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阶狂潮》 第一章 百年孤独 杨景行,浦海市尚浦學校的學生,下學期就高三了。现在是暑假,他正跟随學校组织的夏令营在欧洲旅行。今天是在巴黎的最后一晚,杨景行和室友谭东无聊了一阵后决定去买点酒成长一下。 按照谭东的建议,真男人就喝白兰地。俩人在小便利店里看了半天,挑中一瓶七百毫升装的,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和种类。 俩人都已经十六七岁,在这已经是可以买酒的年龄,可是护照被带队老师集中管理,而且學校也规定學生在校期间不得饮酒,啤酒也不行。所以杨景行只能拿出居民身份证和收银的老头子谈判,忐忑的解释了半天。谭东本以为杨景行一米八三的身高外加青春小胡子可以让他们省去这些麻烦的。 终究还是把酒买到手了,提回青年旅社的房间时也做贼似的战战兢兢。关了房门后就立刻找杯子,一人倒上半杯。 急不可耐的痛饮了一口后,谭东又皱眉品味了一下,评价:“操,和o一个味道。” 杨景行笑:“那赚了。” 谭东嚼干果:“你给的钱,多喝点。” 杨景行不同意:“我要请客。” 谭东豁出去的又大口喝一小口:“一人一半!” 一刻钟后,酒瓶才空了一半,谭东已经醉了,一手拿酒杯一手抱枕头的抱怨:“真的不该来这个學校,我后悔死了,我要是留在曲杭,不知道玩得多舒服,朋友多,美女还多。”他是曲杭人,而杨景行的家在九纯,是曲杭附近的一个小县级市,因此两人成了朋友和室友。 杨景行气愤:“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但是不能不把蒋箐当美女!”蒋箐是谭东中意的同班漂亮女生,这次同行。 谭东叹气:“我真的早看不惯她了……我想早恋啊,已经迟了!” 杨景行碰杯:“同病相怜,干了。” 谭东不肯:“你说哭了我也不信!”虽然在尚浦杨景行也和绝大部分同學一样没什么风花雪月,但谭东坚信室友有不清白的过去。当了两年室友,同桌一年,他有些杨景行的把柄。 谭东又说出自己的理想:“我还想明年带着女朋友去德国看世界杯呢。”那应该是高考之后的狂欢。 杨景行又碰杯:“加油,祝你早点早恋!” 这次谭东乐意了,喝了一口后仰身躺下,闭上眼睛整理思绪:“任初雨,成绩不行;李娅,有点矮;王凡璇……不大认识;白筠,没意思……陶萌,越来越看不惯她……”三班的几个好看的都淘汰了,四班的也不行,还真是个难题。 杨景行表扬:“你眼光太高了。” 谭东气愤:“操,你眼光就低!” 最终这瓶酒没喝完,但是谭东已经醉得洗都没洗就睡了。 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集合,因为要赶九点的高铁去日内瓦。严格认真负责的薄老师清点了一下人数,十个男生八个女生到齐。 吃早餐的时候,谭东招呼任初雨和李娅坐一起,说自己和杨景行昨天晚上是酩酊大醉,现在还头昏。 女生们却没仰慕,李娅问:“杨景行,坐过tgv没?” 杨景行摇头:“你下午再问我就坐过了。” 任初雨轻笑一下,说:“曲杭到浦海也要通高铁。” 李娅不屑:“等那时候,都毕业了。” 八点过一点一群人就被旅行社送到了里昂车站。薄老师招呼大家规规矩矩的坐着,别走散。 酝酿了很多天的杨景行找准机会,硬着头皮去找求情:“薄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和大家一起去罗马?我想去摩德纳看看。” 薄老师想都不想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可以……摩德纳是哪?” “法拉利总部。”同班的邵磊懒洋洋的帮杨景行回答,“过眼瘾的地方。” 杨景行急切的说:“我到日内瓦就出发,只去一天,来得及。” 博二等想起来,在国内统计的时候,杨景行写的想去的地方似乎就是哪,可他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要和大家一起!这次参观的机会来之不易,要珍惜。”他是物理老师,当然这么想。 这时候,陶萌走过来了。她身上穿着一套以前没见过的迪奥夏装。黑色的短裙,类似夹克的浅灰上装,黑色高跟鞋和半透明的黑色短袜,并不适合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穿上高跟鞋的陶萌就和一米七五的谭东平起平坐了,大大的太阳镜遮了她的半个脸,让粉润的薄嘴唇有些炫目。 对于蒋箐和陶萌的班花地位,谭东认为是蒋箐胜出一筹,因为陶萌已经是班长了,不能有太多头衔,本来就够臭屁的。 在薄老师面前站好,陶萌取下太阳镜说:“薄老师,您给旅行社说一下,我要在意大利留一段时间,不和大家一起回了。” 这个要求薄二等就同意了:“嗯,我知道了。父亲过来了?”他之所以叫薄二等,是因为身高还不如没穿高跟的陶萌。 杨景行是真不要脸了,连忙追去问:“薄老师,那我能多留两天吗?我给家里打电话……”这让陶萌看了他一眼。 讲究公平的薄二等只得说:“只要你父母同意!” 杨景行连忙给父亲打电话,难得一次的低声下气。可父亲当然不同意:“不行,你一个人!意大利的人也不讲英语吧?” 杨景行不放弃:“我求你了,不是为了法拉利,我根本不想来……”实在不行了只得放弃自尊:“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个同學,她家里要来人接她!” 陶萌这次看杨景行的眼神就吃惊了,嘴唇一动想说什么。 父亲一连串问题:“你什么同學?男的女的?家里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 杨景行却不看陶萌:“是真的!” “把电话给你老师,我问问。”父亲不太相信儿子。 杨景行厚着脸皮再求薄二等。 薄二等很为难啊,在电话里说:“是有个同學不回去……还是女同學,可是他们也不……”狠下心的看陶萌:“陶萌,你愿不愿意对杨景行负责?” 在其它同學的讪笑中,陶萌没什么表情的垂下眼睛摇摇头。 杨景行尴尬的接回电话后,恼火的对父亲小声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 过一会就上车了,杨景行似乎很失落,闷闷的看窗外。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听见陶萌叫他:“杨景行。” 杨景行头都难得扭过去,斜着眼睛瞟仇人。 “你要留在罗马干什么?呆几天?”陶萌公事公办的语气。 杨景行的表情立刻翻转,满脸堆笑:“我去看看法拉利总部……两天就好,最多三天!”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了有五秒钟,说:“那我们九号去,你最迟十一号要上飞机。” 杨景行连忙说:“没问题!我一个人去,看完就走,出不了事!” 班长却很威严的摇头:“你要和我一起。” 杨景行不管不顾:“行,你说了算!” 陶萌点点头:“你给家里打电话吧。” 为了法拉利,杨景行真是颜面扫地,还不得不让父亲和同學通电话。 陶萌很礼貌:“叔叔您好……对,我叫陶萌……我爸爸,他现在在莱比锡……不是,是德国……我不清楚。叔叔,是这样的,我是杨景行的班长,我知道他这次想去马拉内罗,恰好我也有时间……”好不容易说完了后,陶萌把电话还给杨景行,眉头轻皱。 杨景行连忙再向父亲保证一遍,同时左边胳膊要忍受谭东的重捶。 中午就到了日内瓦,听完薄二等的安排后就各自回房。谭东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杨景行又羡慕又鄙视的激动,并叫他留意陶萌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谭东很会分析:“绝对牛叉!你看霍轩,现在没想法了吧?” 杨景行自嘲:“为了法拉利,我豁出去了。” 午饭的时候,谭东和杨景行吃牛排喝啤酒,还一人干了三瓶,爽歪歪。然后薄老师又把大家集合,为明天要参观的作详细介绍。 晚些时候,陶萌打电话到杨景行的房里,叫他过去1108号房商量去摩德纳的事宜。 “坐吧,喝水吗?”陶萌像招呼客人一样。她和曹绫蓝同屋,曹绫蓝在自己杂乱的床上清点战利品,而陶萌的床很整洁。 杨景行赔个笑:“谢谢,其实你不用陪我,我九号早上去,十号下午就回来……” 陶萌打断:“不行,我们必须一起,这是班长的责任,而且我答应过你爸爸……其实在學校收集意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哪里,但是我要为集体的大部分人考虑,所以路线上照顾不到。” 曹绫蓝插话:“有陶萌陪还不愿意啊!” 杨景行嘿嘿:“我是怕你无聊。” 陶萌摇头:“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我爸爸十号才到罗马来接我,但是我们会多留几天,所以你要一个人回去,机票你自己订?” 班长认真负责,详细的给杨景行规划了行程,并要求他回国后了要第一时间汇报消息。 第二天上午就去参观,也就是欧洲粒子物理研究所。薄二等比學生们还兴奋得多,不停要导游介绍拍照,抽空才告诉學生们粒子物理是一门多么美丽的學问。 欧洲人可能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人性化,要开放大型强子对撞机给杨景行这群东方孩子参观,并安排了导游工程师讲解。 站在对撞机那巨大的核心部位前,薄二等像土著看见图腾一样,充满敬畏和感激的朝拜,声音都发抖了,教育杨景行:“好好看看,这不比法拉利激动人心么?” 杨景行点头表示同意。 薄二等又开始说什么黑洞虫洞,谭东突然蹲了下去,做个终结者的姿势:“我来自未来。”如愿以偿得到几个女同學的嘲笑。 夏令营导游给學生们翻译:“今年大部分来这里参观的人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好运气,因为lhc之前一直在检修,今天进行的是希格斯玻色子实验。” 杨景行正要举起相机拍照,突然觉得眼前瞬间一阵炫白…… 意识恢复后,杨景行发现自己置身一片漆黑,他又做了个睁眼的动作,可还是漆黑。惊慌中的第一反应是要伸手摸自己,可惜,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从大脑发出去的动作指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回馈。 恐慌之后,杨景行发现黑暗中的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好像没有躯体,没有呼吸,周围也没有空气,没有温度……唯一拥有的就是意识,还能够思考。 难道自己死了?只剩下一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杨景行的意识绝望伤心。 过了好久,用意识来感觉大概是几天吧,杨景行猜想自己多半是变成了植物人,因为冷静后的他不相信所谓的灵魂。 真不甘心,自己还年轻,却就这么变成了植物人!发生了什么?对撞机爆炸了吗?杨景行想象着母亲会伤心成什么样,而自己,只能在心里流泪。 多想活着啊!以前杨景行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活着,现在他知道了,人活者,就是为了活者,活着比什么都好! 活着能吃能睡,能说能笑,能哭能骂……活着有朋友,有亲人,有女生……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吧,杨景行开始承受孤独的折磨。 仅存的意识也期盼着发达的医學能早日把自己这个植物人救醒,让他重见天日,免受折磨。杨景行要等待,可惜这种等待却没有尽头,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大概一个星期都过去了……他依然就是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不用睡觉,不用呼吸…… 现在,可能一年过去了吧。杨景行想让自己的意识疯掉,最好变成一个彻底的蠢货,就不用受思维的折磨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监狱里的犯人那么怕被关小黑屋,实在太痛苦! 多么想念啊!想念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责骂,爷爷***疼爱。朋友们,你们好吗?还说要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學的。刘苗,夏雪,说好暑假要一起去游泳的,你们来看我了妈?我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爸爸妈妈,你们别伤心……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杨景行在无尽的黑暗中叹息,伤感……很久以后,偶尔也想笑一下……伴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年,两年,十年……无限漫长的孤独…… 多少年过去了?父母还健在吗?自己也老了吧?该寿终正寝了!医學不进步,安乐死也好啊!难道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做错什么了,这么惩罚我! 又一天,杨景行突然来了点精神,觉得自己应该想点高兴的事情。幸好植物人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生前的点点滴滴一丝都没流逝。 虽然这几十上百年把能够回忆和猜想的都想了无数次,但还是再次开始无数可能中的一种:如果自己不出事,下半辈子会怎么活?会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生女儿还是儿子……怎么样活着,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正意淫着,杨景行的思维突然被吓了一“跳”。白色?那是白色么?为什么会有白色?好像就是在眼前一瞬而逝!看见的还是错觉?早忘记视觉和错觉是什么了! 这个变化,对于习惯了几十甚至上百年虚无的杨景行来说实在太大了。又害怕又狂喜的希望再多来一些。 杨景行没有失望,在他意识的那没有方向和角度可言的“视觉”中,出现了白色,接着还有红色,绿色,橙色……好丰富啊! 那些颜色出现了又消失,好像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可后面的还连绵不绝,最后,那些光交织成了dna图谱一样的形状,不停旋转变幻着,进入自己的思维。 杨景行的意识对时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估计这种五颜六色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天或者一个月吧。随着那些图谱光晕对自己的充实,他明显感到意识在变化,或者说思维和头脑在变化。许多记不起来的事情突然回忆起来了,还特别的清晰……整个记忆都变得那么条理明朗。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个瞬间,杨景行感觉到了什么!感觉,感觉耶!是什么?气息,温度!对!是身体! 杨景行的意识简直高兴得要晕过去,这不是幻觉!过去的那几十年才是幻觉。现在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第二章 联谊 那些高科技正让人看得兴起呢,突然就响起了尖利的警报,众人立刻被吓得乱糟糟的叫嚷起来,尤其是女孩子。 工程师和导游连忙安慰:“别慌,没事,只是液态氮泄露!一切都好,请冷静!” “呀!”任初雨尖叫一声,因为她看见杨景行重重摔坐到了地上。 “哈哈……”谭东幸灾乐祸的笑,“别激动!” 邵磊更是鄙夷:“不是吧?什么胆儿!” 薄二等也责怪:“小心点!”说着就伸手象征性去拉杨景行一把,可他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了?怎么搞的?”杨景行一头的汗跟刚冲凉一样,透过湿了的衣服也能感觉到肩膀滚烫的。 任初雨又叫一声,因为他看见杨景行脸是绯红的,整个脑袋甚至身体都在腾腾冒热气。这里的温度是比较低的,只有十几度。 薄二等连忙蹲下来,惊恐的摸杨景行的额头,那温度吓得他连忙缩手。其它人也连忙围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心脏病?” “吓破胆了!” 杨景行饥渴而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双手抓着屁股下的铁板,用力得像要扣出洞来一样。 “说话啊!”薄二等也吓得脸都白了。 “……好……好了!”杨景行胆战心惊的开口。 “你是不是有病?” 杨景行站了起来,摇头的力度很大:“……没有!”可还是立刻被送往研究所的医院急诊。 全面检查后,医生确定杨景行没病,应该只是受惊吓过度。于是,回日内瓦的路上,杨景行成了被讥笑的对象。 邵磊最珍惜这个机会,很有表演天赋的:“哇,好怕怕好怕怕。啊,我晕了!” 其它人嘿嘿笑。不过讥笑行动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大家发现杨景行一直沉默的坐着,没和邵磊针锋相对,可能真的是没有脸吧。 这群人都不知道,在后来详细的事故报告上,今天不光有液氮泄露,还有铅板被击穿。 在那有可能产生黑洞和反物质并生成宇宙最高温度和亮度的对撞机中,可媲美上帝的能量尽管只存在无比短暂的一瞬,仍然是可怕而壮丽的。而那块被击穿的铅板,正对准了杨景行当时所站的位置。 回酒店后,口渴难耐的杨景行喝了好多水,然后洗澡换衣服。他在浴室恶心的感触检查自己的躯体,总感觉不对劲。洗完出来,又在卧室的地板上做俯卧撑。很奇怪,唰唰的一连做了五十个也没觉得半点吃力。 谭东有点同情的看着室友:“我觉得你不是那么胆小的啊……算了,做两百个也没用,回學校了他们还要笑你。” 杨景行真的连做了两百个,想寻找疲劳的感觉,可是并不强烈。 谭东有点怕怕,下床拉起了朋友,真心劝告:“算了,没什么了不起……说明你珍惜生命。” 杨景行深深的呼吸,说:“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那就好……”谭东自己又忍不住:“你声音都有点变了,嘿嘿。” 等谭东进浴室后,杨景行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只找到那张大桌子是最重了。他双手捏住两边后轻轻一抬,用现在的感觉对比以前的,这东西好像只有四五斤重。 抬头举起右手,指尖距离天花板应该还有一米多一点。尝试着用力一跳,惊慌之中连忙缩手,因为脑袋都差点撞上去了。 走到窗边的墙根朝另外一边立定跳远,还省了力的,几乎整个人撞上对面的墙壁。 虽然诡异巨大的变化并没让死了几十上百年的杨景行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给父亲打电话:“爸爸,我不去马拉内罗了。” 父亲没好气:“又怎么了?你一个人去我当然不放心!” “不想去了。你给妈说,我到浦海了就回家。”杨景行的呼吸很悠长。 父亲觉得儿子的语气异常,就安慰的说:“那好,你妈也想你了……自己争气,以后买一辆,光看有什么意思!玩物丧志!” 晚饭的时候,任初雨来关心似乎还没恢复的杨景行:“没事了吧?” 杨景行摇头:“没事,谢谢。” 任初雨呵呵笑:“其实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杨景行责怪:“那怎么样不和我一起晕!” 任初雨来兴趣了:“我是看你那样吓了一跳……你喜欢吃芝士啊?” …… 随后,杨景行找到陶萌,说:“白天谢谢你,不过我决定直接回家了。” 陶萌看看杨景行,说:“随便你……男子汉,别那么小气。”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说:“那我就另作安排了,你别后悔就行。” 这天晚上杨景行半夜还没睡着,精神抖擞的。他一直睁着眼,体会房间里那黑暗中的诡异清晰。他甚至去照了镜子,看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夜里发光,还好没有。 两三点的时候,杨景行闭眼努力睡着,希望自己会梦见点什么。还真的很快睡着了,直到六点多被膀胱叫醒,什么也没梦见。 去卫生间拉下内裤,等待了两分钟,有点奇怪,晨勃依旧。平心静气,诵经念佛外加冷水浇淋,小兄弟好不容易才低下头去了。终于可以嘘嘘了,可才舒爽了一刹那,杨景行又连忙缩腹提臀,生怕尿柱那吓人的声势把马桶给冲破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拉脱水了!可紧跟着,大号的感觉也来了。杨景行小心翼翼的坐下去,谨慎的控制着力道…… 这就是异能的烦恼。 上午的飞机去罗马,到罗马的主要目的不是参观古迹,而是和当地一个所谓的友好學校联谊。同學们对这事还是比较上心的,还组织起来學了几句意大利语。 知道自己的學生青春躁动,薄二等自然要训话:“注意国体,要热情礼貌,但是不准礼节性之外的搂抱,不准牵手,更不准亲吻。” 同學们嘿嘿笑。 可是次日上午到达对方學校后,薄二等用他那比學生们还蹩脚的英语和人家的女老师问好时把嘴都笑歪了,露出一口黄牙。 两边的學校搞这种联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有了经验。意方准备了盒子和纸条,让大家抽签决定自己一对一的联谊对象,好尽快打破隔阂。 两边的學生一开始是分军对垒的,互相观察着。盛装的尚浦學子们有点失望,因为对方的七男十二女中并没有大帅哥大美女。 两边都抽签结束后,陶萌最先打开纸条,用清澈洪亮的英语报数:“我是八。” 对方一个瘦瘦小小的红发女孩子立刻向前几步,兴高采烈的来欢迎国际友人。陶萌很正式化,先主动握手。 对面唯一的黑人姑娘一直笑吟吟的,大声问:“谁是七号?” 谭东笑得比哭还难看,明知道不可能的小声对杨景行说:“我们换!”而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杨景行的数字是十二,但是他不主动。等别人都一对一对后,就剩下他和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褐发白种女孩面面相觑。 意方的中年女老师主动来看了杨景行的纸条,用上了哄小朋友的表情:“哦,原来你是十二,来吧,我给你们介绍,若卡,快来。” 双方都朝中间走几步,面对面。若卡的皮肤很白,鸭蛋脸上精美的彩妆并没遮住些许雀斑,嫩红的大嘴巴,湛蓝的小眼睛,发型讲究。她挺瘦的,包括胸部,穿着黑色的长筒裤和浅红的花边t恤,包包和腰带都是双c扣。 “嗨。”若卡挤出笑容,牙齿洁白整齐。 杨景行不像个高中生:“很高兴认识你。” 若卡抿抿嘴唇,笑得更灿烂些的补了句:“欢迎来罗马。” 谭东又在用嫉恨的眼神瞪杨景行。 杨景行似乎内向,若卡就更拘谨,瞟瞟别处再看杨景行,说:“那么……我是马丽妮若卡,叫我若卡吧。”又笑笑。 杨景行也干笑:“我叫杨景行。” “央久心……”若卡重复着,然后给彼此鼓气:“我们一定会有段愉快的时光。” 杨景行点点头,计划之外的说了句:“但是……别让我不想回家。” 若卡笑得自然了些,用保密的神情说:“别担心……除了我的英语。”发音是比较奇怪,显然不是好學生。 杨景行恶俗:“你的眼睛说得更好。” 若卡吃惊而夸张的瞪了瞪眼,笑:“谢谢……这次旅行怎么样?” 杨景行指指又在瞄这边的谭东,说:“每天晚上听他……空哼空哼。”他不知道打鼾怎么说,只好拟声了。 若卡就看着谭东呵呵笑,让不知道内容的谭东眼神中充满了对杨景行的感激。 意方准备了大巴,尽地主之谊带中方代表团参观罗马的名胜古迹。若卡事先可能有些准备,说她很想去看看长城。而且知道长城在平京。 大巴上也有活动,那个黑人姑娘先唱了首歌,很好听,谭东都热烈鼓掌。随后蒋箐也礼尚往来的唱了首英文歌,不算丢人。 “她真漂亮。”若卡冲杨景行赞美蒋箐。 杨景行点头同意,问:“你不唱吗?” 若卡害怕的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擅长这个。” 看若卡有所保留的样子,杨景行当然问:“跳舞?” 若卡不好意思的摇头,犹豫了一下后打开包包,鼓气勇气摸出来一个东西,原来是悠悠球,还是宽幅蝶形的。 这东西,杨景行都不记得是几岁的时候接触过,不过他还是礼貌的惊喜起来:“我真不敢相信!” 若卡这下自信起来:“你还没看我的秀呢!” 事实证明若卡真的是悠悠球高手,尽管大巴开得不是很平稳,但是他站在前面表演时并没受什么影响。她的单手在线花式玩得很顺很滑,衔接十分好。双手回旋也能来两下简单的,虽然不是特别流畅,但也让人惊叹了。 若卡表演了三四分钟,得到一车人的掌声。她表演结束之后脸上腼腆的笑容和之前的专注神态分别是两种可爱,让谭东再次对杨景行恶目相向。 等若卡回座位上,杨景行已经双手合十,乞求:“教我!” 若卡很乐意的点头:“好的,你以前玩过吗?” 杨景行似乎很懊悔:“我今天才认识你。” 若卡笑,开始高兴的当杨景行的老师。她显然也是有准备的,多带了个标准球好让杨景行从基础學起。而且发现原来的绳子对杨景行来说短了点后,还换了根新的。 这时候就难以靠语言沟通了,若卡的英语水平不足不说,杨景行也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能是手把手的教,手跟手的學。 “像这样……用力一些……仔细看……这个不难,你能做好……”若卡很认真。 杨景行没辜负若卡,确实學习能力强,强到变态!他只用了几分钟找手感,學会扔球回手。然后,就是若卡教一个他就學一个,单手的那几个花式,十来分钟就學完學好了。 若卡看着杨景行一脸新奇却双手熟练,半信半疑的好朋友一般责怪:“说谎!你完全不像个初學者!” 杨景行也感叹自己的手臂手指能把力道和方向掌控得那么好,更难得的是他能把快速旋转的球体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可以数出来这球一秒钟转了大概有五六圈。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大脑和眼睛从以前的几兆内存和软盘读写换成了四信道内存跟固态硬盘,完全是质的变化。 可杨景行还是不要脸的诚实:“相信我,真的是我的第一次……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了。” 若卡大胆的审视杨景行的眼睛,气馁的妥协:“好吧,就当你是个天才……” 若卡欣赏了一会自己徒弟的表演后就相信他能够挑战更高难度了,于是开始玩双手的。双手花式是比较复杂的,那怕是入门阶段,也需要有人逐步讲解,真正的手把手的教。 若卡受杨景行的认真态度和非人天赋感染,教起来也心无旁骛:“这样……这里……还有这里……像这样……明白吗?” 杨景行看得很明白,从若卡手里接过球和线比划长度,先感觉预习一下。 若卡期待奇迹一样心急,忍不住伸出左手食指去拨拉杨景行的手指:“这里……这儿……非常好!”就这一点点身体接触,也让坐另一边的任初雨侧目了,因为她的联谊对象是个戴牙套的矮个子。 在老师紧张的注视中,杨景行手腕联合手指微动,不明显但是很可观的力度让两个球平稳的旋转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走线接球……挺简单的嘛。 若卡却大喜过望的高声叫起来:“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其它人也回头或者抬头看,发现原来还有个高手啊,真是巧了。 到底是第一次,杨景行完成了前一半动作后准备两边一起收时,没把握好高度,失败了。可若卡还是用拳头顶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杨景行的眼睛问:“你怎么做到的?” 杨景行很严肃:“跟你學的。” “我真不敢相信。”若卡似乎又气又喜,“我们继续!” 挑战更高的难度,若卡只知道这个花式的步骤,但是她自己基本不可能完成,就只能仔细的讲解。在比较频繁的手指接触中,若卡瞟了杨景行几次,发现这學生很认真了。 几分钟过后,事态变得比较严重,若卡抓住了杨景行的手臂摇,忘乎所以的哇哇叫:“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个骗子!” “若卡!”意方的女老师回头提醒了一下。 若卡连忙坐下,努力平复下脸上喜出望外的表情。随后,两人为了不打扰其它人就尽量安静的互相探讨學习,可若卡还是常常跺脚捶腿。 真的只能算观光,大巴在斗兽场都只是转悠了一圈,停都不停一下又赶去下一个景点。 已经倾囊相授的若卡也不能再给杨景行教授悠悠球技巧,而且她好像也从惊喜好奇中冷静了下来,接回杨景行换还给她的悠悠球后就恢复了刚开始的淑女神态。 大巴走马观花的在古罗马广场转了一大圈后,就是午饭时间了。车子停在赛维拉斯凯旋门附近,同學们下车拍照,然后各自填肚子。 第三章 功夫 若卡带着杨景行走了比较远的距离,找到一家能坐下的小餐馆。杨景行也看不懂菜单,胡乱要了大约是面条和热狗的东西。若卡就只吃了两口不合胃口的提拉米苏,喝点冷饮。 學生嘛,就说说學习。若卡也是读理科的,也是高二,不过是五年制。两人就这个问题交流了好半天,若卡才明白杨景行的三年高中毕业了也是可以上大學的。 心算了一下,若卡知道了:“所以,你十七岁?” 杨景行点头:“明年就可以拿驾照了。” 若卡翻包包,拿出一把挂着精美吊坠的车钥匙,有点炫耀:“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红色的smrt。” 杨景行点头:“我喜欢红色,我爱法拉利。” 若卡惊喜:“你喜欢法拉利?” 杨景行學电影台词:“仅次于漂亮女孩。” 若卡一脸的难以置信:“法拉利是我父亲的挚爱,他有辆最新的f430……真是巧合!” 杨景行笑:“男人都爱法拉利。” 若卡呵呵笑:“是的,所以我妈妈恨法拉利。” 这又是一个共同话题,若卡对法拉利也了解的不少,问杨景行有没有去法拉利之乡看看。杨景行不能说自己死了几十年后对身外之物的喜爱已经消减了很多很多,只说是因为时间上的遗憾。 吃完后,若卡去了会洗手间,回来后脸上淡淡的油光就消失了,显然补过妆。两人肩并肩间隔半米的距离慢悠悠走回去集合,然后肩靠肩合影。 谭东帮杨景行拍,他的伙伴黑人姑娘帮若卡。黑姑娘叫詹妮,一路都很开朗,已经让谭东忘记肤色问题。 詹妮看照片效果的时候用意大利语对若卡说:“他可能是个骗子,但至少是个火辣的骗子。” 若卡笑很气愤:“詹妮,你真无礼!” 下午去纳沃纳用双腿逛,餐馆和店铺不少,比较热闹。若卡跟着杨景行的脚步,走在大部队后面老远。两人说着各自的饮食文化,若卡就知道烤鸭,杨景行就知道披萨,都是没见识的人。 若卡说起自己某年去她姥姥的家乡玩,看那里的厨师们做了个超级大的披萨,有几米直径。她双手用力伸开,配合上夸张的面目表情比划着:“……太大了,我吃了其中的百万分之一。” 就在这时候,一个动作和速度都很专业的矮个年轻白种男人从若卡身后三四米的地方猛然加速,长手一伸,很轻松的把若卡的香奈儿包包从她手臂上提了出去,然后速度更快的朝旁边一条不宽的巷子飞窜。 若卡才来得及惊慌的叫一声,那飞贼就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 杨景行的大脑反应倒是快,但追还是不追的问题让他思考了有一两秒。有了决定后,他就用媲美法拉利的加速度拔腿一冲,如箭离弦。 四五秒后,杨景行就依靠绝对的速度优势抓住了抢劫犯的左手臂,没有经验的往后一拽,用力过大了,致使对方飞了起来后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杨景行有点怕怕的松了手,但只松了零点几秒,然后又用力抓了上去。手臂上的疼痛使得抢劫犯发出了一声刺耳愤怒的叫喊,恶狠狠的瞪向杨景行这个亚洲人。 若卡距离五六十米远的距离看着杨景行,哇哇的大呼小叫,把其它同學和路人都招来了,就是没警察。 抢劫犯边凶恶边挣扎,想爬起来。杨景行帮忙,右手用力一抬,就把对方半提了起来。抢劫犯脚下好一阵扑腾,终于用上力站了起来,抡起右手就要打吓杨景行。 杨景行不敢进攻,但是正当防卫是必须的,于是左手挡接住了对方的摆拳,并迅速控制住了对方手腕。说起来,这个劫匪的速度对现在的杨景行来说也太慢了,拳路就跟慢动作一样。 双手都被控制住了,却怎么样拼命也拽不出来,劫匪只好用脚。右脚踢,被杨景行脚掌蹬了回去,左脚踢,也一样。 劫匪的双腿不停的踢,杨景行只是抬起右脚,及二连三的招架,让他们俩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滑稽。 边踢边挣扎,劫匪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要摔下去。杨景行手臂微微用力,就把对方提住了。 劫匪看看有些皱眉的杨景行和他那距离很远但是声势庞大的后援,有点心虚了,手腕用力一甩,把若卡的包包扔到了杨景行身后。 杨景行也就松开劫匪的手,看着对方飞速逃跑了才回身捡起包包,朝后面那群目瞪口呆的人走过去。 最先来迎接杨景行的是那个和任初雨联谊的小个子男生,他兴奋的冲上前几大步,手舞足蹈的耍了两套很搞笑的动作,最后摆了个自认为够酷的姿势,满脸通红的大喊道:“功夫!” 杨景行礼貌的对崇拜者竖了个大拇指,对方连忙立正站起来,孔武有力的抱拳回礼。 若卡倒是还在紧张中,走上前几步盯着没克制笑容的杨景行问:“你还好吗?” 杨景行点头:“一切都好。” 若卡接过了自己的包,但显然更关心杨景行。 薄二等瞪杨景行的眼神是又气愤又关心,不知道该批评还是表扬,最后还是没好气:“为什么不和我们走一起!” 随后众人一阵叽叽喳喳,杨景行就成了意大利人眼中的功夫高手和英雄,都来和他自我介绍认识。倒是这些认识了两年的同學,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邵磊当然认为杨景行是在日内瓦的时候被自己讥笑得神经不正常了,警告:“牛皮啊!?黑手党知道不?”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和薄二等站在了同一阵线:“出来前怎么说的?安全第一!” 还是要继续观光,不过杨景行和若卡就没有二人时光了。那个小个子男生缠着杨景行不放,自我介绍叫里卡多,并继续用拳脚证明自己是个忠实的功夫迷。 若卡不好表现自己的不耐烦,直到里卡多要杨景行多露两手才抓住机会:“里卡多,我想你应该去陪你的朋友了!” 任初雨倒是不介意,抓紧空挡和杨景行说话:“怎么走这么地方了一辆法拉利都没看到,我还想给你拍照呢。” 逛集市的时候,杨景行买了几样几欧元的小玩意,准备带回去当礼物。他会讲价,对方伸十个指头,他就回以八个,都能成功。 若卡自己这个本地人也新鲜,看着杨景行挑选的一条不锈钢的罗马项链提醒:“这个漂亮……适合女孩子的。” “真的?”杨景行仔细看看,然后把手伸到若卡面前:“谢谢你教我悠悠球。” 若卡瞪大蓝眼睛惊喜,不相信的问:“送给我?” 杨景行点头:“请收下。” “谢谢你——”若卡夸张的拉长了声音,双手接过后就立刻挂脖子上去自我欣赏。 可是,杨景行又回头买了两条。若卡就多嘴:“如果你要给女朋友带礼物,我可以提建议。” 杨景行惆怅:“我倒是希望能让你帮忙。” 若卡不相信:“你没有女朋友!?” 杨景行求情:“别说这让人沮丧的事了。” 若卡反而呵呵乐。 下午四点,大巴把學生们送回小酒店。已经熟络了的朋友们互相道别,谭东甚至在和黑姑娘拥抱。 之前进展最快的杨景行和若卡现在显得比较疏离,说些官方的再见致辞。若卡又问:“那么……你们马上就回国了?” 杨景行说:“后天,明天还要参观梵蒂冈。” 若卡点点头:“什么时候?具体点。” 杨景行说:“一整天吧。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若卡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新项链,突然想起来从包包里摸出那个帮忙建立友谊的悠悠球,递给杨景行。 杨景行不客气的接过:“谢谢。”再没什么话好说,干站着等若卡的老师和薄二等道别完毕,再招呼她的學生们。 若卡走了两步才回头,对杨景行挥手:“再见。” 杨景行用灿烂的笑容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再见。” 回房间后,谭东先给自己澄清:“其实詹妮人还可以,她想当歌手……其实不是特别黑,她妈是意大利人,白人。你留邮箱没?” 杨景行摇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还揉啊捏的。 自己没有优秀表现的谭东也不好取笑室友,就用比较诚恳的语气:“若卡其实长得不错,身材好……你当时明显是英雄救美,哈哈,功夫……别看了,知道你有肌肉!” 杨景行看看窗外,然后招呼朋友:“过来。” “什么?”谭东觉得朋友真有点不正常了。 杨景行抬手指:“那边,红色出租那里。看见那窗子里的装饰没,在转的那个。” 街对面,距离大约四五十米,可能是一家工艺品店,橱窗里有个类似电扇的东西,在不停旋转。 杨景行挑衅:“五片叶子,红,蓝,白,黄,橙,晚饭。” 谭东狐疑的看杨景行,回想确定他们还没去过那,而且自己的视力也是二点零啊,于是接下赌注。 十分钟后,谭东在大街上用吴侬软语臭骂杨景行,说他一定是事先来看过了才给他下的套。连工艺品店的老板也要莫名其妙的关了电源才能确定是几片叶子呢。 七号早上六点,只睡三个多小时的杨景行又醒了。他在浴室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后又自虐的在面盆里溺水三分钟,终于能顺利排水了。 可能是身体太能消耗了,杨景行很饿,就准备叫谭东起床去早饭。这时候房间的电话响起,是前台打来的,说一个叫若卡的小姐在大厅等杨景行先生。 杨景行下楼,出电梯就看见若卡比昨天更亭亭玉立的站在哪里,项链还挂在胸前,多搭配了一条彩色的。若卡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白种男人,从发型胡须到身材穿着都看得出是讲究派的。 “嗨,央久心!”若卡灿烂的笑,等杨景行走近后又问:“我们没打扰你吧?” 杨景行微笑:“惊喜。” “我父亲。”若卡还是乐淘淘的介绍。 杨景行点头:“先生你好。” 若卡的父亲笑得比较清淡:“叫我鲁卡。”又扫看了一眼大堂环境:“这地方还不错。”他的英语比女儿地道得多。 若卡等不及了,但是又神秘:“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模样比杨景行更期待。 杨景行有点为难:“我没那么聪明。” 鲁卡拍拍杨景行的肩膀:“来吧,孩子。” 被父女俩簇拥着,一出酒店大门,杨景行就看见了停靠在左边的一辆和这里的环境很不搭配的白色法拉利f430。后面还有辆红色的**art,应该就是若卡的了。 若卡还往车子的那个方向跳了一步,双手一指:“看!” 除了脸上保持的微笑,杨景行没什么大反应。若卡以为他是惊呆了,就招手:“来吧。” 鲁卡也推推杨景行的肩膀:“看看,它漂亮吧?” 杨景行点头:“漂亮……谢谢,非常感谢。” 若卡又有点为难起来:“你有时间吗?爸爸可以带我们去赛道,你可以给你的朋友说一下……一定会很好玩的!” 鲁卡却说:“我们先吃早餐吧,若卡一早就等不及了,我们现在还饿着肚子。” 若卡有点不好意思的挽上父亲的胳膊。 吃早餐的时候,鲁卡就和杨景行聊车,发现杨景行对法拉利还真是挺了解的。不过知道杨景行连驾照都没有后就表示遗憾,看了女儿一眼。 鲁卡还是邀请杨景行,说有条私人赛道是他朋友的,可以带杨景行去过过瘾,而且保证自己是个好手。 看看那辆车,再看看若卡,杨景行答应了愿意去试试。虽然在那漫长的虚无中,他一次也没想到过法拉利这东西。于是各自付账后,杨景行就在若卡父女的陪同下回酒店去找老师申请。 薄二等没想到杨景行这么大胆子大能耐,居然叫上两个本地人来要挟他。他和鲁卡握手认识后又马上换张面孔对着杨景行,母语问:“你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杨景行摇头。薄二等又问:“你知不知道梵蒂冈是这次夏令营的重点科目?”杨景行还是摇头。 鲁卡的手被女儿抓得紧,只得来说:“先生,请放心,我能够为我女儿新朋友的安全负责。”他也有名片,拿了出来,很高级的那种,让其实看不懂的薄二等看了好一会。 可能是鲁卡那种强势的诚恳打动了薄二等,他有点动摇了,问杨景行:“那你要去多久?”还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若卡连忙表态:“不会太久,几个小时,也许长一点。” 杨景行也说:“我尽快回来。” 薄二等犹豫了会后点点头:“那就当你去过那个什么地方了……我送你下去。” 看见法拉利后,薄二等又放心了些,叮嘱杨景行:“注意安全,别关机,我随时打电话的……下午两点必须回来。” 这时候,蒋箐和周婷出现在酒店门口,薄二等又保险起见了叫起来:“蒋箐,过来一下,杨景行自己要和他们去开法拉利,我也说不听,你等会给陶萌说一下。” 蒋箐远远的看看杨景行,又瞄瞄若卡,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好像都处理妥当了,若卡又想起来:“带上你的相机。” 杨景行摇头:“算了。” 若卡马上想出了办法:“交给我吧,我可以电邮给你。” 鲁卡带杨景行走到爱车旁边,自己先伸手抚摸车头,也大方的叫杨景行感触一下。然后鲁卡就打开了车门,并让杨景行看个够。 到底还是喜爱的,杨景行看得挺仔细。三百六的表底,要是搁以前,光看看就激动人心了。 鲁卡坐上了驾驶位,让杨景行也上来,准备出发了。鲁卡看着杨景行上车的动作,指望着他能出点洋相。可是很奇怪,杨景行先把左腿放进车里,然后用一个半蹲的姿势,就把整个人和右腿也拉了进来,然后坐下。 鲁卡惊奇的表扬:“不错。”又指着方向盘慷慨:“碰碰她。” 在鲁卡的指导下,杨景行摸够了方向盘和换挡拨片。若卡在旁边看着,为杨景行乐呵。 最后,鲁卡把钥匙递给杨景行,让他插入,然后他自己再发动引擎,提高了转速。还完全不顾女儿就在旁边,大声问:“听听,她性感吗?” 杨景行憨呼呼的点头。 鲁卡叫女儿:“女士,跟上我们,美好的一天。” 若卡鼓励杨景行:“享受它。” 第四章 赛车 市区里当然是感受不到法拉利的刺激,一路慢悠悠的。鲁卡问杨景行开过车没有,杨景行不怕丢人的说开过父亲的奥迪,并且有点卡丁车驾驶经验。 鲁卡没炫耀金钱,但是把自己若干个有关赛车的名头都报了一遍,看样子很得意就要出名到亚洲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郊区的目的地。鲁卡和赛道的人果然很熟悉,看样子那些工作人员都挺尊重他。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鲁卡表扬杨景行身材不错,问:“若卡说你是个会功夫的天才?”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摇头:“不是。” 鲁卡也不屑:“我才不相信那些玩意。” 连体的赛车服大小刚刚合适,头盔和靴子的规格都很高。若卡赞美穿上红白相间车手服的父亲和杨景行都很英俊,给他们合影,也让父亲给她和杨景行拍照。 赛道的工作人员检查了杨景行的衣服,并帮他戴好头盔。车子也检查好了,鲁卡招呼杨景行上车,他那双眼睛充满了青春活力,盯着杨景行警告:“准备感觉它吧……如果你要吐,让我知道!” 杨景行检查安全带,挺自信:“放心吧,鲁卡先生。” 若卡在一旁鼓掌加油,兴奋的为杨景行高兴。 把车滑上赛道,鲁卡就先炫耀他的引擎,那声音确实让男人兴奋。 “我们上!”鲁卡一声喊,跑车就如箭离弦冲了出去。他果然是高手,这个起步非常漂亮,只用五六秒,指标就划过了一百。座位给人的压力特别充实饱满,但没什么不适。 这条赛道大约有四五公里,形状就像体育跑道,没什么高难度的弯道,纯粹就是让人享受速度的地方。 在长长的直道上,鲁卡把最高车速提到了两百五左右。杨景行并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视野没有受到局限。 一般来说,在这样的高速下,人的有效视野会变得很狭窄,而且很靠前,就是所谓的隧洞视觉。在隧洞视的情况下,可怜的人眼除了那一小片区域,其它的地方就根本看不清。 可是杨景行,他现在依然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他的余光甚至能看清路旁的标识。 因为以前并没体验过,杨景行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感受的刺激有没有打折扣。但是他还是心跳加速了,大概性感的引擎声渲染下的急速迎合了男人的天性吧。 过弯的时候,鲁卡把速度降到了一百以下,并高玩的和杨景行聊天:“喜欢吗?” 杨景行感叹:“非常棒……鲁卡先生,你也是。” 鲁卡有点失意,杨景行居然还能说话,于是他再加速。 一共跑了八圈,车子停下后若卡就连忙过来检查杨景行的状况。可杨景行稳稳当当的下车,站得笔挺的取下头盔,对若卡笑:“太谢谢你了。”又回头对鲁卡:“先生,也谢谢你。” 鲁卡对女儿表扬杨景行:“他表现得很好,非常好。” 随后,鲁卡又带杨景行换回衣服,再去过过干瘾,就是玩玩模拟驾驶。这里的模拟驾驶和游戏机就不同了,驾驶舱和f1一模一样,都是全手柄操作,所有赛道也是从现实里复制的,是专业玩具。 不过玩玩而已,也不用多认真,躺在驾驶舱里學习了一刻多钟后,杨景行就在蒙扎赛道上起步了。 第一次往往那么糟糕,第一次躺着开车,第一次握手柄式的方向盘,第一次用按键刹车换挡……杨景行的第一圈和第二圈简直是惨不忍睹,跌跌撞撞左歪右歪,成绩分别为三分四十五秒和三分二十八秒。 但是几个观众都给予了充分的包容,驾驶教练甚至说杨景行表现得挺不错,让他意外。不过这种f1模拟车全世界不超过二十辆,大部分在欧洲,杨景行这个亚洲人应该没接触过吧。 第三圈,杨景行开始熟悉了,方向盘握得比较稳,幅度把握得不错。入弯减速出弯加速换挡也不像纯粹的初學者了,至少没像第一圈那样一次又一次死火。 第三圈成绩是三分十四秒。教练让杨景行继续,还对鲁卡说:“看出来了吗?他是稳健型的。”确实,杨景行虽然菜,但至少对弯道的慢进快出是把握住了。这要得益于他以前的热爱和卡丁车经验打下了不少的理论基础。 第四圈,教练和鲁卡不是那么漫不经心了,都看着杨景行的手。看他入弯打方向,已经不是那么轻浮仓促,开始趋于平滑沉稳。 “漂亮!”教练看见了杨景行换挡的动作,对初學者来说可算准确及时。 若卡连忙把视线从杨景行脸上移开了。 这一圈的成绩是三分零一秒,可算进步神速。教练对杨景行说:“相信自己,你能做到,给我惊喜!” 接下来,杨景行努力的感受总结,每个弯道的特征,需要的档位,切入的角度和速度……每一圈都有新收获。 第十三圈的时候,教练在杨景行过八号和九号弯时叫了起来:“很好,漂亮。”就他的眼光来看,杨景行在这个组合弯道上表现出的冷静的刹车换挡可说已经有了专业的味道。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两百公里的出弯速度,至少对新手来说不可能。 这一圈的成绩是两分零五秒。教练却不允许杨景行继续开了,把他叫下车,带到了教學的大屏幕前面,开始进一步的传授,很投入很激动的指指画画:“……看这里,很长的右向曲线,你可以提速到三百公里,只要你对自己的刹车有信心,出弯时你要怎么做?准备六号弯,贴住左边,刚刚你已经注意到了这点……顶点!一定要看清顶点……这里,把速度提起来,别让人超过你……感受它,感受你的本能,这里一百二十才是最好的速度,要完美的换挡加速……” 可惜,因为语言隔阂,沟通有困难。好在有若卡和鲁卡兴致盎然的帮忙,尽量把那些术语和意大利语解释给杨景行听。 教授了半个多小时后,教练自己躺进了驾驶舱,让杨景行好好看他的技术。到底是教练,技术一流,对赛道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开,成绩是一分二十秒。模拟嘛,完美的天气赛道和车况,所以成绩比真实的还高。 教练开了几圈,成绩都差不多。然后杨景行又躺了进去,教练用力拍他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做到。” 杨景行酝酿了半分钟后才开始,在几个人的注视中,他的最新成绩是一分四十一秒。好几个弯道都赢得了喝彩和鼓励。 也有人看穿了杨景行:“算了吧,不可能是新手,看他的换挡,别侮辱我的智慧……” 除了鲁卡父女和教练,另外几个赛道的工作人员也让杨景行不可思议的表现震惊了。鲁卡有点嫉妒:“很棒,可能你真是个天才。” 若卡得意:“我说过了。”然后看着杨景行赞美:“你真棒!” 杨景行也不谦虚:“不是因为你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若卡笑,又去挽父亲的胳膊。 教练当然是要询问杨景行的驾驶生涯,可杨景行只是会开车,连驾照都没有。教练爱才,知道杨景行是因为不到法律规定的年龄才没驾照后就带他出房间,到旁边的停车场,拿出钥匙指指自己的那辆黑色r34,问:“想试试吗?” 杨景行客气的摇摇头。教练不耐烦:“别害羞,我的亚洲男孩,来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搂起杨景行的肩膀朝那边拉。 教练先给杨景行介绍自己的爱车,是改装过的,主要是车头,扰流板和排量。教练说:“虽然不是法拉利,但是你也会喜欢的。” 于是在一群人的怂恿下,杨景行和教练又去换衣服拿头盔。教练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放心,自己先带着杨景行跑了几圈,仔细介绍自己的爱车,教授技巧的同时也说要怎么爱护车,当然也还有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这个和模拟的f1就是两个概念了,但是对杨景行来说应该更简单。他以前偷偷开父亲的破桑塔纳时,不也在九纯的国道上跑出过九十以上的时速吗。 教练自己开出了两百的时速,但是等杨景行坐上驾驶位后,他就指着仪表盘叮嘱再三:“不要过九十,一定,千万不要!保持头脑清新,听清楚我给你说的每句话,并且执行!” 第一次穿职业车服带头盔手套手握赛车的方向盘,感觉和那老牛般的桑塔纳是截然不同的。座位的抱背感,刹车油门的距离,手挡的高度……幸好两人身高差不多。 杨景行先适应了一会,踩刹车油门,换挡挂檔,感受方向盘的力度…… 教练也觉得差不多了,三分担忧七分期待的说:“我们开始吧。” 杨景行的先试了三圈车,速度一直没过六十,表现出的技术也没让教练产生更多担心。每次过终点,若卡都在小看台上对杨景行挥手。 教练开始鼓励:“别太胆小,我可不是来陪你兜风的。” 于是杨景行加速,瞬间产生的压力反而让教练兴奋起来:“对了,就是这样。” 六十公里的速度切入一个九十度弯,杨景行的刹车力度稍微大了些,但是他补救的很及时,右手换挡速度非常快,和脚下的油门配合密切。 教练表扬:“对,感觉它,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接下来一个同样的弯道,杨景行表现出色,减速加速一气呵成,线条顺畅优美。 又过了三圈后,教练更有信心了些,教导杨景行:“联合你的屁股和大脑,征服他!” 杨景行紧盯着前方,眼睛都不眨,右手在手挡和方向盘之间飞速的来回,十分顺畅的过了一个u型弯。 “天啊,天才,干得好!”教练低声表扬,因为承受了加速度而喊不起来。 第八圈的时候,速度表针最高已经指向一百五。教练不说话了,视线不停的在前方和杨景行的手之间来回。杨景行浅薄的履历让他担心,可屁股下赛车表现出的稳重又让他放心,是个矛盾。尤其是杨景行的刹车技术,越来越精准,不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赛车的人。 第十圈的时候,监测的人无线电通知教练,最新成绩是两分零一秒。教练有点不舍的叫起来:“好了,够了,停下!” 车子平稳的停下后,教练看了杨景行一会,说:“你不错,非常不错!你想先当个试车手什么的吗?”如果杨景行年轻十岁,或许还来得及开始系统的训练,走上赛车的道路。不过这明显是个人才,如果能先进入这一行,说不定以后会有奇迹发生。 杨景行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表情:“谢谢你,先生。” 两人下车,教练让若卡帮忙向杨景行表明自己的意图。说他认识不少专业车手,a1的,f1的,f3的,看杨景行也是喜欢赛车的人,而且潜质非凡,就可以帮助他进入这一行。 杨景行感激美意,但是拒绝了。尝试了这么一上午后,似乎愿望已经得到了满足。 临别前,教练给了杨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并送他一件上衣算是纪念。 若卡好朋友般的取笑杨景行:“天才车手,你现在一定不愿意坐我的小不点了?” 杨景行说:“当然愿意,我想缓和一下。” 鲁卡呵呵笑:“但是别让他开!” 上车后,若卡示意父亲先走,然后对杨景行说:“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照片寄给你。” 杨景行说:“也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我的感激寄给你。” 两人都笑,交换邮箱后,若卡看了看问:“这就是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用汉语怎么写吗?”她连纸笔都准备了。 杨景行写了,不过若卡显然看得头大:“太复杂了,能學会这门语言的都是天才。” 杨景行说:“我也才入门呢。”这时候,薄二等的电话打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酒店。 等杨景行接完电话后,若卡问:“你没时间了吗?” 杨景行点头:“是啊,真遗憾。” 若卡不信:“甚至一顿午饭也不行?” 杨景行说:“那得让我请你。” 若卡高兴的接受了。 午饭是在一个小餐厅吃的,便宜快捷的那种。若卡显然是对东方产生了兴趣,很多问题问杨景行。有名的菜是什么?气候怎么样?真的有人会巫术吗?最大牌的歌星是谁?杨景行会唱歌吗?有什么兴趣爱好……杨景行就简单自己方便别人的回答。 “你们多大年纪会坠入爱河呢?”托卡突然想起来的问。 杨景行咨询师一样的专业回答:“不一定,运气好的话十岁,运气不好二十岁。” 若卡笑笑,又问:“你们都是喜欢那种……火辣的女孩子?拉拉队!”不好意思的在自己相对平坦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杨景行说:“也不一定。” 若卡不太相信:“是吗?你喜欢哪种?” 杨景行有点为难,想了一下说:“善良的。” 可能是语言隔阂,若卡对答案不太满意:“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我父亲因为我妈妈的厨艺而爱上她。”说着就打开钱夹,给杨景行看她的全家福照片。 杨景行没有照片,惭愧了:“可能,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 若卡吃惊:“没人能解释爱,只要听从你的心灵和感觉……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最关心的人是谁?” 杨景行笑:“我最关心我的母亲,可是我最不想和她在一起,太多唠叨了。” 若卡呵呵笑:“我们有共同点……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梦想当画家。”还把自己的作品照片拿出来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又惭愧了:“你提醒了我,等我有了梦想,一定告诉你。” 两人假装吃东西,其实是聊天,互相增进了解。话题自然多半关于男孩女孩,围绕青春和爱情,可两人都觉得彼此不是专家,只能说说自己身边的见闻。 时间过得快,快两点的时候,薄二等的电话又来了。还是得送杨景行回酒店,上车后,若卡看看教练送给杨景行的赛车服外套,说:“现在,你可以没有遗憾的回去了吧?你可以跟你的朋友炫耀自己是个赛车好手。” 杨景行看若卡:“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一个美丽的罗马女孩。” 若卡笑笑,高兴得有点无奈:“男孩……都一样。”然后有些气愤的接起之前的话题来:“我们那有个叫蒂莫西的,我甚至不认识他,我和他的最小距离从来都是五米以上,可他夸海口说亲过我!真丢人!”她用很大的声音来掩饰尴尬。 杨景行认真的安慰:“放心好了,我的牛皮传不过来这么远,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若卡看着杨景行,很自信的说:“你不会的,我知道。” 杨景行突然变坏了,看着若卡的眼睛高兴起来:“你不会让我讲大话!?” 若卡呵呵笑,然后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杨景行:“你是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以为你会乐于助人。” 若卡确定了,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下后又义正言辞教训起杨景行来:“为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靠自己!” 于是两人眼对眼,互相看着,过程中若卡把右手轻轻从方向盘放回到腿上,微微抬了抬下巴,不自觉的抿了两次嘴。 杨景行还是伸脖子,快准轻的吻了若卡的嘴唇一下。然后,两人就不敢互相看了。 还是杨景行打破沉默,说:“我不会吹牛了,这会成为我一个人的回忆。” 若卡点点头:“我也是……还是快点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的朋友要着急了。” 这一路的话再不多了,内容又回到了风土人情上。回到酒店门口,若卡提醒杨景行:“你的朋友在里面。” 杨景行早看见了,任初雨和李娅坐在大厅里,正看着这边。他嘿嘿:“她们一定是羡慕我的好运气,意大利帅哥在哪里?” 若卡笑笑:“我羡慕她们身边就有中国绅士。” 杨景行说:“谢谢,再见了,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你也一样。”若卡主动的和杨景行拥抱一下。 杨景行不知好歹的催促:“走吧,不然我又想吹牛了。” 若卡哈哈一笑,上车后冲杨景行挥挥手,离开。 在高二三班,任初雨和杨景行算得上比较熟了,她当然要来关心一下:“你们进展蛮快啊?” 杨景行说:“意大利人真好客。” “我怎么没遇上!” 谭东还等在房间里的,杨景行一进门就被他抓住审问,可杨景行视死如归,啥也不想说。谭东猜想朋友是受了刺激变得消沉,安慰说:“不过差距是蛮大……无所谓,我还是喜欢国产货!” 第五章 回家 晚上七点坐国航的飞机回浦海,八号中午到达。回曲杭的机票也已经订好,杨景行和谭东一起。到曲杭后,杨景行拒绝了谭东的邀请,直接上了回九纯的大巴,还要一个多小时。 九纯是个比较穷的小县市,城镇人口十来万。没啥大工业企业,所谓新型产业也是刚刚起步的小打小闹,经济不算发达。但是这里风景不错,映山自然风景区在周围省市小有名气,晴水河的水比较干净,晴映水库是一片乐园。 杨景行路上已经接过父亲几次电话,说在车站等他。父亲叫杨程义,曾经是国家公务员,而且是前途不错的那一类,不过后来改行了。 杨程义一直标榜自己是不愿意当贪官才下海做生意的。庆幸的是他也混成了个小暴发户,没让老人孩子妻子跟着受苦。 车站门口等着的杨程义看着大巴进站,还跟着走进去几步,然后就等着儿子下车,大声喊:“快,你妈催几次了!”仍然有父亲的威严。 杨景行拖好行李箱包快步跑过去,近距离看着父亲,傻傻嘿嘿。 杨程义明显是被儿子的笑贿赂了,帮忙把行李箱提过,还把车钥匙递给儿子,叮嘱:“慢点开。” 虽然县城一直在变化,但黑色的运动型奥迪a4停在这里依然如两年前那么显眼。杨景行比以前更高高兴兴的坐到驾驶位上,过把瘾。 九纯县城大概就十几二十平方公里,车站在县城最北面,杨景行的家在南面东头。就杨景行现在这个不会挨骂的车速,回去得二十分钟。 杨程义电话通知老婆已经接到儿子了:“……没晒黑,欧洲太阳又不大……他在开车,回去了让你说个够!”挂了电话后就开始检查儿子的背包,自己不抱希望的问:“给你妈带什么了?” 杨景行说:“你也有,这个。” 杨程义气得不轻:“我买不起笔用!?” 杨程义又拿儿子的相机,问:“我看看?” 杨景行说:“你的钱买的,随便看。” 杨程义已经习惯儿子语气中的那点不敬,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表现着自己的博识:“这是那个埃菲尔铁塔嘛,这是个教堂……你们在罗马玩几天?没同學的照片?” 杨景行说没有,杨程义就教育儿子要和同學搞好关系,然后又惊喜起来:“你还认识外国姑娘了!哪个国家的?”他看见杨景行和若卡的合影了。 “意大利的,合个影而已。”杨景行表现得比以前有耐心。 杨程义更关心的是:“那你潇洒了一圈还剩几个钱?” “没了。”杨景行理直气壮的。 杨程义又气坏了:“交了六万,你还拿两万,都没了!?” “没了。”虽然自己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仍然是个穷光蛋,私房钱还是要留的。 “你比我大款!等你自己挣钱的时候就知道了……”杨程义不过多教训刚回来的儿子,继续翻照片,看自己的钱是怎么打水漂的。 杨景行边开车边左右看街道建筑行人,杨程义就介绍一下:“华鑫广场已经修好了,开了家阿迪达斯。那一排门面都重装修了,还欠我十八万工程款。你舅舅的手机店就开那的,第四间。那里前几天出车祸了,所以你开车……停车,审计局田局长。”杨程义边说边给儿子指方向。 杨景行靠边停下,杨程义下车打招呼:“田局长,悠闲啊!” “才吃饭,散散步。车里收着人?”挺着啤酒肚的田局长朝车里瞄。 杨程义打哈哈:“我规矩人。”回头准备叫儿子下车,发现杨景行已经绕车头走过来了。 “田叔叔好。”杨景行的乖巧让杨程义有些吃惊。 田局长呵呵:“放假了?浦海的女孩子漂亮不?” 杨景行腼腆一下,说:“我下學期多留意。” 田局长又呵呵:“给你爸爸带个浦海的儿媳妇,才对得起这么大家业。” 杨程义谦虚:“田局长说笑,这一个都养不活了,还带一个。”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飞快地接听,免得“老公老公我爱你”的铃声响太久。 “马上到马上到……路上遇见田局长,打个招呼。”杨程义的不耐烦很刻意,挂了电话后就跟田局长告辞。 过了建设路,沿着晴水河沿河大道前进四百米后右转,杨景行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家,还能看见从二楼阳台探出半个身子的母亲,正朝这边张望。 杨景行加速,父亲也没开骂。车子刚到楼下,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车就停外面,叫你爸爸停,快上来,我鸡蛋都还没蒸。” 租一楼门面开小超市的老板娘眼快的出来打招呼:“小杨回来了?国外好不好玩?你妈念叨好久了……来拿雪糕吃。” “张阿姨,您生意好……您别拿了,我马上吃饭了。”杨景行超越从前的礼貌让杨程义欣慰起来,自己花钱把儿子送去贵族學校,没白费啊。 母亲迎到楼道口来扭杨景行的耳朵,力度一如从前那么轻柔:“我看看,别动!还知道回来!笑,笑什么笑!” 杨景行的母亲叫萧舒夏,在九纯烟草公司当会计。她的丈夫有本事并还算老实,儿子相貌堂堂學习不错,而她自己因为年轻的时候是美女所以注重保养,所以看上去比三十九岁的实际年龄年轻不少。但是对于杨景行来说,母亲已经算得上慈祥了。 萧舒夏看完了儿子就催他快去洗澡,然后两口子说悄悄话。萧舒夏问:“到了后给谁打电话没?他们喜欢发短信。” 杨程义就说没在儿子的相机里发现端倪,至于那外国姑娘,完全不用担心。再想想儿子这次还不难看的期末成绩,就互相的高兴起来。 杨程义还描述:“……我还没叫他,自己就下车了,田叔叔好……” 杨景行的房间在四楼,和以前没什么改变,不过他还是转悠一圈仔细看看后才去洗澡。这栋杨程义四年前自建的五层小楼占地一百五十多平,一楼出租了,二楼是客厅和餐厅,三楼是父母的起居室。四楼整层都是杨景行的天地,除了没有厨房,其它的设施设备已经能成家了。 洗完澡下楼,杨景行发现母亲正看相机里的照片,父亲在厨房边打电话边忙活。萧舒夏总是能找到儿子的不是:“全是风景照,自己怎么不多拍把和外国姑娘的那张发到我扣扣上。” 杨程义把菜端到餐厅的时候说:“他br>杨景行知道自己的照片一定会被全烟草公司观赏,但他还是答应了。 儿子的饭量真是让母亲自豪,萧舒夏就看着杨景行吃,逮着空的问學习,说计划,谈打算。 重点当然是马上的高三阶段,然后就是考大學。从老师的评语和成绩单来看,杨景行上个一本基本没问题,但父母当然希望他考得越高越好。而在父母的规划中,杨景行能选择的只有浦海的那几所學校,或者干脆曲杭的,因为离家近。 萧舒夏本来计划给儿子在这个暑假报街舞班赶时尚,或者跟随她去學學昆曲传承文化,可杨景行死活不从,杨程义也支持了儿子。 “要玩就好好玩几天,开學了就给我头悬梁锥刺股!”杨程义数了十张一百的扔给杨景行,看看儿子谄媚的表情后多加了十张,教训:“就请章杨他们吃几顿饭,能用多少!?” 萧舒夏给儿子出主意:“去看奶奶,奶奶要给。”杨景行的爷爷奶奶跟着叔叔杨程广过的。杨家两兄弟关系不错,杨程广满意哥哥给的老人赡养费。 吃完了饭,杨景行居然帮忙收拾碗筷。萧舒夏也被贿赂了,又拿出一千给儿子,但嘴上还是教训:“节约点用,挣钱不容易!” 杨景行都笑得乐开花了。 萧舒夏也乐:“钱是好东西哦?” 杨景行点头:“我以后努力挣钱。” 陪母亲看电视到十点,被催促休息后,杨景上三条一模一样的信息,分别是章杨,鲁林和许维留的:速归,小甜甜思念成灾。 三条信息是三天前下午一点同时发出,明显是狼狈为奸。小甜甜,是初中时同班一个很不好看的女生,现在还和章杨他们同在九纯一中。 还有一条留言也是相关,杜玲发的:小甜甜想你了,想死你了。 从小學到初中,和杨景行他们这四个人走得最近的女生就是杜玲。 除了好朋友的玩笑,也有不好的消息,刘苗留的几条:雪雪脚扭了,我们一起去的医院,肿好高,哭得稀里哗啦。医生说要一个月才会好,惨了。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雪雪又哭了,哇哇哇…… 当然还有夏雪的:我没事,苗苗乱说。她在我家陪我。 消息是一个星期前的了,于是杨景行先给夏雪打电话:“睡了?” “嗯……嗯,啊!回来了?”夏雪迷糊了几秒才清醒。 “晚上刚到。脚怎么样了?” “嗯,不疼了……你看见留言了?刘苗乱写。”夏雪还记着的。 “嗯,我说服自己,相信你没哭。” 夏雪咯咯轻笑,不说什么。 杨景行又说:“你睡吧,明天早上去看你。” “嗯。” 随后,杨景行边看若卡发给他的邮件和照片边给鲁林打电话,约好明天中午大家聚会。鲁林先给杨景行通气,说高一有个女生在追求许维,明天大家要齐心合力取笑一番。 若卡在邮件的开头用鼠标划了个大大的杨景行的中文名字,虽然用上了她的美术功底,那几个字也还是奇丑无比。 若卡的信内容很短:整理照片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你,但我还是会想念和祝福你。 有趣的是,若卡对每张照片都作了点评,一些简短的调侃或赞美话让杨景行发笑。杨景行回信了,也是简短的谢谢和祝愿,并回赠了两张家乡的照片。 才十一点多,是睡不着的,就算睡了也会凌晨就醒。杨景行把照片发给母亲,又完成了语文老师要求要写的两千字游记,然后就坐在计算机前发起呆来,呆了一个小时后又站起来转悠,转悠半小时后把吉他从杂物间翻找了出来。 这把吉他是杨景行刚上初中时头脑发热买的,几百块的劣质品。那时候他抱着两本自學教材囫囵吞枣了两个月,还没入门就放弃了,因为实在枯燥艰难。 紧了紧弦后,杨景行抱好琴,回忆该怎么样拨弦按品。记忆中,爬格子真是件艰苦艰难的事情。左手按不准按不牢,往往不是错了品就是错了弦。右手也是,力道和幅度也难以把握。而左右手的配合就更难了,经常不知道该用那只手的那根手指。 那时候数學老师说世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排列组合,杨景行很同意,可还是被吉他弹奏那过多的组合情况折磨怕了。 带着预期的杨景行没有失望,回忆拨弄了半小时,发现自己手指手腕的力量和准头都比以前强多了。 不过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杨景行去翻了半天,终于把原来的吉他教材从书柜下面那一堆乱糟糟的破书中找了出来。 先用一个小时复习學习了基础,杨景行就不会被按弦和拨弦的配合难住了。感觉双手的协调性就像是天生的,只要大脑发出指令要它们怎么做,它们就配合得亲密无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就可以弹两只老虎了,至少谁都能听得出他是弹的两只老虎,虽然节奏还很糟糕。 因为睡得很早,杨景行七点才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吉他弹一遍《灰姑娘》,不错,睡前的感觉还在。这首曲子是杨景行当初准备放弃吉他但是又不甘心一首歌没學会而选择的苦心钻研对象,当时当然是失败收场,现在总算勉强了了心愿。 吃过早饭后,杨景行在母亲的要求下陪她一起出门。萧舒夏明显是要炫耀儿子,用走的去上班,路上跟熟人打招呼好多次。 杨景行表现很好,就让萧舒夏不知足起来,说:“周龙龙和他妈上街,都是挽着他妈胳膊的。”周龙龙是萧舒夏同事的儿子,比杨景行小两岁,矮二十多公分,说话尖声尖气。 这还真让杨行行为难,他说:“你想我像他那样?” 萧舒夏生气:“不愿意算了,白养你了。” 陪母亲走了一公里远,杨景行就要拐弯去民族路那边了。 萧舒夏奇怪:“走那边干什么?” 杨景行诚实:“夏雪脚扭了,我去看看。” 萧舒夏不高兴:“一回来就去干什么?别天天和她们玩。” 杨景行逃跑,装作没听见。 夏雪的家还在老税务局的院子里,二栋二单元四楼,住十几年了。而杨景行从出生到十岁都是住在三单元三楼。 一看前后无人,杨景行一步上八个台阶,比电梯快多了。按铃后,就听见夏雪在屋里喊:“来了,等一下。” 等了十几秒门才开,夏雪金鸡独立,眉头皱着嘴角笑着看了杨景行几秒:“我好倒霉。” 杨景行瞪眼:“你还指望是谁?” 夏雪就笑得灿烂了些,说:“别换鞋了,吃早餐没?” “你呢?” “等苗苗给我带。” 等杨景行进屋后,夏雪单腿一跳一跳的去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又问:“有西瓜,吃不吃?” 杨景行摇头:“别蹦了,看得我心跳。” 于是夏雪坐下,理了理长裙子,把脚踝裹着纱布的右腿架在面前的凳子上,说:“和苗苗打球时崴的。” 杨景行笑:“你们现在一加一等于零了。” 夏雪呵呵,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推到杨景行面前,问:“欧洲好玩不?”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铃响,夏雪说肯定是刘苗。杨景行去开门,刘苗左手提一碗米粉,右手挂着两个葱油饼。刘苗骤然停止了用手臂蹭痒痒的艰难动作,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斥责:“不给我打电话!吃了没?” 杨景行帮忙接手:“吃了,你们饭量见长啊。” 刘苗进屋,问夏雪:“他来多久了?”她说话有点鼻音,声线偏低,但是唱歌的时候很好听。 “刚到。”夏雪几乎没大声说过话,挺安静的一姑娘,连她细嫩清脆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都是安静的。 刘苗又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给你留言了。” “不发短信!?我起床就过来了!”刘苗忿忿的进厨房,拿了三盒牛奶,还有一个碗,和夏雪分吃一碗米粉。 夏雪递油饼给杨景行:“你吃一个。” 杨景行不要,看着俩姑娘吃。 第六章 夏雪和刘苗 刘苗和夏雪是杨景行看着长大的,从机关幼儿园开始,那时候他大班,俩姑娘小班。现在他马上高三,俩姑娘也要高二。 三个孩子小时候还比身高,杨景行曾经被超越,但现在已经大大胜出,抛下俩姑娘争季亚军。 最新的资料是刘苗一米六六,夏雪一米六五。虽然看不出高度差别,但夏雪勇于承认自己比刘苗矮一点。 还有一组资料是夏雪体重四十六公斤,刘苗却说自己超出的两公斤是因为爱喝水。 夏雪的脸型稍微偏小,但是线条比较清晰,上面方,下面尖。她的马尾辫多少年没变了,偏分的流海几乎遮住了未曾修剪过的眉毛。不过一般人都只会留心她那双亮亮的杏仁眼,以及内双眼皮上长长的睫毛。 因为脸不长,夏雪的鼻梁也短,鼻翼就显得宽。好在她薄薄嫩嫩的嘴唇也比较宽,人中长,还是很协调的。她还有一口精致的牙齿,洁白整齐细密,和嘴唇很般配。 夏雪微微上翘的嘴角两边紧连着两个假酒窝,就是那种笑和不笑都有,但笑了也不怎么会加深的那种。 刘苗就不一样了,拉长型的鹅蛋脸,线条圆润,下巴挺尖的。尤其她还爱把长长的头发都朝后梳束,高高的额头就显得脸更长。脸长鼻梁也长,而且比较挺,好在鼻子不大。 刘苗的眉毛比较浓密,修剪过。虽然不是高手作品,没有明显的眉峰和角度,但整体细长平滑,眉梢只有微微下压,和眼睛平行的搭配。她的眼型很标准,曾经发现如果捂住了脸只看眼睛,就挺像个男孩子。 刘苗的鼻翼显窄,鼻尖比较突,反而人中不是很长。她的上下嘴唇都有点厚厚短短的,比较丰满,抿嘴的时候就显得嘟嘟的,像是在随时随地撒娇或者生气,虽然她很少真的那样。比较有特点的是她的门牙,显得比较宽大,尤其是发呆而微微张嘴的时候,一览无遗。 对比起来,夏雪的肤色稍微深一点,但是肤质很好,整张脸都是一个颜色,平滑整洁,没什么瑕疵。刘苗看着更白一些,可是额头和鼻翼两侧都有些细颗粒,而且左边鼻翼和右脸颊一共有四颗小痣。 两个姑娘各有各的特点,对杨景行的朋友来说,鲁林和杜玲以为夏雪美丽可爱,但张扬和许维坚持刘苗更漂亮有气质。 杨景行今天挺安静的,就看着俩姑娘吃东西,也没问东问西。刘苗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先问:“欧洲美女多不?” “没你们好看……哦,对了,礼物。”杨景行把给俩姑娘带的罗马项链从裤兜里扯出来,都没包装的。两条项链不一样,一根是不锈钢圆环上镂空的罗马数字,一根是长条的。 俩姑娘都有点惊喜,刘苗接过了拿在手掌上和夏雪一起鉴赏。 “三,四五六。”夏雪很快认出来了。 “好看,你要哪个?”刘苗把项链摇得叮当响。 夏雪手撑沙发挪挪屁股,说:“都一样。” “你分。”刘苗叫杨景行。 杨景行摇头笑:“不,免得都说我偏心。” 刘苗上下嘴唇错位的一嘟,手指用力空点杨景行一下,对夏雪说:“换着戴。” 坐了一会后,刘苗想起来给杨景行看照片。是她们上學期开上给杨景行发过几张,但不是全部。 电脑在夏雪房间里,杨景行当然是要装绅士的扶伤员。夏雪反应灵敏,右胳膊肘刚被杨景行的手触碰到就马上自卫性的往里夹,感觉把杨景行的手指夹在胳膊和腋下之间后又连忙松开。毕竟不是可以三个人在一张床上嬉闹的年龄了,小时候他们三人能在几分钟内把卧室变得面目全非。 夏雪的房间和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床,窗帘,墙画都充满少女的气息。只有两张椅子,刘苗叫杨景行坐,她又去搬了一把,和夏雪一左一右的给杨景行当解说。 最值得炫耀的当然是年级组女子乒乓球双打冠军,刘苗说奖状在自己家,夏雪坦白总共就四组选手。 刘苗还参加了女子八百米,虽然没拿名次,但是几张照片上都是英姿飒爽。 刘苗叫杨景行别点太快了,指着屏幕给他说:“谢嫣,记得不?现在天天跟一帮社会青年玩……鼠标给我!” 又一张照片,夏雪咯咯笑起来:“当时有人抢跑了,她不知道,都要跑终点去了。” 点到一张一群女生的合影时,刘苗没作停留,立刻翻到了下一张。因为合影里有刘莎,杨景行初中时的女朋友。那时候两个人似乎是因为郎才女貌而走到一起的,没有谁追谁一说,其它人看见的就是两人基本每天一起上下學。可惜那段关系只从初二维持到初三开學,后来就传言刘莎甩了杨景行或者是杨景行抛弃了刘莎。 沉默的翻了几张照片,刘苗终于找到谈资:“章杨他们真的好讨厌!一看到我们就乱叫!” 杨景行说:“我中午收拾他们。” 夏雪问:“你要走啊?” 刘苗说:“雪雪等会要去医院换药。” 夏雪眼神责怪朋友这么叫自己。苗苗那是跟大人们學着从小叫到大的,而雪雪上和杨景行聊天时刘苗突发奇想的。 杨景行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一起吃午饭?” 俩姑娘都不愿意,和以前一样。 刘苗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去我妈办公室把老照片扫描了的。”点开另一个名叫“嘿嘿”的文件夹,里面就是十几张她们扫描的照片。 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都是儿时的回忆,有阶段性的纪念意义。最古老珍贵的一张是幼儿园时的儿童节拍的,五岁的杨景行梳个油亮的小分头,穿条小吊带裤,胸前有小红花。夏雪穿条白色的小连衣裙,两条朝天辫歪歪的,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揪着杨景行的裤带。刘苗也是连衣裙,左手扯着杨景行的衣袖,以保证自己可以在展现优美舞姿的时候还不摔倒。 三个小孩都被点了美人痣,脸蛋也被画得红彤彤的。每次看这张照片,杨景行都要被取笑一番,今天也不能幸免,刘苗和夏雪够咯咯咯。 还有小學的。一张是女孩子一年级时三个人都拿了奖状并带上红领巾拍的,杨景行从小调皮,二年级才勉强入队。一张是三年级春游时老师给拍的,这时候三个人差不多高。还有一张是杨景行小學毕业时母亲照的,刘苗和夏雪已经初长成,青涩的微笑着一左一右和杨景行保持不会被同學取笑的距离。 初中的比较多,初一的时候夏雪理了一次中短发,和杨景行的长发比较象。有一张是三个人去水库游泳时拍的,两姑娘都是穿着七分裤和t恤,实在不专业。 另外一个文件夹还有一些更老的,是女孩子穿开裆裤甚至赤条条的,不过以前都看过了,杨景行对比照片和真人,笑:“都变大姑娘了。” 俩姑娘都奇怪的看杨景行,刘苗说:“没你大,现在我们两个也打不赢你了。” 夏雪同意:“会分身也不是对手。” 杨景行说:“早知道会越长越漂亮,小时候就不欺负你们。” 俩姑娘简直都不好意思起来,又觉得有点疏离感,刘苗责怪:“受不了你!” 夏雪有点遗憾:“还说去游泳的,好想吃小洞庭的鱼哦。”小洞庭是水库上的一家餐馆,在附近几个县都有名。 杨景行说:“明天带你们去。” 俩姑娘要看杨景行的旅行照片,杨景行说没找同學要,总会有一两张彼此的照片吧。杨景行还是说没有,夏雪就说班级合影也可以,总该有吧,同學录什么的。 刘苗嘿嘿:“看帅哥。” 杨景行稍微站起来转身,后脑勺顶着显示器把正面给俩姑娘。 夏雪抿嘴笑得肩膀发抖,刘苗气得给了杨景行肩膀一拳,并且鄙视:“你怎么开始剃胡子了!” 杨站把高二三班的班级合影找出来满足俩姑娘。他们班一共四十三个人,十九个女生,二十四个男生。 “这个漂亮,叫什么?”刘苗没看帅哥,惊喜的指着蒋箐。 “这个也好看。”夏雪快速找到陶萌。 “这个也不错……”看了一会后,刘苗得出结论:“也没几个好看的,这个叫什么名字?” “蒋箐。” 刘苗看着杨景行问:“家里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 “你们关系好不?” “没说过话。” 刘苗为杨景行高兴:“你比他们都高,这个差不多,不过没你魁梧,也不阳光。” 过了一会后,刘苗对夏雪说:“那叫你爸爸不用回来了?” 夏雪犹豫了一下后给父亲打电话:“爸爸,你不用回来送我了……苗苗和杨景行送我……昨天回来的……嗯。” 杨景行对着电话喊:“夏叔叔,您的盆景长得好。” 夏雪呵呵笑,挂了电话说:“叫我们在外面吃饭。” 刘苗有点鄙视杨景行:“嘴學乖了。” 没多久,杨景行的电话又响了,是鲁林打来的:“起来没?出来啊!章杨在我这。”还能听见章杨在喊:“警告他,我要喝死他!” 杨景行说:“你们叫许维,我十一点过去。” “西瓜,才十点不到!你干什么?” “夏雪脚扭了,我送她去医院。” 鲁林马上变了语气:“哦,行哥哥是好人……叫不叫杜玲?”又能听见章杨的嘿嘿奸笑。 两人商量好,杨景行先去医院,鲁林他们过去集合,中午就在顺泰酒楼吃。 夏雪怕耽误杨景行,就单脚站起来说:“走吧。” 杨景行蹲下:“上来。” “啊……走下去打车就行了。”夏雪看刘苗。 刘苗说:“不方便,让他背算了。” 夏雪摸摸自己的裙边:“不好背……” “换裤子,你出去!”刘苗打开衣柜帮忙找。 于是杨景行在夏雪的房外等她换好裤子,然后再进去在床边蹲下。夏雪坐在床沿边,伸了两下手,总找不好姿势。 杨景行再站起来一点,让夏雪可以磨磨蹭蹭的往他背趴。夏雪先把胳膊放到杨景行肩上,用了用力,没上去。 杨景行两只手后抱,左手推夏雪的后腰,右手托大腿,就把她送到了自己背上,小心站了起来。 夏雪两只胳膊直挺挺伸着,尝试只用上臂在杨景行肩膀上的那一点支撑点把自己撑起来。 杨景行责怪:“你放松点,我不好背。” 夏雪把胳膊弯起来,没有接触的放在杨景行脖子下方,身体也往下沉了一点。杨景行的双臂从夏雪的腿下穿过,手放在自己肚子前面,就规矩礼貌的把她托住了。 出发,杨景行下楼的时候很轻盈,刘苗跟在后面照看。院子里遇见长辈熟人,对方笑呵呵的:“哎呀,杨景行长这么高了。” 夏雪把脸隐蔽在杨景行的脑袋另一边,不让人看见。 小城的出租车也不多,在院子口等了半分钟也没见,杨景行就不顾夏雪反对的背着她朝医院方向走,反正今天太阳不毒。 这里人多,视野也宽,夏雪只能用力埋头,自己看不见别人就好。 刘苗跟在后面帮夏雪把上扯的t恤往下拉,挡住走光的后腰。杨景行的步调平稳,她也轻快的跟着。走了一段后,还跟着脚步的节奏甩起手来,越甩越高,左右交替的一下一下拍在夏雪的屁股上,唱着:“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夏雪伸右手干扰刘苗,没防住。 一个块头蛮大的女生迎面走来,定眼看清楚后叫:“刘苗……夏雪。”真是不巧,还遇上同學。 夏雪没回应,刘苗打招呼:“周丹,新衣服好看。” 周丹盯着对她点点头的杨景行看了几秒后才关心夏雪:“脚怎么了?” 夏雪低声回答:“崴了。”然后就看见救命稻草一眼喊起来:“空车,空车!” 到医院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去门诊楼换药,等待的时候接到鲁林的电话,说他们已经集合了。杨景行叫朋友们去酒楼等着,鲁林又说时间还早。 夏雪没白担心,被杨景行背着出医院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了那一群她怕怕的人。鲁林和章杨是恶扑过来的,边冲边大声叫:“行哥哥,行哥哥!”这是刘苗和夏雪小时候对杨景行的称呼,一直也没觉得奇怪,直到初中的时候被笑话后就再不叫了。可别人始终记得。 杨景行都觉得丢脸:“我不认识你们!” 鲁林厚着脸皮呵呵:“我认识你啊,行哥哥。” 杜玲摇曳着少女的身体走过来,脸上又挂着那种狡黠讥讽的笑容看杨景行:“行哥哥,你好忙啊。”瞟一眼刘苗后马上又换了个纯关心的语气问把脸躲在杨景行脑后的夏雪:“夏雪,脚怎么了?” 杨景行帮忙回答:“打乒乓球扭的。” 鲁林还是关心下:“不严重吧?” 许维也问:“骨头没伤吧?” 夏雪这才轻摆一下头小声回答:“没事。” 刘苗把夏雪的手机从她裤兜里拿出来,免得掉地上了,然后又扯了扯夏雪上滑的t恤。夏雪也配合的挺了挺上身。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我先送她们回去,等我。” 鲁林嘿嘿:“谁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 杜玲真诚的邀请:“夏雪,一起吃午饭啊,过去又不远。”又教训章杨:“你们别吓人家!” 章杨很气愤:“我长得丑么?” 许维也邀请:“过去一起吃吧,别一直背着。” 夏雪坚持:“放我下来,自己回去。” 鲁林也不强求了,叫杨景行快点把俩妹妹送回去,他们就在这边等着。杜玲帮忙去叫了车。 回到税务局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上楼,吃了块西瓜,并说好明天下午去水库玩。杨景行走的时候,刘苗送到门外,说:“苗苗还要一个星期才能走路,天天都是她爸爸背,我负责早餐……杜玲今天怎么有空和你们玩了,你面子大嘛。” 杨景行嘿嘿:“面子当然大,你们俩都有空跟我玩。” 等杨景行回到顺泰酒楼,几个朋友又商量着换地方,因为这已经有學生了。杜玲警告杨景行,说夏雪和刘苗在县一中也是备受瞩目的美女,他这么一拖二未免有树敌讨揍的嫌疑。 杜玲看着鲁林说:“刘苗,上次庆涛他们班的几个男生想拦她们,她就喊行哥哥啊,哦?” 鲁林没证实,而是嘿嘿:“那你快走,别害我们。” 杜玲翻着大白眼:“你们几棵校草,是我怕!” 一行人朝品味堂走,说的也是些无聊的男女关系话题。虽然杨景行现在已经是贵族學生,但朋友还是汇报一下初中同學的情况。 杜玲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如同试探嫌疑犯一样看着杨景行说:“陈健在追刘莎。” 章杨欣慰的拍杨景行的肩膀:“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杨景行求情:“你们饶了我。” 杜玲又换了风向:“贵族學校的,还看得起这些么!” 杨景行伤感:“你就这么拒绝我?” 杜玲砸了杨景行几拳。 鲁林突然压低声音:“冤家路窄,看前面,来了,来了!” 朝前看去,是王颖,初中的同班同學。整个初三她几乎每天放學了都会最后走,为的就是踢杨景行的桌子两脚,这在同龄人中是个美谈。 杜玲又用那种眼神看杨景行,几个人不怎么说话的继续走。王颖却先打招呼了:“杜玲,你们干什么去?” “逛逛。”杜玲又换了平淡的表情。 王颖又看向杨景行:“杨景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景行在朋友们的惊诧中微笑:“昨天。” “又长高了。”王颖笑得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深仇大恨。 “你也是,漂亮了。”杨景行也宽容大量。 可能从章杨他们的讪笑中感觉到了压力,王颖也没多话好说,告辞:“你们玩吧,我去买点零食。” 第七章 朋友们 回头章杨他们就狂笑起来,纷纷回忆杨景行那时候所遭受的折磨。比如只要是王颖认识的女生都听说杨景行看成人影碟,而且他还爱站在楼梯口偷看楼道上女生的裙底,厚着脸皮给谁谁谁写过肉麻的情书,考试靠抄袭,欺负老实同學,像流氓打架…… 鲁林感叹:“我那时候就知道女人的仇恨有多可怕。” 杜玲不满:“知道就好,说话注意点!” 章杨说:“所以我们都对你这么好,你要谢谢行哥哥。” 到酒楼坐下后,年轻的朋友们也没多少旧好叙,就是一起热闹热闹。现在还是喝啤酒的年纪,一人一瓶热身。而且品味堂的老板认识章杨的父亲,不准小孩子喝白酒。 马上就高三了,虽然一群人都爱玩爱闹,但學习也不是不管不顾,多少有些压力。以前曾经约定要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學,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章杨诉苦说巧的是鲁林和许维也从父母那里收到同样的风声。 鲁林忿忿的:“这肯定是章叙国的主意!”章叙国是章杨的父亲,县招商局局长。 章杨回敬:“鸡毛,鲁风仁才有这种馊点子!”鲁风仁是鲁林的父亲,县农业局局长。 许维嘿嘿笑:“把你们送去让大學上。” 杨景行凑合:“你逃得掉?” 杜玲讽刺:“你们两个局长,一个主席一个首富,九纯就是你们的天下,考什么大學!”许维的父亲是县政协主席。至于杨程义的首富,是夸张的。 接下来朋友们又互相关心一下學习成绩,鲁林稍微差点,但其它人估计一本是没问题的。 杜玲先提起来有高一女生给许维递情书的事,但是许维很忌讳这件事,非常严肃的禁止继续这个话题。 鲁林又指着章友,南开大學的!友就肯定是女的,许维又哈哈起来:“我最后看到照片,鲁林叫我挺住,我没做到!” 章杨自嘲:“几天没睡好,吓死我了……再看她都是天仙了!”指着杜玲。 杜玲把还剩小半杯啤酒的一次性杯子直接扔到了章杨身上。章杨作势要发作,其它人连忙习惯性的劝解。其实杜玲挺漂亮的,属于全校男生都认识的那种。就算各人审美角度有差异,也有资格竞选校花。 就这些无聊话说着,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两瓶啤酒的鲁林踢章杨的椅子:“快去结账!” 章杨不肯:“你怎么不去?”并拦住掏钱的杨景行,威胁鲁林:“唱歌你给?” 鲁林连忙叫服务员。 接下来就去唱歌,ktv是章杨的叔叔开的,他就打的这点主意。叫了辆出租,杜玲为难的要和男生们挤:“杨行,我坐你腿上。” 章杨排挤:“你可以走了。”还伸手把车门关了。 到ktv门口后,章杨又驱赶独坐一辆出租的杜玲:“你跟来干什么?我们要叫小姐!” 杜玲气愤:“我没看过小姐啊!” 章杨很认真:“可我没让你看过啊!” 杜玲更气:“看你个西瓜!” 章杨得意的笑:“你西瓜个西瓜!”朋友之间的常用词“西瓜”和“鸡毛”是有来历的。因为以前难免要几个人和女孩子一起玩,尤其是面对夏雪和刘苗的时候,杨景行为了维护他行哥哥的形象就不能说脏话,但是又要保持交流的氛围,就把某些难听的常用词替换了,并顺利推广。 杨景行说:“你们感情这么好,小姐都不好意思插足。” 鲁林觉得杨景行找回状态了,高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學贵族了呢!” 当然不可能真的叫小姐,叫的话看场子的人也不会给,还要威胁章杨:“小心章局长修理你!” 每次来ktv的开场乐都是朋友四个合唱《真心英雄》或者用山寨粤语吼beyond的歌,因为大家都坚持认为自己是八零后。 这次选的是《岁月无声》,鲁林的最爱,他把声音开得老大并马上进入了状态,先啊啊鬼喊了两句。 章杨叫杜玲:“你不伴个舞?” 杜玲在沙发边美丽的转一圈,坐了下去。 鲁林和杨景行共享一个麦,许维和章杨抢一个。歌词还没出来杜玲就堵住了耳朵,皱着眉头怕怕的看着四大魔王做热身运动。 四个朋友盯着屏幕,一起扯着嗓子喊:“千杯酒已喝下去……” 正在摆酒水水果的服务员显然没思想准备,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了。这纯粹是自虐的发泄,哪像唱歌,可是杨景行他们四人却乐在其中。 唱到过门的时候,章杨对杨景行有意见:“求你小声点,盖我风头!” 杜玲也笑:“杨行好激情啊。” 杨景行也觉得自己的嗓门过于高亢了,以前可不是章杨这个麦霸的对手。 开场曲唱完,鲁林他们笑起来都喘吁吁了,杨景行还轻松。杜玲已经点好自己的歌,迫不及待来抢麦。 章杨是找准一切机会挤兑杜玲:“你别破坏气氛好不好?” 杜玲当没听见,用比平时说话甜得多的声音唱《后来》。 四魔王边喝啤酒边给杜玲掌声或者倒彩,等她唱完后章杨马上上去,要飙最近刚红起来的《死了都要爱》。 章杨并不是唱得多好,但就是爱吼爱飙,所以嗓子有锻炼过,虽然到**的时候憋得脸红耳赤,但也勉强过关。不过他得到的都是嘘声,可他还是要:“谢谢大家。” 鲁林把西瓜皮朝章杨身上扔,哄他下台。章杨跳过来报仇,杨景行开麦接力。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杨景行挺认真的,唱到这里,几个朋友都看着他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杨景行很快的进入了状态。 章杨和鲁林停止了扭打,惊异的看着朋友。送骰子进来的服务员也站在门口,挺没职业水平的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没學过声乐,没练过声,不懂什么歌唱技巧,但是他强壮的声带却在这时候展现了非凡的实力,那声音洪亮高亢,超出想象。而且那种纯粹靠声带的原始震动发出的音波比起充满技巧的假音给听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纯生理性的刺激! 音箱可能不堪重负,发出了让人难受的杂音,不过章杨他们能隐约听杨景行本来的发音,甚至比音箱但更具有穿透性,穿透人的耳膜。 杨景行自己还没新奇够,在几个人的注视中把副歌部分又来了一次,而且还有变调和拖拍。咣当一声,服务员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杨景行放下麦一会后,章杨先回神,骂他:“你别吓人家好不好?”然后还做好事,帮服务员拣满地的骰子和骰盅。 杜玲问杨景行:“你们还开音乐课么?” 杨景行说:“我是气不过,次次都看章杨表演啊!” 鲁林嘿嘿:“我也看不惯他,你叔叔开的就了不起?” 章杨鄙视鲁林:“你没机会了,看我来!”接着他又挑战难度,但是不出意料的发现确实不是杨景行的对手。 等杜玲又去唱她的小女生歌曲后,章杨来替换下已经被杨景行赢满到喉咙的鲁林,继续和他拼猜骰子。 以前杨景行在这方面的一直是外行,现在他摇好骰盅后,只要打开来看很短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情况全记住了。而且那掀开再马上盖上的一刹拉,就算让章杨盯着看也看不清。 章杨当然以为杨景行是在无视他,很想还以颜色可又实在不是对手。他连喝了三杯后,就以维护兄弟感情为由,死活要杨景行自罚一杯。 杜玲来拉杨景行合唱,两人连唱了两首,被扔西瓜皮。杜玲好像许久不见一样,惊喜的夸杨景行:“杨行,真的唱得比原来还好多了。” 鲁林已经有点醉了,来凑热闹:“玲姐,喝酒啊!” 杜玲爽快的拿起骰盅:“来吧。” 在朋友中,杜玲也算厉害了,和鲁林拼了个不相上下,一人干了一瓶。 章杨来取笑:“你们俩等会去河滩里砸场子。”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朋友们第一次喝醉,结果是在河边散步的时候杜玲躺在河滩上不肯动,鲁林砸了别人的小吃店。 杜玲已有醉意的大眼睛瞟杨景行,拉拉自己的衣襟问:“看不看?”也就是初三养成的习惯,每次醉了,杨景行都有特权瞟一眼杜玲的胸衣。 杨景行马上来了热情,拿起一瓶啤酒:“吹了!” 杜玲白了杨景行一眼,继续和鲁林玩骰子,赢了一把后才来挑战杨景行。杨景行比以前更有风度,来了个胜负五五开。 继续唱歌喝酒,快四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劝说他回家吃晚饭。