法全他心意做他妻子了,可她愿意支持他寻找新的幸福,甚至是做他媒人。 一辈子很长,李京墨相信:只要新欢够好,旧爱真的很好忘,江清浔早晚会忘掉她,爱上下一个,如何不可? “小姐,你肩上的伤......” “逾白,”李京墨只觉得心里乱,便跟着胡言乱语,“我和江清浔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按照话本子一贯的发展,你看你跟江清浔有没有可能……” “小姐!这世上男人还没死绝,倒也不必这么乱点鸳鸯谱!”逾白大呵一声,无情打断李京墨,“我宁愿选择张劲,谢谢。” —— 周海留在了咸宁,为了让京都亲友知晓李京墨的生死安危,周海每日都会记下李京墨的生活,寄去京都。 怕李京墨胡思乱想,周海寄出的每封信都会先给李京墨看上一遍。本来也是想李京墨能提笔写上几句的,可李京墨试过好几次,每每提笔只留一团墨。如此试过几十次,便作罢了。 那对木雕也跟着信件送回了京都,李京墨遥遥望着北方,心里都是思念。 就要新旦,广州府七县早已没了活力,除了知府所在的穗城,只剩咸宁还好些,有李京墨镇守,城里各家也悄悄张罗了些。 做该做的事,总也要好好过日子。李京墨便打算着:无论如何,也得让大家好好过个年。 趁着大伙儿休养之际,李京墨又派了人赶了几天路,买回了几十头牛羊鸡鸭。 府上成天杀牛宰羊地操忙,如今虽在异乡,可有些闹哄哄地声响,也算是掐了人心里的死气。 除此之外,薛贵已带着郎中们去了专门划分出来疫病研制的疠所,李京墨也已责令京城送来的侍卫都派去守着。 满打满算的半个月,李京墨守在药坊,每日窝在书房里研究薛贵每日送出的关于研制疫病的消息,研究各地各县官家的行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李京墨终于察出不对之处。 “这是疫,也像毒......”李京墨望着病症状,忍不住喃喃道:“若是要谋财害命,已有疫,又为何要下毒?难道这毒是障眼法?这疫是能解的.....” 逾白正在一旁翻行报,她盯着看了好久,忍不住轻笑一声,“小姐,咱们的知府大人......还真是为了名声不要命啊!” 李京墨心里狠狠糟了一锤,也想起了当初去穗城时,城里听闻到的对各县官府的点评。——大多数官员被骂的狗血淋头,唯有那位知府大人,因为多次造访各县,输送物资,得了副好名声。 “逾白,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李京墨的语气凝重,“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怕死的人呢?富贵也好,名声也罢,人死了,都是身后事,这知府大人怎么做到不怕的?” 逾白被问的一愣,脸色也羞了羞,“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咱们这般踏实,这世上也有只在意名留青史的人呢,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都会背诗了?”李京墨瞪圆了眼错愕道:“突然这么有文化,怎么?跟张劲半夜里探讨学习过吗?这么怕我给你做媒?” 想到李京墨点的鸳鸯谱,逾白红着脸无情地给了李京墨一掌,“别想用我的丫鬟身份限定我的人生,哼,你趁早死心,我话就搁这儿了,我的婚事我做主!我还准备以后三夫四侍呢,你就等着眼馋吧!” “怎么要那么多男人?是每一个都满足不了你吗?哈哈,你小子挺野啊!”李京墨吟吟笑了笑,见逾白张着胳膊要来掐自己,她抓住逾白的两只手,硬生生又要扯回正题。 “不闹了!我是想说:我们的知府大人这样以身涉险,说过境便过境,他竟能屡屡无碍,始终全身而退!阿弥陀佛,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福大命大的人,难道老天真长了眼不成?” “没听说过,真长了眼,怎么不第一个劈死那些害人精?”逾白撅了噘嘴,语气也跟着沉了几分,“他到底是如何防疫的?竟能这么周全。” “去问问就知道了。”李京墨轻笑一声,“逾白,如今许多事我也安排好了,无论我有事无事,周海定会替我们继续张罗下去的,所以,来时我便说了要跑这一趟,这回咱们真地能去了。” “好!”逾白蹭地站了起来,义薄云天般挥臂,“我这伤势如今也好了许多,哼,他们不要命,我也不是个怂货,大不了三刀六个洞,我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们李府没有懦夫,谁也别想糊弄我们!” 为您提供大神 春甜花花 的《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最快更新 没什么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