下午早安排了的,杨景行只能叫母亲多准备点饭菜,他晚上回去再吃一点。 唱得差不多了,十五瓶啤酒也好不容易没浪费,章杨去口头结账。然后一行人去散步,就沿着晴水河的河堤走。都有些醉意,但步子还算平稳,只是有点咋咋呼呼。 在一个下河滩的阶梯口站住后,鲁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杨景行:“你变深沉了呢?” 杨景行笑:“你说我变成熟了更好!” 章杨嘿嘿:“你没许维成熟得早。” 许维很无奈:“你们都成熟!” 几个人又去打桌球,章杨和许维爱这个,鲁林和杨景行只是陪练,至少以前是。不过今天打了两局后,大家发现杨景行有明显进步。 鲁林讽刺:“你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德就算了。”杨景行视线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个女孩子盯住后大声喊:“美女!” 章杨嘿嘿,又挤兑杜玲:“你有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总比你缺德好。”杜玲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落下风。 有熟人来这边打球,也是十几二十岁的男女四五个。两群人互相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对方就走了,因为杜玲和其中一个男的发生过不愉快。 杨景行听说是高一下學期的时候,那个男生好像想追杜玲,被杜玲父亲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欺负羞辱了一顿,据说还有肢体冲撞。杜玲是后来才知情,跑去跟对方象征性的道歉,没被接受。 说起这事杜玲现在还郁闷,对杨景行抱怨:“就一起吃了两次早餐……刘华子他们真的手贱,关他西瓜事!我当着我爸爸的面骂的,叫他们别让我看见……恨不得揍他一顿!” 杨景行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 杜玲很严肃:“关键是没那层关系,烦人!” 鲁林笑:“你以为我们跟你一起玩没压力啊。” 杜玲伸手把桌上的球乱扔,以示抗议。 晚饭的时候继续喝酒。说起第二天的计划,杨景行就坦白承认自己明天要带夏雪和刘苗去水库玩。 章杨他们都懒得鄙视了,就杜玲骂:“没意思,重色轻友!” 鲁林靠在椅子上喘酒气,有点感叹:“我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章杨嘿嘿:“你在暗示什么?这就一个女的。” 杨景行拿起杯子对杜玲说:“玲哥,我们喝一杯。”许维也嘿嘿效仿。 鲁林继续严肃:“现在是还小,等以后就要变。” “还小啊,上次体检胸围都七十八了!”章杨哈哈。 杜玲干了一杯后表白:“我不会变,永远是兄弟!” 杨景行摇头:“伤心了,没指望了。”其它三人效仿。 杜玲笑得很得意的骂:“你们少装,恶心!” 也没喝多少,许维结账后几个朋友就准备抛吧玩会游戏,回忆下初中时光。 杜玲不肯:“我要去,现在回家不是找骂!”是啊,脸蛋还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朦胧。 出酒楼的时候,杜玲把杨景行叫住走到最后,手挡住自己的衣襟,例行公事一样:“猜。”以前应该看过四五次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 杨景行还盯着思考了一下:“白色。” 杜玲嘿嘿,转到杨景行面前,把领口快速一拉,然后合上。淡蓝色的小可爱。鲁林回头发现后面的龌龊,怒其不争的摇头鄙视。 杨景行嘿嘿:“好看,进步很大。” 杜玲胜利的去找鲁林商量等会玩游戏要几对几了。 五个人玩魔兽rpg,上五对五。章杨对杜玲很不耐烦:“就是因为多了你这个累赘,他们才高我们一点点。” 结果他的担心多余了,杨景行超常发挥,几乎一对五把对方拿下了。 鲁林很气愤的责问杨景行:“不是说你们不准玩电脑吗?” 杨景行哈哈乐。以前他操作两个英雄都忙不过来,今天用五六个还轻松自如。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杨景行答应了母亲明天早上去看爷爷奶奶,后天去看外公外婆。萧舒夏更关心的是:“你见到夏雪她爸妈没?” 杨景行说没有,母亲就又问:“就你们两个人在家?她脚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有刘苗,脚没事,估计快好了。” 萧舒夏说:“少和她们在一起,刘苗苗跟她妈一个性格!” 杨景行很晚才睡,一直在听音乐练吉他。如同双手对琴弦有全新的感觉一样,他发觉自己的双耳和大脑对音乐也有和从前不一样的感受。 杨景行不是彻底的乐盲,不说从小的學习接受,就是尚浦开的音乐课也开阔了他对音乐的了解和赏析能力。虽然乐器课他基本放弃,但是光听听还是很乐意的。 之所以听,是因为好听,不过好听是个宽泛而模糊的概念。但是杨景行现在所能感受的好听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发现自己的听神经变得挑剔而机敏起来,似乎一首歌里面的某些段落是好听的,而一些句子又比较干瘪。 以前的杨景行,听歌听音乐还远没达到去分析调式调性的程度,他也基本不懂这些名词。虽然现在也还是不懂,但是他明显听得更深入了,那种喜爱和厌恶变得也强烈了。特别是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又像什么都在想的时候。 第八章 手机 十号一早,杨景行就带上父母准备的东西去看爷爷奶奶了。叔叔杨程广的家还比较远,在距离县城三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镇上。自建的三层小楼,和附近的民房比起来还算气派。 出租车就停在楼前,结账的时候,司机问杨景行:“你是不是姓杨?” 杨景行点头。 司机就问:“杨老板的儿子?” 杨景行笑:“他这么出名?” 司机哈哈乐:“我原来给你爸爸跑过车,我姓张。那时候你爸爸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我们就四辆车,八个司机跑曲杭和德清运货送货,好辛苦啊。” 虽然司机说不要钱,但杨景行还是坚持给了。 果然还是奶奶在看一楼的小卖部,精神的老人看见杨景行很高兴,问孙子吃早餐没。杨景行让奶奶检查了一下身高,汇报一下學习成绩,又借口自己去国外玩是學校的要求。 “你婶婶和杨云上九纯去买菜了。”奶奶从冰柜给杨景行拿了雪糕吃,又大声喊:“杨行行来了。” 杨景行的爷爷正在顶楼练气功,收功后就下来和孙子说起他的欧洲之旅,因为他自己也去那边考察过。爷爷还问杨景行有没当什么班干部优秀团员啊,结果依然是失望。 “没再打架吧?”爷爷的语气比父亲还严肃。 奶奶帮孙子:“早长大了。” 杨景行的婶婶是个勤劳朴实的女人,没萧舒夏肯花功夫打扮自己,她和女儿杨云买了不少的菜来招待杨景行。 杨云也上快上高中了,让她妈妈比较遗憾的是:“我们也没那么多钱把她送去浦海读书。” 杨景行就说浦海也不好,对學习成绩没什么帮助,反而没什么朋友。可品學兼优的杨云对这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堂哥没什么热情,。 杨程广专门赶回来陪侄儿子吃午饭,最关心的是杨景行在浦海的學习生活,看样子还是不想女儿落后了,因为杨云的成绩很好。 杨程广算了一笔账:“主要还是赞助费……你那些同學,家里应该都很有钱嘛?” 婶婶说:“也看不出来哦?不准开车,又要穿校服,吃饭都是食堂。” 杨云有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不会去,我就读一中。” 杨景行两点多才离开,虽然第一次开口拒绝了奶奶给的零用钱,但是没成功。奶奶说:“杨云的是每个月给,你的就只能半年一给,去學校之前再来啊!”杨景行爷爷的退休工资不少,基本都是给孙子孙女用了。 小镇没出租,杨景行也没要叔叔送,自己坐小巴回九纯,途中接到刘苗电话,让他去理发的地方接。 刘苗今天穿得蛮好看,粉白的半长裙和淡红色船鞋,上身的短袖衬衣加马甲可能有点热,胸前挂着罗马项链。 “放假才买的。”刘苗还没开始理发,前后转着给杨景行看新衣服。 “好看,我也剪一下。”杨景行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一起洗吧……你给夏雪打电话没……别打了,免得她等得着急。” 洗头的时候,刘苗和杨景行商量,说想做个离子烫什么的,杨景行说没必要。洗完后,因为两人要靠着坐,还等了一会。 刘苗和她的理发师挺熟悉,都不用怎么沟通就开始了。刘苗还给杨景行介绍了一个:“她也剪得好,要加钱的。” 理发师弄杨景行的脑袋:“头发很好……上次哪理的?今天没造型?修一下吧?” 杨景行说:“平头,短点。” 刘苗一扭头:“不行,就原来那样!” 杨景行笑:“就平头,我要重头做人。” 虽然是个平头,但理发师也挺认真,把棱角修理得很好,还评价:“人帅,什么发型都不会土。” 可刘苗还是皱眉:“没原来的好……将就了。” 刘苗的造型师问她:“你们是同學?” 刘苗说:“两三岁就认识了,我比他低一级。” 理发的人开玩笑:“怎么不早把朋友带来?” “他现在在浦海读书。”刘苗挺不满的语气,又问杨景行:“这是你爸爸修的吧?” 杨景行笑:“要是有质量问题我这脑袋就惨了,我还是剃个光头吧。” 修眉的时候,刘苗接到夏雪电话,她汇报:“我们在理发,我叫他过来的……快完了,等会你看他新发型……你看了就知道,嘿嘿……” 理完发,杨景行付了钱出来,两人又去买炸鸡排。杨景行一份,刘苗吃了他的一块,她手里那份要带去和夏雪共享。 上出租后,刘苗问杨景行考虑好读什么大學没。杨景行说这个要等开學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再商量,一般来说,就是學生说意向,老师给意见,家长拿主意,然后再朝目标拼搏一年。 “你家肯定要你學建筑。”刘苗有点遗憾,“你不考电影學院了?” 杨景行笑:“现在想考音乐學院了。” 刘苗鄙视:“反正哪里美女多你就去哪里。我和夏雪都不想离家太远。” 见面后,杨景行的新发型果然让夏雪发笑,姑娘呵呵呵:“其实也挺好看的。” 刘苗告状:“他把八号逗得剪子都拿不稳了,当姐姐都嫌老!”就是八号给杨景行理的发。 夏雪在看,茶几上摆着《苏菲的世界》。杨景行问她脚伤好点没,姑娘说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得遵医嘱。 俩姑娘吃了鸡排后就决定要晚些吃晚饭,决定先看上下载的,一共三部,都是迎合杨景行的口味。 刘苗说:“排行榜前六,我下的一三五,你都看过没?” 杨景行没看过,因为學校不让寝室有电脑,更别说电视和播放机了。他选了姑娘们应该会喜欢的,动画片《马达加斯加》。 三个人看得很欢乐,杨景行从故事情节,画面,配音,剪辑多方面给予了肯定。夏雪觉得值得:“昨天晚上没关机,我妈关了后我又悄悄开了。” 刘苗羡慕:“我家速度好慢,中午走的时候还没下完,有一部好大。” 杨景行笑:“有美少女战士没?” 刘苗才不怕:“是谁?dboy,变身!” 杨景行讨好:“唉,你们都实现梦想成美少女了,我就不可能了。” 夏雪不好意思,看杨景行:“还不是打不过你。” 嘿,曾经的美少女大战dboy。 电影还没看完,夏雪的母亲江文兰回来了,刚进门看见了地上的鞋子,就轻声喊:“夏雪,夏雪。” 杨景行连忙出去打招呼:“江阿姨,您回来了。” “杨景行……”江文兰打量着,问:“在玩电脑啊?” “看电影。” 江文兰慢步走到女儿房门前,往里看了一眼:“刘苗也在,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刘苗说:“杨景行等会带我们去水库吃鱼。” 江文兰质疑:“夏雪脚不方便,就在家吃吧。” 还是刘苗帮忙回答:“杨景行背,不要紧。” 江文兰也不反对了,就和杨景行随便聊聊,问问學习什么的。 没过几分钟,夏雪的父亲夏易臻也回来了。还是个大嗓门:“杨景行,又长高了!三个人挤这里!坐沙发上看电视不更舒服?” 江文兰切了西瓜端进来,责怪女儿:“脚不方便也要像个主人啊。” 夏易臻哈哈:“他们还有主人和客人么?都是主人!” 杨景行接过盘子,拿了一片瓜给夏雪:“别客气,别客气。” 刘苗伸手:“我也要。” 夏易臻两口子呵呵笑。 电影很快完了,准备出发。刘苗看看夏雪:“别穿这套,换那条白色的裙子,那么长,不要紧!” 夏雪换完出房,漂亮的白色花边连衣长裙,也是杨景行没看过的。夏易臻准备送女儿下楼,江文兰说:“杨景行扶一下,小心点,应该没事了。” 杨景行蹲下准备背,刘苗却说:“抱下去算了。” 夏雪不肯:“我能走了。” “抱得动吧?这么大块头。”江文兰似乎激将。 于是杨景行伸右手环抱住夏雪膝盖上面一点,一下抬了起来。 江文兰呵呵笑:“小心小心,抓住他肩膀……哈哈,好大力气。” 刘苗还使坏挠夏雪脚底板。 夏易臻提醒忍不住仰头咯咯笑的女儿:“低头低头,别撞门上了。” 杨景行穿鞋的时候夏雪才想起来:“苗苗帮我拿包。” 就这样,杨景行把夏雪高高的举抱在身体右侧,让夏雪撑住他的肩膀,三个人乐哈哈快速下楼,大人在后面叮嘱要小心。 到院子门口后,夏雪连忙要求要自己下地站着等出租。刘苗跳上了旁边的三级台阶,左脚跺两下叫杨景行:“来!” 于是杨景行去把刘苗也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才放了下来,两个姑娘咯咯笑。 刘苗的两腿膝盖互相摩擦了两下,又扶好夏雪的胳膊,问“谁重?” 杨景行说:“都营养不良,多吃点。” 从城里到水库的小洞庭有半个小时车程,已是傍晚,夕阳斜照,还是挺热。小洞庭环境蛮好,依山傍水,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外面停了不少车。 “没包间了。”服务员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學生,看看夏雪受伤的脚。 刘苗说:“我们每次来都坐包厢,要等多久?” 服务员建议:“你们就坐一楼吧,里面有个蛮好的四人座,能看见晴映大桥。” 老板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看见杨景行就过来打招呼,然后说:“有包间有包间,上三楼。” 还是杨景行抱夏雪上三楼,老板跟在后面哈哈哈。开的是大包厢,两桌的那种。刘苗担心:“这不会再来人吧?” 老板打包票不会,点了菜,问快点上还是慢点,走的时候笑杨景行:“比你爸爸风光。” 刘苗瞟了个白眼,挪椅子好让夏雪搁腿。 三个人坐好,杨景行被夹在中间。刘苗拍了拍杨景行的左裤兜,又伸长手摸摸右边的,问:“你不抽烟了?” 杨景行摇头:“不让你们抽二手烟。” 刘苗翻包包,从装梳子的小套子里拿出两根烟递到杨景行眼前,说:“偷我爸的,六十一包的那种。他只剩几根了,不敢拿多。” 杨景行拿着烟看,夏雪问:“没打火机?” “先不抽,帮我藏着。” “放雪雪眼镜盒里,我这怕揉断了。” 刘苗又伸手到杨景行右边裤兜把手机摸了出来,有点不满:“我和雪雪都用的诺基亚,你别用摩托罗拉了,中年男人的,也换7610,我叫我妈帮你拿一个。”刘苗的母亲在移动公司上班,所以能有点便宜。 杨景行说:“我才不第三者插足。” 刘苗用手掌外侧砍杨景行的胳膊:“我们的还能照相呢。” 夏雪给杨景行看自己的手机:“上次从床上掉下去摔破了,换了个壳,原来是黑红色的,苗苗说换不一样的。” 杨景行说:“我就记得你们买手机那天我手都按酸了。” 刘苗嘿嘿乐:“五十块钱话费,两天短信就发完了,我妈还问我。” 夏雪也咯咯:“我开始不知道短信是按字数的,我写好长,一次就是几条。” 杨景行把俩姑娘的手机一手拿一个,威胁:“我检查短信和通话纪律。” 刘苗简直生气:“我们号码都保密的,没人知道。” 夏雪轻笑告密:“有人问过苗苗的,高二的。” 刘苗气得双手乱舞的杨景行解释:“运动会的时候,我正要你给我加油,我名字都不知道,见都没见过。” 杨景行点头:“也是,一点名头没有也好意思问刘苗苗要电话。” 夏雪嘻嘻笑。刘苗气了,伸直了腿用脚掌拍地板,挺起上身反击:“雪雪收到过情书,符芊告诉我的,她死不承认。”符芊是夏雪同桌,杨景行听说过,一个很八婆的女生。 夏雪语气没那么激动,只是声音大了点:“愚人节的时候,一张贺卡!” 刘苗更气了:“我说吧!是不是那次扔學校外的?当时还不承认。他一来你就说了!”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你们俩别炫耀了,我已经很嫉妒了。” 刘苗幸灾乐祸:“谁让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你们真的管那么严啊?” 杨景行不要脸:“是的,不然你们早有嫂子了。” 刘苗用眼睛斜杨景行:“要当我嫂子,还要过我这关呢。” 杨景行坦白:“我其实是找借口掩饰我的魅力不足。” 夏雪笑,看着杨景行一直在玩手机功能,并没看信箱,就说:“你上次发的笑话我还没删,给符芊看,她笑了半节课。” 刘苗还责怪:“好几次都给我们发的一样的,害我们不能分享。” 杨景行认输:“发短信你们还真是一加一等于二,我不是对手。”打乒乓球就是一加一小于一。 刘苗翻看着杨景行的短信箱,又嘻嘻起来,站起来趴到夏雪这边:“你看。” 那是杨景行五月份过生日的时候,刘苗和夏雪一人发了一条短信,都只有两个字,分别是生日和快乐。两条短信是一起发的,杨景行到现在都还存着。 杨景行诉苦:“你看你们,还能流水线分工。” 夏雪有点意见:“雪雪不好听,改成名字。” 杨景行霸道:“我喜欢就行。” 夏雪嘟了一下嘴。刘苗也有意见:“怎么就留这么几条,你的我们都存着的。对了对了,拍照。” 刘苗先把自己的手机给夏雪,然后就站在杨景行身后,在他脑袋上竖了两个剪刀手。夏雪说自己距离太近,不好拍。刘苗就稍微蹲了一下,睁大眼睛,脸上保持着可爱的笑容。 看了一下成品,刘苗不满意:“好暗,角度太低了……等雪雪脚好了我们去划船,多照点。” 然后轮到夏雪,杨景行换了下位置,让她也在自己身后竖了两个剪刀手。然后俩姑娘互相看,都觉得好傻。 夏雪说:“照片就要捕捉那种不经意的瞬间才好看,我看过一本《摄影大师对话录》,说……” “啊?”刘苗打断朋友。 夏雪解释:“我表姐學新闻的,在她家看到的。” 刘苗有点生气,冲杨景行:“跟你學的,你们以后别看那些无聊的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早不看了。” 夏雪拆穿:“上次才叫我看《时间简史》。” 刘苗也烦:“还叫我也看!我真的看不下去,连人都没研究清楚,就去研究宇宙干什么!” (只能用加更这种方式感谢大家了,谢谢。) 第九章 男主角 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上菜,都是两个姑娘喜欢吃的,干杯用可乐。 杨景行说:“祝你们越大越漂亮,好好學习天天向上。” 俩姑娘都皱眉,夏雪摸自己的胳膊笑:“起疙瘩了。” 刘苗也不满:“都是必然的,还用你说。”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嘿嘿:“那你们祝我点有想象力的。” 刘苗立刻说:“祝你长帅点。” 夏雪咯咯:“考上电影學院。” 刘苗夸张的说:“现在是音乐學院了!” 杨景行招架不住,给俩姑娘都盛汤,教训:“多喝点,把嘴巴变甜点!” 俩姑娘都得意的笑。 没一会,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萧舒夏知道儿子现在和谁在一起,但是催促他早点回家:“吃到这时候?在哪里吃的?你别骗我,到处都是我的眼线!” 杨景行嘿嘿:“这话你跟爸爸说。” “呀!”萧舒夏叫笑起来,“越大越不像话啊!你爸爸比你老实!回来我再教训你。奶奶给你多少钱?” ……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杨景行抱夏雪出酒楼,发现水库上起风了,有点凉快。没考虑到的是这时候已经很少有出租跑来这上面了。 看看夜空中的那线弯月,刘苗一点也不为杨景行考虑,说:“我们慢慢往下面走吧。” 夏雪很为难的为难杨景行:“你叫你爸爸来接一下……” 杨景行又蹲下:“好多天没跑步了,锻炼一下。” 夏雪不肯:“才吃饭。” 刘苗催促夏雪:“快点快点,到大坝就有车了。” 夏雪被赶鸭子上架。 借着那一点点星月光,杨景行背着夏雪沿着水库边的公路慢慢走。刘苗在旁边,牵着夏雪的左手甩啊甩,让夏雪只能一手抱杨景行的肩膀。周围是荒山野岭,夏雪想起三个人小时候在这附近捉到过萤火虫,现在却不见踪影。 刘苗问杨景行:“雪雪的作文你看没?”上學期夏雪写了篇作文,以萤火虫为童年回忆的载体,得了奖,还登上杂志。 杨景行不要脸:“当然看了,我是男主角!” 夏雪在杨景行背上笑得一抖一抖,说:“那苗苗是女主角。” 走到大坝花了十多分钟,这里灯火通明,杨景行在北头把夏雪放了下来等车。刘苗给他递纸巾擦汗,对比着说:“你手有我的三个粗了。” 夏雪也把自己的小胳膊伸出来和刘苗的合拢:“两个差不多。” 杨景行一下把手掌伸开:“布!我赢了!” 刘苗也跟着无聊:“两个石头能赢布,你包不下。” 杨景行用大手掌把两个姑娘并拢的小拳头握住:“事实胜于雄辩,回去我就把游戏机找出来,你们看着我玩吧。” 游戏机是不可能再玩了,刘苗问:“你摩托还在吗?” 夏雪了解:“肯定不会再让他骑了。”前年寒假杨景行玩摩托车出过小事故,脑袋上缝了好几针。 刘苗说:“谁让你和杜玲他们去玩,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 杨景行说:“和他们一起玩男人玩的,和你们一起就玩女孩子的,要调节。” 没一会,小巴来了。这时候都没乘客了,就杨景行三人一路坐回县城。在院子门口下车,杨景行把夏雪抱上楼。也不坐了,回家。 当然还得送刘苗,距离不远,就十分钟路程。慢悠悠走着,刘苗突然审问:“说实话!” “什么?” “你说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好,我承认,你越来越漂亮了。” 刘苗气呼呼的笑:“到底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是不是姑娘越好看就越多疑?” 刘苗哼:“你变了,都不怎么逗我们笑了。” 杨景行哈哈:“我成熟了,不那么轻浮了。” 刘苗反对:“谁说你轻浮了!如果成熟就不幽默了,我情愿你就像以前那样。” 杨景行说:“我是突然之间成熟的,现在还是适应期,慢慢就会变回去的。” 刘苗还是怀疑:“反正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嘿嘿一笑:“不会是单相思吧?” 杨景行否认:“谁说的?你们也挺欢迎我的嘛。” 刘苗又嘻嘻:“马上高三了,我是怕影响你學习。你又那么喜欢美女……” 杨景行批判:“不准骄傲!” 刘苗嘿嘿得厉害,在大路灯下站住,抬高脸,眼睛一眨一眨:“你看我的睫毛,有没有长长?” 杨景行说:“你整个人都在长,睫毛当然也长。” “你看仔细点!” “那你眼睛闭好。” 过了好一会,刘苗脸都发热了,杨景行还没说话。 “你在看吗?”闭着眼的刘苗似乎嘴也不敢张太大。 杨景行说:“我从下面往上看的,才到上嘴唇,你等等。” 刘苗睁开眼,怒视杨景行:“你好烦啊!” “谁让你自己长那么好看!” 刘苗家在地税局,院子里有花坛,刘苗铺了纸巾说要坐一会,问杨景行明天的安排。杨景行已经约好明天下午和章杨他们去打球。 刘苗鄙视:“明天七夕呢?不知道吗?” 杨景行笑:“所以我们在一起互相掩护没女朋友的可怜。” “那什么时候去我家?” “等夏雪脚好了。” 刘苗同意:“是挺麻烦。你什么时候回學校?” 有的没的聊了一阵,刘苗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直接坦白:“我就在院子里,和杨景行聊天……知道了。” 过了一会,就见到五楼刘苗家的阳台上出现她爸妈的身影。都互相发现后,刘苗的爸爸就喊杨景行上去坐会。杨景行说太晚了,要回家。 刘苗又把杨景行送到大门口,看着他的脸笑:“你的胡子以后肯定扎人。” “杞人忧天,早点睡。” 十一号,杨景行又去舅舅家看望外公外婆。舅舅的儿子也读初中,悄悄问杨景行能不能帮他打架。杨景行当然不肯,吃了个午饭后就跑了,免得听舅妈羡慕她母亲的那些话。 两点多和章杨他们碰头,因为太阳太大,几个人就决定先去游泳。晴水河的河堤这两年才修好,河水不需要治理也挺干净。安全起见,就在沿河大道那下面游,上面大坝没开闸的话这里就只有一两米的水深。 章杨这时候发善心,打电话把杜玲叫来了,让她在岸上帮忙看衣服。杜玲撑把伞坐了半个多小时后就不耐烦了,催促要早点走。没人理她,就把男生的手机拿出来一个个看,还叫:“杨行,我要看你短信!” 游了一个小时,唯一的惊喜就是杨景行捉起来一条小鱼和两只螃蟹,送给了一个小孩子,装在小水桶里高兴坏了。 杜玲表扬:“杨行的肌肉练得好好。” 章杨鄙视:“你想摸啊?” 杜玲拍了章杨有点肥的肚子一大巴掌,差点被章杨丢下水去。杜玲只能抓住杨景行喊救命。 都去杨景行家换裤子,顺便洗个澡。章杨又抓住机会教训杜玲:“别乱翻人家东西,有点规矩!” 杜玲脱了鞋子跳到杨景行的床上蹦,还打滚。章杨差点扑了上去。 等杨景行最后洗完了回房间,鲁林使坏,突然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把他和杜玲俩人留在了里面。 杨景行喊:“兄弟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能听见外面在哈哈笑,还是许维笑得最奸。杜玲娇笑着去踢房门,声音老大,吓得鲁林连忙开了。 真是运气不好,几个人正准备出发去打球,萧舒夏回来了。她盯着一排人教训:“疯,去游泳了吧?穿救生衣没?章杨,你妈三天不见你就不停念,我儿子几个月回一次家,你们天天缠着!鲁林,你爸爸去开会了,你自由了!杜玲,一个女孩子也跟他们疯……” 一群人嬉皮笑脸的应付着,答应都过来吃晚饭。 就在附近审计局院子里的篮球场打球。除了杨景行四人,他们还加了一个初中同學,现在也在一中读书。对手也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多少认识一些。 打全场,杨景行有点身高优势。可是以往的蛮狠中锋今天变风格了,一阵外围跳投,超高的命中率把两边人都看得惊诧莫名。 根本不用计分,肯定是杨景行他们大比分胜出。老规矩,对手负责买冷饮。杨景行五人一人手拿一冰激凌,耀武扬威的回家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杜玲懂事的进厨房去帮萧舒夏的忙,还讨好:“萧阿姨,难怪你的手保养得那么好。”因为萧舒夏做饭戴手套。其实萧舒夏做饭的时候不多,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请人帮忙。一般来说,只有儿子才能吃上她亲手做的大餐。 消耗了一下午也饿了。在杨景行家,章杨他们是不用客气的,几个人狼吞虎咽,一大锅饭和满桌子菜被风卷残云了。 接下来两天,杨景行就小部分时间陪父母,大多时候和朋友们闲混。晚上有几个小时会独处,他就抱着吉他研究,技艺每天都有提升。 十五号下午去刘苗家玩,夏雪也能小心的自己走路了。刘苗家住的是三年前的新房子,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比夏雪家大一些,装修也不错。刘苗的房间朝南,和夏雪的房间一样,布置得挺少女的。因为床不大,电脑桌前就宽敞,三个人坐也不挤。 三个人先看了一部电影,杨景行又给予了高评价,而且说女演员的鼻子以下像刘苗。仔细对比一下,发现还真的挺像。 刘苗不介意像老外,又用书遮住夏雪的眼睛或者下巴,让杨景行看能不能找出明星相。然后就轮到杨景行了,比划了半天,两姑娘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杨景行就被赶到客厅,刘苗换衣服给他看,因为对他来说这些衣服都是新的。前后换了七八套,连春秋季的都找出来的。 杨景行都说好看,随机选了一套着重表扬:“这套好,太好看了!别穿去學校,影响别人學习。” 刘苗嘻嘻:“衣服雪雪也有一件,她的是红白花的,情侣装。” 夏雪笑:“一起穿过两次。” 杨景行很懊悔:“真该留在一中的。” 刘苗想起来:“我们换校服了,还不错哦,交了四百多块钱。”又连忙进房换。是还不错的,白色的长袖衬衣,有小领结,到膝盖下的深色灰蓝格子裙,挺好看。衬衣外还可以加上和裙子搭配的外套,挺保守的宽大,现在穿也太热了。 杨景行看着刘苗转圈展示,说:“明天你们就穿这个,一定要!” 刘苗的表情是答应了,但是言语不:“想得美,我们又不和你同校。” 夏雪坦白:“我和苗苗还专门买袜子了的。” 杨景行双手合十拜神:“明天,快到明天吧。” 俩姑娘嘿嘿乐。 刘苗的父亲刘驰伟五点不到就回来了,拍着杨景行的肩膀:“坐!我比你爸爸还大两岁,要叫伯伯,他没给你说。”刘驰伟和杨景行的父亲,还有夏雪的父亲三个人多年前是同事。后来杨程义下海了,夏易臻留在国税,刘驰伟到了地税。 杨景行笑:“您看着年轻。” 刘驰伟笑:“哼,出门两年嘴學乖了。还要不要刘苗帮你偷烟?” “啊!”刘苗不满的叫。 刘驰伟又教育晚辈:“不要抽烟,你爸爸就不抽,我是想戒戒不掉……夏雪脚好了。” 夏雪点点头。 刘驰伟就说:“那你们家双喜临门啊,你爸爸也要升副局了。” 夏雪摇头:“不知道。” 刘驰伟又对杨景行说:“你爸爸华鑫那个工程赚了不少钱啊!” 杨景行也说:“不知道。” 刘驰伟翘起二郎腿:“起码两百万。” 杨景行一喜:“那我要申请加零用钱。” 刘驰伟哈哈笑。 过了一会刘苗的母亲武和玉回来了,提了几袋子菜。杨景行装乖的帮忙接。武和玉却不领情:“刘苗说你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来看我,到楼下了也不上来!” 杨景行讨好:“好多菜,您辛苦了。” 武和玉说:“没你妈妈命好,自己有车开。夏雪也在这吃晚饭啊。”萧舒夏是有辆小飞度,去年买的,但不常开。 杨景行说:“你别忙,我等会就回家了。” 武和玉说:“不行,我买这么多菜。” 刘驰伟直接用命令语气:“吃饭了再回去。” 杨景行说:“家里说好了,等着我的。” 刘驰伟不同意:“我给你爸爸打电话!”然后他就拨通了电话:“啊,杨老板,是我……你儿子在我这,叫他吃饭了走不愿意啊……你是忙,你儿子不忙啊……”两个人在电话里你哈哈我呵呵了好一阵,杨景行就不得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刘驰伟对杨景行说:“我和你爸爸喝酒的时候就说,我们是两代人的感情……” 武和玉叫女儿:“苗苗,你们去玩电脑,去!” 武和玉还挺关心杨景行的,吃饭时也不闲着的问这问那,还打抱不平:“你妈一个戒指就十几万,半年换三个手机,给你那么点生活费!?” 杨景行说:“平时都在學校,没地方用钱。” 武和玉又笑:“女同學多不多?” …… 吃完饭后坐谈了一会,武和玉叫杨景行别去太远的地方读大學,不然以后找刘苗玩都不方便了。 杨景行和夏雪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刘苗叮嘱:“你先送雪雪回家。” 杨景行打包票:“不管走几圈,一定安全到家。” 夏雪呵呵,刘苗提醒:“太晚了她妈要说她。” 并没转圈,直接回家。走在路上,夏雪问杨景行:“你这次读的什么书?”她知道杨景行每个假期都有任务,要写一本的读后感。 杨景行头大:“还没读呢,推荐一本少点的。” 夏雪呵呵:“《麦田守望者》短,但是我不喜欢,你可以看看。” 杨景行摇头:“你都不喜欢,我也难得看。” 夏雪笑:“你可能会愿意看,或者看《汤姆索亚历险记》,读英文的,就两个任务都完成了,书是借的我表姐的。” 杨上找找吧。”其实那些任务學校是布置了,但是也没严格执行,贵族學校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升學压力。 夏雪又问:“你真的想考电影或者音乐學院吗?我昨天看了,比较要基础。” 杨景行自嘲的笑:“梦想来得太迟了,不过我想试试。” 夏雪鼓励:“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算考不上,以后也还会成功的。”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努力,为了鼓励我,明天要穿校服。” 夏雪轻笑点头。 第十章 校服 回到家,杨景行就被骂了,尤其是母亲,这次是真的严肃了:“说了多少次,别一天到晚和刘苗她们玩!不是两三岁小孩了。” 杨程义也支持老婆,但是笑:“明年就十八岁了,别學得跟贾宝玉一样,无故寻愁觅恨,于国于家无望。” 萧舒夏严厉的看丈夫一眼,继续教训儿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回来这么久没见你联系一下學校的同學,要多认识些有修养有品位的朋友!” 杨程义岔开话题:“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确认开家长会的事。我们一家人今天先商量下,乐观点看,算你能考个五百分,准备报个什么學校?” 杨景行谨慎的看着父母,说:“我想两手准备,试试考音乐學院。” 杨程义被气得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问:“你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啊!” 萧舒夏也笑:“你还想当歌星啊!难怪天天拿个吉他弹半夜。没志气的!” 杨景行认真的说:“如果问我现在有什么梦想,就是學音乐,不是想当歌星,也不是寻愁觅恨。” 杨程义把手伸到老婆面前让她别急着教训,很奇怪的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有梦想了?” 杨景行说:“人要是没了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是父亲以前教训讥笑他的话。 杨程义冷笑:“你什么时候梦想學音乐了?唱歌跟公鸭子一样。” 杨景行说:“现在就是梦想产生的年纪嘛。” 萧舒夏对丈夫说:“就是你说的那个话,满脑子浪漫主义,一天一个想法。” 杨程义不完全否定:“总比没想法好。”然后对儿子说:“别人學钢琴學小提琴,都是从几岁就开始,你初中學个吉他,也就坚持两三个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恒心要毅力。” 杨景行说:“我想试试,我不会放下文化课,但是要试试!” 接下来,一家三口就开始讨论,回忆昨天,看看今天,展望明天,讨论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夫妻俩答应让儿子试试并给予支持。高兴的是他们的儿子也有梦想了,担忧的是这个梦想是學音乐。 第二天下午,杨景行去夏雪家和刘苗集合。俩姑娘真的都穿上校服了,除了鞋子颜色不一样,都很对称,黑色的短袜在尚浦也挺流行。 俩姑娘咯咯乐,因为杨景行也穿着校服。这是去欧洲时穿的,然后就直接带回家了。黑色的裤子,白色短袖衬衣,裁剪和质地都不错。衣领兜口都有很青春的小细节,小领带是黑色的,半挂着。 刺目的阳光下,三个人站在一起,两个姑娘笑完了后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刘苗扯扯杨景行的领带:“还不错。” 杨景行说:“就当是我们一起读高中了。” 夏雪说:“比我们男生的好看。” 杨景行也说:“你们比我们女生好看。” 说好去划船的,杨景行准备叫出租,可刘苗说要用走的。走去的话就算抄小路也得个把小时,杨景行怕夏雪的脚受不了。 “慢点走就行,其实早好了。”夏雪也愿意走路。 于是两个女生撑一把伞走左边,三个人慢悠悠朝水库进发。 没走几步,刘苗就忍不住拿过杨景行的小相机,跑前面去几步,给他和夏雪拍。才拍了一张,看看后就回来给夏雪过目,然后让夏雪也去回报自己。 俩姑娘咯咯着比较彼此的照片,看样子除了对比较悬殊的身高之外都很满意。杨景行也给俩姑娘拍,连拍了几张,看过后都舍不得删。 路过小超市的时候,杨景行去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然后还是决定坐车去水库,因为姑娘们想快点找到好的风景。 出租车一直坐到晴映大桥。这座拉索桥才竣工三四年,连接水库两边两座相对狭窄的山峰,距离水面有三四十米,长两百多米,周围山清水秀。桥上没什么车流量,因为会开车环游水库的闲人很少。站在桥上,能看见下游几百米开外的大坝,还有上游的碧水和连绵起伏的映山山峰,根本是个景点。 现在周围没什么人,杨景行三个人从北头慢慢朝中间走。桥上有风,能把夏雪的刘海吹散,俩姑娘的马尾辫都飘了起来。 杨景行让俩姑娘以映山为背景站在一起,拍了不少的特写。轮到杨景行的时候,刘苗要他叼上烟,还要手插裤兜摆个很酷的造型,杨景行不肯,刘苗很是不满。 杨景行狡辩:“那样就和你们不般配了。” 刘苗撇嘴哼,要杨景行设定时拍三人合影。于是,俩姑娘又傻傻的一人给了杨景行后脑勺一个剪刀手。 看过成品后,夏雪要求重拍:“我刚刚背后痒了一下,没笑好。” 刘苗哈哈乐,杨景行却眼疾手快抓拍。刘苗自己看过后很不满,说像疯子,可夏雪和杨景行都很喜欢。 杨景行说:“合照的时候要一起说茄子。说有一天,男茄子和女茄子正在亲密,突然都打了个喷嚏,然后两个茄子就骂起来:讨厌,谁又在拍集体照了?” 夏雪呵呵笑着抖肩膀,又被杨景行抓拍了。 刘苗鄙视:“无聊,不好笑。” 笑笑闹闹的走到桥南头的时候,遇见了刘苗她们的同學谢嫣。谢嫣初中时和刘苗他们同班,也算朋友。她跟杨景行认识,但没说过什么话,因为那时候的谢嫣比较内向,长得不怎么好看,家境也一般。 谢嫣一行五个小青年,两女三男,其中一个男的杨景行记得,初中的时候一起打过球,比他高一级,矮十公分。这家伙变化大,手臂上都有纹身了。 两边打过招呼后,谢嫣看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的杨景行干笑:“越来越高了。都穿校服啊?”状丝袜的二十岁左右女人呵呵:“好有情调。” 那个纹身男明显也还记得杨景行,主动搭话:“好久没看你打球了。” “玩得不多了。”杨景行看看手里的零食兜,取了一袋瓜子递给对方:“不好意思,拿不出手。” 纹身男笑着接过:“多谢。”然后给身旁的人介绍:“杨景行,初中就一挑三。” 杨景行羞愧得连连摇头。那是狗仗人势的耻辱过去,之所以能一挑三,是因为对方基本不敢还手。而这件往事是因为夏雪而起,她就低头不说话。 变开朗了的谢嫣主动要求看刘苗拍的照片,看了一阵后也没发表什么评论,随便说两句就拜拜了。 刘苗嘿嘿:“她初中时好怕你啦。” 杨景行说:“我混得惨,现在不怕了。” 夏雪呵呵笑。 走了好一会才到水库码头,杨景行租了条头顶封闭的天鹅船,用脚踩的那种,三人去水上玩。岸上的人奇怪那天鹅船怎么溜得那么快,还能听见女生的惊笑声,但很快船就慢停下来了。 杨景行探出脑袋冲岸上大喊:“老板,你的船坏了。” 老板连忙开船去接,发现刘苗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雪也在喘,一脸红。 杨景行恶人先告状:“老板,你这船不结实啊。” 老板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才想起喊冤:“你踩那快!能不坏吗?怎么那么快!?” 确实是传动装置不堪杨景行的蛮力,崩溃了。只好换一条船,杨景行再敢不逗吓姑娘们了。 水上吃零食聊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五点,杨景行必须得回家吃晚饭了。回去的路上,刘苗拉着夏雪进了一家精品店,选选皮筋发卡什么的。刘苗还坚持要玩玩大头贴,尽管之前已经照了那么多。于是三个人又拍了一堆,然后在本来就把人物美化了许多的成品中选了一些更好看的。 刘苗在杨景行的钱包里贴了一张杂志封面造型的。三人侧着上半身站着,俩姑娘一左一右,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准撕,回来检查。”刘苗警告。 夏雪对比着大头贴和杨景行真人,笑:“好白哦。” 母亲的电话已经开始催,把照片传给姑娘们就急着回家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萧舒夏宣布二十四号去曲杭的计划变成二十号,因为二十一号开始曲杭大戏院有昆曲大戏,她喜欢的章枝红要《游园惊梦》了,《牡丹亭》三本! 萧舒夏很是激动期盼:“你姨妈把票买好了,你们都跟我去!” 杨程义还是想逃,对儿子说:“你要考音乐的人,陪你妈去,我实在没时间,二十五号再过去。”杨程义其实比老婆文化程度高,但是自从老婆喜欢上昆曲这东西后,他就只能甘拜下风了。虽然萧舒夏爱上昆曲才四五年时间,但看过的戏也有几百出了,没事就往曲杭和浦海跑,去學校看儿子也要赶上有好戏看的时候。不过萧舒夏有专攻,就喜欢闺门旦,其他一概不理,好像是为了弥补她没有生个女儿的遗憾。 萧舒夏才不管丈夫的感受:“你必须去!” 杨程义求饶:“我哪有时间陪你姹紫嫣红。” 萧舒夏筷子一点:“你就是那断井颓垣!这次你们谁都别想逃,我必须要提提你们的品味了。” 吃完了饭,杨景行被父亲叫进了书房。杨程义一般不和儿子在书房谈话,如果有,那就是很正式很严肃的事情。而这时候的杨景行就不敢和父亲嬉皮笑脸了。上一次父子在这里谈话是杨景行高一的时候说想回九纯来,不愿意在尚浦呆了。 书房的装潢很好,有个大吊灯,只有一把老板椅。三面大书柜装满了书,分别是名著和有关生意金融财经的百科类,还有就是哲學史啊这些。这些书杨程义大多看过,而且他现在也是个爱看书的人,反正是比他儿子有文化多了。另一面墙上的毛笔字是杨程义自己写的,也很不错,他自称为杨体。 杨景行从小大大,杨程义不断的尝试让他子承父业。看,看思想,學书法……可惜,杨景行真的不争气。不过杨程义的相貌很一般,远远输给儿子,当初他能吸引好看得出名的萧舒夏自由恋爱,应该是靠的才华吧。 杨程义坐在老板椅里,右手放在书桌上,让儿子站在自己面前,用和下属开会的那种语气开始了:“想學音乐,你先说说,音乐是什么?说说你的理解。” 杨景行思考了一下:“我觉得音乐是用来抒发感情的,可以影响情绪的,好的音乐是可以陶冶思想的……音乐是最美的语言,能最直接的表达感情。” 杨程义点点头:“有个哲學家说过,好像是尼采,他说没音乐生命就没价值。你觉得呢?” 杨景行干笑:“这说得有点严重。” 杨程义又说:“我原来工地上有个德清农村来的人,五十岁了,工资单上要签名都不会,但是他拿工钱了会哼歌。农村里不管红白喜事,都要吹拉弹唱。你觉得他们那算是音乐吗?” “是,当然是!”杨景行回答很快。 杨程义又点点头:“你说你想學作曲,你觉得除了专业知识,要作好曲还要靠什么?你那点小聪明?就像不努力也能考个及格?” 杨景行只能瞎掰了:“靠对生活的理解吧,艺术都是源于生活。” 杨程义冷笑了:“你对生活有什么理解?” 杨景行连忙说:“我现在对生活的理解就是生活应该用心思去理解去感受。” 杨程义的眼睛终于抬了一下,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能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个积极向上的决定,我和你妈妈就该高兴……” 父子俩聊了很久,期间萧舒夏开门看了一次,很快又退了出去。等杨景行带着父亲的鼓励上楼时,已经给刘苗她们传照片。 俩姑娘都有留言,刘苗问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骂了。夏雪说她看书去了,要杨景行上线时给她发短信。 上百张照片,压缩打包一下后,杨景行呼叫刘苗,又给夏雪发短信。 刘苗线上说:雪雪去看书了,我短信叫她。 杨景行说:我叫了。 刘苗:传得好慢,你先发一张过来,选一张,我们俩合影的。 杨景行选了一张,却用画图工具给刘苗添了个八字胡,然后发过去。 刘苗发了一串怒火冲天的表情图标:人家今天好开心的,别破坏我心情。 杨景行连忙传原件过去,说:我看见太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破坏一下。 过了一会,刘苗又发来一个亲嘴的图标:照得不错,奖励你。 杨景行说:明天再去,我今晚通宵學习摄影知识。 刘苗又发一串害羞的表情。 夏雪也很快上线了,杨景行又得一对二,不过他现在这打字速度,就算是去当打字员也可以发家致富了。 夏雪说:我刚刚写日记去了,还没写完,看完了照片再写。 杨景行:哈哈,我是男主角。 夏雪:当然。 夏雪:不过不准给我画胡子,不然就是大反派。 杨景行:苗苗这个大嘴巴。 刘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你才是大嘴巴。 杨景行给两个姑娘都发:你们都是大嘴巴!上聊了好久,杨景行选出来姑娘们最好看的照片一打,姑娘们也给他精选了几张。 姑娘们表示想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可杨景行却二十号就要去曲杭,然后就要回學校了。刘苗很不满,夏雪提前给杨景行的高三生活打气助威。 十点多杨景行才催促姑娘们去休息,他则继续为自己前途未卜的音乐生涯去奋斗。 活到十七岁,杨景行的音乐素养是读唱简谱都困难。现在还剩半年时间准备,他的目标是国内最好的浦海音乐學院,去學作曲! 第十一章 暴雨中 十八号中午后,天气变得异常闷热,估计是要下大雨。不过杨景行下午还是和章杨他们打了场篮球,只用了能让朋友自己也制造乐趣的力度。 打完球才五点多,但是天空中已经开始乌云片片,看不见太阳了。四个人浑身大汗,也不洗澡就去选地方吃饭,碰巧在杜玲家的摩托车行遇见了她,就一起行动。杜玲当然问杨景行有没兴趣试车,杨景行拒绝了好意。 杨景行玩摩托的时间比较长了,小學毕业时从叔叔那讨来一辆旧铃木疯了一年,后来求爷爷拜奶奶从曲杭拖回一辆雅马哈5,经常在国道上招骂惹恨。后来终于摔破了脑袋,大快人心。从那以后,父母甚至不让他提摩托二字。 吃完晚饭后天上就乌云密布了,跟天黑了一样。正漫无目的的商量接下来怎么安排呢,雨滴就密密集集下来了,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就像无数的粗水柱从天上往下射一样,声势吓人。雨声大得朋友们面对面说话都要用喊的,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小县城就是这样,一下大雨路上的车就急剧减少,尤其是出租车,何况是这样罕见的暴雨。不多大会,民族路上就几乎空空的了。 鲁林踢踢章杨:“还不叫章叙国派车来接?” 章杨扯着嗓子大喊:“鲁风仁,鲁风仁,来接你哥。” 趁这两人你掐我打的时候,杜玲给杨景行透露:“章杨上次把伞给齐琪,自己淋雨,好潇洒啦。”齐琪其实是章杨爷爷兄弟的女儿的女儿,亲戚,挺可爱一女孩。 章杨都不想理杜玲了:“我喜欢淋雨,不行啊?” 杜玲指已经淹水的马路:“去,去!” 章杨眼睛一瞪,左右看看,犹豫一秒后把手机和钱拿出来扔进杜玲怀里,然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站在狂雨中把双臂展开,挺起胸膛仰天大叫:“是兄弟的跟我来!” 这种事,初中时不就干过么。杨景行也把手机和钱包给了杜玲,义气的扑进了雨中。许维哈哈着紧跟上了,鲁林边骂章杨蠢边清理裤兜。 四个蠢货一瞬间就成了落汤鸡,被周围远远近近的人看稀奇。杜玲笑得前仰后合,尖亮的声音惊扰了餐馆吃饭的人。 四个人站在雨里商量了一会,决定就近去鲁林家取自行车,走过去只要十分钟。杜玲得在这等出租,然后和男生们在邮政局会合。 鲁林自己有辆山地车,又找门房借了一辆,然后鲁林载章杨,杨景行载许维,再去章杨家取车。 门房看着四个年少轻狂的人很不放心的喊:“慢点,慢点,雨大,看不清路。” 鲁林才不肯慢,一阵猛踩,时速估计近十五了,还骂章杨太重。有了把船踩坏的经验后,杨景行当然不敢太用力,只是紧跟上了朋友。 两辆自行车在暴雨中猛冲,四个人大喊大笑着从民族路嚣张到大桥路。刚到招商局门口却被吓一跳,因为章叙国一声大吼:“章杨!” 章杨差点掉下车,朋友们也立刻不叫喊了。四个人接受了长辈的一阵批评,承认了错误又说些讨好的话,五分钟后还是四辆自行车上路了,章杨骑的是***休闲车。 雨势一点没也减弱,但是这阻止不了杨景行他们。四辆车又冲到黄河路的邮政局,等还没来的杜玲。这里地势低,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朋友们把车子蹬到尽量快,然后把脚伸到水中,看谁冲起的浪花大。 杜玲来了后,被安排就坐在出租车里跟着。出租司机呵呵笑着羡慕青春。 四辆自行车并排冲在前面,最低时速十五公里,出租车殿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从黄河路再到大桥路,再到建设路,然后是沿河大道,最后绕回民族路,几乎就环县城一圈了。 到华鑫广场东头的时候,大伙体力不支,已经是悠闲逛街的速度了。杨景行突然大喊一声:“冲刺!”猛然提了速。 朋友们爆发最后的体力跟上,像冲锋杀敌一样一起啊啊啊的吼。 发现朋友们跟不上后,杨景行在电影院门口停了下来。第二个冲到的是许维,靠在树上喘气。章杨来了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鲁林也效仿,差点躺了下去。 “爽!”章杨用力喊,可声音却只有半截,全无豪气。 鲁林哈哈取笑朋友,可效果也很差。朋友们互相看看彼此的狼狈样,都笑起来,呵呵嘿嘿哈哈的越来越大声,而且互相看着的都停不下来。 依然狂暴的雨水冲刷着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的四个朋友,杜玲让出租中停在路中间,躲在车里用手机拍下照片,留作日后取笑的把柄。 电影院旁边有家小卖部是个老婆婆开的,她好心的叫四个孩子:“别淋了,感冒,快过来躲雨。” 可能体力消耗过多,躲雨的时候都安静了一会。鲁林先明知故问杨景行:“后天就走了?” 杨景行点点头。 许维遗憾:“还没回来几天。” 鲁林又问:“想好读什么學校没?” 杨景行摇头:“下學期再决定。” 章杨觉得也是:“寒假再说。” 杨景行在朋友们面前伸出手掌:“加油!” 朋友们都被肉麻的扭过头去了,但还是很快把手掌拍上了上来,互相加油。 雨小了些后,章杨他们就先送杨景行回家。杜玲不坐出租了,买了把伞,让杨景行载着给他打伞。 鲁林他们没什么分别的话要说,只有杜玲交代:“好好加油,别找什么公主啊小姐。” 杨景行说:“要不是认识你,我早有女朋友了。” 杜玲瞪眼:“什么意思?” “难免眼光高。” 鲁林他们纷纷表示和杨景行同病相怜。杜玲抬起右腿转半圈,好像这个厉害的扫堂腿能把几个朋友隔空教训一下。 十九号,杨景行和父母一起去看望了爷爷奶奶。晚上回家后就收拾准备,除了行李,还要给在曲杭的姨妈萧舒云带些东西。杨景行的姨妈比萧舒夏只大一岁多,但是她女儿比杨景行大三岁。姨妈姨夫在曲杭开了个经营布料的公司,多年打拼下来,日子也过得不错了。 二十号中午,夏雪和刘苗准时到杨景行家来送行。萧舒夏很奇怪:“刘苗苗,你们怎么来了?” 刘苗说:“我和夏雪出来玩。” 杨程义还关心下:“夏雪的脚好了?” 杨景行把俩姑娘带上四楼,取出吉他,还挺隆重:“你们是我的第一个听众,谁想当第二个。” 俩姑娘都笑,夏雪说:“你自己是第一个,我们是第二个。” 刘苗还不相信:“会弹吗?不是早没练了么?” 杨景行让俩姑娘在沙发上坐好,自己搬凳子坐对面,说:“给面子的话就伴唱,《灰姑娘》。”这些天他一直练这个,已经挺不错了。书上的谱子是看一遍就记住了的,现在就放在姑娘们面前。 杨景行还准备酝酿了一会,而开始弹后,直挺挺得坐得比较严肃的姑娘们脸上的讪笑很快变得惊喜起来。 不过杨景行弹的是旋律,而不是伴奏,所以俩个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唱,就干脆好好听了。 杨景行弹完一遍后才抱怨:“怎么不唱?” 夏雪往后挪了挪屁股,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弹得好。” 刘苗的笑容突然没了,挤眉嘟嘴的盯着杨景行问:“我们真的是第一个听?” “真的,回报我一下,唱一遍。” 夏雪轻轻抖了抖身子,满怀希望:“重新来。” 这次杨景行加了前奏,到旋律开始的时候就用眼神给姑娘们暗示,脑袋还不停的点。刘苗先开始,夏雪满了半拍,还好很快两个女声和吉他就勉强合拍了:“……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姑娘们比杨景行紧张得多,唱了两句后就都盯着歌词去了,而且拍子明显慢了,声音也挺小,好在杨景行还能配合上。 中间错乱了两次,但是姑娘们没发现的只管一句接一句的唱,杨景行就及时补救。一遍唱完后,两个姑娘都看着杨景行,好像在等评分的选手。 杨景行谴责:“叫你们听我弹,变成我听你们唱了,唱这么好干什么!” 俩姑娘笑。夏雪双手撑在双腿之间的沙发上,上身往前一倾一倾的:“我一开始唱就忘记了……但是应该配合得很好。” 刘苗认真的看着杨景行:“你再弹一遍,我们好好听。” 这一遍杨景行还没弹完萧舒夏就上楼催促了,只得草草收场。杨景行对姑娘们说:“喜欢什么歌告诉我,等下次给你们弹。” 俩姑娘点头。萧舒夏给儿子吃爆栗子:“弹弹弹!” 下楼来,杨程义问两个姑娘要去哪里,可以送一程。姑娘们说不用,站在那里对开车的杨景行挥手再见。 上高速前杨程义把儿子换了下来,还是不放心。到曲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姨妈家在不错的小区,是复式楼,房间也足够,杨景行一家就不用住酒店了。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姨夫叫王建华,开的帕萨特,自嘲没奥迪好。姨妈的女儿叫王卉,在曲杭大學读大二了,不漂亮但很时尚,聊天的时候不相信杨景行还没女朋友,又说可以给他介绍。 吃完饭回家后,萧舒夏两姐妹开始忙了。萧舒夏把自己带出来的衣服和首饰都拿出来展览,而她姐姐也献丑自己的新藏品。 相貌身材都好看不少的萧舒夏在这方面也胜出一筹,她有近十万的大碧玺钻石戒指一枚,项链更贵,包包也是今年春季的新款,衣服明天还要去买。 第二天,两家人直奔曲杭最好的商场,萧舒夏还是这的金卡会员。三个女人一个上午血拼下来,真是惨烈。 萧舒夏还非得给丈夫买一套西装,因为家里最好的那套上次家长会时已经穿过了,说不定别人记得。三四万一套的衣服,似乎就开家长会这么一个意义了。 吃晚饭的时候好好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就去戏院看《牡丹亭》。两个小时下来,杨景行才发现自己以前对音乐和美的见识太少了。以前也跟母亲去看过几次戏,但是根本没收获。今天,感受到了太多。 王卉还取笑杨景行:“他看得好认真啊,眼睛都不眨!” 萧舒夏也还在沉醉中,和姐姐讨论:“唱得真是好啊,做得更好。比上次在浦海的时候更好,还是她最好!” 萧舒云也是追星一族:“我上次就想要个签名啊,挤破脑袋没进去。” 尤其让人羡慕的是:“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见老!?” 杨程义问儿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点头。 杨程义笑:“附庸风雅……戏曲,不是商业电影,不能用好不好看来衡量。这是文化,文化不是用来好看的。你要多读书,多了解各种各样的文化,不然音乐學了也是白學。” 知道杨景行想考音乐學院后,王卉是最激动了。萧舒夏就问王卉有朋友读音乐院校没有,是不是能帮帮杨景行。 王卉说自己有个同學考过艺考,但是复试落榜了,然后还关怀起来:“你文化成绩好就别放弃了,艺考有点难,要是考不上就不好玩了。” 杨景行突然豪放起来:“我志在必得。” 萧舒夏提儿子耳朵,杨程义冷笑数声。 王卉又问杨景行:“不玩卡丁车了?”以前杨景行一到曲杭,就恨不得整天在卡丁车俱乐部呆着。 杨景行说:“我几年不玩你也不是对手,不急。” 接下来两天,杨景行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昆曲上去了。萧舒夏终于找到了知音,自豪的给儿子传授了不少东西。母子俩买了好大个花篮,献给了他们共同的偶像章枝红。 二十四号上午,一家人上飞机去浦海。尚浦學校在浦海西南郊区的郊区,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挺偏僻,家长也放心。外地學生周末想逛街的话,先大巴到地铁站,再地铁到市中心,得差一个小时。整个學校占地十来平方公里,但大部分是空地花园。 尚浦是十年前成立的,那时候所谓的贵族學校如雨后春笋般满地冒,但如今还像尚浦这样发展迅速名气越来越大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尚浦里有初中和高中两校,杨景行属于少数高中才来这里的新鲜人,一开始的时候是挺不适应的,所以曾经很想回九纯过他的地头蛇日子。 學校没有酒店,从外地来开家长会的父母都只能住市区。杨程义租了车,负责明后两天的接送。晚上,杨程义又陪老婆去做头发和护肤,自己也修饰了一下。 萧舒夏的美容觉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但是她二十五号起得很早,因为已经约好美容院做脸。打扮好的萧舒夏真的挺让杨程义自豪的,用他讨好老婆的话说就是清雅高贵。萧舒夏也是做足了功夫,让丈夫可以欣赏自己。 早上九点准时到的尚浦,停车场已经有不少车,奔驰宝马,路虎宾利。劳斯莱斯一辆是陶萌家的,有时候的周末会来學校接她。 杨景行和父母去图书馆的大礼堂跟其他人集合,是分班坐的。工作积极的陶萌在门口负责领座:“杨景行……”在记名册上划勾后又对杨程义和萧舒夏微微鞠躬:“您好,请跟我来。” 萧舒夏看了陶萌有一会,面带微笑说谢谢。 谭东已经先到了,看样子只有他父亲来了。谭东来和杨景行打招呼,并向杨程义问好,然后两边的家长也打个招呼。 有老师来给家长们发册子,说的是这两天家长会的安排,还有今后这个學年的學生學习计划。 九点半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家长会正式开始。先是校长上来讲话,受到了热烈欢迎。校长五十多岁,是知名學者,挺有威望。他先鞠躬:“谢谢各位家长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配合我们學校的工作,也祝贺同學们刚刚度过了一个宝贵而愉快的暑假,为什么说宝贵……”他很快就切入了主题,从说话看来,高三还真是挺恐怖。 校长最后的结束语比较有意思,好像是说不管教育体制是不是失败,也不管同學们今后的打算是什么,但是都应该在这一年去拼搏奋斗:“去燃烧青春的激情,为人生加油!” 同學们鼓掌,哦哦起哄支持校长。 然后是教务处主任上台说计划和安排,就是把小册子上的内容重复一遍。再然后是老师们上台发言,这时候班级之间的竞争就显现出来了,每当自己班的老师上台,學生们就拼命鼓掌喝彩。看校长的笑容,他挺喜欢这氛围的。 三班班主任江老师四十多岁了,教英语的。这个女人从来没像台下的家长们那样打扮过自己,但是她在學生心目中的威信甚至超过父母,她提醒自己的學生:“现在,我们的集体不是高二三班了,而是高三三班。让我们一起加油!” 最后,是陶萌作为學生代表上台,让全体學生起立跟着她宣誓。除了发言稿,她的亲友团也挺隆重,好像只有她把爷爷奶奶也带来了。 中午,全体教师,家长和學生们都在大食堂吃饭,小炒,汤,水果什么的也齐全。學生却们纷纷告状这是欺骗,说平时的菜根本没这么好质量。 下午,去學生活动中心。这里布置了不少电脑和许多的宣传栏,老师们也都来了,设了几个咨询台,目的就是给家长们介绍學校精选的一些大學。 看样子不少家长都希望孩子出国深造,留學区和咨询台前最热闹。说起留學,一班确实有个人才,cbt一百多分,sat两千三,ap已经學了十几门,學校各科成绩都是优秀以上,目标是常青藤。这家伙以前其实是其他學校的,后来被挖了进来,目的很明显。 杨景行一家转了一圈,杨程义还想找找自己的母校曲杭商學院呢,没发现。而整个高三部两百来号學生,看样子除了杨景行再没有艺术类考生了,根本没有相关的介绍。 还是要多手准备,杨程义和老婆一起给儿子看了两个未来目标,分别是华东理工大學和浦海大學,并去咨询了看了看。 杨程义还是很担心:“文化成绩一定要稳住,最好还要提高!”对于儿子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他是不怎么信得过的。 因为姓的首字母靠后,杨景行一家和老师的见面谈话被安排到明天下午去了,没什么好看的后杨景行就送送父母,自己今天就住學校了。 晚饭后回寝室。谭东这个暑假过得蛮舒服,滔滔不绝的给杨景行说,杨景行却在听音乐。 第二天下午,杨景行和父母走进了老师办公室。班主任和几个主课老师都在,江老师还欢迎:“杨先生,杨太太,耽误你们时间了。” 杨程义当然要说:“谢谢老师,老师们辛苦了。” 上次家长会的时候萧舒夏带了好多东西送礼,被彻底拒绝了,很没面子,所以今天就没带。 江老师节约时间,直接说重点:“杨景行是个很聪明的學生,我们数學老师和物理老师都觉得他有天赋,我们一般不用天赋这个词。” 物理老师博二等点点头:“虽然不是很用功,但杨景行的物理成绩还不错,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喜欢这门學科。” 数學老师说:“杨景行这个學生啊,學习起来很有系统性,数學思想很好,空间想象力尤其好。” 当然,把孩子送到这里的父母都是有产业的人,老师也不能叫他们把子女送去學自然科學,搞什么研究。江老师就说:“杨景行爱好也挺广泛,放假也应该跟爸爸妈妈商量了,有没有了个明确的目的?我们好共同朝之努力。” 杨程义看看儿子:“自己的想法给老师说一下。” 听完杨景行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打算,几个老师都吃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杨程义自嘲:“他就这样,过于浪漫主义,从小没吃过苦,纨绔子弟少伟男。” 江老师笑笑,问杨景行:“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杨景行说其实很早以前就想,但是决心是暑假才下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被看遍,萧舒夏就说他放假在家是日日夜夜练吉他。 没办法,江老师只得打电话把音乐老师叫来了。在尚浦,音乐都属于课外活动了。这名女音乐老师挺年轻,二十五六岁,看样子她都吃惊自己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音乐老师向家长自我介绍叫胡以晴,从曲杭音乐學院毕业的,學的是音乐教育,当然,她自己吹拉弹唱也都会一些。 胡以晴是不太标准的瓜子脸,眼睛有点小,皮肤过得去,嘴唇薄薄的,鼻子小巧,算漂亮。她的衣服时尚而端庄,但是头发和妆容挺简单。 胡以晴还不了解情形,满怀期待的问杨景行:“學音乐多久了?”以前上过那么多音乐课,没见过杨景行有什么表现啊,或许他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水准一般的老师? 杨景行笑:“还没开始。” 胡以晴还没明白,又问:“钢琴几级了?”三班有几个學生都能会弹一点,但是杨景行上课时琴键都没摸过呢。 杨景行嘿嘿:“没學过。” 胡以晴有点懵的看着杨景行,又看看其他人,再问:“乐理呢?” 杨景行摇头:“我是从零开始。” 胡以晴简直无语,愣了好久才问:“你非要學作曲吗?” 杨景行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胡以晴都不顾及对方面子了:“要考作曲系,你起码钢琴要合格,这一点都很难了。” 萧舒夏问:“吉他不行?” 胡以晴摇头:“不行,除非你弹得特别特别好……这样的人很少。”她都能想象杨景行的吉他会弹成什么样子! 杨景行不嫌丢人,说:“胡老师,我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想法挺滑稽的,时机也很不对。但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想學,愿望很强烈。我不想错过的是为自己的想法去努力的机会,结果怎么样不太重要,希望你能帮助我。” 杨程义为儿子点点头。 胡以晴还是不想浪费精力:“高三的學习很紧张,你基本上抽不出时间,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杨景行说:“我只想全力以赴。” 胡以晴问:“父母很支持你吧?” 江老师帮忙说:“家长的要求是在不影响學习的情况下,这个我们要配合。” 胡以晴看看杨景行,无奈的说:“我们试试吧,不过我不能保证。” 杨程义笑:“我们都不抱希望。胡老师,那就辛苦你了。” 胡以晴艰难的笑笑。 父母明天就要回九纯了,晚上一起去市里吃晚饭。杨程义还是那个意思:“音乐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學,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忘了主事,不要你考多好,一本必须保证!” 萧舒夏也紧张起来:“从小到大,就學习没让我担心过,唉……” 杨景行信心十足:“放心。” “还學会讲大话了!” 等杨景行回到學校的时候,收到父亲的短信: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十二章 开始练琴 星期六,杨景行起得早,先到教室自习。同學们不得不感叹高三了果然不一样,能在周末的这个点看见杨景行。 自习完吃过早餐后,杨景行去學校门口等大巴,遇上任初雨和李娅。 任初雨对杨景行说:“你妈妈真漂亮,我昨天看见了。” 杨景行笑:“我转告她。” 知道杨景行是要去书店后,任初雨表示愿意同行,但是要求杨景行也陪她们逛街。杨景行只能表示遗憾,没有时间。 到书店买了两本學乐理的书,但并没找到很合适的钢琴教材。杨景行又去转了转琴行,要买一把吉他。虽然还是个初學者,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五千的琴和五百的是天壤之别。杨景行只能买一把一千块的,不问父母要钱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忘了正事。 回到寝室,杨景行让还在玩游戏机的谭东大吃一惊。知道朋友有學音乐的打算后,谭东更是想撞墙。同學两年了,也没发现你有什么音乐细胞啊。可是杨景行抱着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星期天,杨景行还是看了半天书,弹了半天吉他。捣蛋者谭东慢慢变成了听众,并强烈要求杨景行把那两手也教给他,足够装模作样了。可惜这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谭东捣鼓了一个小时,最简单的和弦也弹不成。 晚上有班会,并照例在每學期开始重新安排座位。同桌是大家自己选的,但是江老师也有要求:“杨景行和谭东,你们不准同桌了。” 结果大部分人的同桌都没变。谭东四下一看,咦,陶萌和曹绫蓝也没打算继续坐一起了。 在谭东还没勇气主动开口的时候,陶萌过来了:“杨景行,我们同桌吧。” 杨景行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嘀咕:“美女,學习,我选择谁?” 陶萌显然意外,眉头一皱。 杨景行还是决定了:“我选美女。” 陶萌后悔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你和曹绫蓝换。” 座位调好后,江老师又说了一番话,当然都是老意思,鼓励大家多上早自习晚自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习中去,少去图书馆看闲书杂少去市里瞎逛。 回寝室后,谭东自然是要谴责杨景行的好运气,居然和陶萌坐一起去了。而且杨景行的充电台灯也让他十分看不惯,觉得那是背叛了组织。 星期一,正式开學。其实前两年整个高中教材上的内容已经基本學完,高三就是个强化阶段。星期一上午分别是两节语文两节英语,學生围绕着知识点做题,老师讲题。 杨景行和陶萌现在坐第一组第四桌,陶萌靠窗。杨景行的语文成绩是最差的,有时候甚至不及格。这家伙现在居然把高一的教材拿出来重头翻,又时不时抬头看看老师在讲什么。 陶萌抽空小声提醒一下:“心无二用,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听课。” 杨景行说:“你还有心观察我一心二用。” 陶萌懒得理杨景行几秒钟,然后又用事实打击他:“我能考一百二。” 杨景行眼睛看着书,右手给了陶萌竖了个大拇指,又说:“你要关心我學习,以后就别用这么好闻的香水,我真的心无三用。” 陶萌是真不理杨景行了。 课间操完了后,杨景行飞跑去音乐教研室,申请用琴房。高中部就六个音乐老师,三个年轻的三个老的,三个男的三个女的,胡以晴是唯一的年轻女的。高中部就三个钢琴房,有多媒体和不错的音响设备,主要是给學生们上音乐赏析课用的。 胡以晴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學生要培养,可又不好意思给同事说自己接手了个彻底的白痴,只得做做样子,问:“你要什么时候用?” “每天晚上和周末,时间越多越好。”杨景行也发现了,吉他真不是學音乐的好工具。 一听说杨景行是要考音乐的,另外两个在的老师都稀奇起来,怎么没听说过啊。当然免不了是要问东问西,然后就都无语了。 不过这也算是音乐教研室的一件大事了,教研室主任批准杨景行可以用多功能教學楼的三号琴房,但是得胡以晴负责。 胡以晴送杨景行出办公室,问:“你真的一点基础都没有?” 杨景行无知者无畏:“我买书了,慢慢學。” 胡以晴的眼神充满同情:“那我七点去给你开门?” 杨景行不知足:“六点可以吗?”胡以晴单身,住學校的教师宿舍,应该不麻烦。 接下来是英语课。尚浦有相当一部分學生的英语成绩都很好,杨景行也不错,但是比起每次考试都接近满分的陶萌还差不少。 陶萌就看见杨景行拿着學生词典,快速一页一页的翻,偶尔才在比较生僻的词汇上划上一笔,在本子上抄写一两遍。 高中部是下午五点放學。胡以晴为了表示尽职尽责,六点差一刻就赶去琴房,发现杨景行已经拿本书在门口看着了。 胡以晴开了门,瞟一眼杨景行的那本《钢琴基本教程》,无可奈何。她左右看了看说:“那你好好练,我八点过来。” 杨景行说:“胡老师,我可能练很晚,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关门。” 胡以晴问:“那么十点?” “肯定更晚。” “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没事,耽误不了。” 胡以晴还真把钥匙给了杨景行,但是叮嘱他十二点前要回寝室睡觉。胡以晴也没马上离开,站在那里看着杨景行调节了一下凳子高度和距离,坐好,尝试摆了个起手型,惨不忍睹。 胡以晴说:“你先练音阶吧。”然后就逃了,几个月,基本指法也练不好啊! 这是一台雅马哈的小三角琴,音色音准都不错。杨景行一个琴键按下去,琴声在有声學结构的教室里环响,似乎让闷热的空气清凉了一些。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班主任江老师和胡以晴一起来看望杨景行了。因为查寝的时候杨景行不在,江老师信不过谭东,就联系了胡以晴。 两位老师走到三楼楼道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钢琴声,胡以晴直皱眉。我的个天,那琴声就像一头训练有素的猪用猪蹄在键盘上打《四小天鹅》,音符倒是都对了,但是节奏全无,更别说什么音乐性了,根本听不出乐句,完全是噪音。 江老师责问一身汗的杨景行,说他应该早点回寝室休息,杨景行当然不肯。不能阻止學生的上进心啊,江老师就说明天找找管理处的人,叫他们把空调打开。 胡以晴看见垃圾篓里扔了好多大概是擦汗的纸巾,琴键上倒是挺干净的,就叫杨景行把这四小天鹅再弹一遍。 没想到,杨景行居然可以背谱了。坚持着听完一遍,胡以晴自信满满的叫杨景行让开,她要示范。杨景行连忙抽纸巾把汗淋淋的凳子仔细擦干净,不过多此一举了,胡以晴站着就可以弹。 这种三岁小孩玩的启蒙曲子,胡以晴弹起来也是个大师了。她还说了两句,告诉杨景行哪里要柔,哪里要重,哪里半拍哪里一拍,和弦要怎么弹,几个切分音要注意。 有老师真的不一样,杨景行再来一遍,比刚才好多了。胡以晴对江老师说:“您先去休息吧,我看他练会。” 杨景行又弹了两遍后,胡以晴点头问:“是不是小时候练过,后来荒废了?” 杨景行说是。他小时候是摸过琴的,还睡在小學的立式琴琴键上用屁股弹琴,被老师好一顿骂。 胡以晴说:“先捡基础吧,考试的时候不会要求你弹多好……你手型这么好,没坚持下来可惜了。” 也快十一点了,杨景行说:“胡老师,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练会。” 胡以晴点点头:“明天下午我再来。” 杨景行练到三点才回寝室睡觉,七点起床。上午是数學和物理课,这时候的陶萌就在杨景行面前嚣张不起来了。博二等布置了一节课的题目,杨景行二十分钟就解决了,陶萌还在草稿上画受力分解图。 课间操的时候,胡以晴来找杨景行拿琴房钥匙,因为等会她要给高一上课。她顺便给了杨景行一本《哈农》和一本《拜厄》,说:“重点看哈农。” 杨景行谢谢。书是旧的,但是很干净。 于是,在谭东的宣传造势下,杨景行准备考音乐的奇闻瞬间传开。几个人议论,几个人询问,大部分人看稀奇。 任初雨拿着《哈农》翻:“这本我以前也练过……不够朋友,还不告诉我。” 杨景行说:“我还在找机会呢。“ 快上课的时候,陶萌问杨景行:“你不是说你不会乐器吗?”以前班级有什么活动,杨景行是啥也不干,就当观众。 “所以才學啊。” 陶萌关心同學:“这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陶萌多次在學校表演钢琴,十周年校庆的时候还和请的乐团合作了格里格的协奏曲,也没说要考什么音乐啊。 杨景行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任初雨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去练琴,她想观摩。杨景行不肯:“你现在看我肯定会紧张,等练好了再说。” “哎呀,你就当我不存在。” 杨景行看任初雨的眼睛:“太难了。” “哼。” 杨景行在琴房门口等了没两分钟胡以晴就来了,还带来了空调遥控器,一个节拍器和一本谱子。胡以晴边开门边说:“你应该多准备点水,昨天晚上流的汗今天都结盐了!” 杨景行说:“我喝饱了来的。” 胡以晴笑笑,又问:“你乐理看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很自信:“读谱应该没问题了。” 胡以晴说:“考试的时候要算音程,写和弦这些,自己多看看。” 杨景行点头:“谢谢胡老师。” 胡以晴还有点不好意思:“该做的。” 似乎是今天才正式开始,胡以晴也只能回忆自己的學琴经历,再结合上教材来指导杨景行。她也不肯坐,说要站着才能看清杨景行的手部动作。 观察了一会后,胡以晴就开始纠正杨景行的明显错误,比如过于依赖肩膀和手臂。再过了一会,就发现杨景行的优点,手指强壮有力。 但是在关于手指击键的问题上,胡以晴也说不清楚了,好像这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手指不要绷太紧,但是也不能太松,你要自己去感觉最佳的击键姿势和力度。” 前一个小时都没练曲子,就是最基本的指法。胡以晴惋惜的说:“你基础其实不错……可能以前的老师不是很好,没教出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杨景行嘿嘿:“我现在看见新希望了。” 胡以晴摇头:“我也不太行……尽力吧。你把昨天的再弹一遍。” 杨景行弹完《四小天鹅》后,被胡以晴瞪着眼睛问:“你昨天练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能这样盯着一首曲子练,手会僵的,要有系统,要全面。” 为了不让杨景行太枯燥,胡以晴找了首《梦中的婚礼》让他试弹。这曲子从技巧上讲也很简单,最基本的指法,但是要弹好是另一回事。 杨景行先看了两分钟的谱子,然后酝酿了一下才开始。因为胡以晴帮忙翻谱了,他也就象征性看两眼,弹完后一脸自嘲:“真的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胡以晴连忙安慰:“很不错,不能急于求成,真的很不错!你先别求快,现在也别用踏板,自己多感受一下。” 接着胡以晴自己用比较慢的速度弹了一遍,比起杨景行的版本当然是动听悦耳无数倍。杨景行握紧拳头:“我要把这当成激励!” 胡以晴轻笑,让杨景行继续,她再指导,叫杨景行不要断奏连奏不分。杨景行重新弹了两遍,胡以晴听得有些高兴起来,说:“你基础真的挺不错,理解能力也好。”不然不会每次都有进步。 杨景行当然说:“是你教得好。” 胡以晴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杨景行不好意思起来:“八点了,老师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 胡以晴点点头:“我出去一会,你也休息一下。” 近半个小时后胡以晴才回来,自己拿了一杯茶,也给杨景行端了一杯。她叫杨景行自己以后还是要准备水,练琴也是件体力活。杨景行谢谢。胡以晴叫杨景行不用客气,继续练。她也站累了,坐着听。而且她现在也没多少指导了,就叫杨景行一遍接着一遍的弹。 听到那些杨景行可能会处理不好的地方时,胡以晴就歪脑袋扭脖子的想帮上忙,要是杨景行处理好了,她就立刻轻松下来,有点笑容。 一遍又一遍,一个小时下来后,胡以晴变听众了,说杨景行弹得已经不比她差了。接下来,又开始基础练习。胡以晴是个会鼓励學生的老师,经常的表扬杨景行,说他进步快,领悟力强。 十点的时候,杨景行是真不好意思了,要胡以晴回家休息了,他自己还是练到三点,囫囵吞枣的把哈农翻了半本。 星期三下午,胡以晴和杨景行还是六点在琴房集合。杨景行提了几瓶矿泉水,胡以晴责怪,说不用准备她的。 杨景行还说:“胡老师,我父母说不能每天让你加班这么久,让我请你当私人教师。” 胡以晴明白杨景行的意思,摇头说:“不用不用,我也不是专业的……你是可以考虑请个专业老师,利用周末的时间。” 杨景行问:“你周末有时间么?” 胡以晴笑:“你好好练我就有时间。”她还是不肯要钱,因为學校规定老师不能以给學生开小课为由收钱。 针对杨景行的特殊情况,胡以晴给他制定了一套學习方案,哈农结合车尔尼,穿插一些简单的乐曲练习,最后的时间再专门准备考试曲目。 胡以晴说她已经打听过了,作曲考试的话,钢琴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乐理和视唱练耳也有相当大比例,尤其还要根据素材临时写作和演奏……总之,比她自己想象的还困难。所以,对于钢琴之外的科目也必须重视,胡以晴的计划是每个星期用八个小时的时间學习乐理,着重点是和声和调式调性,当然还要动手,尝试写谱。 杨景行笑:“好有挑战啊。” 胡以晴也笑:“你有信心就行。” “没信心对得起这么好的老师么!” 胡以晴谦虚:“我只能说尽力。” 胡以晴还是先让杨景行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基础指法,发现自己已经难从杨景行的动作上挑出什么毛病了,这家伙真的是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剩下的好像就是熟练度问题了。 又听了一遍今天的《梦中的婚礼》后,胡以晴看着杨景行,问:“要不,我们开始练调式和音阶吧?” 杨景行说:“我听老师的。” 又练了一个小时的音阶后,胡以晴把车尔尼599找了出来,说:“我们试试,要是比较勉强的话就回到前面。”然后选了十来首让杨景行试弹,还是比较专业的兼顾到了左右手各种初级技巧的练习。 先从十四首开始,胡以晴先给杨景行讲解了一下这首曲子的训练目的和要注意的地方,然后让他开始。 这晚,胡以晴陪杨景行到十一点,走的时候鼓励:“你现在开始好好學,可能还不迟。” 杨景行果然又练到三点,但终于被管理处的人发现了,记下了他的班级和名字。于是第二天杨景行先后接受班主任和胡以晴的批评。 鉴于杨景行的坚持,班主任放过了他,并表示会和管理处的人沟通。胡以晴则叫杨景行好好休息,因为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身高。 杨景行说:“我已经满足了,不想长了。” 胡以晴站在杨景行面前,看自己只有他下巴高,笑说:“那我是太没睡好了。” 杨景行说:“你都睡成美容觉了。” 胡以晴用老师的严肃责怪杨景行一眼,嘴角带笑。 第十三章 以烂服人 高三的生活才开始几天,同學们就都感到氛围和以前大不一样。课间的教室不再那么喧闹,放學后没一窝蜂朝食堂涌,再没什么人上课偷偷开手机发短信,晚自习教室也几乎全满。 星期五下午,胡以晴没来给杨景行上课了,因为她要回市里去看父母。八点多的时候,上完了自习的任初雨和李娅跑来琴房打探,看杨景行的琴练得怎么样。任初雨还带来了零食和杨景行分享,但是要杨景行弹两首小曲作为回报。任初雨自己也弹了两首,但是她比杨景行还菜。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接到胡以晴的电话,问他想不想报个补习班學习乐理,还说有些补习班是音乐學院的老师办的,会对考试很有帮助。 杨景行还是说自己已经有个好老师了,不想多此一举。胡以晴就说她认识个朋友就是帮自己的教授办班的,她可以要来一些學习考试资料。杨景行再次感谢。 杨景行准备了干粮,上午七点进的琴房,除了上厕所就没离开过。如果练不好十个指头,还真是对不起。 上课的时候,杨景行无意的转笔动作可以看得陶萌一愣一愣的。可是钢琴毕竟是钢琴,就算是599,要练好也比把中性笔在手中转得让人眼花缭乱难多了。 大概三点的时候,琴房突然来了一群人,十来个。杨景行认识两个,一个是音乐教研室的主任,还有一个是副校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样子是主角,还有两个白人老外,一男一女。 这一群人都看着杨景行,很明显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房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杨景行还是一头汗。白色的衬衣上和黑色的裤子也是被汗水浸透,湿了干干了湿,现在明显能看见许多的盐渍。他旁边的椅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面包和水。 教研室主任责问杨景行:“你不是说晚上用吗?周涵惠同學要参加朱丽叶音乐學院的面试,快走!” 周涵惠明显就是那个小姑娘了,肯定是尚浦初中部的。这小女孩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杨景行,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而她身后应该是他的父母,父亲手里拿着小摄像机,她妈手上的包包应该就可以买一架好琴了,何必来这。 杨景行连忙收拾东西,并且快速的擦干净琴键和凳子,准备逃离,突然又改变主意:“对不起,我能留下来看看吗?” 一群人都吃惊,小姑娘的父亲倒是挺友善的,问女儿:“涵惠,这位哥哥想留下来给你加油,你愿意吗?” 小姑娘再看看杨景行,点点头。杨景行连忙谢谢,跑去后排座位上坐着。 朱丽叶的面试官先试了试琴,然后就让周涵惠准备。一准备就是半个小时,凳子都调节了几分钟,喝水,静坐……其他人都很安静的坐着,偶尔说话也很小声。 终于开始后,杨景行听出来了,周涵惠弹的是贝多芬的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很巧,他今天早上还尝试过。 惭愧,看看人家小姑娘,弹得多好,那么小一双手,许多有难度的句子都处理得很好,一个音没错。弹琴的时候,周涵惠脸上隐约有和年纪不符的坚定和专注。 周涵惠弹的是全曲,差不多二十分钟。结束后,就杨景行一个人鼓掌,惹得别人都看他,他连忙住手。 周涵惠没并被影响,休息了两分钟,又继续弹了一首门德尔松的,最后一首杨景行不知道叫什么,但是他知道小姑娘的技艺比目前的自己是高出几个档次了。 果然,周涵惠得到了所有人的表扬夸赞。不过周涵惠似乎已经被表扬麻木了,没多高兴,只是看看杨景行,像是在炫耀。刚刚她进来之前,已经在门外领教过杨景行的琴艺了。 等周涵惠这一群人走了后,杨景行又坐到钢琴前面去了,坐了好一会才开始,也弹月光奏鸣曲。这也是一首还算简单的曲子,杨景行尝试用自己能精确计算的大脑和精准的手指去完成能让自己满意的演奏,可是这真的没那么容易。 其实周涵惠这群人还没离开,他们正在旁边的老师休息室座谈,还能隐约听见杨景行的琴声。这群人中,两个是朱丽叶来的面试官,一个是周涵惠的老师,著名的钢琴教授李迎珍。而周涵惠的父母显然也都是行家。他们听杨景行的琴声,真是压力挺大。 教研室主任决定去叫杨景行停止制造噪音,可李迎珍突然叫住了他,说:“听听,听他弹弹。”因为杨景行又开始弹《唐璜的回忆》了,真是个人才。 杨景行不知道有人偷听,《唐璜》的谱子是他逛书店的时候看了记下来的,他自己觉得这样的曲子应该很能帮助练习技巧,有个奋斗目标,前进的道路上就会快很多嘛。难的都会了,简单的不就不用學了么?虽然现在知道这个想法错误了,但可以拿来发泄。就像罚不进球的球员也可以扣篮爽一爽。这些天,杨景行每次离开琴房前都要爽上几遍,现在已经爽得还算熟练了。 《唐璜》被杨景行当成了练习曲,曲都称不上,就是练习题。他十个指头在键盘上飞舞,除了一些特别的段落,其他时候几乎不分轻重缓急,就是一个快。 有一些错音,拍子几乎完全对不上号。可是听了两分钟后,休息室就没人说话了,变得很安静。俩老外偶尔抬抬眉毛,李迎珍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厉害,坐着一动不动。周涵惠小姑娘面无表情,偶尔转一下身体,抿下薄薄的嘴唇。 当那一长串小三度半音阶行进和符点伴奏疾风骤雨般的到来时,男人老外脑袋上扬,张嘴无声的笑了。李迎珍则微微叹口气,轻轻站起来,走出休息室,站在了就在旁边的琴房门口。其他人也跟出来,都站在那里听杨景行制造噪音。 那些大跨度琶音,八度音阶行进,反向音阶,交替八度……在杨景行那里好像都是一个味道,一种处理方法,而且错误不少。但是颗粒感还是有,勉强算均匀清晰。 周涵惠的父亲搂女儿的肩膀,小声说:“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值得學习。哥哥一定是十分刻苦的练习,才能弹到这么快。” 教研室主任一脸尴尬:“这个學生……”不知道说什么能迎合大家的意思。 又听了两分钟,李迎珍把琴房门推开了,杨景行的琴声也就嘎然而止。李迎珍带着众人走进去,都站在琴的右前方,挺吓人的。李迎珍指着杨景行不客气的说:“你继续,继续弹。”一看杨景行还是背谱的,就说:“从一百四十五小节开始。”她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很简朴平凡的一个人,面相和蔼,只是现在有点气愤。 于是杨景行继续,可能感觉被挑衅了,好像比之前弹得更快。观众们大多看着杨景行的双手,李迎珍的眉头又开始皱得厉害。周涵惠小姑娘看了一会杨景行后,就把脸扭向别处,不耐烦的样子。女老外最包容,面带欣喜的笑容,听得很专注。 李迎珍发现了,杨景行至少不怯场,弹得依然如之前那样又快又烂。曲子进入最后几十个个小节后,李迎珍朝杨景行走近了两步,其他人也调整了下站姿。 一连串的八度夹三度,杨景行的手指头都与空气摩擦得发烧了。中年白种男人终于“噢哈”的笑出声来,手揣在裤兜里踮起脚后跟颤一颤身体,和跟他同样表情的女同事交换了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结束了,周涵惠的父亲和两个老外笑着给杨景行鼓掌。可李迎珍却盯着杨景行,眉头依然皱着责问:“你这孩子,你是弹琴还是玩琴?你老师怎么教的?”话很严肃,但是语气比较温和。 杨景行连忙说:“老师还没教到这里,我是自己弹着玩。” “弹着玩!?”李迎珍的声调提高了,“指法都是错的,最基本的都不会,你玩什么?四对六是像你那么弹的吗?你看你八度的手型,有多难看!?你大拇指怎么摆的?”她说的是事实,杨景行就靠过人的身体素质达和宽大的手掌到了非比寻常的快和烂准,但是他的手型和指法在专业眼光看来真是惨不忍睹,而弹出来的琴声更是稀烂。 杨景行还惊喜:“谢谢您,我会改正的。” 李迎珍看了杨景行一会,又温柔一些的语重心长:“改正!你这样练,手都练坏了!”她又很遗憾的用英语对老外说:“我们有许多有天赋的孩子,就是因为没机会接受系统正规的教育,才浪费了……” 这有污蔑尚浦的嫌疑,半秃的教研室主任连忙解释:“这位同學最近刚刚开始练琴,是我们的音乐老师教他,但是不是专业教钢琴的。” 杨景行也说:“老师教得很好,是我自己没學好。” 女老外先和杨景行打招呼:“嗨,你弹得很好。” 男老外也和杨景行握手附和:“很快,很少见。”他们看杨景行,感觉就像是球场上的mvp在杂技团里看见耍把式能把几个篮球抛在空中不断扔进篮圈不脱手落地一样。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笑,看看周涵惠说:“我看她能弹那么好,很受激励。”又对小姑娘说:“我以后还会好好加油向你看齐,你也要努力,别让我赶上你。”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周涵惠忍不住得意的笑,看着杨景行点点头。 都笑,气氛本来变得不错的,可李迎珍还是继续打击杨景行:“你要是继续这样练,就不可能超过她!要學就好好學,不管做什么,基础是最重要的!” 杨景行点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學的。” 李迎珍不耐烦的翻看了一下杨景行的几本书,就开始奇怪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练琴的,还在看乐理,拜厄,弹的是唐璜。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杨景行,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李迎珍就问:“高几了?” “高三。” 李迎珍又问教研室主任:“不是陈老师教的吧?”陈老师是學校的钢琴老师,四十多岁的男人,小有名气的。 “不是不是!他是开學才说想考學作曲,以前都没说过,家里还要求不能丢下文化课……就他们班的老师负责带他,小胡,您见过的。刚毕业没两年,曲杭音乐學院學音乐教育的。”教研室主任可算撇清关系了,松一大口气。 李迎珍轻叹一口气,放下杨景行的书,说:“那你好好练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杨景行点头:“谢谢老师。” 李迎珍走了两步又转身,递给杨景行一张名片:“拿着。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扫一眼,名片上写着“浦海音乐學院李迎珍钢琴艺术工作室——李迎珍教授”,就又鞠躬:“李教授,我叫杨景行。” 看样子杨景行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鼎鼎,李迎珍就带着众人离开了,临走前交代杨景行一句:“不是演奏钢琴,是演奏乐曲!” 这才是杨景行最大的问题,但是在那些基本问题没解决之前,说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 吃过晚饭后,杨景行还是回琴房继续。八点多的时候,胡以晴来了,带来了新发型和一些备考资料。杨景行谄媚胡以晴的头发好看,胡以晴不太在意,开始讲正事。 初试,要考乐理,旋律写作和歌曲写作。胡以晴说:“我问了,写作考试不会要求你写多好的作品,就是看你是不是知道基本的写作知识,就是要一定的和声和和弦基础,乐理考试大纲我也看了,比我们那时候要求高很多,你要抓紧。下次我再拿几套考题过来,我们看一下。” 杨景行问:“胡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胡以晴说:“有啊,我们可以上午就开始练习。” 杨景行说:“不是,我想请你吃饭。” 胡以晴笑笑:“不用了……等你考上了再说吧。复试主要是考和声,主要是自然音体系,你可能还没看。还有视唱练耳,这个对你可能没什么难度……钢琴,比我们的要求也高得多,至少要299……”听语气,她也很头大着急。 杨景行说:“为了请你吃饭我也要拼了。” 胡以晴的心思全在工作上:“我们重新拟定一下计划吧,以后周末就都别休息了,可以吗?” 杨景行说:“我真的不好意思。” 胡以晴摇头:“你们的主课老师比我辛苦多了。” 拟定完學习备考计划后,杨景行继续练琴,一直是基本指法,再没盲目挑战难度。胡以晴则边指导杨景行边自己看书,备课,中途还去老师休息室帮杨景行倒了两次水。 十点的时候,胡以晴让杨景行停止练习,问他的乐理自學到什么地方了,然后就考考杨景行,看他的自學是不是过关。 事实证明杨景行在读谱和音程上是没问题了,和弦嘛,还在了解阶段。于是胡以晴就开始结合着钢琴教杨景行和弦知识,先是原位和弦,杨景行居然能做到举一反三,只用了十分钟,就能弹奏各种三和弦七和弦了。 胡以晴羡慕的看着杨景行:“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聪明。” 杨景行惊慌:“大部分时候很傻?” 胡以晴笑:“不是这个意思。” 考试了一会后,胡以晴又开始教杨景行转位和弦。胡以晴的乐理明显比她的钢琴强了太多,说起来条例清晰,重点明确,头头是道。 胡以晴还以为杨景行会头大一下的,可这家伙也听得头头是道,不断点头表示明白。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杨景行就把和弦的基础知识學完了! 但是胡以晴不相信有天才,所以让杨景行不断的弹奏巩固练习。杨景行很配合,练到后来还尝试自己加上点旋律。 十一点多了,杨景行让胡以晴去休息。胡以晴看看表:“是晚了,那走吧……把东西带着,早上有人要来打扫。” 杨景行说:“我送你,等会还回来。” 胡以晴无语:“谁要你送,你要好好休息,白天才有精神,不能每天那么晚睡。” 杨景行说自己精神得很,还说:“你是陪我到这么晚,要是还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真的无地自容了……不光是因为我觉得你漂亮,有危险。” 胡以晴讶异的看着杨景行,几秒后才提高声调拾起老师的威严:“學校里,有什么危险……那就出去走一下吧,活动一下也好。” 因为已经到了寝室熄灯时间,學校的好多路灯都已经关了,只有一些主路口有大灯,光线还是挺暗的。 因为胡以晴是在曲杭读的大學,两人就自然说这事。曲杭音乐學院比浦海音乐學院差了很多,但是城市还是挺不错的。 听说杨景行的家是九纯的,胡以晴就惊喜的说自己大學期间曾经去映山玩过,还记得晴映水库的水跟干净。 杨景行说:“现在也很干净,我代表九纯人民欢迎你随时去玩。” 胡以晴说:“我同學叫白悦,她父母都是你们那的高中老师,不知道你认识不。” 杨景行不认识,胡以晴就继续说:“白悦现在在读研究生,快毕业了吧。” 杨景行感激:“幸好你没读,不然我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胡以晴笑:“我这几天也突然有压力感了,真的像个老师了。” 杨景行拍马屁:“你一直是个优秀的老师!” 胡以晴看杨景行:“以前我上课的时候你都在玩什么,不是发短信就是看闲书!” 杨景行说:“嗯,你还有一点没做好,没及时的批判纠正我。” 胡以晴笑:“那我以后就多批判你。” “谢谢胡老师!” 走了十分钟,距离教师宿舍就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了,胡以晴让杨景行回去,问:“明天你几点能起床?” 杨景行说:“下午一点吧。” 胡以晴批判:“那还不如早睡早起,这个坏习惯要改掉。” 第十四章 纯小白 星期天早上九点,胡以晴去琴房,想把准备好的教學内容在黑板上板书一下,方便下午给杨景行上课。可她在楼梯口一听见那琴声就知道杨景行已经先到了。 两人对质,杨景行说是想让胡以晴好好休息才说下午集合,胡以晴说考试不光是杨景行的事,她当老师的也有责任在身。 于是抓紧时间,开始上课练习。复习了一下昨天的和弦后,今天开始學习调式调性。杨景行还是摆脱不了应试教育的命运,背教材,做题。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任初雨来看望杨景行了。可胡以晴在,影响了她的发挥,只能问杨景行:“你不去吃饭?” 杨景行指指面包和水:“早准备好了。” “这么刻苦!”任初雨撇嘴,“胡老师呢?” 胡以晴说:“是该吃饭了,那先休息一下,我两点再来,没问题吧?” 胡以晴走后,任初雨就开始翻开杨景行的书,又看黑板,说:“我以前也學过,忘光了,我来和你一起上课吧?” 杨景行不肯:“都说了我要专心學习了。” “你真不去吃饭啊?我给你带来?喜欢什么菜?” “谢谢,心领了。你快去吃吧,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任初雨又凑到杨景行身前小声说:“我昨天早上看见邵磊和蒋箐了,他们一起走的,邵磊家的车。” 杨景行更神秘的小声:“我今天中午看见杨景行和任初雨了,他们一起在琴房,任初雨还化妆了。” 任初雨咯咯乐的生气:“那我走了!” 胡以晴是一点多回来的,问杨景行:“吃饭了吗?任初雨呢?” 杨景行说:“我两分钟吃了一整袋面包,把她吓跑了。” 胡以晴呵呵,问:“你在學校和谁的关系最好?” 杨景行想了一下:“你了。” 胡以晴无奈的笑:“我问的是同學。”但是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开始上课。 一下午又是三四个小时,然后杨景行得去食堂吃晚饭,不然到半夜会很饿。學校一共三个食堂,说是食堂,其实更像自助餐厅。杨景行和胡以晴一起去的花乐园,因为这里的菜比较清淡。 杨景行端了两个盘子,挺吓人的。可能是觉得跟一个饭桶坐一起会很丢脸,胡以晴和遇见的同事一桌去了。 杨景行狼吞虎咽快速解决战斗,他回琴房半个小时后胡以晴才来,是说散了会步助消化,还说杨景行也应该养成这个习惯。 用半个小时检查复习了今天學习的内容后,杨景行就说:“老师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晚上就不學新内容了,好好巩固一下。” 胡以晴说不要紧,看着杨景行练。看了一个小时后说:“有你这样的學生,老师根本不会觉得累。” 杨景行很惭愧:“我才这种水平,你别让我骄傲。” 胡以晴很严肃:“水平是无止境的,不断的进步才是关键。” 快到九点的时候,胡以晴开始滴眼药水打哈欠,杨景行就用罢练威胁她回家休息了,自己还是奋斗到大半夜。 星期一,上午课间操下课前,胡以晴就在教室外等着杨景行了,面带不悦的对他说:“上完操到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 胡以晴要问的是:“你星期六是不是见到李迎珍教授了?” “啊,是的。”杨景行点头。 “怎么不告诉我!?”胡以晴挺生气,她还是早上听办公室主任说的。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被她骂了一顿,给你丢脸了。” 胡以晴气得嘴角一抽:“骂你?看得起你才骂你!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把握住,我还想找陈老师来指导你……”她知道,以自己的钢琴水平是很难把杨景行教到299的。而以杨景行的进步速度,很快就要面临她的瓶颈了。 胡以晴又问:“是不是给你名片了?” 杨景行点头。 “打电话没?” 杨景行摇头。 胡以晴急得直揉手:“你赶快打,知道怎么说吗?” 杨景行很不争气:“等我练好了再打,让她看看我的老师也不是吃素的。” 胡以晴真想咬杨景行两口解恨,脸都有点涨红了,指着杨景行说:“你把名片给我,你知不知道如果她肯教你可以让你少走多少弯路,可以节约多少时间!快去把名片拿来!” 杨景行说:“我记得电话号码。” 胡以晴拿了电话号码后又犹豫了:“机会要自己把握,还是应该你自己打……算了,还是我帮你打。” 电话是打通了,但是接听的是李迎珍工作室的助手,说教授不在,当然也不肯透露老板手机。 胡以晴说了好久才让对方明白自己是李教授偶遇并批评了一通的一个學生的老师,她还再三请求:“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李教授,这个學生非常想得到她的指点……尚浦高中,叫杨景行……对对,麻烦你了……可以直接联系我,谢谢您,太谢谢了!” 已经打上课铃了,胡以晴舒一口气,看看杨景行说:“快去上课吧。你也别想多了,就算联系不上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考钢琴系,对吧?” 杨景行点点头,问:“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胡以晴跺了一脚,鞋跟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命令:“快去上课!” 杨景行拔腿就跑,胡以晴在后面笑。 胡以晴并没期盼太久,十一点的时候手机就响了,就是那个号码,她连忙接听:“您好。” “你好,我是李迎珍,你是哪位?” “李教授,您好,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您上个星期六在尚浦高中指导过一个叫杨景行的學生,谢谢你,我是杨景行的老师……” “嗯,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李迎珍的话语并不热情。 胡以晴连忙开始组织了几遍的语言:“李教授,您是专家泰斗,肯定很忙,如果杨景行不是个好學生,我也不敢贸然打搅您。杨景行真的是个非常有天赋而且特别刻苦的學生,他真的……李教授,您能不能指点一下他。”她怕别人听得烦,不敢一次说太多。 李迎珍和别人讲了句什么才对电话说:“都高三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是他第几个老师。” 胡以晴连忙说:“我只是他们班的音乐老师,基本没教他弹琴,也教不了。杨景行是小时候學过琴,但是我觉得他真的很有天赋,而且那么刻苦,肯定是能练出来的。” 李迎珍却不同意:“有天赋又刻苦,那怎么弹成那样!?走都没學会就想跑,这种學生怎么教?” 胡以晴立刻说:“李教授,这都是我的责任,我没能力教好,我本来正在给他找其他钢琴老师,没想到他会遇上您,这可能是天意,李教授,求您给他一个机会。” 看来胡以晴还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老师,爱才惜才之心也有。李迎珍就说:“你给我说说这个學生的具体情况。就算是个好苗子,怎么会被教成那样!?” 于是胡以晴就说她知道的。杨景行小时候學过琴,但是家在小城市,难免受客观条件限制,得不到最好的教导。而现在升學压力大,學习任务繁重,家里又望子成龙,初中高中也基本没时间练琴了。可是杨景行的音乐梦想之火一直没熄灭过,在高三这个关键时刻,在向父母保证不丢下文化课的前提下,他仍然想拼搏一次,不给人生留下遗憾。胡以晴着重强调她是怎么看着杨景行每天都飞速进步的,而这种进步又是建立在如何刻苦的基础上。 “每天吃了晚饭就进教室,都是练到凌晨两三点,學校管理处的人都在说他。周末整天都是呆在教室的,午饭都是带去的面包。”胡以晴也不考虑这些话的可信度。 李迎珍又说:“不刻苦也弹不成那样。我听说,他是想考作曲系?” …… 胡以晴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才回办公室,同事问她:“乐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哦,没什么。”胡以晴还是笑。 中午下课前,胡以晴又来找杨景行了,她把杨景行带到一边,形势严峻的说:“这个周六下午两点我们去见李教授。” 杨景行点点头:“嗯。” “好好准备一下,再别弹那些高难度了。” 杨景行点头:“谢谢你。” 胡以晴笑得有些灿烂:“加油。” 然后还是每天晚上苦练,胡以晴都是陪杨景行到十点左右,盯着他练基础,希望到时候能让李迎珍对杨景行有所改观。 星期五下午,胡以晴回市里了,和杨景行约好第二天中午一点在浦海音乐學院附小大门口碰面。他叮嘱杨景行早点休息,明天一定要有最好的精神状态。 杨景行星期六早上九点就到了市区,闲逛。十点的时候接到胡以晴的电话,问他出发没。知道杨景行已经到市里了胡以晴就邀他去家里吃午饭,杨景行当然不好意思去。 杨景行在浦海音乐學院附属小學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胡以晴才来,胡以晴边说不好意思边注意到杨景行手中的花束。 “节日快乐。”杨景行递上比较素的康乃馨花束,还有一个小袋子。 胡以晴都不好意思得有点尴尬了:“谢谢……昨天你们已经全班一起送了。”今天是教师节。 杨景行说:“那是形式,这是心意。” 胡以晴看看袋子,又看杨景行,挺惊喜:“你怎么知道选这个牌子?”保养品,中档牌子,一瓶补湿液也就几百块。 杨景行说:“我问的我妈。” 胡以晴笑:“你妈妈很漂亮。”又批评:“不该买这么贵的东西。” 杨景行说:“是我害你睡不好美容觉嘛。” 胡以晴突然笑得有点狡猾起来:“是不是变丑了?” 杨景行连连摇头:“不是,只是觉得越来越漂亮的趋势有点变慢。” 胡以晴咬牙做个恐吓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笑。她看了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我们等一会。” 大太阳照得什么都滚烫的,两人选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胡以晴说不需要水和冷饮后,杨景行又说:“我等会还要借花献佛,可以吧?” 胡以晴看了杨景行两秒才明白,跺脚:“真的,我把这事忘记了……光送花不好吧?现在去买还来不来得及?就把这送给李教授。”胡以晴想奉献自己的保养品。 杨景行笑:“她那么大年纪了,你不是取笑她么!” 胡以晴头大:“那下次补吧,唉,我没想到,你怎么不提醒我。”还连忙把自己的包包打开,想把杨景行送的礼物藏起来。可是装不下,就只好不要那个小袋子了,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进手袋里。有补湿液,精华,乳液,洁面粉,差不多一整套了。还有一张卡片,胡以晴收进去之前打开看了一眼,写着:胡老师,谢谢你,祝你美丽快乐。 胡以晴瞟了杨景行一眼,没说什么好歹。 两点差一刻的时候胡以晴接到电话,但不是李迎珍,而是她的助手。三个人碰头,助手自我介绍叫张楚佳,是李迎珍带的研究生,当然也帮李迎珍上课,算是助教。胡以晴就和张楚佳拉关系,说自己有个同學正在音乐學院读研,不过是管理系的。 张楚佳比胡以晴年轻两三岁,身材高两三公分,也是苗条的那一型。但是张楚佳的穿着没胡以晴这么时尚化女人化,披肩发也是自然黑直,还是个简单的大學生样子。 至于相貌嘛,俩人各有长处短处。张楚佳的眼睛稍微大一些,但是脸相对比较宽。胡以晴五官相对玲珑,但相对缺少轮廓神采。 两个女人站在一起,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胡以晴温柔小巧,张楚佳爽朗活泼。 因为李教授有事忙,所以不能亲自来,张楚佳表示歉意。胡以晴说没关系,告诉杨景行:“能得到张老师的指点也是一样的。” 于是杨景行把花给张楚佳:“祝张老师教师节快乐。” 张楚佳接过花笑:“这是送给李教授的吧?放心,我会转告的。哎,给我看看你的手。” 杨景行把双手伸出来给张楚佳过目。张楚佳看了又笑:“是好大。你们吃饭了吧……那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张楚佳告诉杨景行,李迎珍给她的交代是让杨景行跟着附小钢琴版的同學一起上课,还只能旁听。 张楚佳也觉得好笑,问杨景行:“没意见吧?” 胡以晴帮忙回答:“没有,没有,谢谢你们。” 张楚佳又对胡以晴说:“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一起,要是李教授不能来,还会给你打电话的。” 胡以晴犹豫了一下问:“那學费呢?” 张楚佳说:“旁听,不要學费的吧。” 让张楚佳上课的钢琴班就三个學生,两个小子一个女孩,都是十来岁的样子。杨景行往哪里一站,也不知道是鹤立鸡群还是鸡立鹤群。三个小孩子也没对杨景行这个大哥哥表现出什么兴趣,倒是他们的家长很看稀奇。 家长们当然是准备了教师节礼物,但是张楚佳都拒绝了卡片之外的,并且说李教授也是从来不收礼的,这大家都应该知道。 上课的地点也是一间小教室,几把椅子,一架立式琴,看样子还有年代了。幸好有空调,不然这种天气一般人真受不了。 张楚佳把教材给杨景行发几张,让他好好看看,好像都是他已经了解的东西。准备了一会就开始上课了,教學的主要形式就是小家伙们弹,张楚佳在一旁不停的叫停,纠正错误或者不恰当的地方,然后學生重弹。 张楚佳说话的时候,偶尔瞟杨景行一眼,发现这家伙听得很认真。不但杨景行认真,胡以晴都一丝不苟,还做笔记。 三个小孩子轮流着去弹,每个人都上去好几遍了,杨景行还是只能耸坐着,像个大傻冒。 不过是真有收获。虽然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但是在练琴的时候就已经音乐性和技巧性并重了,不同的和弦,不同的曲调,不同的乐句,该是怎么样的处理方法,各种技巧的要点。虽然都是些初级技巧,但是也够杨景行吸收利用的了。杨景行甚至聪明的发现自己之前的姿势和用力有不少错误,看来看书自學钢琴还真是不靠谱的事。那么多要注意的细节,哪本书说得清楚明白。 课间休息,张楚佳来调笑杨景行:“感觉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真希望他们多犯错,就能多學到东西了。” 张楚佳呵呵:“可别谦虚哦。” 胡以晴说:“张老师是真教得好。” 张楚佳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去,露一手吧。” 杨景行苦笑:“你对我第一印象就这么不好?” 张楚佳声音清脆的哈哈:“真的,让我看看,课间嘛。” 胡以晴也说:“你去弹一首,好让张老师看看到底有些什么问题。” 杨景行只得坐到钢琴前去了,忐忑的说:“那我就弹599的第十八首。” 张楚佳点头:“嗯。”又笑:“他们都还弹不好。” 可能是不同环境的孩子的竞争意识很不一样,正在休息的三个小孩子都看着杨景行了。 杨景行的第一小节还没弹完,张楚佳就叫起来了:“停,停!”看着杨景行:“你弹之前都不分析一下旋律声部么?你看看,这几拍其实是模进的,你弹起来一点进行感都没有!” 杨景行茫然:“模进?” 胡以晴连忙来解释:“模进就是……你想,两拍的音程关系是一样的。” “哦,哦,明白了。”杨景行连连点头。 张楚佳不怕打击人:“你不是吧,你谱怎么背的啊?” 杨景行顶住压力继续,这立式琴的键盘触感和音色比名牌三角琴还是差了一些,好在杨景行适应快。弹了几小节后张楚佳又叫停:“比刚才好点,练习曲其实就是练音型,但是你怎么没型啊,和人恰恰相反。这一首中总共就几种音型……”她给杨景行分析了,杨景行听得连连点头。 张楚佳还走到键盘前,亲自示范了几种音型,叫杨景行在开始:“慢点,只管慢点,十六分音符,别那么快。” 杨景行又继续,两个小节后张楚佳就看胡以晴,有点吃惊的表情。可她还是叫停了:“小指别那么重,不好听,大拇指还可以。” 杨景行又弹了两遍,张楚佳点头了,对胡以晴说:“他指头独立性好,双手同步不错。” 可惜有小家伙不愿意受折磨了,来叫:“张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 张楚佳才想起来:“哦,上课,上课……等我几分钟。”快步出门去了,胡以晴了解同类,也跟去上厕所。 第十五章 专家指点 “张老师,谢谢你。”胡以晴递纸巾给张楚佳擦手。 张楚佳接过纸巾,很爱惜的擦拭自己的双手,问胡以晴:“我听教授说你是刚接手这个學生?” 胡以晴点头:“以前给他们班上课,但是都不了解。” 张楚佳笑:“是个明星料。” 胡以晴疑惑:“他不是想当明星吧。” 张楚佳笑:“不然學我们,当老师?” 胡以晴强调:“杨景行很有天赋,真的。” 张楚佳点头:“不然你也犯不着。”有天赋的张楚佳见得太多了,她自己也从小被别人这么说啊。谁有资格评价别人的天赋!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李迎珍来了。胡以晴连忙站起来:“李教授,您好。”虽然杨景行也跟着站起来了,但她还是提了他的手臂一把。 李迎珍示意两人坐,她要去关心那三个小家伙。这些孩子學琴的经历肯定是比杨景行丰富多了,练习的那些曲子也比杨景行弹得好听,但是要他们弹《唐璜》就不可能了,手都没那么大。 李迎珍在每个孩子身上花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指出一两个问题要他们改正或者练习。她对孩子挺温柔的:“练了多少遍……有进步,但还是不够好。”他说的那个小男孩有点胖,正在奋斗小奏鸣曲。 终于轮到杨景行了,李迎珍叫他:“你们跟我来。” 张楚佳还把花拿来给老师:“杨景行祝您节日快乐的。” 李迎珍都没接过,只是点点头,带着杨景行和胡以晴上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里也有琴。 “坐吧。”李迎珍给俩人都倒了一杯水,又给了杨景行两张稿纸,自己坐到琴前去了,问杨景行:“听音怎么样?” 胡以晴说:“还没练过,但是他乐感很好,应该没问题。” 李迎珍说:“那我弹,你记下来。” 杨景行点头,严阵以待。 李迎珍先弹了几句简单的旋律,看杨景行飞快的在稿纸上画好后就又原位和转位和弦,然后再是有比较复杂的切分音和变化音的双声部旋律。 胡以晴为杨景行捏一把汗的,这真是挺有难度的考试了。 杨景行却很快就把稿纸给李迎珍了:“教授,您看看。” 李迎珍看了几秒,点着头的用手指把稿纸点得嚓嚓响:“你看,这写错了吧,连音符号。” 杨景行连忙承认错误。 李迎珍有点纳闷:“绝对音高没问题……”她不知道杨景行现在的听觉对声音那是相当敏感,还以为他是苦练过听音的。 不过李迎珍还是从自己的怀疑方向出发,接着弹了两句,问杨景行:“知道是什么吗?” 杨景行摇头,胡以晴这时候也不敢提醒。李迎珍继续弹,弹的都是一些常人不太听的曲子里的一些典型乐句,可杨景行都不知道出处。 李迎珍一拍巴掌,胜利的宣布:“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杨景行当然不能自作聪明,摇头。 李迎珍大声教训:“听得太少!练琴练得是什么?是大脑,不是手。你听得那么少,键盘按得再快有什么用!” 杨景行承认:“您说着对。” 李迎珍变本加厉的继续数落杨景行的不是,什么对音乐没有理解,弹奏完全没有感情,急功近利,可以说还没入门…… 当然,李迎珍没忘记胡以晴,对她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但是你要负起责任。从现在开始,什么曲子必须先听了再谈!多听,有时间就听,要理解的去听。”唉,她也是一鼎鼎大名的钢琴教授,还要教这种小白,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专家的话,胡以晴不敢质疑,只能连连答应了。 布置好听的任务后,李迎珍又叫杨景行弹,而且就弹《唐璜》最有难度的那些小节。然后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什么手掌完全没放松,一直是紧绷的,什么黑键的时候手型完全散了,好多地方用指都是错的。而且杨景行为了保证速度,手腕一直蹦在同一个高度,其实反而会严重影响手型和换指。 李迎珍自己也弹了一些小节,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多了。她批判杨景行:“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那么僵涩干硬,就是因为你完全没放松,你不是用的手指,而是用的手腕手臂,听的人都累……”越说越激动,看样子是马上就要把杨景行赶出门去。 接下来,李迎珍对杨景行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要求杨景行在高抬指弹奏了每一个音后就完全放松手掌和手腕,为下一个音做准备,而不是像他之前那样绷着两只爪子一个一个键的按。 改掉坏习惯是一件挺困难的事,但可能杨景行的坏习惯还没保持多长时间,所以他很快的就學会了放松。 “紧张是做不好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杨景行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用了一刻钟去學会放松后,虽然还不是那么顺其自然的放松,但是他已经能听出自己现在的弹奏声音要流畅清晰了,每个音都圆润饱满一些了。 李迎珍要杨景行保持住那种感觉,再弹一遍《唐璜》。这一次杨景行的速度慢了许多,但是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弹”的感觉。这样弹法,整个人的感觉都好多了,虽然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吃了甘蔗,才知道它比西瓜甜。 李迎珍和胡以晴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李迎珍的右手也在空气中做弹奏的姿势,终于表扬杨景行了:“对,对了,就是这样嘛。” “谢谢您,李教授!”弹完一曲的杨景行一脸的欣喜,专家到底是不一样。 李迎珍说:“今天就先到这里,记住这几点。你先下去,我和胡老师谈谈。” 杨景行走后,李迎珍严肃的问胡以晴:“杨景行初中没在尚浦读?” 胡以晴点头:“高中才来。”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啊。 “前两年,你看过他弹琴没有?” 胡以晴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她琢磨到李迎珍的意思,说:“以前上音乐课都不怎么认真,他们班主任也说这學期变化挺大。一开始感觉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我那时候都不抱希望。” 李迎珍点点头,想了一下说:“千万别让他骄傲,更不能一时兴起,路遥才知马力。” 胡以晴点头,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后才一起下楼。 三个小家伙已经下课,教室只剩下杨景行和张楚佳。杨景行在练琴,张楚佳讨好自己老师:“上去半个小时,下来就变样了。” 李迎珍不问杨景行的意见就直接安排:“你明天早上九点到音乐學院北楼,楚佳给你上课,楚佳你接一下。” 杨景行和张楚佳都点头答应。 李迎珍没忘记重点:“楚佳带私學是两百块一个课时,你们自己商量,下午再过来这边。”又交代杨景行:“回學校要多听少练,不然都是无用功,我已经给胡老师说过了。” 杨景行又谢谢。 李迎珍看看表:“我先走了,你们还可以聊会。楚佳,今天和明天就练指法手型,其他的不准碰,就当他是幼儿园的。” 张楚佳和胡以晴都笑,杨景行很没面子。 李迎珍走后,胡以晴就问张楚佳,说看每星期上多少节课合适,什么时候上。张楚佳看着杨景行挑衅:“我收學生也是有门槛的……这样,先考察两个星期再说。” 杨景行点头:“好,这两星期我就在音乐學院呆着不走了。” 张楚佳指指琴:“那就抓紧时间吧。” 看杨景行练习了半个小时后,张楚佳得出个结论:“你真是个奇葩。” 杨景行看胡以晴求助:“老师,他说你學生是奇葩!” 胡以晴呵呵笑:“夸你呢。” 快六点的时候下课,杨景行要和张楚佳算钱,张楚佳不要:“都说了要考察两个星期。” 杨景行求情:“多考察两个星期吧。” 张楚佳笑,问:“现在回學校了?” 胡以晴对杨景行说:“你先回學校,我回家去拿些cd,你mp3带着没?” 杨景行说:“我好饿,先吃饭吧。”又请求:“赏脸赏脸。” 于是三个人去吃饭,杨景行让张楚佳挑地方,她应该熟悉。张楚佳就问都喜欢什么菜,胡以晴说无所谓。 张楚佳说:“南京西路有家豆捞坊,还不错。” 胡以晴眼睛一亮:“这也有,我家附近也有一家。” 杨景行决定:“那就走吧。” 虽说比较近,还是得打的。两个女人坐后面,一会就热乎起来。 胡以晴似乎都流口水了:“对对,我就喜欢他们家的虾滑,特别好吃。” 张楚佳猛点头:“甜点,这家的甜点最好,东路那家比不上。你一定要尝尝。” 到了后,胡以晴在后座掏钱并制止杨景行:“我给,杨景行,我给,司机……” 司机早烦这种状况了,就近收了杨景行的钱。 这家店得环境还不错,位置也紧张,服务员想让杨景行他们等一会,可杨景行说自己能顶三个人,非得要坐大座。 杨景行很强势:“我可以等,你能让她们等吗?美女从来不等人的!” 两个老师这时候站在杨景行身后,也没表现出威严来。 服务员妥协了,带他们入座。两个女人靠着坐,杨景行对面。 张楚佳说:“一般这时候来都要等的,我们有次等差不多一个小时。” 胡以晴说:“我们那边那家也是,好多人。” 杨景行说:“等一分钟就够我练几十遍分解和弦了。” 胡以晴她们呵呵乐。 开始点菜,两个女人激动又欣喜,商量着这个那个,很难决定。什么都想要,又怕吃不了。于是杨景行就把老师们斟酌过又放弃了的都点上了,并保证自己不会浪费。 菜上齐了开吃,杨景行举杯:“谢谢胡老师,谢谢张老师,敬你们。” 张楚佳说:“祝你考试成功。” 三个人也吃得蛮热闹,杨景行孝顺的帮胡以晴捞菜,胡以晴连忙制止:“我自己来,你住手。” 张楚佳倒是不客气:“丸子不要,你自己吃……你手好长啊!” 边吃边聊,张楚佳说自己是河冀人,却就爱吃海鲜和甜食。胡以晴的爱好也一样,还给张楚佳介绍了一家糕点店,说是美味非常。杨景行说自己是海纳百川。 张楚佳问杨景行:“你真的十七岁啊?” “不像吗?” 张楚佳笑:“显得比较成熟……附小有个學生,谎报年龄进来的,估计都十四五了,说才十一!” 胡以晴还是关心正事:“考你们學校作曲系难吗?” 张楚佳瞄杨景行一眼:“真的挺难的。” 杨景行说:“我有这么好的老师,不怕。” 两个女人其实真没多大食量,后来就是看杨景行狼吞虎咽得津津有味了。可是她们休息了一阵后,又鼓起勇气商量,决定一起吃个甜点。 甜点上来后,两个女人分,分着分着就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都看杨景行。 杨景行说:“没说老师不准馋嘴。” 老师们却更不好意思了。 吃完了后又休息了一阵,都快八点了。杨景行叫结账,这次胡以晴是动真格的了,不准杨景行付钱。 服务员很为难的样子。胡以晴说:“他还是學生。” 杨景行很气愤:“我是男人。”又对服务员说:“你也是男人。” 服务员嘿嘿着收了杨景行的钱。张楚佳在那里笑得喘不过气,抓着胡以晴的手哈哈哈。 出来后在地铁站分手,胡以晴是二号线回家,她交代杨景行路上要小心,到學校了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张楚佳说:“他用不着你担心吧。” 杨景行说:“确实,我担心你们比较多。” 胡以晴更像个老师:“早点休息,听李教授的话,别疯练了。明早别迟到。” 张楚佳和杨景行一起坐一号线,不过她就三四站路。她关心一下杨景行的文化成绩,有没有认识作曲系的什么人,然后问问他的成长经历,因为一般来说进作曲系的人,那都是从小就朝之奋斗的,都有耳濡目染的。 杨景行都听怕了,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 张楚佳想了一下,说:“现代系有很多美女。” 杨景行心动的问:“我现在想考现代系,来得及么?” 张楚佳呵呵乐:“真的,作曲系是罪枯燥最无聊的。” 杨景行没被张楚佳吓倒,回學校后给胡以晴发了条短信,继续到琴房练了半夜。 周日早上九点,杨景行准时到音乐學院和张楚佳碰头。胡以晴也来了,其实没他什么事,可能也是抱着學习的态度来的。三个人去了北楼,这里有李迎珍平时上小课用的教室,可以给杨景行先用用。 胡以晴带了几盒cd,大都是些钢琴曲,还有她自己的随身听也借给杨景行。她给杨景行的mp3里也装了很多钢琴曲。 练习了一上午的指法,休息的时候就听。中午的时候胡以晴和她的同學白悦碰头了,白悦带来了一些资料和以往的考试试题,说找来挺不容易的。 午饭当然就是胡以晴请白悦,杨景行和张楚佳跟着蹭。胡以晴还找机会叮嘱杨景行,不准他又抢着付账。杨景行听老师的话。 白悦对杨景行有点兴趣,下午就继续看他练琴,看看这个家伙是靠什么跟李迎珍拉上关系的。盯着杨景行练了半天指法后,她就迷茫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李迎珍来了,用半个小时检查的杨景行今天的练习成果,并提出新的要求,布置了三首曲子和599的几条要杨景行回到學校后练。 李迎珍叮嘱:“你要把你这两天學习领悟到的贯穿到今后的所有练习,甚至是表演中去。我下星期有空的话会去你们學校。” 五点左右杨景行和胡以晴回尚浦,杨景行在地铁上抢了个位置,胡以晴推辞了两下后才坐着。 胡以晴为杨景行高兴:“真的是运气好,你看这两天,你學到了多少。” 杨景行不同意:“要不是你教我,我也撞不上这个运气。” 快到徐家汇的时候,杨景行建议下车,说想试试胡以晴介绍的那家蛋糕。胡以晴很高兴的答应了。 确实是很不错的糕点店,一个小杯慕思就好几十。杨景行随便拿两个,胡以晴也选了两样。杨景行要一起结账,还教训起胡以晴来了:“你怎么一点老师的自觉性都没有,接受感谢也是美德。” 胡以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拿着装点心的袋子口折啊折的有点尴尬。 出来后,杨景行把胡以晴的所有包包都接过挂在自己手臂上,好让俩人能边走边吃。胡以晴也说趁现在还有点冰,口感好些。她没并觉得这样走在大街上有什么不雅,还吃得挺开心。 第十六章 比赛 回學校后,胡以晴不准杨景行进琴房了,把钥匙也没收了,要他多听。杨景行去吃了饭后又回寝室洗澡,然后去教室自习。 八点了,教室还蛮多人。好像杨景行是个新闻人物,一出现许多同學就看他。等杨景行回到座位上后,陶萌看看他,说:“之前有个高二的女生来找你。” “啊……哦。”杨景行不认识什么高二的女生啊。 任初雨也很快过来了,讪笑着问杨景行:“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任初雨不相信:“经常看见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景行很委屈:“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任初雨描述:“有点高,和陶萌差不多,短头发,到这……眼睛好大的那个!” 陶萌看任初雨,平淡的质疑:“没我高吧?估计一米六八。” 不是杨景行好色,实在是记忆力太好。是有这么个女生,以前就常见到,最近他练琴时也会看见这女生从教室外路过。 任初雨说:“好像是高二二班的,经常打排球的。” 杨景行惊喜:“美女呀!”这女生是挺好看,身材很出色,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任初雨审问:“找你什么事?” 杨景行连忙辩白:“我没跟踪过她!” 任初雨越来越不想理杨景行了,陶萌都不屑看他一眼。 杨景行戴着耳机做题。胡以晴的cd和播放器质量都不错,耳机更是好,音质出色,可以让杨景行在那些大师面前好好自卑一番。 陶萌受不了了,用笔点杨景行的桌子,等他把耳机取下后谴责:“你可不可以不敲桌面?”杨景行边听还边用手指头敲桌子,声音不大但是得很频繁,烦死人的,何况陶萌还在被概率问题折磨。 杨景行道歉,可没没把耳机带上呢,陶萌又来了:“心无二用,你能不能专心点,自习就好好自习。” 杨景行斗不过班长,就不听了,快速把一套题做完了准备开溜。可又被陶萌叫住了:“杨景行,我之所以和你同桌,是因为觉得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的语文成绩偏弱,我的数學不太好……” 杨景行挺惊喜的:“你是在给我自信?我能帮助你?” 陶萌很恼火:“是互相帮助!不是我打击你,音乐學院你肯定没戏,劝你还是安心學好文化课,可以考个好學校。” 杨景行没自尊的答应:“我不介意你打击我,来,我先帮助你。” 陶萌看着杨景行,几乎想放弃互相帮助这个愚蠢的想法,可最后还是长远打算,很是不耐烦的指着试卷:“你给我说说这个题的思路。” 杨景行还真没辅导过别人學习,所以这思路讲起来就未免太过啰嗦,听得陶萌不耐烦了:“这个我知道,我没那么傻!” 杨景行还真的像是自己做错事了一样:“是我傻,是我傻。你就忽略我傻的这部分,听不傻的那部分。” 陶萌忍不住气笑一下,继续听杨景行说。听完了后就有点郁闷起来:“真的哦!我怎么没想到!” 杨景行说:“有时候要傻一点。” 陶萌还真认同:“确实是我想复杂了。” 陶萌按照傻瓜的思路把一道题做完后就继续看下一道,看了一会后看向杨景行:“你不是要走吗?” 杨景行说:“因为我知道下一道题也有点傻。” 陶萌觉得这显然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她忍住了,认真的对杨景行说:“我之前说你没希望,是气话……也是真话,当然,你有自信,不用管我怎么想……我就是不适应你开玩笑的方式,可能别人喜欢,但是我不。” 杨景行问:“你是在提醒我要改进?” 陶萌把笔往桌子上一拍:“你又来了!”声音挺大,惹得周围的同學看。 杨景行连忙道歉:“好的好的,不说了,我们看题吧……” 这是一道挺有难度的综合应用题,杨景行这次不讲具体思路了,而是一步一步的提醒着陶萌往前想。 陶萌感觉收获很大,原来自己是可以解出来的,早知道就不问杨景行了。 杨景行今天回寝室比较早,班主任查寝的时候都挺稀奇的。江老师关心了一下杨景行的情况,并些许表扬,然后说谭东应该向他學习。谭东學习了,经常抱着吉他拨弄。 星期一上午的语文课,陶萌回报愧为炎黄子孙的杨景行,给他说了一堆容易混淆的错别字,还让他多写几遍好帮助记忆。 中午下课后,杨景行在楼梯口被劫道了,就是那个个头高高眼睛大大的高二女生,站在那里声音不小的叫:“杨景行。” 谭东这时候很够义气,不声不响的走了,背着那个姑娘给了杨景行一个大大的鼓励表情,很难看。 杨景行走到女生面前,笑得挺灿烂:“是叫我吧?什么事?” 女生站得很立正,回头看了一眼在下楼转角处等自己的朋友,再看杨景行,眼神有点飘忽的问:“你这两天怎么没练琴了?” “哦,我去市里上课了。”杨景行继续打量女生,小心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了。”女生摇摇头,声音小了些。 杨景行大松一口气,拍拍胸口说:“我还以为你是来警告我以后不准偷看你的。” 杨景行可悲的幽默感又一次不适用,女生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副想笑没笑出来的尴尬表情。 杨景行又说:“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你可以偷看……”看见杨景行转身就走,女生急冒出来一句吓人的。 杨景行回头看着女生明亮的大眼睛,举手遮住自己的脸,从分开的指缝里偷看了她,说:“好看。”那模样说有多恶心还更恶心。 女生这次是笑了,而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咯咯咯,身体一晃一摇,脸都笑得绯红。 任初雨这时候过来了,冷眼教训杨景行:“又逗小女生!?” 大眼睛女生收起笑容,看着任初雨。杨景行说:“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任初雨,这位是……” 女生对指着自己的杨景行说:“我叫周梵莉。”声音甜甜的。 杨景行对任初雨炫耀:“周梵莉,看,我打听到了吧。” 周梵莉又笑。任初雨却不买账:“无聊,吃饭去了。” 杨景行点头:“对了,我中午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两步就跳下一段楼梯跑了。 两个女生好像没什么好聊的,互相看一眼后分道扬镳。 杨景行吃完午饭后就去了琴房,按照李迎珍的安排,开始练习这两天听了很多遍的《致爱丽丝》。这也是一首没啥难度的大众曲子,除了有那么一小段稍微讲点技巧。但是没难度不等于谁都能弹得好听,给听众的感觉怎么样,还得看功夫。 还好杨景行还有个好处,就是绝对音高都不用學了,再加上他非凡的记忆力,一般的曲子听了几遍都就可以背谱了,要他写出来的话调式都不会错。 第一遍弹下来,杨景行抽自己耳光的冲动都有。谁让他要和大师比呢,谁又让他自己的耳朵那么敏感挑剔呢。 于是第二遍,第三遍。和一般人的瓶颈都在技巧和难度上不同,杨景行的瓶颈可能在任何地方,一个和弦没处理好,哪处的三连音听起来很干涩,甚至一个四分音符的力度……对他来说,单音和双音的难度是一样的。 杨景行练到第五遍的时候,胡以晴推门进来了,看着杨景行弹完了才说:“我在外面都不敢相信是你弹的。” 杨景行哈哈:“我看起来就这么不争气?” 胡以晴呵呵:“表扬一下,给你点动力……今天没吃面包了?” 胡以晴当了半个多小时听众才离去,哼着杨景行弹的曲子进了办公室。同事问他:“你那个學生怎么样?听说挺不错的。”在非艺术类高中当音乐老师,要做出点成绩真不容易。 胡以晴想了想才回答:“有点希望。” 下午有体育课,大家都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去游泳了。學校就一个室外游泳池,五十米的,修得很不错,周围草坪花圃环绕,水很干净。可惜跳水台和深水区都不让去,不然会更有乐趣。 學校对泳装有统一要求,所以男同學就能看看女生们的胳膊和大腿。还是远距离看,因为要分开活动。 体育老师对杨景行一身初具规模的肌肉很是赞赏,问他放假是不是苦练了,比上學期有巨大变化呀。 邵磊就站杨景行旁边,很是失意。他比杨景行只矮一两公分,以前体育课上也是经常比着的,各项成绩差不多。篮球杨景行厉害一些,游泳邵磊占优势。虽然杨景行是从小在晴水河泡大的,但是邵磊可是参加过市里的中學生游泳比赛的。 这两人的一百米自由泳比赛是每次来游泳池都上演的,今天也不例外。以前邵磊并不是比杨景行游得快,他的优势就在于有一个漂亮的入水和触壁转身动作,而杨景行还是晴水河的作风,跳起来砸进水里的。 等杨景行和邵磊就位后,体育老师喊预备,吹哨。邵磊还是不错的鱼跃入水,然后才看见杨景行下蹲,用力一跳飞得老高,还在空中来了个童子拜佛的姿势,扑通一声入水砸起好大一阵水花。 其他同學都在当观众,男女分两边,有些女生一如继续的嘻嘻笑杨景行的丑陋。任初雨看陶萌一眼,你笑个什么!? 入水杨景行就落后邵磊好几米了,可当杨景行的第一臂拍入水中后,身体立刻就在激溅的水花中加速了。 因为放假时已经在晴水河吓过一次朋友,杨景行今天就没用多大力气。可是他的速度还是很快,惹得体育老师沿着池边快跑着跟了上来,看他是不是怎么作弊了。 “加油,加油!”女生们可能有当拉拉队的天性,很是乐在其中。 杨景行触壁的时候,邵磊已经落后他十来米了。可他居然也想来个蹬壁滑行,当然是丑态百出,蹬了半天没蹬出去。 眼看邵磊追上来了,身为同桌的陶萌都觉得丢脸,小声喊:“还蹬,直接游啊!”不过杨景行肯定听不见。 俩人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杨景行只得再加速,双臂飞快的出水入水,又把邵磊抛下一截。 其实不管谁赢了,女生们都是欢呼的,但是邵磊很是不快,冲女生们吼:“叫什么叫!” 体育老师也气愤,等杨景行上岸后说:“你手划那么快,脚不动有什么用?一分零五秒,休息一会,再来一次。” 杨景行喘气:“还来啊?不行了,没力气了!”邵磊还在水里没上来呢。 这节课杨景行再没下过水,在岸边傻愣愣的晒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体育课结束后,全班一起去小超市,今天该邵磊请客了。要不女生们怎么那么高兴呢,因为不管谁赢,她们都有得吃。当然,也有根本不屑嗟来之食的。 超市的阿姨边数有多少饮料或者冰激凌边看學生们,呵呵笑杨景行:“这次你赢了啊?”一般都是他掏钱呢。 任初雨多嘴:“绝对优势。” 邵磊瞪一眼:“吃你的!” 陶萌真是慢,选来选去选了一瓶矿泉水来,一看这边都已经收银打票了。她有点尴尬,多余的解释:“我自己付。” 杨景行厚脸皮:“不行不行,分享我的胜利。” 邵磊显然乐意请陶萌,飞快的掏钱。 晚上,胡以晴继续给杨景行上乐理课,各种各样的调式调性,针对着考试大纲。然后又听杨景行弹了一会,表扬说:“能听出感情了。” 杨景行不好意思:“装的。” 胡以晴说:“这就跟演戏一样,装得好就行,说明理解了。”她给杨景行讲故事,说她大學有个朋友的男朋友是钢琴系的,技术很好,大家都以为他会很有前途,可是他的老师却公开批评过他:“人都做不好,弹什么贝多芬!”后来的事情证明这位老师看得没错,这个钢琴才子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悲剧了。 杨景行听得很认真,末了说:“谢谢你……你真的是个优秀的老师。” 胡以晴不好意思:“不是教育你,就当是朋友这样说说。” 杨景行呵呵:“那就是更有水平的老师了。” 胡以晴反击:“你才是有水平的學生呢。” 星期三上午,杨景行接到李迎珍的电话,说下午要来尚浦。她还刺激杨景行,说周涵惠已经通过朱丽叶音乐學院的面试,下半年就要去美国读预科了。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迎珍是下午两点到,杨景行只得请了假,准备和胡以晴一起去迎接。他多此一举了,今天是尚浦欢迎音乐學院,挺隆重的。看样子是尚浦想以周涵惠考上朱丽叶为契机,和音乐學院来个什么项目合作,好提高自己的品位价值。 老师和领导们要座谈,周涵惠和杨景行也有资格旁听!杨景行恭喜了周涵惠,还自豪是个见证者。 周涵惠嘻嘻乐,看桌子上的水果问:“你吃不吃香蕉?” 杨景行拿了两根,陪周涵惠吃,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 尚浦的校长先欢迎音乐學院的副院长,李教授等人,然后就祝贺周涵惠,并预祝杨景行。 虽然周涵惠才是功臣,可杨景行成了代表。校长说像杨景行这样有理想的尚浦學子,在认真负责的胡以晴的带领帮助下,从初中或者高中开始就能接受音乐學院的名师的指导,感受音乐學院的氛围,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是成功的教育模式。 而且,尚浦相比一般的學校,有更好的环境和条件,而尚浦的學生也有更好的基础,尤其是经济基础。现在學音乐,经济基础是少不了。 音乐學院的副院长也讲话,就是说尚浦这好那好,音乐方向的學生素质甚至不比學院附中的差。不过他就能举出两个例子,一个周涵惠,还一个是几年前的一个學生,现在还在音乐學院铜管系。杨景行嘛,言之过早。 领导边说话,旁边还有人拍照。 李迎珍也讲话,说尚浦在學生的兴趣培养方面确实做的很好,而且对學生的兴趣學习也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比如杨景行,能够每天练琴,而且到那么晚,这是音乐學院也难以做到的。 李迎珍还表扬胡以晴:“胡老师善于发现學生的长处,而且对學生用心负责,附中附小的老师都少有像她这样尽心尽力的。學生要全面发展,要实现自己真正的理想,就是需要这样的老师。” 胡以晴的耳朵都红了,看着桌面不敢抬头。可尚浦的校长听的很高兴,叫道:“小胡,你也说两句。” “啊……”胡以晴抬头,犹豫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双手扣着桌子边缘,看看领导前辈们,看看杨景行,好不容易开口:“我要谢谢學校领导对我的信任,谢谢李教授……我会努力做好我的工作。”然后慢慢坐下,表示自己的话讲完了,继续看着桌面。 杨景行真是尊师重道,居然轻轻鼓掌。这惹得其他人一阵轻笑,胡以晴却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群人,胡以晴就镇得住杨景行了。 终于开完了会,一群人又像听公开课一样跟着李迎珍和杨景行去了琴房。不知道是杨景行真的有很大进步还是李迎珍顾及他的脸皮,他没遭到批评,还有些许表扬。 李迎珍对众人评价杨景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學习能力很强。” 杨景行讨好:“是老师教得好。” 李迎珍后来又给杨景行打了电话,重新布置了一下练习任务,选了599里一些相对难点的条目。 第十七章 电话传琴 杨景行一下午都没上课,晚自习的时候,陶萌给他把老师布置的任务说了一下,还有笔记也大方共享。 杨景行谢谢,问:“你换香水了?” 陶萌皱眉:“没有啊……我没用!” 杨景行不信:“别骗我了,这个好闻,清新自然,我喜欢。” 陶萌两条眉毛拧到一块去了,转头不理杨景行,笔帽在桌面上磨得嘎吱响。这个矛盾持续十好几分钟,以陶萌找杨景行讨论题目为终结。 就这样,杨景行每天过得很充实,到星期六早上了又去市里上课。他还给老师们都带了甜点蛋糕,胡以晴和张楚佳当然很喜欢,但是李迎珍就没巴结上。 张楚佳边吃糕点边听杨景行弹小曲,高兴的说:“你就这样,去参加选秀是没问题了。” 杨景行问:“那我过考察期了吧?” 张楚佳笑:“差得远!” 胡以晴问张楚佳:“李教授今天会来吗?” “会吧。”张楚佳点点头,打击杨景行:“放心吧,现在我教你绰绰有余了!”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杨景行请客。周末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得拿着手机忙一阵,和刘苗夏雪发短信。两个姑娘从知道他在學钢琴开始就很激动,又着急没办法观摩参与。今天刘苗想出办法来,要杨景行通过电话弹給她们听,为这事还专门去和夏雪集合了。 后来刘苗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杨景行只得解释:“现在在吃饭,你听,这么吵……对,就在附近……我哪有时间去看美女……下午我去听课,没法弹,说了还在向小朋友學习……嘿嘿,我听见了,你们在吃什么……好好好,晚上,回學校就给你们打电话。” 看杨景行挂了电话还眉开眼笑的,张楚佳讯问:“女朋友?” “不是。”杨景行摇头,“好朋友。” 张楚佳嘿嘿得如同讥笑:“想听你弹琴?” 胡以晴也问:“是家里的朋友?” 张楚佳还鼓励杨景行:“别怕,应该拿得出手了。” 下午还去附小上课,杨景行还是旁听,又发了几次短信。课间休息的时候,张楚佳就让杨景行现在就给他的好朋友打电话弹琴,了了这桩心愿算了。 杨景行还不好意思,想等晚上回尚浦了再说。张楚佳就不高兴起来,对胡以晴:“喏!” 胡以晴呵呵,不发表意见。 张楚佳威胁起杨景行来:“你还没过考察期呢,别得罪我!” 杨景行只得妥协,给夏雪打电话,让俩姑娘高兴起来。 杨景行说:“有免提吗?你按免提……我的没有……我放钢琴上……没带耳机,我声音调大点!” 俩姑娘搞了好一阵,终于是把免提弄好,杨景行听见刘苗大声音叫:“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 “听见了,我开始弹了啊……《致爱丽丝》,我就会这个。”这几天练得多。 胡以晴看杨景行把手机放在琴上面,就过去帮他拿着,感觉会有助接收声音。张楚佳也走近,看能不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对杨景行说:“叫你开始呢!” 杨景行搓了搓手,酝酿了几秒钟才开始。他看着键盘,弹得很认真,又像是很放松的在娱乐。虽然都是面无表情,但是不同于之前练习的时候。 第一段的a小调还没结束,张楚佳就和胡以晴交换眼神了。转到c大调后,张楚佳歪了下脑袋,瞪向杨景行。到f大调,张楚佳眉头皱了一下,张了一下口,但没说出什么。胡以晴拿着手机,没有规律的微微上下左右画圈圈,像是在伴奏。 曲子要结束的时候,李迎珍轻手轻脚走进教室几步,但是没惊动杨景行。三个學琴的小朋友也没跟老师问好,都在听杨景行这个大插班生演奏。 一曲结束后,杨景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下,从胡以晴手里拿过手机,问:“听得清楚吗……谢谢……当然是我弹的……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谢谢雪雪……哈哈……教授来了,我先挂了啊……” 杨景行向李迎珍问好:“李教授,您辛苦了。”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问:“给谁打的电话?” “朋友。” 张楚佳补充:“女生朋友!”怎么语气满是讥讽。 李迎珍点点头,看着杨景行说:“刚刚主题弹得不错,就是那种亲切的感觉。你看,交替分解和弦要注意对比,要有左右手交流的感觉。c大调要明朗一些,可以快一点,你弹得太缠绵了,尤其f大调……但是后来的和弦要稳重一些,可以严肃一点,不要那么浮躁,不然整体就缺乏对比,缺少感情波动。”李迎珍也不考虑这些要求对杨景行来说是不是太高了。 张楚佳则讥笑杨景行:“唉,考试的时候也要把你的好朋友带上才行了。” 胡以晴提醒杨景行:“刚刚是弹得好很多。” 李迎珍坐下,叫杨景行:“就保持刚刚这种情绪,再弹一遍。” 张楚佳嘿嘿问杨景行:“还要不要打电话?” 杨景行当然不。 李迎珍今天似乎换战略了,在杨景行弹这一遍时经常性的点头称赞:“对,就是这样……温柔,一定要温柔……好的,别太慢……注意是关系大调,好的……这里要快一点,拉多米拉多米这样,渐强,对的……三连音要热烈,稍微差了点……这个下行半音阶要注意,很多人过度不好……温柔,要非常温柔,对,要十分优美。” 杨景行弹完后,李迎珍用力一拍巴掌,带着笑大声说:“是不是,对不对,要有感情,多好!” 杨景行挺不好意思的。 张楚佳指着杨景行:“叫你打电话没错吧,晚饭你请。”然后串谋胡以晴:“还去豆捞坊。”再向给李迎珍告状,说杨景行上午弹得都很一般,可一给女生打电话就变了样。说着说着张楚佳都气愤起来了,惊呼:“好奇葩啊!” 李迎珍却很严肃的警告杨景行:“不要有了一点点进步就得意忘形,你才入门,才刚开始。”學钢琴的人那么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被无法逾越的瓶颈折磨到放弃。有时候,一个句子练了几百几千遍,也还是找不到丝毫的进步,真的会让人心灰意冷。就算杨景行现在看起来是个天才,谁知道以后呢。起跑迅捷不等于耐力强啊。 接下来,杨景行就被李迎珍带去办公室上小课。李迎珍说胡以晴要是忙的话就可以离开了,胡以晴没有,听课比杨景行还认真。 李迎珍检查了杨景行的599练习情况,表扬了杨景行的手指有不错的跑动性,没再像以前那样靠手臂手腕不停的按了。音阶半音阶什么的也基本入门了。 李迎珍又拿来车尔尼,找了27 835里的一些条目让杨景行练习,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宣布杨景行的这一难度级别算基本通过了。 但是,练习曲不是目的。就像游泳运动员也会跑步一样,跑步只是为了游泳服务。练习曲也只是为了音乐服务。所以李迎珍叮嘱杨景行永远不要停止对基础的练习。 李迎珍让杨景行开始弹奏曲子的时候,张楚佳已经给下面的孩子们上完课,跑上来看热闹。听杨景行弹完《牧童短笛》后,她乐了:“不打电话不行啊!” 李迎珍也很不满意,质问杨景行:“你刚刚的灵性呢?” 胡以晴有点心虚的解释:“这个他还没练过。” 也是哦,李迎珍就叫张楚佳来弹,她在旁边给杨景行讲一下要点,各段落应该注意的感情啊什么的。 到底是研究生了,这样小儿科的曲子张楚佳是信手拈来,边弹还边看杨景行,尤其在那些欢快的节奏上。真的挺没风度,你跟一个刚學琴半个月的人炫耀什么。 然后杨景行再弹一遍,李迎珍还是不满意:“你只是在模仿……在下面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自己理解和感情,演奏其实也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如果都是千篇一律,这个世界就只需要留声机了。” 又被批评了,杨景行得加紧练习。可感情这东西不是光靠练就能出来的吗,好几遍后,杨景行的弹奏几乎就是张楚佳的翻版了,可李迎珍还是没找到听《致爱丽丝》的那种喜悦,但是也不能怎么批评杨景行了。 接下来又是基础练习,开始预习849了。李迎珍选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条目让杨景行先弹,然后她再指出不足,当然也有少数地方满意,要杨景行保持。 这课就一直这么上,到六点的时候李迎珍接到电话了才吃惊:“这么晚了……你们别管我了,我和學生一起吃。”谈后问杨景行:“你们之前说去哪里吃饭的?” 于是今天的晚饭四个人一起吃。李迎珍的车是辆白色丰田,她让张楚佳开,她自己好和杨景行说话。没谈钢琴,就问杨景行有无兄弟姐妹啊,父母是干什么的之类的家常。 在饭店坐下后,张楚佳说要点好菜,还提醒杨景行:“我可都没上过三小时的小课。” 杨景行不谢谢李迎珍,还顶嘴:“谁叫你已经那么厉害。” 李迎珍和胡以晴聊天,问杨景行的乐理學得怎么样了,还叫胡以晴应该开始注意杨景行的写作训练了。当然,并不是要他写出什么好作品来,而是學会格式,起码知道和声是怎么回事,然后起码要知道一些基本动机的基本处理手法,给一个乐句,起码要知道用最基础的手法去丰满它,那怕是公式化套路化的,起码懂得旋律的前后呼应。 李迎珍还有点不放心:“没问题吧?” 胡以晴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杨景行又开始发短信了。刘苗和夏雪说她们下次要听《卡农》,杨景行就很有动力的说每周给她们弹一首新曲子。 吃完饭后,杨景行准备结账,但是李迎珍用一个眼神就吓住了他。姜到底是老的辣,杨景行都不敢说自己是个男人如何如何,让李迎珍请了小辈们的客。 李迎珍又说明天是中秋节,她可能就没空来看杨景行练习了,全权让张楚佳负责,并布置了任务。杨景行也厚脸皮的要给胡以晴放一天假,胡以晴答应了。张楚佳则叫杨景行明天准备好月饼再来见她。 地铁上人蛮多,但不是很挤。张楚佳跟杨景行打听尚浦是不是真的是贵族學校,學生是不是都是大老板和大官的子女。 杨景行说:“明显不是,你看我。” 张楚佳鄙视:“怕我宰你?” 杨景行说:“明显不是,你看你。” “怎么?” “一看就是心地善良。” 张楚佳严正反对:“这话你收回,我正考虑开始收學费呢。” 杨景行突然松开抓护手的右手,迅速放下握住了站在他右边的一个年轻时髦的女孩子的左手,这只有点湿冷的左手刚伸进他的裤兜。裤兜里放着手机和钱包,鼓囊囊的。 女孩子长得不错,慌乱的眼睛是明亮的,紧闭的嘴唇上的唇膏也是明亮的。她涨红的脸上满是委屈焦急,像是一个胆小的姑娘被非礼了却不敢反抗。 杨景行松开了女孩子的手,摸出自己的手机,嘿嘿一笑:“想要我的号码?直接问嘛,你这么漂亮。”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女孩子看了杨景行一眼,被恶心得转身急走。 张楚佳搞了半天才相信明白,小心的朝女孩子离开的方向瞄:“天啊,完全看不出来,你怎么放她走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和你聊天呢。” 张楚佳瞠目结舌:“我可受不起!” 第二天,杨景行真的买了月饼才去音乐學院。萧舒夏本来是说要来浦海看儿子,带他去好吃好喝的过中秋,可杨景行居然拒绝了,真让母亲意外。 见面后,杨景行讨好张楚佳:“有说中秋节要穿很漂亮么?” 张楚佳不买账:“有说中秋节要油嘴滑舌么?” 一盒月饼张楚佳只吃了一个,说另外几个可以带给同學。她今天晚上还有个學生音乐会要参加,是个五重奏的节目,难怪穿得挺美。 “你想不想去?”张楚佳问杨景行。 杨景行当然想,问张楚佳的节目是什么。 “鳟鱼,舒伯特的,听过吗?”张楚佳挺怀疑的。 杨景行果然没有。 “我给你弹一段。”张楚佳又想炫耀了。 张楚佳弹了一段激烈的钢琴主奏,小有难度,至少比什么《致爱丽丝》和《牧童短笛》难,还挑衅杨景行:“试试?我给你写下谱子。” 杨景行说:“你再弹一遍我就记住了。”十几个小节而已。 于是张楚佳再弹一遍,然后让杨景行来。虽然杨景行错了几个音,整体效果也很不理想,真是张楚佳已经嫉恨他的记忆力和學习力了,要他请客午饭。 练习了一天,李迎珍给张楚佳打过电话,胡以晴给杨景行打过。她们俩人都很支持让杨景行去晚上的音乐会上开开眼界,只是胡以晴担心杨景行会太晚回學校。 中秋音乐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就在音乐學院的旧音乐厅举行。早早吃了晚饭后,张楚佳就带着杨景行去和自己的搭档们碰头。 张楚佳果然把月饼给另外四个人一人分了一个,乘机介绍杨景行:“杨景行,他请客的。” 三男一女,那个女的个头高高,长相不多好看,但开朗:“啊,男朋友啊,好帅哦。” 张楚佳像是被侮辱了,仰天哈了一声:“拜托!” 杨景行倒是挺荣幸:“我看起来这么有魅力啊。” 张楚佳瞪杨景行一眼,然后给他介绍那三男一女,都是研究生,女的是中提琴,三个男的分别是小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 张楚佳在着重向同學介绍杨景行:“李教授的學生,这绝对是个奇葩!” 杨景行向几人问好后强调:“其实我叫杨景行,不奇葩。” 中提琴女安慰:“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奇葩。” 张楚佳急忙说:“不,你们以后都不是了,就只有他。” 小提琴男笑问:“有多奇葩?” 张楚佳不怕出杨景行的洋相:“前几天學到599了。” 另外几人当然吃惊,李迎珍还教这种水准的學生!?技不如人,杨景行不敢反抗。 凭着自己的學生证把杨景行带进场后,张楚佳就去准备了,让杨景行自己随便找地方坐。 旧音乐厅其实也没那么旧,舞台灯光通明,台下五六百个座位也整齐干净。观众还不少,杨景行坐到了后面的空角落。 快七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你干什么去了?要开班会了,还没来。” 杨景行解释:“我还在市里,给江老师请过假了。” “哦……”陶萌的气焰一下小了,“还有,上次那个女生,就是高二的那个,来找过你,六点一刻的时候吧。” “还不放过我?没骂我吧?” 陶萌很不耐烦:“我建议你注意影响……拿了一个袋子,叫我放在你抽屉里,我没拿。”她挺气愤,难道班长是帮人干这种勾当的么! 杨景行很没志气:“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呢,你赔我。” 陶萌挂了电话。 (周末会加更。剧情缓慢,见谅。会渐入佳境的。 第十八章 三零六 今晚的音乐会不是那么正式,但是也让杨景行大开眼界了。从七点到近十点,几十个节目上百号人轮番上台,花样百出。各种独奏,独唱,合唱,三重奏,四重奏,小乐团。弦乐管乐打击乐,美声民族说唱各种腔调。 杨景行给每个节目鼓掌,有两次最热烈。一次给了张楚佳他们的五重奏,还有一次是压轴上台的十个女生组合,有古筝,琵琶,二胡,扬琴,胡琴,笛子,电子琴,电吉他,爵士鼓,一盘大杂烩演奏了《魂斗罗》和《月影传说》的主题音乐,效果却非常之好。 报幕的时候说这个组合叫“三零六”,就得到台下一片雷动掌声,看来在这群女生在音乐學院是有人气的。 而演奏完毕后,那空前爆棚的喝彩和掌声说明音乐學院的學生和杨景行他们也还是有共通点的。 三零六上台的时候张楚佳已经坐在杨景行旁边了,她看杨景行那兴奋样就给他说起三零六的来头。 之所以叫三零六,是因为这群女生平时排练的地方就在北楼三零六教室。三零六并不是被學校承认的正式团体,只是學生们自己组建的玩乐组合。主要发起人是作曲系的才女,也就是在台上弹电子琴的那个女生,才刚大二。三零六演奏的那些经典,主要都是她编曲。 三零六第一次轰动还是半年前,那时候才六个人,一首民乐版的《魂斗罗》让她们在音乐學院里一炮而红。 当然,那些教复调赋格的老师是不会鼓励这种做法,甚至看不惯,但是三零六还是很得民心,少数几次出场亮相都是轰动效应的。可惜的是,她们没机会去學校举办的正式音乐会,成了學院里的地下音乐组合。 张楚佳评价:“我觉得她们心态蛮好。”进了浦海音乐學院,还有心思改编演奏游戏音乐,确实。 杨景行嘿嘿:“真想找她们要签名。” 张楚佳眼神鄙视。 杨景行回到學校已经十一点,去了琴房,尝试钢琴演奏《魂斗罗》,试来拭去搞了大半夜,算是弄出了个粗陋的谱子,但整体感觉稀烂,淡薄得如同手机铃声,比三零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放下去专心练琴了。 十九号,新的一周开始。昨天晚上开始降温,今天就只有二十度左右了,秋天来了。一些女生穿上了春秋服的外套,甚至裤子。 尚浦的春秋服有四五套,小西服有灰色的,深蓝色的,黑色的,还有一套运动服。最受男生欢迎的是那套黑色立领正装,但是女生没水手服穿。 陶萌今天还是穿的长裙,不过上身的白色衬衣外加了蓝色外套,打的是那条蓝白条领带。杨景行还是衬衣,但是已经有男生穿上了西服或者立领。 一节课才上到一半,杨景行已经看了陶萌好几次,很反常。陶萌终于回敬了杨景行一眼,面带不悦。 杨景行脸皮厚,问:“你看过《灌篮高手》吗?” “看过……上课的时候不要说这些。”班长教训。 杨景行不知趣,继续问:“喜欢里面的歌吗?” “喜欢……哪一首?”陶萌看杨景行。 杨景行还不好意思唱,在草稿纸上快速画了两行五线谱,写下两个不成型的乐句给陶萌看。 陶萌看了好一会,粉润的嘴唇轻轻默唱,然后说:“这是《直到世界尽头》,写的什么嘛!”她比杨景行还了解些。 杨景行挺感叹:“我就是看了《灌篮高手》才开始打篮球的。” 陶萌不再和杨景行继续闲话,认真學习去了。 上操结束后,杨景行跑去找胡以下载《灌篮高手》的主题曲。胡以晴惊讶的发现和杨景行似乎没代沟,她也看过这动漫啊,就答应了,还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中午,杨景行从胡以晴那里拿回mp3后就跑去琴房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自己搞出一个钢琴版的《灌篮高手》来。 两个小时下来,杨景行的成果还是一个单和弦手机铃声。旋律大概是对的,但是听起来就非常糟糕。《直到世界尽头》是很摇滚的一首歌,要改变钢琴曲,杨景行目前还真的不是那块料。 但是杨景行不怕在胡以晴面前丢脸,晚上就给她听了自己的成果。胡以晴挺惊喜的:“不错啊。” 杨景行又自知之明:“可是好单薄好幼稚。” 胡以晴笑:“没和弦嘛,你可以右手旋律左手和弦,不过你现在肯定还配不好和弦,编曲很不简单的……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杨景行自卑的点点头,又说:“我练了《卡农》,你听听怎么样。”这是刘苗和夏雪布置下来的任务,他挺尽心的。 听杨景行弹完后,胡以晴又表扬,说他再练两天肯定就很不错了,然后还说:“这首是帕海贝尔的,最有名,巴赫的我也挺喜欢。” 杨景行吃惊:“还有几个版本啊?” 胡以晴笑,就以卡农为切入点,给杨景行上了一堂即兴的乐理课,从卡农说到赋格,复调,说到变奏曲,然后说到巴洛克,说到音乐结构,说到对位,说到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贝多芬的奏鸣曲,还有柴可夫斯基的《悲怆》……胡以晴还弹了不少的例子给杨景行听。 杨景行听得好认真,由衷感叹:“胡老师,我真仰慕你。” 胡以晴不好意思:“你以后也要學的……哎呀,快九点了,我们上课吧。” 然后开始应试教育。 胡以晴十点半的时候离开,杨景行继续练琴到两点钟,然后又忍不住冲动了,开始听《灌篮高手》,边听边在钢琴上尝试。正如胡以晴所说,要想在钢琴上最大程度的体现原作的味道,除了旋律节奏,更多的还要在和弦上下功夫。 可是杨景行,几天前才知道和弦是怎么回事。要给旋律配和弦,他还没入门。至于内音外音,和弦进行,摇滚的和弦特点,他都还不了解。而怎么在钢琴上体现摇滚风格,那就更是全无门道了。 所以杨景行现在想要做出一个成功的改编,等于痴人说梦。不过好在他有这个想法,愿意努力尝试。有时候做的不好总比不做好,不做,多半永远做不好。 杨景行奋斗到四点,做出几个小节,奇丑无比,郁闷的回寝室睡了三个小时起来上课了。 课间操结束后,大眼睛女生周梵莉在教學楼大门口旁边等到了杨景行。那双眼睛很有威力,用埋怨委屈的不高兴目光看停住杨景行后,周梵莉又朝边上走了几步,免得被看热闹,还回头继续用目光牵引着杨景行跟上她。 “真巧。”杨景行笑。 周梵莉不笑,看着杨景行,睫毛一颤一颤,小声问:“你怎么没来找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杨景行有点失望的吃惊:“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么?” 周梵莉问:“陶萌没告诉你我去找过你吗?” 杨景行点头:“说了,还说你拿了东西。” 周梵莉瞥了下眼睛:“她好做作。” 杨景行点头:“嗯,我转告她。” 周梵莉瞪眼:“什么啊!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杨景行为难:“最近真的没时间。” “你下课了来接我吃午饭嘛!”周梵莉恨杨景行不上道,“我东西还没给你呢?” 杨景行犹豫了一下:“先问问,你有男朋友吗?” 周梵莉一丝笑:“没有……學校不准恋爱嘛。” 杨景行点头:“你要有男朋友我就不敢接你吃午饭了……學校不准怕什么,你可以找其他學校的啊,我女朋友就是别校的。”他吹牛不脸红。 周梵莉盯着杨景行,大眼睛有点愤怒,还想确认:“你有女朋友?” 杨景行得意:“保密哦,别让老师知道。” 周梵莉嘴唇抖了两下,只憋出一个很小声的字:“滚!”转身就走了。 杨景行还在纳闷:“哎,怎么了?” 杨景行回到教室,谭东立刻来打听情报:“咦嘿嘿,十八条哦!”浦海校规第十八条,在校學生之间不准存在恋爱关系。 杨景行郁闷:“还十八条呢,她叫我滚。” 跟在谭东后面的任初雨乐了:“不会吧?怎么了?” 杨景行一脸失意:“不提了。” 打上课铃了,趁老师没来,陶萌忠告杨景行:“你最好叫她以后不要来教室找你,上次的事江老师已经知道了。” 杨景行说:“我真的是滚上来的。” 陶萌斜视杨景行:“你练琴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杨景行抗议:“你这不是侮辱我的梦想么。” 陶萌无所谓,收拾书本试卷。 一节课上到一半,陶萌找杨景行讨论题目,解决了困难后就嘴软起来:“我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话?” “不记得就算了……你能不能正经的说话,特别是和我。”陶萌算商量的语气了。 杨景行严肃的点头:“好的,陶萌同學,我要向你學习。” 陶萌可能觉得这话也不正经,就不浪费口舌了。 中午下课后,杨景行也没敢去找大眼睛女生,快速吃了午饭后就回琴房了。他采用了最蠢的办法给他的灌篮高手钢琴版配和弦,就是一个一个试。以他天才般的速率,估计用几年的时间就能试出效果来了。 下午的英语课快结束时,杨景行被江老师叫到了教室外面。同學们都知道,肯定因为他有触犯第十八条的嫌疑,要被审讯了。 其实江老师并没有要批评杨景行的意思,只是询问:“有同學找我告状,说你和外校的女生谈恋爱,怎么回事?”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啊,我乱吹牛的。” 江老师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又说:“听说你还是每天练琴到很晚,要注意多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十一月末会有一次联考,希望你轻松对待。你很聪明,只要坚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咿呀,这些话和以前的比起来就是表扬了,杨景行谢谢了江老师。 这天晚上,杨景行要求胡以晴给他上一堂作曲编曲课。胡以晴答应了,因为其实她也开始准备这方面的东西了。作曲和编曲的一些理论知识,她以前也學过,虽然没有多少实际应用,但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还是能给杨景行讲明白的。 杨景行正有此意,就是想學概念,學理论。于是,这天晚上的三个小时就让他初步明白了什么是动机,所谓的灵感,编曲,配器,什么是和弦进行。 胡以晴鼓励杨景行:“所以说你很有天赋,扒谱是没问题了。”这倒是,只要没有非常复杂的转调,一般的曲子,杨景行听一两遍就能把谱子写下来了。 听力是天赋,但是写,还是要理论支持了。杨景行也大概明白了,音乐创作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样是灵感投机的产品,天赋当然需要,但是苦练内功更是必不可少。 这天晚上开始,杨景行听任何音乐的角度又不同了。作为一个有志向从事音乐创作的人,作为一个不想当音乐投机分子的人,他必须仔细的分析每件音乐作品的旋律,和声,和弦,节奏,层次,结构。 杨景行真是越来越仰慕胡以晴了,问:“你也写过歌吧?” 胡以晴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明她有过经验,但是说:“读书的时候有作业……跟你们的作文一样,写的什么自己都忘记了。” 也许是眼界的开阔和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突然给了杨景行灵感,胡以晴离开后,他的左手在琴键上突然灵动起来,居然玩起了即兴,一群快速的和弦和琶音让他自我感觉良好,还连忙记录了下来。 杨景行很享受这种自我开发學习的感觉,于是一晚上的时间又浪费了大半在《灌篮高手》上。不过在配和弦的时候也让他对和弦弹奏有了新的体会。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下雨了。秋雨嘛,绵绵的。杨景行站在阳台上,拉开窗户,吹了好久的夜风。这行为把管理处的人招来了,给他送来了伞,怕他淋雨回寝室。送伞的人还开杨景行的玩笑,说是他的听众。 星期三下午有体育课,可是雨还没停,只能室内自由活动。乒乓球,羽毛球,排球,跳绳啊什么的。 高二上學期的时候,杨景行班上为运动会练了一个跳绳的节目。班上十几个女生都上场跳些小花样,可以想象那条粗麻绳很长,十好几斤重,所以才让杨景行和邵磊两人当甩绳手。 十一过后还会有运动会,高三不用安排节目表演了,但是体育老师很怀恋当初自己那个得了一等奖的节目,又把那长绳子找了出来,想让學生们回忆一下当初的激情,顺便打发时间。 当然还是杨景行和邵磊甩绳,女生有分两组穿插,分别是陶萌和蒋箐带队。女生们站好后,绳子也甩起来了,跟在蒋箐后面的任初雨突然想起来了,说:“我们站反了吧,我们这队原来对着杨景行的。” 是哦,陶萌看了一下,准备换边。但是体育老师觉得麻烦:“哪边不都一样,就这样。” 于是开始,体育老师一声哨响,陶萌和蒋箐先跳入转得并不快的绳圈,俩人背对背,轻轻的蹦啊蹦啊。 杨景行看着陶萌全神贯注的表情和她那只有体育课才会扎起来的马尾辫在脑后甩啊甩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突然笑了起来,本来就大的嘴巴嘴角扯得老高。 笑真的可以传染,陶萌也笑起来,但是因为要保持蹦蹦的节奏,而她的体育成绩也不是很理想,所以笑得有点紧张,有点吃力,挺严肃。 杨景行就笑得更灿烂了。 陶萌可能觉得是被讥笑了,所以忘记了节目内容,该转身的时候没有转身,蒋箐都没忘记。 任初雨挺埋怨:“我就说不行吧。” 陶萌挺烦的:“和这有关系吗?” 曹绫蓝说:“陶萌有点不舒服,算了吧。” 陶萌不领情:“没关系,再来。” 这次她还是面对杨景行开始,而且没出错。 后来有一段快绳,一般的女生都没法跳,就留下一个高手表演。杨景行挺卖力,让绳圈转得飞快,看邵磊的表情都快撑不住了。 跳绳的女生先没撑住,明明体力不行了又不退下来,一下没跳起来,被粗重的麻绳重重抽在小腿下方,看样子很疼,都蹲下去了。 杨景行连忙过去关心:“没事吧,我看看。” 女生摇头,还笑了一下。 陶萌可算逮到机会了,谴责杨景行:“你玩什么啊,小心点好不好。” 杨景行好委屈,把责任往邵磊身上推:“明明是你没跟上节奏。” 邵磊喘吁吁的气愤:“滚你的。” 陶萌又教训邵磊:“文明点。” 第十九章 卡农 星期六,杨景行还是一早朝音乐學院赶。张楚佳验收了他这一星期的练习成果后说:“奇葩,以后别忘记我也教过你。” 杨景行说忘不了,还找张楚佳讨五线谱纸,胡以晴也帮忙证实他确实在學习编曲。 “你别得意忘形啊。”张楚佳怕杨景行眉毛胡子一把抓。 于是杨景行把自己的半成品《直到世界尽头》钢琴版弹給张楚佳听。虽然自己也知道有很多不足,但是杨景行勇于接受批评。 张楚佳果然说:“好烂啊,右手好乱……有段琶音还不错。”不过她还是趁吃午饭的时候带杨景行去买了一沓空白谱纸。 午饭是张楚佳请客,说她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了,算是回报杨景行每次来都孝敬的蛋糕甜品。 李迎珍今天来得早,开车到音乐學院接杨景行他们去附小。李迎珍也不问张楚佳对杨景行的评语,到附小后直接要杨景行弹给她听。听完了后就笑:“是不是在音乐会上有蛮多收获?” 张楚佳告状,说杨景行就喜欢三零六,还开始跟着不學好了。 李迎珍倒是很开明,要听听杨景行的作品。坚持听完了就实话实说:“动机是好的,但是和弦显得凌乱。还是需要理论基础,你现在哪是玩转位和弦的时候。”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重点还是练琴,李迎珍只给了三个小學生半小时,其他时间都盯着杨景行了。李迎珍今天给杨景行安排的任务是巴赫的二部创意曲。 选了五首,先第一首,李迎珍不做任何提点指示,让杨景行看了几分钟的谱子,自己先凭感觉弹一遍。 听完后,李迎珍先表扬,说杨景行的弹奏主题是体现出来了,但是声部的走向不够清晰,装饰音切入不太好。尤其让李迎珍好笑的是,十三小节的那个地方,杨景行居然左右手同时去弹咪,有这个必要么! 杨景行自嘲:“我尊重巴赫。” 等张楚佳给下面的小學生上完了课后来办公室,李迎珍也让她听听杨景行今天的學习成果。 张楚佳很不屑:“我八岁就弹成这样了。” 杨景行问:“十八岁呢?” 李迎珍呵呵笑,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个把小时,我们看一下第三部。”事实上她知道什么二部三部就技巧来说对杨景行来说根本没难度,但是她又认为就算对天才来说,學习也必须是循序渐进的。 从第三首开始,李迎珍还是要杨景行先看谱,然后弹一遍。边听边对胡以晴和张楚佳说:“我就知道他要这样处理。” 年轻人嘛,本来应该是活泼欢快的,但是杨景行好像故意装成熟,主题少了一些亲切,多了点内敛。 等杨景行弹到第十四小节的时候,李迎珍忍不住了,对张楚佳说:“这儿弹得好。”这里有个主题的变化发展,杨景行突然变得活跃了。可能是因为他没听别人弹过的原因,所以自己处理起来显得有点独到。 说实话,看了谱子后的第一遍就能弹成这样,是挺不错的。但是张楚佳挑刺:“中声部都被盖住了。” 杨景行听见了,突然转回了第五小节,这一次就没让高声部盖住中声部。这家伙,弹奏的方法变起来比变天还快,李迎珍呵呵笑。 五点半下课,李迎珍急着回家吃饭,说明天早上她会去音乐學院,叫杨景行别迟到,杨景行谢谢。 胡以晴好像怕欠张楚佳的人情,就提议三个人还是一起吃晚饭。今天不吃豆捞了,胡以晴知道一家海鲜烧烤不错。 在还不错的烧烤店里坐下后,四周一看,发现食客大多是甜蜜的情侣。张楚佳一点都不像个搞音乐的艺术家,开始跟胡以晴聊八卦,说起某位女星嫁入豪门的奢华婚礼如何如何。 “真的,她其实三十一了,我们一个老师认识她。”张楚佳挺神秘的爆内幕。 胡以晴不了解:“看不出来,我估计二十六七。” 张楚佳审美一下胡以晴,说:“你要是化妆了,看起来能像二十。” 杨景行奇怪:“化妆还变老了?” 胡以晴责怪杨景行一眼,却忍不住笑。 张楚佳谴责杨景行:“小高中生,跟谁學得油嘴滑舌的!你们现在应该是耍酷的年代!”然后想套胡以晴的话:“他在學校怎么样?” 胡以晴笑说:“以前觉得他是挺酷的。” 张楚佳问:“有女朋友没?” 胡以晴摇头:“我不知道。” 张楚佳直接问杨景行:“老实说,有没有?” 杨景行不知轻重:“你有男朋友没?” 张楚佳脑袋一歪:“我有!” 杨景行立刻蔫了下去:“我没有……” 胡以晴呵呵笑,不过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张楚佳问她:“你呢?” 胡以晴摇摇头:“没。” 张楚佳有些质疑:“你条件这么好……” 胡以晴问张楚佳:“你男朋友是你们學校的吗?” 张楚佳摔餐巾:“没有,我骗他的。” 杨景行伤心了:“我都没骗你。” 俩老师乐。 杨景行回到學校已经是八点多,迟到了,刘苗都催了几条短信了。他赶到琴房,拨通了刘苗的电话,今天是夏雪在刘苗家。 先说无聊的,浦海降温了吗?九纯呢?让刘苗失望的是杨景行居然不打算回家过国庆,这可反常。 刘苗问:“你真的要考音乐學院啊?” “真的,鼓励我吧。” “确定?你一天一个主意。” “挺确定的。” “不好玩。”刘苗不知道是从什么角度考虑的,“那要寒假才能回来?” 杨景行说:“寒假也回去不了几天,要在这边上课,准备考试。” 电话那头又传来夏雪的声音:“还想你回来弹琴给我们听呢,还要给你加油呢。” 杨景行说:“肯定要啊。你们准备好了吗,卡农,我精心练了一个星期呢。”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刘苗的声音:“声音调大点……我关门,等一下啊。” 等俩姑娘准备好后,杨景行就把手机放在键盘上方开始了。帕赫贝尔的卡农,这首应该是世界上拥有最多听众的曲子,有无数的版本,若干的传奇传说……却从来没有烂俗过。 杨景行演奏得很认真,这种认真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中,感受每一个音符和它们组成的旋律。应该说是投入。 刘苗和夏雪坐在电脑前,手机竖放在桌子上。电话免提的音质上当然上下载后用音箱播放出来的效果,可是那略微嘈杂的琴声却让她们听得更认真仔细,俩人都一动不动的。 短短五分钟,却让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景行拿起电话,等了一会后提醒俩姑娘:“好了,弹完了。” “完了啊。”夏雪声音柔柔的。 刘苗说:“好像和我们之前听的有点不一样,不过也好听。” 杨景行恶心:“谢谢苗苗,谢谢雪雪。” 刘苗问:“这次不是我们第一个听了吧?” 杨景行说:“老师听过了,不过你们才是听众,我觉得自己比之前弹得好。” 刘苗嘿嘿,看夏雪一眼,对电话抱怨:“好想看你弹。” 杨景行说:“掌声都没有,不弹了。” 虽然杨景行看不见,但夏雪还是笑得很甜的鼓了两下掌,说:“我支持你。” 刘苗说:“我大力支持。” 杨景行问:“下星期想听什么?” 这下难住了两姑娘,她们还真不知道,刘苗说:“我们还没想好,明天告诉你。” 夏雪说:“还听卡农也行,多准备考试吧。” 刘苗干脆说:“再弹一遍,我还没过瘾。” 夏雪咯咯表示支持,还鼓掌。 杨景行说:“好,给你们一人弹一遍,公平吧。” 又听杨景行弹了一遍后,刘苗问:“那放假了你家里会买钢琴吗?” 杨景行说:“就算不买也一定会弹給你们听的。” 夏雪出主意:“可以去琴行,就是不知道那里的钢琴好不好,电子琴行吗?” 刘苗说:“你拍传给我了。” 杨景行说:“我要苦练啊,免得你们以后听腻了。” 夏雪说:“不会的。” 刘苗问:“那你们學校还有其他人考音乐學院吗?” “没有。” “有同學来听你弹琴吗?” “更没有。” 刘苗怕自己问太多了,小声对夏雪说:“你问。” 夏雪问:“问什么?” 杨景行抗议了:“好哇,你们在说悄悄话。” 刘苗哈哈:“没有。” 夏雪咯咯:“没说什么。” …… 无聊了好久之后才挂电话,夏雪和刘苗回忆着从电话里上下载的,然后想下星期给杨景行布置给什么任务。 夏雪有点担心:“考试要考古典。” 刘苗宽慰:“考不上又没关系,他根本无所谓。” 选来选去,她们在《少女的祈祷》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我给他发短信。”刘苗很积极。 杨景行很快回信:“好的,两位少女。” 夏雪乐,出主意:“就说我们祈祷他考试成功。” 刘苗龇牙:“好肉麻。”但还是照办了。 这一晚,杨景行把自己的《直到世界尽头》钢琴版的手稿写了出来。虽然是改编曲,虽然水平很烂,但他还是做得很仔细,音符画得挺漂亮。画好之后,又弹奏了两个小时,修改了不少。 之所以敢浪费这么多时间,是因为杨景行对自己的钢琴演奏已经有了盲目自信。 星期天早上九点,杨景行赶到音乐學院。张楚佳已经等着了,杨景行为自己耽误了她的周末而不好意思。 张楚佳挺乐意的:“我就喜欢看奇葩。” 李迎珍是九点半到的,让杨景行继续昨天的内容,巴赫三部创意曲。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算过关了,但是李迎珍强调:“还要多体会,要深刻起来。” 接着,李迎珍开始让杨景行预习车尔尼的299,选了五条,从第六条开始,重点训练杨景行的音乐表现性。至于他的指头,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了。 杨景行弹第三遍的时候,李迎珍对张楚佳说:“你看他。” 张楚佳挺气愤的:“奇葩嘛。” 胡以晴来得有点迟,问杨景行一早上都训练了些什么科目,然后做笔记。四个人一起吃午饭,李迎珍问杨景行国庆放假有什么安排。杨景行当然还是练琴,學音乐。 李迎珍问:“爸爸妈妈来看你吗?” 杨景行说母亲会来。 李迎珍就说:“那看是不是有时间见个面,聊一聊你的问题。” 杨景行怕怕:“是好问题还是坏问题?其实我一般都是自己做主的。” 李迎珍笑笑:“你考试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的父母拿主意,我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杨景行感激:“谢谢您,不过我怕耽误您休息。” 李迎珍说不会,不容杨景行质疑,问清楚后就说:“那就二号,二号下午,到时候约个地方见面。” 下午,李迎珍都懒得去附小了,把任务丢给了张楚佳,她就继续在音乐學院看住杨景行。 李迎珍还对胡以晴说:“小胡,高中老师挺辛苦,难得一个周末,你去休息吧。” 胡以晴说:“我一点都不,谢谢你,李教授。” 李迎珍点点头:“以后钢琴这一块,你就别管他了。” 虽然早就是这样了,但胡以晴的表情还是有点惊讶,点头答应。 李迎珍给杨景行上了一下午的小课,这是音乐學院的學生也罕有的待遇。李迎珍还对杨景行说:“如果是真的立志考音乐學院,其实还可以抽出更多时间来,文化课,英语那几十分你怎么也不会考不上吧。” 杨景行说:“我爸妈虚荣,要是考差了,他们要骂我。” 李迎珍就说:“那等我和你母亲见面了再说吧。” 今天的晚饭就胡以晴和杨景行两人吃,天气凉了,搞个热乎点的火锅。 胡以晴说:“李教授很器重你,你要加油。” 杨景行感激:“幸亏你打的那个电话。谁说机会要自己把握,还可以别人帮忙把握。” 胡以晴怀疑:“李教授有可能要你考钢琴系。” 杨景行想了想:“钢琴,我挺喜欢的,但是我对这些天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更感兴趣。” 胡以晴不好意思:“我又没什么水平。” 杨景行抗议:“你这不是否定我的鉴赏力么。” 胡以晴笑:“你有什么鉴赏力?”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音乐理论知识特别丰富,真的,你以后上课应该多讲些这方面的东西,开阔學生的视野,不然可惜了。” 胡以晴乐:“你这叫井底之蛙……想想你自己以前上课的样子吧。” “我已经认过错了。不过不管學生怎么样,你都是个优秀的老师。”杨景行不停拍马屁。 胡以晴都懒得否认了,说:“學校准备培养音乐教研室,要是你考上了,就更有希望了。” 杨景行说:“那你怎么也得是个二把手,做实事的,副主任吧。” 胡以晴都有点轻飘飘起来,想了一下说:“说水平的话,在我们办公室,我不算最差的。” 杨景行兴奋了:“我考上音乐學院,你升官,我找个女朋友,你嫁个好男人,来,祝我们成功。” 胡以晴挺不好意思的憧憬:“祝你交个漂亮女朋友。” 回學校后,杨景行和胡以晴走在路上还有说有笑。一辆黑色雷克萨斯从两人身边缓慢驶过,又在前面几米处停了下来。 陶萌后右车门下来,穿着漂亮的灰绿色长裤,上身的小熊图案t恤和淡红外套也很好看,等会肯定还要去寝室换校服。 “胡老师好。”陶萌先表现礼貌,然后尽班长职责:“杨景行,你等会先去教室。” 杨景行点头,看着一个穿着讲究的老妇人也从打开的车门下来,一脸笑容对胡以晴点头:“老师,你好。” “您好。”胡以晴连忙回礼。 “奶奶,这是我们的音乐老师。”陶萌介绍。 “音乐老师啊,好,你好。”老人真是和蔼,又看杨景行。 杨景行连忙自我介绍:“奶奶好,我叫杨景行,是陶萌的同學。” “哦,杨同學。”老人点头,笑得更和蔼了。 陶萌可能觉得杨景行又不正经了,催:“奶奶,走了。” 老人还挥手:“音乐老师再见,再见。” 杨景行还在不正经:“奶奶再见。” 之所以要杨景行先进教室,就是一点关于国庆放假和国庆后运动会的事情宣布。再就是班上每四个星期调一次座位,一组换到二组,二组到三组,四组最麻烦,要搬到一组。陶萌可不会帮杨景行搬桌子。 现在,杨景行和陶萌换到了第二组第四桌。因为第二组和第三组是靠在一起的,杨景行被夹在了中间,右边陶萌,左边蒋箐。蒋箐和陈惜瑶同桌,蒋箐本来是坐左边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换到右边来了。 杨景行可能怕自己在这个宝座上坐久了会出洋相,起身去琴房,却被谭东拉住了,好一阵嫉妒的拳脚。 第二十章 左右受敌 新的一周开始。第一节语文课的任务是作文,题目是“让心底盛开一朵花”。这可真是要了杨景行的小命,如果是盛开花花肠子,他说不定还能长篇大论。 杨景行只能文不达意的胡拼乱凑,好不容易攒够七八百字。他写起字来的速度倒是飞快,笔头和纸张摩擦得沙沙响。 “你写完了?我看看你的。”蒋箐主动把白白嫩嫩的手伸到杨景行桌子上,同时手肘抬了起来,方便杨景行把她的作文纸抽过去。 “满足你的优越感。”杨景行硬着头皮。 蒋箐自信的瞟杨景行一眼。她确实比杨景行写得好多了,而且看样子对花很有研究,什么让心底盛开一朵康乃馨,感激父母老师;什么盛开一朵百合,让心理纯洁美好;还要盛开一朵菊花,诚实对人……好像她自己真是个跟花儿一样美好的女孩。 陶萌又突然找杨景行的茬了,轻敲他的桌子:“你以后上课可不可以不要转笔了!” 钢琴杨景行还差点,但是转笔,他已经是大师了,他转得飞起,说:“看,这是笔花。” 蒋箐一笑。陶萌上身一挺,双目怒视。杨景行怕怕,连忙收敛了。 蒋箐却说:“你转好快,教我?” 杨景行摇头:“那不是什么花都比不过你。你怎么没玫瑰花?” 蒋箐有点幽怨:“又没人送我。” 杨景行问:“你想让我告诉谁?” 这下好,蒋箐也不理他了。 第二节语文课做题,文言文的。“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三遗失矣。”要找通假字,思想龌龊者的优势在此得到了体现,杨景行写出“失”通“屎”。 蒋箐看过后笑得老师都听见了,连忙压低声音谴责杨景行:“不可能,好恶心。” 陶萌用笔捅杨景行的手肘算是警告。杨景行又给她看自己的學术研究成果,于是陶萌也没忍住笑,笑了一下后又怀疑起来:“好像是……也就你能想到。” 杨景行说:“总不能让你先想到。” 陶萌讽刺:“没你那么聪明。” 杨景行谦虚:“今天你比我聪明,明天我斗胆强你一点点。” 陶萌翻了个白眼:“不敢,天才。” 杨景行终于逮住机会了:“陶萌同學,能不能正经点说话。” 陶萌立刻正经八百的去做题了。 过了五分钟,杨景行不得不厚脸皮了,看着陶萌问:“帮忙看看,b选项那个字是错的……好了,我错了,我道歉,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转笔了。” 陶萌这才看看杨景行,有点胜利:“你最好说话算数……迫不及待,不是急。”还在草稿纸上写了给杨景行看。 “迫不及待。”杨景行加深记忆:“我迫不及待想到明天变聪明了。” 真是防不胜防,陶萌又没控制住自己,只得用左手撑挡住脑袋,把脸扭向右边抖肩膀。 下午的体育课上,老师开始统计运动会报名情况。杨景行这家伙,又是报名铅球。因为这项运动最简单,去投几次球就完事,还能靠蛮力拿个名次。 体育老师挺不讲民主的,问杨景行:“自由泳,五十米还是一百米?最好都参加!” 杨景行不肯,让体育老师很气愤。还好陶萌来帮忙说情,说杨景行要准备音乐學院的考试,挺紧张的,所以没时间下游泳池训练了。 体育老师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景行:“音乐學院!?”看你那四肢发达的样子也不像个艺术家啊。 晚上,胡以晴继续给杨景行上课,讲授和声學基础。胡以晴不但是个好老师,还是个好學生,现在还能找出自己以前读书时的笔记,可派上了大用场。 星期二,天气变得更加晴朗,气温也有上升,看样子秋老虎来了。可是数學课上陶萌的表情始终晴朗不起来,尤其是涉及到三角函数,象限二次曲线这些,她就头大得很。 由一个题目引申开,杨景行起码给陶萌讲了十来个知识点,当了一节课的老师。陶萌很认真,最后终于悟了:“对对对,我明白了。” 杨景行说:“这就是数學思想。” 陶萌还在点头,看杨景行一眼,小声说:“秦老师上次没给我说太清楚……你找个差不多的题目,我做做看。” 杨景行说:“那我要找个简单的,你好谢谢我。” 陶萌受不了:“哎呀,谢谢。” 受氛围熏陶,蒋箐的學习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也有题目要杨景行讲解。蒋箐听得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右移到负二呢?” “这样就等于零了。”杨景行头大。 蒋箐似懂非懂的点头:“哦……你放假回家吗?” 杨景行摇头:“明白了吗?” 蒋箐又问:“那这一题呢?” 杨景行说:“等我会,我自己还没做,等我做完。” 蒋箐冷哼:“又不是我占你的时间。” 杨景行装没听见,陶萌好像也没听见。 打下课铃了,杨景行好随便的对陶萌说:“把衣服脱了。” 这也太过火了吧,陶萌阴沉着脸看杨景行。 杨景行指指外面:“热!”上操呢。 陶萌四周看一眼,很不情愿的脱了外套。 接下来是物理课,蒋箐又找杨景行谈學习:“男生的物理成绩都好,邵磊也是,不过他数學没你行。” 杨景行问:“你们俩关系挺好吧?” 蒋箐笑得挺有深意:“一般吧,他喜欢没事找我讲话。” 班长已经瞟杨景行一眼,可他还继续叨叨:“那我不能和你讲话了,不然他更看不惯我。” “别乱说。”蒋箐不是很反感,“根本没什么。” “我才不信……肯定是他叫你来让我不能专心學习。”杨景行小人心态。 蒋箐有点生气了:“乱说什么啊!我不喜欢靠过道……你以为你是谁。邵磊比你有意思多了!” 杨景行一阵高兴:“你把这话告诉他,他以后拿我当兄弟。” 陶萌真是想害杨景行,又没控制住自己。那一声哼笑好像特别刺耳,蒋箐的脸都红了,把书在桌子上甩得啪啦一响。 下课后,全班同學都注意到蒋箐摔桌子扔板凳的搞得哐哐当当响,和陈惜瑶又把座位换了回去。 陶萌很快的去厕所了,杨景行则在教室外接受谭东的安慰。原来黄金宝座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其实左边换了陈惜瑶后,杨景行真是轻松安静多了。做完了题,辅导完了陶萌,还能安安静静看会书。 放假前的一周,可能别的同學都很难熬,但是对杨景行来说还是过得很快,就勉强學完了一本和声基础,练完了李迎珍布置的繁重任务,还有给刘苗夏雪准备的《少女的祈祷》。 星期六,也就是国庆节,杨景行得到李迎珍的一天假期,让他放松一下,而且下午他还要去接父母。听说有知名教授召见,杨程义也丢下生意,要和老婆一起来浦海。 但是杨景行并没放松自己,早上练琴,听音乐。中午过后给刘苗夏雪打电话,完成任务并得到表扬。 下午两点,杨景行和父母在市里碰头。杨程义也够辛苦,自己开车来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儿子练钢琴还练出水平了,但是萧舒夏很乐观,拉着杨景行进了商场,为未来的音乐家大力置办衣服鞋子。 几千块一双的皮鞋,杨景行真的穿得很不习惯。杨程义也同情儿子:“算了,十几岁,你饶了他。” 杨景行倒是有要求:“胡老师工作挺认真的,买点什么。” 萧舒夏挺不乐意:“没给你妈买点什么。”话虽这么说,还是给选了四条很不错的丝巾,顶级牌子。两条小号当礼物包了起来,一条给胡以晴,一条给张楚佳,萧舒夏自己留一大一小。 这些都还简单,就是给大教授送什么,得花点心思。杨程义也头大,责问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老师!”幸好都是不收钱的。 最后还是萧舒夏拍板,买了大盒装的燕窝。因为杨景行说李迎珍可能不会收,这样的话,萧舒夏也不怕浪费了。 晚上大吃一顿后,杨景行居然还想回學校,这可让父母吃惊。这學期,杨景行用钱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以前经常半个月时间就打电话回家求救,现在是到日子了都不催生活费的。以前周末父母打电话,往往听见杨景行是在市里,现在每次打电话,那都是在學习,在看书。 第二天上午,杨景行给胡以晴打电话,说要和父母一起去接她。胡以晴挺犹豫:“今天我就不用去了吧?” 杨景行才不肯:“你是我老师,要负责到底的。” 胡以晴呵呵:“那好吧,不过不用接了,我自己过去。” 和李迎珍约好的是三点在音乐學院碰头,不过杨景行一家两点多一点就到了。没多久就看见胡以晴,杨景行连忙去把她请到车里来躲避秋老虎。 当父母当然是要好好谢谢老师,尤其是自己的孩子还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类型。但是胡以晴却认真的说:“杨景行很聪明,我教得很轻松,就怕没教好。” 杨景行自己把礼物送上,胡以晴很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一下,但是不敢太废话,她在杨程义面前也算是小辈了。 三点差一刻的时候,杨景行看见了李迎珍的车,连忙下车招手。两边见面问好,看样子李迎珍对杨程义夫妇的第一印象挺好的,还有点吃惊:“小胡也来了。” 让萧舒夏失望的是,李迎珍并不是杨景行所说的那么清廉,根本就没推辞礼品。 “杨太太真年轻,像,杨景行和你妈妈真像。”李迎珍也废话起这些来。 “打扰李教授了,杨景行给您添麻烦了。” 李迎珍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见见杨先生杨太太,聊一聊,麻烦你们跑一趟。” 客气了好久,最后李迎珍问:“是不是就去我办公室坐坐,本来说约个地方喝茶,怕你们不好找地方。” 切,瞧不起乡下人么!萧舒夏说:“就去十八号吧,也不远。” 于是开了好久的车去外滩,结果停车搞半天,进咖啡厅还要等位子,让萧舒夏真是不好意思。 终于落座,先点东西。胡以晴和萧舒夏要咖啡,杨程义和李迎珍喝茶,杨景行要果汁,然后萧舒夏还点了好些甜点水果。 李迎珍等不及谈正事了:“杨景行,我问你,成长的道路上,你受爸爸影响多还是受妈妈影响多?“ 杨景行头大:“惨了,他们都给我钱的。” 都笑起来,杨程义自嘲:“子不孝,父之过。” 萧舒夏说:“我的话他不怎么听,他爸爸有时候说两句还有点用。” 李迎珍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杨先生对儿子的培养方向,我能问问吗?” 杨程义也认真起来,看看杨景行说:“就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有文化的人。” 这也太宽泛了,李迎珍问:“我听说杨景行之前接受的音乐教育并不多?” 萧舒夏看看丈夫,杨程义则实话实说:“李教授,我们并不是那种家庭,谈不上什么文化和艺术氛围……周围的环境也是。但是在对杨景行的教育上,我们算是很开明的家庭,人无再少年嘛,我和他妈妈给他的道路都很宽敞,只要是正确的,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包括他说要學音乐,其实我心里是不赞成的,音乐家哪是谁都能当的!但是我听他们班主任说,这次他好像还挺有决心的。” 在李迎珍教过的无数學生中,这样的父母倒是罕见,不过想想杨景行这奇葩,也幸好有这种父母。李迎珍想了一下,说:“高考,很有可能是关系一生的,我听说父母的要求是要两手准备?” 杨程义说:“就是因为关系一生才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 “杨景行为什么就突然决定要學音乐呢?”李迎珍还是问的父母,“你们会支持他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吗?” “其实也不能说他草率。”杨程义终于帮儿子说话了,“现在回想的话,他对音乐从小就比较喜欢,只是没引起我们的重视。” “爱好很多,天天变。”萧舒夏插嘴,又叫胡以晴:“胡老师,吃点东西。” 杨程义继续:“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年纪不小了,做出这个决定。我对音乐可以说一窍不通,他妈妈喜欢听昆曲。我也问他,他说音乐最容易和别人分享,我也觉得很对。” 李迎珍看一眼一直没停嘴口里还包着东西的杨景行,点头表示赞赏。 说了好久后,李迎珍算是心里有点底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下,喝点东西润润喉咙,然后开始自己的阐述:“杨景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想狠狠骂他,怎么把琴弹成那样,但是我也看出来这孩子的天资……他钢琴上的天赋,真的没人比得上,我不怕他骄傲,看得出他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这下还真把杨程义和萧舒夏镇住了,俩人连忙谦虚,如果说杨景行调皮捣蛋的天赋没人比得上他们还能信。 杨景行也不好意思:“我还差得远。” 李迎珍又挽回:“当然,天赋其实就等于一,成就的大小还是要看你的努力。关键这么多天来,我发现这孩子又特别能吃苦。这种天赋和努力乘在一起,他一个月的收获是别人两年三年都比不上的。如果说要考作曲系,他现在的钢琴水平已经没问题了!” 李迎珍有点激动,看向杨景行,痛心的说:“可是作曲系……那真的就是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国家出了多少钢琴大家!可是作曲家有几个?特别是现在……大环境!作曲,写歌,天赋真的就没有用了。” 杨程义都惊惊的:“李教授,你的意思是?” 李迎珍平复自己后说:“我建议你们就让杨景行读钢琴系,这样他的才能和天赋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就会取得最大的成就。” 杨程义和萧舒夏明显还没想过儿子会取得什么音乐成就,一下就被李迎珍诱惑了过去,但是杨程义还记得谦虚:“他行吗?” 李迎珍瞪眼:“为什么不行!就算不跟我,我们还有郑教授,苏教授,孙教授,林教授,都培养过世界级的钢琴家!” 萧舒夏被唬得笑起来:“钢琴不好學吧。”听班主任说杨景行没日没夜练琴,她都挺心疼的。 李迎珍差点被气死,这什么父母啊!她抬手喊:“维特尔,这边。”等服务员过来后就不容置疑的说:“等会借你们的钢琴用一下。” “您想听什么曲子?” “我们自己弹。” “好的,您稍等。” 李迎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沓谱子,给杨景行:“贝多芬的《悲怆》,就第一乐章,听过了吧,等会就弹这个。” 杨景行怕怕:“这里啊!李教授……” “别啰嗦,好好弹,别给你父母丢脸!”李迎珍赶鸭子上架,接下来还给杨景行分析了一下谱子,说了许多要点。 第二十一章 悲怆 《悲怆》杨景行已经听过若干次,很喜欢,他也偷偷弹过几次,很自卑。现在,公共场合加上不能给父母丢脸的压力,他都没心情继续吃东西了。 《悲怆》,看名头都挺吓人。有人说女人不能弹这首曲子,那何况一高中生小屁孩呢。好在还有李迎珍提点,名教授!可能她自己也弹不好,但是在对音乐本身以及演奏要求的理解上,那肯定是对得起她的名声名号的。 杨景行还在看乐谱的时候,咖啡厅的乐师来了,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挺礼貌的:“你们好,请问是哪位要演奏钢琴呢……《悲怆》!?是你吗?”他看着杨景行。 李迎珍还不放心呢:“你们的琴怎么样?音准吗?” “哦,您放心,没问题的。”乐师看着杨景行,有点为难:“能不能换一首曲子呢?我们也有乐谱的。”大家来这享受安静和清闲的下午,突然来这种音乐,未免太不搭调。 李迎珍站了起来自我介绍:“我是浦海音乐學院的李迎珍,这是我的學生。”你一弹琴的,总该听说过我吧。 琴师连忙伸双手欢迎李迎珍:“李老师,李老师,我听过您的公开课,十几年了……对不起,眼拙……” 于是十分钟后,杨景行坐到咖啡厅的钢琴前去了。李迎珍他们也换了座位,不但要听清楚,还得看明白。胡以晴被李迎珍安排着去给杨景行翻谱子。 李迎珍其实有点失算,他以为杨景行的父母应该是有音乐鉴赏力的,所以冒险选择了悲怆第一乐章这种技巧上难,感情上更更难的东西来让杨景行充分表现他的演奏天赋和感情领悟力。可是杨程义和萧舒夏都是外行,估计是很难从他们儿子的演奏中去感受什么了。 杨景行在钢琴在呆坐了两分钟才抬手,第一个键下去,简直是敲在杨程义和萧舒夏的心里。 父母眼中的杨景行,一直就是那个从小就不安分,想法稀奇古怪,人不坏但是又讨厌,今天自己要去敬老院看老人,明天又和同學打架闹事,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杨景行。 现在,杨景行端坐在钢琴前,那表情简直有点冷静淡泊的味道。 杨景行的前几个小节弹完后,李迎珍就开始当解说:“听这个情绪。别看年纪小,对音乐感情的领悟力是很强的。” 杨程义和萧舒夏好像没听见,不眨眼的看着儿子。 乐曲的引子结束后,激昂的主题开始快速呈现。听到精彩处,李迎珍都有点激动:“就这,左手的分解八度,很有难度,我一个學生没日没夜练了一个多月,人都练哭了,还没他第一遍弹得好。” 杨程义和萧舒夏还是没听见,连在一旁候着的琴师也是,呆看着杨景行。 其实杨景行到底是才弹过几次,到底他对钢琴和音乐的理解还有限,从专业角度来说,他的演奏还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是错误。但是现场并没那么多挑剔的耳朵,而音乐本身的旋律和情感力量是又足够的吸引力,所以杨景行弹到呈示部的**后,咖啡厅的许多人就都抬头看他了。 李迎珍也不解说了,就听杨景行的弹奏,等会好批评。 乐曲后段那些强烈的情绪情感让杨景行弹得人都轻微抖动起来,这不是他一贯的台风啊,可能是紧张激动了。 **分钟的乐曲结束后,杨景行没马上站起来回座位,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看着键盘,像是在等掌声。 琴师先鼓掌,然后周围噼里啪啦稀稀拉拉的响了一阵。 可杨景行还是坐着的。胡以晴稍弯腰,凑近杨景行面前小声说:“要不,你就考钢琴系吧。” 杨景行抬头:“你要支持我啊!” 趁杨景行没回来的时候,李迎珍对杨程义夫妇吹捧他们的儿子:“多少人练了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有这种水平,这就是天赋。可是作曲,我现在给他个动机素材,他能写出什么来?”她都不讲道理了。 等杨景行和胡以晴回来后,杨程义对儿子说:“不管學钢琴还是學作曲,都是音乐。李教授肯定是为你好,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杨景行很深沉的对李迎珍说:“李教授,谢谢您……可是刚刚弹琴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一定要读作曲系。” 李迎珍都愣住了。其他人也挺尴尬的,一个知名老教授,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热情,一片好意换来一小屁孩的拒绝。 杨景行继续说:“一个多月前,我还什么都不懂,是胡老师不嫌弃,让我能迈出第一步,然后是您让我开阔了眼界,不光光是钢琴,其实您教我的对音乐的感受和体会对我影响更深,让我更想學作曲。特别谢谢你们,还要谢谢张老师。我不会辜负你们,所以我一定会在音乐的道路上努力。” 咦,难道是刚刚弹了一首曲子让杨景行重新感受思考了人生?他一下变成熟了!而被和李迎珍相提并论的胡以晴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李迎珍还是不甘心:“在钢琴上,你可以走得更远,更好,对你来说也轻松。” 杨景行说:“但是我觉得學作曲能让我更好的去理解和感受音乐,所以我不会放弃。” 杨程义拍拍儿子的肩膀,对李迎珍说:“李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浪费您一片好意。”又对杨景行说:“但是你要记住,李教授永远是你的老师。” 李迎珍叹口气:“其实作曲,你在學校能學的都是些理论和概念性的东西……你有这个志向也是好的,但是你不专攻钢琴真的可惜了。” 杨景行又变回去了:“钢琴家我是当定了,作曲家,但愿吧。” 几人呵呵一下,萧舒夏见缝插针,问李迎珍:“李教授,您的子女多大了?” 李迎珍说:“我儿子都二十八了……” 聊了一会家常后,李迎珍对杨景行说:“既然决定要考作曲系,就要好好开始准备了。一定要考上,不然以后别说是我的學生。” 杨景行信誓旦旦。接着萧舒夏就相关事情咨询起来,什么时候考试啊,要不要走动走动啊。 李迎珍说:“我们學校很严格。不过可以约作曲系的贺主任出来聊一聊,让他看看这个學生……但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杨程义教育儿子:“做任何事都要凭自己的本事。” 五个人从十八号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当然是要请老师吃饭。还是萧舒夏拿主意,去吃海鲜。 吃饱喝足后,李迎珍叫杨景行的钢琴课还是不要中断,一直到明年考试。杨家三口都感谢李迎珍的宽宏大量。 送走了李迎珍和不要送的胡以晴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杨程义看着突然长大了的儿子,问:“真的决定了?” 杨景行点点头。 萧舒夏怜爱的看着杨景行,说:“那就别三天热情,是该长大了。” 和父母聊了一会后,杨景行还要回學校,不肯住酒店。但是萧舒夏觉得理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非得要杨景行明天再陪她逛街。 “把钢琴运回去,你以后天天给我弹。”萧舒夏在亲戚朋友间又有新话题了。 三号,杨景行和父母一起去买钢琴。李迎珍推荐的琴行可说是浦海最好的,雅马哈,伯爵,好士美这些都有,而且还代理施坦威。 当然是让杨景行自己选。他在店员的带领下,试了十台琴,立式的,大三角小三角都有。这东西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过百万的施坦威三角琴那键盘灵敏度和回弹力,音色,都比杨景行天天弹的雅马哈高出几个档次。 考虑到家里的窗户和楼梯对钢琴的吊运是一大难题,杨景行最终选择了一款雅马哈的立式琴,五万多一点,但是音色和触感还算不错。 连杨程义都能听出来这些大家伙和小东西在音色上的差别,就警告儿子:“你想好,别回去以后又说差。” 萧舒夏也觉得挺没面子的,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低档货,不是她的性格啊。而且刚刚店员夸了杨景行多少次,说他的技术只有好琴才体现得出来,就叫杨景行还是选个大的。 杨景行说想好了,等以后是钢琴家了自然有的是好琴弹。 办理好钢琴的托运后,杨景行又陪父母去音响店,让萧舒夏买了好多的古典名曲,钢琴专辑的cd。顺带拿了两张昆曲的。 吃晚饭的时候,杨程义开儿子的玩笑:“来,我们一家人干杯,祝你美梦成真。” 萧舒夏问:“你在學校练琴的时候,有没有同學去看啊?” …… 四号杨程义两口子就回九纯了。还有三天的假期,杨景行一半时间练琴,一半时间用来學习和声和编曲,并重新捣鼓他的《直到世界尽头》。他手稿都重写了三遍,最后一次的成果和第一次得比起来有些地方更复杂了,有些地方变简单了,但是整体丰满了许多。 他这个谱子让一般人看的话还挺难的,左手有许多的大跨度和双音,右手兼顾旋律跟和弦,各声部都要明朗化才有点效果。 杨景行自己弹奏了一次又一次,尝试了许多表现方法,但整体感觉还是变成了柔情版的《直到世界尽头》,旋律跟和弦上的力度比原版摇滚有较大不同,少了许多哀伤的情绪。最后,杨景行干脆将错就错,换了节奏和拍子,再充分运用踏板,算是取得了意外的效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第一个听众又是刘苗跟夏雪,六号晚上打的电话。杨景行还把家里买了钢琴的好消息告诉俩姑娘。 刘苗说:“那你要早点回来,过年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去你家了。” 夏雪表示支持:“我还要回老家去拜年。” 七号晚上班会,运动会的时刻表发了下来。尚浦學校高中部第十一界运动会要持续五天,从八号到十二号。高三组的男子铅球安排在九号下午,杨景行都不训练,又可以偷懒好多天。 八号早上,运动会开幕式在學校主运动场举行。入场式要求班集体穿整齐,高三三班就是男生立领,女生裙子加小西服,蒋箐领队。 广播介绍的高三三队挺强悍哦。邵磊同學是上届男子五十米和一百米自由泳蛙泳多个冠军,还有女子一百米亚军,女子国际象棋亚军,女子羽毛球双打冠军……当然,还有杨景行的男子铅球冠军,他的最好成绩都快赶上校纪录了呢。 可惜杨景行风光不了,他这时候都不在队伍里,一早就和胡以晴跑去音乐學院练琴去了。 “才来,等你好久了!”旅游回来的张楚佳春风满面的,“几天不见,看你奇葩成什么样了。” 杨景行递上礼物。张楚佳马上就拆开了,一看牌子就惊呼:“你买的?” “我哪有钱,我父母的。” 张楚佳把那条丝巾又仔细折好包好,对杨景行说:“李教授生你气哦。” 杨景行讨教:“那我怎么办?” 张楚佳说:“练呗。” 说是李迎珍生气,但是她十点就到了,还带来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样子斯文,但是半秃。张楚佳认识这个人:“贺教授,您好。” 李迎珍叫已经恭迎着的杨景行:“杨景行,这就是我们院作曲系的贺教授贺主任,给你说过的。” 杨景行简直是鞠躬九十度:“贺教授好。” 贺教授上下打量杨景行,笑一下:“坐着,先弹一首吧。” 李迎珍叫杨景行就弹《悲怆》,其他的是拿不出手的,又问:“你谱子没带过来!?” 杨景行说:“我记得了。” 杨景行弹了一遍,反应最大的是张楚佳,她简直不能接受,奇葩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她两大步走去门边坐下,看杨景行的眼神挺不友善。 贺教授点点头,又烦杨景行:“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考钢琴系?” 杨景行讨好说:“因为李教授已经是我的老师了。” 两位教授都笑了一下,不和小孩子计较。贺教授又问:“有自己写过东西吗?不一定要真要写下来的,就是突然想到的一点旋律也行。” 杨景行在琴前端正坐姿,双手放在腿上,对贺教授说:“有天晚上练琴的时候,突然下雨了,小雨,我觉得下雨后比下雨前还更安静,就乱弹了一段。” 贺教授挺有兴趣:“你弹弹看。” 确实是很安静轻柔的一段曲子,半分钟不到。属于那种很常见很普通的调调,只要有点理论基础的人都能弹得出来,可以拿来给广告配乐什么的,一般人听的时候不会注意,听过也就忘记了。 贺教授并没挑剔,还点点头:“感情是对的……就把前半段当主题,用这个动机,要你写个钢琴小品,你会怎么写?”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我会用变奏曲的结构。” 贺教授点头,还帮忙提点下:“嗯,调式呢?” 杨景行挺头大:“降e吧,行板,四二拍。” 贺教授站起来,走到钢琴前,单手即兴弹了一遍,就是从杨景行之前的段子里抽了一条做主题变奏。专家到底是专家,伸手就来啊。弹完后对杨景行说:“那就是这个味道,你觉得是你要表现的吗?行板倒是对的。”他有点不高兴了。 哎呀,早知道就别不懂装懂了,杨景行像做选择题一样:“四四拍好些,a小调吧。” 贺教授说:“自己弹一遍。” 换了调子和拍子后,杨景行按照贺教授的变奏方法弹了一遍。咦,感觉是不一样呢。两位教授交换了个眼神,之前李迎珍的意思是杨景行对作曲那是狗屁不通,现在看来他似乎略懂一二。 贺教授也没表扬杨景行,说:“有时间就完整的做出来吧,结尾最好用自由变奏,做完了给我看看,我的办公室就在李教授楼上。” 杨景行点头:“好的,谢谢贺教授。” “那不耽误你们了,好好练琴。”贺教授告辞。 李迎珍给杨景行这外行说贺教授的来头。他给不少电影配过乐,给国家的什么节日庆典写过不少主旋律,国内国外拿过许多奖,大名鼎鼎的贺宏垂是也。 杨景行挺荣幸的,已经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了,看来音乐道路上的第一步走得很不错啊。 可是在李迎珍的监督下,刚刚弹完悲怆的杨景行又得回头去啃练习曲。今天开始299,反正李迎珍也不怕杨景行學完了后跑了。 李迎珍也不照顾张楚佳的情绪,对她说:“他这儿的踏板比你用得好一点。” 张楚佳不干了,去把杨景行拉了下来,要和他斗琴。杨景行听得可认真了,跟着自己上去就把张楚佳的优点吸收了。 李迎珍说:“你们俩可以互相學习,互相促进。” 张楚佳愣了,自己什么时候堕落到这步田地了。 第二十二章 运动会 九号杨景行就没去音乐學院了,因为下午他还要去投铅球。上午还是在琴房,胡以晴找了好些变奏曲来给杨景行听,帮他分析变奏方法。古典乐深邃和复杂的魅力,让杨景行如饥似渴。 要去吃午饭的时候,胡以晴对杨景行说:“我下午回家一趟,不去给你加油了。” 杨景行说:“现在加啊,我留着。” 胡以晴呵呵:“加油!” 在食堂里的时候,陶萌找到了杨景行,提醒他:“下午别忘记了,换好衣服……高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积极一点啊,广播稿也不写!” 杨景行说:“保证冠军,给你们提供素材。” 下午两点,换上篮球服的杨景行出现在了综合运动场。 任初雨批评他:“你好懒啊,你应该去打篮球或者踢足球,白长这么高大了……咦,你还在长高没?” 杨景行比划任初雨的头顶到自己胸前:“还在长。” “你赖皮!”任初雨急了,“我到你鼻子了!” 广播通知高三的男子铅球运动员去场地集合。十几个选手,杨景行那体格完全是鹤立鸡群。 先热身,准备一下。五公斤的铅球,杨景行拿起来试了试,大喊一声,轻轻投了一记,大概五六米。 几个跟来加油的同班女生笑,任初雨边给杨景行拍照边叫:“你认真点,我广播稿都写好了!” 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看看杨景行和他的拉拉队,感觉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陶萌也过来了,通知说:“曹绫蓝输了。”曹绫蓝参加的是国际象棋,这东西报名的人少,都不分年级组的。 杨景行却说:“好,我又可以多投半米。” 陶萌还不明白啥意思呢,一个女生问:“那把全班女生都叫来,你就可以投三十米了。” 杨景行摇头:“有些没你们效果大。” 陶萌都想扭头走人了。 比赛第一轮开始了,杨景行第五个上。前面最好成绩十二点五米。杨景行看着站在二十米开外的测量老师,总觉得怕怕的,这次又只投出十三米多,比他自己去年的成绩还差了半米。 任初雨跟旁边的人解释:“他都没训练,要天天练钢琴。” 别人管你练不练钢琴,五班那个粗壮的强人上去了,一声吼,投出去老远,十四米!看来练过的到底不一样,他今年要报仇雪恨了。 第一轮结束,杨景行名列第四,真凄惨。第二轮开始,杨景行加了点力,投出去十四米多,可人家又接近十五米了。不过他好歹第二了,任初雨只要在广播稿上加一横就行了。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杨景行怕万一,对测量老师说:“老师,你能不能站远点,我不敢用力。” 都笑了,年轻的体育老师走开几步,指着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说:“你能扔到这儿来我都认了!”看你那姿势都不是投铅球的样子。 女生们给杨景行加油,杨景行拿着铅球,看没开口的陶萌,问:“你呢?” 陶萌好不耐烦:“加油。” 杨景行满足:“又多半米。” 杨景行投铅球那姿势真是丑,装模作样的,还不如就站着不动。他就是手一推,铅球飞了出去,根本没有最佳角度。 不过之前的测量老师还是吓了一跳,这家伙,这次怎么飞这么远。都过十六米线接近十七米了! 女生们欢呼雀跃,陶萌也笑。 杨景行走过去,用大拇指指身后的五班强人,对陶萌说:“惨了,他恨死你了,就是多你这一米。” 陶萌冷脸一会,等到五班强人上场的时候突然短促的喊了一声:“加油。” 杨景行伤心的看陶萌:“你不是我的班长,你不是我的同桌……” 陶萌抬着下巴当没听见。唉,可惜她的加油并没那么神奇,强人还是没突破十五米。 于是杨景行打破十五点三二米的校纪录,以十六点五八的米的成绩夺得了本次运动会的高三组男子铅球冠军。你说他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其实是练钢琴的。 破纪录!任初雨的广播稿作废了,连忙回去重写。杨景行坐在观众席上,等着听自己的丰功伟绩被歌颂。 “在刚刚结束的高三组男子铅球项目中,高三三班的杨景行同學以打破原校纪录一米多的好成绩获得了冠军,恭喜他——高三三班陶萌来稿。” 还是班长呢,太偷工减料了。 过了好些时候,任初雨叫杨景行注意听。“……第一轮,他只名列第四,但是他没失去信心……在同學们的鼓励中,他投出了超越去年的好成绩,可是……坚定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健美的肌肉爆发出潜在的力量做出最后拼尽全力的一投——他获得了十六点六米的优异成绩!不但打破了他自己的纪录,还打破了校纪录,众望所归的获得了冠军!祝愿杨景行以及高三的所有同學,在接下来的高中生涯中,奋力拼搏,取得最终的好成绩——高三三班任初雨来稿。” 可以想象周围会有多少不屑的目光,杨景行都没脸抬头见人了。 晚上照例有班会。班主任表扬了同學们在运动会中的表现,同时也激励大家把这种拼搏的精神贯彻到學习中去。 班主任走后,教室里就热闹走动起来,好像大部分人都想趁运动会的机会放松一下。 任初雨拦住要离开的杨景行:“聊会天嘛。” 杨景行说:“估计明天晴转多云。” 不管李娅的白眼翻得有多白,任初雨还是笑得灿烂:“明天上午记得哦。”明天她们和四班的女生打排球。 杨景行点头:“知道。” 任初雨又拉一下杨景行的手腕:“让我们去听听你弹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拒绝:“不行,你要保持个良好的状态,明天要赢。” 女子排球真是最受男生欢迎了,因为都是高个女生穿着排球服。这时候,男生拉拉队就格外的雄壮有力,把室内运动场吼得山呼海啸的,虽然场上的排球毫无看点。 杨景行拿着相机拍照,这是任初雨给他安排的任务。昨天杨景行投个铅球任初雨都给他拍了一打照片,他今天得报恩,对着快门就是一阵按。 大忙人陶萌从操场过来看情况,逮住了杨景行:“你怎么有空了?” 杨景行认错:“你批评我吧。” 陶萌直接处罚:“你下午必须交一篇广播稿。” 下午三点是高三组的女子八百米比赛,三班有陶萌和另一个女生参加。好像尚浦里的女生都特别娇贵,什么八百米啊,女子铅球啊,篮球啊,就没什么人愿意碰。 陶萌的跑鞋挺专业,四分运动裤和体恤也像个样子,和其他十来个女生花花绿绿长长短短的站在起跑线上做准备。 都要开始了杨景行才来,喊:“陶萌,加油。” 陶萌瞟一眼,算是听见了。 杨景行又犯贱,喊另一个女生:“姚晴,别拉她太远。” 姚晴笑笑,还在热身。 各就各位,预备,一声枪响,女生们跑了出去,就陶萌和另一个二班的好腿是用冲的。陶萌更快一点,跑到半圈的时候就领先十几米了。 这时候杨景行从那边走到这边来了,跟着跑几步,提醒陶萌:“注意体力,注意呼吸。” 一圈跑完,女生们的速度都明显慢了下来。陶萌居然还是领先,看样子也有练过。不过第二名的女生明显稳定些,速度没慢多少,和陶萌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而且陶萌的表情已经有些严重,后面的追赶者则轻松一些。 到六百米的时候,二班的好腿距离陶萌只有几米了,看样子是准备在冲刺的时候赶超。 陶萌的马尾辫已经没之前甩得那么欢快,她嘴巴微微张着,看得出在急促呼吸,双眼简直没神,每一步迈出落下都有点抖。 七百米的时候,陶萌眼看要被追上了。她也有了危机感,开始加速,但是没别人油门猛。 杨景行又转过来了,跟着跑,喊:“加油啊。” 陶萌这时候哪还听得见杨景行说话,就不停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了。 杨景行急得叫:“追上来了,怎么我给你加油就没用呢……惨了,她要喜欢上我了,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啊,加油!” 陶萌真想摆脱杨景行这苍蝇,一下爆发出了潜力,开始冲刺了。 陶萌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然后就弯下腰,手撑住膝盖喘气,对周围前来祝贺关怀的老师同學都不理。 杨景行又凑上来了,心有余悸:“吓死我了,谢谢了。” 陶萌突然蹲坐下去,手臂抱住脑袋埋在膝盖里。 周围人有点被吓到,纷纷关心:“怎么了?没事吧?你不能站起来?快扶一下。” 陶萌张开手臂表示自己没事,过了一会后就站了起来,之前欠血色的脸现在红润一些了,还有没控制住的点点笑容。 不就一八百米第一名么,其实用不着这么高兴。 陶萌休息,体育委员代收广播稿。没过多久:“跑了好长一段路,用青春的脚步。高三三班的陶萌同學凭借顽强的毅力在女子八百米项目中获得第一名,恭喜她——高三三班杨景行来稿。” 终于完成任务了,杨景行开溜。他现在的任务是尽快的写一首看得过去变奏曲小品。胡以晴对这事很用心,自己画了几篇手稿让杨景行参考,都是生搬硬套的用一些理论,过度生硬,演奏起来的话肯定是不成型的。 十二号上午,是运动会的一系列**。一百米,四乘一百米,四百米,四乘四百米。短跑杨景行没参加,但是接力他必须得上。 讨论四乘一百的战术时,陶萌对杨景行说:“你要么第一棒,要么第四棒!” 杨景行不干:“我要么第二棒,要么第三棒。”其实他要跑一到四棒就肯定拿第一名了。 陶萌喊:“你有点责任感好不好?” 邵磊不耐烦了:“就让他第三棒。”他在游泳比赛中拿了第一名,一百米又是亚军,自信满满。 杨景行又说:“徐子胜第一棒。” “啊!”徐子胜在四个人中实力最差,压力很大啊。 陶萌都心寒了:“随便!就听你的。” 接力赛真是刺激,还有战鼓助兴,观众席上也是空前的满。一声枪响,运动员冲出去,加油声震天响。 三班的第一棒徐子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还是一下就落后别人一截。等他把棍棍交到第二棒手里的时候,人家最快的已经领先十几米了。 第二棒真是拼命了,咬着牙埋着头苦奔。杨景行都不忍心预跑了,等他接过接力棒时,已经落后最前面的近二十米,好在还有比他更惨的,他是倒数第二。 责任在身,杨景行如箭离弦,那种速度在别人宽阔的视野里也能马上成为焦点。等他飞奔出三十米赶超一个人后,运动场的加油声量增加了一倍。 “加油!”陶萌和任初雨居然都是站在第三棒跑道的边上的。 杨景行一路飞奔啊,他每超过一个人,周围的加油声就会高涨一截。眼看离邵磊的距离越来越近,还有一个人没超过,杨景行又加了几分力。 当杨景行超过最后一个领先他的人,邵磊的眼神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看了。邵磊接过棒子后,用比他拿第二名更快的速度朝终点冲去,而且不负众望。 当邵磊在终点把接力棒扔在地上振臂接受欢呼时,杨景行又在招陶萌的白眼:“这下你们结怨结多了。” 陶萌却说:“这是集体项目,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任初雨还在激动:“你跑好快啊,照片都不清楚,吓到我了。” 过了一会,广播又通报喜讯,高三三班在男子四乘一百米项目上以四十五秒三零的成绩打破了校纪录。 体育老师们当然都留意到了那个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家伙,找高三三班的老师打听。杨景行的体育老师是一肚子气:“那家伙,懒,什么都不愿意参加!游泳肯定是能破纪录的。” 下午就是运动会闭幕式了。同學们都换好了衣服,尤其是高三的,更得纪念留念一下。 任初雨跳到杨景行旁边:“我跟冠军合影。” 杨景行也跳一下:“我跟美女合影。” 班上好几个女生都来和杨景行合影了,因为发现这家伙好像比以前热情了。 十三号,运动会的气氛在高三的教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家又投入到了學习中去。 课间,陶萌出去了后回来发现杨景行在发呆,就坐下边整理书纸边问:“杨景行,你琴练得怎么样了?” “入门了。” “任初雨不是说你弹得很好么。” “耳听为虚。” “我没空去听你弹。”陶萌看杨景行,“你的理想不是当赛车手么。” 杨景行笑:“那是以前的理想。”以前入學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说理想,没理想的杨景行选了个爱好说说。 陶萌又问:“上次在意大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看法拉利了?” 杨景行说:“你不情愿嘛。” 陶萌声音提高了:“你可别怪我!” 杨景行抱拳作揖:“不怪不怪。我当时是突然想家了。” 陶萌笑一下,又想起来:“对了,和你联谊的那个女生叫什么?” “若卡。” “你们还有联系?” “没了。” 陶萌点头:“我和爱丽娜当笔友,他们是挺热情的……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从天花板上收回目光,问:“中午有时间吗?” 陶萌警觉:“干什么?” “我给你开场演奏会。” 陶萌说:“我要午睡。” “祝你做个美梦。” 陶萌又问:“那你要多长时间?” “十五分钟。” 陶萌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那好吧,先吃午饭?” 杨景行问:“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不需要!你十二点四十五等我。” 杨景行十二点半就到了琴房,陶萌则准时赴约。杨景行热烈欢迎,陶萌说:“快点,你要弹什么。” 杨景行在琴前坐好,说:“我弹一首,很一般的,肯定是你没听过的。你听到觉得不好的地方就告诉我。” 陶萌有点疑惑:“好。” 杨景行弹的就是他的《夜雨变奏曲》,可以想象有多烂。听了一分钟,陶萌也没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因为她就没听到好的地方。 杨景行领会了陶萌的表情,就不弹了,说:“算了。” 陶萌却说:“你弹完啊。”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于是杨景行重新弹一遍,四分钟左右,弹完了就看着陶萌。 陶萌认真思考了一会后说:“挺简单的,感觉后段变得有点快……” 杨景行说:“你可以说得专业点。” 陶萌又思考,看看杨景行:“是你编的?你给我看看谱子。” 杨景行摇头:“没谱子。” 陶萌真的被难住了:“你可以找胡老师给你意见。” 杨景行说:“我需要多方意见。” 陶萌只得说:“旋律好像还可以,就是声部有点乱。” 杨景行点头:“嗯,看来我们品味差不多。辛苦你了,给你弹首好听的。”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弹的就是钢琴版《直到世界尽头》,这个陶萌就听得表情晴朗起来。听完了笑得灿烂:“弹得好,真的!以前没听过,你有谱子吗?” 杨景行把自己的手稿抽出来:“算是谢谢你。” 陶萌接过看了一下,问:“抄的还是你自己编的?” 杨景行笑:“你猜。” 陶萌狠心:“抄的!” 杨景行高兴:“谢谢。不耽误你了,午睡去吧。” 陶萌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不是抄的?” “是我自己瞎编的。” 陶萌不能太质疑,走的时候又说:“要不你把之前的谱子写好,找其他人看看。” “睡觉去吧!” (打发点票票咯) 第二十三章 当当当当当 这个周末,杨景行还是去音乐學院。让他难堪的是贺宏垂主动找来,问他的变奏曲写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只能把给陶萌听的那个版本弹了一遍,这让贺宏垂现场给他上了一课,讲和声进行的和弦功能圈,主和弦,下属和弦,属和弦……然后让杨景行回去了继续努力。 贺宏垂讲得很简单很宽泛,内容又很多,但愿杨景行有足够的理解力和发散思维。 练习曲杨景行已经发展到740了,对他来说这种难度的提升根本没啥感觉。所以李迎珍对他的计划是作曲系和钢琴系都要读,拿双學位,虽然他都还没考进校。 胡以晴私下里建议杨景行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在文化课上浪费太多精力,这音乐學院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杨景行发神经的说要做一个优秀的高中毕业生。 星期天晚上,陶萌问杨景行:“谱子真的是你自己编的吗?” 杨景行点点头:“你再多问几遍就不是了。” 陶萌用不愉快的眼神看杨景行:“小气……我回家看了,有点难。” 杨景行高兴:“哈哈,知道厉害了吧。” 陶萌更得意:“我弹下来了!” 杨景行又说:“其实超级简单。” 陶萌不一般见识,说:“其实我最喜欢主题曲。” 杨景行问:“那首?” 陶萌想了一下,说:“就是有crzyforyou的那首。” 杨景行摇头:“想不起来。” 陶萌放弃了几秒后又还是不甘心:“就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她哼唱得非常小声,几乎听不见。 杨景行果然笑了,而且肯定是奸笑。 陶萌立刻扭头,看书去了,左手竖起来挡住脑袋。 杨景行抗议:“你太伤人自尊了,我笑得有那么难看么?” 陶萌两只手分别捂住耳朵。 杨景行又站起来:“好了,我要去练琴了,让一让。” 陶萌不动。 杨景行也真是没骨气:“我错了,我道歉。” 陶萌还是捂住耳朵,用屁股努力把椅子朝前挪了一步。 二十号下午六点半,杨景行给刘苗打电话。 刘苗飞快的接听:“喂。” 却没听见杨景行说话,过了几秒,传来琴声,很容易听出来,是生日歌。 刘苗今天生日,正在一家人吃晚饭庆祝呢。武和玉和刘驰伟看见女儿接了电话后就说了一个喂字,然后就垂眼看着桌面,笑得甜蜜蜜的,两分钟一动没动,不知道是谁在电话那头长篇大论。 杨景行弹完了琴后拿起电话,说:“生日快乐。” “谢谢。”刘苗终于出声了,同时也站起来回房了,“你吃饭没……我在家……她回家了……肯定有啊,不像你。” 杨景行伤心:“我这不算礼物么!?” 刘苗要求挺高:“人都见不到,没诚意。” 杨景行怒:“总比你们发两个字的短信好多了!” 刘苗呵呵:“夏雪的你别忘记哦。” “怎么可能!哎,是几号?” 刘苗嘿嘿威胁:“我要告诉她!” …… 武和玉和刘驰伟等了女儿五分钟,问她:“杨景行的电话?” 刘苗点点头。 武和玉又问:“说什么,半天不做声。” “没什么,他弹琴给我听。” …… 星期五下午,杨景行给了陶萌三张手稿,就是“当当当”的钢琴版。这首曲子杨景行编得挺简单,自己轻松,也好迎合陶萌那没他想象中高的品味和技术。 杨景行说:“算是谢谢你帮我完成在高中和美女同桌一次的梦想。” 正不好意思着的陶萌一下把谱纸推回杨景行桌子上:“我不要了。” 杨景行又低三下四:“好了,我道歉。” 陶萌看杨景行,有点激动的苦口婆心:“你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所适从你知不知道!我们就不能像普通同學那样交谈么?” “哦。”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自己伸手把手稿拿了回去。 星期六,杨景行被贺宏垂从李迎珍那里抢去霸占了一上午。贺宏垂说杨景行这一星期重新做的《夜雨变奏曲》可圈可点,但更多的是不成熟,不合规矩。 前奏不好,有点喧宾夺主。主题呈现单薄,装饰音画蛇添足,也不是杨景行玩得好的。第一变奏就把主题换到左手,简直是卖丑。第二变奏,明显是在模仿海顿。第三变奏,明显是模仿莫扎特……而且模仿得很糟糕。 贺宏垂当着杨景行的面,逐小节的批阅点评,顺带讲解理论知识,让他受益匪浅。 贺宏垂都这么上心,李迎珍更是认真了,让杨景行在肖邦的《升c小调圆舞曲》上奋斗了一下午。 杨景行第一遍下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自己听听,哪有这么浮躁的忧伤!我看你现在整个人都浮躁!” 第二遍下来,还是骂:“八度那么做作!谁听得下去!” 第三遍下来也没好多少:“d大调这段应该全曲最温柔的一段,你怎么弹的!” 回头,张楚佳对杨景行幸灾乐祸:“奇葩终于要尝尝我们的日子了。” 胡以晴则安抚杨景行,说这是李迎珍严格要求他,让他顶住压力。事实上杨景行已经弹得很好了,年轻人,弹那种曲子,显得浮夸一点有什么大不了。 星期天,农历九月二十一,霜降,天气阴沉,不但凉,还有点冷了。秋风吹过,落叶缤纷。 上午,站在音乐學院北楼二楼的阳台上休息时,杨景行能听见从上面传下来的音乐声和女生说话的声音。能确定是三零六的,是在练习一首杨景行没听过的曲子。 这曲子很轻柔安静,和《魂斗罗》完全是两码事。笛子,扬琴,电子琴和琵琶担任的主角,几个声部交融得很好,听着特别舒服。 看杨景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考人生,李迎珍也没催促他抓紧时间回来练琴。这孩子,最近确实有点浮躁。李迎珍有些后悔自己太心急,不该那样表扬他的天赋,也不该让他这么早就不得不去钻研作曲。或许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冷静一下。 听完了楼上的演奏,杨景行回屋,坐到钢琴前,都不用摸索酝酿,直接把刚刚听的曲子弹了一遍。 李迎珍都没打断,因为杨景行弹得挺好,挺投入。杨景行也弹得很简单,没有自作聪明搞一堆装饰音和复杂的和弦。 杨景行弹完后又坐在那里发呆。楼上传来一个女声:“喂,楼下的。” 杨景行也没屁颠屁颠出去搭腔,休息了两分钟后把《升c小调圆舞曲》重新弹了一遍。 胡以晴和张楚佳没敢发表评论,都看李迎珍。李迎珍也没表扬杨景行,问:“有什么体会?” 杨景行好像答非所问:“音乐的世界太深奥,太宽广,我的想法太幼稚。” 李迎珍轻叹一口气安慰:“不管是什么想法,只要你去努力了,都不能说幼稚。” 杨景行笑笑:“谢谢您。” 三个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张楚佳问杨景行:“你不会是被他们两个骂傻了吧?” 杨景行做出先天性白痴的表情。 胡以晴笑:“不会的,他很有自信。” 张楚佳也说:“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做啊,天天来陪你受打击,就是想看你这个奇葩能创造什么奇迹。” 胡以晴建议:“你好好休息几天吧,真的,晚上别去琴房了。” 张楚佳继续说:“你可千万别有挫败感,不然我这个练琴十几年的人就没法活了……那些一辈子没写出作品的人也早点死了算了。” 杨景行摇头:“什么挫败感,顶多就是有了点自知之明。” 张楚佳鼓励:“加油,说不定三零六以后就多了个男的。” 杨景行这天晚上果然没练琴了,并不是说练了等于白练,而是这种练习所取得的进步对他来说太容易,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的。 可是他展望自己的未来,真的能在音乐的创作上作出贡献和突破吗?难免值得怀疑。他甚至担心得到得太容易反而会使他水平受到限制。 就算一年内把所有的世界名曲都弹到相当之好,对杨景行自己来说,还是等于一无所获。他还是不能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与别人分享。 新的一周开始。一大早陶萌就审讯杨景行:“你昨天晚上又在市里?” 杨景行摇摇头。 陶萌懒得仔细打听,说:“谱子我回家弹了,挺好听的。” 杨景行点头:“谢谢。” 陶萌瞟杨景行两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组第四桌周围的同學都觉得这两天有点反常,安静了不少,没听见陶萌的笑声和怒声了,她和杨景行讨论题目的时候,學术氛围特别浓厚。 星期四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陶萌听杨景行分析完了一道应用题后谢谢,自己看了看后又小声问:“杨景行,你是不是生气了?” 杨景行奇怪:“生什么气?” 陶萌严肃:“别装,你肯定记得?” 杨景行说:“哎呀,法拉利看不看也没什么,再说你也同意带我去了,是我自己没把握机会。” 陶萌象征性笑一下:“又来了……你不生气了?” 杨景行看陶萌:“如果你说的是我的说话方式问题,我没生气,你想,我要是生气,还会听你的吗?早变本加厉烦死你了!” 陶萌轻笑:“没生气就好,你也别说得那么严重。” 杨景行倒是觉得挺严重的:“我影响你心情,就影响你學习……” 陶萌重申:“没这么严重!” 杨景行问:“你知道最严重的是什么吗?” “什么?” 杨景行挺失落的:“就是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影响力。” “没这么严重……”陶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杨景行伤心得一脑袋撞在了桌面上。 陶萌两手一抱,把头埋了下去,趴在桌子上抖了一会肩膀后起身,面色潮红的看着杨景行说:“那我们说好,以后上课的时候不准说这些。” 杨景行点点头。 打下课铃后,老师走了出去。杨景行一下蹦了起来,对陶萌叫:“终于下课了,快来快来!” 陶萌又把头埋了下去,好一会后才起身,也没理杨景行,跑了。 星期六,杨景行把《夜雨变奏曲》的新手稿交给了贺宏垂。贺宏垂真的挺吃惊,杨景行居然把他上星期说的思路和理论都忘记光了似的,这次的新稿子完全变了样,变得非常简洁。 那些装饰音和转位和弦几乎都没了,只留下了三个小节的简单前奏,然后是干净明亮的主题呈示,重复了两遍。变奏了四次,用的都是很简单的变奏方法。结束用了一个主和弦的长音,干净而宁静。 贺宏垂看了一会谱子后就自己坐到钢琴前去了。弹了两遍,第二遍比第一遍缓慢而流畅,富于感**彩。然后,他开始修改谱子,就改了下属和弦,再叫杨景行自己弹一遍。 弹自己的曲子,可能感情不一样,杨景行似乎有点做作。但是两位教授还是都表扬了他。 李迎珍则在针对训练杨景行对肖邦的理解。肖邦,真的不好弹。许多乐曲让初學音乐的人听起来会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当深入了解后,就会发现肖邦的意境真的很难把握。很多人在弹奏肖邦的时候,情绪积累了总是想爆发,但是肖邦这家伙又一直不肯爆发,真是折磨人。 小小一首《降e大调夜曲》是弹了一遍又一遍,差点让杨景行连自己的弹奏水平也开始怀疑了。 杨景行练了一上午才算勉强过关,胡以晴和张楚佳都听烦了,俩人到一边去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乐呵呵的。 下午又是《降b小调夜曲》,不知道是有了丰富经验还是杨景行更喜欢这曲子,他只弹了十来遍就得到李迎珍的表扬:“就是那种感觉,特别的甜蜜,非常的优美。” 张楚佳拆穿:“他就喜欢这样的。” 晚上,杨景行还要给刘苗夏雪电话弹《梦中的婚礼》。这可真是个巨大的落差,而刘苗她们也听不出这《梦中的婚礼》有肖邦的味道。 听完了钢琴曲,刘苗有事要问:“你暑假去欧洲的时候,有没有认识外国女的?” 杨景行说:“当然有,别小看我。” 刘苗问:“还有照片?” 杨景行头大:“你们看见了?” 夏雪说:“听周龙龙说的。” 刘苗急着质问:“怎么没给我们看?” 杨景行说:“不好看。” 刘苗叫:“你妈都拿照片当电脑桌面了!”亏萧舒夏做得出来! 杨景行解释:“她们的审美观,完全不一样。” 夏雪问:“浦海冷吗?这边只有十度了。” …… 进入十一月,离期中考试就只有两个星期了,大家都想给自己的高三一个信心,气氛有点紧张起来。 陶萌倒是有信心也有闲心,星期天的晚上带了支录音笔,给杨景行听听自己弹的《灌篮高手》怎么样。 杨景行当然恭维:“轻松流畅,说明你心态平和,很好。” 陶萌问:“你肯定要考音乐學院了?”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说:“真没想到。记得高一刚开始的时候,我看你……感觉就特别奇怪,一点都不像个學生。我还以为你会特别麻烦。” 杨景行回击:“我高一看你也没想到会是个严肃认真的班长。” 陶萌问:“你以为呢?” 杨景行笑:“我以为你是个浪漫美丽,开心活泼的小女孩。” 陶萌冷笑一下:“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杨景行说:“什么啊,这叫喜出望外!” 陶萌轻笑。 杨景行又看着陶萌满足:“我补偿自己了。” 陶萌看杨景行,确定不是好意思后,又怒了:“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这人讨厌,现在还是。” 杨景行有点喜出望外:“你别这么配合嘛。” 陶萌真的很久都没把左手放下来,直到要讨论题目的时候。 十一月十六号开始期中考试,为期三天,用的是高考的架势。每一场考试结束,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杨景行是不喜也不愁。 “感觉怎么样?”陶萌问他。 杨景行说:“感觉你是个好同桌。” 陶萌呵呵:“不敢当。” 十八号晚上,杨景行又给夏雪打电话,还是弹生日歌。 夏雪也是在家过生日,不过刘苗也来陪她了,正准备吃饭呢。刘苗看夏雪接了电话后也不说话,就问:“是他?” 夏雪点点头。 刘苗站起来,把耳朵贴了过去:“我听听……有点不一样。” 杨景行弹完后,对电话说:“生日快乐,苗苗耳朵很灵啊。” 夏雪说:“等一下,我开免提。” 刘苗则去把房门关上了,大声问:“你怎么听见我的?” 杨景行说:“我把电话夹着的。” 夏雪才来得及说“谢谢……就前面是生日快乐,后面就好不一样了?” 杨景行卖弄:“这叫《生日歌变奏》,以后给你们解释。” 夏雪说:“有一段好玩,像圆舞曲。” 杨景行问:“收到什么礼物了?” 夏雪说:“苗苗送的,手机链,好看。” …… (求票票) 第二十四章 放假 周末,杨景行还是去音乐學院。两个教授似乎已经商量好,贺宏垂占用星期六的上午,其他时间都给李迎珍。 贺宏垂给杨景行的新任务是写旋律,单声部的器乐旋律,那当然是钢琴了。 李迎珍还在督促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也是杨景行正式训练的第一首协奏曲。就第一乐章,那庄严的慢板e小调好像真不符合杨景行的性格,他练了好几天。 李迎珍骂:“很多听众都把这首曲子作为一个演奏家的试金石,浪漫,忧伤,美好……你根本没有肖邦的气质!” 张楚佳都忍不住了:“你怎么老喜欢破坏节奏,胆子太大了吧?” 杨景行嘿嘿:“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李迎珍怒:“你能把《巴黎圣母院》理解成喜剧么?以后那个乐团敢配合你!?” 星期一,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杨景行语文106分,数學4,英语6,物理132,综合21。总分509,排名全班第十,年级三十三。 陶萌语文8,数學110,英语148,物理118,综合26。总分530,名列班级第六,年级二十四。 老师说这次的试题偏难,肯定了同學们的努力和成绩。和以前比起来的话,杨景行成绩略有提高,陶萌更高一点。 陶萌帮杨景行分析:“你数學没发挥好。” 杨景行庆幸:“幸好语文弥补了。” 陶萌也惋惜自己的数學:“我那道题本来不该错的,没看仔细……数學思想物理思想真的很重要。” 杨景行说:“加油。” 陶萌看着杨景行,分析他是不是又在使坏,确定没有后就有点无语,点点头:“你也是。” 期中考试似乎鼓舞刺激了大家,之后的學习气氛更加紧张起来。杨景行依然是保持着他的节奏,上课,练琴,學乐理,尝试作曲。偶尔逗一逗陶萌,并和她在學习上互相督促。陶萌似乎也适应了,不再反感杨景行的烂笑话。 高三,似乎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紧迫,第一次奋斗。时间难熬,却又过得飞快。 一直到平安夜和圣诞节,又恰恰是星期六星期天,终于有理由放松一下了。其实星期五就热闹开了,同學们都商量邀约着怎么去玩,尤其是家不在浦海的。有人已经早前几天就把ktv预约好了,还有人请好了车准备逛个够,还有许多是父母要来团聚。 只有杨景行,拒绝了几个人的好意,准备在琴房过个孤单的平安夜。 陶萌也劝杨景行:“你要适当的放松自己,江老师也给你说过!” 杨景行问:“你怎么放松自己的?” 陶萌认真的说:“听音乐,回家弹琴,去画廊……有时候吃零食。” 杨景行气:“你还吃零食,没给我分过!” 陶萌说:“我没任初雨吃得多。” 杨景行又说:“你猜我怎么放松自己?” “嗯?”陶萌挺感兴趣。 杨景行说:“是别人教我的,小放松就轻轻的感受呼吸,大放松就深呼吸,大大放松就双管齐下。” 陶萌当然没那么傻:“你怎么轻呼吸又深呼吸?” 杨景行说:“我一开始也不懂,后来他告诉我这就是为什么人有两个鼻孔。我练了三年,略有小成。” 陶萌一丝微笑,鄙视的眼神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也看着陶萌:“我就是看漂亮女生笑来放松的。” 陶萌一下笑吟吟,却趁穿大衣的机会转身,不让杨景行看了。 杨景行说:“好了,我放松了,先祝你圣诞快乐。” 星期天晚上,陶萌突然对杨景行说:“杨景行,我给你讲个笑话。” 做多了亏心事的杨景行有点怕怕的看着陶萌。 陶萌问:“听不听?” “说啊。” 陶萌自己先笑一下,算是预热,然后说:“说,乞丐的钱包被傻子偷了,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麻子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呵呵。”她像是在朗读诗歌。 杨景行嘿嘿嘿了好一会后说:“我听过另外一个版本,没这个好笑。” “怎么说的?” “聋子听哑巴说瞎子看见了爱情。” “啊……”陶萌思考了一下,“是不怎么好笑。” 圣诞过完了跟着就是元旦,又是星期天。萧舒夏来浦海了,拉着杨景行去给他买了不少冬天的衣服。因为杨景行这个寒假要在浦海呆不少时间,上音乐學院开的乐理和视唱练耳的辅导班。 照理说按照杨景行目前的水平,这样的辅导班上着也没啥意义了,但是李迎珍和贺宏垂都建议他去跟着看看。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班主任告诉家长,说杨景行在文化课的學习态度和成绩上表现都不错。 这让杨程义和萧舒夏又有了些想法,觉得自己这么个宝贝儿子就这样送去音乐學院,是不是可惜了。万一杨景行日后成了个不成器却不放弃的艺术家,杨程义好歹也有点家业,可怎么办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音乐學院的考试得先考着,不然杨景行是肯定不依的。 元月十三号就要放假,还有一个多星期期末考试,同學们都在加油。李迎珍还给杨景行放假,说最后的两个周末他就不用去音乐學院练琴了。其实放假前夕,她自己也挺忙的。 这段日子的天是真冷,教室里有暖气,让學生们都不愿意出门。不过元月五号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还蛮大,學生们就忍不住青春的冲动,冲出去玩耍了。 浦海的校服大衣是深紫蓝色的呢子面料,不是很厚但挺时尚,學生们也比较喜欢。难得的一场能让地面变白的雪,很多人抓紧机会耍帅扮靓照相。 杨景行和邵磊这样高大英俊的货色比较受女生欢迎,杨景行更胜一筹。 任初雨说:“你肩膀宽,所以看起来特别有型。” 杨景行拍拍肩膀上的雪花:“那别冻着它了。” 陶萌心情也不错,和女生们闹着拍照,还跟几个男生拍了几张。她果然对自己是高要求,相机都用的单反。她和杨景行没合影,但是互相交换相机,看彼此的收获。 杨景行的小数码里有雪景照几张,再就是几张和男生的合影,跟女生的合影有十来张。 陶萌的相机里好多照片啊,她也允许杨景行看,还解说一下:“我***猫……这个别看,乱画的……我爸爸帮我照的……我妈……呵呵,乱拍的……啊,我怕弄丢了,就照下来了。”杨景行翻到陶萌给给他的手稿拍的照片了。 杨景行嘿嘿:“谢谢。” 陶萌不好意思:“好歹是你的劳动嘛。” 十三号上午,學校里车满为患,都是来接孩子的。杨程义也来了,他和萧舒夏是昨晚就到浦海了的,来安排杨景行在浦海接下去十来天的生活问题。开着自己的奥迪等了儿子好久,杨程义都有换车的冲动了。 杨景行考试完了后直接回宿舍,提上行李箱跟吉他去和父母碰头。路上遇见陶萌和她爸爸。陶萌的父亲看起来比杨程义大几岁,气质上也没好多少,还没杨程义高,倒是身材保持得不错,没见发福。 杨景行主动问好:“叔叔好。” 陶萌的父亲热情的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女儿。 陶萌说:“同學。” 杨景行知趣:“再见,过个好年。” 父亲帮女儿说:“你也是。” 杨景行的考前辅导班已经报名了,十六号开课,到二十号,每天上午下午各两节课,分别是乐理和视唱练耳。所以要先在音乐學院附近找个酒店让他住下来。 其实李迎珍有邀请杨景行去她家住,杨景行当然不敢打搅。在酒店安顿下来后,一家人就去吃午饭。 考音乐學院,毕竟是件大事,萧舒夏想留在浦海陪儿子。可杨景行很不情愿,那意思是只要有钱就行了,真是气死人。 儿子才小小十七岁,就要无依无靠的独自一人为了将来奋力拼搏,萧舒夏真是又伤感又自豪,要求丈夫给儿子的银行卡里打入足够多的生活保障。 趁周末,一家人逛了好多地方,买了好多东西,然后杨程义两口子就回家去了。萧舒夏走之前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百八十个不放心。 杨程义都不耐烦了:“你叫他别欺负别人就好了!” 送走了父母的杨景行回到酒店后就开始练吉他。没办法,音乐學院也放假了,李迎珍也回家了,杨景行再不能去北楼练琴了。而他又死活不肯去别人家里打扰,就只能拿这烂吉他顶顶数了。 李迎珍给杨景行说过音乐學院附近其实有不少练琴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给外地考生出租的那种简易琴房。就是那种隔板房,小小面积,放下一台国产的立式琴后就还能挤下一张单人床。就这种地方,还非常受欢迎。练琴的,还真的是有不少人吃了不少苦。 不过这种琴房李迎珍猜想杨景行是受不了的。那种有钢琴配置的酒店房间倒是不错,可是杨程义也还没大方到那种程度。 杨景行还得给鲁林他们打电话赔礼道歉。往年的这时候,几兄弟早在一起胡作非为了。 鲁林的第一反应是:“晕死!”然后就问了下杨景行的具体计划,最后表示祝福。 许维的第一反应是:“啊……好啊!” 章杨的第一反应是:“西瓜哦,鸡毛哦!” 杜玲是自己打电话过来的:“你搞西瓜啊!考什么音乐學院!” 十六号早上,杨景行去音乐學院上课。这时候胡以晴也不能跟来了,就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本来以为没什么人来上这种课,一看才发现这个辅导班还办得真是热闹,三十个人一班,同时开了三四个。 上了课才发现,辅导班真是应试教育的利器。那考点考题都是针锋相对,就算从来没碰过乐理的人,只要来把这十节课上好了,估计考试就没问题了。 而一个教室里的人,肯定有那么几个是竞争对手。音乐學院又没扩招,每个专业就收那么几个人。每年几千人报考,最终能走进校门的就三四百人。最残酷的是这几千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辛辛苦苦准备了很长时间的。 大家就难免偷偷互相观察一下。看杨景行这鸟样,多半是考现代系的。你看,听课的人基本上都有录音笔,就他,连支铅笔都没有。 上午的课结束后,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在寒风中孤独的走出音乐學院大门,各奔东西。杨景行是真不专业,这种时候了才在广告牌上找琴房出租的小广告。感觉他现在是一天不摸琴就手痒痒,其实就他目前的技术,虽然被李迎珍骂得颠三倒四,但是考个钢琴系还真是没问题。 杨景行先去看了第一家琴房的情况。蛮不错的,虽然也是小房间,但是隔音效果好,琴也不很差。而且这里没床,不提供住宿,卫生条件还可以。 可是这里所有的琴居然连通宵都被别人包了,只有两张琴的下午还空闲出几个小时。、下午要上课呢! 杨景行又走了比较远的距离,找了第二家。这里就是有床的那种了。女老板娘很欢迎杨景行,说恰恰还有一个房间没租出,一百块钱一天。黑这些还在艺术道路上拼搏的穷青年,真是没人性啊。 杨景行毫不心软的砍价,说只白天练琴,不用住宿。最终谈成六十一天。 大概是一个百来平米的大房间,隔成了八个小房间加过道,还有公用的卫生间。最后来的杨景行当然倒霉了,只能用靠近卫生间的那一间。 琴也差劲,虽然音都准,但是音色就不敢恭维了,还只能坐在单人床上弹。周围隔音效果也不好,琴音绕梁,终日不绝。 用今天的租金送走房东,关上那形同虚设的小房门,杨景行坐在琴前,有感而发,先弹一遍《悲怆》第一乐章。 他的琴声响起两分钟后,周围的几家就安静了。杨景行也不怕泄露军机,继续弹他的,也希望那几位能學习學习,激励激励。反正除了他,这儿的人多半都是朝钢琴系奋斗的。 练琴这么久,终于能找到点优越感了。 杨景行把贝多芬搞了一个小时,肖邦搞了一个小时。而且纯粹是瞎搞,在瞎搞中寻找对音乐的感知和领悟。如果要按照李迎珍的要求弹,会太影响邻居们的心情。 看看时间,得去上下午的课了。杨景行开门出去,斜对面房间的人也正出来,一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穿着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女孩。 第二十五章 喻昕婷 “你好,你今天刚来吧?”女孩子主动和杨景行打招呼,说话的声音有点沙沙的。她和夏雪差不多高,但没那么瘦,短马尾辫有染过。这女孩脸蛋圆圆白白的,眼睛也圆圆的,嘴巴好像也圆圆的。她的鼻子真的很小巧,尤其你是盯着看的话,好像耳朵也有点小。这姑娘个头也不矮,怎么就让人感觉小巧玲珑的。 杨景行受宠若惊:“你好,是刚来。” 女孩脸上的微笑一直保持着:“是去上课吧,一起走吧。”她又敲敲自己隔壁的门:“耿西东,走了。” 一个男生从房里出来,高高瘦瘦的,戴着大眼睛,过时的精细中分头和尖尖的脸型看着很不搭配。 女孩热情的作介绍:“他叫耿西东,我叫喻昕婷,你呢?” “我叫杨景行……” 三个人一起去上课,互相多认识一点。耿西东是青海人,这么跑过来还真是不远万里。喻昕婷是益都人,都说那里美女多。 “你呢?”喻昕婷问杨景行。 “我就在浦海读书,刚放假。” 耿西东问:“你是浦海人啊?” 杨景行摇头:“不是,曲杭的。” “专门转學过来的啊?”耿西东有点佩服了。 杨景行点头:“差不多。” 一聊才知道,耿西东和喻昕婷来浦海都三四个月了,就是为了准备考试。他们俩也认识几个月了,因为从一开始就都是住在小琴房的。考前辅导课耿西东跟喻昕婷也是一个班。 喻昕婷问杨景行之前都是和那个老师联系接受培训指点的,杨景行就说是李迎珍,这让他被刮目相看了。 因为杨景行在另外一个班上课,分头前喻昕婷就邀请他下课了一起吃晚饭,杨景行挺高兴的。 下课才四点,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就先回去把东西放下。杨景行刚在琴前坐下没两分钟,喻昕婷就敲门了,来给他一个苹果。 “洗过了。”喻昕婷看看杨景行的房间,“你怎么没被子?还没买?我知道地方……” 杨景行解释:“我晚上不住这里。” “哦。”喻昕婷点点头,多管闲事:“回學校?” “我住酒店的。”杨景行啃了口苹果,“这个甜。” 喻昕婷声音突然小了点,有点神秘的说:“我上午听你弹《悲怆》……准备的这个?” 杨景行笑:“不用,我考作曲系的” “啊!”喻昕婷一下嘴巴张老大,然后就乐起来:“我还以为……太好了!” 杨景行谦虚:“就算考钢琴系对你也没威胁。” 喻昕婷不好意思:“威胁大了……《悲怆》我也练过,怎么也弹不出感觉,后来就选《匈牙利狂想曲二号》了。” 杨景行知道,钢琴系考试要弹两首练习曲,一首赋格,一首奏鸣曲,再加一首大型乐曲。李斯特的《二号匈牙利狂想曲》杨景行也自己弹过,结构很大,技巧复杂,但是内容表现上似乎不如《悲怆》。 杨景行当然想一饱耳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吸收利用的东西,就对喻昕婷说:“反正都没威胁了,能不能弹给我听听。” 喻昕婷狡猾狡猾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考钢琴系哦?” 杨景行举着只剩下核的苹果:“怎么会骗你!” 喻昕婷嘻嘻笑:“那你过来。” 喻昕婷的房间似乎比杨景行的要大一点点,墙上用挂钩整齐的挂着几件好看的外套,单人床上的被子很整齐干净,旁边还挤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杯,洗面奶面霜什么的。 喻昕婷呵呵:“我不请你坐了啊。” 杨景行问:“要不要关门?” 喻昕婷说:“关上吧。” 看样子喻昕婷也不想被看扁了,坐在那里调整了一下呼吸,酝酿了一下后又给了杨景行一个笑脸才开始。 喻昕婷是有资格考钢琴系的,这首专门为了考试准备的曲子一开始就弹得不错,做到了流畅的表达。只是进入两百多小节以后,一些问题凸显了出来,有些仓促忙乱,尤其是三百小节以后那连续十几个小节的双手八度半音进行,很是吃力。 连杨景行都能听出这么多不足,要是李迎珍在,她得骂上半天啊。 但是杨景行也不能在一小姑娘面前卖弄,就鼓掌两下说:“幸好我没考钢琴系。” 喻昕婷还问:“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错。” “那就是一般咯。”喻昕婷眼神一落,然后又给自己加油:“还有一个月,拼了!” 杨景行问:“老师怎么说的?” 喻昕婷说:“就叫我苦练哦。” 杨景行又问:“哪个老师?” 原来喻昕婷请的老师只是音乐學院的讲师,小课还得两百一个小时。教授都是五百起,还不轻易接學生。像李迎珍那样的,喻昕婷估计得八百了,一上至少是二十个个學时,就得小两万。 这么一算,杨景行真是欠了李迎珍一个大人情。 杨景行也不敢乱指导,就说:“我也弹一遍,我们交流一下。” “好啊!”喻昕婷很高兴。于是两人又到杨景行的房里。 狂二这曲子杨景行并不是多熟练,当然只是相对他自己而言。在喻昕婷听来,杨景行的弹奏已经比他的那个讲师强多了。 当杨景行弹到那一连串的八度时,喻昕婷一脸哭相的原地蹦跳:“就是这里把我害苦了,你打击我!” 杨景行停下,看看喻昕婷,说:“你等一会。” 喻昕婷看这样杨景行在那里思考,不知道想的什么。 被喻昕婷一脸期待的盯了五分钟后,杨景行想好了,说:“你看这样弹行不行。”他把自己刚刚的构思演示了一遍,就是不弹八度了,改成单音配和弦。也就是说把李斯特的曲子改了,难度降低了,让喻昕婷这样弹着去考音乐學院。不过这种改动是建立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的,对曲子的精神面貌没有破坏,杨景行的和弦也搭配得蛮恰当,前后衔接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可喻昕婷还是哭着脸:“那怎么行!”她还以为杨景行能想出个什么神仙办法呢。 总比你那样不行硬上好吧!杨景行安慰:“别急,我问问专家。”他给李迎珍打电话。 “教授……下课了……不用了……嘿……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要考钢琴系,要弹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李迎珍一惊喜:“你要考钢琴系!?” 杨景行嘿嘿:“不是,是我一朋友……今天刚认识的……对,一起上课……我在这边找了个琴房……不麻烦。” 李迎珍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准备报考钢琴系的學生她也知道几个。 “喻昕婷。”杨景行说,“益都来的。”喻昕婷在一旁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挤眉弄眼了,就是不敢出声。 “女孩吧。”李迎珍不高兴的,“你刚刚说什么?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啰嗦了这么久,终于到正题了,杨景行说:“是啊,她手比较小,后面有点吃力,您看这样弹行不行。” “弹一下,我听听。” 杨景行把手机放好,然后弹了一遍自己的异想天开,再拿起电话:“您听清楚了吗?” “是你弹的吧?你又在想什么!”李迎珍太了解自己的學生了。 杨景行嘿嘿:“我帮她想想办法。” 李迎珍说:“这样弹不是不行,张楚佳有时候也投机取巧……光这一段有什么用,要看整体水平……这样,我明天下午还要去一趟學校,你们过来。” 杨景行连忙:“谢谢您。” 明天就能见到李迎珍教授了,喻昕婷高兴得拿门发泄,一推一拉一推一拉的说:“不行了,我要赶快去练练……对了,我要买什么礼物呢……不过我没多少钱。” 杨景行说:“反正我什么都没买过,你想把我比下去就随便吧。” 喻昕婷高兴了,跳出去了又推门回来:“我忘记了,怎么弹的?” 杨景行终于当了一回老师,给喻昕婷把自己改编的狂二重头到尾讲解了一遍,然后喻昕婷就拿着那改过的二十来个小节一遍又一遍的弹,看表情确实轻松不少。 六点过一点,耿西东来邀喻昕婷去吃饭,喻昕婷再叫杨景行:“走啦走啦!终于可以吃饭了!” 一出门,喻昕婷浑身一缩:“好冷!”又问杨景行:“你吃什么?有盖浇饭,面条,饺子,炒饭。” 杨景行说:“我吃盖浇饭吧。” 喻昕婷说:“那我带你去,他只喜欢吃面条。” 耿西东说:“我去你那家吃饺子。” 喻昕婷才想起来和耿西东分享好消息:“他不考钢琴,考作曲系的。” 耿西东看杨景行一眼点点头。 这一带的小饭馆喻昕婷都挺熟悉的,警告杨景行有几家千万别去,什么都不好。街头转角有一家火锅,看样子挺不错的。 喻昕婷说:“上次我爸爸来带我去搓了一顿,好爽哦。等考完了我要再去一次,不管怎么样!” 杨景行说:“你过年回家可以吃个够。” 喻昕婷说:“我不回家过年,耿西东也是。” 三个人进了一家小饭馆,面条,炒饭,炒菜啥都有。 “这的椒盐排条好吃。”喻昕婷又给杨景行介绍。 于是杨景行就要了一个椒盐排条饭,看喻昕婷点了个回锅肉饭,耿西东要牛肉饺子几两。 吃完了饭,三个人各自付账。喻昕婷问杨景行:“你还回去吗?” 杨景行当然要回,不过估计是不能练到半夜了。 回琴房后一会,喻昕婷用一次性杯子给杨景行端来一杯热水,说可以暖手。 “明天……能带耿西东去吗?”喻昕婷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不用了吧,我听他弹了,蛮好的。” 喻昕婷说:“也是……我怕他知道了怪我。” 杨景行笑:“不会的,看样子就没那么小气。” 喻昕婷表情很严重:“不是啦……唉,我不管了!” 大家似乎都喜欢晚上练琴,从七点到十点,真是乱成一片。十一点的时候,好像都准备睡觉了,安静了。 杨景行走前还给喻昕婷说了一声。 喻昕婷说:“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杨景行笑。 第二天上午的课结束后,三个人又集合了,一起吃午饭。结账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喻昕婷对耿西东说:“耿西东,下午的课我不上了,我跟杨景行去见见他老师。” 耿西东当然吃惊,但是也不能反对。 回头喻昕婷还是担心:“他不会怪我吧?” 杨景行安慰:“你这么在乎他,他不会的。” 喻昕婷摇头:“不是,我在这里就他一个朋友。” 杨景行气呼呼:“别说这么绝对啊,我还在努力嘛。” 喻昕婷又笑:“你也是朋友,不过才刚认识嘛。” 俩人就在學校等李迎珍。中途喻昕婷接电话,讲得是益都方言:“爸爸……嗯,我在學校……是的嘛,我昨天给你说的……我是谢谢了他的嘛……不要紧的……妈妈呢……” 挂了电话后,喻昕婷看杨景行,不高兴的问:“笑什么?” 杨景行说:“我喜欢听你们的方言,尤其是女孩子说,有种特别温柔亲切的感觉。” 喻昕婷又笑,方言问:“是不是哟?” 杨景行点头:“真的!” 喻昕婷狡猾狡猾的笑:“要是有人讲你是个傻戳戳的瓜娃子呢?” 杨景行还真是听得越来越高兴:“我也喜欢。” 喻昕婷还是讲回普通话:“你还认识益都人吗?以前听谁说过?” 杨景行说:“好久以前了。”那还是他读小學的时候,暑假去父亲的工地上玩,工地上有四川工人的小女儿,和杨景行认识玩耍了半天。 李迎珍是一点多到的,责怪了杨景行穿太少后才和喻昕婷认识。 “李教授,您好!”喻昕婷脱了手套后才鞠躬。 李迎珍看看喻昕婷,再看看杨景行,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了解了一下喻昕婷的大概情况,知道她练琴十年了,在老家的时候是跟着一个四川音乐學院的老师學习。来浦海四个月了,除了请一个讲师上小课辅导,再就是听过几次教授级别的大讲堂。 李迎珍也没心思细问,说:“准备的些什么曲子?都弹一遍。” 喻昕婷先弹了一首肖邦的练习曲,感觉有点紧张。不过李迎珍也没叫她再来一遍,就直接点了几处不足的地方,说要怎么改正。 接着又是一首李斯特的练习曲,李迎珍还是说的一些研究者都能说出来的东西。 然后的巴赫赋格和海顿的奏鸣曲,李迎珍稍微说得多了一点。也不管喻昕婷能不能消化,反正她用录音笔录下了。 最后就是《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李迎珍听完了就笑,气得笑,质问杨景行:“你还开始教學生了!” 杨景行还狡辩:“我是传播您的思想。” 李迎珍骂:“你还不够格!” 这首曲子,李迎珍倒是给喻昕婷好好说了说,还听她弹了两遍。完了后李迎珍就问杨景行的肖邦钢协二练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当然是要弹一遍接受检验。近半个小时啊,喻昕婷在那坐着一动不动,听痴了。 李迎珍也难得表扬一下杨景行,说他今天的情绪和态度都是对的,至少没乱来。 李迎珍问杨景行准备什么时候回家,父母会不会来接,说:“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你爸爸说你朋友多,回家了就知道玩……” 杨景行连忙保证:“我不会中断练习的。” 李迎珍点点头,又对喻昕婷说:“你还要抓紧,有些地方,可以问问他。” 喻昕婷又站起来鞠躬:“谢谢您。” 李迎珍走后,喻昕婷又蹦跳激动起来:“她真的好厉害……我真的,我情愿上她一节课,也比那个家伙的十节课强!” 杨景行责怪:“这话你不当面说!” “那怎么好意思!”喻昕婷嘻嘻,问杨景行:“你真的不考钢琴系啊?” 杨景行问:“我这张脸就那么会撒谎?!” 喻昕婷看看杨景行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 杨景行说:“你谢谢那个苹果吧。” “啊……”喻昕婷把右手臂往外一划拉,“考上了,我给你买这么一车!” 回到那小琴房后,喻昕婷就抓紧时间去练习了。杨景行接到父亲的短信:儿子,成绩单收到,班级第八,年纪二十四。我和你妈妈相信你是在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我们支持你。 萧舒夏是直接打电话过来的,好一阵叽里呱啦,还向杨景行许诺,不管读什么學校,在哪里读,车和房子是跑不了的。但是不能买摩托车。 晚饭时间,喻昕婷敲杨景行的门,没昨天那么兴冲冲了:“耿西东自己先走了,肯定是生气了。” 杨景行宽慰:“这么容易生气,肯定也容易忘的。” 喻昕婷说:“其实他人很好的,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杨景行笑:“你这不是用宰相肚子寒碜他么。” 喻昕婷笑笑,还真的给的耿西东打电话了:“耿西东,你吃饭怎么没叫我们……哦……”挂了电话对杨景行说:“他说他吃完了。” 杨景行说:“怪我……我请你吃火锅吧,算赔罪。” 喻昕婷摇头:“不要,我们还是吃盖浇饭吧。” 都二十六章 回家 走在路上,喻昕婷闷闷的。杨景行说:“你把耿西东的电话给我,我打给他。” “啊……”喻昕婷有点犹豫,“你们都还不太认识。” 杨景行说:“所以才好说话。” 接通电话后,杨景行大声嚷嚷:“耿西东,你在哪呢……你是不是信号不好……等你吃火锅呢……能听见吗……喻昕婷今天得表扬了,说要庆祝庆祝……快来,我们等你啊……你不来我也没得吃了,帮帮忙。” 喻昕婷听得着急:“你乱讲的!” 杨景行说:“他要不来就不够朋友,以后我们不理他了!” 喻昕婷不乐观:“他说吃过了!” 杨景行说:“他都不邀你吃饭了,还有心情吃饭啊!” 喻昕婷嘻嘻笑,然后又双脚一蹦,上身一挺抗议:“你乱讲。” 俩人在火锅店门口等耿西东,喻昕婷以左脚为圆心左转转右转转,突然说:“你借我两百块钱,明天还你。” 杨景行问:“你干什么?” 喻昕婷说:“我怕钱不够……我不敢带钱,怕管不住自己。” 杨景行说:“我请客。” “那怎么行……”喻昕婷瞪眼。 杨景行说:“你不想吃,耿西东不喜欢吃,就我一个人想吃,当然是我请。” 喻昕婷问:“你喜欢吃火锅啊?” 杨景行点头:“喜欢,而且我老家没有,所以回去前得吃一顿。” 喻昕婷高兴了:“这里的酥肉特别正宗,比我妈做的不差……我们一人一半吧,耿西东估计吃不了多少了。” 杨景行说:“要按吃多少算,你顶多五分之一。” 喻昕婷嘻嘻问:“你是不是有钱,家里有钱!” 杨景行很严肃的点头:“嗯,我有钱!” 喻昕婷乐:“那谢谢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喻昕婷都不耐烦了,看了热闹的火锅店大厅好多次。 杨景行眼力好:“来了来了。” 耿西东出现了,面无表情的。 喻昕婷笑得灿烂:“快点,我饿了。” 喻昕婷忘记了这顿饭的目的,进店坐下后就拿着菜单忙活:“你能吃辣吗……还是鸳鸯的吧……我先点一盘酥肉……油豆腐……” 杨景行问耿西东:“喝酒吗?啤酒。” 耿西东看杨景行一眼,摇摇头。 杨景行又说:“我昨天看喻昕婷练琴,觉得她和李教授的一个女學生比较像,就带过去让李教授看看。” 喻昕婷抽空对耿西东点头:“对对,我当时紧张死。” 耿西东笑笑。 喻昕婷点了不少东西,杨景行加了几个。菜一上来喻昕婷就开始忙了,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得空再喝可乐,都不招呼杨景行他们,自己感叹着:“真好吃,我都苦了两个月盖浇饭了,幸福啊!” 杨景行和耿西东聊天:“吃得惯吧?” 耿西东吃相挺斯文的,也礼貌的说能吃惯。 喻昕婷其实又吃不了多少,样子夸张但是效率不高,够了后就叫:“好饱好饱。”可她看杨景行还是吃得那么香,就休息了一会后再去锅里捞两下,然后再叫:“好饱好饱。” 七点左右的时候杨景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陶萌,真稀奇。杨景行接听:“班长好,有何指示?” 陶萌过了一会才回话:“怎么那么闹,你现在忙吗?” 杨景行说:“不忙,什么事?” “成绩单收到了吗?” “收到了。” 陶萌表扬:“你这次考得不错。” 杨景行问:“你呢?怎么样?” 陶萌难免警觉:“你又想说什么?” 杨景行连忙解释:“我还没回家,成绩是听家里说的。” “哦,我语文130,数學1,英语149,物理0,综合24。”陶萌挨个报下来,“还想知道谁的?”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你是来炫耀的。第几名?” “第五,年级十六。”陶萌还真有点炫耀的味道,“你怎么还没回家?在哪呢?” “还在浦海准备考试呢,苦啊。你过个好年吧。” “哦。我刚到海南,陪奶奶来散散心……你怎么准备考试的?那么吵!”陶萌放假了也不忘记班长职责。 “正吃饭呢。” “哦……那你加油,好好准备。”陶萌情绪不错的鼓励。 杨景行警觉:“你到底是谁?装陶萌的声音装这么像!” 过了几秒,传来陶萌怒怒的声音:“我现在挂了电话你就知道是谁了。” 杨景行奸笑:“你玩开心点。你现在可以穿泳装吧?” 陶萌证实了她真的是陶萌。 喻昕婷多管闲事,问杨景行:“同學啊?” 杨景行点头。 “关心你啊!”喻昕婷报仇,又忍不住夹了羊肉卷去去锅里涮。 杨景行苦笑。 杨景行结账后,喻昕婷又谢谢一次。出门来,杨景行说:“我回酒店了,不送你们了。” 喻昕婷边做操边说:“这一带我们闭着眼也能走回去。” 杨景行等车,喻昕婷又过来,说:“留个电话。” 于是两人交换了号码。 第二天中午,又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喻昕婷好失落的看着盘中的蛋炒饭:“我以为我会好久不想火锅了,只管了一晚上……我羊肉还没吃够!” 杨景行笑:“你可别恨我,我是看你吃不下了才消灭的。” 喻昕婷眉毛眼睛都往中间一挤,似乎是看着老天立志:“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自己开一家火锅店,还要开一家蛋糕店……顺便卖冷饮。” 杨景行问:“不开服装店?” 喻昕婷连连点头:“对对,也要!” 二十号下午,浦海又下雪了,雨夹雪。音乐學院门口,喻昕婷穿着黑红格子的呢子长外套和黑色的裤子,举着一把蓝色的伞,尽量帮杨景行把肩膀遮多一些。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鼻子都冻红了。” 喻昕婷望望有没有出租来,说:“那你一路平安。” 杨景行点头:“你和耿西东过个好年。” 喻昕婷笑笑:“还有一个月就熬出头了,努力吧。” 杨景行说:“我还要和你当同學呢。” “你当然有信心……不过我也有!”喻昕婷和杨景行握手。 二十一号中午,杨景行就到家了。都腊月二十二了,街道上已经有了年的气氛。杨景行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四楼,给萧舒夏弹琴,杨程义这几天忙,就没耳福了。 萧舒夏说为了把这四五百斤的钢琴弄上四楼可是费了大工夫,托运的人根本不行,还是杨程义把自己的工人找来,用上了起重机,忙活了一下午。 萧舒夏要听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其实她欣赏儿子弹琴的样子比欣赏音乐多多了,而且她听完了还去揪杨景行的耳朵,算是别具一格的喝彩了。 可能意识到杨景行的威力不凡,萧舒夏突然说:“到大學了,可以交女朋友,一定要是个有修养有品位的女孩子!要仔细选,要慢慢挑。” 三四点的时候,朋友们来杨景行家集合了。鲁林和许维先到,几人在楼下等了杜玲和章杨五分钟。章杨骂杜玲懒,还要他打车去她家门口接,真是岂有此理。 五个人冲上楼,杜玲的鞋跟在楼梯上磕得连连清脆响:“等我,杨行!” 章杨在钢琴前蹲了个马步,双手夸张的大幅度左右抚摸琴盖,一副陶醉的表情。 杜玲敲了几下琴键,叫:“让开,让开。杨行,弹一首。” 杨景行坐到钢琴前,还没开始呢,朋友们就笑起来,笑得很夸张。 杨景行伤心又气愤:“我转行,当喜剧演员算了。” 许维收住笑,感叹:“反差真的蛮大。” 章杨抖拳头:“我是被吓得笑啊。” 鲁林说:“弹啊,弹个beyond的。” 章杨骂:“你就那点品味,我要听古典,肖邦!” 杨景行还真的为朋友们准备了一首《海阔天空》,也是他自己编曲的,而且是精心编曲,努力还原了原歌曲那种澎湃汹涌的感觉。 四分多钟的曲子,后半段的节奏旋律很有力度,朋友们也不再笑了,听得很认真。 杨景行弹完后,杜玲鼓掌两下,问鲁林:“好听哦?” 男人之间才不会这么恶心。许维问:“考试没问题了吧?” 杨景行点头:“应该没问题。” 章杨兴奋了:“兄弟们,浦海去啊,音乐學院的美女在等我们!” 杜玲打击:“有你什么事!?” 章杨冷笑:“老子最好的兄弟当卧底,做内应,你说呢!” 杜玲问杨景行:“音乐學院其实美女不多哦?不像电影學院。” 鲁林嘿嘿:“和你比起来是不多。” 杜玲心领了,说:“杨行,再弹一个,弹《后来》。”她以为这都是说弹就能弹的。 不过杨景行还是试试,就是简单的旋律,配一点和弦,还是个手机铃声的样子。 看杜玲的表情,她也挺容易满足的。可杨景行还没弹完,章杨就受不了了,去篡了位,自己乱弹琴的体验一把。 朋友们都玩玩。杜玲说上大學了也想學學钢琴什么的,被章杨一通打击。 萧舒夏上楼来,骂这些小崽子:“钢琴是让你们这么乱玩的……吃晚饭了走啊。” 杨景行站起来跟萧舒夏身后的人问好:“周阿姨,您来了。” 周阿姨叫周秋菊,四十多岁,算是杨家的固定钟点工。逢年过节,或者有老人大人过生日要请客,或者家里要大扫除,她就来帮萧舒夏的忙,都好些年了。她做饭做家务都有水平,对杨景行吃饭的口味了解得不比萧舒夏差。 周秋菊看杨景行,还是以前那种喜欢的笑容:“读书辛苦了,阿姨给你做扣肉,今天去买的好五花肉。” 杨景行高兴:“谢谢您。” 萧舒夏问:“比去年高了哦?” 周秋菊点头:“长高了,还要长。”然后又对杨景行说:“就到音乐學院去找一个學音乐的女朋友,最漂亮的那种,你妈妈才看得上。” 杨景行无语:“她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上我!” 周秋菊瞪眼:“谁敢看不上!等你结婚了,我还要来给你们做饭。” 这扯远了,萧舒夏连忙说:“他不到二十八岁不准结婚。我们做饭去,等会要叫饿了。” 回头杜玲就讽刺杨景行:“你真的是你妈地一个宝啊!” 杨程义也赶了回来吃晚饭,心情甚好,问小子们晚上准备去哪玩,他开车送。当然是去唱歌了。 十二点吃了宵夜才散场,回家都差不多一点了。杨景行也没弹琴了,免得打扰父母睡觉。 第二天中午,杨景行去见刘苗和夏雪。俩姑娘的期末考试成绩还不错,所以见面都笑嘻嘻。 因为萧舒夏还在家,所以俩姑娘都决定忍两天再去开演奏会。下星期,萧舒夏和杨程义是一定会去曲杭买年货,到时候就自在了。 今天先在刘苗家看看电影吧。刘苗下载了几部关于钢琴的电影,边看边要杨景行解说。这个曲子叫什么?这首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听?这首很有难度吗? 传说中的《拉赫玛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杨景行以后会不会挑战?杨景行现在能写歌了吗?作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學很多年吗?杨景行有没有灵感呢? 刘苗说:“那你以后要是要去旅游找灵感,一定要带上我们。” 夏雪说:“我觉得灵感肯定是不停的想,不停的想出来的。” 刘苗想起来:“对了,你上次给雪雪弹的生日歌不一样,你说要解释的。” 于是杨景行解释变奏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意义。 两姑娘听得认真,而且刘苗很快明白了:“你偏心眼!” 杨景行承认:“就是,杜玲生日我就没打电话。” 刘苗哼一下:“我也要听变奏的。” 夏雪说:“其实还是原本的好听些。” 杨景行垂头:“两边不讨好!” 俩姑娘笑。 杨景行回家吃晚饭,萧舒夏猜到:“去找刘苗苗她们了?” 杨程义救儿子:“我们星期二去曲杭,星期四回来。今年把爷爷奶奶接下来过年。” 萧舒夏命令儿子:“跟我们一起去,好多东西要搬。” 杨景行不孝:“我不去。” 萧舒夏威胁:“你敢!” 杨程义说:“不去不去,我还多出来好多地方放东西。” 萧舒夏又说:“不准带刘苗苗她们到家里来。”虽然明知道杨景行不会听。 杨程义对儿子说:“你们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不管你以后怎么样,都要珍惜这份友谊,对章杨他们也是。” 杨景行笑。 萧舒夏怒:“笑什么笑?” 星期二早上,杨程义和萧舒夏八点多就出发了了。一直短信注意事态的刘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九点就和夏雪一起过来杨景行家了。 在三楼的时候俩姑娘都还轻手轻脚,一到四楼就放松了,把门一关,刘苗嚷嚷:“怎么不开空调!冷死了!我开……二十六度。” 夏雪注意着钢琴的:“好漂亮。” 杨景行看看黑亮的钢琴漆面:“这能当镜子么?是呀,好帅。” 钢琴摆在临窗的右墙边,对着沙发。看着演奏者的背影听音乐,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刘苗就去杨景行的卧室找来一把椅子一个凳子,像看电影那样和夏雪一左一右夹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先听什么?” 俩姑娘互相看看,夏雪说:“从最开始的听吧,致爱丽丝。” 刘苗点头:“行。” 这就是每周一曲的全回顾,可把俩姑娘给听爽了。听到十二月初的时候,在夏雪的建议下休息了十分钟。 空调功率大,两姑娘有点热。刘苗脱下红色的短羽绒服,里面直接是淡粉色的秋衣,绷得紧紧的。夏雪敞开棉外套,露出漂亮的白色羊毛衫。 杨景行说:“好冷啊,温度开高点!” 刘苗连秋衣也要给杨景行展示一下,转了两圈:“好不好看?保暖的。” 继续,又弹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这一學期的回顾完了。杨景行说:“允许你们选一首最喜欢的,再弹一遍。” “卡农。”夏雪抢先了。 刘苗点头:“卡农。” 杨景行庆幸:“这下不用说我偏心了。” 好像杨景行这一遍弹得更好,两个姑娘听得更认真,都不看他的脸了。 听完了后,夏雪幽幽的:“我好想學,就这一首就行了!” 刘苗看着杨景行:“我也是。” 杨景行看看俩姑娘,说:“以后再教你们,今天就先过把瘾吧。” 刘苗撒娇:“你教一下嘛。” 杨景行摇头:“不行,这样學会失去兴趣。” “不会的!”夏雪也急切。 杨景行想了下说:“这样,我带着你们弹。” “怎么带?” 杨景行抓起刘苗的左手,从她的手背上握下去,用自己的手指夹住她的食指往前突出,并帮她把其他手指蜷缩起来。 刘苗看着杨景行,任由他摆布,让两人的手臂贴手臂。 杨景行说:“手上别用力。” 刘苗立刻全身放松,人都差点软下去了。 其实就是杨景行握住了刘苗的左手食指当自己的右手,弹旋律。当然,只有一根手指,而且还是别人的,肯定比自己的一只手差远了。好在卡农这曲子不难,杨景行又临时在原来的基础上更简单一些,节奏更慢一下,勉强弹一下前面的部分,还是没问题。 当然,左手杨景行还是用自己的,不然就真的弹不出曲子来了。 也是左手先开始弹前奏,刘苗的手指一直被杨景行握住放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 突然,杨景行的手就按了下去,压着刘苗的手下落,让她的食指尖触到了键盘,又很快弹起,跟着是另一个键……手指的在各个键之间飞舞起落,一次又一次不间断的触碰,伴随着美妙的音乐从琴键下流出。 刘苗都无暇看了,就隐约的感受着自己的手臂手指被杨景行带动着,跟着音乐的旋律,如同在翩翩起舞。 杨景行偷工减料,就弹了两分多钟,后面的没法继续了。他松开刘苗的手,问:“怎么样?” 刘苗肯定是被自己震撼了,第一次就弹得这么美,她神情都飘忽起来,好像还在回味中,扭着肩膀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出汗的手。 夏雪笑得灿烂,身子前后轻轻摇。 杨景行催刘苗:“好了,换人了!” 刘苗站起来,在捏自己的食指:“有点麻了。” 夏雪犹豫了一下,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免得宽厚的衣袖误事。她坐下后,把左手抬起来,伸给杨景行,仔细地看拿着他是怎么一下一下把自己的手指握结实握好的。 刘苗没到夏雪的位置上坐,而是就在旁边站着看,说:“他捏得好紧,你手肘要抬高点。” 杨景行说:“好了,开始。” 夏雪就盯住了自己的食指尖,不眨眼的看它是怎么制造出音乐的。 没偏心眼的完成了任务,杨景行松开夏雪的手,自己鼓掌:“不错不错,我第一次比你们可弹得差远了。” 俩姑娘都轻笑一下。 以后晚上更,万一中午更了,那就是加的。谢谢) 第二十七章 过年 该吃午饭了,杨景行问俩姑娘想不想去小洞庭。 刘苗说:“这么冷,谁跑那么远啊……我们自己做吧,家里有菜没?” 杨景行说“你们谁会?反正我不会。” 三人下楼,检查冰箱。厨房是杨家的重地,冰箱就两台,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刘苗一格一格的检查,看有什么自己能下手的东西,还发现了好东西:“鱼翅就是这个样子啊。” 杨景行说:“不好吃,还不如酸辣白菜。” 夏雪在另外一台冰箱里看,说:“可以炒虾仁,还有香菇……” 俩个姑娘齐心协力,凑够了四菜一汤,然后就把杨景行赶出了厨房。杨景行在外面看电视,能听见厨房里叽叽喳喳,叮叮当当。 “火腿呢?” “是不是切多了。” “有点粗。” “你小心点,” “鸡蛋……要几个?” “别扔!” “哎呀,好烫!” 当主人的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上菜了。还一上就是两个,真了不起。再等十分钟,菜齐了,开饭。 炒虾仁,香菇青菜,火腿豆腐汤,炒鸡蛋,炒鸡丝。 杨景行都说好吃,俩姑娘自己严格要求,说这个淡了点,那个有点咸,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吃完了饭,俩姑娘还要收拾洗碗。杨景行不肯,说要分工,该他来了。而且刘苗还怀疑他会不会洗碗,这不是性别歧视么! 拒绝了刘苗的围裙,杨景行三下五除二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刘苗问:“上大學了,你会住校么?”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刘苗建议:“住外面,到时候我们可以过去做饭。” 杨景行教训:“好好读书,还做饭!” 夏雪说:“周末啊,我觉得好。” 杨景行说:“等你们进了大學,会被一大群男同學围着,一个周末就要约会几个人,早上,中午,晚上……是不是好期待?” 刘苗止住笑跺脚:“你才期待!” 杨景行点头:“对,我就开个情报专卖店,以我十多年对你们的了解,苗苗喜欢什么小玩意,雪雪喜欢什么书和漫画……你们可要难追一点,不然我的情报不好卖。” 夏雪说:“看见你就都给吓跑了。” 杨景行点头:“嗯,我还兼职保镖,要是有那种实在看不顺眼还死皮赖脸的,就该我出场了。” 俩姑娘嘻嘻笑,刘苗向往的说:“大學是这样,卢惠回来都说有好多人追她!”卢惠是小时候的朋友,比杨景行还大两岁,长相一般。 杨景行说:“所以你们要好好努力,得是一群名牌大學的男生追你们,我也有面子!” 刘苗突然不高兴:“哼,就怕你到时候已经在音乐學院的美女堆里忘记自己是谁了。” 看杨景行洗完了手,夏雪把自己的护手霜给他,说:“我觉得音乐學院应该都是才女。” 三人又上四楼,不过没弹琴了刘苗还非得让杨景行也登陆自己的扣扣,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报。 杨景行一共就五十个好友,俩姑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资料,并友什么的。友,全是以前和现在的同學。刘苗还把他的高中班级照片翻了出来,对号入座的看。 刘苗使坏,把杨景行的隐身状态改成了上线。 最先发来消息的是鲁林:行哥哥,没陪妹妹了? 刘苗气愤:“不理他!” 杨景行还是回话:在呢,注意说话。 鲁林说:哈哈,来,搞一把魔兽。 刘苗帮忙回复:没空!上,好一阵忙活后终于来了一条名叫“雨心情了! 刘苗一阵兴奋,点出照片问:“谁,哪个?” 夏雪记得:“这个,好像是。”她没记错,就是任初雨。 刘苗连忙打字:好啊,美女。 杨景行不着急,看热闹。 雨心情:你的照片还要不要? 刘苗打字:要啊,要啊。 雨心情:我传给你。 于是开始传照片,就是任初雨运动会的时候给杨景行拍的那些,他还一直没签收的。 刘苗等得心焦:“怎么真慢!她不知道压缩一下的啊!” 雨名一点都不好听,改一下嘛。名叫“矮楼皮破”,不知道是啥意思,也确实难听。 刘苗进入状态了:你的好听。 好不容易第一张照片传完了,刘苗连忙打开来看,是杨景行投铅球前的无聊样子。刘苗问:“她给你拍的?一点都不好看。” 照片一张一张的传,刘苗扮演着杨景行和任初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终于,新的一张照片是任初雨跟杨景行的合影。 刘苗和夏雪仔细看了一会,刘苗怀疑:“比我矮吧?鞋子有跟没?” 杨景行说:“有,三四厘米呢。” 数码照片还是蛮清晰的,夏雪说:“皮肤不大好,你看鼻子。” 刘苗点头:“头发也不黑,眉毛修那么细!” 俩姑娘评论了好一会,最后终于肯关注杨景行了:“你这套衣服好看,带回来没?” 杨景行说没有。 刘苗点头,打字:你们关系好不好? 雨心情问:你说谁? 刘苗叫:“惨了,打错了!怎么办?” 杨景行和夏雪都笑。刘苗摇杨景行的肩膀:“快点,你快点!” 雨心情似乎也着急:你是不是说谭东? 杨景行来救场:是呀,他老提起你。 任初雨发一串愤怒的表情:他是个花痴!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杨景行威胁:我要告诉他。 任初雨不怕: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和陶萌现在关系不错啊? 陶萌,刘苗和夏雪都记忆深刻。刘苗又抢键盘:是吗?怎么不错? 任初雨说:她成绩提高这么多。我早就知道她的目的。 女人看见八卦,那真是兴奋,女孩也是。刘苗看着键盘打字:什么目的? 雨心情:这还用说,你又不傻。你那么聪明,自己稍微认真点就能考好。 杨景行伸手阻止事态发展:谢谢。我要下了,你过个好年。 可刘苗她们还迷惑着呢,怎么回事啊?这陶萌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杨景行就说:“上學期我们同桌,目的都一样,促进學习。” 刘苗突然对雨心情有了好感:“我觉得她说得对,你用得着别人帮忙么!” 夏雪说:“有人辅导的话,可以节约时间。” 刘苗说:“那些人从小就學的这些,在家里跟兄弟姐妹都是这样……反正你也不考大學了,以后别理她了。” 杨景行笑:“是美女哦!” 刘苗气愤:“我们这两个美女呢!” 夏雪笑。 俩姑娘得回家吃晚饭,明天杨景行又得和鲁林他们去玩,估计年前就没啥时间聚一起了。夏雪到时候要回老家去拜年,估计要正月初五才能回九纯。三人一商量,约好除夕晚上一起放烟花。 杨程义两口子腊月二十六晚上就回来了,一大堆年货,杨景行上下楼搬了好多趟。今年是腊月二十九的除夕,所以二十八周秋菊就过来给萧舒夏帮忙了。 杨程义家的团年饭是个大工程,连佛跳墙这样的东西都有,就算是两个厨子一个帮手,也忙得昏天黑地的。 腊月二十九早上,杨程广就带着老人孩子下来了。一大家子八个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很是喜庆。 本来吃吃瓜子水果聊天闲扯就很好玩了,可萧舒夏非得要杨景行开演奏会。杨景行的爷爷是最有资格评价的,因为他原来在首都开会的时候,听过一次国外的团体表演的音乐会,虽然十来年了,记忆也还蛮深刻。 杨云就不待见杨景行了。明明就是小县城一调皮捣蛋的野孩子,花钱去好學校读两年书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还弹钢琴,考音乐學院,笑死人了! 一点钟才吃午饭,好大的一桌菜。周秋菊还得赶回自己家去吃饭,杨景行邀请:“周阿姨,您就和我们一起吃吧,下午再回去。” 萧舒夏一愣,连忙说:“对呀,就跟我们一起吃。” 其他的大人也邀请,总不能输给杨景行这小屁孩。周秋菊盛情难却,就留了下来。 晚上又是七点才吃饭,吃到八点,杨景行就要出门了。压岁钱的诱惑都留不住他,更别说春晚了。 刚和刘苗碰头,杨景行就接到鲁林的电话。鲁林好像在家里喝了点酒,有脾气,没办法,只得去接了夏雪后再过去和朋友们集合。 夏雪和刘苗也没表现出什么意见,毕竟大过年的,热闹热闹也好,毕竟杨景行和鲁林他们也是十来年的朋友了。 杜玲,章杨都来了,杜玲还带着她只有七八岁的表弟。就许维出不来,家里不肯放人。鲁林趁自己还有点酒气,带着一群人去他家楼下大喊大叫,还真取得了胜利。 许维乐颠颠的跑下楼来,还挺惊喜:“夏雪,刘苗。” 章杨看看情况,说:“三个女的,还差一个,再叫一个。” 杜玲阴阳怪气的:“有两个都是杨行的,你还要两个。” 刘苗当没听见,夏雪就低头踢地上的鞭炮纸屑。 杨景行问杜玲:“除了你还有谁?” 杜玲拉自己的小表弟,指着杨景行使坏:“叫行哥哥。” 鲁林大声叫:“你们别这么无聊好不好!搞正事!” 章杨问:“去哪里搞?”他背着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破书包。里面装满了烟花爆竹,那就是正事。 站得不太稳的鲁林往墙上一靠,说:“肯定是去晴映大桥啊。” 章杨骂:“你真的醉神经了!?” 最后决定就去沿河大道玩玩,选了一处地方放鞭炮。章杨拿出一长串,都还没点火呢,杜玲就一手堵耳朵一手揪杨景行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杨景行去从章杨的包里翻出几根烟花棒,递给刘苗和夏雪,还拿过打火机给她们点上。俩姑娘站在几米开外,自己画圈圈玩。 杜玲分糖给大家,也没忘记:“夏雪,刘苗,巧克力。” 夏雪摇摇头:“不要,谢谢。” 杜玲一把塞给杨景行:“你给!” 杨景行给俩姑娘一人分几颗,说:“好吃。” 鞭炮响起,噼里啪啦声音很大。刘苗和夏雪又朝远处让开了几步。 杜玲推了杨景行一把:“算了,你们走,别跟我们玩!” 鲁林叫:“夏雪,你们过来啊。” 刘苗大声说:“我们怕鞭炮。” 杜玲作可爱状:“哎呀,我也好怕呀。” 过了一会,刘苗来对杨景行说:“我们和夏雪先回去了。” 鲁林问:“怎么了?” 杨景行大声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刘苗,这是夏雪,我从小就认识了。这是鲁林,这是章杨,许维,还有杜玲,我也是小學一年级就认识了。好巧啊,你们都是在九纯一中读书呢!你们高二,他们高三了。” 许维嘿嘿笑:“夏雪,刘苗,你们好。” 章杨叫:“哎呀,美女美女,很高兴认识你们。” 鲁林还在醉:“莱丝兔咪兔。” 刘苗跟夏雪笑了一下。 杜玲说:“其实我们还不是小學就认识了。” 杨景行奇怪:“你们认识,我还不知道呢,真是不好意思。” 放完了鞭炮后又一起走了一段路,朋友们商量正月份是不是一起去小洞庭醉一次,好迎接高中的最后一个學期。 杜玲邀请:“夏雪,你们一起来。” 刘苗和夏雪啊哦的,都没表态。 快十点了,夏雪接到家里的电话,就和刘苗先回家了。 鲁林说:“刘苗好大的架子。” 杜玲说:“那是,杨景行的妹妹,肯定了不起啊!” 杨景行不反抗。 十二点前各自回家。杨程义他们在打麻将,两口子对两口子,输赢比较小。十二点一到,发压岁钱了。爷爷***,父母的,叔叔的,杨景行收获不小。 杨景行收到一些同學的短信,当然还有刘苗和夏雪的。这俩姑娘故伎重演,一人新年,一人快乐。 杨景行也给喻昕婷发了短信:未来同學,新年快乐。喻昕婷回信:快乐快乐,加油加油! 陶萌给杨景行的短信是那种万金油型的,一大堆祝福的话。杨景行一视同仁的回复新年快乐。 杨景行也记得给胡以晴和李迎珍他们拜年。张楚佳和胡以晴有回信,李迎珍和贺宏垂似乎太忙了。 初一,杨景行一家又去叔叔家,初二还有舅舅家,初三,就又可以去和章杨他们玩了。 初六,一群朋友去小洞庭聚会。刘苗和夏雪也来了,夏雪还带了糖果给大家分。杜玲说夏雪的新衣服很好看。 再过两天杨景行就要走了,距离音乐學院的考试也就十几天了,今天的重点当然是祝他考试顺利。 朋友们挺严肃的,站起来,举着杯子,许维先说:“未来的作曲家,祝你成功。” 章杨很认真:“记得,我要的美女。” 鲁林说:“还有我的。” 杜玲看了杨景行一会:“以后要为我们写一首歌!” 杨景行点头:“干了!” 鲁林叫:“慢点,夏雪?” 夏雪抿了下嘴唇,对杨景行说:“祝你成功。”然后看着刘苗。 刘苗看着杨景行:“我相信你。” 鲁林等不及了:“好了,干了!” 可能觉得杨景行的时间紧迫,而他又挺认真,接下来几天朋友们就没来打搅他。就初十的时候,刘苗和夏雪一起来听杨景行弹了一个小时的钢琴,因为他明天就要去曲杭了。萧舒夏在家,但是也没来破坏气氛。 俩姑娘走的时候,刘苗问:“考上了后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杨景行点头:“到时候就可以偷懒了。” 刘苗说:“那给你布置个任务,下次我们要听你自己写的歌。行吗?” 杨景行拍胸脯:“没问题。” 刘苗笑:“鼓励你一下。”说着就拦腰短暂的抱了杨景行一下。 杨景行笑:“你这不是害雪雪么。” 夏雪是挺不好意思的,还是被动的让杨景行搂了一下。 二月八号,杨景行一家就出发去曲杭了。给姨妈拜年后,十号到了浦海。两天的家长会,就杨程义轻松,因为他儿子上音乐學院已经是百分百没问题了,胡以晴和班主任都这么说。和李迎珍见了一面,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第二十八章 专业考试 萧舒夏本来想留下来陪杨景行考试,可儿子和丈夫都反对,于是十二号早上就和杨程义一起回家了。 一个寒假没见,同學们有点想念呢,都在教室里聊天,女生们可以趁这时候炫耀一下自己浑身上下,男生则打来闹去。 晚自习的时候,照例要换同桌,调座位。陶萌和杨景行都没动作,也没问彼此的意见。班主任照旧要训话,然后在全班同學的沉默注视下自己艰难的在教室后面贴上“拼搏”两个大字,还有高考倒计时牌子。 做完这些,江老师还有话要说:“大家都知道,杨景行过两天就要去音乐學院进行专业考试了。上个學期,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努力就肯定有收获,他的专业课是从零开始,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文化课不但没落后,还有很大进步。同學们,我建议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听杨景行同學弹一首钢琴曲,分享他的收获,也给他加油,好不好?” 同學们当然都说好,于是一班人去琴房。其实班主任是想通过这种方法给杨景行预热,免得他考试时候紧张,尽管胡以晴怀疑杨景行不懂紧张为何物。 同學们围站在钢琴周围,杨景行坐下,说:“谢谢大家,我就弹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的第三乐章,我觉得这首曲子充满了力量和自信,就像我们班的同學一样。”看看,和班长坐了一个學期,被同化了。 c小调,四四拍,快板。全曲两百多个小节,杨景行弹得很认真,也很好。五分钟结束后,江老师带头鼓掌,同學们热烈的跟上。 看反响还不错,江老师说明天晚上继续,后天晚上也一样,直到十六号杨景行去考试。 然后同學们和老师就回教室去了,留下杨景行一个人,弹奏一下为考试准备的曲子,以防万一的看看考试资料。 胡以晴也来了,叮嘱杨景行这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胡以晴还告诉杨景行,自己上學期的教學论文素材就是他。 星期一,有好多同學六点多就进教室自习了,真是努力。一天观察下来,杨景行居然还是认真的上文化课,这真叫人不解。 下午上课前,陶萌问杨景行:“你父母还在浦海吗?” “回家了。” “不陪你考试啊?”陶萌有点吃惊。 杨景行不满:“你看我还像个小孩子么?” “你昨天真的弹得很好。”陶萌现在才表扬,“今天晚上就七点吧,我通知他们。” 杨景行又贱:“其实我想你只通知自己呢。” 陶萌懒得一般见识。 放學后,陶萌快步走上讲台:“大家等一下,吃了晚饭后,七点到琴房集合,就这样,谢谢。” 邵磊喊:“可不可以不去,打球。” 陶萌停下脚步,皱眉:“不行,这是集体活动。” 说是七点,任初雨六点半就到了,比杨景行没迟一会,还有几个女生也来得比较早。陶萌比较准时,说:“我点下名。” 杨景行笑:“算了。” 陶萌也就作罢,感觉是太认真了点。 今晚弹的还是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第三乐章。同學们勉强喜欢,但是任初雨更希望的是:“弹两首歌嘛。” 其他人表示支持。陶萌出主意:“就弹《灌篮高手》。” 好吧,杨景行就把《直到世界尽头》弹了一遍。弹完了才发现同學们之前的和昨天的掌声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任初雨拍手都好自豪的样子,连蒋箐都大方的意思了两下。 同學们意犹未尽,但胡以晴不干了:“同學们去自习吧,明天晚上再来,杨景行要准备考试了。” 星期二,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天气晴朗,學校里暗流涌动,似乎高三都有一些事情发生。课间,杨景行在发短信,任初雨突然从前面吓他:“节日快乐!” 杨景行哭丧着脸:“你讽刺我!” 任初雨笑着问:“给谁发短信呢?” 杨景行说:“光棍兄弟。” 任初雨说:“我想点歌。” 杨景行大方:“点吧,只要是我会的。” “雨的印记,会吗?” “没问题。” 任初雨满足的走后,陶萌就教训起来:“马上考试了,还点歌!” 杨景行说:“过节嘛。” 陶萌问:“你给每个人点一首!?” 杨景行不怕:“行,你点什么?” 陶萌一下认真了,想了一下:“爱情故事。” 杨景行为难:“不会呢,你唱一下。” “不会算了!”陶萌才不上当。 还是晚上七点,琴房集合。 杨景行越来越装:“今天弹两首节日歌,向被十八条这座大山压住的全体同學致敬,希望明年这时候,大家都能在理想的大學校园里,送玫瑰捧玫瑰。” 同學们起哄,胡以晴也跟着笑。可杨景行一开始弹,琴房就马上安静了,弹的真是《爱情故事》。编曲这事,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真的是挺爱情挺忧伤的曲子,可怜这些花季少年少女,可恶的十八条。陶萌和杨景行目光接触,赏了他一丝微笑。 十五号晚上,在胡以晴的建议下,杨景行把准备的考试曲目给同學们弹了一遍,就没啥人喜欢了。明天,杨景行就要奔赴音乐學院了,同學们都给他加油打气一下了才离开。 八点半的时候,陶萌又来了,问杨景行:“你明天早上就直接过去是不是?”其实明天才是报名的第一天,十八号才开始考试,但是很多人都太重视,就给杨景行这么安排着了。 陶萌又问:“东西都带好没?學生证,身份证,照片。” 杨景行笑:“谢谢,放心吧。” 陶萌点点头,看了胡以晴一眼,又对杨景行说:“祝你考试顺利。” 杨景行奇怪:“我怎么觉得有点紧张了。” 陶萌责怪:“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弹那么好,把平时的自信都拿出来。” 杨景行点头:“嗯!” “那我走了。” 星期四上午,杨景行就和胡以晴到了音乐學院,领了表,报了名。真是好多的人哦,大家的表情让气氛挺紧张的。 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祝考试顺利。 杨景行回信:你也是,报名了吗?没看见你。 好久没收到回信,杨景行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半天都没人接,打第二次干脆是被拒接了。等了半个小时后,杨景行再打,还是没人接,于是他就打给耿西东。 “……她手受伤了。”耿西东好半天憋出这一句。 杨景行都不能陪胡以晴吃午饭了,赶到小琴房,发现有五个人在安慰喻昕婷。喻昕婷红肿的双眼一看见杨景行就又泪花闪闪了,嘴唇几颤:“对不起……” 杨景行挤进去,不由分手把喻昕婷藏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发现她的无名指前段裹着纱布,厚厚一团。 杨景行问:“伤重吗?” 一个女生像是痛在自己身上一样说:“指甲都乌黑了,肿得……” 杨景行问:“还疼吗?” 喻昕婷哭出声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贪吃了……”地上扔了好多的夏威夷果跟核桃。 一个男生出主意:“打麻药,说不定还能弹。” 杨景行又问:“什么时候弄的?” 耿西东帮忙回答:“昨天晚上。” 另一个男生说:“我们早上看她没出门才知道。” “还没报名?快去报名啊!”杨景行也挺着急的。 都这样了,还报啥名啊!其他人都不说话。喻昕婷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杨景行握紧喻昕婷的手臂,用力说:“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参加考试,一点要!” 那个女生说:“是呀,还是考一下吧。” 喻昕婷摇头,眼泪都甩飞出来了。 杨景行尽量温柔点:“你的信心呢!难道这样信心就没了?那么多努力就白费了!”他边说边在别人房间里乱翻一气,把喻昕婷的包包找到,还找到了已经准备得整整齐齐的报考资料,给她挂在肩膀上,大声说:“站起来!” 喻昕婷站起来,哭哭怕怕的看着杨景行。 也不知道杨景行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简直是命令:“我们现在马上去报名,我们陪你一起去。” 其他人也附和,簇拥着喻昕婷出门。一路上喻昕婷打了几次退堂鼓,都被杨景行强拉着往前走。 在别人诧异的目光办完报名手续,杨景行安排:“耿西东,你陪她再去一次医院,好好看看,尽量把纱布拆了,实在不行就打点麻药。” 耿西东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喻昕婷:“还疼吗?” 喻昕婷瘪嘴:“不能碰。” “先去医院。”杨景行把自己的所有现金都掏了出来,递给耿西东:“一千六,回头还我。快去吧,看完了在琴房等我。” 送走喻昕婷他们,杨景行就去买了一沓谱纸,然后就近去那种没床的琴房,付了二十四小时的租金,预订了几顿饭,就忙活开了。 杨景行下午六点的时候接到耿西东的电话,说他们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医生说没有特效药能治这种伤,而且要半个月才能好。弹琴是不大可能了,就算打上麻药,手指的灵敏度也会大大降低。 杨景行叮嘱耿西东:“你好好安慰她,让她放松。” 耿西东急了:“你以为我不想安慰!” 杨景行说:“那你就照顾好她。” 从十六号中午到十七号中午,杨景行房间里琴声不断,别人还认为这临时抱佛脚也太疯狂了,弹得错音一大堆,是不是太紧张了。 十七号下午一点,杨景行出现在喻昕婷他们的琴房,给喻昕婷带来了她所准备的考试曲目的新版本。两首练习曲,一首赋格,一首奏鸣曲,一首大型乐曲,全部做出来了,指法都标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指法里,都没有要用右手的无名指的。改动真的很大,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杨景行看看喻昕婷的手指,没之前那么厚的纱布了,所以能看见里面情况,是挺糟糕的,指肚肿了起来,指甲盖乌黑了一大半。十指连心啊,都不知道这姑娘疼成什么样了,亏她还忍了一晚上才让别人发现。 杨景行轻轻放下喻昕婷的手,说:“你要坚强!”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把厚厚的手稿放在了谱架上,说:“弹弹看。” 喻昕婷看看那手稿,铅笔画的,虽然能看出许多擦改的痕迹,但还是干净整洁。她又看看杨景行,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和呼吸,面对钢琴抬起手来。第一键下去,泪花又闪出来了。 虽然改动的只是右手部分,虽然杨景行的有些方法很精妙,但是练习了半年的曲子突然变成这样,还少了一个手指,喻昕婷真的弹得艰难,边看谱子还要边看杨景行标注的指法。 杨景行帮忙翻谱子,等喻昕婷弹了肖邦的练习曲后就问:“感觉怎么样?” 喻昕婷没有说话,那么专注的看着谱子,又开始弹下一页的李斯特了。于是杨景行也就继续翻谱子。 就这样,大家都沉默着,听喻昕婷弹了半个多小时,把杨景行的手稿弹完了。手稿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曲子结束了,空白的纸上写着:努力就没有失败,加油。 还是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先说话:“挺好的。”看杨景行:“真的!” 这里也都算小行家了,能听出来这些新曲子确实不赖。如果你不是天天听原版,就根本不会发现什么不协和的地方。杨景行昨天晚上可是灵感泉涌。 喻昕婷突然站起来,对大家说:“谢谢你们,你们忙去吧,我要练习了。” 杨景行点头:“行,晚上一起吃饭。” 喻昕婷那还有脸吃,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耿西东说:“我给你带。” 喻昕婷点头:“谢谢。” 出门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短发女生问杨景行:“你和小婷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景行说:“两年了。” 耿西东都忍不住笑了。另一个男生也知情:“确实两年,去年腊月到现在。” 短发女生感叹:“确实都喜欢她……什么时候看都在笑,就上午,哭得把我吓死了。” 杨景行又给李迎珍打电话,说了喻昕婷的事,他请求,基于这种特殊情况,能不能允许喻昕婷不背谱。 李迎珍挺来气的:“你先管好自己吧!她这么不小心,还弹什么琴。” 杨景行说情:“她真的挺不容易,您也听过,其实弹得很不错。” “那也叫不错!你给我说什么都没用,考场上见真章!” 杨景行还在死皮赖脸:“我就觉得她是个人才。” 李迎珍不客气:“你是看人家女孩好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连你也一样!” 晚上,杨景行和耿西东一起吃饭,给喻昕婷打包了一份盖浇饭和一个汤,耿西东还不肯要杨景行掏钱。 两人还在喻昕婷门外听了好久,杨景行听出许多问题来,但是对于一个伤了手的女孩子来说,这些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喻昕婷饿了一天了,又不好意思让两个男生看着自己馋嘴,就要赶他们出去,也没忘记对杨景行说:“钱,我考试完了还你。”现在医院可是很黑哦。 杨景行说:“明天考场见,晚上早点休息。” “你要走了?” 杨景行点头:“我也要早点休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杨景行出门后又回头:“笑一个。”他自己是笑得出来。 喻昕婷瘪着嘴挤出两个酒窝,好难看。 十八号,浦海音乐學院二零零六年本科招生专业考试正式开始。杨景行今天要考三门。上午是乐理和旋律写作,下午是歌曲写作。他父母老师朋友的电话接了十几个,胡以晴还赶到现场来了,张楚佳也来看热闹,真是夸张。 八点多的时候和喻昕婷他们碰个头,喻昕婷抱着杨景行的手稿,头发梳扎得很整齐,穿着看好的短羽绒服和牛仔裤,还有靴子,就是指头上的纱布扎眼。 杨景行还多管闲事:“记得先给老师道歉。”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又自吹自擂:“其他的就没问题了,相信我,这么好的谱子,瞎弹都行。” 喻昕婷说:“我会好好弹的。” 回头张楚佳就向胡以晴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我早说了,他就是个奇葩,多方面的。” 胡以晴只关心考试:“稳定发挥就行了,稳中求胜。” 张楚佳还在忧国忧民:“我们學校要出奇葩咯!” 作曲系的先笔试,但是钢琴系的就要先弹琴了。考生的入场顺序是随机打乱了的,算是能防止舞弊,不过没有实行拉幕考。这也是喻昕婷的运气,不然老师教授们就看不见她的人怎么样,只会听琴弹得如何了。 喻昕婷顺序比较靠前,第十个进考场。监考的老师们都吓了一跳,这家伙,还有抱着谱子进浦海音乐學院钢琴系考场的考生啊! 李迎珍也在,看着喻昕婷。喻昕婷先鞠了一躬,正准备开口说杨景行教的那些话,李迎珍先问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对不起,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喻昕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面前六个权威专家大家坐成一排,还有压力啊! 另一个老师问:“伤了!?还能弹吗?” “能!” “怎么还带着谱子?要求背谱的!” “对不起,老师,我的手是大前天受伤的,所以曲子是新练的。” “再怎么新练的也要背谱啊。” 李迎珍问:“你练的什么?” 喻昕婷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手稿解释:“是我朋友帮我改编的……” 咦,这下五个教授老师倒是稀奇了,伤着手来弹琴和改编李斯特肖邦的人让他们一下全撞上了啊! 那就听吧!让老师们吃惊的是,李迎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喻昕婷身边,要她坐下,并拿过她手中的手稿看,而且一看就认出来了,果然是那小子的杰作。 李迎珍把谱子在琴上放好,对喻昕婷说:“别紧张,好好弹。” 李迎珍大教授居然帮考生翻谱。果然啊,不拉幕就有黑幕!可是喻昕婷开始弹以后,他们就没思考黑幕的事情了,因为喻昕婷的演奏和乐曲本身都超出他们的想象。 一共半个小多时,喻昕婷弹到狂二的时候,老师们看见泪珠从她的圆眼睛溢出,在白皙的脸庞上滑落。虽然她手指上的白纱布和钢琴黑键形成强烈反差,但是没人会听出来她是少了一只手指的。似乎喻昕婷自己也没这个意识,一直那么投入,都被自己感动得落泪了。 李迎珍边翻谱边点头,脸上的诡异笑容让她的同事匪夷所思。喻昕婷弹完后,李迎珍回到座位上。改提问了,李迎珍没先开口。 于是其他老师先来,都是一些没什么难度的问题。问一下对作品的理解啊,对作品的结构分析啊。 李迎珍也终于问:“你对你自己今天的演奏满意吗?” 喻昕婷说:“满意!” “你觉得你今天弹的匈牙利狂想曲二号和原版有什么不同吗?” 喻昕婷想了好一会,最后还答非所问:“以前每一次弹琴,我都是当做练习,但今天不是。” 几个老师互相看看,似乎都没什么问的了,李迎珍就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有个老师突然叫:“等一下,你说你这曲子,谁帮你改编的?” 喻昕婷似乎不想回答:“我的朋友,也是考生,考作曲系的。” “什么名字?”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杨景行。” 果然!有人瞟李迎珍一眼。多管闲事的老师连忙说:“弹得不错,你走吧……好好养伤。” 喻昕婷鞠躬,离开。 耿西东他们问喻昕婷感觉怎么样,喻昕婷说完全不知道。杨景行这家伙,两个小时的乐理考试,半个多小时就交卷了。他没问喻昕婷感觉怎么样,只说:“好好休息,后天还有。” 钢琴系后天就是复试了,考乐理的。钢琴系考生能进复试的只有三分之一。进了复试,落榜的只有三分之一。 第二十九章 榜上有名 杨景行还得赶去考旋律写作,张楚佳还催:“你快点啊,我饿了。” 喻昕婷把手稿往杨景行递,问:“这个,你还要吗?” 胡以晴准备接:“我帮你拿着。” 喻昕婷却又缩了回去:“我能留着吗?” 杨景行笑:“谢谢,终于有人欣赏了。” 旋律写作九十分钟。动机,节奏型都指定了,还要求写两条特性不同风格不同的单声部器乐旋律。杨景行被针对训练过,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用了一个多小时,写了两条不错的。 考完都一点了,不但张楚佳,胡以晴也饿了,三个人一起吃午饭。张楚佳问杨景行写的些什么,胡以晴却说:“考过的就算了,好好准备下午的。” 下午是三个小时的歌曲写作,指定的歌词,类似歌颂祖国的那种。看样子不少人都头大,杨景行也得冥思苦想。话说今年考作曲系的竟然有七八十号人,但是最后录取的只有十个,现实真的很残酷。 晚上,李迎珍请客。提前告诉杨景行,喻昕婷已经进复试了。杨景行也没告诉喻昕婷,他连自己能不能进复试还不知道呢。 音乐學院的效率还是蛮高,十九号上午就初试放榜了。杨景行昨天晚上住酒店的,早上八点接到喻昕婷的电话:“我过了,我过了,我进复试了!”言语的中欢笑真让人不适应。 杨景行气愤:“好哇,都不约我就一个人去了!” 喻昕婷嘿嘿:“我起好早,悄悄一个人来的,七点就等着了。我过了。” 杨景行打击:“还有复试,别高兴得太早。” 喻昕婷高兴的嘻嘻:“如果是复试没过,我就不会恨自己了。” 杨景行说:“你看一下其他人的。” 喻昕婷沉默了一下:“不想看,我都先高兴过了……我去看看你的吧……看一下,看一下……那边……怎么没你的名字,我再看一遍……真的没有!” 不是杨景行自信,实在是喻昕婷撒谎技术没到家。杨景行就说:“那肯定是弄错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哈哈,骗你的,你也过了,第二名哦!我才倒数第二。”喻昕婷声音一直好大,不像昨天,说什么都蚊子哼一样。 杨景行问:“你手不疼了?” “不疼不疼。如果不是要还你钱,我真想奖励自己一下。” 杨景行说:“那好,你还我钱,我犒劳自己,顺便带上你。” “好好好!”喻昕婷极力赞成。 杨景行去音乐學院和喻昕婷碰头,路上电话通知父母老师朋友,说初试过了。这都是预料治之中的,他们还没喻昕婷那么高兴。 音乐學院门口,喻昕婷老远看见杨景行,两人都笑。喻昕婷朝杨景行蹦跳过去,说:“真没想到,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不失眠了,亏大了。” 杨景行笑:“那你明天晚上还要失眠。” 喻昕婷说:“过了今天再说。” 杨景行问:“想去哪里?” 喻昕婷说:“先去看榜吧。” 杨景行摇头:“不看了,节约时间。” 喻昕婷想了想:“我想去商业区逛逛,来浦海这么久,还没出去过。” “行,就去南京路吧。”杨景行准备叫车。 可喻昕婷要拉他坐地铁:“不行,我又没你有钱……你知道吗,益都没地铁,我第一次坐地铁还是耿西东带我去的。你坐过飞机没?我还没坐过。” 一路就听喻昕婷高兴的叽叽喳喳,到了南京路后,喻昕婷就仔细的左顾右盼起来,还给杨景行说益都也有个春熙路,可是和这比,还是相形见拙。 就在路上走,杨景行问:“不进店里去看看吗?” 喻昕婷摇头,问:“你要看啊?我陪你。” 杨景行不同意:“是我陪你。” 喻昕婷笑一下,犹豫了一下说:“去看看吧,激励自己!” 进了新世界,杨景行看喻昕婷在小心的戴手套,就问:“干什么,不嫌热?没人看你的手,都看你的脸呢。” 喻昕婷嘻嘻,就不戴了。 一楼只看了两眼,喻昕婷连连摇头:“好贵好贵,还好我不喜欢。” 二楼的女装,看样子喻昕婷是喜欢的,可她都没勇气近距离看一样,还是感叹:“好贵啊,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打击人!” 杨景行问:“你不是要激励自己么。” 喻昕婷说:“那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嘛,我什么时候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杨景行笑问:“你准备怎么挣钱?” 喻昕婷说:“我可以当家教,还可以找地方表演。我以前的老师就是,她一个月可以赚一两万哦。” 杨景行谴责:“你这老师,是教你弹琴还是教你赚钱!” 喻昕婷不好意思,问:“你觉得这的东西贵吗?” 杨景行说:“贵!还好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喜欢什么?” 杨景行装:“我喜欢的,钱买不到。” 喻昕婷说:“我就喜欢好吃的,还有漂亮衣衣。” 杨景行教训:“还好吃的!” 喻昕婷根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那天就是想鼓励一下自己……不说了,痛苦的回忆。” 俩人转了两个商场,进了几家老店,就是啥也没买。 喻昕婷问:“你饿吗?” 杨景行说:“饿,吃饭吧。”估计喻昕婷应该蛮喜欢豆捞的,就带她去了。 果然,喻昕婷一看见菜单就入迷了,那叫一个仔细,还可怜巴巴的问服务员:“能每样点半份吗?” 不行!喻昕婷只好把菜单翻来覆去的看了两三遍,点了几样自己最喜欢的。杨景行再补充一下。 菜上来了,杨景行举杯:“来,表扬一下你,临危不惧,坚强勇敢,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 喻昕婷连忙放下已经在忙活的筷子:“好的!” 别看一个手指头不能用,喻昕婷的筷子依然是使得出神入化:“好好吃,这个以前没吃过,还好你点了,不然就错过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不去學当厨师?” “我就喜欢吃,又不喜欢做。” 中途杨景行接到班长电话:“初试过了吧?” “过了。” “哦,那你继续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吃完了饭就继续逛逛,下午三点回。分手前,喻昕婷问:“你明天要请你老师吃饭吧?” 杨景行说:“你可以一起来啊。” 喻昕婷摇摇头,过了一会后说:“谢谢你。” 杨景行笑:“不客气。”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真的谢谢你。要是我落榜了,你不准再联系我。” 杨景行谴责:“说什么傻话,我有那么讨厌么。” 喻昕婷说:“我是认真的,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又笑一下:“要是我考上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杨景行说:“我肯定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二十号,音乐學院的考生少了一多半,气氛紧张了几倍。进了复试被淘汰,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文化考生的大學那么多,这个不读就选那个。可艺术考生,尤其是學音乐的,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头投入了进去,可以选择的余地又那么少,真的挺不容易。 钢琴系就上午一个乐理考试就完了,可作曲系还要两天。二十号上午是和声學考试,三个小时,然后是一个小时的视唱练耳听写。下午是写作,要根据指定的素材写一首完整的钢琴曲小品,三个小时。 今天贺宏垂也来关心了杨景行一下,问了问情况。他也听说杨景行都开始改编李斯特和肖邦了,有这水平,这些考试应该都小儿科了。 可能是怕打扰杨景行,喻昕婷也没联系他,自己考试完了后就回去了。 二十一号上午,作曲系考乐器演奏。理论上说是可以选择钢琴之外的,但是没有人冒这个险。 练习曲一首,杨景行选的是肖邦的op10第号,也就是所谓的革命练习曲。右手的远距离大跳和八度进行都非常快,左手更是各种技巧高度集中,很有难度。 杨景行的演奏清晰流畅,气势磅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尤其是左手,表现非常突出,但是又没重过右手。 他刚弹完,又有人烦他:“學琴几年了……怎么没考钢琴系……得过什么奖……”看来他还不够出名。 复调,杨景行选的是巴赫十二平均律集的bv251,乐曲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搞笑的是视奏,谱子居然是他的《夜雨变奏曲》,未免也太儿戏了。估计今天考试的人没人比他弹得好了。 下午还有面试,杨景行上交两首作品,都是钢琴曲小品,一首《夜雨变奏曲》,一首是放假在家做的,复调格式,没取名,只编号。 老师们看了看,提出一些问题,都没啥难度。就是有个老家伙可恶,居然问:“这首赋格,真的是你自己写的?” 杨景行点头:“是的。” 然后是即兴演奏,要求是五声调式演奏泱泱中华的古文化风情。真是搞笑,要是杨景行叛逆点,就叫那些来家伙来试试,看谁能行。 可杨景行还是只有努力,上去一阵乱弹,那些老家伙还连连点头,一个人还说:“你让我联想到编钟。” 接下来,又要演唱,而且是要唱民歌,这不是刁难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么。杨景行唱了一首《阿拉木汗》,要是让邵磊看见,得笑话他一辈子。 最后还有一些专业知识的问答,杨景行没被难住。 可算结束了,张楚佳一直等着的,晚上狠狠宰了杨景行一顿,因为下半年他们就是校友了。和这样的奇葩当校友,多委屈啊。 二十二号早上放榜,杨景行也早上七点就去等着了,果然看见了喻昕婷。 杨景行得意:“被我逮住了吧。” 喻昕婷的表情简直是厌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成绩啊。” 喻昕婷着急:“我不能和你一起看!” 杨景行伤心:“那我们分头看。” 喻昕婷垂下头,简直委屈起来:“橙子没过初试。”橙子,就是她在琴房的那个短头发女邻居。 杨景行说:“她自己有心理准备啊。” 喻昕婷又说:“可她还是哭了……耿西东也说他面试的时候很不好。” 杨景行说:“他不擅长交流,没办法。” 喻昕婷更难过了:“本来应该是我的。” 杨景行问:“你到底想不想过?” “想。” “那就是了,总比你们全军覆没好吧,他们也能恭喜你。” “可我觉得我过不了……我又怕过了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说……不过我又觉得对不起你,还有爸爸妈妈……”喻昕婷还真是头大啊。 杨景行教训:“不过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喻昕婷斗争了好久后说:“那等会先看你的……不,先看我的,后看你的还能高兴一下。” 杨景行建议:“这样,我看你的,你看我的。”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说好。 还真是漫长的等待啊,参加复试的考生都来了一大半了。八点,张榜的人出来了,人群拥了过去。 钢琴系和作曲系间隔几栏,杨景行和喻昕婷分头行动。杨景行视力好,老远就看见了喻昕婷的名字。钢琴系招生还蛮多,二十个,喻昕婷按成绩排在第十八个,挺危险的。 杨景行站在旁边等,看喻昕婷在那里挤了半天后猛回头,搜寻到杨景行了就小跑过来,挺高兴的:“过了,过了,第一名哦!” 可看杨景行这鸟人,一副庄严的表情,眼睛垂着好像都不敢看喻昕婷。 喻昕婷也笑不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后伸手摇摇杨景行的手:“没关系,真的,我很坚强的。” 是坚强,睫毛不停的颤,下巴也在抖,泪花花眼看就包不住了。杨景行叹口气:“你考得不好……我真失望,拿着我的谱子,就考个倒数第三。” 喻昕婷站在那里,看着脚下,两行泪水滚下来,几乎无声的说:“对不起……” 这下把杨景行吓倒了,开玩笑开过分了,连忙说:“你过了,你过了!” 喻昕婷看都不看杨景行一眼,也没动一下。 杨景行只得去推喻昕婷的肩膀:“快去看看,你真的过了。” 喻昕婷似乎不敢看榜单,就看杨景行和周围。杨景行指着榜上有名说:“看这里,看这里,再不看大家就都认识你了!” 在一阵笑声中,喻昕婷抬了下眼睛,她表情立刻变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早已经忘记哭是何物,同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连忙凑近点看。 看仔细后,喻昕婷看杨景行,又是一脸高兴:“真的过了!你是吓我的。” 杨景行狡辩:“我没吓你,我是觉得你应该考更好。” 喻昕婷抬起两只手,左右脸各擦一下,看了一眼周围,连忙逃离。 选了一处方圆五米之内没人的地方站定,喻昕婷开始高兴的质问杨景行:“你就是故意吓我的!” 杨景行点头:“对不起,我已经很后悔了。”抽出纸巾来递过去。 “你知道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伤心,脑袋都一片空白了。”说着,喻昕婷又要掉眼泪了。 杨景行安慰:“好了好了,现在不伤心了。” “你是个坏人!”喻昕婷满眼警惕的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哭笑不得:“对不起嘛,不是已经考上了么,别哭了。” 喻昕婷又咧嘴:“真的考上了,我要给家里打电话。你也是!” 杨景行点头:“好,我们分头行动。” 喻昕婷又问:“你不高兴吗?” 杨景行笑:“怎么不高兴,都乐坏了。” 喻昕婷笑笑:“对了,恭喜你。” “也恭喜你。” 杨景行先给父母通报喜讯,听萧舒夏在办公室大声宣布要请客吃饭。父亲倒是平静得多,告诉杨景行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就要抓紧學习进步。 母亲的意思是要杨景行马上回家一趟,或者是他们过来,杨景行却说要回學校继续學习,真是懂事了,有理想有抱负了。 喻昕婷的电话打得开心啊,原地转圈蹦跶个不停,和杨景行目光接触还挥手致笑。杨景行还要打给胡以晴,好好感谢。至于李迎珍和贺宏垂,他们应该比杨景行还先知道好消息,但是杨景行也得打过去表示感谢。再就是刘苗,夏雪的短信,鲁林也通知一声,让他转告朋友们。 喻昕婷的朋友肯定也多,半个小时了电话还没打完,给了等着的杨景行两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好不容易打完了电话,喻昕婷又开始犯愁了:“我现在不敢回去,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尤其是耿西东也落榜了。 杨景行说:“你可别怪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考上,谁知道这么讲义气。” 俩人先去领了文化考试通知单。也并不是说过了专业复试就一定能上音乐學院了,还是得参加高考,并达到分数线。不过过了专业考试却不过高考的人,真的很少。 看着那等同于音乐學院录取通知书的文化考试通知单,喻昕婷又感触起来:“我妈也哭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陪着我练琴……” 杨景行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喻昕婷说:“明天就去买车票……你说我该不该请耿西东他们吃顿饭?” 杨景行说:“请啊,不过这顿饭和考试无关,你们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 喻昕婷担忧:“可是他们肯定高兴不起来……” 杨景行说:“那就吃一顿伤感的饭,分别嘛。” “你能来吗?” “有人请客我为什么不去。” 于是两人回琴房。这里住的八个人,六个是考钢琴系的,只上了喻昕婷一个。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耿西东还没去看榜,但是已经真知道了结果,情绪非常低落。橙子好一点,又说说笑笑了。还帮喻昕婷劝说耿西东一起吃午饭。 午饭是六个人一起去吃火锅,几家欢喜几家愁。杨景行讲了些小笑话,也没多大的调节作用。 吃完了饭,杨景行就准备回學校了。喻昕婷特意送他,嘱咐:“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说:“你才是,到家了发个短信给我。” 喻昕婷点点头:“好……那再见了。” “再见。” 第三十章 愚人节 下午三点多,杨景行一身轻松的走进尚浦的大门,先去看胡以晴。尽管杨景行是个天才,但是这三四个月来还是辛苦了,胡以晴几乎就没享受过周末,放假过年还要经常打电话问杨景行的情况。虽然挺放心的,但杨景行考试的时候,胡以晴还是紧张兮兮的要他放松。 现在,杨景行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浦海音乐學院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的《文化考试通知单》,努力没白费。 杨景行敲办公室的门:“报告。” “进来。”不是胡以晴的声音。 杨景行进去,其他老师先招呼:“回来了,凯旋啊,快坐。” 胡以晴站起来,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说:“恭喜你,你的學生考上了。” 胡以晴笑得更灿烂了,说:“也恭喜你。” 其他老师笑,让胡以晴不好意思。 杨景行在办公室和几位老师聊了一个多小时,谈笑风生。这也是艺术考生的一个好处,现在文化课的學生和老师们可轻松不起来。 胡以晴本来是主角的,但是也不怎么说话,就听着。其他老师挺羡慕胡以晴的,当初可没人看好他,现在她带的學生考上了,她自己的论文也获奖了,眼看要升官发财了。 后来要下课了,胡以晴送杨景行出办公室才多说了几句,提醒他要好好感谢李迎珍和贺宏垂,自己也挺有成就感:“我就说你行,有志者事竟成。” 杨景行这才打开背包,取出给胡以晴带的慕斯蛋糕和提拉米苏,说:“别让他们发现了,不然骂我。” 胡以晴笑:“那我先回宿舍。你吃了吗?” 杨景行说:“本来给你带的五个,怕你吃不完。” 胡以晴想起来:“对了,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考上了。” 胡以晴说:“长得好看。” 杨景行说:“你们就互相夸吧,她也说你漂亮有气质。” 胡以晴斜眼:“乱说!” 杨景行还得去见见班主任,江老师对他继续努力學习文化课的决定是一百二十个赞赏,说晚上要开班会说说,对其他同學也是个很大的激励。 从江老师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杨景行先回寝室,准备洗个澡,换衣裳。先接到了陶萌的电话:“你回學校了?” “回了,在寝室。” “江老师说晚上要开班会。” 杨景行得意:“哈哈,我要得表扬了。” 陶萌问:“考上了?” “当然。” “哦。”陶萌挂了电话。 吃了晚饭后,杨景行六点半回教室,当然是有许多同學来关心询问。 谭东大叫:“我靠,早知道我跟你一起考了。” 任初雨不屑:“就你!异想天开。” 连邵磊都羡慕:“你爽了,你爽了,想怎么玩怎么玩了!” 陶萌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其他人还要上自习呢!” 江老师是七点不到进的教室,说:“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杨景行同學,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音乐學院作曲系的考试,让我们一起恭喜他。” 带领着大家拍了下巴掌后,江老师看着不好意思的杨景行继续说:“杨景行是高中才来到我们學校,高一,高二……你们说说,那时候他给人的印象是个什么样的學生?谁先说一下,陶萌,你是班长,你先说。” 陶萌站起来,瞟一眼同桌后说:“我以前觉得,杨景行对什么事都没有热情,缺乏积极的态度……就这样。” 江老师问:“你们已经同桌这么久了,你现在觉得呢?” “我觉得他很刻苦。”感觉陶萌有点敷衍。 江老师又叫谭东:“你们一个寝室住三年了,也同桌那么久,你说说看。” 谭东嘿嘿:“高一高二我们天天一起玩,上學期他天天半夜三四点回寝室,经常把我吵醒,烦死了。” 江老师连忙说:“我不鼓励大家學习到半夜,但是要學习这种刻苦的精神。要考作曲系的话,既要考钢琴,而且要一定的水准。班上有些同學都是學过钢琴的,你们应该知道,高强度的练习需要很大的毅力……” 在杨景行高三以前的學生生涯中,就没有因为努力學习而得到过表扬,今晚算是了了心愿,班会就是给他开的表彰会,大满足了。 班会的主旨就是把“學习杨景行精神”的思想贯彻落实,在高三的这最后三个月中做全力的拼搏。 班会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老师走了后,教室里依然安静,大家都在看书做题,看样子杨景行精神还是挺有用的。 不过杨景行认真看书的样子真的挺恶心,陶萌问:“你以后晚上不练琴了?” 杨景行说:“练,上完自习再去。” 陶萌说:“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啊。” 杨景行说:“高考又没结束。” 陶萌自说自话:“也是,又没什么朋友帮你庆祝。” 杨景行伤心:“你不给我庆祝啊?” 陶萌问:“你告诉我了吗?” 杨景行狡辩:“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江老师这么大嘴巴。” 陶萌冷淡:“没什么好惊喜的。”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幸好我没说。” 陶萌专心學习去了。 杨景行的脸皮真是厚,一会后就对陶萌说:“我开始看数學了。”再过一会又说:“我开始做题了……我做完第一题了……第二题了……开始第三题……” 陶萌终于受不了了:“你没完没了了!?” 杨景行继续:“我发现陶萌生气了。” 陶萌瞪眼:“我生什么气!” 杨景行着急:“惨了,我要说不知道你肯定更生气,说不说呢?” 陶萌说:“不用说,我没生气。” 杨景行就说:“那你把这几天的给我说一下。” 陶萌挺大度的,把笔记什么的都共享一下。 九点多了,同學们陆续离开。杨景行又对陶萌说:“我去练琴了,明天七点来上自习。”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说:“你考试的时候我打过电话吧,你考过了起码发个短信吧,一点礼貌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你在班上根本没什么朋友。” 杨景行一阵惊骇:“啊,我还以为我有好多朋友呢!” 陶萌不好过度打击杨景行,就说:“反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我现在就想,等我拿到高考成绩了,肯定马上告诉你。” 陶萌气急:“不是说我好不好!” 杨景行点头:“好好好,我全班挨个打电话,但是你还是第一个。” 陶萌烦了:“你走吧!” 第二天上午,學校来人要杨景行去琴房拍照,还是他和胡以晴的合影。站上去了,新闻标题是《热烈祝贺我校杨景行同學通过浦海音乐學院作曲系专业考试》。 那新闻内容,夸张得杨景行看了都不好意思。感觉上个音乐學院比考清华北大还艰难,光荣。而杨景行呢,是个多么优秀的學生啊,各科成绩都好,全面发展…… 胡以晴也被表扬了,篇幅还不小。 星期五,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我到家了。 杨景行回复:祝你高考顺利。 周末,杨程义两口子来浦海了,主要任务是请老师们吃饭。胡以晴,张楚佳,李迎珍,贺宏垂都到了。 萧舒夏已经开始为杨景行的大學生活操心,问能不能住學校外面。可以,音乐學院里浦海本地的學生都是走读的。 李迎珍则提醒杨景行,大學是更应该刻苦學习的时候,不要贪图享乐。可能在其他大學,你拿个文凭后能勉强找个工作,但是音乐學院,还是作曲系,没有真才实學,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更重要得是钢琴。你杨景行不会就满足于目前的水平吧,可能已经能勉强去当个钢琴老师或者职业琴手,但是这不应该是你的理想吧。浦海音乐學院交响乐团,应该会是杨景行合作的第一个乐团,他应该有所准备。 贺宏垂也嘱咐杨景行,不要因为考个第一名就沾沾自喜,那根本不算什么。音乐知识浩如烟海,他才到哪啊!考试的时候,杨景行写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最好的,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 于是,杨景行还是得每周末到音乐學院练琴,准备报考钢琴系的双學位。还得继续學习作曲,还得写东西给贺宏垂看。 都以为杨景行轻松了,谁知道还更累! 转眼到了三月八号,杨景行一早就祝贺陶萌:“节日快乐。” 陶萌怀疑:“你又惹我?” “我真心的。” “反正我听着奇怪。” 杨景行说:“那我等六一吧。” “你才过六一。” 三月九号,杨景行又祝贺陶萌:“节日快乐。” “你又想说什么?” 杨景行说:“今天是少女节,比妇女年轻。” 陶萌好笑:“就年轻一天!?” 杨景行嘿嘿:“就是。” 陶萌审视杨景行:“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摇头:“没有。” 十三号到十五号是考试,还是模拟高考的架势。十三号下午放學后,陶萌对杨景行说:“我晚上回家。” 杨景行点点头。 “今天我生日。”陶萌挺小声。 杨景行问:“你又想说我没礼貌?没门!跟我来。” 走在路上,杨景行回头对落后他三四米的班长说:“你快点,不想回家了!” “我又没比你慢!”陶萌更大声。 俩人到了琴房,陶萌站在那里听杨景行弹了一首生日歌。杨景行最后又变奏了,还雄赳赳的唱了两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陶萌笑了:“谢谢。”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 陶萌问:“你不去吃饭?” 杨景行说:“你先走,免得还要保持距离。” “你怎么那么小气!”陶萌很气愤,“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这次两人就是肩并肩了,杨景行还得意:“你看,我们多么正气盎然,一点都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陶萌说不过:“你才做贼心虚。” 杨景行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谁说的?我心无杂念。” 陶萌问:“你在九纯,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杨景行摇头:“没很多,就那么几个。” “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我觉得是。” 陶萌又问:“你们之间是不是经常开玩笑?” 杨景行笑:“岂止开玩笑,还动手。” 陶萌不信:“女生也动手啊!” 杨景行问:“你打过架没?” 陶萌摇头。 “骂过人没?” “说你的算不算?” “当然不算。” 陶萌松口气:“那就算没有。” 杨景行问:“我在你这地位最低啊!” 陶萌还有点得意:“谁让你那么讨厌。” 杨景行叫:“赶快回去,把我的生日歌还给我!” 陶萌轻哼:“越说还越来劲……你不也就对我这样。” 杨景行委屈:“我是觉得你可爱!” 陶萌有自知之明:“你又在讽刺我。” 杨景行伤感:“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 陶萌笑一下,又问:“你是男生朋友多还是女生朋友多。” 杨景行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说:“男的多,如果什么时候能算上你,就平衡了。” 陶萌不愿意:“那么多,我还是别凑热闹了。” 第二天早上,陶萌又要给杨景行讲笑话:“和上次的差不多。” 杨景行等不及:“快说快说。” 于是陶萌又像朗读一样:“傻子偷乞丐的钱包,被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喊一声,聋子被吓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疯子说,大家理智点。” 杨景行嘿嘿笑半天:“这个更好。” 陶萌解释:“其实疯子和麻子都有,上次说漏了……我爸爸每个星期给我讲笑话,让我放松,其实我觉得还好。” 这次考试陶萌发挥不错,又是班级第五,全年级十五。杨景行似乎被音乐考试耽误了,只有班级第十。 天气暖和了,春天里的感觉很好,學校的花园和树木又开始嫩绿起来。同學们又可以穿上轻便的套装扮靓耍帅了。 四月一号,星期六,愚人节。杨景行还是一大早去了音乐學院,张楚佳也跑来,通知杨景行说三零六要招募男生了,让他赶快去报名。 杨景行跟刘苗和夏雪三个人也是短信骗来骗去,最后俩姑娘差点相信他已经回九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陶萌也给杨景行发了条短信:取经路上,唐僧教训猪八戒,你这猪头,还有闲情看短信。 杨景行回复:妖精,你发错了,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陶萌:你才是妖精。 杨景行:不对,我发错了,是要发给任初雨的。 陶萌:那你们忙。 杨景行:刚刚给陶萌发短信,她说你个妖精。 陶萌急了,打电话质问杨景行:“你是不是开玩笑的?” 杨景行奇怪:“开什么玩笑?” “你说我说任初雨是个妖精!” 杨景行气愤:“她告诉你的?她怎么这样啊!” 陶萌是真急了:“你怎么这样啊!”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连忙打电话回去解释。 陶萌等杨景行打了几次电话才接,无比骄傲:“你上当了!” 第三十一章 高考 四月中旬,高考体检。杨景行还真的长高了,过一米八四了,体重七十八公斤,都是肌肉。医生还问是不是考体校的。 转眼就到了五月,五一三天假期,老师们鼓励同學们玩一玩。萧舒夏来浦海看儿子,希望杨景行能锦上添花,高考中再出一个能让她四处炫耀的成绩。 五一假期结束后,學校又安排了一次模拟考试,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最后这一个月,老师们把任务安排得稍微轻松了一点,免得學生们绷得太紧。李迎珍也不要求杨景行去音乐學院练琴了,让他全身心备战高考。但是杨景行自己还是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就去琴房过过瘾,这也是他的特权,一直拿着琴房的钥匙。 五月八号,填报志愿,有十天时间。杨景行当然是不用操心了,就看别人忙活。十四号晚上,陶萌给杨景行看了自己的志愿表。复旦大學,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没有其他选项。 杨景行感叹:“真羡慕能考上这个专业的男生。” 陶萌不高兴的问:“羡慕什么?” 杨景行说:“也是,我要知足,能不能求你个事?” 陶萌又警惕:“说。” “大學里能不能别和男生同桌?” 陶萌给个白眼:“大學根本没同桌。” 杨景行高兴:“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同桌时光吧。” 五月十八号是杨景行的生日,除了父母也就刘苗和夏雪还记得。两个姑娘都发来了短信,没像去年那么吝啬,不但祝生日快乐,也祝高考顺利。 第二天早上,陶萌才跟杨景行说起:“昨天忘记祝你生日快乐了。” 杨景行还是惊喜:“你怎么知道?” 陶萌说:“我收体检表看见的。” 杨景行谴责:“也不记牢一点!” 陶萌还有气呢:“你自己不能说!?” 杨景行嘿嘿:“那怎么好意思。” 陶萌瞟杨景行:“不好意思?我看你发短信笑得那么开心!” 杨景行说:“明年五月十八号,我过生日,记住。” 陶萌不熟练的转一下笔:“明年,谁知道谁在哪。” 端午节过后,就是六月了。气温三十度,虽然是贵族學校,教室里却没空调,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炎热会持续到高考结束。 大战在即,高三已经不上课了,但是氛围并不散漫,大部分同學依然会看看书,背背单词,做做题。当然,也有人已经搞好毕业纪念册,到处找人给自己留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考开始那天,學校里又车满为患。萧舒夏也来了,辛辛苦苦从市里打车到學校,连昆曲都不看了。 七号考语文数學,八号综合跟英语,九号上午考物理。物理考试是十一点结束,十一点半,整个教學楼就喊成一片了。十几年的应试教育生涯终于结束了,脱离苦海了,同學们闹啊,笑啊。就没人不高兴。 杨景行躲在一边,和父亲通电话,然后打给鲁林他们问问情况。九纯的一群朋友已经集合了,准备等会就下河游泳,还向杨景行炫耀。 好像是为了犒劳辛苦的學子们,食堂的饭菜都特别好。吃过午饭后,同學们就开始在操场上花园里到处找人合影。 连邵磊和杨景行都没免俗,两人做了个扳手腕的的样子,互相气呼呼看着,留下开心的记忆。 蒋箐跟杨景行合影后说:“其实我对你挺有好感的。” 杨景行这时候挺绅士:“谢谢。” 任初雨让李娅帮忙给自己和杨景行拍,还对规规矩矩站着的杨景行说:“亲密点!” 杨景行不知轻重,干脆靠近,像兄弟那样搂住了任初雨的肩膀。然后轮到杨景行的相机了,任初雨报仇,挽住了杨景行的胳膊。对比两张照片,任初雨被搂住的那张笑得不自然,但她也懒得重拍了。 李娅也愿意屈尊和杨景行拍一张,突然问:“你给任初雨准备毕业礼物没?” 杨景行还真是谁都没准备,就说:“我忘记这事了。” 李娅鄙视又厌恶的看杨景行一眼:“没良心!” 陶萌也和杨景行站到一起去了,谭东当摄影师。杨景行说:“笑好看点,我有很多亲戚朋友。”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真的笑得蛮灿烂。 下午四点进教室集合,江老师有话要说,顺便发毕业集体照。同學们也是才发现原来班主任是那么感性一个人,长达十几分钟的讲话让好些人都掉下眼泪来了。 江老师不但讲了同學情,师生情,兄弟情,姐妹情,连爱情也没忘记:“……可能,还有这么一个人,你上课的时候会偶尔看他一眼。他有时候突然进入你的视野,可能会让你心跳加速。或者,你的日记中,出现过他的名字很多次……同學们,保留住这份美好纯洁的记忆吧。” 江老师走后,教室里远远没中午那么闹腾了。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他或者她吧。 明天晚上才是毕业晚会,同學们还有不少时间联络感情,最多的事就是写纪念册。可是,好像就杨景行这家伙没准备这东西。 任初雨的毕业纪念册很漂亮,她要杨景行留言,但是不准他看其他人写的。任初雨还给杨景行准备了毕业礼物,一个小小的法拉利模型,可以挂在钥匙链或者手机上的那种,做得蛮精细。这是杨景行收到的第一份毕业礼物。 拿人手软啊,这个得好好写,杨景行说:“你多等一会,我还在构思。” 任初雨挺乐意的:“好,你可以写一晚上。” 陶萌就看见杨景行翻出直尺和铅笔,在任初雨的纪念册上认认真真画了一页五线谱,然后写个二十个小节左右的曲子,还修改了几次。 等任初雨看到杨景行给自己的留言,半天没说出评语来。 杨景行自夸:“应该不难听,有机会你自己弹吧。” 任初雨问:“你自己写的?” “当然!” 任初雨笑一下:“果然是音乐學院的……不会给每个人的都是一样吧?” 杨景行说:“就你一个人,特殊待遇。” “真的啊?”任初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挺温柔了,“有名字吗?” 杨景行说:“留给你取吧。” 任初雨点头:“好……你没有啊?” 杨景行找出个笔记本来,翻开一页空白的:“你给我签个名吧。” 任初雨直接把笔记本拿走了。 陶萌的纪念册也在班上转了大半圈了,不知道从谁手里拿回来后,她完成任务一样推到杨景行面前,话都不说,你爱写不写。 杨景行认真对待,工整的书写。陶萌突然发难:“是不是高中生活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杨景行说:“多啊!” 陶萌气愤:“那你玩什么个性?一个班三年,就算你无所谓,也尊重一下别人好不好?” 杨景行翻看陶萌的纪念册。陶萌也不阻止,她又没什么把柄。 杨景行问:“第一页谁?” 陶萌一愣:“曹绫蓝!” 杨景行点头:“第二页呢?” “蒋箐!” 杨景行笑,继续问:“第三页呢?” 陶萌急了:“她们传着写的,我还没看。” 杨景行又说:“你猜,这个本子,你以后会多长时间看一次?会想起里面的几个人?” 陶萌气坏了,伸手就要把本子抢回来。 杨景行又换张脸讨饶:“我还没写完呢,尊重一下我。” 陶萌发脾气了:“我不尊重你,我不要你写了!” 杨景行哄:“别闹,让我们珍惜这最后的同桌时光吧。” 陶萌这次才作罢,但看样子还是气鼓鼓的。 几分钟后,杨景行写完了,又说:“感觉蛮好的,我等会也去买一个。” 陶萌还在气:“没人给你写!” 杨景行小气巴拉:“好啊,你还给我!” 因为被杨景行讽刺了,陶萌就得自己看看他写的些什么。话说杨景行的字写得真不怎么样:美女同桌,我曾经误会你是一个冷淡无趣的班长,对不起,我错了。其实你有好多美丽的女孩子应该拥有的优点,篇幅有限,我就不列举了。谢谢你辅导我的功课,谢谢你用美丽的笑容伴我度过高中的最后时光,希望你以后能每天开开心心。ps,我是尊重你的写下这些,一笔一划的。 这是不是肉麻了点!陶萌瞟杨景行,发现这小子没坏笑啊。没办法,陶萌找了个小夹子,學任初雨那样,不能让后来人看前面人写的东西了。 任初雨来还杨景行的笔记本,也没等评语就走了。杨景行打开本子,发现内容也不多:大帅哥,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你帅,反正就是喜欢。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吗,上体育课的时候,你叫我小心,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估计很久很久以后我都还记得。高中三年,回首也就是一瞬间,可是这一瞬间之中,有那么多的瞬间值得回忆珍惜。谢谢你给我的特殊待遇,我明年或者后年就要出国了,我会带着它们。kssyou。 还用红色荧光画了大大一个心,真是一个比一个肉麻!杨景行回了一下头,和任初雨目光接触,杨景行先笑,任初雨艰难一点。 吃过晚饭后,陶萌看见杨景行真的拿了个纪念册进教室,而且第一页就找上自己了。 陶萌也是真讨厌杨景行:“你不让你的特殊待遇先给你写?” 杨景行说:“珍惜,珍惜!” 陶萌说:“你先找其他人吧……我是认真的。” 于是杨景行到处去找人要签名,还说:“签个名就行,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同學们挺大方的,都要写上几句。谭东这家伙,画了一篇骂人的话。 陶萌和别人聊着天,看杨景行完成尊重人的任务后要回来了,就站了起来去拦住他,说:“我想和你聊一下。” 杨景行乐意:“好啊。” 陶萌说:“这里太吵了,出去吧。” 杨景行犹豫:“我还没和你同桌够呢。” 陶萌烦:“你去不去?” “走吧走吧。” 杨景行像要准备挨班长的批评一样,一路沉默的跟着陶萌出了教室,下了楼,来到操场,找了一处方圆二十米没人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间隔半米,互相看了几秒钟。陶萌先说话:“你能严肃点吗?” 杨景行严肃的点头:“我严肃。” 陶萌警告:“不准逗我笑。” 杨景行说:“我坚持十分钟。” 陶萌讨价还价:“十五分钟……说了不准!” 杨景行摆出一副死人脸。 陶萌急了:“你还想不想听我说!?” 杨景行连忙换上包青天的表情,说:“开始计时。” 可陶萌并不珍惜时间,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能评价一下我吗?认真,客观的。” 杨景行说:“學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强,关心同學,是个好班长好學生。客观的说,也漂亮。” 陶萌不满意:“我要听缺点。” 杨景行说:“那就没有客观的了。” “那就主观的。”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不够青春活泼吧。” 陶萌问:“你觉得谁青春活泼?” 杨景行才不上当:“不是和别人比,就是相对你自己来说。” 陶萌很主观:“装可爱就是青春活泼?” 杨景行说:“不是这意思,比如你要我客观的评价你的优缺点。” 陶萌很气愤:“这怎么了?” 杨景行强调:“主观,主观。” 陶萌没好气的看看别处,又问:“还有呢?” “暂时没发现。” 陶萌点点头,认真的说:“可能我有时候不像她们那样,但是我不认为这和青春有什么矛盾。我工作认真,但是从来没官僚过,嬉皮笑脸也做不好工作。其实我也喜欢看电影,看漫画,吃零食,但是我觉得享受青春的同时也应该对青春负责!” 杨景行点头:“你说得对。” 陶萌又说:“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样,逗玩这个逗那个,还能好好學习,一心几用。我看过你练琴的样子,也没什么青春的……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反驳你的话,我是想你明白,我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杨景行张了一下嘴,有什么没说。 陶萌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杨景行摇头:“时间没到。” 陶萌笑一下,但是马上就严肃了,盯着杨景行继续:“那我就说说你吧……可能我根本不懂你,说错了你也不用笑话我。我觉得你,就是让人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回头来看,整个高三我都比较放松,其实应该我谢谢你,但是我说不出口,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在调戏……戏弄我!我真的无所适从!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坏心。” 杨景行自我检讨:“可能有时候我过火了,对不起。” 陶萌急道:“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杨景行认真的说:“我喜欢看你笑。” 陶萌问:“那你为什么不逗蒋箐,连任初雨也没那么多?”她还挺自恋的。 杨景行说:“因为我们是同桌。” 陶萌不信:“这不是理由,你要想的话时间多的是!” 杨景行深呼吸一下,问:“真的要说啊?” 陶萌不耐烦了:“你说啊!” 杨景行说:“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笑而过,不会喜欢我。” 这到底是自恋还是恭维,还是有自知之明?陶萌都懵了,被刺激得只能冷哼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后,陶萌开口了,声音很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 杨景行笑:“看你的眼神。” 陶萌用尽量亲切的目光看着杨景行:“因为我父母离婚了……小學的时候就离了。” 又沉默了一会,杨景行说:“但是我觉得你不缺乏母爱父爱。” 这聊天的气氛变得真快。陶萌之前还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现在又开始惆怅了:“我阿姨,就是我爸爸现在的妻子,对我也很好。我妈,每年回来看我几次。” 杨景行说:“那你还是很幸福的。” 陶萌第一次在杨景行面前苦笑,说:“可能吧。” 杨景行建议:“我们把时间延长吧,一个小时怎么样?” 陶萌点点头:“去那边坐吧。” 杨景行问:“你怕不怕蚊子?” 陶萌说:“有驱蚊草。” 俩人在花坛旁边坐下,杨景行还说:“近一点,才像同桌。” 陶萌无所谓:“随便你。” 杨景行提别人的伤心事:“你爸妈离婚的时候,你难过吗?” 陶萌回忆:“反正就是哭,我四年级,其实还什么都不懂,就是哭……最伤心的肯定是我妈。” 杨景行就看着陶萌,也不发表意见了。 陶萌也继续:“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學钢琴,看谁进步快,我妈就会弹《爱情故事》,经常弹……就是上次我叫你弹的那个。” “后来我就不想學了,可我爸爸非要我练,我烦死了!”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如果不是那样,我可能不会比你差。” 杨景行有意见:“你不用什么都比我强吧。” 陶萌摇头:“我小时候學习成绩很一般的。” 杨景行多管闲事:“你妈现在,有伴侣了么?” 陶萌点点头:“是个华侨,我见过。” 杨景行说:“那就好,他们都有爱,对你的爱也没减少,你也可以照样爱他们。” 陶萌说:“可是他们之间……像仇人一样。我好想我妈,可是又怕见她。我小时候的全家福,只有我还留着,可是我不敢拿出来看。” 路灯下,杨景行也能看见陶萌的眼圈泛红了。 第三十二章 无聊瞎扯 杨景行看着陶萌,说:“你想哭就小哭一下,我还没看过呢。” 陶萌没哭,就是掉下两行眼泪。杨景行摸裤兜,抽出纸巾来递过去一张。陶萌接过后散开,然后再对折一下,拿在手里准备着。她可能喜欢流泪的感觉,默默的感受了两分钟后才抬手去擦眼睛。 杨景行说:“我决定以后都逗你哭了。” 陶萌笑一下,可眼泪还在继续,说:“以后你也没机会了。” 杨景行说:“那可不一定。” 陶萌又低头,说:“你的家庭肯定特别幸福。” 杨景行问:“难道你认为自己不幸福?” 陶萌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不讨厌你,因为你可以逗我笑。在家里的时候,我爸爸讲笑话都不好笑。” 杨景行说:“我觉得有一点是你能做到却没做的。” “什么?”陶萌问。 杨景行还故作深沉:“就是原谅并且祝福你的父母。你肯定是他们最重要的人,所以你的原谅,对你,对你爸妈,都特别重要。” 陶萌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的:“不管我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的!” “可是有你能够改变的!”杨景行一点也不照顾别人的情绪,“就算他们离婚了,你仍然可以做他们美丽乖巧的女儿,并祝福他们有新的美好感情……”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陶萌简直是叫起来,接着就呜呜出声了。 杨景行温柔的拍马屁:“因为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就像你在班上工作认真负责一样,在家里,你也是有责任的,子女也有自己的责任!” 陶萌有点失控:“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认真负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我就是不想以后像我妈那样!” 杨景行气愤了:“你凭什么否定你妈‘的人生?就因为她离婚了,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 这下好,陶萌恶狠狠看着杨景行,憋了一下没憋住,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杨景行吓了一跳,连忙抽纸巾。可陶萌都不接了,就半对着杨景行:“呜……呜……” 杨景行之好把咸猪手往陶萌脸上伸,可陶萌一下就把脸别开了。杨景行等了两分钟,看陶萌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就把屁股挪了过去,握了握她的肩膀:“对不起,我说话太重。” 陶萌看杨景行,还在哭。 杨景行的另一只手又去握住了陶萌的另一边肩膀。脆弱的女人真的需要依靠,杨景行的手才在陶萌背上拍了拍,这姑娘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过来,头倚在杨景行肩上,继续哇哇哭。 杨景行这鸟人可能是如愿以偿了,都不安慰陶萌了,就继续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哭个够。 其实身体接触也不多,陶萌只是拿左边脑门顶在杨景行左肩膀上。杨景行还能瞥眼,抬起左手把纸巾伸到陶萌眼前。陶萌右手接过,边擦眼泪边继续哭。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男生學着哭腔的两声哇哇怪叫。陶萌被吓得一下端正了坐姿,哭声也止住了。 杨景行一下站了起来,大吼一声:“谁?” 没有回应。陶萌轻声哀怨:“算了,别理。” 杨景行坐下,很是气愤:“他根本不知道你哭得多好看。” 陶萌扑哧一下:“还没到一个小时啊!” 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习惯了。” 陶萌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笑,之好努力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杨景行点头:“都是。” 陶萌看杨景行:“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看你妈妈好像很年轻。” 杨景行说:“是我的亲生母亲,她爱显。” 陶萌不好意思:“我是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我好怕开家长会。” 杨景行说:“你爸妈肯定喜欢,多骄傲啊。” 陶萌仔细的擦了一下脸和眼睛,看杨景行:“你也一样,江老师背地里表扬过你很多次……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杨景行说:“知无不答。” “你有疲惫的时候吗?”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还好。” 陶萌继续:“那你有伤心的时候吗?” “每个人都有。” 陶萌感兴趣:“什么时候?” 杨景行张口即来:“我初中有个女朋友,暑假的时候,我们在她家,我把她的衣服脱了,被她妈妈看见了,后来她父母找到我家,要我父母赔钱……她当时就是不停的哭,可是我一句话都不敢说,那是我最伤心的时候。” 杨景行说得很平淡,可陶萌却听惊骇了,好久之后才能又同情又气愤又伤感的低哼一句:“怎么会这样!?” 杨景行说:“因为我无能。” 你才初中就敢脱女生衣服了还无能!陶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女人的八卦天性还是克制不住:“后来怎么样了?” 杨景行笑:“后来就形同路人了,再后来我就到尚浦了。” 陶萌还是忍不住:“赔钱了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陶萌又问:“你们很相爱?” 杨景行说:“那时候根本不懂爱。” 陶萌想了好一会,问:“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 杨景行缓缓点头。 陶萌又问:“你还爱她吗?” 杨景行摇摇头。 陶萌接二连三:“你恨她父母吗?” 杨景行说:“刚开始的时候,心中全是仇恨和愤怒。后来就想开了,我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一家人幸福快乐。” 沉默了好久后,陶萌突然发难:“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才初中啊!” 又是好久的无声,陶萌再问:“你后悔吗?” 杨景行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能让那些不开心的事成为现在的阴影。” 陶萌还是想问清楚:“那你……你欺负她了吗?还是就脱了衣服?” 杨景行说:“就脱了外衣,没做什么。” 陶萌不好意思,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在防范,又问:“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杨景行很绝情:“基本不会。” 陶萌挺担心的:“那你以后还会交女朋友吗?” “当然会……” “那是你的初恋吗?”陶萌突然想到重点。 杨景行点头:“是不是同情我?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后来偷偷去找她,她却骂我父母,说他们吝啬,还仗势欺人。” “啊……”陶萌简直不敢相信。 杨景行装可怜:“来,肩膀借我用用。” 陶萌仔细的观察杨景行,看他是伤心还是真的无所谓。 杨景行转移矛头:“好了,说说你的初恋。” 陶萌愣一下,说:“大學毕业前我不会谈恋爱的……我真的觉得女人必须有自己的能力,不管感情还是事业,都不能依赖男人。” 杨景行问:“那你愿意让男人依赖你吗?” 陶萌还得想一下,警惕的看着杨景行说:“也不行。” 杨景行说:“我倒挺喜欢依赖的感觉。” 陶萌才不管杨景行喜欢啥,又说:“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杨景行都烦了:“不用申请。” 陶萌犹豫了一下:“你钱包上的照片,那两个女生是你的朋友吗?” 杨景行点头:“几岁就认识,算是妹妹。” 陶萌解释:“我不是故意看的,也没看清楚。” 杨景行大方的把钱包翻出来给陶萌。陶萌还打开手机灯好看仔细,感叹:“好漂亮!” 杨景行笑:“美化了,你对比我就知道。” 陶萌看看杨景行,笑一下算是承认,问:“你不是说你男生朋友多么?” 杨景行奇怪:“难道我在钱包里贴和兄弟的照片!” 陶萌却说:“可是我觉得男生的钱包里不管贴什么照片都有点恶心,家人的除外。” 杨景行逃避责任:“我是被逼的。” 陶萌笑笑,问:“她们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介绍:“这个叫刘苗,这个夏雪。” “是亲戚啊?” “不是,小时候住一个院子的。” 陶萌哦,又问:“你觉得她们谁漂亮些?” 杨景行说:“都一样漂亮。” 陶萌呵呵:“和任初雨比呢?” 杨景行瞪陶萌:“刚刚还在哭鼻子,现在就变坏心眼了!” 陶萌羞气:“那你,你刚刚还把自己说那么可怜,现在又有两个妹妹了!” 杨景行无奈:“珍惜,珍惜。” 陶萌偏要把屁股挪远离杨景行一巴掌。 把钱包还给杨景行后,陶萌问:“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话找人说出来了就好受多了。” 杨景行点头:“是的。” 陶萌问:“你以前对人说过吗?在我们學校里。” 杨景行说:“没对任何人说过。” 陶萌说:“我也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来跟我说。” 杨景行笑:“那我估计是复旦大學的常客了。” 陶萌也笑:“其实我压力挺大的,怕考不好……当初和你同桌的时候还很犹豫了一阵,算是没选错吧。” 杨景行说:“你是没选错,我可被谭东骂惨了。” 陶萌报复:“你喜欢任初雨吗?” 杨景行点头:“喜欢。” 陶萌吃惊:“那种喜欢?” “普通喜欢。” 陶萌悟了:“难怪给她写歌。” 杨景行气:“我还给你好多呢……你在暗示什么!” 陶萌严肃:“那根本不一样!给我的是改编的!哎,你是早就决定要考音乐學院,还是高三了才想的?” 杨景行承认:“突发奇想。” 陶萌有点感叹:“我真的有点佩服你的勇气和毅力,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没希望……那时候还不太了解你,其实现在也不是多了解。” 杨景行哼:“你根本没用心了解!” 陶萌说:“反正你也不在乎。” 杨景行说:“你就给自己找借口吧。” 陶萌不满:“本来就是,你考试过了也不说,生日也不说。”真是记仇啊。 杨景行威胁:“我以后烦死你!” 陶萌看着杨景行,严肃了:“杨景行,我们是朋友吗?” 杨景行点头:“是的。” “那好,祝我们友谊长存。”陶萌伸手。 杨景行把陶萌手拍开:“朋友之间不来这套。” “那要怎么样?” 杨景行说:“热情的拥抱。” 陶萌很有诚意,站了起来,端端正正的。 杨景行连忙起立,两人对了下眼,杨景行抬手,在陶萌的肩膀部位环抱一下。陶萌侧脸靠在杨景行肩边,手在杨景行的后腰意思一下,说:“我真的愿意和你做朋友。”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热情,还很快的分开了。陶萌说:“坐久了,走一会吧。”于是两人慢慢走去操场,然后绕着操场散步。 陶萌问:“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玩。” 陶萌说:“我要去加拿大陪我妈住一段时间,还要考驾照,學画画。你们都玩些什么?” 杨景行说:“游泳,打球,电脑游戏,吃饭,唱歌……” 陶萌好奇:“你的朋友都是从小就认识的?” 杨景行说:“穿开裆裤的时候。” 陶萌笑,说:“那我落后太久了。” 杨景行得意:“不会,我那些兄弟认识十几年了,从来没互相抱过。” 陶萌讥笑:“你以为我真信你……你的兄弟都有女朋友吗?” 杨景行说:“都说是兄弟了,怎么会脱离队伍。” 陶萌使坏:“那你准备陪我单身到大學毕业吧。” 杨景行急了:“来来来,我把拥抱还你。” 陶萌笑:“开玩笑的。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杨景行问:“今天还是高中么?” 陶萌奇怪:“是啊,明天还是。” 杨景行说:“那你就还是班长。” 陶萌不生气:“你又讽刺我!” “你的问题太难了。” “这有什么难的。” “那你理想中的男朋友……” 陶萌急道:“我还没想过。” 杨景行伤心的谴责:“你居然骗你的朋友!” 陶萌辩解:“我真的不适应突然和你说这些。” 杨景行奇怪:“是你先开始的。” 陶萌很女人:“那是我问你啊!” 杨景行说:“我觉得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可爱,就看能和谁有缘分吧。不能把爱情事先构想好了再去实现。” 陶萌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结婚?你要和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杨景行笑:“我觉得法律规定结婚年龄是有意义的,我们现在想这个太早。” 陶萌又伤感起来,说:“我觉得爱情和婚姻都应该是神圣的,可是人太不神圣了。” 杨景行说:“但愿你能永远这么想。” 两人就这样无聊瞎扯,在操场了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十一点,杨景行把陶萌送到寝室楼下。 陶萌说:“谢谢你,你早点睡,晚安。” 杨景行笑:“朋友之间不来这套。” 陶萌警觉:“你要怎么样?” 杨景行说:“快滚去睡吧,洗干净点,做个春梦!” 陶萌不解风情:“我不喜欢!” 杨景行换风格:“亲爱的朋友,祝你晚安。” 陶萌急:“你又没正经了。”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睡吧睡吧,要求多。” “那明天见。”陶萌好像真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 第三十三章 分别 杨景行回到寝室,发现谭东还在勤學苦练玩吉他。还别说,他已经略有小成,能弹出个模样了。 谭东看看杨景行,问:“一直和陶萌在一起?”语气很是平淡,好像灵魂被自己的音乐洗礼了。 杨景行点点头:“讨论友谊。” 谭东冷笑:“随便你们讨论什么,明天一过,还关我们屁事啊。” 杨景行气愤:“你太没义气了。” 谭东问:“喝不喝点?” “来!” 开了好久的半瓶红酒就牛肉干,两人就瞎聊开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翻来覆去的讲,直到凌晨两点。 十号早上,好多人都睡到太阳晒屁股,真幸福。杨景行八点才去教室,把书收拾好,装在大行李包里,明天好直接搬走。 同學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感受那份清闲。陶萌十点才来,用名牌旅行包把书装好,还不怕麻烦杨景行:“车等着的,你能不能帮我提下去?” 走在路上,陶萌说:“晚上开完晚会我就回家了。” 杨景行说:“我明天回。” 陶萌把脚步加快,让杨景行跟着他。还是那辆雷克萨斯,可就来一个司机。看后备箱里满满的,是把所有东西都装走了。 车走了后,俩人回教室,陶萌走得不快了,突然问:“我昨天是不是有点神经质?”看她严肃的表情,肯定是想得到一个专业的回答。 杨景行说:“你现在有点。” 陶萌自己分析:“可能是考试的压力积压了太久,要释放一下。” 杨景行说:“我终于找到高考的好处了。” 走几步后,陶萌又问:“你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吧?” 杨景行摇头:“不会。” 陶萌看杨景行的表情,说:“我也知道你不会。” 杨景行威胁:“你还会自我安慰啊。” 陶萌说:“我等会帮你把纪念册写了还要回寝室,准备晚上的演讲。” 杨景行套近乎:“我们之间就不用了吧?” 陶萌不同意:“我觉得要。” 陶萌拿着杨景行的纪念册,趴在就要永别的那张书桌上认真的写了几分钟,字挺漂亮:杨景行,你是个积极友好大度的人,很高兴和你同學三年。分别在即,珍重的话就不多说,祝愿你在今后的學习生活中快乐前行。陶萌赠言。 杨景行一眼就看完了,说:“谢谢。” 陶萌说:“那我先回寝室了。” “准了。” 陶萌轻笑一下。 晚饭是聚餐,在大食堂里摆了几十桌,虽然不准饮酒,也还是闹翻了天。七点半,全体高三师生在礼堂集合。校长讲话,老师们赠言,陶萌作为學生代表讲话,然后看了一段比较长的录像,就是这届毕业生在高中生活中取得的种种成绩和许多的回忆。最后,全体师生齐声高唱校歌,在热烈的欢呼中,高中生活就真的结束了。 已经有许多家长在外面等着接孩子了,认识不认识的同學间都是一片的再见声。 陶萌等杨景行和邵磊“依依惜别”完了后过来,问:“你手机号码会换吗?我怕万一还有什么事,通知书……” “不换。”杨景行表扬:“你真是个好班长。” 陶萌不太高兴的眼神:“你怎么又这么说话?” 杨景行无奈:“不早了,快回家吧。” 陶萌又说:“我等成绩出来了就去加拿大。” 杨景行说:“祝你一路顺风,玩得开心。” 陶萌突然给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最后逗我一下?” 杨景行说:“想得美,说了要烦死你的。” 陶萌笑得真了些,说:“再见。” “再见。” 杨程义是第二天中午到的,问儿子的书都带上没,又说那些数學物理都白學了,在音乐學院肯定是没啥用处的。一家三口在尚浦的大门口合影,算是纪念杨程义的那些钱。 直接回九纯,都没在曲杭逗留。父母给杨景行安排的假期任务就是考驾照,杨程义还想让儿子去驾校學习,杨景行当然不肯浪费时间。 晚饭是在家吃的,但吃完后杨景行就立刻跑了,去和鲁林他们集合。都有人要上音乐學院了,朋友当然是先去唱歌。杨景行被好好的取笑羞辱了一番。 鲁林报考的是曲杭电子科技大學,应该不会有问题。许维的目标是浙江大學,他自己谦虚,说有点危险。章杨的东南大學应该没什么问题。杜玲填的是华东师范,可能真的危险。 刘苗和夏雪还在上课,要七月初才会放假。可两个姑娘已经等不及要杨景行请客去小洞庭了,还要他接送。于是十三号下午,杨景行开着母亲的小本田飞度到一中外面等着。 看见两个姑娘走出校门了左右张望,杨景行挥手大声喊:“这边。” 两个姑娘牵着手蹦跳着过来,刘苗惊喜的埋怨:“让你开车了?干嘛停这么远!” 不是第一次坐杨景行开的车,俩姑娘没多担心。刘苗拉开右车门:“我要坐前面。”夏雪不反对,先坐到后面去了。 杨景行开车后,刘苗嗅鼻子:“是香水味?谁的!?” 杨景行说:“我妈!” 夏雪呵呵。 杨景行真该绕路的,刚过烟草公司门口就看见了萧舒夏,她正在和熟人说什么。杨景行抱着侥幸心理加速,可看见萧舒夏在朝自己挥手。 杨景行装没看见,可很快手机就响了,刘苗还帮他接听,就听见萧舒夏吼:“你往哪里跑?给我回来。” 杨景行把车倒回去,萧舒夏不太友好的审视着车里的三个人。夏雪还嘴巴甜:“萧阿姨,你下班了。” 萧舒夏点点头,责问:“放學了不回家?” 刘苗说:“我们给家里说过了。” 萧舒夏也不顾及儿子的面子,伸长手就去揪杨景行的耳朵:“你就这么练车!” 杨景行也嘴巴甜:“全阿姨,您救救我。”和萧舒夏说话的就是周龙龙的妈,姓全,和萧舒夏是物以类聚。 “下来,让我看看!” 杨景行只好下车,让姓全的把他从头夸到脚。萧舒夏先听着,然后再谦虚。这得有一阵忙活。 刘苗和夏雪都没动静,在车上等着。萧舒夏命令杨景行:“跟我回家吃饭!”虽然杨景行早就跟她申请通过了的。 姓全的看看俩姑娘,问萧舒夏:“谁家的女儿?” 萧舒夏简单的介绍下,姓全的就恍然大悟起来,对刘苗说:“哦,我认识你妈,是说她女儿长得好。” 萧舒夏好像有点不以为然:“嗯,那是。” 杨景行想跑:“我饿了,先走了。” 萧舒夏气愤啊:“你不先送我回去?” 夏雪连忙打开了后车门。 上车后,萧舒夏就开始盘问杨景行。午饭是哪里吃的?现在准备去哪里?晚上什么时候回家?杨景行尽量开快点,好早日脱离苦海。 下车前,萧舒夏还叮嘱两个姑娘:“你们早点回家,不然还以为是杨景行把你们拐了。” 杨景行说:“我没那么大本事。” 萧舒夏一下车,笑容又回到两个姑娘的脸上。刘苗计划周末再来杨景行家里听钢琴,还建议最好是能把萧舒夏支开。夏雪问杨景行什么时候能拿到通知书,她要看。 刘苗还引诱杨景行:“到时候我们穿校服。” 杨景行自豪:“我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夏雪说:“我听我表姐说音乐學院的學生好少,只有一两千。” 杨景行懊恼:“是啊,美女更少,我上当了。” 刘苗问:“你毕业的时候有没有舍不得班上的美女?” 杨景行酸溜溜:“她们又没舍不得我。” 夏雪说:“肯定都有合影?毕业赠言呢?” 刘苗激动:“我要看我要看!” 杨景行教训:“有什么好看的,马上高三了,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學了天天看真人。” 刘苗给杨景行安排任务:“你先把浦海所有好吃的地方找出来,等我们。” 夏雪乐了:“我好想吃你说的那个冰激凌。” 杨景行说:“你们要是都考上一本,以后的冰激凌我包了。” 刘苗敏感了:“你在说我!”她成绩稍微差一点。 杨景行说:“雪雪,你要督促她,为了自己。” 夏雪笑。刘苗可不干,警告杨景行:“就算我连专科都考不上,你也别想逃……音乐學院附近有什么大學?” 杨景行说:“复旦,只要半个小时。” 刘苗抖狠:“我就考个专科,气死你!” 到了小洞庭,三个人还是坐包厢。这里的服务员换装了,短短的一步裙,高跟鞋加丝袜,紧紧跟上了经济增长的步伐,对得起九纯第一食府的名头。 刘苗站起来,把自己的宽松长裙扯起来,从后面紧束住,模仿超短裙那样露出半截修长的大腿,问杨景行:“像不像?” 杨景行教训:“女孩子家,庄重点。” 刘苗还继续:“我们比过,我的膝盖比雪雪的高一点点,可是我的小腿好像比她粗。” 夏雪把裤子往上提,露出大半截小腿来,和刘苗的对比,说:“我没肌肉。” 杨景行说:“你们大學了再比,现在比學习。” 刘苗说:“你马上就是大學生了嘛。” “那是我,关你们什么事。” 刘苗哼:“我们不会输给别人。” 夏雪不好意思的嘻嘻笑。 刘苗还跳起踢腿舞来:“看……咦……哈哈。” 杨景行威胁:“点两个蹄髈,肥死你,看你美。” 刘苗才不怕:“损失的是你自己……等上大學了,你就会看见全新的我们!” 夏雪制止:“别说这个了。” 刘苗才不听:“我们买了丝袜,到这的,其实不是丝袜,放假你看了就知道了。” 杨景行疑惑:“我没做过值得这样奖励的事吧。” 夏雪有点着急的说:“没穿过,不习惯。” 杨景行说:“不能穿,马上高三了,男同學也要好好學习。” 刘苗气愤:“就给你看的!” 不过杨景行好像对丝袜不感兴趣,吃个饭还不停的叨叨要两个姑娘好好學习,烦死人的。杨景行结账的时候,刘苗又检查他的钱包,说大头贴磨损有点严重,该换新的了。然后杨景行就送两个姑娘回家,夏雪先下车。 刘苗告诉杨景行,说一中出了丑闻,有高三的男生去找小姐,被公安局的抓了:“被开除了,听说學习成绩还不错。” 杨景行多疑:“你在警示我?” 刘苗说:“你要是这么不要脸,我一辈子不理你。” 杨景行说:“你放心,永远不会。” 刘苗怀疑:“别以为我不知道,初中的时候章杨他们就和你看那些东西……所以我讨厌他们。” 杨景行笑:“你错怪他们了,是我带他们看。” 刘苗连连摇头:“太恶心了……这么**的事,您就不能悄悄的!” 杨景行责怪:“那你还说!” 刘苗义正言辞:“我们什么关系,一张床都睡过。” 杨景行不高兴了:“别乱说话!” 刘苗嘿嘿:“不过那时候你肯定不懂。” 杨景行笑:“难道你懂?” 刘苗感叹:“人真是越大越不好玩,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成天學习,你不知道我是美女,我也不知道你是帅哥。” 杨景行笑:“错了,小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美女。” 刘苗说:“小时候的照片,雪雪比我好看?” 杨景行说:“你们俩都一样好看。” 刘苗不好意思的回忆:“有一次,我把你的书撕了。”就是一本童话故事,杨景行先给了爱看书的夏雪,可不喜欢看书的刘苗很不满,就撕书泄愤。 杨景行笑:“她不也扔住你的玩具。” 其实小时候三个人的矛盾多着呢。有时候刘苗和夏雪过分亲密了,杨景行还吃醋呢。最大的笑话是有次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杨景行想偷听,结果从板凳上摔了下来,然后还被萧舒夏一顿骂。没出息! 刘苗没直接回家,说要去超市买点零食。杨景行请客了,买了好多,叮嘱刘苗记得分夏雪一半。 接下来几天,杨景行就和鲁林他们瞎混去了,真的就是每天篮球,游戏,游泳,唱歌吃饭。当然,晚上回家了还是会练琴,听歌,扒谱,写旋律。 第三十四章 成绩 十七号,星期六,按照约定,杨景行下午两点开车去接刘苗和夏雪,俩姑娘要去游泳。 刘苗穿上了米色的短裤和黑色过膝袜,让杨景行好一阵夸赞。可远远看见夏雪的时候,刘苗叫开了:“她出卖我!说了都穿的!” 夏雪穿着淡蓝色的四分裤和凉鞋,小脚小腿都光溜溜的。她上车后,面对刘苗的叫嚣质问都烦了:“我带了!” 等夏雪在后座上好不容易把两只袜子穿好,杨景行感叹:“不知不觉,你们都长大了。” 刘苗说:“现在初中的都穿。” 杨景行说:“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是小姑娘……请你们吃雪糕,纪念一下。” 两个姑娘都不愿意在人多的河道玩,就只好去水库,租了一条船。没有泳装,更别说比基尼,两个姑娘把袜子鞋子脱了,做好热身运动,在体恤外套上救生衣就下水了。 “好冷!”刘苗叫唤。看夏雪的样子也是。 杨景行还在船上,像个救生衣的架势,伸手准备拉姑娘们:“快上来。” 俩姑娘不肯,刘苗还叫:“你下来啊。” 杨景行下水后,还是当救生员,守在两个姑娘周围,看她们左刨刨右划划。刘苗很快就累了,抓住杨景行的肩膀休息,还在他后脖子上揪啊揪:“惨了,我这里不会晒黑吧。” 夏雪紧闭着嘴唇用力游啊游,感觉没力气了就回头,没几下就扑腾不动了,手用力朝杨景行伸,张开小手掌。杨景行拖着刘苗过去一把抓住夏雪的手,让两个姑娘都把他当救生圈抓着。 夏雪喘气:“以前都能游二十米的。” 刘苗揭秘:“你去年没练。”去年夏天脚崴了,而没杨景行陪着,俩姑娘就基本不会来。 在水里玩了半个小时后,两个姑娘就连抓杨景行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休息。她们当然是爬不上船的,得杨景行先跳上去,然后抓住她们的手一个一个提上去,跟提衣服一样。被杨景行拧在空中,两姑娘还惊叫两声,挂着水珠的胳膊腿在刺目的阳光下白晃晃的。 姑娘休息,杨景行就趁机畅游一番。从停船的位置到岸边有两百多米,他快速划了个来回,也挺累的。 四点才离开,姑娘们的衣服也差不多被晒干了。回到车上,杨景行发现手机有好些个未接电话,章杨的,鲁林的,杜玲的。他连忙打回去给鲁林。 就听见鲁林哈哈哈,还有章杨的奸笑。问了半天才知道,杜玲被马蜂蛰了,上医院了。不过听朋友们幸灾乐祸的笑声,应该不严重。 鲁林说:“脸上!肿好大一坨!你在哪?” 杨景行嘿嘿:“我过去看看。” 杨景行先把刘苗和夏雪送回家,然后去医院。鲁林和章杨陪着杜玲的,这两个家伙现在倒是一脸沉痛,之前笑的时候杜玲肯定不在旁边。 杨景行也担忧:“我看看,怎么样了?” 杜玲的不让杨景行看,用力低着头,右手臂挡住了脸,左手在杨景行身上就是一顿捶,很用力,最后还不泄气的补了一脚。 杨景行扛着:“又不是我咬你!” “就是怪你!”杜玲又打了一拳。 章杨说:“准备去三桥玩,给你打半天电话不接。” “去哪了?”杜玲放下手臂,把脸朝杨景行一仰。 哎呀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就因为肿了个包,一下就变得有些可怕了,再加上杜玲泪汪汪的眼睛,双管齐下,让杨景行说了实话:“和夏雪她们去水库了。” 这下好,杜玲又是一阵拳头赏赐给杨景行。 三桥肯定是不去了,杜玲生怕破坏了自己在九纯人民心目中的美丽形象,要杨景行快点送她回家,还不准鲁林和章杨上车:“没义气,怎么不保护我!走开!” 车上,杜玲还在生气:“痛死了!好丑!” 杨景行笑:“马蜂也能认美女了,世界变化快。” 杜玲咬牙切齿:“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好痛好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 杨景行安慰:“明天早上你又是个大美女。没头昏什么的吧?” 杜玲摇头:“没有……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跟两个女生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杨景行反击:“你一个大美女,天天跟几个男的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杜玲气愤:“我没天天缠你们!” 杜玲家在富芸花园,九纯最好的商业楼盘!到了后,她还不放过杨景行:“他们不在家,你送我上去,给我涂药。” 杨景行不肯:“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杜玲不讲理:“就在我家洗,不换!你还没来过呢。” 杨景行依了,嘿嘿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比较安全?” 杜玲捂住脸捶杨景行两拳。 挺大的房子,客厅就有三四十平米,装修得挺现代。杜玲给杨景行找了一次性拖鞋穿着,问:“你洗不洗澡?” 杨景行摇头:“看看你的房间。” 杜玲带路:“这间。” 介绍了自己的房间摆设后,杜玲在床上坐下,仰起脸:“帮我涂下药,包包里。” 杨景行弯着腰,棉签在杜玲的脸上抹得挺小心,说:“我得谢谢这马蜂,挽救了我。” 杜玲白眼:“你敢么?” 杨景行又说:“我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感情。” 杜玲笑:“没人跟你当兄弟。” 完成了任务,杨景行准备走,杜玲还是不肯,因为她没晚饭吃,肯定不能出去丢脸,现在又还不饿,只能让杨景行到时候给她买回来。 杨景行说:“那去我家。” “你妈要笑死我!” 于是俩人先看电视,一部电视剧,杜玲坐在杨景行旁边,给他讲了一下前面的情节,然后问:“你猜他最后跟谁在一起?”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是你你选谁?” “我谁都不选。” “为什么?” 杨景行说:“有阴影了的爱情,不会幸福。” 杜玲反对:“这怎么能叫阴影!有波折才有幸福,何况谁知道会那样?” 杨景行还有理:“所以说他们太轻浮了,动不动就爱情。” 杜玲抬起肿脸:“那你还……你准备什么时候谈爱情?” 杨景行说:“不知道,可能永远不谈。” 杜玲不信:“那你两个妹妹怎么办?” “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真是话不投机。 六点的时候,杨景行出去买了几个菜提回去给杜玲,又给她擦了药才走,算是伺候得够周到了。 十八号,父亲节,杨景行讨好了杨程义。杨程义就把给杨景行买车这事提上了议程,还叫杨景行自己选,既然他那么喜欢车。 当然,杨程义也有最省钱的打算:“或者就把你妈‘的开过去。” 萧舒夏不同意:“男子汉大丈夫,开那种车,不行,要有气势的,要年轻!” 杨程义还有好打算:“你把我的开去,我换一辆。” 萧舒夏更不同意:“你想得美。” 二十二号,杨景行去考了驾照,当然是比高考容易多了。要不是考试车不好,他还能玩花样呢。 二十四号,杨景行和章杨外加另外几个一中的毕业生组成高三毕业队,和县里的社会青年队打一场篮球。动静搞得蛮大,在电力公司的篮球场上,上百观众呢。发现杨景行这家伙太猛了之后,有人把他不是一中學生的黑幕捅了出来。章杨说这是高三毕业队,又不是九纯一中毕业队。气氛其实挺友好的,就是对方一个身高看上去能和杨景行抗衡的家伙对他火气很大。 二十七号,高考成绩出来了。杨景行五百二十三分,算是不错。朋友们也是正常发挥,没爆冷也没失误。许维五百六十分,浙大应该没问题。鲁林和章杨是稳稳的,杜玲还是怀疑自己有点危险,但朋友们都说百分百能上。 晚上庆祝,在许维家,因为他考得最好嘛。朋友们正在闹,杨景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陶萌打来的,真稀奇。 “怎么样?”杨景行问。 陶萌问:“你知道我是谁?” 杨景行笑:“你是蒋箐嘛。” 陶萌却冷淡:“好笑吗?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 杨景行跑到卫生间,关上门讲电话:“你多少分?我五百二。” “你二百五!”陶萌學幽默了,“我五百五十四分。” “恭喜啊。”杨景行高兴,“到复旦了还当班长吗?” 陶萌却问:“你到音乐學院了,是不是也还那么冷淡?一个朋友没有。” 杨景行关心:“又怎么了?该高兴啊。” “没什么!”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厚脸皮的打回去,好半天才接通,他求情:“有话好说,别挂啊。” 陶萌说:“你说吧。” 杨景行就问:“驾照考了吗?” “没有,回来了考。”陶萌还是不耐烦的语气。 “什么时候去加拿大?” “下星期,准备去半个月。” 杨景行又问:“这些天干什么了?” 陶萌质问:“你呢!杨景行,毕业这么多天了,你主动联系过一个同學吗?肯定没有!是不是在你那小城市开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啊?你那两个妹妹好吗?” 杨景行关心:“你肚子疼吗?” 等了好久,听见陶萌一声大吼:“你滚!”电话就断了。 杨景行继续厚脸皮,这次打了好久才听见陶萌又恢复了冷淡的声音:“你还想说什么?” 杨景行说:“听你的语气,是大學不准备当班长了?还是就现在放松放松?” 陶萌好笑:“和你有关系吗?” 杨景行说:“当然有。你初中是班长吗?” “不是!” “那就好。”杨景行高兴,“你的班长生涯都给我了,最好以后也没别人了。” 陶萌冷哼:“高三三班就你一个人啊!” 杨景行说:“我是觉得你一当班长就不好做朋友了。” 陶萌来气:“我们是朋友吗?” 杨景行说:“不准反悔!” 陶萌叫:“是我吗?我都记得你的考号,查了你的成绩,你五百二十三分!” 杨景行说:“我也知道你的,语文134,英语150,数學0,物理4,综合26,是不是作弊了?” 哎呀,冤枉人了,陶萌的声音一下变得跟蚊子哼似的:“你怎么知道,那你还问我……” 杨景行说:“我看你会不会吹牛。” “我才不会。”陶萌突然想到:“你肯定是刚刚才查的!” 杨景行无奈:“我那有时间,一直给你打。” 陶萌才不傻:“你肯定有两个电话!” 杨景行哭笑不得:“那也要记得你的考号。” “你记忆力本来就好!” 杨景行说:“是,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陶萌的声音又落下风了:“别那么小气……我是有点不舒服。可是是你不对上留言都没一句,算朋友吗?我今天还给任初雨打电话了……” 杨景行问:“她考怎么样?” “你肯定知道!” “真不知道。” 陶萌说:“四百三十分,不错了,她准备去法国或者新西兰。你暑假一直在家里啊?” 杨景行说是。 陶萌又问:“是不是打扰你和朋友聚会了?” 杨景行笑:“我们天天聚会。” “人多吗?” “天天都是那几个人。” 陶萌说:“那你去吧,不耽误你了。” 杨景行说:“那好。以后别那么大火气了,陶萌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陶萌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回去继续和许维他们瞎扯,还要接受盘问。假如杨景行是和父母或者刘苗他们通电话,是不会回避朋友的,所以被怀疑了。 过了一会,杨景行接到一条陶萌的短信:我以为你们的朋友之间就是那样说话的,我是故意的。何况是你不尊重朋友在先。 杨景行回复:我好不容易有个高级朋友,你可别跟我们學。 陶萌又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學學我的优点。 杨景行怕怕:天啊,从哪一条學起都够我选几天的。 陶萌说:朋友是要互相关心尊重的,不是吃喝玩乐。 杨景行问:你肚子还疼吗? 再无音信。 杜玲抢杨景行的手机,章杨帮忙。杜玲边看短信边问:“陶班长?是谁……肯定是个女的!尊重朋友,啧啧……还优点……这个人好恶心。” 鲁林说:“等你们都去浦海了,天天互相监视嘛。” 杜玲把手机扔还给杨景行:“我没空。” 第三十五章 假期结束 进入炎热的七月,刘苗和夏雪也放假了。杨景行把两个姑娘请到家里开演奏会,并把自己整理好的高三备考复习资料给她们,希望能有所帮助。 朋友们中最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是杨景行,七月七号就到家了。浦海音乐學院入學通知书,挺大一个信封,把萧舒夏和杨程义乐坏了。杨景行又得挨个给老师打电话报喜,道谢。 七月八号下午,朋友们又聚会,杨景行把刘苗和夏雪也带上了。 在小洞庭的包厢落座后,鲁林看不惯杨景行:“你这一左一右什么意思?不想喝?” 杜玲附和:“我们开两桌算了。” 夏雪站了起来,坐到刘苗右边去了。杜玲立刻换到杨景行左边,自告奋勇:“我先来!”看来是准备车轮战了。 章杨先要了一箱啤酒,杨景行补充:“果汁,一盒苹果一盒猕猴桃。” 夏雪说:“一瓶够了,就猕猴桃的。” 章杨拍桌子:“不行!不准喝饮料。” 杨景行说:“不是给你的。” 杜玲抓挠杨景行的手臂泄愤:“你好破坏气氛!” 开吃开喝后,杨景行很快就成了斗争对象,杜玲端着一满杯啤酒:“音乐家,干了!” 杨景行边和杜玲干杯边叫服务员把鱼汤放在夏雪和刘苗面前,刘苗当然是先给杨景行盛一碗。 杜玲问杨景行:“刘苗好温柔啦?” 刘苗看了杜玲一眼,没搭理。杨景行说:“给哥哥姐姐一人一碗。” 章杨他们把碗递了过来,夏雪连忙帮忙。 过了一会,章杨来把杜玲赶走。杜玲就去坐到夏雪右边,和她说什么。十二瓶啤酒喝完后,明显不尽兴,要再拿。 刘苗劝杨景行:“别喝了!” 杜玲本来说再拿六瓶的,又改了主意:“再搬一箱!” 刘苗不高兴:“你们自己喝。” 鲁林烦了:“没让你喝。” 杨景行劝刘苗:“别说了,不然他们更嫉妒我,我今天走不掉了。” 章杨气愤了:“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 杜玲说:“肯定是嫉妒别人兄妹感情好。” 鲁林问:“你就知道是兄妹感情。” 杜玲说:“杨行上次还说以后要给两个妹妹找个好人家。” 杨景行说:“你们要是觉得醉了就别喝了。” 许维也说:“别说这些了。” 到后来,鲁林还想要夏雪和刘苗也灌杨景行两杯,俩姑娘当然不肯。可是朋友们不肯放过,杨景行没办法,就代劳,自己敬自己,一连干了四杯。 鲁林搬着椅子到刘苗和夏雪中间,靠背向前,下巴搁在上面,醉醺醺的说:“他对你们比我们这些兄弟好些,从来没帮我喝过酒。” 许维说:“从小就对她们好。” 杜玲说:“她妈是说本来想给他生个妹妹的。” “你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 喝完酒已经七八点了,鲁林他们都东倒西歪的,杜玲也抓着杨景行的胳膊往他身上靠。 接下来的安排是去唱歌,许维主动问:“夏雪,你们去不去?” 夏雪和刘苗互相看看,再看杨景行。杨景行问:“想不想回家?” 鲁林说:“肯定一起嘛,还没庆祝完。” 唱歌的时候就不怎么能喝了。三个女生在,男生就当观众了。刘苗唱得很不错,在一中出名的,所以比较积极。夏雪是被杨景行带着唱的,她没那么突出,但也不难听。杜玲和夏雪一样,普遍水平。 每个人都和未来的音乐家合唱,鲁林还扮演的女性角色,和杨景行唱《明明白白我的心》,把刘苗都笑坏了。 散伙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杨景行送刘苗和夏雪回家。刘苗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跟杜玲说要帮我们找什么什么?” 杨景行嘿嘿:“开玩笑的,现在都是自由恋爱,肯定要你们自己选。” “你跟她说这个什么意思嘛!?”刘苗不高兴。 杨景行说:“我炫耀啊,你们长得好看,又懂事。” 夏雪都不信:“肯定不是。” 杨景行问:“难道你们没信心?马上高三了,然后就读大學了,不用害羞。” 刘苗问:“那你是不是要先给自己找个好女朋友?” 杨景行说:“我是男人,不急。” “那我们急啊!” “不急不急。”杨景行讨好:“吃不吃雪糕?” 俩姑娘雪糕是吃了,但是也没被贿赂。刘苗说:“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对我们好的。” 杨景行笑:“眼光能不能高点。” “我就这么高。” 杨景行拉拢夏雪:“雪雪,你要有理想。” 夏雪很黯淡:“我没有。” 杨景行感觉被拍马屁了,高兴道:“行,再给你们买两个。” “不要了!” 刘苗突然问:“要是我们真的有男朋友了,你会不会吃醋?” 夏雪被吓到了,杨景行倒是镇定:“肯定会有点,但是我会祝福你们,而且不允许你们受欺负。” 刘苗又问:“要是我男朋友知道你,他会不会吃醋?” 杨景行说:“应该不会,只要你说清楚。” “才怪!” 杨景行问夏雪:“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说清楚?” 夏雪摇头:“不是,我觉得每个人有自己的看法,怎么说都没用。” 杨景行出主意:“那你们就找一个大度的男朋友,要是实在小气呢,就别告诉他有我这么个人。” 刘苗不屑:“说又怎么了!你不是哥哥么!” 杨景行嘿嘿:“我有点做贼心虚啊。” 俩姑娘笑。 杨景行却倒打一耙:“这不怪我!谁叫你们这么好看。如果以后我女朋友没你们可爱,我还麻烦呢,女人都那么小气爱吃醋。” 刘苗跳过去拉起夏雪的手:“我们从来不吃醋。” 杨景行点头:“那是。小时候我就那么点零用钱,买什么都是双份,不然就要让你们变成会吃醋的姑娘了。” 刘苗气了:“小时候那叫吃醋么!” 夏雪说:“我觉得是差不多的。父母对孩子也要一样好,不然就会有人不高兴。” 刘苗不同意:“两码事。” 十四号下午,杨景行跟着父母去曲杭买车。杨程义还是比较中意奥迪,去店里看了看,自讨没趣。他的a4是进口的,可现在看看国产的,便宜了好多好多,而且新a4都上市一年了,老款更不值钱。 父亲赚钱不易,杨景行就说很愿意开他的旧车,简直是求着要开旧车。 杨程义问:“是不是除了法拉利,你开什么都一样?” 杨景行笑:“是,是的。” 看了两天,最终方案还是杨程义提了一辆新的a6,a4就给杨景行了。其实车保养得蛮好,九成新呢。再说了,一个學生,,没必要那么高要求。 让儿子捡二手货,杨程义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叫杨景行开學前去學校附近租个好点的房子或者公寓,住舒服点。最好是那种不用自己打扫卫生洗衣服的。 十八号下午,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刚回家,看见你的留言了,恭喜你。” 杨景行问:“玩得开心吗?” 陶萌说:“没怎么玩,就去了班芙国家公园,我妈挺开心的。你又在聚会?” 杨景行找了个安静地儿,说:“好了,现在可以说悄悄话了。” 陶萌气:“谁有什么悄悄话。你就每天这么玩,多浪费时间。” 杨景行听不进去:“你自己刚玩回来就说我。” “我做的事多了!天天玩不无聊么?” 杨景行说:“以后想玩都没得玩了,还不抓紧时间。” 陶萌苦口婆心:“适当的放松是可以,但是你要有合理的安排。” 杨景行狡辩:“计划赶不上变化,接到你的电话,我又决定庆祝一下,多玩两天。” 陶萌咯咯笑得生气:“你根本是找借口……那我可以不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讨饶:“不要不要,我改主意,决定晚上多练两个小时的琴。” 陶萌又说:“我录取了,不过通知书还没到。” 杨景行说:“那我还是庆祝两天吧。” 陶萌教育:“你正经点!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督促进步么?你就会说些无聊的!” 杨景行叫:“你可别看不起我的朋友,有浙大,有华东师范,有东南大學……还有上复旦的!” 陶萌呵呵:“华东师范,挺近的,你是不是大學了还要天天聚会?” 杨景行说:“是美女哦,估计没时间跟我聚会。” 陶萌问:“是吗?有多美?” 杨景行说:“我敢在你面前说是美女,你自己想象吧。” 陶萌说:“我听说音乐學院的课程不多,想玩的话也挺轻松的。” 杨景行说:“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陶萌还来劲了:“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學,你应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大學生活,有长期和短期内的目标。要保持高三的那种激情。” 杨景行担忧:“我也想,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个美女同桌。” 陶萌气愤:“你怎么就知道美女?没美女你还不活了!” 杨景行还叫屈:“就是怪你,让我尝到甜头了。” 陶萌说:“那你就去找个美女同桌吧!” 杨景行连忙正经:“你怎么计划的?以后考研?出国?还是工作?” 陶萌说:“读完本科,出国读研,然后再回国工作。你呢?” 杨景行说:“我这个,不确定性比较强……” “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有个努力的方向吧?” 杨景行问:“你去那里读研?” “美国……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好,希望到时候我能请你去林肯艺术中心或者卡内基音乐厅看我的演出。” 这未免太异想天开,陶萌有点怀疑:“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 挂了电话后,有着卡内基音乐厅梦想的杨景行继续去和鲁林他们瞎闹去了。 二十号之后,朋友们也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当然就少不了接二连三的庆祝。许维最先,他请客的时候要杨景行把刘苗和夏雪也带上了,害鲁林和章杨也得跟风。杜玲也不能例外。 鲁林说:“我们都亏了,就他每次带家属。” 陶萌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又和杨景行通了电话,还挺高兴的,说驾照也要马上考了,一幅油画大作也要完成了,新练的钢琴曲也勉强合格了。总之就是她比杨景行是活得充实多了。 进入八月,时间就过得更快了。大學生活一天一天的逼近,朋友们没有分别的伤感,反而挺兴奋的。何况大家都很近,要集合的话也不用跑多远的路。 刘苗和夏雪八月十几号就开學了,进入高三了。她们被杨景行鼓励得都烦了,说从小跟着他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紧张,保证没问题。三人还约好,依旧每个周末打电话,弹琴。 夏雪不好意思的担心:“要是有女朋友就没时间了。” 刘苗威胁:“敢找女朋友,我就找到你们學校去!” 许维他们开學比较早,九月二号三号的,只有音乐學院等到教师节才报道。所以杨景行先送走了许维和鲁林,再送走章杨。 杜玲也是八号九号报道,邀杨景行一起去浦海。可杨程义不愿意两家人一起走,就让杨景行推辞了。 五号,杨景行一家人就开着两辆车到了曲杭,先去看看姨妈。表姐王卉对杨景行比以前可热情多了,说有机会一定要去音乐學院参观。 萧舒夏就说那些教授是如何如何的夸自己儿子啊,说他是个天才啊!她也不怕这些话今后成为笑柄。 七号就到了浦海。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中介看这一家人挺隆重,就急忙推销:“有一套房子条件非常好,有车的话也不嫌远。就是大了点,三居室的。” 萧舒夏强烈要求去看看。果然是非常好,两百多个平方,超豪华装修,家电家具齐全。 杨程义准备直接走人,萧舒夏还问:“这一个月多少钱?” “两千。” “这么便宜!?” 中介挺不好意思:“房东要求付美金。” 唉,到底还是乡巴佬。一家人选了一天,在距离音乐學院半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简单装修的房子,因为一次性付了一年房租,房东还赠送了水电燃气。 杨程义又问要不要还买架钢琴,杨景行说不需要,學校多的是。 八号,去给杨景行买衣服。音乐學院的學生嘛,西装就四套,礼物一套,鞋子七八双。萧舒夏越看越喜欢,说比校服帅多了。 然后还有生活用品,被子毛巾什么的。萧舒夏连自己的牙刷都买上了,说要时不时来住住。 九号,父母陪着杨景行去學校报到。 (要开始大學生活了,希望后面精彩点,嘿) 第三十六章 重逢 听鲁林说他们學校报名的时候是相当热闹,四五千新生,光美女都有一大堆。音乐學院就冷清多了,三百多人报到,还分两天,也没什么高年级的人来观望发掘美女帅哥。 音乐學院本身面积也小,从南走到北要不了几分钟,學校的教學楼办公楼也就那么几栋。學院以前只有几百在校生,还是受扩招的影响,近几年才突破一千大关。 鲁林读的是电子信息工程系的电子信息科學与技术专业。他们一个系三百人,专业上百号人。 杨景行属于作曲指挥系,新生一共二十多个,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有十个。杨景行交了學费就去领升學证,然后到系里报到。 “你就是杨景行?”负责迎接新生的大概是个研究生或者青年老师,二十七八岁的矮个男,戴副黑框眼镜一脸严肃。 杨景行点头:“嗯,我是。” “我叫郑金余,你好。”对方挤出点微笑,主动和杨景行握手。 杨景行赔笑:“多关照。” 原来郑金余是作曲系的辅导员。两人聊了一阵,因为郑金余以前也是贺宏垂的學生。他研究生毕业三年了,留校后又当老师又当辅导员。 郑金余还问杨景行的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在作曲系的新生音乐会上有所表现。杨景行就谦虚,说还不成熟。 从學校出来后一家人去吃午饭,然后杨景行就送别要回家的父母,然后他就自由了!回到住处,洗个澡,看着窗外,感觉不错,和朋友们联系一下。 鲁林,章杨,许维都已经开始军训,正苦着呢,现在这时候也打不了电话。杨景行先给刘苗和夏雪发了条短信,然后问问杜玲的情况。杜玲也是这两天报道,还在办各种手续。再打给老师们,胡以晴,李迎珍,贺宏垂。 还有陶萌,电话接通后杨景行就问:“是大學生了吗?” “是了,你呢?” “我也是了。” 陶萌说:“我现在在寝室,和同學聊天。” 杨景行说:“那不打扰你了。” 晚饭前,陶萌才打过来给杨景行,问:“你在哪?” “在家,正准备去吃饭。” 陶萌奇怪:“在家?哪个家?”一听说杨景行没住寝室,陶萌又批评起来:“你这样怎么和同學联系?我觉得你们學音乐,互相交流是很重要的!” 杨景行说:“住在一起,交流的是感情,學习不需要。” 陶萌又说:“也是……寝室比尚浦的还差好多,四个人一间,太不方便了。” 杨景行笑:“你是自找罪受。” 陶萌不同意:“这么多人,大家都能克服。你们要军训吗?” “两个星期。” 陶萌有点恼火:“我们要到国庆前。你放假有安排吗?” 杨景行说:“聚会。”朋友们已经约好,都来浦海。 陶萌说:“蒋箐也说我们在浦海的同學可以见个面。” 杨景行却不领情:“那我可能没时间,你们玩开心点。” 陶萌又来气:“我们就不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杨景行使坏:“我就想和你聚会。” 陶萌有点犹豫:“我妈要回来看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再看吧。” 杨景行说:“等你的好消息,我先去吃饭了。” “嗯,我也是。不知道食堂的饭菜能不能吃,估计没尚浦的好。”陶萌又担心。 杨景行乐:“你就慢慢适应吧,实在不行就回家。” 陶萌相信自己:“大家都一样,能克服。” 十号上午,杨景行去买了电脑和一套小音响设备搬回家,父亲给他的五万块就只剩下一半了。下午就去學校集合,也没什么入學仪式,就是班上的同學认识一下。 零六级作曲系的大本营被分在北楼214,杨景行去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到齐了。还多出来了,十几二十个呢!不少都面熟,以前上辅导班和考试的时候见过。 十二个男的,八个女的。这比例形势,真是幸福,得让苦闷在电子信息专业里的鲁林羡慕死啊。 小教室总共就二十几个座位,所以大家不得不亲密的坐在一起。有几个男女明显是少数民族,聚在一团,坐在教室右前面。杨景行在左后面坐下,旁边是个挺胖实的男生,主动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认识一下,对方叫许學思,他告诉杨景行,这二十来个人中有几个是视唱练耳专业的,有几个是预科的,还有几个是定向委培的。 许學思是正宗货,而且他知道杨景行也是正宗货。 郑金余来了后,让大家作自我介绍。那几个少数民族是预科的,都来自一个省。有三女一男是视唱练耳专业的,还有两个女生是定向委培的。 正宗的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的是八男两女,这比例又惨了点。这十个人中有五个是浦海本地人,包括一个女生,许學思也是。 浦海女生叫骆佳倩,还有个楚鄂来的叫孙钟玲。都不是美女,惨上加惨! 鉴于人少专业多,也就不搞什么班长了,就选个系年级长。郑金余提名杨景行,可把杨景行吓坏了,连连说自己没经验。后来是个叫夏小康的男生勇敢担了重任。 发了學生手册,讲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琴房的使用,乐器的借用之类的。郑金余当然也训话,就是叫大家要好好學习,不要有什么一榜定终身的想法,不是说进了音乐學院就前途无忧了。 这學期的课表也发下来了。星期一啥事没有,星期二上午大學语文,下午视唱练耳和英语。星期三上午是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星期四上午男生体育课,下午和声。星期五上午女生体育,下午视唱练耳和英语。 还有就是明天马上开始的军训,作曲指挥系和艺术管理系,现代器乐系合并成五排,四五十号人。 郑金余还告诫大家要搞好同學关系,虽然音乐學院的學生之间都是激烈的竞争关系。他说:“其实我们系还算好的,你要是去演奏专业,就知道什么叫你死我活。” 大家以为他讲笑话,都笑呢。 晚上,杨景行回到家后接到陶萌的电话:“我们刚开完班会,你呢?” “我在家。” 陶萌又问:“在做什么?” “做白日梦。” 陶萌呵呵一下,说:“我没当班长。” 杨景行嘿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陶萌否认:“不是为你!主要是我想回家住,寝室太不方便了,热水器也没有。” 杨景行问:“你家住哪?远吗?” 陶萌说:“我一般就回鸿府吧,近一点。” 杨景行很乡巴佬:“不知道什么鸿府。” 陶萌说:“鸿府馨园,银川路,半个多小时。你住哪的?” “海宁路,很近。” 陶萌问:“你朋友在华东师范哪个校区?应该也很近的。” 杨景行说:“我还没问呢。” 陶萌谴责:“谁当你的朋友啊!新同學都认识了吗?” “都认识了。” 陶萌呵呵:“有你喜欢的美女吗?” 杨景行叹气:“没你们男生运气好,准备去其他系看看。” 陶萌问:“你真的就那么喜欢美女吗?以前没觉得啊。” 杨景行说:“以前有你嘛。” 陶萌说:“我也没觉得你喜欢我。” 杨景行伤心:“我真是白喜欢了。” 陶萌笑一下,又问:“就你一个人住啊,还是有人陪你?” 两人闲扯了一阵,陶萌说自己虽然没当班长,但是要进學生会。杨景行则啥打算都没有,毫无志气理想,陶萌都懒得批评他了。 最后,陶萌问:“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回家住?” 杨景行说:“回吧,免得我受委屈。” 陶萌冷哼:“别说那么好听。那我挂了,给他们说一声。” 第二天,正式开學了,但是没开课。新生们换上了军训服,在操场上集合,听校长讲话,然后开始军训。站了一上午的军姿,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是哀怨声一片。 终于了中午,朝食堂进发。路上,杨景行跑几步到一个女生身后,压低声音叫:“这位战士,立正!” 穿着宽大的军训服的喻昕婷猛回头,看着杨景行,像被吓倒了。 杨景行笑:“看什么?不认识了?手好了吧?” “哦,好了……你也吃饭啊?”喻昕婷转过身,面对杨景行。 杨景行低头瞄瞄喻昕婷的手,说:“早看见你了。”钢琴系属于二排,和他们五排距离挺远。 喻昕婷把手指头抬一下,自己也低头看看。 杨景行说:“吃饭去吧。”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问:“累吗?” 喻昕婷摇摇头:“还好。”看样子是挺累的,都没了以前灿烂的笑容。 杨景行问:“军训完了去吃火锅?” 喻昕婷笑一下,问:“你到學校多久了?” “三天,你呢?” 喻昕婷点头:“早一天,你住寝室吗?” 杨景行说:“没有,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哦。我住寝室的。” 杨景行问:“怎么没和室友一起?我好多认识两个女生。” 喻昕婷说:“她们是戏剧系和教育系的,还不熟。” 到食堂后,杨景行打的饭是喻昕婷的三四倍多,还像个跟屁虫一样,到喻昕婷的对面坐下。 杨景行问:“你分给哪个教授的?” 喻昕婷说:“是李教授。” 杨景行说:“那你惨了,她喜欢骂人。” 喻昕婷说:“我不怕。” 杨景行问:“你和橙子他们还有联系吗?” 喻昕婷点点头,简单说了一下。耿西东考入了一所大學的音乐系,橙子则放弃音乐了…… 快吃完了,喻昕婷问:“你睡午觉吗?” 杨景行摇头:“我不用。” 喻昕婷说:“我要回去睡一会,再见。” 杨景行点头:“下午见。” 杨景行中午就在食堂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和鲁林他们通通电话。两点后,再去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站军姿,走正步。 解散吃晚饭的时候,喻昕婷在操场出口等着的。从兜里拿出一个用小塑料袋包着的苹果给杨景行,说:“可能不好吃了。” 杨景行把苹果拿出来,说:“你猜我要几口才能吃完。” 喻昕婷大着胆子说:“四口。” 杨景行实践,只用了三口,苹果就剩下个核了。 看着杨景行嘴巴都被撑大了,喻昕婷忍不住笑。 杨景行还谴责:“这就是告诉你,下次要给我个大的。” 喻昕婷点头嗯,又问:“你高考考得好吗?” 杨景行说:“好啊,我们不是互相鼓励过么。” 喻昕婷不好意思,简直有点懊悔:“我那时候像个小丑。” 杨景行奇怪:“难道我们两看过的小丑差别那么大?” 喻昕婷又说:“不过我没把你帮我的事告诉家里,不然他们肯定要怪我。” 杨景行点头:“嗯,现在这社会,人心叵测。” 喻昕婷急了:“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不小心。” 杨景行说:“我把你的事告诉了我认识的所有人,他们都说你可爱。” “啊……”喻昕婷的样子是真急了。 “开玩笑的,谁叫你的苹果那么小。” 喻昕婷解释:“我怕太大了被教官发现,不准带吃的。” 杨景行吹牛:“我立正半小时能嗑半斤瓜子。” 喻昕婷有点得意:“我偷吃了几块巧克力。” 杨景行把手一伸:“我也要。” 喻昕婷有点后悔:“吃完了,没忍住。” 杨景行伤心:“没义气。” 喻昕婷被冤枉了,跳脚解释:“早上吃的!” 杨景行说:“我看见了,当时就该举报你。” 喻昕婷不信:“肯定没有。” 吃饭的时候,许學思端着盘子从杨景行身边路过,笑:“怎么快啊。” 杨景行说:“迟点就没了。” 许學思再看喻昕婷一眼,说:“我不是说饭。” 杨景行说:“我也不是。” 喻昕婷对许學思没表现出以前的那种热情,等他走了后,就问杨景行:“你高中读的那所學校?” 杨景行说:“尚浦高中,说了你也不知道。” 喻昕婷又问:“一个班有多少人?” “四五十个。” “男女生一样多吗?” “差不多的。” 喻昕婷猜想:“应该好多都还在浦海吧?我高中同學就来了三个,还不是朋友。” 杨景行笑:“我都不知道有几个在浦海。” 喻昕婷说:“我来考试的时候都没想过朋友和家里人,但是现在有点想了。” 杨景行建议:“打电话啊。” 喻昕婷犹豫:“老打电话家里会担心。” 第三十七章 聚首 晚上还得继续训,训到八点半,一群學生已经累得歪歪倒了。李迎珍给杨景行打来电话,算是慰问,也多说了两句,关于同學师生关系的,意思是叫杨景行要热情而独立。 军训第二天上午,张楚佳到现场来看奇葩了,目的是要杨景行中午请客吃饭。杨景行邀请喻昕婷一起,喻昕婷不愿意。 杨景行说:“这是师姐呢,不好好认识一下。” 张楚佳也说:“一起去,不宰他宰谁?” 喻昕婷还是摇头:“我要回寝室,睡午觉。” 杨景行的车就在學院的停车场,便宜又方便,一个月才一百多。张楚佳抢着要开,说还没试过奥迪的。 两个人跑得比较远,但是也没吃上什么大餐,就几个小菜,便宜实惠。张楚佳给杨景行介绍了一下作曲系的情况,几个教授,一群老师。教授们的资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杨景行要想讨好老师的话很简单,因为作曲系的那些老家伙是學院里最穷的。 感觉张楚佳根本就不该读钢琴系,狗仔队系会适合她一些。 音乐學院的军训比较有意思一点是唱歌,绝大部分學生都积极,而且有台风有实力。现代器乐系一个叫汪晓蓓的女生是學古典吉他的,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声音和歌曲本身都挺好听,让人记忆深刻。在教官的刺激下,作曲系得扳回面子,夏小康又自告奋勇,虽然他的歌真是惨不忍听,但大家还是热烈鼓掌。 还有个香港来的女生,叫洪甜,军训第一天被教练勒令卸妆,也让人记住了。她普通话说得吃力,唱歌自然就是粤语,好多人都听不懂。洪甜主修电子键盘的,说想在學校组个乐队,希望能有志同道合的跟她商议。 许學思这家伙也早有准备,居然揣着口琴来军训,还吹得挺不错。另一个吸引女生的男生叫牛炯华,學打击乐的,拿两个鼓槌边耍手花边唱情歌,真是眼花缭乱情意绵绵。 总之休息时间大家都挺积极的,除了极个别人,比如杨景行。他还好意思当排头兵,是被教官踢上前去的。唱了一首老掉牙的歌,得到一阵人道主义掌声。 刚到晚饭时间,杨景行又被李迎珍一个电话叫了过去。李迎珍说前几天比较忙,没能抽出时间来,今天就好好检查一下杨景行暑假有没有用功。 检查结果是李迎珍决定杨景行在新生音乐会上就弹《降d大调圆舞曲》,就是俗称的小狗圆舞曲。李迎珍还提前警告杨景行,说不准骄傲,因为这一届的新生没有特别出色的。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杨景行回家。出校门看见喻昕婷和一个女生一起,他就停车打个招呼:“干什么去,要不要送?” 喻昕婷连连摇头:“我们马上回去了。” 杨景行点点头:“注意安全。” 回到家后,杨景行就开始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话说音乐學院的图书馆真是个宝库,无数的专业书籍和丰富的视听材料,还有好多音乐家的手稿,估计看一辈子也看不完,难怪说活到老學到老。 军训到九月二十二号结束,当了这么多天的战友,同學们之间也互相熟悉了,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了。 音乐學院嘛,军训汇演也挺有艺术性,每个排的正步都走出了各种花样,好像是个传统。 杨景行还说军训完了请喻昕婷去吃火锅,可这姑娘对他挺冷淡的,都不和他一起去食堂了,就算了。 接下来就正式开课了,同时还要准备新生音乐会。新生音乐会是自愿报名,节目内容不限,你唱也好,弹也好,跳舞都行。杨景行更忙,每周一三六的下午要去接受李迎珍的监督练琴。 音乐學院也有學生会,而且有不少人积极参加,尤其是管理系的那些。更受欢迎的是各种學生社团,语言表演啊,舞蹈啊,话剧,昆曲……当然也有人想自己开创出一片天地的,进展最快的就是洪甜和牛炯华,他们俩联合了一个吉他手,已经组成三人乐队了,还在招募贝斯手。 新生音乐会是二十九号晚上举行,杨景行上午还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们军训终于结束了。 陶萌还说尚浦的同學准备在十月四号聚会,不但有在浦海的同學,还有人从别的城市赶过来,初步统计有十三四个。 陶萌说:“任初雨也说想来,但是还没确定。” 杨景行说:“可惜我没时间。”章杨他们的计划是来浦海玩到六号再回學校。 陶萌责怪:“那么多天,你陪朋友也陪够了吧?高中同學之间的感情其实是最真挚的,以后没有了。” 杨景行说:“我送上真挚的祝福,你们玩开心点。” 陶萌气问:“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见这些同學啊?他们都知道你在浦海,以后见面怎么说?人际交往你懂不懂?” 杨景行嘿嘿:“才说是真挚的感情,又变人际交往了。” 陶萌叫:“这不矛盾……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杨景行说:“六号,下午。” 陶萌说:“六号我要送我妈,五号行不行?” 杨景行问:“你愿不愿意见我的朋友?” 陶萌犹豫了有一会,终于说:“好吧,到时候联系。” 新生音乐会在旧音乐厅举行,挺热闹的,有不少老师和高年级的學生来观摩。杨景行去后台准备的时候,看见喻昕婷正在和另一个女生玩你拍一我拍一。 看见杨景行在嘲笑自己,喻昕婷立刻不拍了。倒是她的新朋友,那个长头发有点胖胖的女生,先对杨景行笑了一下。 杨景行自我介绍:“我叫杨景行,作曲系的。” 长发女生说:“我知道,我叫安馨。” 杨景行讨好:“好名字。昕婷,安馨,难怪你们成朋友了。” 安馨笑笑:“我是温馨的馨……你也有节目啊。” 杨景行点头:“你们呢?先透露一下。” 安馨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联弹,兰德勒舞曲。” 杨景行惊喜:“我准备好了,第几首?” 安馨说:“第三首。” 杨景行看向喻昕婷,问:“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的苹果吃光了?” 喻昕婷摇头,脑袋歪一下看别处:“没有!” 杨景行又问:“放假有什么安排?” 喻昕婷又摇头:“练琴。” “出去玩玩啊。”杨景行问安馨:“你不是浦海人?” 安馨摇头:“我是安华人,你呢?” 杨景行使坏:“你问她。” 安馨看着喻昕婷,有点吃惊。 喻昕婷抓住安馨的胳膊,头往她肩上歪,说:“他是曲杭的,九纯。”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拍,我不打扰了。” 喻昕婷好像又改变主意了,叫:“你呢?放假去哪?” “朋友们过来玩。” 喻昕婷明白了:“哦。” 几十个短节目,杨景行中途上场,一首小狗圆舞曲流畅而充满趣味,得到不少掌声。不知道的还都以为他是钢琴系的。他也没马上离开,看完了喻昕婷和安馨的四手联弹,她们俩还配合得蛮好。 三十号下午,杨景行还得去北楼练琴。李迎珍开始让他尝试一些有难度的曲子了,这几天就在弹肖邦的黑键练习曲。 这首曲子要求均匀,准确,轻松,颗粒感还得强。别看那么短短两分钟,但是演奏者的水准如何,在专业耳朵那里,几秒钟就见分晓了。 杨景行先弹了一遍,李迎珍似乎没听出什么能让她批评的地方来,她犹豫了一下,对那个在杨景行之前上小课的现在正瞠目结舌的大二男生说:“你先走吧,先走吧!” 等门关上后,李迎珍对杨景行说:“踏板是不是应该再浅一点点?就一点点……左手,稍微重那么一点点,再弹一遍,我听听。” 杨景行弹得认真,李迎珍听得更认真,表情都有点扭曲了。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安静了两分钟,然后再开始练下一首。 李迎珍本来计划用三个月时间让杨景行把她精选的四十多首高难度练习曲全部拿下,现在看来进度又得加快。唉,别人都是越练进步越小,可杨景行却是突飞猛进。以前一首小品也要练个五遍六遍吧,可现在弹这种高难度的,他两三遍下来就让李迎珍不知道该如何让挑刺了。 三个小时的练习结束后,李迎珍和杨景行讨论未来,问他:“你是想继续练下去,还是先走出去看看?” 杨景行很肯定:“练!” 李迎珍点头,又说:“以后學校的这些活动,能不参加的就少参加,眼光又要放开。十一月中旬纽约爱乐乐团要到浦海演出,我们一起去一趟。选一首曲子,准备一下。”她给杨景行说过,纽约爱乐有三名华裔团员,其中两个她都认识。另外,乐团最近还聘请了一名副指挥,也是华裔,还是个女人。 杨景行问:“弹什么您最有面子。” 李迎珍笑:“真功夫不分曲子。纽约爱乐的话,他们的拉三是比较有名的……” 杨景行说:“那就这首。” 李迎珍摇头:“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时间也不够。你放假也不能好好练!”挺有意见。 杨景行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先试试。” 李迎珍思考了好一会。如果说是其他學生要用一个月练拉三,她会骂个狗血淋头,可是杨景行,李迎珍的计划就是要他一鸣惊人。 不过纽爱的指挥可不好见,万一砸了就亏大了。李迎珍也是花了好多力气才找到这层关系的,老脸都贴上去了。 最关键的是,就算李迎珍对杨景行有信心,可她自己没把握。拉三很少有人去碰,學院里的老师也不会让學生去浪费这时间。李迎珍一辈子教了无数學生,正儿八经练过拉三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练成了的,就一个,那还不是在她手里成的。 万一杨景行把拉三弹得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唐璜一样,那她的老脸就没处搁了。 最终,李迎珍还是同意让杨景行练两个星期的拉三,当然要做好换曲子的准备。李迎珍觉得杨景行的肖邦钢协一已经很有水准,可做候补。 李迎珍当然也问杨景行:“以后有没有出国读书的打算?” 杨景行摇头:“没有。” 李迎珍赞同:“不能一味崇洋媚外,好些人只看见地利人和的,还有多少人带着小提琴出去,后来却只能刷盘子!”过了一会又问:“喻昕婷,你们走得近吗?” 杨景行不好意思:“一般,您觉得她弹得怎么样?” 李迎珍说:“和你当然不能比……我手里几个新生,她算不错的。这丫头人活泼,讨人喜欢。” 一号上午,杨景行先去和杜玲碰头。杜玲换了发型,穿得很漂亮。两人吃了午饭后就去车站接章杨他们。章杨是两点到的,跟久别重逢一样激动。三点多,鲁林和许维也到了,五个人直接回杨景行的住处。 杜玲很气愤杨景行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杨景行还没告诉他,居然离她學校这么近。 杜玲到处看,发现厨房空荡荡的后就不满,说应该自己做饭吃。章杨警告杨景行千万不能如了杜玲的意,不然以后就有得烦了。杜玲就和章杨一阵互骂。 稍微休息了一下后,朋友们去买了两张凉席,晚上就打地铺了。杜玲还说懒得回學校,要霸占一间房,准备买毛巾毯子什么的,被阻止了。可杨景行不得不答应晚上送她回學校。 晚饭前,朋友们都表示要去音乐學院参观。转了一圈难免失望,又小有冷清,也没看见什么美女才子。 晚饭当然是要大吃一顿,喝酒。然后就讨论起大學生活来,各自汇报。美女当然是不变的话题,章杨说刚去學校那天就被一一米八几的好身材學姐迷得神魂颠倒。许维说他们专业女生蛮多,但是没看见多漂亮的。鲁林表示自己很凄惨,整个學校都没看见啥好看的。 杜玲就得意了,大眼睛转溜溜的说那些男生是如何如何的讨厌,不要脸,甚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杨景行说自己很纳闷,音乐學院不应该是个很浪漫的地方么,怎么风花雪月反而特别少呢。美女没见几个,鸳鸯也没几双。 正说笑着呢,杨景行接到陶萌电话,问他和朋友见上面没,在干什么。 陶萌说:“就五号中午吧,我去你们學校。” 杨景行高兴:“音乐學院终于要有美女了。” 陶萌不信:“你还没带你的美女朋友去么?对了,我还要问问你朋友的事……” 杨景行说:“不用问了,见面就认识了。” 陶萌怒:“是你朋友还是我朋友?你以为我想见!你先吃饭,回头告诉我,有几个人,叫什么名字,读什么學校什么专业的。” 杨景行问:“你这是认识朋友还是调查情报啊?” 陶萌不耐烦:“我妈要出来了,挂了!” 接下来三天,朋友们就满浦海的瞎逛,杨景行油都加了两箱。四号晚上,杨景行还接到陶萌电话:“等会邵磊他们可能要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回家了。” 杨景行嘿嘿奸笑:“你没撒谎,我等会就回家了。” 一听说杨景行明天要介绍美女,章杨他们纷纷感激好兄弟,只有杜玲不屑:“哼,你们蠢啊!?” 鲁林很怀疑的问:“真的是普通朋友?” 杨景行点头:“你明天看见就知道了。” 章杨怕怕:“是不是好丑!?” 许维问:“是浦海人啊?” 杨景行配合朋友们的八卦精神,说了些陶萌的情况。杜玲非常之鄙视:“你和这种人玩什么!”在她眼中,杨景行也不是个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人啊。 鲁林嘿嘿:“我好有压力啊。” 章杨鄙视:“怕西瓜……会不会带保镖?” 许维呵呵:“我们坚决不给你丢脸。” 晚上,陶萌又发短信催要情报。杨景行只好满足了她,把自己的朋友挨个介绍一遍。 陶萌又不满足,再问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彼此的关系,有没有男女朋友什么的。 杨景行烦了:你又不是见家长,问那么多干什么! 再无音信。 第三十八章 陶萌 五号早上,杜玲穿得漂漂亮亮的在學校门口等到杨景行来接她,上车后马上开始骂章杨他们:“你们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章杨瞪鲁林:“说你呢!” 鲁林爆料:“又不是我擦了一晚上鞋子。” 总之大家都收拾得挺光鲜,发蜡,墨镜,体面的衣服。要蓄胡明志的鲁林也把下巴刮干干净净。 杜玲给杨景行看自己的裙子牌子:“两千多,开學时买的。” 杨景行咂舌:“比我全身都贵。” 难怪杜玲要这么早集合,她还要去做头发。一般的店还不行,得去淮海路上的一家。这可害苦杨景行他们了,找地方停车找了半天,还无聊的等了两个小时。 好在章杨他们可以报仇了,杜玲的卷发看起来真的挺新鲜,虽然很符合她的脸型,整个人看起来多了点妩媚,但朋友们对她的漂亮免疫。 杜玲很气愤,大叫:“杨行!” 杨景行连忙中和:“好看,真的。” 十一点,杨景行他们准时到音乐學院等着。等了十几分钟,看见一辆红色白顶的迷你在校门西面缓缓停下。杨景行视力好,开车靠了过去。 陶萌已经下车,脸上的微笑都准备着了。章杨他们也没咋呼,很有修养气质的跟着杨景行下了车。 杨景行对看都没看自己的陶萌张开双臂:“好久不见,来抱抱。” 陶萌转了一下身体,侧面对着杨景行不让他如意,依然把笑脸给杜玲他们:“不好意思,有点堵车,等很久了吧?” 鲁林他们没答话,就看着陶萌。陶萌今天穿一双有水钻装饰的红色短跟鞋,都快跟鲁林平起平坐了,更是高出杜玲一截。她身上也讲究,黑色的长裤,布料有丝绸的感觉,上身是白色的断袖衬衣,领口比较宽比较高,和刚好露出的锁骨平行,衬衣外象征性的穿了件可爱的黑色小马甲,主要作用是包住细腰,凸显线条。这身打扮,和曾经的校服是天壤之别。 陶萌的脸型显小,轮廓很标准,不短也不长,不宽也不窄,下巴不尖也不圆。不过她的五官有特点,嘴唇小巧,尤其是上嘴唇,薄薄短短的。鼻子也精致,但是有立体感,虽然鼻梁不高,但是顺直。陶萌的眼睛其实不是很大,但是和鼻子小嘴比起来,就显得挺有神了,黑眼珠和淡淡的清新的眉毛能对比突出。 有意思的是陶萌脸型和五官虽然略显小巧,身材也高挑,但她的两腮又还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的。 总之,这样的陶萌,微笑着露出上排几颗细白整齐的牙齿,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深刻很好的。 杨景行很隆重的说:“来,给你们介绍……” 陶萌制止:“先别说,我猜一下……你是杜玲吧?” 杜玲和陶萌比谁笑得好看:“你好。” 杨景行嘀咕:“好聪明,一下就猜中了。” 陶萌不理,按照先后顺序看向章杨:“你是章杨?” 还真让她蒙对了,杨景行说:“错了。” 章杨连忙点头:“我就是,对的。”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再继续猜:“你是鲁林?” 鲁林连连点头:“你好。” 陶萌又对许维说:“你肯定就是许维了。” 许维微笑:“对了。” 陶萌高兴的说:“杨景行经常说起你们,感觉都已经认识好久了。” 杨景行指着陶萌对朋友们说:“你们也猜这是谁。” 陶萌自我介绍:“我叫陶萌。昨天我们高中同學聚会,杨景行因为你们来了没去,我就过来看看,不打扰你们吧?” 章杨他们都说没有。杜玲呵呵笑:“是我们害你们不能聚会了。” 陶萌摇头:“不会,我们都在浦海,机会很多。”又问许维和鲁林:“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吧?应还不要多久。” 鲁林说:“两个多小时,快。” 陶萌再对章杨说:“南陵过来也快。” 章杨点头:“一个多小时。” 陶萌再问杜玲:“你在华南师范哪个校区?” 杜玲说:“本部,石牌校区。” 陶萌点头:“那也近,都挺方便的。我在邯郸路,有点远。对了,你们下午有什么计划吗?” 杨景行说:“等你来帮忙计划呢。” 陶萌问:“你们都看过他的學校了吧……那我下次再来。浦海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东方明珠去了吗?” 杨景行说:“要不我们去你學校看看,名牌大學。” 陶萌很严肃:“东南大學,华南师范都是好學校!东南大學的建筑专业全国闻名的。浙大现在比复旦排名还高了!” 杨景行点头:“好好好。” 陶萌又问其他人的意见:“你们愿不愿意过去看看?” 当然都愿意。 陶萌又问:“你们车挤吗?杜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杜玲点点头:“行。” 陶萌又叮嘱杨景行:“我走前面,开慢点。” 再上路,章杨就先叫开了:“美女!我还以为你要吓我们!” 鲁林感叹:“好高!我靠!” 许维说:“感觉人不错。” 鲁林嘿嘿问杨景行:“你没想法么?” 章杨问:“她车要多少钱?” 陶萌真的开得很慢,简直要被自行车赶超。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又花了些时间在路边停车。 男生们过去,发现陶萌和杜玲聊得还蛮开心,陶萌说:“我们班上也有一个,特别会撒娇,每次我们站军姿时间都最短。” 杜玲羡慕:“我们教官不吃那一套,我恨死了。” 看看时间,都十二点了。陶萌问杨景行:“先吃饭?” 杨景行不要脸:“这是你的地盘,你请客。” 杜玲温柔的捶杨景行手臂一拳:“你好意思让美女请客。” 陶萌说:“应该的,我们走过去吧,不远了。” 路上,杜玲走在杨景行右边,陶萌就和女生一堆。自然说起各自學校食堂的伙食问题,鲁林问陶萌:“你不在學校吃饭吧?” 陶萌说:“在學校吃午饭,晚上一般回家。你和许维回家也近,周末就可以。” 许维说:“好不容跑出来,还没回去过。” 陶萌笑:“男生可能是不怎么想家。” 杜玲说:“我也不想。” 说是不远,但走了十多分钟,陶萌带着众人选了一家还不错的菜馆。进了包厢,陶萌还是靠着杜玲坐下,问杨景行:“你不能陪兄弟喝酒了?等会还要开车。” 杜玲说:“他们这几天喝够了……前天晚上是杨行一个一个背上楼的!” 章杨拍了一下桌子,没骂出口。 陶萌问:“你们都住他那儿的?” 杜玲问:“你去过?” 陶萌连连摇头:“我听他说是住在學校外面的。”又问杨景行:“房子有多大?能住下吗?” 杨景行说:“每个人躺下就要两个平方。” 陶萌有点克制不住了:“你就这么招待朋友?” 许维连忙解释:“我们关系不一样,很随便的……我们也不讲究,铺张凉席睡地板上就可以了。” 陶萌又关心杜玲:“那你呢?” 杜玲哈哈说:“我回寝室,杨行送我。” 陶萌又问杨景行:“你以前叫杨行吗?” 杜玲解释:“就我一个人这么叫,习惯了。” 陶萌明白的点头:“看下菜单吧……我们也随便点。” 这的菜比小洞庭还贵得多,章杨他们每人点了一个,陶萌叫杨景行:“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口味,你点吧。” 杨景行问:“你喜欢吃什么?” “你别管我!”陶萌又问杜玲:“你是喜欢清淡的还是重点?” 六个人,点了十个菜,陶萌还建议:“鲁林,你们三个人可以喝点酒啊。” 鲁林摇头:“菜都吃不完了。” 陶萌不担心:“他特别能吃。” 杨景行吃惊:“这种秘密你都知道。” 等菜的时候,陶萌拉家常:“你们放假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在一起玩?” 杜玲帮忙回答:“十天有八天,我们那的酒都是被他们喝完的。” 陶萌呵呵:“你们都是从小就认识吧?” 章杨简单述说历史:“鲁林幼儿园就和杨景行一个班,一年级我和许维同桌,二年级的时候,许维和鲁林住到一个院子。” 杜玲的回忆也被勾起来了:“那时候他和鲁林天天打架。” 章杨得意:“一般都是我赢。” 陶萌呵呵,问杜玲:“你和他们也是小學就认识了?” 杜玲说:“那时候我妈和鲁林他妈是同事,其实小學还不算很熟,初中就关系好了……他们初中好坏!” 陶萌感兴趣:“怎么坏?” 杜玲笑:“男生怕,女生嫌,老师厌。” 陶萌呵呵:“你不嫌吧。” 杜玲说:“杨行还好。” 章杨很严肃的对待历史问题:“他是带头的好不好!” 陶萌庆幸:“还好他高中来尚浦了,不然肯定要影响你们學习。” 杜玲不同意:“杨行初中成绩就好,和许维差不多,都是全年级前几名。他高考五百二十多。” 陶萌说:“我知道……他高三一年很拼。” 菜上得差不多后,陶萌举杯:“现在说欢迎好像迟了,就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吧。” 许维他们都谢谢。开吃,几个男生一开始还装斯文呢,可看杨景行还是那样狼吞虎咽,就不再做作。陶萌和杜玲就淑女了,基本就是看客。 吃了不到一个小时,陶萌准备结账。鲁林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阻止:“我们来,我们来。” 陶萌严肃:“不行……说不定我什么时候还要去曲杭玩呢。” 章杨不心疼鲁林的钱:“这是我们的规矩,不让女生付钱。” 陶萌说:“这不是男女的问题,你们都算客人,就我是本地人……你说话呀!” 杨景行当然帮兄弟:“都说是规矩了,坐着!” 陶萌瞪了杨景行一眼,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她不敢再说什么。 走之前,都去一趟卫生间。鲁林他们好像对陶萌的印象都不错,热情礼貌,一点架子没有。 一群人慢慢走回去,取了相机,在校园里继续散步。陶萌还真的拉拢距离了,鲁林他们挨个跟她合影,笑得满脸桃花开。 陶萌也会找话题:“电子科技大學女生可能不太多。” 鲁林一脸苦相的摇头:“也不少,就是没好看的。” 陶萌建议:“杜玲的同學应该很多美女,可以帮你介绍。” 杜玲说:“有我也先介绍给杨行了,他那么远。” 杨景行高兴:“记住自己说的话。” 陶萌说:“我们昨天聚会已经有人带男朋友女朋友了,不过有一对是很早以前就是了。” 杨景行问:“谁?” 陶萌瞟一眼:“你想知道?” 杜玲说:“杨行是我们几个最早的。” 鲁林他们不接这个话题,许维说:“我们专业已经有两个女生被大二大三的抢了。” 陶萌说:“好像都是这样……你们也要大二大三的,不用担心。” 几人嘿嘿,杜玲鄙视:“他们还能等那么久!?” 在學校得主干道上走了一圈,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鲁林的结论是复旦的美女也不少啊。 可是陶萌突然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要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妈突然叫我过去,本来还说晚上陪你们去陆家嘴看看夜景的。” 杜玲说:“没关系,你去忙吧。” 陶萌问鲁林:“你们明天就回學校了吧?” “是的。” “我不能送你们了……有空就常来玩吧,杨景行在这边估计也没什么朋友。” 再见的时候,陶萌还挨个和鲁林他们握手。 朋友自然是要评价一番。许维说:“气质好,处事成熟。” 鲁林也不幻象:“当朋友还是可以。” 章杨怀疑杨景行:“有点热情过头呢。” 杜玲同意:“就是,感觉虚伪。我问她车多少钱,她说不知道!” 鲁林说:“那又不稀奇。” 杜玲问杨景行:“她高中是不是就这样?” 杨景行说:“高中又没见过你们!” 晚上,杨景行找机会给陶萌打了个电话,知道陶萌和她妈在一起后就长话短说:“谢谢你。” 陶萌哼笑一声:“谢什么。” 杨景行说:“第一次对我这么热情,受宠若惊了。” 陶萌气愤:“是你的朋友好不好,害我被我妈盘问好久。杜玲是你在九纯最好的女生朋友?” 杨景行说:“我就这么一个女生朋友。” “你的妹妹呢?”陶萌还记得。 杨景行笑:“都说是妹妹了。” 陶萌说:“先不说了,什么时候我有空再去你學校看看。” 第三十九章 拉三 送走了朋友们,假期结束,杨景行立刻投入到紧张的练习中去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三个乐章,时长半个多小时,结构庞大沉重,难度世界顶尖。想演奏好这首曲子,不但要技术,还要毅力,耐力,勇气……一般人,把那厚厚一沓谱子看上两页就被吓得晕头转向了。就是好多已经成名的大师,也只能望洋兴叹,还有些不服气的人,手都练废了。 什么八度大跳,在拉三里已经是小儿科了。这首曲子几乎涵盖了一切的钢琴演奏技巧,把钢琴的表现力发挥到了极致。在整个钢琴音域上狂风暴雨般倾斜的大力音符,体现着所有的情绪力量,悲伤,喜悦,豪迈,迷茫……钢琴老师们一再强调的手指独立性,在这首曲子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真的要一心二用甚至三用,不然根本无法完成几个声部的完美契合。 杨景行的第一遍拉三其实是在九纯家里自己听cd扒谱后弹的。别说书店了,音乐學院外面的那些专业点里也难找到这种曲谱。他光扒谱就用了三个晚上,曲子里迅雷不及掩耳的急速和弦,稠密错杂的装饰音真是要人命。 扒谱都是小事,弹起来才知道什么是真金不怕火炼。杨景行每天晚上练习,但是第一次完整的弹奏一遍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李迎珍把那两三百页谱子交到杨景行手里时,像给委任状那么庄重,说:“先好好看看,不要着急。”另外还有一本乐队宗谱,更是恐怖。 杨景行快速翻看,发现了问题:“和我听的版本不太一样。” 李迎珍给的版本是有ossa的,就是会在一些实在太难的地方做演奏上的简易化处理。这也没人会笑话你,大师都这么干。 可杨景行不愿意,就把自己练的弹一遍给李迎珍听。 听完后,李迎珍盯着杨景行看,好一会后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杨景行,问:“你练多长时间了?” 杨景行说:“放假在家玩玩。” 李迎珍很是责怪:“你就想一步登天!” 杨景行嘿嘿憨笑。 师徒俩去图书馆找来了正宗谱子,检查杨景行自己扒的谱有没有错误,事实上还真有,毕竟那么多音符。 然后李迎珍再叫杨景行弹,她自己则边听边飞快的翻谱,做记号。杨景行的弹奏虽然让她吃惊,也能上台面了,但是还不到他能够达到的水准。 午饭都没吃,杨景行弹了四五遍,李迎珍不停的发现细节不足,不停的纠正。 下午了,有钢琴系的學生来上课了,李迎珍却想叫人家换时间再来,杨景行可不好意思了:“李教授,您给他上课吧,好多内容我要慢慢消化。您吃点什么,我去买。” 李迎珍也不客气:“随便,盒饭就行,清淡点。” 杨景行连忙去了,自己飞快的吃完了再给李迎珍送,还是两菜一汤。可能是最近杨景行没什么大纰漏让李迎珍骂,那个大二的學生成了出气筒,被好一顿批啊。杨景行都不好意思看了,飞快的撤退,去學生琴房。 學生琴房在新教學楼十五层到十八层,挺多的,但是要用琴的學生更多。學生是凭學校发的琴卡用琴房,钢琴系的學生能用的时间最多,作曲系也不赖,像什么教育系管理系就惨了点。 因为琴房紧张,就不可能让个别人长时间霸占。不过杨景行是个例外,他有李迎珍的特殊关照。尽管他在琴房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但是管理的老师绝对不会驱赶他,那怕是钢琴系的人要上。 在电梯里,一个和杨景行差不过高的男生跟他打招呼:“你大一的吧?” 杨景行点头:“多关照。” 男生问:“不是钢琴系的?” “作曲系的。” 男生哦,然后就有点惊奇:“你是不是叫杨景行?” 杨景行一阵怕怕:“啊!我出名了?” 男生笑,自我介绍是大三的,说是听自己的老师和一些同學说起过杨景行,而且还知道得挺多:“你从小就跟李迎珍學琴的?” 杨景行说:“算是。” “难怪……我跟谢教授的。” 到琴房后,高个男生显然想听杨景行露两手。杨景行没拒绝,也没收敛,认真对待,弹了首平均律。 都是练家子,扎个马步也能看出功夫怎么样。高个男生笑笑:“我们院也好几年没出过人了……你以前没参加过比赛么?” 杨景行谦虚:“差得远。” 男生猜想:“不过现在的比赛是没意思了,不打扰你了。” 人一走,杨景行立刻开始弹拉三。第一乐章的华彩他重新选了大和弦版本,得多练几遍。然后就是李迎珍说的那些还不完美的段落小节。李迎珍在听赏评论方面真是专家中的专家,许多杨景行自己没发现的小细节她都能第一时间指出。 一层楼有好多件琴房,墙壁的隔音效果是很好,但是门不行。从明亮干净的走廊一路走过去,路过每一扇门的时候都能清楚的听见里面传来的琴声。 杨景行练习了两个小时后,突然听见敲门声,一声请进,请进来六个人。三男三女,包括之前的高个男生。 高个男生不好意思:“我们听了半个小时了,这是我同學,也是女朋友。”介绍的是他身边一个女生,看上去挺温柔的。 杨景行好像多熟悉似地:“漂亮,你不是来炫耀的吧?” 几个人笑一下,都互相介绍,有两个是大二钢琴系的,两个大三钢琴系的,还有一个指挥系的。 指挥系的男生挺不满的说:“你就完整的弹一遍啊,急死我们了!”刚刚杨景行一直在做小节练习,东摸摸西摸摸的,馋人。 其他人附和:“是啊,已经那么好了!” 杨景行讨好:“都是學长學姐,多指导。” 杨景行开弹,其他人站着听。听啊听的,指挥系的男生还激动起来,打拍子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杨景行进入第二乐章的时候,他都差点要亲吻大地了。第三乐章,他手势夸张得把周围都吓开了,也不知道是他指挥杨景行还是杨景行指挥他。 一曲弹完,杨景行都满头大汗了。指挥系的男生先出声,大喊:“好,太好了!” 其他几人也鼓掌,大二的女生问:“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 另一个问老问题:“去过什么比赛?” 杨景行好一阵谦虚才把这些人送走,继续练习。 当然,自己专业的课还是要上的。要不怎么说作曲系枯燥呢,就是天天的视唱练耳,听啊听,还不是欣赏!然后就是和声,逐小节去分析曲子的和弦……还得做好多作业!虽然对杨景行来说就跟小學数學差不多,但是他也认真完成。 贺宏垂没李迎珍那么重视杨景行,但也还算上心,虽然还没他的课,但也单独约见过几次杨景行,给他布置了一些自學任务和写作任务。这种写作任务可不是叫你尽情发挥自己的灵感和才华去创作,而是有严格的格式要求,规定你要写什么样的和弦,用什么样的连接……也是个枯燥! 十月十三号,星期五,下小雨,有点冷。下午陶萌打来电话,问杨景行周末有时间没,她想过来音乐學院参观参观。 凄惨,杨景行白天的时间都被李迎珍霸占了。人家老教授舍得牺牲休息时间免费辅导你,你杨景行总不能说要去见高中同學吧。 杨景行问:“晚上行不行?” 陶萌大声说:“当然不行,晚上要回家。” 杨景行说:“那下周末,我去接你。” 陶萌不屑:“算了,我还不想去呢。”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又打回去,警告:“你再挂我就习惯了,就不打了!” 陶萌没说话,又挂了。 看来杨景行还没习惯,再打过去:“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我经常怀疑你不是陶萌。” 陶萌没好气:“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杨景行说:“所以我只是怀疑。我问你,陶萌脸上有几颗痣?” 陶萌可能还得照镜子确认一下:“……一颗都没有。” 杨景行大叫:“果然!她左边耳朵前面有一颗,说,你到底是谁?” “……这么小你也算!哎,你无不无聊?”陶萌温柔了一些。 杨景行换话题:“这周末真的不行,下次。” 陶萌说:“随便你,我不一定有时间……你适应大學生活吗?” 杨景行说:“除了没美女同桌,其他的还好。” 陶萌呵呵:“我们每次上大课,一排五六个人同桌。” 杨景行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坐一排?” “那怎么可能!” 杨景行伤心:“不守信用!” 陶萌烦:“我都和女生坐一起。” 杨景行表扬:“那还差不多,继续保持。” 陶萌问:“你们上课怎么上的?” 杨景行描述:“十几个人,一个人一桌,零零散散,视唱练耳除外。” 陶萌挺感兴趣的:“视唱练耳是什么?” 于是,两人就各自的學业交流了一番,知道杨景行没数學课后,陶萌是又羡慕又惋惜,说杨景行不學数學可惜了。可惜个啥啊?高考也就一百三, 杨景行教育:“你要學会欣赏数學,逻辑的快感。” “还快……你就不能换个词汇?”陶萌很不高兴。 杨景行妥协:“好吧,逻辑的快乐。” 陶萌又说:“我加入學生会了,宣传部,要做一期问卷活动。” 杨景行问:“问什么?” 陶萌说:“就是调查大一新生的思想状态,然后宣传鼓励一下……你们學校活动多吗?” 其实音乐學院各种各样的學生活动不少,除了和音乐有关的,也还有好多其他的,甚至连學习政治思想这样的事都有,可是杨景行一样都没参加过。 陶萌埋怨:“你就是这样……那你在學校认识新朋友了没?” 杨景行自卑:“还没有,你呢?” 陶萌说:“班上同學关系都还不错……我有点怀恋高中生活,在这里感觉差距有点大,我想回家住是因为寝室一个女生太不讲卫生,吃方便面了盒子就放在桌上!” 杨景行说:“那是你运气不好,遇上了。” 陶萌又说:“虽然没什么矛盾,可是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有点冷淡。” 杨景行安慰:“刚开始这样,要是对你热情,那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以为谁都像我这样。” 陶萌哼:“你就热情?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短信?” 杨景行说:“今天就打两次了。” 陶萌又说:“等会回家了也没事做,你有什么新谱子吗?” 杨景行说:“有,拉三,你要不要?” “我是说你自己编的!” 杨景行说:“说吧,喜欢什么,下星期给你。” 陶萌却说:“不知道,你选。” 杨景行的整个周末都耗在了拉三上,得到了李迎珍好多的表扬啊。星期一下午,李迎珍把指挥系的孙主任叫来了,让他听了杨景行的拉三。孙主任就立刻答应让浦海音乐學院交响乐团跟杨景行合作,在學院内开一次演奏会。 學院的交响乐团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可是人是年年换,而且平均年龄才二十岁,大部分是學生,还有些研究生和年轻老师,所以水准就那样。不过乐团也和不少大师合作过,也常去欧美演出,可给人的感觉都是些情面或者政治上的东西。在这方面,乐团的直属上级孙主任还是做得很成功的。 李迎珍也没问杨景行愿不愿意,这个校内的演奏会就当是给他热身。一般人还没这个机会呢。李迎珍还叮嘱孙主任:“你要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 孙主任连连点头,对杨景行说:“没问题,我马上联系张家霍,他在浦海。”这个张家霍也是国内有名的指挥家,身上一大推头衔,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蓉城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浦海交响乐团常任指挥,此外还有浦海音乐學院交响乐团首席指挥。 孙主任和张家霍关系肯定是很不错,所以敢打包票,一定叫到张家霍来亲自指挥乐团,配合杨景行演出。 回头,李迎珍又对杨景行说:“张指挥这个人很热情,他可能会要帮你联系国内外的其他乐团,或者要你去参加什么比赛,你就谢谢他,但是不要分心。” 杨景行点头:“明白了。” 李迎珍语重心长:“你要做一个真正的演奏家,音乐家!” 第四十章 偶遇 星期三上午,张家霍到音乐學院来了。场面搞得比较隆重,钢琴系和主任和李迎珍,指挥系的孙主任和两个教授,贺宏垂,副院长等人都来欢迎。 张家霍略显瘦高,发型穿着都充满艺术家气质,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岁。他可是很厉害的人物,不光在国内首屈一指,在欧洲和俄罗斯也很有名气,和那边的不少一流乐团合作过。另外,张家霍的助手也年轻漂亮。 张家霍和领导朋友同行们快速寒暄一下后来关注杨景行,两人握手,杨景行问好:“张指挥您好。” 张家霍表扬:“气质不错!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当然不能去小琴房,一群人直奔新贺绿汀音乐厅。贺绿汀音乐厅是學校的新音乐厅,落成还没几年,条件很好,对外经营的,杨景行昨天晚上才第一次来。 音乐厅舞台面积大,能容纳三管制乐团演奏,现在就舞台中央摆着一台斯坦威大三角琴。这是多少學子梦寐以求的啊,杨景行也是昨天晚上才第一次摸上。 音乐厅一楼有六七百个座位,二楼还有包间,但是现在就前两排坐满了人。除了领导教授们,还有音乐學院交响乐团的各种首席们,大部分是研究生和年轻老师。张楚佳也来了,只能坐在后面,对杨景行树大拇指。 杨景行早早等着了,可是台下的人还要准备,没办法,人际交往啊。等张家霍好不容易握完所有人的手,杨景行先鞠了一躬,然后坐到钢琴前去,给了观众们的耳朵几秒钟准备时间才开始。 当然是先弹拉三。这台琴,这里的声學混响效果,这里的杨景行,几个音符传播开,台下人脸上的各种表情就都被专注取代了。 杨景行才弹了两分钟,台下的人就在交换眼神了。第一乐章结束,有几个人立刻热烈鼓掌,可杨景行没听,马上进入了第二乐章。 在其他人都瞠目结舌的时候,张家霍上台去了,站在杨景行右前方,给他当指挥。看来他不是沽名钓誉,没啥准备也能背谱嘛。 张家霍其实是在检验杨景行,看他会不会尊重指挥。杨景行还真没这经验,好在他已经自學过指挥入门的东西,所以勉强能适应张家霍的热情。 其他人都对这场景做出赏心悦目的姿态,只有李迎珍微微皱眉。看得出张家霍对这首曲子的理解太过沉重,用力去深邃延展,可杨景行是青年派的,演奏是富有激情的,有时候甚至是戏谑调皮的。最可笑的时候,张家霍有时候还把乐队协奏和钢琴独奏搞混淆,幸好杨景行帮他遮掩了过去。 第二乐章结束后,张家霍没马上切入第三乐章,杨景行也马上停止,给台下的人半分钟时间鼓掌,互相惊叹。 第三乐章就精彩了,张家霍也变成了激情派的,看那样子真担心他把手膀子甩脱臼。杨景行的肢体动作没那么夸张,甚至是面无表情的,但是他的演奏在那里,音符激流奔腾,冲刷着听众的感官神经。 第三乐章结束,台下人热烈鼓掌,这下李迎珍成了焦点,纷纷祝贺她赞美她。张家霍把杨景行带下台,让他接受表扬。一群人忙活了半小时。可还没结束,张家霍不满足,要杨景行继续弹,点歌,当然就是肖邦,贝多芬,莫扎特都试试。 本来是面试的,变成演奏会了。从十点到十二点,杨景行拼着命去表现,让台下的李迎珍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恭贺。 还得吃午饭吧,终于结束了。张家霍拍杨景行的肩膀:“这一代就看你了,有什么计划?” 杨景行厚道:“好好學习。” 张家霍哈哈笑:“學习,李教授,您的意思是?” 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为杨景行的将来做打算。搞了半天张家霍才知道杨景行原来是作曲系的,他吃惊的对贺宏垂说:“贺教授爱才啊!” 贺宏垂笑笑:“學生有自己的理想。” 总不能丢了西瓜拣芝麻啊,张家霍开始关心杨景行,问他想不想和浦海交响乐团合作,或者是蓉城交响乐团,这是国内最好的两个乐团了,又或者是杨景行想出国深造,他都可以帮忙。 其他人羡慕呢,杨景行却不领情:“那些起点太高了,我想慢慢来。” 李迎珍表扬:“对的,不要好高骛远,张主席夸几句就飘飘然了。” 张家霍不同意:“这不能算好高骛远,过度谦虚就是骄傲。” 杨景行高兴:“谢谢您,不过我才刚进校,想和老师學长们多熟悉一下。” 學校领导高兴,最终就敲定让杨景行和學院的乐团合作。然后杨景行挨个认识乐团的常任指挥,几个首席。 领导们决定去搓一顿,可杨景行下午还有课,就和张楚佳两人去食堂。张楚佳说天才一般都有白痴的一面,问杨景行是什么方面白痴,尤其是他如此奇葩。 杨景行说:“这充分说明我不是天才。” 张楚佳说杨景行不要脸。 星期四上午,杨景行体育课也不上了,和乐团在音乐厅三楼的练习厅集合,开始训练拉三和肖邦钢协一。 张家霍这首席指挥一年也和乐团聚不了两次,但是这次明显重视,把几个小提琴大提琴一顿骂,让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说是练杨景行,其实是练乐团。拉三不但钢琴难,对乐团的要求也是很高的,而學校的乐团之前显然都没碰过这谱子,难免有点吃力。 后来连李迎珍都受不了了,和孙主任一顿吵:“他们这样怎么行!?这是杨景行的第一次演出,实在不行就算了。” 咦,你求人办事还这个态度,孙主任只好去拿乐团发火。杨景行坐在钢琴前一句话不说,但是也结怨不少了。 中午解散的时候,杨景行连忙对指挥和乐团鞠躬:“辛苦了,谢谢。” 李迎珍悄悄告诉杨景行,叫他不要受乐团和指挥影响,发挥好自己就行。 星期五又是一上午,乐团终于得到了张家霍的一点表扬。乐团的人虽然对杨景行很是欢迎,可还是一个个埋怨太累了。其实杨景行更累,下午还要去交和声作业,然后找贺宏垂探讨赋格这东西。吃过晚饭后,还得给过生日的刘苗打电话弹琴。 刘苗说自己感冒了,让杨景行好好关心了一阵。然后还是谈到了學习问题,刘苗说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同济复旦,就凑合一个浦海大學什么的算了。杨景行好一顿骂,让刘苗烦了,答应会好好努力。 夏雪也在,说自己的英语成绩进步很大,看来杨景行的那一套學习方法还是挺有用。夏雪以前最烦英语了。 杨景行还得打给陶萌:“终于等到了,明天什么时候去接你?” 陶萌还犹豫:“明天,學生会可能还有点事。” 杨景行说:“不去!” 陶萌有气:“凭什么!你有事就必须在,我的就不重要?” 杨景行说:“學生会能有什么重要?要是你当会长了,我头都抬不起来!” 陶萌得意:“谁叫你那么我行我素。” 杨景行叫:“好哇,你还是故意的。” 陶萌说:“让你有点紧迫感……明天不知道天气怎么样。” 杨景行说:“看过了,艳阳高照。” 陶萌确认:“你来接我?” 杨景行感叹:“多有诚意啊。” 陶萌思考了一会:“上午?” 杨景行贪婪:“一起吃早餐最好了。” 陶萌说:“不行,要在家吃。九点吧,这边有个法拉利专卖店,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啊,那我不是要分心。” 陶萌讥笑:“我看过了,没车,就周边产品。在马当路,一百八十号。” 杨景行说:“好,我现在就去等着。” 陶萌当然不信:“随便你……早点也行,八点半吧,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杨景行说:“好,你记得穿尚浦校服。” 陶萌骂:“你神经病?” 杨景行说:“你不是怀恋高中生活么?” 陶萌犹豫:“家里人肯定好奇怪……你有校服么?” 杨景行说:“没有,我看你就能怀恋了。” 陶萌想了一下,还是否定:“穿着校服去你们學校,好奇怪,不行!” 杨景行说:“那好,等下次。明天,星期六,十月二十一号,早上八点半,别忘记啊。” 陶萌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把你的车洗一下,上次就好脏。” 杨景行说:“上次不是你坐嘛。挂了,我去洗车。” 第二天,被杨景行猜中了,天气依然不错。杨景行是八点就到了目的地,给陶萌打电话,等了一刻钟,陶萌打的来了。 杨景行看看自己全身,奇怪:“笑什么?” 陶萌没好气:“看见你就想笑。” 杨景行问:“讥笑还奸笑?” 陶萌说:“嘲笑!” 杨景行小气:“本来还想夸你漂亮的,忍了。” 陶萌问:“你吃早餐没?那边有家麦当劳。” 杨景行说:“吃过了。我们先去哪?” 陶萌问:“你不看法拉利了?” 杨景行说:“有什么好看的。我给鲁林打个电话,说你今天比上次还漂亮,气死他们。” 陶萌哼:“你不是不夸我么?” 杨景行嘴硬:“我给我兄弟说,又不是给你。” 陶萌说:“我觉得你几个朋友,鲁林挺好的。” 杨景行还吃醋呢:“那我不打了。” 陶萌很认真:“他那天要结账,是不是护你的面子?” 杨景行责怪:“你什么时候學这么庸俗了?” 陶萌说:“你才庸俗,每天陪他们吃饭喝酒,什么正事不做。要是他们一直在,你就一直那样?” 杨景行劝告:“珍惜今天!” 陶萌继续:“你还知道珍惜时间?” 杨景行说:“我珍惜的是感情,走了!对了,你很漂亮。” 陶萌今天没上次见面那么成熟,穿着红白色帆布鞋,裤子有点九十后,体恤有卡通图案,外套也很少女。 上车后,陶萌说直接去學校。一路上又打听起杨景行的學习情况来,几门课程难吗?有没有期中考啊?老师赏识你吗?有什么机会和别人多交流吗? 陶萌还高瞻远瞩:“我怕你选择的道路会让你变得更我行我素,一定要多交流,三人行必有我师。” 杨景行点头:“是的,陶老师。” 陶萌都不生气:“人可以有性格,但是不能太自我,更不能自大……这方面你真的应该向我學习。” 杨景行全盘否定:“我没性格,也不自我,更不自大,你说谁呢?” 陶萌说:“你听进去就行了。而且你应该有一个平和的心态,不要过于争强好胜。” 杨景行纳闷了:“一会叫我努力,一会叫我平和,我到底该怎么办?” 陶萌说:“我咨询过了,音乐學院里根本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那样,竞争非常激烈……” 杨景行笑:“你放心,我不和任何人竞争。” 陶萌急:“你就是这样目中无人,社会很复杂的。” 杨景行实在忍不住笑:“有你这么光明的导师,我什么都不怕了。” 陶萌打开包包,翻出几颗什么糖果巧克力:“我自己吃了!” 杨景行连忙讨饶,陶萌才分了他两颗。 到學校后,陶萌羡慕杨景行的停车场,说复旦里根本找不到地方停车,害他每次都只能把车停學校外面,上课下课要走好远。 杨景行说:“那还不好,多了一道风景线。” 陶萌笑:“是有人……” 杨景行连忙问:“怎么样?” 陶萌撇嘴:“有点可笑。” 杨景行说:“勇气可嘉。” 陶萌说:“我很礼貌,没让别人难堪!” 杨景行教训:“怎么能礼貌呢?你应该破口大骂。” 陶萌说:“除非那人像你。” 杨景行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每次挨骂呢,难道真是长相问题?” 陶萌说:“你以为自己多好看。” 杨景行不计较:“我珍惜今天。” 陶萌气:“每次都是你先讨厌!就不能好好说话!” 杨景行引路:“陶小姐,这边请。” 两人在校园里慢慢走,杨景行介绍起来也简单,就那么几幢楼。边走边看,陶萌就问得更仔细点,什么课在那里上,在哪儿练琴,食堂呢? 真巧,在新教學楼下面看见了喻昕婷和安馨,杨景行远远抬手打个招呼。喻昕婷今天好像很开心,拉着安馨的手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笑得很灿烂:“你好。” 陶萌点头:“你好。” 喻昕婷简直有点色迷迷:“你好漂亮。我叫喻昕婷……她是安馨,我们都是钢琴系的。”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后自我介绍:“我叫陶萌……” 杨景行补充:“她是来参观的,复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 喻昕婷大幅度点头:“难怪没见过,复旦大學,好好……那你好好看,我们去练琴了,拜拜。” 陶萌点头:“再见。” 安馨还回头看了陶萌两眼,喻昕婷也回头:“杨景行,你下星期是不是要开演奏会?” 杨景行邀请:“来捧场。” 喻昕婷点头:“一定的,再见,常来玩啊。” 陶萌笑着点头,当然还要问杨景行:“你怎么还认识钢琴系的?” 杨景行说:“我也练琴……去年寒假准备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陶萌又问:“你开什么演奏会?” 杨景行说:“这里天天都有演奏会。” 陶萌点头:“那你也可以告诉我……这样挺好的,可以多认识人,也可以多听意见。哎,她是哪里人?” 杨景行说:“喻昕婷是益都人,安馨是安华的。” 虽然走得那么慢,连操场都去了,但是一个學校只用一个小时就走遍了。陶萌还很羡慕,说上课那么近,不像她,一栋教學楼到另一栋都要走好半天。 杜玲给杨景行打来电话:“在干什么?我好无聊,来接我。” 杨景行说:“接你干什么?我现在没空。” 杜玲说:“请我吃饭!哎,我们去你家自己做吧。” 杨景行说:“真的没时间,再找机会。” 杜玲怀疑:“你有那么忙!?上个星期没空,这星期还没空,干什么呢?” 杨景行说:“可怜啊,这顿先记着,下次一起算。” 杜玲说:“我想去你那洗衣服,你还有钥匙没?” 杨景行说:“我怕你爸爸揍我,就这样,挂了。” 陶萌又要问:“谁……他爸爸为什么要揍你?” 杨景行无奈:“他爸爸是打手,逮谁揍谁。” 陶萌大方:“你叫她过来啊。” 杨景行才不傻:“你想得美。” 陶萌好奇:“她和你们真的是好朋友?” 杨景行点头:“算是。” “你们吃饭喝酒唱歌她都跟着?” 杨景行笑:“她是主力。” 學校实在太小,路上遇见熟人,就是大三钢琴系的那个高个男生,和他女朋友一起,很热情的跟陶萌打招呼,问杨景行:“女朋友?” 杨景行惋惜:“第一次见面你就把她得罪了。” 男生笑:“不好意思。”她女朋友弥补:“你好漂亮。” 陶萌谢谢。对方预祝杨景行演奏会成功后就告别了。 陶萌有点吃惊:“你认识的人不少了。” 杨景行说:“都是被你灌输的。” 陶萌很得意:“这有什么不好。” 可能是被音乐學院的气氛感染了,曾经也苦练过钢琴的陶萌突然手痒,想弹上一曲,问杨景行有没有地方。學生琴房是不让外人进的,杨景行只好带陶萌去北楼的小课教室。还真是对不起李迎珍,她此刻还以为杨景行正在拼命练琴呢。 陶萌坐到钢琴前了还要谦虚一下:“肯定没你们专业的弹得好。” 杨景行说:“那我就只用眼睛。” 陶萌却不肯:“你好好听。” 难怪要好好听,陶萌弹的《灌篮高手》,就是杨景行给她谱子的那两首。当然是不够专业,但是看得出很认真,比杨景行想象的要好。 陶萌制止杨景行夸张的掌声:“够了,你来。” 杨景行弹啊弹的,陶萌就笑起来了,好老土,居然是《让我们荡起双桨》。杨景行在编这个钢琴曲的时候还是挺用心的,一些和弦和装饰音都恰到好处,他自己也比较满意。 弹完后,杨景行说:“谱子在车里,等会给你。” 陶萌笑:“你还记得。” 杨景行说:“我怕你挂我电话啊。” 陶萌说:“那你自己也应该检讨。” 十一点了,两人商量去哪里吃饭。陶萌问:“你有正装吗?我们去君悦吧。” 杨景行咂舌:“那么远!” 陶萌坚持:“那里环境好,我喜欢。” 杨景行问:“我就穿这样不行?” “正式点!” 真是痛苦,杨景行还得回家换衣服。到小区楼下后,杨景行问:“你上不上去?” 陶萌点头:“我想喝点水。” 进屋后,陶萌四周看,问:“卫生间在哪?”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杨景行已经换好衣服等半天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评价:“还不错,领带呢?算了。” 杨景行说:“走吧。” 陶萌还要看看,问:“你请保姆了?”家里收拾得挺干净的。 路上,陶萌问杨景行:“你的衣服是你妈帮你买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 陶萌说:“家长会我见过你妈,比较有品位……我觉得你受她影响比较小。” 杨景行说:“好歹夸了我妈,不跟你计较。” 陶萌又说:“已经读大學了,也算成人了,应该要注意这些方面了。” 杨景行烦了:“你能不能享受你的青春。” 陶萌生气:“不说你了!”过了一会又问:“你有信用卡吗,没有就先用我的,回头还我。” 杨景行说:“我妈有品位,给我办了张附属卡。” 君悦杨景行是第三次来,前两次都是跟着母亲来体验的。这辆旧奥迪真是丢人现眼,难怪陶萌要他洗干净点。 两人坐电梯直接到了五十六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两个靠窗的座位,视野真好。 服务员问:“先生,请问要现在点菜吗?” 杨景行说:“先给我一杯水吧,你呢?” 陶萌说:“我也是。” 两人先喝水休息一会,都才十八岁的小屁孩,在那装成熟。陶萌先忍不住了:“你好奇怪。” 杨景行恨:“都是你害的……给你来个不奇怪的。” “不要!”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 吃饭的时候,陶萌叫杨景行斯文点:“亏我奶奶还说你名字好。” 杨景行高兴:“你奶奶有品位。” 陶萌说:“我奶奶喜欢来这里喝茶,等会我们也去。” 一个小时吃完了饭又上楼喝咖啡,陶萌问杨景行:“你还记得我奶奶吗?” 杨景行点头:“记得,老人家很和蔼,身体也健康,年轻的时候估计是美女。” 陶萌笑:“我奶奶记得你就是因为你第一次见面就叫她奶奶。” 杨景行说:“我们那边都这样。” 陶萌问:“你奶奶好吗?” 杨景行说:“六十多了,说要活到一百。” 陶萌说:“我奶奶七十四了,她三十岁才生我爸爸……你爷爷呢?” 俩人聊了好久的家庭问题。陶萌的爷爷已经去世三年,而她爸爸居然是独生子。陶萌本来有个很心疼她的姨妈,还有舅舅,可惜现在已经不来往了。 杨景行就夸张了,家里亲戚一大堆,舅舅,姨妈,叔叔。还有一些稍微远一点的,平时没多亲热,但是逢年过节是一定会走动。 陶萌的奶奶可是大有来头,解放前是浦海陈家的三小姐。陶萌的爷爷呢,解放前是浦海陶家的二少爷,比三小姐大三岁。这三小姐和二少爷是青梅竹马,还是娃娃亲,尽管那时候他们都才十几岁,可感情很好。 可是解放初期,陶家和陈家产生了分歧。陶家留下来做了民族资本家,陈家则举家迁去香港,过两年后又分家,三小姐留下了,其他好多人去了美国。 可是这民族资本家的二少爷和买办资本家的三小姐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受到政治和战争的影响,依然牢固深切。 历尽了千辛万苦,后来三小姐终于回国了,二少爷不顾一切阻力,娶了三小姐。那时候,已经是六零年了。 民族资本家嘛,你的资本都是民族的,所以陶萌的父亲出声的时候,陶家的日子是很艰苦的。还好三小姐是香港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很好的家教。而二少爷是个很能干的男人,在动乱年代用尽全力保护好了自己的家人。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民族资本家和买办资本家就都翻身了,何况还是强强联合,事业就蒸蒸日上,如日中天了。 而杨景行的爷爷奶奶都是农民出生,据说曾经有地主成分,但是也地主不到那里去。 看得出陶萌和她奶奶感情很好,也羡慕爷爷奶奶一生没红过脸的美好感情。 杨景行说:“听说我爷爷奶奶吵了一辈子架,现在老了,没力气了。” 陶萌说:“起码吵了一辈子,其实我觉得那个时代也有优点。” 杨景行说:“你爷爷的爷爷肯定有姨太太。” 陶萌气:“那只是一方面。” 杨景行说:“都只是一方面。你生活得够幸福了,知足吧。喻昕婷,上午那个钢琴系女生,准备考试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浦海,住六七个平方那么小间房子,一台琴一张床,和一群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过年都没回家。出点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能哭了。” 陶萌有点吃惊:“没看出来。” 杨景行笑:“你能看出来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好多的悲欢离合,永远看不完。你的眼睛和心应该多看看自己的快乐美丽,但是不要骄傲。” 陶萌哼:“我什么时候骄傲过吗?” 杨景行看着陶萌。 陶萌气:“这不算,你下的圈套!” 杨景行说:“那也要你能中啊。” 陶萌换话题:“你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杨景行说:“多了,开心是各种各样的,不能比较。” 陶萌好奇:“随便说两样。” 杨景行说:“第一次睁眼看世界很开心……” 陶萌烦:“谁会记得……就算是吧。” 杨景行又说:“小时候买游戏机了很开心,放假回家开心,做好人好事了开心……” 陶萌不信:“你做什么好事?” 杨景行说:“我不骄傲。” 陶萌急得拿勺子戳碟子:“快说!” 于是两人又换话题,说说各自的童年。陶萌小學时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都练琴的,那个女生还去过陶萌的家,可惜后来陶萌去尚浦读初中了,慢慢的就没再联系。陶萌小时候还是踢毽子高手,整个年级没对手,还有放风筝她也很拿手,还会打陀螺。 杨景行笑:“有机会带你怀恋一下小學时光。” 陶萌感叹:“那时候真的是不知愁滋味,我和向萱过家家就能玩一阵天,做饭,做衣服……” 杨景行问:“你几年级还玩过家家?” 陶萌说:“二三年级,反正我记忆很深刻。” 无聊瞎扯时间也过得很快,杨景行接到张家霍的电话时都四点了。张家霍说有个饭局,问他想不想去,好几个知名音乐家都在呢。杨景行辜负了好意,说走不开。 陶萌也得回家吃晚饭,杨景行说:“走吧,送你。” 陶萌说:“我五点回去,来得及。” 杨景行说:“那就让我带你出去炫耀一下。” 陶萌都免疫了:“走一下也好,坐太久了。” 俩人围着金茂绕了两圈,然后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在距离自己家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陶萌就叫停车,远远指着那十八层的建筑说:“我家在十二楼。” 杨景行也知趣:“再见。” 陶萌点点头:“再见……你到學校了给我发个短信,我下车了。” 杨景行提醒:“谱子拿着。” “哦……再见。” 杨景行回到學校后就去琴房,还得给刘苗和夏雪打电话。这俩姑娘现在不贪玩了,周末都不在一起,浪费杨景行的电话费。 看样子杨景行真的要成學校的名人了,他一到琴房,连管理员都欢迎,还专门去叫他常用的那间房的學生换地方,杨景行连忙说不用。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去學校的时候遇上了喻昕婷。喻昕婷递上一个苹果,笑嘻嘻:“这个你三口肯定吃不完。” 杨景行问:“安馨呢?” 喻昕婷说:“去她同學那玩了。” 杨景行建议:“你可以一块去呀。” 喻昕婷握紧拳手:“我要练琴。我加入了钢琴社,就是可以帮着找家教,还可以带人选琴的,要赚钱钱了。” 杨景行教训:“你要赚钱干什么?专心读书!” 喻昕婷斗志昂扬:“赚钱读书两不误!你现在去练琴?” 杨景行点头:“晚上去吃火锅?” 喻昕婷问:“你女朋友要来?” 杨景行说:“不是女朋友,就我们俩。” 喻昕婷不信:“肯定是,你骗我!我也去练琴了,拜拜。” 杨景行今天要全天和乐队练习,开始之前张家霍也教训了杨景行两句,说他应该多认识人了,朋友多了路好走嘛。李迎珍还是对乐队很不满,简直有点后悔自己这个仓促的决定。 星期一中午,练完琴的杨景行在食堂碰上喻昕婷和安馨,三个人坐一起,可安馨很快瞄到一个同學,端着盘子过去了。 喻昕婷边吃边说:“包包放寝室了,不然还有苹果给你。” 杨景行说:“天天吃你的怎么好意思。” 喻昕婷很严重的表情:“我说了要给你买一大车呢!以后我每天给你一个,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天一个苹果不生病。” 杨景行笑:“但是你不能一次性给我,要每天一个。” 喻昕婷说:“好哇,周末可以给两个,你和你女朋友一人一个。” 杨景行说:“我几个女朋友呢。” 喻昕婷瞪大眼睛:“啊!你说真的?” “假的。那不是我女朋友,高中同學。” 喻昕婷头扭到左边:“我不信。”又扭到右边:“我不信!” 杨景行说:“骗你干什么?还能多个苹果。” 喻昕婷神秘的小声:“你肯定是怕李教授知道。” 杨景行笑:“你以为我还是小學生,不准早恋。” 喻昕婷看杨景行:“李教授说你是要走向世界的钢琴大师……” 杨景行不信:“她不会这么夸我。”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有女朋友,放心,我保密。”喻昕婷很有义气的样子。 杨景行点头:“好吧,就给你个光辉形象吧。” 喻昕婷又好奇:“你们耍朋友多久了?”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可能负的无穷大那么久。” 喻昕婷抖胳膊,像要打杨景行,谴责:“你是个坏人,说了帮你保密了。” 杨景行说:“又说我有女朋友,又说我是坏人,吃你的苹果一点都不亏心了。” 喻昕婷嘻嘻,又说:“国庆放假的时候我看见你的朋友了,他们都是你的高中同學?” …… 从这天开始,喻昕婷还真的每天给杨景行一个苹果,都是午饭前后。 星期四中午,喻昕婷挺高兴:“我上午去帮你发门票了,他们都抢着要。” 杨景行笑:“免费的当然抢着要。”发门票的事肯定是李迎珍安排學生做的,杨景行本人倒是清闲。 喻昕婷又说:“安馨悄悄拿了两张,给她同學了。” 杨景行叮嘱:“你给自己留一张!” 喻昕婷从书中翻出简单的门票,拿在手里摇着炫耀,问:“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 杨景行说:“不来。” “为什么?”喻昕婷简直有点气愤。 杨景行说:“不知从哪里来。” 喻昕婷着急:“我说真的,到底来不来?” 杨景行烦了:“每天都给你解释这个问题,你当我女朋友算了,问你自己去!” 喻昕婷低头,似乎在吃饭。 杨景行道歉:“开玩笑的,别怕,别怕。” 喻昕婷抬眼,好像还真的怕怕:“你烦我啊?” 杨景行连忙说:“怎么可能,难道我在那等着就是为了让你烦?” 喻昕婷嘻嘻一下:“那我以后不说你女朋友了……她是不是學业为重?” 杨景行气愤:“掌嘴!” 喻昕婷两手轻拍自己的脸颊。 星期五上午,杨景行和乐队练习完后去吃饭,看见喻昕婷居然在食堂门口给人塞门票,还叮嘱:“要来哟,一定要来。”她长得可爱嘛,一般人都不拒绝。 杨景行过去说:“都给我!” 喻昕婷可能怕伤杨景行的自尊了,连忙往背后收:“没几张了。” 杨景行说:“不来是他们的损失,吃饭吧。” “好。”喻昕婷点头,“才十一点呢,怎么没多练会?” 晚上七点,杨景行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在浦海音乐學院贺绿汀音乐厅举行,指挥张家霍,乐团浦海音乐學院交响乐团,指导老师李迎珍。到场嘉宾有學院的几位领导,钢琴系的几位教授,作曲系的主任。此外还有张家霍邀请来的几个朋友,都是头衔多多的主,杨景行好好尊敬了一番。 到七点的时候,一楼的七百个座位就只空一百来个了。五六百观众中杨景行认识的有三四十个,系里的,钢琴系的。自由入座嘛,喻昕婷和安馨早早的抢到了前面的位置。 七点过十分,友情客串的张楚佳上台报幕,就是吹嘘一下乐团和指挥,然后介绍杨景行出场。话说杨景行还真没啥值得说的东西,就只能讲是李迎珍教授的學生了,还有得到过很多人的肯定。让杨景行头大的是张楚佳居然拿他的高考分数说事,真是无地自容。 杨景行上台,得到一阵不太热烈的掌声,他说了句谢谢后就坐到钢琴前去了。然后才是张家霍出场,那范就大了,还要挥手致意。 稍微准备一下就开始了,先是肖邦第一钢协。乐队在这首曲子上的表现上没什么大的瑕疵,但是也没啥亮点,就看杨景行了。 李迎珍曾经说过杨景行没有肖邦的气质,好好的修理了他一番。修理不算太成功,杨景行还是不是特别纯粹的肖邦,但是他有他的特点,就是属于稍微活跃点的肖邦,表现得愉悦一些。话说回来,现在又有谁能得到公认是百分百的肖邦呢,肖邦复活也不行啊。 音乐厅里一直有点闹,直到第一乐章进行了半才真正的安静下来。台下的观众除了耳朵聚精会神,眼睛也看着淡定的杨景行,和激情四射的张家霍形成鲜明对比。 肖邦第一钢协比拉三短一些,但是也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结束后,掌声是慢慢响起来的,从稀稀拉拉到热烈用了半分钟,显然有很多人是跟风。 杨景行本想快点开始下一个,可张家霍不准,拉着他站起来接受掌声。杨景行鞠了两躬后就坐回钢琴前去了,又转头对喻昕婷和安馨的朋友笑一下。安馨的那个又瘦又黑的女伴高兴得跟什么似得,差点站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张家霍用非常孔武有力的姿势指挥乐队开始。杨景行的神情依然是那么淡定,双手则截然相反。 指挥好像真的进入状态了,一个乐章连着一个乐章,没做任何暂停。安馨的外行朋友还问,弹钢琴有那么累吗?杨景行偶尔的一次身体颤动就能让他脑袋上的汗滴飞洒。 这就是孙主任对杨景行的评价了,别看他稳如泰山,其实动作和感情这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进入第三乐章结尾前的**部分,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忍不住鼓掌了,还有人站了起来。可是他们还得等一分钟,因为这个强有力的**结尾实在有点长。 终于等到结束,张家霍猛的转身,高高举起指挥棒,接受骤然而起的热烈掌声,如同凯旋的将军那么自豪喜悦。 刚刚还在琴键上张牙舞爪的杨景行则温柔些,简直还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刚刚弹的是什么靡靡之音。 好歹都是音乐學院的人,都会欣赏,掌声热烈和持久。连二楼包厢里的李迎珍都在鼓掌,这是她第一次给杨景行掌声吧。杨景行鞠躬感谢,一直站着,等了两分钟掌声才结束。 那些听说过杨景行但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人以后也用不着怀疑了,天才就是天才嘛。 本来还约好喻昕婷去吃火锅的,杨景行想早点散场,可观众不答应,一直在那闹腾,还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张家霍和杨景行商量,要返场。杨景行没办法,只得照办,再来一个肖邦钢协二。 又是半个小时,又是更热烈的掌声。结束后又是要再来一个,张家霍放过了杨景行,叫张楚佳上台来宣布演奏会结束。 还是要得到观众的承认了才有价值啊,之前已经听过杨景行演奏的教授领导们都来祝贺恭喜表扬。张家霍看来是喜欢饭局,表示要自己做东,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 杨景行是真不会做人,居然说:“张指挥,我约了人了,先走了。” 张家霍笑着瞪眼:“谁呀?叫来一起去!” 杨景行不好意思:“好几个,都是朋友,他们不好意思的。” 张家霍有点生气:“不行,今天你必须去!” 杨景行求情:“能不去吗?” 李迎珍问:“是不是喻昕婷?你叫来,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张家霍指使:“去去去!” 第四十二章 庆祝 杨景行当然是不会带着喻昕婷和安馨几个人去当陪衬的,只好打电话给喻昕婷道歉:“我们明天再去,你叫安馨的朋友别走。” 喻昕婷说:“那我明天再恭喜你哦。” 一群人去停车场,张家霍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叫人,每次都说:“给你介绍个天才,快点过来!” 张家霍想让杨景行和张楚佳坐他的车,可是李迎珍说:“我晚上眼睛不太好,我坐杨景行的车。” “那好,跟上啊。”张家霍瞄了一眼杨景行的座驾。 目的地浦华酒店,六辆车鱼贯而行,杨景行殿后。李迎珍交代杨景行:“说话注意分寸,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别说,听我的。” 张楚佳也了解:“他们说什么你都别信,你已经是大师了,别被忽悠。” 到了后,一群人又在大厅等了一会,张家霍请的两个朋友也到了。一个是经纪公司的,一个是音像出品的,张家霍都介绍给杨景行认识。 然后一群人上楼,进了一个类似酒廊会所的地方,张家霍是会员,得到经理亲自接待。连这人张家霍都要把杨景行介绍一番:“这是我的小兄弟,钢琴天才,以后了不得的!” 环境还蛮豪华,一群人十四个在四张长条沙发上围坐下。张家霍还在这里存放了几瓶好酒,很大方的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李迎珍说杨景行不能喝,还要开车的。张家霍不干,非得喝,大不了晚上就住这。 杨景行不得已的拿起杯子,说:“那我就喝一杯,敬各位老师和前辈,我干了,老师们随意。” 张家霍还表扬,然后就开始对后来的朋友吹嘘杨景行,说他如何如何了不得:“绝对一鸣惊人,一炮而红!李教授教导有方,音乐學院的骄傲!” 于是话题就扯开了,杨景行就当个听众,被表扬了就不好意思的笑笑。 说了好久,终于说到要把杨景行和世人分享的重点了。经纪公司的先出手,说他们公司有那些签约的演奏家,或者是流行歌曲艺人,都是常年在全世界各地演出的。然后经济公司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关心艺人,如何的为艺人着想。还举例子,对某个小提琴演奏家的包装推广是如何成功:“日本的演奏会,赞助费和广告费就是两百多万美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专心艺术,其他的任何事都有人帮你做,指甲都专人帮你剪,哈哈……” 音像出品的人附和:“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任何一个艺人,要想他的艺术杰作能被更多的人欣赏到,必须有专业的团队为他策划,推广……” 还没等别人抛出橄榄枝呢,杨景行就谦虚了:“我才刚开始,想好好把大學读完。” “既然张指挥这么推荐你,你可以先签约啊,大學当然要读完。” 杨景行问:“签约了能干什么?” “我们会在不影响你學习的前提下为你做策划,参加一些比赛是必须的吧,做一些小范围的推广,名气慢慢就上去了。我们的培养计划最短都是五年的,一般都是十年,非常详尽,有专业的团队对你负责,一对一。” 杨景行怕怕:“那不是好不自由?” 说了半天,杨景行根本没注意到他能得到的好处,张家霍问:“忘记问了,父母是做什么的?” 李迎珍说:“他父亲是搞房地产的。” 杨景行简直脸红:“算不上,小地方小生意。” 贺宏垂也难得表扬杨景行:“你有条件有理想,肯努力,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副院长说:“杨景行,今天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关心支持你,不要辜负了大家。” 到底是自己的學生啊,音乐學院的人都护着杨景行,没让他被外人拉了去赚钱。可是聚会的气氛依然活跃欢快,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也没人喝醉,十二点多的时候大家道别解散。李迎珍让杨景行直接送她回家,还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张楚佳,让她明天把还停在學校里的车送到家去。 路上,李迎珍突然问杨景行:“有没有考虑交个女朋友?” 杨景行嘿嘿:“还没有。” 李迎珍说:“你身边是需要一个人照顾。” 杨景行很自大:“我能照顾自己。” 张楚佳哈哈:“现在的小女孩哪有会照顾人的,不要他照顾就算好了。” 李迎珍说:“不能一概而论……家里没给你说过这个事?” 杨景行说:“不敢说。” 李迎珍笑:“你母亲,眼光肯定不低。” 送完了李迎珍还要送张楚佳。张楚佳坐到前面来了,问杨景行:“大一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杨景行说:“大一那么多小姑娘,我还没认识全。” 张楚佳瞪眼:“那个小可爱,年初考试认识的那个,晚上她坐第一排!” “喻昕婷。” 张楚佳点头:“想起来了……你就让她当你女朋友啊。” 杨景行说:“我要有这个权利,就让那谁谁谁当我女朋友了。” 张楚佳笑:“你回學校一招手,一堆一堆的就来了。” 星期六中午,杨景行练完琴后去和喻昕婷碰头,还有安馨以及她的那个黑瘦同學,叫姚春燕。介绍认识的时候,姚春燕比昨天腼腆多了,话都不说。杨景行还是很热情,问是什么學校的,什么专业。姚春燕还是说不出话来。 喻昕婷急得跳脚:“哎呀,你别害羞,他很平易近人的!” 杨景行责怪:“你这什么形容?” 喻昕婷爆料:“春燕昨天晚上还说要你签名的!” 杨景行低头找:“要是地上有条缝我就钻进去了!” 姚春燕把头躲在安馨背后笑。 杨景行都不好意思了:“你们等着,我去开车。”听见背后安馨和喻昕婷的狂笑。 安馨叫喻昕婷坐副驾驶,然后直奔豆捞店。喻昕婷打开包包给杨景行看苹果,还说:“我不吃,早餐都没吃,哈哈,我要大吃一顿!” 杨景行说:“你给安馨她们啊。” 喻昕婷说:“给了……我要点两份牛肉。” 杨景行大方:“只要你能吃完……春燕,你喜欢吃火锅吗?” 被叫得这么亲热,姚春燕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喜欢。” 一进豆捞店坐下,喻昕婷就把所有热情都给菜单了,杨景行提醒:“你问问安馨她们喜欢吃什么!” 喻昕婷忙不开:“你们自己点!” 安馨提醒:“别要多了,浪费。” 喻昕婷不担心:“不怕不怕,他超级能吃!” 开吃了,先举杯,喻昕婷带头祝贺杨景行演奏会成功,然后就急不可耐的忙去了。看她装腔作势的那么恐怖,每次放进口中的也就那么点点,真是替她惋惜,该生一张大嘴嘛。 杨景行有提醒:“别光顾自己,给春燕……你等会又只能羡慕我了。” 喻昕婷握紧拳头:“我今天要打败你!” 打败个屁啊,杨景行才热身喻昕婷就不行了,还埋怨:“是不是早餐没吃肚子饿小了?好不容易来一次。” 杨景行说:“以后每个星期来一次。” 喻昕婷问:“你女朋友呢?” 杨景行瞪眼:“一个月来一次。” 喻昕婷连忙说:“你没女朋友,你没女朋友!” 姚春燕听得云里雾里的。 快结束的时候,喻昕婷还想要甜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拉盟友:“安馨,你陪我吃一个……春燕,你陪我。” 杨景行叫服务员把一份大的分成三份小的,满足了喻昕婷的心理饥饿。 吃完饭,姚春燕就要回學校了。杨景行热情的说要送,姚春燕逃得飞快。安馨提议:“你们俩去玩吧,我自己回學校。” 杨景行问喻昕婷:“想去吗?” 喻昕婷犹豫了一会后下决心:“庆祝一下下。” 不过杨景行还是先把安馨送回學校,路上问喻昕婷想去哪里。喻昕婷居然说想玩游戏机!这个也没难住杨景行,他以前和谭东去过好些次。 杨景行问喻昕婷都会玩什么。喻昕婷说自己喜欢打鼓,跳舞机也行,举枪杀僵尸还可以,看来还挺爱玩。 到游戏厅后,杨景行买了几十块游戏币给喻昕婷。人好多啊,两人转了一圈才找到架子鼓游戏机所在的位置。有人在玩,喻昕婷有优越感:“我能打中级的,就是踩不好。” 喻昕婷玩游戏的时候肯定是比弹琴快乐多了,虽然表情很专注,但时不时有笑容。打鼓打了十分钟,喻昕婷说好久没玩,技术退步了。 杨景行说:“你可以學爵士鼓啊。” 喻昕婷咂舌:“家里要骂死我!你玩什么?我要看。” 杨景行就会开车,一上去就连着破记录,得到一大堆兑奖卷,喻昕婷乐坏了。 借着又去看喻昕婷跳舞,哈哈,没另外两个小女生厉害,连忙跑了。两人一起杀僵尸,杨景行十分勇猛,带着喻昕婷过关斩将。喻昕婷就会对着屏幕一阵乱射,看见王还怕怕的。 玩累了,去买水喝,喻昕婷请客。边喝水手边敲鼓,说:“以后有钱钱了,我就自己學打鼓。” 杨景行笑:“弹琴赚钱學鼓,顺序错了吧。” “都怪你,打击我了!”喻昕婷说着把手中的擦汗纸巾抄垃圾桶扔去。只听叮叮当当,几枚一元硬币落入了桶中。是刚刚买水找的零钱。 真是乐极生悲,喻昕婷悲痛欲绝的样子,站在大垃圾桶边朝里看。 杨景行说:“算了,走吧。” 喻昕婷不说话,还在看。 杨景行又说:“我赔给你。” 喻昕婷摇头,挽衣袖。杨景行连忙把喻昕婷拉开,提起衣袖,弯腰把手伸入垃圾桶中,快准稳的把四枚硬币都捡了起来,然后倒矿泉水洗一下。喻昕婷再把硬币用纸巾擦干净放入包中,然后才把纸巾扔掉。 两人逃离现场,喻昕婷嘿嘿笑,叫杨景行去卫生间洗了手后继续玩。喻昕婷正在咬牙切齿的奋斗呢,杨景行电话响了,是陶萌打来的,他连忙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陶萌问:“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笑:“玩游戏机。” 陶萌没批评:“放松一下也好,演奏会怎么样?” “不错,好多美女观众。” “我听见有人说话?” 杨景行汇报:“我在外面玩。” “和谁一起?” “喻昕婷,记得吧?” 陶萌问:“你说的美女观众就是她?” 杨景行无耻:“其中之一。” 陶萌问:“就你们两个人?” “嗯。” “哦,那不打扰你了。”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回头去找喻昕婷,发现这姑娘就像个迷路的小丫头,站在人堆里四周张望,一脸无助。 “嘿!”杨景行想吓喻昕婷一跳。 喻昕婷没被吓到,看杨景行,挺委屈:“我以为你走了。” 杨景行笑:“我走哪去?去接电话了。” 喻昕婷还在担心:“我以为你生气了。” 杨景行莫名其妙:“我气什么?” 喻昕婷看了看周围,说:“不想玩了,我回學校了。” 杨景行敏感:“你还想扔下我报复啊!” 喻昕婷是真没情绪玩了,于是两人回學校。喻昕婷还是想解释一下:“我不想让你帮我捡钱的。” 杨景行说:“我乐意。” 喻昕婷又说:“那是家里给的钱,我不能丢掉。” 杨景行表扬:“很对。” 喻昕婷说:“你肯定不想捡。” 杨景行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会捡,但是从今以后,掉进粪坑里我也跳下去捞起来。” 喻昕婷笑:“不好,帮主掉进粪坑里了……春燕还以为你特别难接近,其实一点都不是。” 杨景行说:“她肯定是近视眼。” 喻昕婷说:“其实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是,觉得那时候自己好傻,像个小丑。” 杨景行瞥眼:“你以为你现在多聪明了。” 喻昕婷被打击了,不说话了。 杨景行又说:“你聪明,一天比一天聪明。” 喻昕婷说:“我知道自己不聪明。” 杨景行说:“知道自己不聪明的人都是聪明人,傻子才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喻昕婷问:“那你觉得自己呢?” 杨景行说:“我是天下第一大傻冒。” 喻昕婷抓住把柄了:“你就是说自己是最聪明的!” 杨景行说:“我就说你聪明嘛。” 喻昕婷嘻嘻乐半天,然后就为杨景行抱不平:“他们还说你高傲,其实你对每个人都好好。” 杨景行问:“谁说的?” 喻昕婷嘿嘿:“乱说的,你别在意,反正现在的人都喜欢乱说话。” 到學校后,喻昕婷要回寝室,没忘记把苹果留给杨景行,说:“我明天要和學姐去见家教,要不早上你来,我给你苹果。” 杨景行说:“记着,下星期补。家教在哪?远吗?” 喻昕婷摇头:“我不知道,學姐带我去。” 杨景行点头:“注意安全。” 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杨景行得赶紧去练琴。下星期纽爱就要来浦海了,不能给李迎珍丢脸,得尽全力做到最好。 现在杨景行面对的不是曲子的难度问题,而是表现力了。机器或者软件也能演奏乐曲,还可以比人更精确,但是打动不了人。随着理论知识的深入學习,弹的曲子越来越多,音乐世界的深邃和复杂才让杨景行越来越震撼。 晚上回家后响应陶萌的号召,去校友录看了一眼,并留言:鄙视发亲密照的人! 过了一会,陶萌br>杨景行说:我在上火!他们动作怎么都这么快。 陶萌说:你不也有么? 杨景行问:哪里?我把我们俩的照片传上去,能不能让邵磊羡慕死? 陶萌说:发你今天照的啊。 杨景行打开电脑视频,给自己照了个鬼脸,然后上传到了校友录上,告诉陶萌:发了,今天照的。 过了一会,陶萌开骂:你怕我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你有那个女生的照片吗?我当时没看仔细。 杨景行说:没有。你想看就过来。 陶萌说:不打扰你们。 杨景行异想天开:难道你吃醋了? 陶萌说:这个笑话好没水准。 杨景行求情:你就不能做做好人好事?让我高兴一下。 陶萌:不可能。 陶萌:你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我在哭。 其络游戏,不但章杨和许维在努力,连杜玲也在拼命练级。杨景行可真没这个时间,跟朋友们好好道歉。鲁林不管,非得让杨景行下载游戏。 鲁林说自己时间多,要帮杨景行练级,让他有时间就来玩玩,这也是朋友们共同的事业啊。鲁林还说:“给你选个空间法师,这个职业就是要钢琴手才能玩好。” 陶萌还要教训杨景行:建议你在學校和女生保持礼貌的距离,别让人误会。 杨景行说:都是人家和我保持距离,不让我误会。 陶萌不信:那还和你去玩游戏? 杨景行说:是几个人一起去的,我还和你去吃饭了呢。 陶萌说:请不要做这种无聊的比较,我准备休息了。 杨景行:晚安。 陶萌的头像已经黑了。 第四十三章 鬼火 十一月一号,星期三,小雨,气温降到十四度。杨景行穿得很正式去學校接受李迎珍检查,才十点,李迎珍还在给喻昕婷上小课。 喻昕婷看杨景行,神情像姚春燕那花痴。李迎珍就是审视了,然后怀疑:“领带是不是太老成了……袖扣也不行,要换。” 李迎珍又问喻昕婷:“昕婷,你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喻昕婷吓一跳:“啊!我?” “张楚佳明天下午有课,你跟我们去。”李迎珍看杨景行。 喻昕婷再看看杨景行,求情一般:“我没有。” 李迎珍又看杨景行:“你这鞋子!不行,要换,现在就去。” 李迎珍还要喻昕婷也跟着,这姑娘怕怕:“我不去,我不会。” 李迎珍不高兴:“不學永远不会。” 杨景行帮忙求情:“教授,算了,我现在也不需要后援团了。” 李迎珍听不进去,教训喻昕婷:“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去我还不带呢!” 于是三人一起去商场,先给杨景行买皮鞋。萧舒夏没达成的李迎珍完成了,杨景行被迫穿上了那尖头皮鞋,还得系带。 一对便宜的袖扣就要几百,所以轮到喻昕婷的时候她就怕怕了,悄悄对杨景行跳脚:“我没钱!” 杨景行说:“你给我加油,服装费我出。”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行,好贵!我永远不会花这种钱!” 李迎珍叫喻昕婷去试衣服,对杨景行说:“张楚佳要毕业了,以后我就让喻昕婷帮忙。” 杨景行说:“她应该能做好。” 李迎珍吹嘘自己:“我对这些學生比自己孩子还好。张楚佳也是,离家远,人讨人喜欢……” 喻昕婷动作还快,但是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扭扭捏捏的,怕见人。也是,笔直的长筒裤,职业女性的衬衣和小外套和她的脸实在不搭配,脚上还是穿来的那双运动鞋。 李迎珍不关心喻昕婷的感受,问杨景行:“怎么样?” 杨景行笑:“好看是好看,可是跨度太大了。” 李迎珍觉得也是,就说:“那你给她选,我不年轻了。” 喻昕婷不敢发话,就跟在杨景行屁股后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深蓝色的牛仔裤一条,白色的中长体恤,淡红色的夹克外套,都是略点可爱的。 等喻昕婷再换好出来,李迎珍说:“休闲一点也好,是十八岁吧?” 喻昕婷说:“快十九了。” 李迎珍又问杨景行:“行了吧?” 杨景行满意:“不错不错。” 李迎珍说:“还要双鞋子,包包也要换,结账。” 喻昕婷一脸哭相的撒娇:“李教授,可不可以去买便宜点的。” 李迎珍已经把自己的信用卡拿出来了。 喻昕婷抓住李迎珍的手跳脚:“李教授……” 李迎珍斥责:“你这丫头,又不是你的事!” 杨景行说:“我的事,我来吧。” 李迎珍同意:“那好。” 才三件就要四千多,杨景行都要哭了,何况喻昕婷。这丫头就跟上刑场一样,跟在杨景行后面看他刷卡。 还要去选鞋子,又是一千多。喻昕婷终于精神崩溃了,换上后嘿嘿一笑:“好看。”白色的短跟船鞋,前面有个可爱的黑色蝴蝶结。 包包就只要几百块了,但是也不错。 回學校的路上,喻昕婷很认真的对李迎珍说:“真的,我们那一两百的,也一样好看。我这件体恤只要八十,我会砍价!” 李迎珍说:“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英语怎么样?” 喻昕婷啊:“要说英语?” 李迎珍安慰:“不会也没关系。” 回學校后,喻昕婷回寝室把衣服放好了来和杨景行吃午饭,算账:“我一个星期三百,要二十个星期才能还你钱,都明年了!我成包身工了!” 杨景行说:“要是我明天表现好得到肯定了,就不要你还了。” 喻昕婷摇头:“不行,太多了,我又帮不上忙。” 杨景行说:“谁说帮不上。要是姚春燕,就算穿那身衣服……” 喻昕婷连忙制止:“你不能这么说她,她会伤心的。” 杨景行羞愧,换话题:“家教有多少钱?” 喻昕婷说:“一个小时六十,要给學姐十块。” 杨景行气愤:“凭什么!” 喻昕婷说:“是她帮我找的,还带我去的呢。” 杨景行问:“远吗?” 喻昕婷说:“不远,就是进小区了要走好久,好大!我怕迷路,记了好久,嘿嘿。丽阳花都,二十四栋六零二。” 杨景行惊喜:“不会吧?我住三十栋。” 喻昕婷不信:“你骗我的。” 杨景行说:“南门进去不远就有个大花园,还有个游泳池,脏得要死!”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杨景行说:“你把车费给我,每天接送,四块钱。” 喻昕婷说:“我早上九点就要去,其实我想下午的,可那孩子下午还要上辅导班。” 杨景行说:“九点好,我刚好出来吃早餐。” 喻昕婷嘿嘿乐,说:复习一下英语。” 杨景行自大:“不用,我一曲弹下来,你用益都话骂他们他们也只会笑。” 喻昕婷笑:“我知道你肯定行。” 星期四午饭后,杨景行三人加音乐學院副院长就赶去浦海音乐厅。先接待他们的是那个华裔女助理指挥,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副指挥叫乐弦,四十岁不到,出国十几年了,穿着化妆都已经西方化,好在还记得母语,还是东北口音。 李迎珍给杨景行说过,乐弦也是弹琴出身,出国后是因为手小才改學指挥。乐弦不管是钢琴还是指挥都得到过大奖,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 乐弦鼓励杨景行,叫他等会见到雅罗米尔先生后不用紧张,但是也要抓住机会。雅罗米尔就是纽约爱乐乐团现任的首席指挥,刚上任三年,因为对音乐的执着追求和对乐团的铁腕管理而出名。 乐弦对李迎珍很尊重,也打听杨景行的學琴经历。难免好奇嘛,以前都没听说过,现在就突然冒出来个绝世天才。或者是李迎珍老糊涂了才胡吹海吹? 杨景行当然是谦虚,但是李迎珍在他的基础上进行了吹嘘。咖啡没了,李迎珍叫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喻昕婷去换,这个姑娘出门了半天才算成功端回来几杯。 乐弦问喻昕婷是不是就在二楼的咖啡厅买的,还专门带喻昕婷出门,去认识另一个团员休息室,里面有热水,速溶咖啡。喻昕婷老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聊了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轻的白种男人来找乐弦。杨景行听懂了,首席指挥在琴房等着的,叫他们过去。 几个人去琴房,等了两三分钟,雅罗米尔指挥来了,六十岁左右,高大健硕。雅罗米尔只和李迎珍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对杨景行说:“你有五分钟。” 这什么态度!可杨景行还得三克油死儿,然后不紧不慢的坐到钢琴前,还酝酿了一下,浪费掉半分钟。 李迎珍还说:“第三乐章,从八十小节开始。” 杨景行看老师:“我弹《鬼火》吧?” 李迎珍被吓到似的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 鬼火,是李斯特那变态佬的练习曲中最变态的一首。那各种音程的高速双音,根本就不可能练出来的,真的只能靠天赋,你得有一双又大又灵巧异常的手,手指伸展收缩能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首曲子虽然只有短短三四分钟,但是要求的就不仅仅是毅力和勇气了,演奏者必须得天赋异禀,不然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当然,你要硬上也是可以的,只是对听众对自己都太残忍了。 杨景行前几个小节弹出来后,乐弦和雅罗米尔都抬了下眉毛,李迎珍也松口气,杨景行到底是杨景行啊。 一分钟之后,李迎珍脸上得意的笑容和面无表情的雅罗米尔形成鲜明对比。喻昕婷还在捏在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偷看其他听众的反应。 明显炫技的曲子,杨景行就弹得非常快,但是颗粒依然十分清晰。清晰是不够的,还要表现出曲子中的那种趣味性,就是能让人联想到《鬼马小精灵》的那种幼稚有趣。这实在是太符合杨景行的风格了,他恨不得把肖邦都弹成那样呢! 突然,雅罗米尔上身一挺,因为他终于听到一个错音,啊哈哈。可是他马上又把脖子伸长了,因为那不是错音!杨景行居然开始玩ossa了,不是变简单,而是加强难度,集中在左手上。这让李斯特情何以堪啊!估计他坟头要冒鬼火了! 两分钟后,杨景行的炫耀越来越变本加厉。几个听众得聚精会神才能辨别他在那个地方狂妄的动了手脚。可是杨景行不会给他们批评自己的机会,好歹他也是作曲系的,好歹都自學那么多内容了,听的古今中外的曲子也无数了,在这么一首结构本来就不严谨的炫技小品中搞几个花样,还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他自己能弹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雅罗米尔的拳头握在了胸前,在颤抖,像是自己看见鬼了,可激动大于害怕! 乐曲在一个小节好几十个音符中结束,杨景行转头,给了几个听众一个微笑,只有喻昕婷回应他。 雅罗米尔还紧握着拳头,颤抖的幅度大到夸张,他抖了好半天才终于说话,还一来就爆粗口:“神圣的屎坨坨……上帝被干了……你是谁!?” 这不能怪他没修养,这首曲子杨景行只用了三分十几秒,从头到尾颗粒感十分均匀,甚至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改编也是为了这个效果考虑的。从头到尾,杨景行的触键深度始终平滑整齐,没有一个弱音,踏板运用自如。而且这是斯坦威的琴,在这种琴上弹鬼火本来就会加大难度。 在这种变态强度的手指运动中,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做到细节完美,能按正常的速度完成就是了不起的了不起了,那还有心思去注意轻重深浅啊。可杨景行,不但速度快了很多,表现力还更强,除了自己的改编外没一个错音弱音,清晰均匀流畅…… 乐弦也忘记自己曾经是炎黄子孙了,依然呆着表情甩鸟语:“难以置信!” 杨景行高兴:“谢谢。” 雅罗米尔跳上前来:“你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 “跟我来!”雅罗米尔拉着杨景行就往外疾走。 杨景行被雅罗米尔一句话不说的一路拉到练习厅,其他人紧跟着。练习厅面积比较小,团员们正在休息,闹哄哄的。 “请注意!”雅罗米尔大吼一声。 看样子团员们都怕他,屋里一下就安静了,有些人还连忙跑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乐器。 雅罗米尔继续大吼:“我给你们介绍,上帝的杰作,央鸡心!” 这小子谁啊?一群人面面相觑,看指挥老头在那里用力拥抱杨景行,抱完了还鼓掌。乐弦也鼓掌了,乐团的人只好跟风拍两下。 雅罗米尔抓着杨景行的两边肩膀说了一大堆大赞美话,连斯洛伐克语都出来了,杨景行只能用微笑应付。 好东西要大家分享,雅罗米尔等不及了,一指钢琴,对杨景行说:“再来一次,请。” 李迎珍表示同意:“你就再弹一遍。” 于是杨景行又在这弹一遍。三分多钟后,乐团成员终于肯主动鼓掌了,把昂贵的小提琴大提琴敲得噼里啪啦的。 雅罗米尔决定了:“明天晚上,你必须出现在舞台上,一定要!” 李迎珍又表示同意,并建议就让杨景行演奏拉三。 耶罗米尔等不及了,召集乐队就位,马上开始磨合。他和杨景行真的是一拍即合,都是年轻派的。当然,说的不是年纪。 到底是纽爱,一个空缺职位往往是全世界几百精英竞争,平均年龄四十多岁,乐团的整体水准比音乐學院强得多。 李迎珍也不用发火了,就坐着欣赏杨景行和纽爱的合奏吧。第一遍就非常成功,完了后大家纷纷鼓掌。 拉三完后又是贝多芬,耶罗米尔是想考验一下杨景行的情感力量。哎呀,正是他喜欢的调调,乐得差点连指挥棒都甩脱手。 耶罗米尔真想把贝多芬的五首协奏曲都来一遍,可时间不允许,都快六点了。于是他叫团员排队来和杨景行认识握手,两个华裔团员好像挺喜欢杨景行的,多说了两句,看能不能和杨景行当当老乡。 耶罗米尔邀请杨景行一起吃晚饭,还主动去找喻昕婷握手,问杨景行:“你美丽的女朋友?” 杨景行摇头:“好朋友。” 耶罗米尔提醒:“可是你需要一个女伴。” 杨景行介绍:“我的教授,李迎珍女士。” 耶罗米尔这才想起来去尊重李迎珍。李迎珍一直在乐呵。 约好了晚上八点在酒店餐厅见面后,耶罗米尔和乐弦一起把杨景行他们送出音乐厅。 李迎珍表扬:“表现不错,这次就不批评你了。”杨景行又背着她搞高难度。 喻昕婷也呵呵笑:“比我想象的还好,恭喜你。” 杨景行说:“有你的功劳。” 李迎珍建议:“要不,你晚上就带昕婷去?” 喻昕婷还不知道:“去哪里?” 杨景行说:“吃饭,老外请客。”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 杨景行说:“工作餐,吃不好,回头我们去吃火锅。” 喻昕婷点头:“好。” 第四十四章 想法 杨景行先送李迎珍到家,再送喻昕婷回學校。 喻昕婷高兴的展望杨景行的未来:“你以后肯定可以全世界旅游,要拍照片给我看。”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旅游,不去。” “为什么?” “我喜欢家里。” 喻昕婷想当然:“那你以后也不会在學校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读书呢,不在學校去哪里……哦,你舍不得苹果了!” “不是!你冤枉我!”喻昕婷拍大腿,“中午是因为你和李教授在一起。哎,你们晚上吃什么?是不是牛排?” 杨景行说:“不知道,要是好吃下次我们就去。” 喻昕婷担心:“肯定好贵……我还是喜欢吃火锅……你明天晚上要穿礼服吧,好想看。” 杨景行说:“你当然要去!别想跑。” 喻昕婷问:“会不会要发票给我们?” 杨景行说:“我晚上问问,要是没了你就在后台委屈一下。” 喻昕婷不讲究:“只要能去就行。” 杨景行回家换了套衣服,给母亲打电话。萧舒夏大呼小叫的,说要连夜驱车往浦海赶,还吼:“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杨景行说:“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你们明天早上走,来得及。” 萧舒夏不肯:“不行!我要早点去,免得你丢脸。” 萧舒夏问了好多细节,然后叫杨景行晚上好好休息,她自己有钥匙。 晚上八点,杨景行和李迎珍准时赶到纽爱下榻酒店的餐厅。雅罗米尔和乐弦已经恭候着了,都穿得很正式。 晚餐持续了两个小时,就是大家增进了解,当然更多的是了解杨景行。还有就是演出的事,杨景行是友情客串,也就不签什么合同了,每天晚上一首协奏曲,分别是拉三和贝多芬第三,而且是压轴。当然,雅罗米尔也鼓励杨景行准备点小节目,以备返场需要。 杨景行提出要邀请朋友,问还能不能买到票。乐弦联系了承办方,得到星期六晚上的票六张,星期五的实在没有了。当然,这都是要杨景行自己付钱的。至于李迎珍和杨景行的父母可以坐贵宾包厢,是能安排的。雅罗米尔他们也很想见见杨景行的父母,看他们是怎么样培养这个天才的。 吃完饭再送李迎珍回家,已经是接近十一点。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睡了吗?” 陶萌说:“准备睡了,这么晚了,什么事?” 杨景行说:“星期六晚上我在浦海音乐厅演出,有空吗?” “星期六晚上?你现在才通知我!”陶萌根本不惊喜。 杨景行解释:“我也是下午才确定。” 陶萌问:“什么演出?你们學校组织的?” 杨景行得意:“我跟纽约爱乐乐团合作。” “吹牛!”陶萌又问:“怎么选上你了?正式吗?” 杨景行讨好:“不正式我好意思请你!” 陶萌怀疑:“星期六晚上,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杨景行说:“我有,万事俱备,你就来个人。” 陶萌说:“还有谁?你父母来了吗?” 杨景行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准备请胡以晴,还有一个钢琴系的研究生教过我,还有喻昕婷和她的一个朋友。” 陶萌有点讽刺:“人还不少……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谈。” 杨景行说:“明天晚上也有演出,白天要练团。” 陶萌叫:“那明天晚上你请的是谁!?” 杨景行连忙解释是因为没票,陶萌却还是说要明天中午见面谈。接着杨景行又打给胡以晴,胡以晴很高兴。喻昕婷也还没睡,杨景行能听见她在对安馨说好消息。 杨景行回到家后还要洗澡洗衣服,心中回顾一下练习得不多的贝多芬。十二点多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和萧舒夏的斥责:“你小声点,把他吵醒了!” 杨景行叫:“还没睡呢!” 杨程义和萧舒夏风尘仆仆的冲进屋,责怪杨景行怎么还没睡,可接下来又拉着他问东问西问了一个多小时。 萧舒夏乐啊:“难怪你卡的钱怎么用那么快!”其实这没什么关系吧。 杨程义则叮嘱儿子要平常心,该快休息。 星期五早上八点,萧舒夏正要拉着儿子去买衣服呢,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拿到今天晚上的票了,你父母到了吗?” 杨景行气愤:“我自己都没有……他们到了。” 陶萌问:“你们时间怎么安排的?我们上午见面行吗?”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就中午之前在音乐厅见面,杨景行下午才开始练团。 儿子都是要和老外合作的人了,萧舒夏真是不花钱不舒服,何况她还要打扮自己,一上午就没得消停。 十点多的时候,等不及母亲的杨景行自己先去音乐厅了,和陶萌在门口碰头。俩人就去车里聊,陶萌也是萧舒夏的哪些问题,还仔细得多,要把杨景行是如何和纽爱勾搭上的过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陶萌还不信:“就这样?就要你上台?” 杨景行说:“还能怎么样?” 陶萌泼冷水:“这是你第一次演出,万一准备不充分出什么差错了怎么办?怎么这么草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杨景行说:“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有也不是我。” 陶萌说:“不管是谁,但是最受影响的还是你……你知不知道第一次上台面对上千人的感觉?我原来在學校上台讲话,腿都在抖。” 杨景行说:“我不信,你吹牛!” 陶萌急:“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不过你别紧张,弹琴和发言不一样。” 杨景行笑:“我就是怕紧张才叫你来。” 陶萌教训:“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是自己练习,胡老师不说你是个天才么!你练习的次数多吗?” 杨景行说:“很多次了,放心。” 陶萌还是不放心:“下午我能去看看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不过午饭是约好了的,李迎珍和萧舒夏要见面。陶萌又犹豫了:“他们下午都要陪你?” 杨景行笑:“赶不走。” 陶萌责怪:“这样反而不好,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我先去吃饭,等会你们吃完了叫我。” 杨景行邀请:“一起嘛。” 陶萌摇头:“介绍的时候就说我是你高中同學,以前也练过琴。” 杨景行乐:“不然还能怎么说?” 陶萌瞪眼。 十一点多的时候,萧舒夏和杨程义赶过来了,等了几分钟李迎珍。李迎珍今天又把喻昕婷带上了,看来真是在努力培养。 “叔叔阿姨,你们好。”看见长辈,喻昕婷虽然礼貌,但也有点害羞。 萧舒夏热情的表情:“你好……李教授,这是您的?” 李迎珍说:“學生,和杨景行一样,大一的……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没进校的时候。” 杨景行介绍:“她叫喻昕婷,去年准备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萧舒夏看喻昕婷:“你是哪里人?” “我是益都人。” 萧舒夏哦,对丈夫说:“那边的女孩子都长得小巧水灵,好看。多大年纪了?” “十八。”喻昕婷越来越不好意思。 萧舒夏吃惊:“看起来像十四五岁,是不是?” 杨景行说:“她现在这个年纪就怕被说小了,吃饭去吧。” 就近找了一家还看得过去的饭店,萧舒夏招待客人:“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 喻昕婷双手下垂抓着宽大的椅子边缘,不客气:“我什么都喜欢吃。” 萧舒夏了解:“你们那边应该喜欢吃辣的。” 喻昕婷认真的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辣椒,但是我喜欢酸酸辣辣的,甜的也喜欢,不过不是菜,喜欢冰激凌。” 萧舒夏呵呵笑,问服务员:“你们这有冰激凌吗?” “有的。” 喻昕婷连忙说:“现在不吃,等吃完了饭再吃。” 李迎珍解释一下:“昕婷和景行很熟悉了,他们之间不讲客气。” 杨程义说:“这样好,现在不是扭扭捏捏的年代了,就这样好。” 喻昕婷又不好意思了,垂头。 开吃后,喻昕婷的动作和跟杨景行在一起相比还是收敛了不少,但是也不扭捏,筷子依然积极的在自己能够得着的范围内频繁活动,偶尔还看着桌面,犹豫要朝那一盘下手, 萧舒夏问:“味道怎么样,能吃习惯吗?” 喻昕婷点头:“都好好吃,阿姨,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红烧排骨个头有点大,喻昕婷夹啊夹,在送回碗里的途中一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她居然还想挽救起来。 萧舒夏连忙制止:“不要了,杨景行,把盘子推过来!” 喻昕婷又夹起来了,飞快的放回碗中,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一点都不脏,没关系。” 杨景行笑:“这跟我學的吧。” 喻昕婷更不好意思了:“不是。” 杨程义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父母教育得好。” 喻昕婷说:“杨景行也不会浪费,他每次都把一桌子吃得干干净净。” 杨景行说:“我纯粹是能吃。” 几人笑笑。 吃完了饭,萧舒夏还问喻昕婷要不要冰激凌,喻昕婷连连摇头:“好饱了。” 杨景行鼓励:“我陪你吃一个。” 喻昕婷说:“真的吃不下了……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萧舒夏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喻昕婷摇头:“没有,计划生育。” 萧舒夏对丈夫说:“感觉像家里小妹。” 还得去干正事,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我们吃完了,你可以过来了。” 陶萌说:“马上到,十分钟。” 萧舒夏问:“谁啊?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 杨景行说:“高中同學。” 喻昕婷看杨景行。 一行人走到音乐厅,陶萌已经准备好微笑等在那里了,还朝这边迎了几步:“您好,您好,又见面了。” 喻昕婷高兴:“你来了,太好了。” 萧舒夏想起来:“你是杨景行同學,家长会的时候当學生代表的。” 陶萌点头:“是的,您还是这么年轻。”这也没多长时间吧。 杨景行说:“陶萌,也是學琴的,今天来看看。” 萧舒夏又想起来:“陶萌,是叫陶萌……大变样了,呵呵,现在在哪里读书?” “复旦大學。”陶萌不等别人表扬就对李迎珍说:“您是李教授吧,您好。” 李迎珍点头笑笑。 陶萌又对杨景行说:“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进音乐厅,萧舒夏对陶萌说:“谢谢你过来,今天没上课?” 陶萌说:“下午没课。我以前也學过钢琴,昨天杨景行给我打电话,我就来看看,希望他首演成功。” 喻昕婷问:“你晚上会来吗?” 陶萌点头:“来啊,票已经订好了。” 喻昕婷又问:“明天呢?” 陶萌说:“也来。”又对杨景行说:“我不用你的票了,你给别的朋友吧。”再问萧舒夏:“您连夜赶来,辛苦了吧?” 萧舒夏说:“没有没有。” 上二楼后,等着的耶罗米尔和乐弦认识了萧舒夏和杨程义。杨景行负责把英语翻译成汉语,乐弦则把汉语翻译成英语,建立了友好的双边关系。聊了半个小时,要萧舒夏的虚荣感节节攀升。她还说因为来得太匆忙所以没准备礼物,很不好意思,乐弦也笑着翻译。 耶罗米尔说杨景行就是最好的礼物,差点把杨程义两口子吓到了。这是他们儿子,不送人的。 陶萌也终于找到机会恭敬耶罗米尔,一口流利的英语先介绍自己是杨景行的高中同學,再说欢迎来到浦海,祝愿演出成功,还有喜欢他指挥的什么什么。 去干正事吧,杨景行还得和乐团把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练习一遍。练习厅里的一大群老外引起萧舒夏的兴趣,挨个挨个的看,希望发现个美女啥的。 陶萌还在礼貌:“李教授,您请坐,阿姨……” 陶萌坐萧舒夏右边,喻昕婷坐到陶萌右边。陶萌对喻昕婷说:“你是专业的,等会他要是弹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告诉我,谢谢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他弹得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清楚,可惜昨天你没来……” 陶萌笑一下。 耶罗米尔还先对萧舒夏这边致敬一下了才开始,而且也没打算吹毛求疵,直接完整来一遍。 杨景行坐在钢琴前,可是前奏有几分钟,一直没他什么事。几十人的管弦乐团,这感觉和在家里听cd或者看杨景行独奏太不一样了。萧舒夏急啊,跟着乐队的旋律晃动身体,紧盯着儿子。 终于,杨景行开始了,萧舒夏笑起来。杨程义是没心思欣赏音乐的,就看人去了,希望从他们的表情中发现什么。第一乐章结束时的壮丽**让萧舒夏把丈夫的手狠揪了一把,差点疼得他龇牙咧嘴。 陶萌看得很认真,都没注意到喻昕婷时不时看自己一眼。 《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宏伟有力,适合杨景行的外形和风格,所以耶罗米尔才特别指定这一首。他的选择是对的,杨景行的整个演奏滴水不漏,就是第二乐章的深沉也恰到好处。渐渐的,萧舒夏和杨程义都入戏了,工作重心从眼睛转移到了耳朵,尤其好笑的杨程义那呆呆的表情。 四十分钟的乐曲结束后,耶罗米尔又带头鼓掌,让乐队其他人跟上。乐弦也在这边对萧舒夏和杨程义说:“他真的是……太好了!” 是好啊,萧舒夏和杨程义虽然没听出什么子丑寅卯,但就是觉得好。多么辉煌大气的音乐啊,是杨景行应该干的事。 陶萌也笑着鼓掌,问喻昕婷:“还可以?” 喻昕婷笑。 耶罗米尔来问听众的感觉,杨程义也听不明白,就笑得满脸桃花开,然后说:“好,太好了!是你们好,杨景行不行。” 萧舒夏又扯杨景行的耳朵:“我看看,流汗了……没白养你。” 乐队还要进行其他的练习,杨景行他们就去休息室坐坐,由乐弦陪着。喻昕婷今天很主动:“阿姨,你和叔叔喝什么?” “水,咖啡,随便。”萧舒夏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 喻昕婷又问陶萌:“你呢?” 陶萌说:“咖啡,加糖的,谢谢了。” 杨景行跟上喻昕婷:“我帮你。” “不用,不要!”喻昕婷两把把杨景行推回座位上。 乐弦了解到萧舒夏和杨程义都是乐盲后就惊喜起来,说她的情况也一样,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萧舒夏就问你是哪里人啊? 喻昕婷端着咖啡回来,一人面前放一杯,杨景行问:“你自己的呢?” “哦……忘记了。”喻昕婷嘿嘿。 等喻昕婷也端着杯子回来坐好了,乐弦透露重要消息:“克里夫先生今天中午上的飞机,晚上应该就要到了,他明天会听杨景行的演奏。” 李迎珍问:“那个克里夫?” 乐弦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的艺术总监。” 陶萌对茫然的杨景行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就是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厅。” 杨景行嘿嘿:“哦,不好意思。” 乐弦笑:“你这样好,心中只有钢琴。” 杨景行更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孤陋寡闻。” 乐弦保守的说:“我觉得你去美国的机会很大,克里夫和耶罗米尔是好朋友。我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有个准备。” 杨景行不惊喜:“啊,我还要读书呢。” 乐弦说:“书到哪里都可以读,但是听众不一样。” 喻昕婷又为杨景行高兴:“我就说你要去旅游了。” 杨景行斥责:“你想得美!” 陶萌看萧舒夏:“阿姨,您和叔叔怎么想的?” 这可是个大问题,萧舒夏看丈夫,杨程义也不笑了:“这个要好好考虑。” 杨景行一脸死相:“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去。” 陶萌多管闲事:“要现在就去吗?” 乐弦笑笑:“这不是我说了算,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最好不要错过。” 李迎珍说话了:“如果是去學习,可以考虑一下。” 杨景行不尊重老师:“如果是演出,我可以考虑一下,學习,就在浦海音乐學院,很好。” 杨程义教训儿子:“别说这种话!” 杨景行很肯定:“我要在音乐學院读完作曲系的所有课程,我也不会做个商业演奏家。” 杨景行面无表情,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杨程义能问:“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杨景行又嘿嘿:“我觉得离开了亲人朋友,學音乐也没什么意思了。” 萧舒夏教训:“就会说得好听……不过我也舍不得他走那么远。” 李迎珍说:“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就在音乐學院也能成就梦想。” 又闲扯了一会,陶萌看看时间对杨景行说:“我要先回家了。” 萧舒夏像留客:“再坐会。” 陶萌说:“我要回去准备一下,阿姨再见,李教授再见。” 喻昕婷提醒:“晚上早点来哦。” 陶萌点头。 第四十五章 上台 六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不过是和奶奶一起,所以就不能来给他加油了。 陶萌说:“我们是八号包厢,中间靠左边。” 杨景行说:“我妈他们在十二号,你对面。” 陶萌说:“你别紧张,就保持下午那种状态。” 乐团的演出是晚上七点开始,持续到十点,杨景行九点多上场,之前就一直在后台等着,听着前台的交响曲和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李迎珍安排喻昕婷陪着杨景行,不管杨景行愿不愿意。喻昕婷也真是进入了角色,找着事做:“想不想喝水?” 杨景行吼:“你坐下!” 喻昕婷就坐下,看杨景行的礼服,摸着自己的脖子问:“你喉咙这里会不会不舒服?” 杨景行说:“是浑身不舒服。” 喻昕婷嘿嘿:“好帅啦……你有点像你妈,我随我爸的。” 杨景行笑:“你是说你爸爸很可爱?” “不是。”喻昕婷不好意思,指自己的鼻尖,“他也是个小塌鼻子。” 杨景行说:“那你爸是古典美人。” 喻昕婷说:“陶萌的鼻子好好看,我喜欢她的眉毛。” 杨景行说:“你白喜欢了,她肯定舍不得给你。” 喻昕婷继续:“而且她好高,超我一截。” 杨景行说:“她穿高跟鞋了。” 喻昕婷说:“我知道,但是不穿也比我高,肯定有一米七。” 杨景行忿忿:“女生超过一米七的都是二等残废!” 喻昕婷嘿嘿:“你又不怕高,你们好般配。” 杨景行笑:“这话让她听见你就惨了。” 喻昕婷说:“她都来给你加油了,肯定是在乎你。” 杨景行求饶:“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 喻昕婷狠狠问:“那你喜不喜欢她!?” 杨景行点头:“喜欢,和喜欢你一样!” 喻昕婷被吓到了:“不一样!” 杨景行不要脸:“那好,喜欢你多一点。” 喻昕婷急得抓耳捞腮:“你乱讲,乱讲!不能这样!” 杨景行说:“那你以后就别惹我。” 终于要轮到杨景行了,前面的报幕的人说了一下,就是音乐學院的學生,师从李迎珍教授,演奏曲目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喻昕婷又紧张又兴奋:“加油加油!” 耶罗米尔到走台边来迎接杨景行上场,乐团全体起立。台下观众吓一跳,这小子谁呀,这么高待遇。 杨景行先给一千多观众鞠躬,看见了父母老师朋友,然后致意乐团,和首席小提琴握一下手,再就坐到钢琴前去了,很快的和指挥交换了眼神,开始。 耶罗米尔和乐团都以为杨景行这么缺乏演出经验的人多多少少会紧张怯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多余了,或许是杨景行太有自信了,根本一点起伏都没有,演奏起来依然是灵动潇洒,滴水不漏,稳如泰山。 梅纽因说,人耳难以想像的灵敏对我们的听觉与情感之间的复杂互动起着巨大的作用,听觉是个伟大的教师,它以独一无二的方式与我们所有的心境和情绪相关联,接通人类的喜怒哀乐。 而音乐,就因该是听觉的享受了,不管其中的情绪是悲是乐,都能让人为之沉醉。那些伟大的演奏家,都是能在自己的演奏中最大可能的接通人的情感。 四十分钟后,乐曲结束,耶罗米尔一步跨下指挥台,像裁判一样举起杨景行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杨景行鞠躬,感谢台下很快热烈起来的掌声,并挥手回应在那边激动的母亲。 掌声持续了两分钟,杨景行和耶罗米尔退场后才消减下去。喻昕婷用笑脸和双大拇指迎接杨景行,说:“我就知道肯定没问题。” 杨景行不谦虚:“你当拉拉队的也可以骄傲一下。” 耶罗米尔和杨景行约好明天下午见,然后就各忙各的。杨景行正要去更衣间,突然陶萌打电话来了,没有恭喜,还很焦急:“奶奶认出你了,怎么办?” 杨景行嘿嘿:“帮我跟奶奶问好。” 陶萌更急:“奶奶想见你!” 杨景行不怕:“好啊,等我换衣服,我去二楼。” 陶萌又说:“你怎么穿午礼服啊!?就这忘记问了……别换了,穿着上来吧。”杨景行还想穿马褂呢。 杨景行和喻昕婷上到二楼的时候,萧舒夏已经在尊重陶萌的奶奶了。陶萌穿得和下午不一样,细高跟鞋,亮晶晶的手袋,黑白色的连衣裙样式介于礼服和休闲之间。她奶奶就更隆重了,还有点复古,云锦马甲外挂着好大一串珍珠项链,脚下也是高跟鞋。 老年人还化妆了,看起来不像七十几岁的,看见杨景行走过来还鼓掌:“brvo!” 杨景行一点也不像个艺术家:“奶奶好。” 老年人呵呵笑:“好,你好,很精彩,爸爸妈妈很了不起。” 杨景行说:“其实是老师了不起,后援团也了不起。”拍了一下垂着脑袋的喻昕婷的肩膀。 老人又跟喻昕婷说话:“小姑娘,你好。” 喻昕婷抬头:“您好。” 一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老人要走了:“时间晚了,不然可以喝喝茶,我们就先告辞了,大家晚安。” 萧舒夏连忙说:“我们送您,我们也要回去了。” 陶萌挽着***手,给司机打电话:“我们出来了,在门口等。” 于是一群人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劳斯莱斯,隆重的再见一番。陶萌先把奶奶扶上车自己再进去,被教训了:“你不说再见?” 陶萌只好又站出来:“阿姨,李教授,再见!” 杨景行犯贱的笑,被瞪了一眼。 剩下的人商量了一下,就让杨景行送喻昕婷回學校。一上车,喻昕婷就问:“能听广播吗?” 杨景行示范了一下后就让喻昕婷自己调,喻昕婷捣鼓了一会后说:“就是这个台,十二点半有古典之声,可能会有你的新闻。” 杨景行问:“你听这么晚的节目?” 喻昕婷说:“有时候。” 杨景行说:“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喻昕婷摇头:“不用了,真的……” 杨景行烦:“住嘴。那件衣服里有三张票,你拿着,给安馨,看还有谁。” 喻昕婷于是把装杨景行西服的袋子拿起来,取出衣服摸了半天拿出票来,说:“那就叫春燕来……我可以带我的學生来!” 杨景行不同意:“小孩子,万一带不见了,不行!” 喻昕婷摇头:“不会不会,她很听话的,特别可爱。” 杨景行笑:“那你们是能谈得来……要让他父母同意。” “当然……” 杨景行回到家后,父母没急着要他休息,也没说音乐的事,反而问起陶萌来。陶萌家是干什么的?你们关系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知道别人底细,关系一般。 星期六早上七点多,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问他:“你没晚礼服吗?燕尾服。” 杨景行烦:“哪那么多讲究,穿什么都弹得一样。” 陶萌说:“指挥都是燕尾服……随便你!” 杨景行嘿嘿:“你就要穿漂亮点了,像昨天晚上一样。” 陶萌气:“不用你管……你们昨天晚上休息得早吗?” 杨景行说:“早,你呢?” 陶萌说:“我每天按时睡觉……呵呵,奶奶问喻昕婷是不是你女朋友。” 杨景行哈哈:“奶奶老了。” 陶萌说:“一般人都会误会吧。” 杨景行问:“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坏心眼?” 陶萌问:“她不上课啊?每天跟着你。” 杨景行说:“她是李教授培养的助手。” 陶萌还怪起杨景行来:“你这是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算需要助手,可以请一个。” 杨景行哈哈:“不需要。” 陶萌多嘴:“回头你应该好好谢谢她。” 杨景行说:“当然。” 陶萌就问:“你准备怎么谢?” 杨景行说:“请吃饭啊。” 陶萌不屑:“不要这么俗气……可以送礼物,我帮你选吧。” 杨景行乐:“谢谢,你选什么?” 陶萌说:“不用你操心……你父母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下星期吧,我爸爸会先回去。” 陶萌又问:“你真的不打算去美国。” 杨景行说:“不去,我怕孤独。” 陶萌冷哼,又问:“是暂时不去还是以后也不去?” 杨景行说:“我觉得我会一直怕孤独。” 陶萌气:“怕孤独也没见你多联系朋友!音乐不是你的理想吗?你的理想就这么高?” 杨景行奇怪:“理想和地方有什么联系?” 陶萌说:“我肯定会出国。就这样吧,我晚上再去……你到时候多和奶奶说几句话,她喜欢年轻人。” 杨景行准备出门,父母连忙问他干什么去。萧舒夏简直想骂儿子,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艺术家音乐家了,怎么还跟在九纯似的没出息。 杨程义当着儿子的面数落妻子:“他现在是成人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管。” 萧舒夏斗志昂扬:“这个事,我要管一辈子!” 杨景行还准备给喻昕婷打电话呢,可这姑娘已经在學校门口等着了。上车先把苹果给杨景行,问:“吃早饭没……安馨说谢谢你……听广播了吗……怎么不听……没听也好,没说……他们一点都不及时……我昨晚把新衣衣洗了,早上还没干!” 杨景行把喻昕婷送到后,约好十二点再来接她,下午一起去音乐厅。然后杨景行又去和胡以晴碰头,把票给她。两张,因为胡以晴有男朋友了。 胡以晴先为杨景行高兴,然后自己也乐乐,说她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人挺好的,是个公务员,准备明年结婚了。 杨景行则为胡以晴的男朋友担忧:“老婆温柔漂亮,职业高尚,会被别人嫉妒啊。” 胡以晴已经不把杨景行当學生了:“男朋友高大英俊,还是音乐家,也会被嫉妒哦。” 告别胡以晴,杨景行又回學校和张楚佳见面送票。路上接到喻昕婷的电话:“昨天小嘉嘉他们也去音乐厅了,看见你了!今天晚上还去!”小嘉嘉就是喻昕婷的家教學生,才五六岁,也真够可怜的,杨景行五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杨景行还能听见电话你有大人的声音,在叫喻昕婷帮忙问好,他就说:“你帮我跟小嘉嘉问好。” “嗯!”喻昕婷乐淘淘的,“小嘉嘉,哥哥跟你问好。” 喻昕婷还乐:“我刚开始说你也住这里,他们还不信,哈哈。” 杨景行把票递到张楚佳手里已经快十一点,两人聊了一阵,张楚佳还在是否留校的问题上挣扎犹豫。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學校能做什么,但是又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杨景行问:“你想做什么?” 张楚佳笑:“我以前想學你,做大师。” 杨景行说:“你已经是大师了。” 张楚佳冷笑:“那教授为什么不带我去见纽爱……我没别的意思,其实老李对我很好。” 杨景行难办:“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张楚佳责怪:“谁叫你这么奇葩……你怎么打算的?” 杨景行说要读书,继续读书,张楚佳挺吃惊的。 告别了张楚佳,杨景行就去接喻昕婷。家教时间是九点到十二点,他也没催,就在楼下等着。可车子刚停三分钟,喻昕婷就和几个人下来了,年轻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牵着喻昕婷的手,肯定是小嘉嘉一家。 杨景行连忙下车,拍手叫:“小嘉嘉,你好。” 小丫头乐:“哥哥好。” 小嘉嘉的父母真像是见了大师那样和杨景行握手认识,又是惊喜又是仰慕。简单聊了一会,原来小嘉嘉的父亲是个音乐爱好者,对杨景行的演奏简直推崇备至,说昨晚的演奏比谁谁那年那年的版本都要好。 这一家人还想邀请杨景行去家里坐坐,杨景行只能解释没有时间。临走的时候,杨景行对小嘉嘉说:“姐姐很厉害的,你要跟她好好學。” 小嘉嘉答应,她的父母也连忙表示对喻昕婷非常满意。 回头喻昕婷就告诉杨景行自己今天受到了非常好的待遇,各种水果什么的伺候着,还要留她吃午饭。 杨景行问:“以前对你不好么?” 喻昕婷说:“也好,但是没今天这么夸张……嘉嘉爸爸好宠她,让我想起我小时候。” 杨景行说:“那就好,她长大了也跟你一样。” 喻昕婷倒是谦虚:“我不好。” 杨景行好奇:“怎么不好?” 喻昕婷说:“我没女人味,嘉嘉的妈妈有女人味。” 杨景行差点笑死:“你知道什么是女人味吗?何况这也要男人来评价好不好!” 喻昕婷有点心虚:“我知道。” 第四十六章 艺术素养 喻昕婷还要回學校换衣服,在杨景行给她买的基础了换了条裤子,主动坦白:“安馨借给我的,好不好看?” 杨景行笑:“这次穿对人了。” 喻昕婷嘿嘿:“腰有点大,长短合适。” 也不回家了,和父母老师约好在昨天吃饭的地方碰头。喻昕婷还说:“昨天的那个排骨好吃。” 杨景行同意:“嗯,我点一个。” 见面后,李迎珍问杨景行:“早上有记者去學校了,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他们给我打过电话,我没去。” 萧舒夏不确定:“什么记者?采访你的……怎么不去呢!?” 杨景行说:“没时间。” 萧舒夏斥责:“正事你就没时间……”看喻昕婷一眼。 李迎珍说:“不想去就算了。” 吃了午饭后去音乐厅,这里还有记者等着的,三四个,杨景行就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还要练习,没时间了。” 杨程义挺身而出,想拦住记者,可他自己差点被缠住了,回头又教训杨景行:“怎么那么没礼貌?至少可以打声招呼。”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萧舒夏威胁:“李教授要批评你!” 李迎珍宽容:“算了,别勉强他。” 上二楼,耶罗米尔和乐弦跟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种男人等着的。互相介绍,对方当然就是克里夫了,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总监。克里夫有点胖,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一头稀疏的白发输得好精细。 克里夫明显更重视人际交往,挨个挨个的认识问好,脸上的笑容不断。杨景行说辛苦了,克里夫笑,拍拍耶罗米尔的肩膀说:“我相信老朋友不会让我失望。” 耶罗米尔强调:“从来没有,尤其这次。” 废话不说多,开练!听杨景行和乐团合作完拉三后,克里夫也来拥抱他,但是没耶罗米尔那天那么失态,只是有点激动:“为什么今天才发现你!这是我们的失职!” 接下来开始座谈,乐弦说克里夫明天要赶着回纽约,所以想尽快达成合作意向。美国佬很专业,连模式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中文的都有,让杨景行过目,当然,细节是可以商量的。 乐弦给杨景行解释了一下,纽爱常驻爱弗莉费雪音乐厅,它们是合作关系,有合同约束。而杨景行这样的钢琴家,要么是进入经纪公司听从公司的安排,由公司安排演出并负责推广,或者就是和乐团签约,成为乐团的一员,配合乐团的演出计划。 虽然都是商业合作,但是和乐团合作会相对比较自由,而且会在音乐的道路上有良好的持续发展,不用每天换一个乐团,又要重新磨合。当然,从收入上来说,是不如经纪公司那样会安排密集的商业演出和广告活动什么的来得多。 不管杨景行选择那一种方式,克里夫都能提供合作,因为林肯艺术中心有自己的经纪公司。 照说人家老大直接来跟你谈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可杨景行连仔细了解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说:“克里夫先生,谢谢你的宝贵时间和诚意,可是我是个作曲系的學生,所以我必须继续完成我的學业。谢谢你和耶罗米尔先生,你们的承认是对我的老师——李教授的最好的肯定,这也是我目的,谢谢。” 看耶罗米尔和克里夫失望的表情,萧舒夏知道大事不好了,忍不住问杨景行:“你怎么说的?”杨程义拉妻子的手,不让她插嘴。 克里夫才不会求人,拍大腿道:“好吧,祝你好运。” 耶罗米尔还有点不相信杨景行的决定:“为什么?你不能这样!” 杨景行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的演奏家,并不缺少我……” 耶罗米尔吹牛:“可是你是最好的!” 杨景行说:“没有最好的,我也不想成为最好的,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结果是不怎么愉快的,可耶罗米尔也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杨景行还是很恭敬的把克里夫送走,对方说晚上会来,祝他演出成功。 接下来亲友团开了一会讨论会,萧舒夏向李迎珍道歉,说杨景行这家伙就是这样固执,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李迎珍说没关系:“不管在哪里都一样,我们也不需要别人的承认。” 杨程义也说:“虽然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一步一步的走踏实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说杨景行不知好歹,但是晚上还是要上台,下午又练习了两遍,耶罗米尔依然兢兢业业。 吃晚饭前,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克里夫来了吗?就算你真不想去美国,也要好好表现。” 杨景行哈哈:“下午已经谈过了。” 陶萌吃惊的啊:“怎么谈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景行说:“他突然袭击,我就说不想去啊。” 陶萌不信:“就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不叫我!” 杨景行说:“能怎么复杂?你会支持我吧?” 陶萌气:“可是……你也应该慎重点啊……我还以为要过了今晚!” 杨景行说:“今晚就是我的告别演出了。” 陶萌责怪:“别乱讲……总觉得你这样不好……那他们怎么说?有诚意吗?” 杨景行笑:“那么多钢琴家,少了谁不行,我算什么。” 陶萌还是担心:“也不知道你怎么说的……说不定能有折中的办法呢,你不出国但是也能和他们合作,要长远打算!” 杨景行小心眼:“什么合作啊,就是听别人摆布,我喜欢自由。” 陶萌说:“没有绝对的自由……不管怎么样,你晚上还是要好好表现。就这样吧,我们马上出发了。” 吃完饭后,杨景行回去准备了一下,上二楼欢迎了陶萌的奶奶。多聊了一会,就说老人身体好,看着年轻啊什么的恭维话。 因为知道胡以晴要来,陶萌就丢下奶奶和杨景行一起去迎接。喻昕婷今天也不当跟班了,在音乐厅门口等着安馨。 喻昕婷夸陶萌:“你好漂亮。” 陶萌说:“谢谢,你也是。” 杨景行说:“你们俩都漂亮。” 喻昕婷严肃:“我没她好看。” 陶萌对喻昕婷说:“你这几天辛苦了。” 喻昕婷连连摇头:“没有,我什么事都没做。” 陶萌问:“下个周末你有空吗?我去你们學校。” 喻昕婷吃惊:“我?我要去上家教。你去啊,杨景行想你去。” 杨景行笑:“你怎么知道我想?” 喻昕婷说:“真的真的!” 陶萌笑一下:“到时候一起吃饭吧,他也应该谢谢你。” 喻昕婷摇头:“不用不用,真的。” 张楚佳先来了,认识了陶萌后夸张的谴责杨景行:“好哇,你这奇葩,还搞地下工作,我要告诉教授!” 陶萌微笑:“我已经认识李教授了。” 张楚佳又对陶萌说:“他在學校超级老实,一点绯闻没有。” 陶萌还是微笑:“和我无关。” 杨景行气愤:“你们俩配合得真好!” 张楚佳哈哈乐。 安馨也来得比较早,和另一个室友一起,是戏剧系的,俩人都感谢杨景行。喻昕婷就和安馨一起进去了,对陶萌说再见。 陶萌对杨景行说:“你的朋友,都没什么艺术气质。” 杨景行好笑:“什么是艺术气质?” 陶萌说:“说话的修养就看得出来。” 杨景行说:“正好,我也没什么修养。”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你不用这么敏感。” 杨景行说:“我实事求是。” 沉默了好一会,陶萌才开口:“我也没说那样不好。” 杨景行点点头。 又沉默,陶萌再问:“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培养艺术气质。” 陶萌敏感了:“你在讽刺我?我又没批评任何人,评价一下不行吗?” 杨景行说:“可以,你有这个权利。” 陶萌气:“你别这么阴阳怪气好不好?” 杨景行學女声:“这才叫阴阳怪气。” 陶萌冷脸:“我笑不出来!” 杨景行说:“给你讲个笑话,乞丐的钱包被傻子偷了,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疯子说,大家理智点,麻子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陶萌哈哈大笑,这个笑话是我讲的!” 一直绷着脸的陶萌突然笑了短暂的一秒,然后就用力让表情变成龇牙咧嘴,对杨景行扬了一下拳头,没落下,转头不理他。 杨景行继续:“聋子说,确实是陶萌在笑,瞎子说,我看见了,哑巴说,笑得好好看……” 陶萌猛回头,劈头盖脸的骂杨景行:“你是瞎子,你是疯子,你是聋子,你还是麻子……” 杨景行鄙视:“一点艺术气质都没有。” 陶萌跺脚:“我走了!” 杨景行求情:“理智点,理智点。” 陶萌气死:“我还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说完又忍不住笑,笑了好一会后说:“你好久没逗我笑了。” 杨景行说:“笑不笑是你自己决定的。” 陶萌说:“总要能有东西笑嘛,你肯定逗别人去了,还是事情太多了?我就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杨景行说:“嗯,我检讨。” 陶萌白眼:“下星期我周六去你们學校吧?给喻昕婷送个胸针什么的吧?” 杨景行说:“不用了,她生日要到了,我送。” 陶萌问:“什么时候?” “下下个星期三。” “你怎么知道?” 杨景行解释:“原来考试的时候看过身份证。” 陶萌愣了一下,说:“不行,星期三我没时间。” 杨景行说:“不用那么隆重。” 陶萌说:“我看你很隆重!” 杨景行谦虚:“这是我该做的,她离家那么远。” 陶萌问:“你准备送什么?” 杨景行说:“买个蛋糕吧。” 陶萌说:“我尽量抽时间,晚上吧?” 胡以晴来了,和她男朋友甜蜜的手牵手。胡以晴打扮得很漂亮,也高兴:“陶萌,其他同學呢?来了吗?” 杨景行说:“我就请到这么一个。” 胡以晴点头,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她男朋友挺乐呵的:“我不懂音乐,就是来凑热闹。” 杨景行笑:“那你跟我一样。” 陶萌呵呵笑:“胡老师越来越漂亮了。” 胡以晴说:“你才是啊,感觉一下就成熟好多了。” 好了,客人都迎接完了。陶萌再审视一下杨景行,提醒:“鞋底进去了擦一下,保持昨天的状态。” 杨景行说:“你都越来越漂亮,我也要奋发图强。” 今天杨景行上场的时候,掌声比昨天热烈。一曲拉三完了后,喝彩声更是瞬间暴风骤雨,观众还慢慢起立。 耶罗米尔用力拥抱杨景行,像是分别那样,还对他说:“你应该去造福更多的听众。” 纽爱明天就走了,观众依依不舍,于是返场了莫扎特第四十号的第一乐章,杨景行就一直在钢琴边等着,然后他再奉献一首夜曲,就真的结束了。 在后台和乐弦说了一下告别的话后,杨景行去和亲友团集合。一大群人在一楼大厅等着的,居然还有小嘉嘉和她爸爸。小嘉嘉给杨景行献了一束花,可把他高兴坏了。 正说着,一个和杨景行差不多年纪但是外形小了一圈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对他说:“弹得不错。” 杨景行点头:“谢谢。” 年轻人冷哼:“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 杨景行吃惊:“对不起,怎么了?” 年轻人的怒气一下冒出来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萧舒夏先叫:“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怎么了?” 年轻人瞪着杨景行警告:“做人不要嚣张!” 杨景行无奈:“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明白,我怎么得罪你了?” 李迎珍对年轻人说话了,语气严厉:“杨景行不认识你,你不要在这里闹。” 年轻人伸长脖子盯着杨景行:“你不认识我?” 杨景行摇摇头:“请问你是?” 年轻人吼:“你不认识我?做人不要这么狂!” 萧舒夏质问:“你是谁?” 李迎珍朝前走一步面,对年轻人说:“申戊辰,杨景行真的不认识你,你冷静点。” 杨景行连忙说:“申戊辰,我知道。对不起,没看过真人,不好意思。” 陶萌拉了杨景行的手臂一下,不让他没脸没皮。 年轻人怒吼:“做人不要这么狂!你算老几?你算什么东西?” 杨程义抬手指着申戊辰的脸,低沉着声音:“我警告你,滚!” 萧舒夏也警告:“不知死活!” 申戊辰有点怕:“你们想怎么样?人多是不是?想打我?” 杨景行说:“大家理智点……我怎么你了?这么深仇大恨。” “还装傻?你关系多是不是?本来是我上场!我弹拉三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申戊辰嚷嚷。 李迎珍呵斥:“你弹得比他好再说这种话,技不如人,叫什么!” 杨景行问:“本来是他上场?” 李迎珍说:“不用理他,我们走。” 杨景行说:“你们先走,我和他聊会。” 陶萌拉杨景行:“走了,聊什么!” 杨景行伸开双手赶亲友团:“你们先走,外面等我,陶萌你和奶奶先回家。” 陶萌的奶奶也说话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又看着申戊辰教导:“不要这么大火气,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 申戊辰抬着眼睛不屑。 只剩下两个人后,杨景行看着申戊辰,很诚恳:“真的该你上场,我完全不知道。” 申戊辰又火:“你不知道?纽爱来前一个月他们就通知我了?” 杨景行说:“真的对不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申戊辰气得嘴歪:“早告诉你……你也好意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天才,大师……我也是!” 杨景行说:“没有,真是对不住,这是个误会,我向你道歉。” 申戊辰不屑:“你以为我在乎,我根本不在乎,这种小舞台……” 杨景行松口气:“那就好,之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申戊辰说:“我是气不过你们这种做法!” 杨景行说:“你大人大量,来,握手言和,给个面子。” 申戊辰看了杨景行几秒,终于伸手意思了一下。 杨景行拍拍申戊辰的肩膀:“好了,男人嘛,我送你出去。” 申戊辰问:“你真的不知道?” 杨景行点头。 申戊辰冷哼:“这些人,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景行解释:“我星期四过来,指挥说让我上,我就上了,真的对不住。” 申戊辰说:“耶罗米尔也不是好东西,以前在德国的时候谁鸟他。” 杨景行安慰:“别生气,犯不着,你都是名人了,我算什么。” 申戊辰冷笑:“你不马上也是名人了,大师了!” 杨景行说:“差得远,跟你没法比。” 申戊辰又火:“你不用冷言冷语,我什么没见过,不在乎,摸爬滚打十几年了!” 杨景行点头:“那是,你是前辈。” 申戊辰被高自己一个脑袋的杨景行搂着肩膀走出音乐厅,看见外面一大群人等着的,就从另一边走了。 外面的人也了解大概情形了。这申戊辰可是真正的天才,比杨景行只大两岁,八岁的时候就一鸣惊人,十岁出国留學,一路演奏下来,所有人都被震惊,十六岁就获得拉赫玛尼诺夫钢琴比赛的一等奖,拿手活的就是拉三。但是这家伙是个真正的狂人,谁都瞧不起,在媒体面前都把自己奉为世界第一的天才……难免不受待见,艺术生涯现在遭受考验了。 本来这次纽爱来浦海,音乐厅是把申戊辰邀请作为本土嘉宾上台演出的,可后来耶罗米尔坚决的要求换人。李迎珍知道,但是没告诉杨景行。 第四十七章 齐清诺 亲友团里有气愤的,有烦躁的,有关心的,都看着杨景行。杨景行说:“没事了,他发发脾气。” 萧舒夏问:“你怎么说的?还有这种人……”又对其他人解释:“要是以前早打得鸡飞狗跳了!” 张楚佳也牙痒痒:“这个人是这样,欠教训,还说别人狂!” 杨景行笑:“让别人教训吧。”对一直皱眉不展的陶萌说:“不早了,你和奶奶先回家吧。” 陶萌还是看都不看杨景行,满脸的不高兴,也不动。 老人叫:“萌萌。” 陶萌还是不动。 杨景行笑:“你不安慰我还耍脾气?” 陶萌用力一抖包包,冲杨景行叫:“我气不过!” 老人严厉一些:“萌萌!” 陶萌才不管,吼杨景行:“你怕他干什么!一个人一指头都戳死他了!” 杨景行说:“我就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才算了。” 陶萌张大嘴巴,没骂出口,转身一拽她***胳膊:“奶奶,我们走!” 老年人脾气好得多,跟大家说再见。 杨程义也要批评儿子:“你以前的脾气呢?你就算了,弄得别人也跟着没面子!” 萧舒夏抖狠:“给我揍死他,出事我担着!” 杨景行笑:“我对他也道歉,还要给你们道歉?别生气了,让他得逞了。” 胡以晴的男朋友说话了:“这种人,自然有人治,犯不着。” 杨景行又关心小嘉嘉:“没吓到吧?” 小嘉嘉很勇敢:“我不怕,我有爸爸。” 杨景行乐:“我也有!” 一群人笑笑。 杨程义想要做东请大家去宵夜,关系不近的都不好意思,就算了。商量了一下,杨景行送张楚佳和喻昕婷她们回學校。胡以晴的男朋友有车,小嘉嘉父女就坐杨程义的顺风车回去。 上车后,喻昕婷终于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了:“我好想骂人啊!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厉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楚佳回头看喻昕婷:“他也叫厉害,差太远了吧。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停的自己吹自己,没想到人品也这么烂。” 安馨也说:“可能是没家教……” 杨景行说:“好了,我已经满足了。” 杨景行回到家后,又被拉着开了一会家庭会议。父母是觉得儿子变化有点大,想打探一下他各个方面的想法。萧舒夏比较关心的是杨景行也应该交女朋友了啊,为什么现在还没动静?莫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萧舒夏小心的问:“你是不是喜欢陶萌?” 杨景行无奈的摇头:“没遇上合适的。” 杨程义教导:“你别自卑呢,越自卑人家越看不起你。” 萧舒夏说:“我看都合适啊,现在这个年代,交女朋友,人好看不坏就行嘛。” 杨景行说:“你标准降什么快!” 杨程义说:“关键是要你们自己合适,我们没什么标准,人好看点,品行好。” 杨景行烦:“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洗澡去。” 萧舒夏叫:“大學了不交女朋友干什么!?到时候章杨他们都比你先有!” 杨景行洗澡的时候,萧舒夏在外面叫:“电话,电话,是你们班长!” 杨景行说:“给她说我等会打回去。” 于是萧舒夏帮忙接听:“喂,你好。” 陶萌一时间没听出来,本能的问:“你是谁?” “我是杨景行的母亲……你是?” 陶萌连忙换语气:“阿姨您好,我是陶萌。” “是的是的,我听出来了。杨景行在洗澡,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问问你们到家没?” “到了,早到了。” “哦,那就这样。”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打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陶萌还气呼呼的,又小声:“你父母在旁边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们讲悄悄话。” “没人和你悄悄话!我今天对你非常失望!”陶萌的语气很严重。 杨景行讨饶:“过去的事了,原谅我吧。” 陶萌问:“你怎么能让人那么侮辱你?” 杨景行安慰:“说严重了,也没怎么侮辱,他生气是当然的,我又没少块肉。” 陶萌气愤:“他是在践踏你的尊严!” 杨景行嘿嘿:“我尊严没减少,难道本来就没有?” 陶萌气得不轻:“你怎么这样!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杨景行说:“父母老师朋友都来给我捧场,你还那么漂亮,我能气得起来么!” 陶萌叫:“我说的不是这个!” 杨景行说:“我说的就是这个。” 陶萌怒了:“我不管,反正我生气,我睡不着!” 杨景行说:“我给你唱首催眠曲,亲爱的宝贝……” “你闭嘴!” “那你要怎么样?” “你骂他!” 杨景行哈哈笑:“我不会骂人呢,你帮我。” “你会,你肯定会!” 杨景行问:“你之前说对我非常失望?” 陶萌犹豫了一下:“……就是!” 杨景行就骂:“姓申的,你害我被陶萌骂,我以后见面肯定骂死你,从今天开始,今晚开始,我就开始练习。你等着吧。” “你好烦啊!”陶萌一点都不满足。 杨景行说:“这么晚了,快睡觉吧。我要去练习骂人神功了。” 陶萌不肯:“你根本是敷衍我!” 杨景行说:“谁叫你那么小孩子脾气,还骂他。” 陶萌气愤:“我当时都气死了,你还这样!我告诉你,我真的想给他两耳光!” 杨景行不同意:“不行,我的脸你都没摸过。” 陶萌威胁:“我挂电话了!” 杨景行同意:“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生气了。” 陶萌真的是很烦躁:“我头发还没干!” 杨景行建议:“吹干啊。” “伤发质!你什么都不懂!” 杨景行死皮赖脸:“随便你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陶萌沉默了一会,问:“你父母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星期一。” 陶萌哦:“你帮我道别……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不管我怎么说你。” 杨景行警告:“不一定,你别尝试。” 陶萌说:“那就这样,我挂了。” 杨景行说晚安。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照例去接喻昕婷。送到的时候被小嘉嘉的父母抓住了,说想请他们一家人去家里做客。杨景行没时间,因为今天晚上他们一家要宴请李迎珍和贺宏垂。 吃饭的意思当然是感谢老师,不过父母也希望能对儿子的将来有个展望。李迎珍很肯定,说只要杨景行自己愿意,他就可以随时走出去,当然,他依然可以继续提高自己的技艺。 贺宏垂只能表示对杨景行有信心,说他对音乐的理解力非常强,而且有强烈的创作**。开學才没两个月,但是杨景行的學习速度却是前所未有的,连贺宏垂给他布置作业都成了一个难题。 贺宏垂强调:“这么长时间,我算是比较了解他了,关键是要看他自己喜欢,可能家庭环境不一样,对名和利看得不是那么重。” 杨程义连忙说自己家庭环境很一般,远远达不到淡泊名利的程度。不管怎么样,父母老师还是都希望杨景行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在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父母离开的时候,都没什么生活上的事情交代叮嘱杨景行了,就是感叹没准杨家还能出个音乐家,真是没想到。 新的一周开始,李迎珍减少了杨景行的钢琴课,只要他星期一和星期三去汇报演奏一下,保持一个状态。 杨景行和纽爱合作的事同學站也有些小篇幅报道,虽然他本人没接受过采访。当然有天才之说,也有讲是十年磨一剑的,大家都见怪不怪,音乐界得天才实在太多了。 路上或者食堂里,偶尔会有人主动和杨景行打个招呼,他一般都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 星期三下午,自學复调与赋格的杨景行去贺宏垂的办公室讨教问题。进去后发现被人抢先了,是个女生,杨景行见过,三零六的老大。 这个女生身高一米七左右,齐耳短头修剪梳理得很讲究很女人。她穿着宽大厚实的灰红相间格子衬衣,比较中性化,里面应该是件白体恤。从下身略紧的牛仔裤看来,她应该不是很瘦。 这女生的脸和她的肩身一样,都称不上小巧。不过她的脸比较白净,因为是短发,看起来显小,下巴不够尖,算是丰满圆润一点的鸭蛋脸,线条细腻温柔。 女生虽是短发,可眉毛却比较英气,虽然明显是修理过的,也还是女生中少见的浓密挺拔。和她的眉毛十分相称的是她的眼睛,比较大,但是不圆,黑白分明,特别的有神。那是一种非常自信而又十分诚恳的眼神,看杨景行的第一眼就是那样。 那种眼神应该不是做作或者训练出来的,应该是天生的。虽然这也是个大美女,但是自卑的男生也会愿意和她目光接触,那充满友好的诚意的眼神会让人特别舒服。那种眼神,和有些女生瞟视杨景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种自信简直能笼罩她的全身,可是这种自信又不会刺激到任何人,特别的温和,踏实。 也可能她的头发眉毛脸蛋身材穿着都跟她的眼神十分搭配,所以让人感觉看她的全身都很舒服。这种舒服不是简单的美丽漂亮,更不是什么可爱动人,而是一种气质上的亲切,这种亲切让人觉得诚恳,平和,尽管那脸上没有笑容。 如果是在路上擦肩而过,都只会留意她的眼睛吧。杨景行有福了,看可以仔细看看。其实这个女生嘴唇和鼻子都很常规,鼻梁不是很挺,鼻翼稍有点点宽。嘴巴不宽,但是嘴唇不薄,上嘴唇的人中下有一点点小突起,算是点缀吧。 但是她的耳朵很漂亮,可能这就是短发的原因。耳朵轮廓线条都非常好,有耳垂,和脸一样白皙。有耳洞,但是没戴耳环。 杨景行难得的主动:“你好。” 女生点点头:“你好。” 两人的视线接触了几秒,杨景行又主动笑,还伸手:“我叫杨景行,大一的。” “我叫齐清诺,大三。”女生的手和她的脸一样白净,略显宽大,手腕有条细黑绳编制的手链,衬衣的袖口挽了一节。 贺宏垂吃惊:“你们还不认识?” 杨景行说:“我认识,但是不知道名字。”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依然没有笑容:“听说过名字,没见过人。” 贺宏垂说:“现在认识了……杨景行你先等一下,自己拿椅子。” 齐清诺也是来讨论作业的,看样子她不是只会把游戏动画曲子改编成民乐,作业上的旋律和弦也很工整。贺宏垂是个负责的老师,學生的作业手稿他都是输入软件了再批改,然后再打印给學生。 齐清诺也是在學复调与赋格,不过比杨景行的进度高,所以杨景行也注意的听着,求知若渴。 贺宏垂还把杨景行的作业调出来,把两人的赋格作业进行对比。齐清诺的结构更严谨,但是音乐性一般。杨景行就调皮一些,不过贺宏垂也表扬:“他的主题句写得很好。” 其实音乐學院的老师不好当,音乐的发展简直和科技一样,也是日新月异,你万一遇上那种很有才华和胆识的學生,老师要是还是拿几百年前的东西来套框框,肯定会被鄙视啊。 贺宏垂在这方面是开明派的,没有一味的拿老古董来糊弄學生,他明白现在的音乐學院也不是要培养古典音乐家了,不管做什么,都得跟上时代不是。 不过这方面是有争论的,因为有人认为古典音乐是一切的基础,你就算只想做流行音乐,但是也得學好古典,不然根本没处下手。而有些人认为古典音乐的那些条条框框根本就是完全落后于时代了,难道你能拿古典的和弦理论去要求爵士乐吗?难道流行音乐还得不停的转调吗?玩说唱的还得學曲式曲调吗? 这种争论,未来几十年是分不出胜负的。好多人半路出家也能做好流行乐,而不少學院派的转做流行也很成功。 贺宏垂比较不同,他把教學过程中的“灌输”成分降到最低,很是鼓励學生去自我发现创造,对杨景行在作业中明知故犯的一些地方也没严厉批评,只是指出来。而且他特别尊重學生的优点,那怕是调皮捣蛋类型的,比如杨景行。再比如齐清诺,拉拢一帮女生玩摇滚民乐,也是很受贺宏垂鼓励的。 杨景行是半路出家,不管他的钢琴弹得多好,理论學习有多快,可前十几年听的看的都是那些调调。就跟人吃饭一眼,吃来吃去,最喜欢得还是小时候的那一口。 第四十八章 大部队 贺宏垂给齐清诺说得差不多后,建议道:“你可以學习杨景行,不要把作业纯粹当成作业,作业的痕迹太重……你看他在这个主题答题中就运用了两次转调,一个近关系一个远关系,非常好,情绪一下就出来了。” 齐清诺承认:“我不敢转调,效果很差。” 贺宏垂说:“转调只要注重了逻辑性,一般都不会失败,你回去再看看。” 齐清诺点头,对杨景行说:“再见。”挎上她的背包就大步走了。 贺宏垂真是惊讶于杨景行的學习速度,他现在已经把历史上各个时期对复调的研究和相关作品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连没进入音乐學院學习内容的二十世纪新理论都说得头头是道。 好在贺宏垂自己學富五车,还扛得住,能和杨景行讨论并提点。今天杨景行要和他讨论的是微复调,这属于比较前卫的东西了,贺宏垂就把自己对微复调的了解都讲给杨景行听,杨景行还是一如既往的连连点头。 这一讲就是一个小时,贺宏垂最后建议:“你可以考虑自己写点完整的东西,學以致用。” 杨景行不肯:“我觉得现在还不够格,太多东西要學了。” 贺宏垂温和的说:“其实你弹琴也要不断刻苦的练习才能一鸣惊人,作曲也是,多写就是练习,不要想着第一个作品就能空前绝后,不可能。” 杨景行嘿嘿:“您说得对,我可能是有点好高骛远。” 贺宏垂笑笑:“學习起来也别太心急,太快了消化不好。” 杨景行点头:“我会注意的。” 吃午饭的时候,杨景行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在卖小炒的地方遇见了齐清诺。两个人同时对彼此点头,又都笑一下。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给你们介绍,學姐,齐清诺。” 互相认识,喻昕婷比齐清诺其实也矮不了几公分,但感觉小了一圈。 齐清诺问:“你们点的什么?” 喻昕婷说:“回锅肉,鸡蛋炒番茄,还有宫保鸡丁。” 齐清诺说:“那我们搭伙吧,我叫的鱼香肉丝。” 喻昕婷欢迎:“好啊。” 杨景行警告齐清诺:“你亏了。” 喻昕婷嘿嘿:“他好能吃。” 齐清诺不怕:“胜负未分呢……你不会是他饿成这么瘦的吧?” 喻昕婷严肃:“没有,我还胖了呢。” 齐清诺笑:“我还想减肥呢!” 菜先好两个,杨景行说:“你们先去,占个座。” 齐清诺对喻昕婷说:“你们端菜,我拿饭……师傅,来四碗。”她一手端一碗,然后两臂并拢,让杨景行把另外两碗放在手臂中间,又叫:“筷子,安馨你拿一下筷子。” 等杨景行端着两盘菜回去的时候,发现三个姑娘还没开动,问:“你们都想减肥啊。” 齐清诺说:“快坐,作曲系对决钢琴系,不对,混双!”她和安馨坐一边的。 比赛并不激烈,杨景行虽然能吃,但是一点菜就能下一碗饭。三个女生中安馨最斯文,喻昕婷其次,输给齐清诺了。 边吃边聊,齐清诺问喻昕婷:“你们认识什么好鼓手吗?” 杨景行问:“你们缺啊?” 齐清诺说:“鼓手要毕业了,时间少,二胡也缺一个,这届大一没什么合适的。” 杨景行建议喻昕婷:“你去试试。” 喻昕婷摇头:“不行……我只会玩打鼓游戏!” 齐清诺说:“光棍节我们在小操场演出,有空就来捧场。” 杨景行说:“我合格。” 齐清诺笑:“合格的vp包厢,情侣坐地上。” 吃完饭后,齐清诺邀请安馨和喻昕婷下午可以去北楼三零六玩,但是对杨景行说:“男生止步。” 杨景行不干:“我抗议。” “抗议无效,拜拜。” 说起三零六,那可是音乐學院女生的骄傲,所以安馨和喻昕婷都想去观摩观摩,于是约好下午一起去北楼,杨景行是去给李迎珍汇报的。 两点钟,杨景行三个人和齐清诺在北楼门口相遇,齐清诺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看她们提的盒子应该是琵琶和二胡。 齐清诺先欢迎喻昕婷,然后半严肃的对杨景行说:“留步,你真的不能去。” 杨景行说:“我在楼下偷听也不行?” 喻昕婷解释:“他是来上课的,二楼小教室。” 另一个长头发染成栗子色的女生问:“你是李迎珍的學生?” “对。” 长发女生气愤:“就是你!去年就看见你,是不是?楼上叫你几次你不答应?很酷?”这女生的面相其实很温和腼腆的。 杨景行道歉:“老师在,不敢答应。也幸好,不然上去也是男生止步。” 另一个披肩发的女生说:“你耳朵还挺灵,弹我们的曲子,我们还怀疑你是进去偷的谱子。”她眼睛比较小,脸上还有雀斑,但是不难看。 杨景行说:“是曲子好,听一遍就记下来了。” 长发女生说:“真的好?星期六晚上六点,小操场。” 齐清诺说:“我已经请过了,花痴。” 长发女生用琴盒子轻戳一下齐清诺的大腿:“你比我花痴在前!” 披肩发女生教训:“學妹面前你们矜持点行不行?” 喻昕婷和安馨嘻嘻笑,互相认识一下。长发女生是主修二胡的,叫刘思蔓。披肩发女生叫王蕊,主修琵琶。 明明是早已经看见过的,刘思蔓还是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原来杨景行就长这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蕊问:“唉,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毕恭毕敬:“學姐们好,我去上课了。” 王蕊叫:“等会给學姐弹一首!” 李迎珍还没来,杨景行就看看乐团总谱,學习贝多芬的作曲方法。没多久,楼上阳台传下来女生的声音:“楼下的,来一首。”并不是刘思蔓她们的声音,但是能听见她们笑。 杨景行就迎合一下风格,弹《直到世界尽头》,摇滚版的。这曲子前奏还稀松平常,就是进入主题后的和弦伴奏让人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震。 杨景行弹完后也没听见掌声,多了一会,看见教室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是喻昕婷。 喻昕婷小心的看了教室里一眼,欣喜的对身后叫:“没在没在!” 一群女生涌了进来,十个!包括喻昕婷和安馨。 杨景行得意:“还男生止步,我都看见了。” 齐清诺说:“还有三个没来呢。” 刘思蔓审视着杨景行:“没看出来啊,是你自己编曲的吗?” 杨景行实话说是:“去年九月份我看过你们在老音乐厅的演出,当时很激动,跟风的。” 这群女生有些得意,一个戴着时尚鸭舌帽的女生对齐清诺建议:“我们也可以做这个,效果应该很好。” 齐清诺不置可否:“好了,看也看过了,回去吧。” 杨景行不肯:“我还没认识呢。” 齐清诺开明:“你们认识。” 杨景行今天发达了,一下认识这么多才女。除了刘思蔓和王蕊,还有五个。 主修扬琴的于菲菲,身高一米六二左右,扎个马尾辫,瓜子脸蛋瘦瘦的,眉毛细细的。 主修胡琴的郭菱,比于菲菲高一点,有点胖,也是短发,但是没齐清诺那么讲究。大眼睛大嘴巴,有小虎牙。 吹笛子的柴丽甜,和喻昕婷差不多的体型,但是脸没那么玲珑可爱,眼睛有点三角,幸好笑起来很甜。 电吉他手蔡菲旋,一群女生中最高的,估计一米七五,不过挺瘦,那牛仔裤那么细都绷不起来。鸭蛋脸马尾辫齐刘海,是个美女,就是耳环手链什么的都有点夸张。 玩古筝的高翩翩,不怎么高,一米六五吧,头发烫卷了,但是估计出自一般人之手,看起来比较俗气,穿着也不够时尚,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脸,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显得很标准,估计能越看越顺眼。 三个没来的分别是鼓手,另一位二胡和三弦。正说着呢,李迎珍出现在门口,杨景行眼快:“李教授,您来了。” 十个女生连忙都行注目礼,有几个分别问候了一声。 李迎珍不高兴也不生气:“都在这里干什么?” 齐清诺说:“纽爱的门票买不起……不打扰您了,我们走。” 一群女生连忙溜了。 李迎珍也没批评杨景行,看着他练了两个小时,依然能提出一些不足的地方。不管任何人,都没有完美的演奏,杨景行也一样,你认为好的别人偏偏不这么想。 杨景行在下面弹莫扎特,能听见楼上的电子琴在搞《直到世界尽头》。哈哈,齐清诺还是不行啊,没那么好的记忆力。 过了一会又听见爵士鼓solo,那叫一个难听,节奏烂稀泥。肯定是喻昕婷在卖丑,果然,只持续了半分钟就没了。然后三零六就开始干正事了,是杨景行很早以前在楼下听过的曲子,多半是齐清诺自己写的。今天的版本和以前很不一样,没再过分依靠电子琴和电吉他的气氛烘托,几件民乐乐器得到了一定的展现,但是还不突出。 于菲菲的扬琴弹得不错,但是编曲上没让她有多少发挥空间。郭菱的胡琴还是很保守,没出新意。柴丽甜下了功夫,笛声激昂有力。蔡菲旋的电吉他solo有力,可是和别人配合就不行了。高翩翩的古筝还是很古,挑剔的听就很不搭调。 不过这群女生还是很值得表扬,至少要用很多心思和时间才能达到她们现在的水平,在传统民乐上是有一定突破的,这种突破也并不是加了电吉他电子琴合成器那么简单。 杨景行这里的任务完成后,三零六还在继续。杨景行就给喻昕婷打个电话,说自己先走了。 喻昕婷在电话里还要夸别人几句:“她们都好厉害!”这姑娘,练琴这么多年可能也没机会和别人合奏过。 杨景行说:“你也一样厉害啊。” 喻昕婷好惋惜:“可惜她们不要钢琴。” 杨景行说:“那可不一定。” 杨景行去找學校借乐器去了。管理处的人看他的學生证后吃惊:“杨景行,你借二胡干什么?” 杨景行说:“了解了解。”然后他又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二胡的自學教材,就回家去奋斗了。 杨景行并没打算成为一个二胡大师,但是他身为一个作曲系的學生,总得对各个乐曲都有些了解。而这种了解越深入,对作曲的帮助就会越大。这种乐器的声域,表现技巧,情感色彩什么的。 从下午五点到半夜两点,杨景行把一本两百页的自學教材浑沦吞枣的翻完了。而他的二胡水平,也能够戴个墨镜上街去算命了。 肚子饿,出门吃个宵夜。小区门口的店子供应烧烤,小炒什么的。老板是夫妻,外加一个小姨子帮忙。 小姨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不漂亮,穿一双脏旧的凉鞋,双手油乎乎的,连脸上都是。她给杨景行添到第五碗饭的时候开口问:“你这么饿啊?” 杨景行小气:“你们米饭也算钱的。” “不是个意思,随便你吃多少……你是不是音乐學院的學生?”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女孩有点得意。 两人聊了一阵,女孩对音乐挺向往的,喜欢听歌唱歌,想知道自己写歌是不是一件非常困难和了不起的事,她说:“我有时候听一首新歌,听了上一句就感觉想自己唱下一句,而且好多时候都能唱的和歌一样。” 杨景行说:“你唱一首我听听。” 女孩一点也不害羞,马上开始唱,声音还不小,反正也就杨景行一个客人。唱的当然是流行歌曲,情歌。 杨景行听得认真,然后表扬:“唱得很好。” “真的?你是不是说真的?”女孩很高兴。 杨景行点头:“是真的。” 女孩小声说:“我请你喝啤酒。” 杨景行说:“不用……你想學的话,我可以给你几本书,你先看看。” 女孩有点怕怕:“我初中毕业,能看懂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不过杨景行走得时候,两人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第四十九章 电子琴 已是深秋,早上温度也低。杨景行七点到學校的时候路上还没什么人,车开得稍微有点快,卷起一路的落叶。 吃过早餐后,杨景行就去了图书馆,听了不少的二胡名曲,可是找来找去也没什么现代的演奏方法和技巧,都是老古董。 十点钟是男生体育课,体育老师也认真,科目是单双杠。几个系的男生在那里苦练,努力完成基本动作。也是痛苦,都是艺术家了,还要玩这个。 再过不久还要考试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老师还说考不过的会危及期末考核。这不是危言耸听,音乐學院规定成绩差的學生会在大一被退學,已经有过先例了。 体育课结束去吃午饭,今天等着杨景行的不光有喻昕婷和安馨,还有齐清诺。几个人还是吃小炒,三个女生点菜商量了半天,杨景行就听从安排。 喻昕婷很开心,因为昨天跟着齐清诺學了好久的电子琴。齐清诺的用的是雅马哈的双排键,搭配二十五键脚键盘,功能很强大,玩起来十分有意思。 杨景行说他也想弄一套,让齐清诺给点意见。齐清诺说有一款新出的,功能性和兼容性都十分出色,有五百多种音色,而且效果很好,想想都爽死了。 杨景行问:“价格呢?” 齐清诺心算了一下:“配齐的话二十多万吧,最好再加个电钢……你想要我可以带你去,便宜不少,不过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到。” 杨景行谢谢。 吃完了午饭后,杨景行就斗着胆打电话给父亲申请拨款。杨程义居然都没质疑一句,直接说:“给你五十万,省着用。”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不为难吧?” 杨程义不屑:“你还差点!” 下午,杨景行就跑去现代系找国内最有名的电子琴大师程浩讨教了。程浩才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出名多年,参加过不少国际比赛并拿奖,而且他也有自己作曲编曲的作品,算是一个大才子。可惜国内的电子琴氛围还不是很成气候,家长们都让孩子學钢琴,就算學电子琴,目的也是學钢琴。 而现代的电子琴和钢琴根本已经是两个概念。合成器的音色虽然不如传统乐器,但是电子琴能模仿几十甚至几百中音色的强大功能确实是音乐利器,一个人一个乐队的感觉也是非常爽的。 程浩没想到所谓的钢琴天才,作曲界的未来希望会来找自己请教电子管风琴的东西。他也很快看出来杨景行对电子琴的了解还比较少,都是一些书本上看来的过时的东西。 程浩很有空也很热心,把杨景行带去自己的教室,给他看了自己的设备,然后做了一个大概的讲解,并大方的让杨景行试试。 杨景行一玩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边玩边向程浩请教。两个小时后,杨景行自己摸索着演奏了《知道世界尽头》,用脚键盘当架子鼓踩得欢快,手上分别负责贝斯和电吉他,还有键盘合音。虽然演奏水平很菜,但是感觉确实很爽! “谢谢你,程老师,我以后还能来找你请教吗?”杨景行挺兴奋。 程浩点头:“难怪都说你是天才,随时来找我……给你个电话。” 然后杨景行又请教了一下设备方面的知识,程浩给杨景行建议了一款更专业的电子管风琴,就是他用的那件的升级版本,也说了一个大概价格。 杨景行还没齐清诺的电话,之好去北楼找她。我靠,三零六的门上果然写着男生止步!杨景行在外面等着,等里面练习结束后大声喊:“好!” 门打开了,刘思蔓冲在前头:“你还真不死心!” 齐清诺在后面:“来得真是时候,人到齐了。” 于是杨景行又认识了昨天没见上面的三个三零六的才女。鼓手年晴,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披肩发。人挺瘦,但是脸长,细眼睛薄嘴唇。 二胡手邵芳洁,一米六五左右,有点胖。圆脸,有点点小胡子,眼睛很大。 还有音乐學院的三弦大师何沛媛,至少她是这么自我介绍。头发盘起来了,一堆子发卡。脸和五官都好看,身高一米七左右,脖子有点长,肩膀有点窄。 一共十一个女生,难怪她们要在光棍节去演出的。人太多,杨景行都懒得恭维赞美了,直接跟齐清诺说正事:“你把那个人的电话给我,我自己去找他。”齐清诺之前说过,一个搞乐器买卖的人和她的爸爸是朋友,找那个人买琴的话,会货真价实一点。 齐清诺说:“这么急?你自己去的话……还是我跟你一块吧,我们也快完了。” 何沛媛大叫:“解散解散!”又命令杨景行:“留个电话!” 杨景行很荣幸,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有四个女生记下了,分别是何沛媛,齐清诺,刘思蔓和蔡菲旋。 何沛媛安抚杨景行:“别误会,我纯粹是喜欢收集帅哥的电话,和那什么什么无关。” 杨景行失落:“白高兴一场。” 柴丽甜拿笛子敲何沛媛的头发:“她都收集几百号了,想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吧。” 何沛媛威胁:“我还要收集你男人的。” 柴丽甜不怕:“那你先帮我找一个。” 王蕊苦口婆心“好歹是學弟,你们淑女一点行不行?让他多单纯一会。”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以为这男生止步是为谁好!都是一群猛女。” 杨景行还真不敢招惹,说:“我下面等你。” 齐清诺说:“五分钟。” 五分钟不到,齐清诺就收拾完了。两人朝校门口走,杨景行问目的地在那,考虑开不开车。 齐清诺说:“开着吧,完了送我回家,顺路。” 杨景行说:“再远也应该的。” 上车后,齐清诺注意到了后座上的二胡,就怀疑起杨景行来了:“你不会是想打入我们内部吧?先告诉你,不可能!” 杨景行也说:“我才不想当女人。” 齐清诺威胁:“女人怎么了?要不等会我让陈叔宰你一刀?” 杨景行笑:“我道歉。” 齐清诺说:“肯定是要赚你钱的,丑话说前头,你以后别怪我们黑你。” 杨景行说:“你们,你不是帮我的吗?” 齐清诺说:“陈叔跟我爸几十年的朋友了,我爸的乐器以前都是他帮忙进口。” 杨景行问:“世家啊?你爸是谁?” 齐清诺说:“齐达维。” 杨景行惊喜:“城隍乐队!告诉你爸,我是他粉丝!”城隍乐队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九十年代红极一时,是国内最顶尖的极致摇滚乐队之一。齐达维外号大卫,是乐队的吉他手和主创,也是国内摇滚的代表人物之一了。 齐清诺不以为然:“他们的时代你才几岁。” 杨景行唱歌,唱的就是城隍乐队的代表作《谁明白谁不明白》,当然没像原版那么声嘶力竭的吼。 齐清诺笑:“太难听了。” 杨景行不介意:“你怎么没學吉他?” 齐清诺说:“谁说我没學,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杨景行预订:“有机会找你學习。” 齐清诺问:“你什么都想學?真把自己当天才?” 杨景行气愤:“就算我是傻子也有权利吧!” 齐清诺问:“喻昕婷说你不肯去美国?” 杨景行骂:“她就是个大嘴巴。” 齐清诺说:“她把你当偶像。” 杨景行又问:“一套鼓要多少钱?” 齐清诺说:“几千的也有,十几万的也有。年晴的那套d四万多,很好了。” 杨景行说:“她打得挺好的。” 齐清诺得意:“三零六都是最好的!” 杨景行问:“學鼓要多少时间?” “一两年能入门,除非是天才!”齐清诺的声调很夸张,明显在讽刺杨景行。 杨景行感叹:“就算是天才,一辈子也學不完。” 齐清诺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學作曲?” 杨景行说:“高三。” “进展蛮快,怎么打算的?准备走什么路线?” 杨景行说:“我还没你这么好的规划。” 齐清诺谦虚:“规划个鬼!毫无目标。现在还能有几个朋友一起玩,等毕业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去。” 杨景行问:“你们没准备长期走下去?” 齐清诺说:“还长期走,都快寸步难行了。” 杨景行讨好:“你们做得很好啊。” 齐清诺摇头:“瓶颈啊瓶颈,组团都两年了,一直没突破……感觉找不到点,一直不伦不类。” 杨景行斗胆建议:“我觉得应该从演奏方法和民乐的和声扩展上找突破口……现在确实比较狭窄。” 齐清诺不介意,还很感兴趣:“怎么说?” 杨景行都不管还能不能买琴了,说:“就说你们今天练的,刘思蔓和邵芳洁在中段其实完全可以分开,还有那个主题,拉得和电琴很不协调。” 齐清诺说:“这我知道,关键是怎么协调。” 杨景行左右看看,在路边找地方把车停下,去后座把二胡拿了出来,往车头上一坐就开始了。他把齐清诺的那个乐曲的主题用换弦滑音和连顿的手法演奏出来,度数跨越比较大,虽然还很不成熟,但是效果却和刘思蔓的那种截然不同。 杨景行说:“这样就显得比较激昂……我只是初步实验,肯定还需要改进。” 齐清诺同意:“感觉是好点。” 杨景行继续:“这时候应该让柴丽甜配合,她吹得非常好,但是装饰音一定要上去,最好有个变调,蔡菲旋老是喧宾夺主……” 齐清诺有点激动:“你从头拉一遍,没问题吧。” 杨景行说:“我试试,不准笑我。” 齐清诺说:“五十步笑百步!” 于是杨景行边拉边说:“我觉得整受曲子最好的就是前奏,协调统一……这个时候让扬琴过度会不会好一点……后段用古筝非常好,不过你可能是考虑和前面的协调,其实是我的话,干脆就来个大落差……” 齐清诺就认真听着。不光她听,还有路人也过来看稀奇。这个时代真是变化快,还有开着车出来讨饭的?还带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杨景行拉完后说:“我还不行,但是就是这个感觉。” 在旁边看了一会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说:“还凑合……是不是卖艺的?” 杨景行连忙说:“是的,您看着给点,捧个场。” 男人斜眼:“我给你捧场!我比你还穷!” 齐清诺也无聊,王杨景行靠一步,装可怜:“没钱吃饭了,前胸贴后背啊。” 男人又看齐清诺,那种笑容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怀好意:“你还前胸贴后背。”齐清诺今天还是宽大的衬衣,但是依然看得出比较雄伟。 杨景行说:“走了,找个好心人多的地方。” 上车后,两人先笑一阵。齐清诺先严肃起来:“你不是觉得结构太简单了?” 杨景行说:“简单没什么不好,就是中段和结尾有点凌乱,你可能是太照顾她们每个人的分量了。” 齐清诺说:“你以为我容易啊。” 杨景行说:“主角可以换着当嘛。” 齐清诺说:“先办你的事再说我的。” 齐清诺的陈叔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门面,不过卖的都是一些低端设备。知道杨景行是个大主顾后就热烈欢迎,还说一定当他是齐清诺那样照顾价格。 杨景行要了一台电子琴,一台电钢,一把电吉他加效果器和音箱,一套鼓加配件,还有md键盘什么的。陈叔给的价格一共是三十二万,口口声声说真没赚一点点了。杨景行付了定金,约定最晚一个月取货,最快只要半个月。 出来后,齐清诺问杨景行是不是要组乐队,杨景行说都是自己要學的,还说:“喻昕婷喜欢打鼓,让她试试,看怎么样。” 齐清诺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考友。” 齐清诺不信:“你还要考试。” 本来是说送齐清诺回家的,可齐清诺还想和杨景行研究艺术,要回學校,还还直奔三零六。 第五十章 摔屁屁 杨景行站在门口朝三零六里面看了一眼,面积比楼下的小教室大一些,贴了墙纸,窗台上有盆栽,地上很干净,但是有不少电线插头连着话筒音响什么的,穿插在椅子板凳间。教室里还有不少设备,扬琴,架子鼓,齐清诺的双排键,高翩翩的古筝也放这的。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有一大幅彩色涂鸦,是三零六女生们的卡通形象,还有各自的乐器,画得挺有趣的。肯定不是齐清诺画的,不然她的胸部也不会把双排键都淹没了。也不会是郭菱,画上她的虎牙变吸血鬼獠牙了。可能是王蕊,她的形象最可爱,琵琶还画成了心形。 齐清诺说:“进来吧,现在是歇业时间。” 杨景行说:“你拿谱子,我们下去。” 齐清诺问:“你记仇啊?” 杨景行摇头:“我喜欢这规定,不想自己破坏了。” 齐清诺笑:“是现在这里引力不强吧?” 杨景行催:“快点,我要控制不住了。” 齐清诺做个样板戏的动作:“挺住!” 拿了谱子后,两人到楼下李迎珍的小课教室讨论。这首齐清诺编曲作曲的作品的叫《云开雾散》,名字和乐曲的结构内容还算契合。 杨景行并没对齐清诺的旋律提出什么意见,只是在编曲配器上发表一点见解。配器是一门比较复杂的學问,是大三大四的课程,杨景行还只有初步了解,只能说是跟着感觉来。 对于转调这个东西,杨景行比齐清诺确实理解得深刻一点。可是民乐乐器的转调不是那么简单,比如笛子,那需要相当深厚的功力。而且杨景行对五声调式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所以有时候还要齐清诺指点一二。 这就算是个互相學习探讨的过程吧,杨景行和齐清诺俩人都有收获。齐清诺更大一些,因为她把编曲改了不少,结构,节奏,旋律,配器都有或多或少的修改。 最后,齐清诺终于觉得大功告成:“就这样了,就是这样!我通知她们,明天加班!”拿出手机后又惊呼:“九点了!”不知不觉四个小时过去了。 杨景行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齐清诺摇头:“不用,还有地铁……哎呀,真的前胸贴后背了!” 分手前,齐清诺说:“要不明天你临时变个性,来指导一下。” 杨景行说:“不需要,我还是外行。” 齐清诺笑:“你说你要是个女的多好,唉,可惜。” 杨景行识破:“又多个人衬托你是不是?” 齐清诺吃惊:“我需要衬托吗?” 杨景行笑:“显得你娇小啊。” 齐清诺明白了:“哦,你喜欢小鸟依人是不是?谁和你站一起不娇小啊?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特别可爱动人。” 杨景行问:“饿成这样了?要不去先吃点?” 齐清诺说:“不吃了,饿小点!” 齐清诺也不要杨景行送去车站,直接拜拜了。杨景行先去了烧烤店,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那女孩忙里忙外的,看见杨景行了就惊喜:“我给你找座位……估计那桌快走了。” 杨景行说:“不吃了,书你拿着。” 女孩擦了下手后才接过杨景行给她的两本基础乐理书,问:“多少钱?” 杨景行说:“旧书,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女孩叫:“唉……你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书上有。” “我叫付飞蓉!” 杨景行问:“你不是叫付盼盼么?” 女孩吃惊:“你知道?” 杨景行说:“听你嫂子他们叫,墙上的营业执照有你哥的名字。” 女孩干笑笑:“哦,那是在老家的小名。” 杨景行说:“盼盼好听,再见。” “常来……” 杨景行换了一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继续研究二胡。二胡要说音色,真的不算好,但是表现力很强,特别是在中高音域,可能是因为接近人声,就有很强的述说感。可是二胡总让人联想到悲伤,能够表现的情绪似乎很局限。杨景行觉得这不光是乐器本身的原因,肯定还能在作曲和演奏技法上有所突破。 可是十一点的时候,门铃响了,物业的人来了,说有邻居状告杨景行半夜制造噪音扰民。杨景行连忙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犯。他可是紧闭着门窗的呢,照说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也不差啊。没办法了,看来电子琴和架子鼓是不可能搬回家了。 星期五早上,杨景行正想去找學校的二胡老师讨教,接到安馨的电话,说喻昕婷上体育课摔跤了,好像还挺严重。杨景行连忙跑去停车场取车,一路挺快的开到运动场外。 喻昕婷和安馨还有另外两个女生正坐在台阶上休息,看杨景行快步跑近,喻昕婷连忙站起来证实:“我没事。”还用力甩手臂。 杨景行问安馨:“摔哪了?” 安馨有点为难:“……屁股。” 难怪喻昕婷之前是用个奇怪的姿势半蹲着。杨景行责怪:“女生玩什么双杠……你们帮她看没?” “没有。” 杨景行焦急:“找地方帮她看看。” 喻昕婷更急:“不用,没事,不看,不看!” 安馨说:“去厕所……路都不能走。” 杨景行又出去,直接把车开了进来,然安馨和喻昕婷上后座。喻昕婷果然行走困难,一瘸一瘸的由安馨扶着小步挪。 杨景行把车开到运动场东面后面的无人地带,自己下车,然安馨帮忙检查喻昕婷的伤势。 过了好一会,安馨探出脑袋告诉杨景行:“看不出来,就是左边有点红。” 杨景行上车,问:“其他地方没事吧?” 喻昕婷面朝车尾跪在后座上,都不回头看杨景行:“没有,我是屁股先着地的,刚开始好痛,现在好多了。” 杨景行笑:“你屁股摔扁了。” 喻昕婷背过双手,挡住自己的屁股。 杨景行提醒:“扶好,开车了。” 直接把喻昕婷送到寝室楼下,杨景行说:“要是中午还不能走,安馨你就帮忙买下饭,她一顿不吃饿得很。” 喻昕婷很坚强:“我能走!” 杨景行笑:“等会叫师傅切点猪屁股肉,给你补一下。” 喻昕婷生气了:“不准说了!” 吃午饭的时候,喻昕婷是能走了,但是坐下去的时候还是特别小心翼翼,居然还没忘记杨景行的苹果。 杨景行问:“还疼吗?” 喻昕婷不好意思:“不了,心理作用。” 安馨从菜里面扒拉出一片肉给喻昕婷:“这是猪屁股上的。” 喻昕婷不干:“你们合伙!” 杨景行说:“合伙关心你还不好。” 正说着,三零六一大群人风风火火来了,七八个。刘思蔓发现了杨景行,跳过来:“帅哥,我饭卡丢了,借下你的。” 杨景行拿了出来:“给。” 刘思蔓没接,跟同伴说:“这小孩好骗。” 何沛媛谴责:“你好歹毒啊,小男生也不放过。” 刘思蔓抢杨景行的钱包:“我看看,有情况!两个!” “什么什么?”何沛媛像猫闻见腥味。 刘思蔓拿着杨景行的钱包给同伴过目,看的就是刘苗和夏雪的大头贴。王蕊大呼小叫:“哎呀,我看错你了,杨景行!美女,美女哦。” 齐清诺问:“诸位花痴,不用吃饭了?” 等三零六走了,喻昕婷的兴趣也上来了:“我也想看。” 杨景行满足,还说:“终于找到机会炫耀了。” 喻昕婷像拿书本一样双手捧着杨景行的钱包,看得很认真,安馨也偏过脑袋瞄。喻昕婷嘻嘻笑:“好看。” 安馨不以为然:“大头贴,你去照也一样。” 三零六的人在杨景行他们附近坐下,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下午有空吗?过去看看,大家都是好姐妹。” 蔡菲旋神神秘秘的:“听说昨天晚上你们通宵达旦啊,刘思蔓还想和你过招。” 齐清诺说:“他买吉他了,也要轮到你。” 杨景行说:“我没那胆子。” 齐清诺说:“为了艺术变性,光荣!”问喻昕婷:“暂时的,没意见吧?” 喻昕婷不明白:“我没有啊。” 齐清诺说:“吃完一起去,都快点!” 于是下午一点的时候,杨景行第一次踏入了三零六的领地。他一点半还要上视唱练耳的课,所以就听了一遍《云开雾散》的新版,感觉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还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一时间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了。 和刘思蔓交流了一会二胡后,杨景行又用十分钟的时间向高翩翩讨教了古筝。高翩翩没刘思蔓她们那么豪放,显得挺内向的,给杨景行说了一些古筝的演奏技巧,也挺没条理的。不过杨景行还是有收获,说:“我觉得这首曲子中可以在节奏上下功夫,损失掉一些流畅性,音短一点,但是又要有力度,尽量别颤。” 这没难度,高翩翩尝试了一下,杨景行说还是颤得太多,音太长。高翩翩一狠心,干脆左手全部按上去,音就短了。 杨景行笑:“这个好。” 齐清诺问:“翩翩,你觉得呢?” 高翩翩没意见:“我听你们的,考虑整体效果。” 刘思蔓讽刺还是表扬杨景行:“门外汉就是这个好,敢想敢做。” 杨景行说:“等我,很快就不是门外汉了。”又对喻昕婷说:“你就在这,跟年晴學一下,我买了鼓,到时候一起學。” 喻昕婷点点头:“好。” 年晴说:“我一定当接班人培养。” 喻昕婷连忙说:“我不行,我就看看,好看。” 王蕊说:“怎么能说不行!三零六永远不说不行!你还跟杨景行混的呢,不能给他丢脸啊!” 喻昕婷觉得这事关重大,说:“那我不看了,我去练琴。” 杨景行笑:“都跟她们当姐妹了,我早没脸了,你帮我长点脸。” 齐清诺说:“对呀,他订的鼓比这套好,别浪费了。” 杨景行又说:“我说过,你能行。” 喻昕婷怀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喻昕婷笑:“我试试,不行别怪我。” 齐清诺说:“欢迎欢迎!” 杨景行去新教學楼上完了课后又跑去三零六了,嘿,喻昕婷还真的在敲敲。鼓,最重要得是节奏。很多乐队,鼓手都是节奏中心。可能一个鼓手在一些特别的技术上不是很好,但是只要他有良好的节奏感,依然能打得很精彩。 其实音乐最重要的也是节奏,没有节奏就无从谈音乐,反而那些调式调性和弦旋律倒不是必须的。军鼓,那声音让门外汉敲的话会多难听,但是只要有了节奏,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喻昕婷原来玩游戏机的时候杨景行就看出来了,她的节奏感是自内而外的,小小的身体颤动得很有爆发力。尤其重要的是,喻昕婷打鼓的时候是开心的,虽然她现在累得有点喘,但是专注的脸上依然有看不出来的笑容。 喻昕婷都没发现杨景行来了,依然在跟着齐清诺的节奏敲敲练习曲,刘海都被汗湿了几缕。作为一个初學者,她的手其实表现得挺好,虽然不能很快的滚奏,但是在基本得动作方面显得熟练,单跳双跳都均匀流程,可能是游戏机玩得很多。明显是外行的就是她的脚,踩不起来,听得出很吃力,更不可能去玩什么连踩了,双踩鼓对她也是摆设。 结束后,杨景行鼓掌。喻昕婷不好意思,把鼓棒交叉在自己面前,看能不能挡住自己的脸。 王蕊说:“厉害!已经學了六七种节奏型了。” 喻昕婷对杨景行嘻嘻:“耽误她们好多时间。” 刘思蔓说:“时间就是拿来玩的,玩得开心就行。” 喻昕婷把位置腾出来:“你们做正事吧。” 所谓的正事就是让杨景行再听一遍《云开雾散》,看他还能不能提出啥值得齐清诺采纳的意见。从昨天讨论到现在,杨景行给出的建议不少,但是齐清诺只用了一半。对于三零六演奏她自己的音乐,杨景行本来就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其实在讨论中每个人都会提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她们对整体的理解可能没齐清诺那么深刻,但是齐清诺对每个人的意见都会重视,行还是不行,她都会给出理由和看法。三零六的氛围还真的是蛮好,难怪喻昕婷喜欢这里。 明天就是光棍节了,三零六的女孩们约好明天上午再练习一段时间,争取晚上有个惊艳的表现。 晚上,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两人互相问一下过去的这个星期彼此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最后,陶萌还有为难的事情:“奶奶说想去你们學校看看。” 杨景行说:“欢迎啊,不过要星期天,明天有事。” 陶萌问:“什么事?” 杨景行说:“朋友开音乐会,我得捧场。” 问清是什么音乐会后,陶萌就打消了带她奶奶一起来看的念头,还奇怪:“现在还有人學二胡三弦啊?” 杨景行说:“中华民乐博大精深,不传承下去怎么行,还要发展。” 陶萌问:“那下星期三怎么办?” 杨景行问:“你有空吗?” 陶萌说:“应该有。” 杨景行说:“那就好。” 陶萌又点嫌麻烦:“还要买礼物。” 杨景行说:“也不用。” “那怎么行?你买好了?” “我就买个蛋糕。” 陶萌说:“不太好,要不,我们一块去选一件?” 杨景行嘿嘿:“你买,写上我的名字。” 陶萌说:“那好奇怪,还是分开送吧,星期天去买吧。” 杨景行说行。 第五十一章 演出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按时到學校去接喻昕婷,然后再去三零六。一群女孩早已经集合了,为今晚的五首合奏和各自的solo做最后的准备。她们会互相鉴赏和提点,甚至是互相學习,刘思蔓和郭菱随时可以互换,二胡和胡琴她们都拿得下。其实音乐學院里學民乐的都是多面手,专精几门乐器的人多的是。 杨景行关注的是她们的solo。高翩翩和于菲菲都是弹的传统曲目。柴丽甜solo的时候用的是长笛,吹卡农。 邵芳洁和刘思蔓是双二胡表演,互相呼应,挺有意思。年晴的架子鼓真是没得说,十来年的功力了。年晴和齐清诺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她们的父母辈也有交情。 还有蔡菲旋的电吉他,算是女生中的佼佼者吧。她自己有乐队,平时还跑跑场子,已经是走上社会的人了。 王蕊的琵琶其实也是力求新潮的,可惜局限于曲子和演奏技法,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当然了,成果还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从现场效果看,还是齐清诺的双排键最有氛围。她solo的是一首电影主题曲,很有力度的那种,很能调动观众情绪的。 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杨景行现在只能是听,当然也要看,因为这一群女孩今天都打扮得蛮漂亮。不过整体风格却不统一,蔡菲旋很时尚,高翩翩显得比较清纯。 齐清诺似乎钟情于中性打扮,又是衬衣加牛仔裤。但是这些衣服却不随便,颜色款式都搭配得有讲究,估计也不便宜。 女孩们练习,杨景行就坐在角落里,饱了耳福也饱了眼福。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有人来探班了。杨景行先后认识了于菲菲的男朋友,是外校的,两人看样子很般配。还有蔡菲旋的搭档兼情侣,是音乐學院毕业的,也是新潮男人。刘思蔓的男朋友,是管理系的,不太说话。邵芳洁也有男朋友,说下午过来。 杨景行一阵伤心:“都有男朋友,我走了。” 王蕊不客气:“急什么?一起吃饭,下午你还要帮忙搬东西搭台子呢。” 蔡菲旋的男朋友说:“别跑了,我们都是苦力。” 杨景行说:“我下午过来。” 杨景行是要去接喻昕婷。喻昕婷拿着一串香蕉下楼,嘿嘿笑:“嘉嘉妈妈叫我带给你的。” 杨景行朝楼上看,喊:“谢谢。” 楼上回答:“不用,有空来坐。” 杨景行绕了一截路去加了油才回學校,和喻昕婷一起吃午饭,当然会遇见三零六的那一大帮人。 一帮男朋友加杨景行这局外人,就有五个男生了。齐清诺安排任务,说这五个人再加上她叫的外援,估计两三个小时就能在小操场把台子搭好。 搭台子的东西是找學校借的,几个大钢筋架子还有板子,估计得把苦力们累得够呛。 齐清诺真是有人气,把她一个系的男生都叫来了,七八个,一个个还摩拳擦掌的,干劲十足。 说干就干,十几个男生把来回几趟,在學校管理人员的监督下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搬到小操场去。一个钢筋架子就有两三百斤重,得五个人一起上,还幸好有杨景行。 忙活了三个小时,二十几平米宽,一米多高的简陋小舞台就搭好了。苦力们累得坐在地上喘气。齐清诺和喻昕婷一起提了好多水来发给大家。 喻昕婷悄悄对杨景行说:“香蕉还在车里,你想吃吗?” 杨景行摇头:“不够分,别暴露。” 喻昕婷嘿嘿。 休息了一会后,又去帮女生们搬乐器和设备。到下午四点,就万事俱备了。天公也作美,今夜肯定星空灿烂。 早早吃了晚饭后,女生们还要去梳妆打扮。杨景行就和男家属们看着舞台,聊会天。刘思蔓的男朋友当着外人的面吹嘘杨景行是如何如何厉害,让他简直成了中心人物。 快六点的时候,小操场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东一团西一堆的人聊着天。三零六的女生们是一起出现的,有几个换了衣服,有几个没换,但是都化了妆。 杨景行看稀奇。齐清诺上了唇彩和眼影,脸上稍微打了点粉底,戴上漂亮的耳钉,增色好多啊,一下女人味十足了。 可喻昕婷躲着,举起手挡住了脸,不让杨景行看。不过手没捂上去,肯定是怕破坏了妆容。 齐清诺帮杨景行拉喻昕婷的手,还说:“放心,从我手里出来的,都是惊艳四方!” 杨景行终于看见了,喻昕婷的妆和齐清诺的是差不多的风格,但是眼影淡一些,几乎看不出来。本来就长的睫毛上了睫毛膏,卷翘的很精细。 齐清诺还得意:“蔡菲旋的唇膏,王蕊的腮红,集众家大成……粉底看不出来吧,皮肤好!” 杨景行确实被惊艳了,看得很是高兴,对喻昕婷说:“你要好好谢谢她,太漂亮了!” 喻昕婷很不好意思的笑,说不出话来,就抓齐清诺的手臂算是感谢了。 杨景行早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先抓着喻昕婷拍了张特写。 好像學校里的人都有眼线一样,三零六一出现,来小操场的观众人就急剧增加。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有四五百人了。而且也不分开站了,开始抢占舞台前的有利地形。 杨景行和喻昕婷安馨一起,跟着男家属们站在左前方,等会要当主力粉丝的。安馨把喻昕婷的妆笑了好一会,但是有真心说漂亮。 大一作曲系的也来了两个,和杨景行打了声招呼,问:“你还有这空闲?”杨景行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六点四十五,估计该来会来的都来了,主持人上台了。是个好看的女生,齐清诺的朋友,但是不是三零六的成员。 这主持人是活泼类型的,上台就祝大家光棍节快乐,还说:“单身汉站左边,光棍女站右边,成双成对的站中间,接受鄙视!” 反正就是把气氛搞起来,也挺敢说的。什么三零六还有几个才女是光棍,让台下的男生今晚就看准了,争取别过十二点。又说三零六有几位男家属英俊潇洒,台下的女生也看好了,欢迎挖墙脚。 观众也配合,在杨景行这一群人的带领下起哄。 然后就是三零六登场了,还挨个介绍一下,每个人都得到掌声。齐清诺是第五个上去的,感觉人气最高。 三零六也没什么大家好吗,我想死你们了这样的台词,各就各位后直接就准备开始了。 主持人介绍一下曲目,先是《魂斗罗》,还吹牛自己三十个人能过第一关。这首曲子编得非常好,全长达八分钟,多件乐器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且配合得很好。如果在音乐學院里做个调查,大部分人对三零六的了解也就是这个了。 那深入脑海的游戏开始声是由全体齐奏的,相当有力度,相当于一个短暂的前奏。童年的回忆啊,现场的喝彩欢呼声立刻响成一片。 其实王蕊的意思是想把这个当做压轴曲目的,可是齐清诺不想老停留在这里,所以就干脆排在最前面了。 现场的音响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整体感觉还是不错。二胡和笛子最出彩,刘思蔓很投入,柴丽甜吹得真的非常好,那种节奏和力道的感觉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古筝在这里其实应该有很大的发挥余地,可是高翩翩没把那种金戈铁马的感觉弹出来。 齐清诺的双排键是贯穿始末的,但是她在乐曲中的表现却是最不引人瞩目的,一共用了七八种音色,都是为其他人服务。 王蕊虽然嘴巴有点大大咧咧,但是琵琶的演奏还是很见功底,在整首曲子中的责任也比较重。她边弹边看同伴和观众,看样子很是享受。 观众们也是跟着音乐通关游戏,每换一关,大家就喝彩鼓掌,气氛十分热烈。八分钟后,游戏结束,六七百人用力喝彩,學校外面肯定都能听见。 这时候,有个男生去鲜花了,一大束玫瑰,好几十支。感觉这事更有娱乐价值,观众们用更大的气力叫好起哄。 主持人拿着话筒问献花的男生:“你是光棍吗?” “……是的。”那个大胆男生还挺不好意思的, “花送给谁的?大声点。” “齐清诺!”果然很大声。 观众们又起哄,杨景行都拍着巴掌嗷嗷叫。 齐清诺没扫人面子,从双排键后走了出来,在台边弯腰接下了花束,然后对着话筒说:“大家别误会,其实今天不是相亲会……不过还是谢谢你,代表所有人。”边说就边把花束拆开了,喊道:“大家接好,节日快乐!” 齐清诺居然把玫瑰花一朵一朵的朝台下扔,像掷飞镖一样。她力气还蛮大,扔得挺远。 这下又热闹了,哄抢啊。齐清诺还自私,朝三零六的家属这边一下扔了好几朵。杨景行跳得老高,抢下两朵,哈哈得意。 “一人一朵,祝你们早点找个好男朋友。”杨景行要把花给喻昕婷和安馨。 安馨先接过,呵呵笑。喻昕婷也拿了,放在鼻子边嗅:“没味道。” 最后,齐清诺还给了三零六一人一支,自己也留了一支,回位置上去了。小插曲结束后,音乐会继续。接下来就十一个人挨个solo,跟上台的顺序一样,估计是按着年龄来的。 solo阶段持续了个把小时,各有特色,也都得到热烈掌声。接下来又是两首游戏改编曲,《月影传说》和《超级玛丽》。 月影传说有比较好的音乐性,但是三零六在编曲上却和《魂斗罗》的那种合理出彩无法相提并论。最后观众的掌声都听得出来没之前那么热烈。 超级玛丽呢,就没什么音乐性了,纯粹是逗乐子,观众们笑哈哈的给喝彩。 最后就是《云开雾散》了。主持人隆重的介绍,说这是三零六第一首原创曲子,但没说是齐清诺的作品。 前奏是笛子和二胡担当主角,有种悠远深长的意味。音乐一响起,台下顿时安静不少。原创,还是首演,大家都是同行,就好好听吧,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 整首曲子长六分钟,类似回旋奏鸣曲式。形式虽然略显单一,但是音响色彩的多样化是毋庸置疑的,旋律面貌也是多样化的,各种乐器的和声全奏和阶梯进行都有,尤其是在经过杨景行的意见修改后,得到了更充分的体现。 可是,多种表现手法都没偏离乐曲的核心,全曲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了比较好的思想性和音乐性。 旋律是优美的,节奏是略显激昂的。二胡和笛子的亲密,爵士鼓和扬琴的契合,尤其是后段杨景行要求的古筝和电吉他的齐头并进的节奏陈述,在旋律的承托下,都给了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站在音乐學院来说,《云开雾散》肯定是一首了不起的作品,几年未必能出一首。可听性是无容置疑的,只是艺术性未必能得到保守派的支持。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场的观众肯定是喜欢的。乐曲结束后,现场的掌声是慢慢热烈起来的,没什么人大喊大叫了。 当掌声持续到一分钟的时候,台上的柴丽甜的眼睛先湿润了,其他人陆续动容。齐清诺稍微镇定点,但是也和同伴们拥抱,感觉不是作秀。 虽然在别人看来,三零六是一群玩得很开心的女孩子,可是她们是真的付出了努力的。“玩”应该只是一种态度,怕失败怕得不到肯定的掩护。而今天,持续了三四分钟的掌声就是她们应该得到的回报。 喻昕婷边拍手边对杨景行说:“她们好厉害,我好羡慕。” 杨景行点头:“你也可以。” 喻昕婷说:“我现在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杨景行说:“那就说明你开始懂了,我也一样。” 喻昕婷握紧拳头:“我要加油!” 现在时间还早呢,才九点,观众们不肯离去,好多人嚷嚷着要三零六返场。三零六也挺有积极性的,好像还舍不得舞台落幕。就看见一群女孩商量了一阵后,主持人说:“为了谢谢大家,三零六的美女们决定即兴演奏,请欣赏。” 这次是齐清诺先来,都不报节目名了,直接开始。就跟《魂斗罗》一样,大家都听出来是《知道世界尽头》。 齐清诺显然在这首曲子上花了一点时间,但是做得并不是很精细,所以只能说是即兴了。双排键基本上就是当电钢琴用,略有一点其他的音色配合,和她solo的电影主题曲完全没可比性。 不过这也是少年的回忆,所以观众们很快的就喝彩起来。 齐清诺演奏了两三分钟,然后让其他人接着来。就那一段旋律,于菲菲他们挨个上。又持续了半个小时,掌声响起好多阵。 最后,齐清诺说:“今晚就到此结束了,谢谢大家。如果想听完整版,敬请关注三零六的下次演奏会,希望大家到时候大家都不再光棍。” 然后三零六和主持人一起十二个女生在台上站了一排,鞠躬。 第五十二章 萌萌奶奶 还得收拾舞台,女生们搬乐器,男的还學校设备,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解散前,齐清诺提议明天下午聚会,就杨景行表示没时间。 齐清诺一搂喻昕婷的肩膀,威胁杨景行:“我欺负她哦。” 杨景行笑:“你们玩开心点。” 喻昕婷问:“是不是陶萌?” 杨景行点头:“早上没事。” 喻昕婷连忙说:“不用接我了。” 杨景行说:“八点半,记得带苹果。” 回向朋友们道歉。鲁林和章杨都骂,说就是因为杨景行不在,害他们在游戏里要找路人去打副本,结果悲剧收场。 杨景行已经安装好游戏,用鲁林鲁林给的账号登陆,发现自己的角色叫行哥哥,差点吐血。 进入游戏后,杨景行和朋友们互动,几个人上蹿下跳的看了一会风景。鲁林觉得这也太没感觉了,非得还要一起去杀杀怪,让杨景行好好感受一下游戏的魅力。 团队的治疗是杜玲,可她已经睡觉了。鲁林不管不顾,要打电话叫杜玲起床。杜玲还真的爬起来了,但是说自己不会治疗杨景行,让他死去。 虽然行哥哥已经是满级,但是杨景行还真是啥都不懂,几长排技能都看了半天才稍微了解皮毛。 五个人一起去打了个副本,杜玲也没真的那么小气,还是给杨景行治疗了。打完怪后,朋友们坐在一起聊会天。许维透露鲁林在游戏里找了个老婆,看照片很不错呢。杜玲表示大學里的男生实在是太烦人了,像苍蝇一样。章杨说苍蝇就爱什么,然后杜玲就和他对骂起来,说连苍蝇都不愿搭理章杨。 章杨气急之下就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是美女。然后鲁林号召大家都老实交代,有什么情况没。许维就说自己看上一个,但还没行动。杨景行急忙表示自己依然清清白白,啥都没有。 杜玲不表态,当然就被几个人穷追猛问,被逼急了,就说:我喜欢行哥哥,你们不知道么? 杨景行问:你是想气死章杨?喜欢我也不喜欢他? 鲁林密聊杨景行:杜玲说你从来不找她玩? 杨景行回复:没时间。 许维在队伍频道里说:那还不如说喜欢我。 鲁林继续密聊杨景行:她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你。 杨景行回复:有点而已,说不定也有点喜欢你。 杜玲又在队伍频道里说:杨行一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我要去检查一下都不肯。 章杨说:开演奏会啊,全九纯人都知道,我妈问我几次了。 许维说:我知道!我有意见!听不懂捧个场还是行的吧? 杨景行说:那纯粹是课外作业,我还叫你们大老远来陪我做作业啊? 鲁林说:那是,请我都不去! 杜玲说:元旦放假,聚会不? 章杨吃惊:元旦!你真的有想法。 杜玲问:是不是有女人了就忘记兄弟了? 瞎聊了一阵后,许维表示寝室要停电了,就都下线休息吧。杨景行也不敢半夜拉二胡吓人了,就多看看多听听别人的作品,想要取百家之长。 星期天早上七点半,陶萌就打电话给杨景行,再确认一遍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要求杨景行注意仪表,因为她奶奶是很看重这个。 陶萌也很有计划和安排:“估计奶奶看一遍也用不了多久,然后我们陪她去喝喝茶,到时候可能四点左右,我们再去买礼物。” 杨景行说:“好的,服从指挥。” 陶萌又说:“你和奶奶说话要注意分寸,别乱开玩笑。” 杨景行说:“你奶奶又没你年轻好看。” 陶萌大怒:“住嘴!这种话千万别说!” 杨景行准时去接喻昕婷。喻昕婷给上苹果,问:“你们下午准备去哪里玩?” 杨景行说:“秘密。” 喻昕婷还是祝福:“玩开心点……你今天好帅。” 杨景行说:“配合昨天的你。” 喻昕婷嘻嘻:“我是不是要學化妆才好?” 杨景行说:“不过你要是天天化妆的话,我肯定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喻昕婷说:“我看陶萌也没化妆,不过她的衣服好看。” 杨景行说:“光好看就太单调了,应该像你这样,也好看,还亲切,又可爱,还纯洁。” 喻昕婷不好意思得都害怕了:“不是,没有,你乱讲的。” 送到后,喻昕婷又说不要杨景行接了。杨景行说陶萌下午一点半才来,正好去學校吃午饭。 中午,齐清诺她们先集合了,一大帮人二十来个,在學校门口等着喻昕婷的。蔡菲旋的男朋友多管闲事,问:“你们住在外面的?” 喻昕婷被吓到了,连连摇头:“不是!我去上家教的,我住寝室的,你问她们!” 杨景行说:“我顺路,送一段。你们玩开心点,别喝酒……” 齐清诺说:“放心吧,有我呢。” 杨景行点点头笑:“那我就惟你是问了。” 喻昕婷宽心:“没事的,你去吧。” 杨景行孤零零去食堂吃了午饭,大概等到一点二十的时候,陶萌的电话来了,他连忙去學校门口恭迎。 看来陈家三小姐真的很讲究,又是劳斯莱斯出门,车子就停在校门口西面二十米处。天也不冷,陶萌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收腰风衣,挽着穿得一身贵气的***手等在哪里。 “奶奶好,欢迎您来我们學校参观。”杨景行听从陶萌的嘱咐,仪表和语言都注意了。 老人仰头看着杨景行笑呵呵:“好,谢谢你当导游。” 杨景行装模作样:“你现在看见前面的就是就是我们學校的校门了,浦海音乐學院,建校于一九二七年,是蔡元培和萧友梅先生创立的,和您一个时代的,那时候叫国立音乐學院,是我们国家的第一所高等音乐學府。” 老人高兴起来:“对对对,蔡元培先生,了不起!我父亲晚年常常说起他,他的哲學美學成就,非常了不起啊。” 杨景行说:“奶奶,我当學校导游,您就当我的历史导游吧。” 老人很乐意:“好哇,你们有兴趣吗?” “有。”陶萌看杨景行一眼。 老人就说起来:“蔡元培先生,是开先河在大學里招收女學生的……” 老人學识渊博,说起那些历史简直口若悬河,都没杨景行什么事了。老人说起自己母亲的妹妹曾经是那个时代的杰出女性,说起老浦海的爱国女學,说起那时候她们接受的开明思想……真是特别怀恋啊。 杨景行问:“奶奶,陶萌是不是像年轻时候的您?” 老人笑:“时代不一样了,萌萌比我们那时候更有主见,也有更多的机会,家庭环境也很不一样……你们这个时代的男孩子,要加油啊。” 杨景行不满:“您不能把她一个人优秀的压力加到我们全体人身上啊。” 陶萌不屑:“是么?你很有压力?” 杨景行问:“我闪开了。” 用一个小时慢慢的看了一圈后后,老人说學校有点小,但不是批评而是表扬,还说:“人才和精英毕竟是少数,因材施教是对的。” 杨景行不敢反驳老人,就赔笑。 老人又说:“哎呀,今天说了好多的话,口渴了。” 杨景行问:“您喝水吗?我去买。” 陶萌教训:“奶奶不能和生水!” 老人问杨景行:“你有空吗?和我们一起去喝茶。” 杨景行乐意:“我还没听够您的故事呢。” 老人邀请:“就坐我们的车。” 陶萌不同意:“他自己开。” 老人责怪:“萌萌!” 陶萌解释:“等会他还要回學校。” “我们送。” “我们还有事,要去买东西。” 老人就同意了。 又是去金茂的五十七楼,杨景行先停好车,还过去和陶萌一起搀扶老人下车。老人看着杨景行,回忆:“萌萌的爷爷跟你差不多高。” 陶萌好笑:“奶奶,差多了。” 老人说:“年轻的时候高!” 杨景行很荣幸:“那我扶您。” 老人高兴:“好,好。” 到五十七楼坐下后,老人继续给杨景行说往事,就跟老人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说的听的都挺投入的。那些故事陶萌肯定是已经听过了,她就比较无聊。 当老人说起自己是家中女儿中最先订婚的时候,杨景行又忍不住了,说:“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女。” 一天没说几句话的陶萌终于逮到机会了,瞪着杨景行:“你又来了!怎么给你说的!” 老人刚高兴呢,看着陶萌责怪:“萌萌,怎么这么和杨景行说话。” 杨景行诉苦:“奶奶,您不知道,我都习惯了。要是您那个时代,这种女孩子,您说怎么办?” 陶萌把勺子往碟子上一磕,想用眼神威慑住杨景行。 杨景行可能是觉得找到靠山了,还跟老人告状:“奶奶,您看她。” 老人还真的批评起陶萌来:“不准这样。” 陶萌委屈:“奶奶,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狡猾!” 老人还是批评:“别胡说。”又对杨景行说:“萌萌在家对保姆也是客客气气的。” 杨景行对陶萌说:“我要求保姆待遇。” 陶萌还来劲了:“想都别想!” 老人陪着笑脸当和事佬:“朋友之间也要注意分寸,要互相尊重。” 陶萌委屈:“每次都是他不尊重我!” 老人很公正:“我没看见……你们同學几年了?” 陶萌不说话,杨景行就回答:“高中三年,她当了两年班长,当上瘾了。” 老人笑:“你调皮吗?” 杨景行伤心:“奶奶,您还是向着她的。” 陶萌得意:“是我奶奶好不好。” 老人呵呵呵笑得挺开心,然后问杨景行:“你有弟弟妹妹吗?” 杨景行说:“没有,就我一个。” 老人表扬:“你就像个大哥哥。”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 接下来,就是老人要杨景行讲故事了。小时候在那里读书?家里有些什么人?爸爸妈妈管教得严厉吗? 老人还拿两边对比,说:“萌萌的爸爸很忙,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还好萌萌很懂事,没让我们多操心。” 杨景行说:“我妈恨不得在我脑袋上安颗卫星,可我还是让他们操了不少心,天生的吧。” 老人说:“男孩子,当然要活跃一点,总会成熟的,现在就好了嘛。” 陶萌又忍不住了:“他还好?” 老人又说:“萌萌,你这才叫不好,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陶萌威胁杨景行:“你现在就得意吧。” 杨景行求情:“奶奶,您要保护我。” 老人笑:“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弹钢琴?” 陶萌说:“我看错他了!” 杨景行说:“幸好我没错。” 老人又表扬:“男孩子,是要大度一点。”又教训陶萌:“女孩子也要有分寸。” 陶萌对杨景行不友好,可老人却一直挺开心的,边聊还边吃了些点心。不知不觉时间过的也快,陶萌看了下表后催:“奶奶,五点了。” 老人哦了一声:“是该回家了,你们还要去买什么?” 陶萌说:“一个朋友生日,准备礼物。” 老人点头:“晚上回家吃饭……杨景行,你也来。萌萌,打电话叫小向准备一下。” 杨景行说:“奶奶,不用了。” 老人说:“你要送萌萌回来啊。” 杨景行说:“您放心。不过我还要回學校。” 陶萌问:“回學校干什么?奶奶请你!” 杨景行说:“既然是奶奶请我,那先说好,你对***客人可要热情点。” 陶萌烦:“爱去不去。” 老人还挺诚心的:“一定要去,快打电话,给小向说一下。” 陶萌却说:“我不想回那边。” 老人犹豫了一下,问:“这边可以吗?” 陶萌说:“又不是什么重要客人。”说着就打电话:“是我,晚上我和奶奶回去吃饭,还有个客人,你准备一下……一般客人……很一般!” 下楼来,杨景行先把老人扶上车再见,然后看陶萌,说:“惨了。” 陶萌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 杨景行把左脚从鞋子里抽出来,给陶萌过目,袜子上一个大洞。 陶萌笑得很气愤:“你怎么回事,给别人买礼物就有时间!等会买一双。” 杨景行问:“莫非你有透视眼,早看见了?今天这么不高兴。” 陶萌说:“知道我不高兴?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 “我给你讲个笑话……” “没用……就算笑了也还是不高兴!” 杨景行说:“那我就不浪费了。” 第五十三章 做客 陶萌瞟杨景行一眼,挺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想笑。” 杨景行问:“为什么?说出来我笑一下。” 陶萌鄙视:“不好笑。” 杨景行惊叹:“咦,胃口还养大了。” 陶萌一丝冷笑:“你养了吗?” 杨景行气愤:“难道是别人?谁?” “无聊!” “无聊是谁?” 陶萌很不耐烦,问:“准备去那买?” 杨景行说:“是你买,你决定。” “你不买?” “我买个蛋糕就行了,没你那么细心。” 陶萌讽刺:“你还不细心!身份证都会看……就去我家下面吧。” 开车到了后,陶萌给杨景行指路,让他把车停进了鸿府嘉园的停车场。陶萌家有两个车位,另一个停着陶萌的迷你。 杨景行多管闲事:“劳斯莱斯呢?” 陶萌说:“停到别墅去了,司机也要下班的,奶奶今晚就住这边。” 杨景行又问:“平时你一个人住这里?” 陶萌说:“也不是,那边比较远,松江……其实这边房子还贵得多。” 杨景行问:“多少钱?” 陶萌说:“四千多万。” 杨景行说:“那我得买双好袜子!” 陶萌轻笑一下,又提醒:“你第一次来,奶奶又在,你总该带点什么。” 杨景行问:“什么好呢?” 陶萌气愤:“你是客人还是我。” 杨景行说:“我是个很一般的客人嘛,不带也不要紧吧。” 陶萌看着杨景行,好像有点歉疚:“我只能那么说……你不生气吧?” 杨景行蹬鼻子上脸:“快哄我。” 陶萌扭头就走。杨景行连忙追:“哎呀,陶萌,真巧,你今天好漂亮。” 进商场后,陶萌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看了几个柜台的珠宝首饰后,对杨景行说:“还是别买太贵的吧?” 杨景行说:“我以为你给自己看呢?” 陶萌说:“我对首饰兴趣不大……先去六楼。” 杨景行沾陶萌的光,还有vp电梯坐。六楼是男人楼,陶萌带着杨景行,找到一处有袜子卖的店。 陶萌说:“你自己选吧。” 什么时候袜子也贵成这样了!杨景行就随便拿了一双,准备付钱。陶萌又说话了:“这个质感不好,要这种,黑色的。”又问店员:“深色的,一样拿一双,大小别错!” 五双袜子,都够买一把不错的吉他了。 看杨景行坐下准备脱鞋子,陶萌一把拉住他:“别在这里换!” 杨景行的脚都已经抽出来了:“不然去哪里?” 陶萌只能别过脸,装不认识这个穿破袜子的人。 脱下来的袜子怎么办呢,陶萌左右看:“那边,垃圾桶。” 等杨景行把袜子扔了后,陶萌又催促:“去洗手!” 杨景行把手朝陶萌伸:“不臭,你闻。” 陶萌退避三尺。 等杨景行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陶萌又给他纸巾把手上的水完全擦干,还庆幸:“幸好你还知道丢脸,要是穿着破袜子去我家,保姆都要笑你。” 杨景行说:“除非她有你笑得好看。” 陶萌无语:“四十多岁了!”打量着杨景行,问:“你还想买其他的吗?” 杨景行连连摇头。 陶萌问:“你有几套西装?” 杨景行说:“好多套,我自己都记不过来。” “吹牛,这套我都看过……你那套午礼服不错,什么牌子的?” “我不知道。” 陶萌说:“你应该建立自己的品位了。” 杨景行说:“品位,太麻烦了,吃饭要品味,听音乐要品味,看书看电影要品味,连喝茶都要品味,我哪那么多心思,你的笑容都够品味半天了。” 陶萌哼:“你还很忙。” 杨景行说:“除非你不笑了,我就有空了。” 陶萌哼,笑得越发得意了。 七楼就是专门卖礼品工艺品这些玩意的,陶萌左看看右看看,问:“喻昕婷多大了?” 杨景行说:“这次满十九。” 陶萌吃惊:“这么大?比你大半岁呢。” 杨景行哈哈:“是比你大。” 陶萌问:“你真的是八八年的?” 杨景行犯贱:“萌萌姐姐。” 陶萌瞪眼,很严肃:“我看起来比你大吗?你肯定二十岁了!” 杨景行继续:“萌萌妹妹。” 两相对比,陶萌气消了点,拿起一个还算漂亮的相框,问:“这个怎么样?” 杨景行才不发表意见:“你说行就行。” 陶萌也没心思:“就这个吧。” 然后俩人下楼,陶萌陪杨景行去买了一束花。杨景行说:“假装送给奶奶,其实是给你的。” 陶萌有志气:“我不稀罕。” 陶萌家是a座,大厅里一排排电梯。陶萌刷卡,对杨景行说:“后面是保姆电梯,别走错了。” 杨景行说:“我申请保姆待遇。” 陶萌看杨景行,疑惑:“你是真的不高兴还是开玩笑?” 杨景行说:“现在高兴了。” 陶萌说:“奶奶都说了,你要大度些。” 电梯入户,进门就是一两百个平方的客厅,有钱真是好啊。保姆已经等在门口了,普通的中年妇女,还穿着围巾,肯定是在做饭。 杨景行先开口:“你好,打扰了。” “你好,这是拖鞋。”保姆笑得挺灿烂的。 杨景行把花给伸出双手的保姆,说:“花给***,祝您长命百岁,笑口常开。” 陶萌的奶奶站在后面,呵呵笑:“快来坐,礼物买好了?”老人真是讲究,又换了套衣服。 陶萌又对保姆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學杨景行……也是好朋友。” 保姆点头:“杨先生,欢迎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叫我小杨吧。”对陶萌说:“我真的八八年的。” 陶萌懒得理:“我去换衣服。”吩咐保姆:“你给他指一下洗手间。” 陶萌家装修略显现代,但是颜色和灯光都比较柔和,豪华雅致。客厅估计有一百五十平方,中间是几排沙发,南面一大排落地窗,西面的吧台边有一架三角琴。 保姆在大门口边的触屏面板上按了几下,估计是开客人卫生间的灯,然后才带杨景行去洗手洗脸。 杨景行洗完了脸后又陪陶萌奶奶聊了一会天,一杯水都喝完了陶萌才出来,换了一身比较可爱居家的衣服,像是准备去健身的样子。 陶萌在奶奶身边坐下,和杨景行面对面,瞟他一眼,也没话说。 老人问孙女:“饿了吗?中午没吃什么。” 陶萌说:“有点……你呢?” 杨景行说:“我还好。” 老人提议:“小杨,你弹会钢琴。” 杨景行乐意:“您要听什么?” 老人说:“随便弹。” 杨景行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陶萌也扶着奶奶跟来。杨景行还卖关子:“我想一下,弹一个她不知道的。” 陶萌说:“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杨景行想了有两分钟那么久才开始弹。听得出是一首很名族的小曲,可陶萌叫不出名字来,只能说:“我肯定听过,想不起来名字而已。” 老人就激动了,颤着手要鼓掌:“好呀,周旋啊。” 周旋是谁,陶萌一时间想不起来,可看自己奶奶简直都激动得有点泪光闪闪了,听得摇头晃脑的,嘴唇一张一张的像要跟着唱起来。 杨景行鼓励:“奶奶,您唱。” 老人很惋惜:“老了,想不起词。” 杨景行弹了三四分钟,最后用一个现代化的收尾结束,得意的看着陶萌。 陶萌还是只能说:“我肯定听过!” 老人鼓掌,还在激动:“马路天使啊,周旋的,你看过的。” 也不知道陶萌是不是想起来了,但是她说:“就是,就是!” 老人没过瘾,要求:“你再弹一遍,在弹一遍,我唱一下。” 于是杨景行再弹,还看着老人准备提醒。好在老人是懂音乐的,进入旋律后就开口细声唱起来:“天涯啊……”也有许多地方时不记得词的,但是老人都跟着哼。 这次就是杨景行给老人鼓掌了。老人很乐:“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好喜欢周旋!” 接下来,杨景行就和陶萌一起听老人讲述自己那个时代的追星故事。老人好像真的回到少女时代了,有点激动有点伤感。 杨景行拍马屁:“那个时代虽然不太平,但是有很多艺术成就,才能成就您这样的奶奶,也才有陶萌这样的孙女,她肯定受了您的不少熏陶。” 老人回赠:“没想到,萌萌还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其实家里把她送去你们學校读书,就是想让他多接触一下社会各个层面的人和事,不能太养尊处优。” 杨景行说:“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家里的教育很成功。” 老人看孙女:“萌萌,你多和小杨说说话。” 陶萌架子大:“没什么好说的。” 老人说:“我去厨房看看。” 杨景行连忙说:“奶奶您别去,我怕她。” 老人呵呵笑:“你们聊,快开饭了。” 老人走了,陶萌和杨景行面对面干瞪眼几秒,陶萌先说:“你有备而来?” 杨景行委屈:“我哪知道能来你家里吃饭。” 陶萌缩了一只脚到沙发上:“反正你在讨好奶奶。” 杨景行说:“是你奶奶我才讨好的,还跟我欠你几吊钱一样。” 陶萌扭了一下身体,靠舒服点说:“反正你也不在意。” 杨景行威胁:“我走了!” 陶萌脑袋一歪看都不看:“你走!” 杨景行站了起来。陶萌身体一弓,身体前倾,恶狠狠瞪着杨景行。 杨景行被吓到了,说:“我去洗手。” 陶萌又靠回去,不看杨景行的说:“领带可以取了,准备吃饭。” 七点才开饭,陶萌和杨景行面对面。保姆先介绍了一下,四菜两汤,这个甜,那个咸。杨景行很喜欢:“看着都好有食欲了,你怎么这么瘦?” 陶萌说:“没你能吃。” 保姆没一起,杨景行就说:“奶奶,我给您盛汤。” 老人笑:“不用,你自己吃,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杨景行说:“那我就更要了。” 老人问:“你奶奶多大年纪了?” 杨景行说:“六十多,老人和我叔叔住一起的,我没怎么孝顺过。” 老人说:“要多孝顺,老人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看儿孙。你这么出息,爷爷奶奶也会为你骄傲。” 杨景行说:“您肯定更骄傲,多福多寿。陶萌,继续加油。” 陶萌教训:“吃饭安静点。” 老人不同意:“多说说话好,慢慢吃,消化好。” 老人和陶萌都吃得慢,杨景行就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然后又陪老人聊会天,杨景行就准备告辞了。 老人还挺舍不得:“有时间就常来,奶奶喜欢你。” 杨景行高兴:“谢谢奶奶。” 陶萌要送杨景行,不然没卡的话他的车开不出去。俩人坐电梯下楼,陶萌把装袜子的小袋子递给杨景行,说:“星期三怎么办?” 杨景行说:“就一起吃个饭。” 陶萌问:“你们商量好了?” 杨景行说:“没有,尽量给个惊喜。” 陶萌点点头,又问:“人多吗?” 杨景行不确定:“不会多吧,几个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陶萌再问:“你怎么惊喜?说不定她和别人约好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就不请自到。” 陶萌不干:“我和她又不是多熟。” 杨景行说:“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说声生日快乐。” 陶萌说:“你星期三下午没课,你来接我,到家里来。” 杨景行答应:“行……别打扮太漂亮,抢寿星风头。” 陶萌气愤:“这是我的权利吧?又不是结婚!你管那么宽!” 杨景行说:“要是还有其他男生,我可不负责你的安全。” 陶萌叫:“难道我还要把脸蒙起来?” 杨景行说:“那不行,还要把身材也包起来……别在意,漂亮又不是你的错。” 陶萌哼:“是不是你每个朋友过生日我都要这样?” 杨景行说:“下次就是你自己了,有多漂亮打扮多漂亮,吓死我都行。” 陶萌不屑:“谁知道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哦,你也别告诉我。” 陶萌扭过脸笑,和杨景行的视线在电梯的镜子里碰触。杨景行哈哈:“我看见了。”陶萌又用力扭到另一个方向。 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陶萌说:“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说:“晚安,做个好梦。” 第五十四章 四零二 星期一中午,喻昕婷告诉杨景行自己昨天和齐清诺她们玩得很开心,先吃饭,后唱歌,前后闹四五个小时。唯一不好的就是+制,每个人花了一百多。 喻昕婷还说齐清诺唱歌很好听,可惜自己是第一次去ktv,没表现好,不过也有骄傲的:“我喝了杯啤酒,只晕了一小会,她可以喝三杯,还一点都看不出来……蔡菲旋更厉害,她和他男朋友好坏呀……” 杨景行问:“欺负你了?” 喻昕婷嘿嘿:“不是我,于菲菲……你们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点头:“还好。” 喻昕婷高兴:“那就好。” 杨景行问:“星期三怎么安排?” 喻昕婷奇怪:“星期三?上课……” 杨景行更奇怪:“你生日呢!别装不记得。” 喻昕婷惊讶:“不是,是的……你怎么知道?” 杨景行说:“我当然知道,蛋糕我去订,你就想好要请那些朋友,陶萌也要来。” 喻昕婷也不是多高兴,反而有点担忧,两个小拳头在胸前互相敲,说:“其实我是过农历生日的。” 杨景行问:“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才说。 杨景行羡慕:“你运气好,可以连过两天生日……这样,明天你和父母过,后天我们过,行不行?” 喻昕婷就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好……要叫其他人吗?” 杨景行说:“朋友当然都要叫上。” “安馨。”喻昕婷先肯定了一个,又为难:“齐清诺,我只叫她一个人行不行?感觉不太好,年晴我也想叫……” 杨景行说:“干脆三零六的都说一声,有空就来。” 喻昕婷担忧:“人太多了,要好多钱钱。” 杨景行说:“你过生日,当然是我请客,我们那的规矩。” 喻昕婷又不是傻子:“才没这种规矩呢……假如是十个人,去昨天的地方,就要五六百,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你钱啊?” 杨景行说:“才大一,我不急,大四之前还就行了。” 喻昕婷想了一会后又为难:“我怎么给她们说呢……不好意思。” 杨景行好事做到底:“我说吧。” 回头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星期三晚上有空没?” 齐清诺问:“干什么?昨天没来,想补啊?不用了。” 杨景行说:“不是,喻昕婷过生日,热闹一下。” 齐清诺说:“那没问题……你安排啊?” 杨景行说:“问一下她们,有空的都来。” 齐清诺说:“我们以前不搞这套,我问问吧,星期三晚上是吧……你真的很忙呢,你女朋友过来吗?” 杨景行说:“气我是吧?我没女朋友很可耻吗!” 齐清诺撇清:“我听喻昕婷说的,你找她!” 杨景行又说:“还有个事问你,你们的教室怎么申请的?” 齐清诺问:“你也想要?我们是社团申请,你找十个人也组个什么团,光棍团比较好组。” 杨景行反唇相讥:“算你一个。” 齐清诺无所谓:“随便,我还可以给你拉几个。” 杨景行下午就去了學工办,要申请社团活动教室。规矩还挺多,各种条条框框,最吓人的是,一旦发现有人在活动教室做无关社团活动甚至是违反學校纪律的事,那么发起成员都要受到处罚处分。 发起人还非得不少于十个。杨景行自己,喻昕婷,安馨,齐清诺,还得再找六个。大一作曲系,杨景行能找来凑数的就许學思,他们平时说的话多一点。 杨景行就犯愁呢,齐清诺的电话打来了:“我给你找了六个人,放心,他们平时都是不露面的主,教室你就一个人霸占吧。” 杨景行对齐清诺是千恩万谢。 星期二,一群社团成员就集合了,大家都互相认识了。齐清诺找来的四个男生有刘思蔓的男朋友,还有上次帮忙搭舞台的几个伙计。此外何沛媛和王蕊也加入了社团。 社团叫什么名字呢,活动主题是什么?还得填表呢。这些得杨景行决定,但是他很民主,让大家出谋划策。 齐清诺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来只负责签个名,你以后别惹麻烦就行了。” 喻昕婷包忙保证:“不会的!” 齐清诺咯咯笑:“你可别被他骗了,副团长。” 喻昕婷老不好意思:“不是!” 杨景行说:“都开始封副团长了,团长大哥,你快决定吧。” 齐清诺说:“就叫……新民乐。” 来看热闹的刘思蔓发表意见:“好吹牛哦!” 齐清诺拍杨景行的肩膀:“同志们对你寄予厚望。” 杨景行怕怕:“当不起,随便取个名字吧,呃,吹牛社怎么样?” 喻昕婷嘿嘿:“不行。我想了个,叫乐行……不过别人会以为是乐行。” 杨景行说:“麻烦,我看看,就叫四零二得了。” 王蕊同意:“四零二空着的。” 于是一群人去登记填表,四零二社团就此成立了,社团的宗旨是发展民乐,融合西乐。团长杨景行,副团长齐清诺和喻昕婷。不是封着好玩,是非得填。 管理处的人还不愿意分四零二,说:“四零二是间大教室!” 杨景行求情:“用得上,还嫌小呢。” 拿到教室钥匙后,喻昕婷挺兴奋:“我负责打扫卫生!”就两把钥匙,她和杨景行一人一把,齐清诺表示自己只是挂名。 杨景行说:“今天不行。” 喻昕婷说:“没关系,反正明天……” 杨景行说:“别说了,先去看看吧。” 其他人看都有懒得看,就杨景行带着几个姑娘过去。四零二和三零六差不多大,三四十个平方。不过看相就差多了,墙面脏兮兮的,地上杂乱的放着些椅子板凳,一层灰尘。 杨景行着重检查门锁,免得到时候几十万的设备被偷了。齐清诺说:“放心吧,没出过问题,你开着门也没人能偷走,门房比警察还负责。” 喻昕婷都开始抢占有利地形了:“鼓摆这里,咚咚嚓……” 何沛媛不干了:“团长,我申请上来!” 齐清诺骂:“花痴,允许你偶尔来看两眼。” 吃过晚饭后,杨景行买了些工具回四零二打扫卫生,却发现喻昕婷和安馨已经在忙活了。 杨景行不满:“我第一次当团长就遇上不听话的,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喻昕婷说:“打了,他们打过来……好浪费哦,以后能用上,这种拖把好用!” 三个人辛苦了一个多小时,就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两个女生连玻璃都擦得一尘不染。 星期三下午四点,杨景行开车准时到鸿府嘉园接陶萌。陶萌穿了条棕色的裤子,腰带有点花哨,上身是长袖体恤加薄外套,黑白色主打,有花边什么的。还是漂亮,只是不那么隆重。 杨景行看了陶萌半天,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无奈天生丽质啊。” 陶萌不关心,问:“有多少人,确定了吗?” 杨景行说:“**个。” “说一下。” 杨景行就介绍了一遍,陶萌判断出来了:“就你一个男生?” 杨景行嘿嘿:“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把你送到我就走吧。” 陶萌不理,问:“就吃个饭吧?我要早点回家。” 杨景行建议:“别想着回家,好好玩。” 陶萌不屑:“有什么好玩的。” 路上杨景行还要去取蛋糕,绕得有点远。陶萌问:“你跑这么远订的?” 杨景行说:“怕你不喜欢,草莓的,怎么样?” 陶萌说:“还可以……好大哦,能拆开吗?” 杨景行说:“迟早要拆的,又不是你生日,急什么。” 陶萌说:“其实我比较喜欢慕斯蛋糕。” 杨景行点头:“记住了……不过轮不到我给你买吧?” 陶萌说:“只要有心,没什么轮不到……杨景行,你不要觉得和我做朋友有什么压力,我给过你压力吗?” 杨景行连忙说:“没有没有。” 陶萌又说:“包括对你的朋友,以前的现在的,难道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杨景行嘿嘿:“我真恨我不是自己的朋友啊。” 陶萌笑一下:“知道就好……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杨景行感激涕零:“谢谢!” 陶萌严肃一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是个合格的朋友……少数时候,我的个性可能不是很好,你是男人,本来就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 杨景行怕怕:“我这心一上一下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陶萌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你可能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我也是。” 杨景行伤心:“还可能是,你就那么没安全感么?” 陶萌沉默。 杨景行说:“朋友是相处应该是件很自然而然的事,不需要像做學问那样梳理归纳定义,朋友关系和人际关系也不一样,你说呢?” 陶萌说:“可能是吧。” 杨景行说:“所以,谢谢你为我考虑,我也希望你轻松一点。” 陶萌不满:“我也没紧张好不好!” 杨景行笑:“是我紧张了。” 陶萌不信:“你会紧张吗?你还有那么多朋友!” 杨景行说:“朋友,那是感情,一份是一份,都牵扯着你的灵魂。不像钱,丢了一百还有一千,可以不在乎。” 陶萌问:“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杨景行想了一下:“开心吧。” 陶萌不满意:“太笼统。” 杨景行说:“是有点,但是不管是互相欣赏,依靠,就算是酒肉朋友,也都是以开心为目的。” 陶萌就问:“你和我呢?” 杨景行说:“我欣赏你。” 陶萌偷笑一下,又问:“喻昕婷呢?” 杨景行说:“我也欣赏她,和你不同方面。” 陶萌和奇怪:“你欣赏她什么?” 杨景行说:“本真吧。” 陶萌很直接:“没感觉出来……我呢?” 杨景行讨好:“自信,成熟,坚强……你信吗?” “你好烦啊!”陶萌气得蹬脚。 到學校已经是五点半。杨景行停好车了给喻昕婷打电话,在校门口碰头。几个女生是一起来的,喻昕婷,齐清诺,安馨,刘思蔓,于菲菲,王蕊,何沛媛。喻昕婷穿着漂亮的蓝色牛仔裤和可爱的夹克,又化妆了,显然还是出自齐清诺之手。齐清诺自己倒是没麻烦,今天的米白色衬衣比较修长贴身,外面罩了件短夹克,双手插在军绿色的长裤兜里,好潇洒。 喻昕婷小跑几步,欢迎陶萌:“你今天好漂亮。” 陶萌微笑:“谢谢,祝你生日快乐。”递上礼物。 喻昕婷好惊喜:“谢谢,谢谢你!” 陶萌说:“我和他一起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景行连忙说:“她拿的主意,不喜欢别怪我。” 喻昕婷说:“肯定喜欢!”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大个蛋糕,你以为我们是你啊。” 杨景行连忙介绍:“陶萌,我的高中班长。” 几个女生点头问好。杨景行问陶萌:“你还要不要猜?” 陶萌责怪的看杨景行。杨景行就介绍:“这是安馨……” 陶萌紧接上:“你好,你和喻昕婷是好朋友吧。” 安馨笑笑:“是的。” “这是何沛媛。” 陶萌还是礼貌的笑容:“你好,杨景行说你二胡拉得很好。” 众人吃惊,杨景行连忙撇清:“不是我说错了,是她记错了……三弦!” 陶萌皱眉赔笑:“对不起,是我记错了,人太多了,记混了。” 何沛媛说:“二胡我也能来两下。” 接下来是齐清诺,陶萌说:“杨景行说你是个才女。” 齐清诺笑:“不像吧?其实也不是。” 陶萌呵呵:“肯定是个美女。” 齐清诺谦虚:“平时还敢冒充,你来了不行。” 陶萌不同意:“别这么说,音乐學院都是才女,也是美女。” 杨景行哈哈:“要不我来音乐學院干什么!” 王蕊一来就审问:“你是他女朋友吧?别不承认!” 杨景行急了:“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吹过这种牛!” 陶萌微笑:“我们是好朋友。” 王蕊不死心:“还在发展?” 杨景行气愤:“你还要打击我一次是不是?” 陶萌呵呵笑一下。 齐清诺拉王蕊:“好了,敌情排除了吧。” 王蕊还有理:“总不能落在外校手里吧。” 喻昕婷制止:“你们别乱说了。”对陶萌说:“她们开玩笑的。” 陶萌大度:“没关系。” 第五十五章 喻昕婷生日 吃饭的地方也不远,一群人走去。王蕊和刘思蔓对陶萌挺热情,一路和她说话。杨景行抱着蛋糕,走在最后面。 齐清诺问:“我帮你拿?” 杨景行摇头:“不用。” 齐清诺突然大声说:“哎,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在那!” 一群人回头。齐清诺很是无奈:“你们都回头干什么!” 杨景行很是鄙视:“这种当你们都上!” 王蕊谴责齐清诺:“你这么大声,路人甲乙丙丁都在看!” 好无聊,大家继续往前走。齐清诺小声问杨景行:“谁最紧张?” 杨景行说:“我!” 齐清诺咯咯乐,朝前赶两步,搂喻昕婷的肩膀去了。 到地后,喻昕婷问陶萌:“这里可以吗?” 陶萌说:“挺好的。” 一群人进去,要了个大包间。陶萌挨着喻昕婷坐下,杨景行再坐陶萌右边,齐清诺逮住了杨景行:“今天把星期天的补上!” 杨景行问喻昕婷:“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喻昕婷有点犹豫。陶萌说:“先吃饭吧。” 喻昕婷就说:“那我少吃点,不然等会没肚子了。” 那就先点菜,感觉就陶萌是客人,让她先看菜单。陶萌让喻昕婷来,说:“我无所谓的,不挑。” 两本菜单转了一圈,点了十来个菜,女生们喝果汁或者可乐。等菜聊天,王蕊说喻昕婷双喜临门,又过生日又当副团长了,是得好好庆祝。说起来,喻昕婷虽然还没正式加入三零六,但是大家已经都当她是自己人了。 刘思蔓说:“四零二,三零六,两个团长对你都这么好,你等会得敬一杯啊!” 喻昕婷憨厚:“好。” 何沛媛说:“副团长,以后要多照顾哦。” 王蕊哈哈:“我也是!” 杨景行说:“给你们都升成副团长。” 陶萌感兴趣:“团长呢,是谁?” 杨景行哈哈:“我啊。” 陶萌皱眉:“什么团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介绍,四零二,就是音乐學院的天才杨景行络了一批精英演奏家和作曲家,前途无量哦。 而三零六呢,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成就,相信以后如果和四零二展开合作,就会更上一层楼。而且两个社团之间有那么多的渊源,合作起来一定会如鱼得水的。 何沛媛还叫唤:“三零六我早就呆腻了,没有帅哥我哪来的激情,四零二就是我的新家。” 齐清诺气愤:“马上把你除名,两边都不要你!” 陶萌认真的问杨景行:“你们是不是有点重复?” 齐清诺说:“不会,他的视野比我宽,野心比我大。” 陶萌怀疑:“他才大一,刚进校有什么资格当社长!” 于菲菲说:“讲的是实力!” 杨景行解释:“其实我就是想要一间教室,他们帮我凑人数的,谁真把我当团长啊!” 陶萌又问杨景行要教室干什么,然后就说:“你可以去租房子,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王蕊说:“这哪有什么麻烦,省的钱请我们吃饭呗。” 杨景行说:“那好,这顿我请。” 喻昕婷连忙说:“不行!” 齐清诺对陶萌说:“他这团长昨天下午刚当上,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陶萌说:“起码准备很长时间了吧!” 喻昕婷信誓旦旦:“没有,昨天是临时通知的,之前都不知道,真的。” 杨景行问陶萌:“是不是准备祝贺我?” 陶萌说:“这不是今天的主题吧……好了,恭喜你!” 杨景行抱拳嘿嘿:“谢谢诸位,多亏你们的面子。” 王蕊说:“我们哪有什么面子,星期天你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说:“去请客人了。” 陶萌不满:“我早就说要来好不好!” 杨景行说:“还是多亏你们的面子。” 陶萌瞪着着杨景行。 杨景行求情:“你起码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吧?” 陶萌连忙换个表情,对其他人呵呵:“你们肯定都特别讨厌他,一张嘴就没好话。” 杨景行连忙用乞求的可怜眼神去博取众人同情,可齐清诺还是说:“是呀,特别讨厌,没人爱理。” 刘思蔓笑着附和:“看见都绕道走。” 王蕊也说:“全音乐學院都知道,尤其是女生。” 其他人也笑。杨景行厚脸皮:“怎么样,我的坚强超出你们想象吧。” 何沛媛拆穿:“是想你日子好过点,还不谢谢我们。” 陶萌说:“他高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朋友。” 齐清诺问:“你不是啊?” 陶萌说:“我们是后来同桌,之前关系比较远。” 杨景行打断:“就说这个话题,高中同桌,我先来,我高中同桌人漂亮學习又好,轮到你了。”叫齐清诺。 齐清诺叫陶萌:“你先来吧。” 陶萌说:“我同桌很烦人!” 杨景行威胁:“我要告诉曹绫蓝。” 陶萌直接:“我说的是你。” 刘思蔓呵呵同情:“杨景行,你好可怜。” 杨景行还讨好陶萌:“夸你呢。” 众人一阵笑。陶萌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解释:“我们平时爱开玩笑。” 喻昕婷说:“也没什么不好。” 陶萌又关心一下:“你们社团准备怎么发展?” 聊着聊着,菜上得差不多了,开吃。当然是大家先举杯,祝喻昕婷生日快乐。陶萌比较正式:“祝你學业有成。” 王蕊说:“祝一堆男生来追,可以精挑细选。” 齐清诺说:“祝你们四零二蓬勃发展。” …… 杨景行说:“谢谢大家代表我。” 喻昕婷呵呵:“谢谢你们……开吃吧,好饿呀。” 杨景行还关心一下陶萌:“味道怎么样?这个鱼不错,没刺。” 陶萌点点头:“挺好的。” 杨景行又提醒喻昕婷:“多吃点,蛋糕没多少的。” 喻昕婷嗯嗯。 看见杨景行的杯子空了,陶萌就叫:“麻烦果汁给我一下。” 杨景行手长,一伸就拿出来了,可陶萌杯子还是半满的。 陶萌说:“你给自己倒……这个菜是什么?挺好吃的。” 齐清诺说:“是豆腐和馒头做的,还有蛋清,馒头用水泡了再裹蛋清泡炸,要技术。” 陶萌呵呵:“你挺有研究的。” 齐清诺说:“三零六还有个名头,叫食字会,邵芳洁没来,她是专家。” 陶萌笑:“你们有多少人?” “十一个。” “全是女生吗?” 齐清诺笑:“她们偶尔把我当男人。” 刘思蔓来劲:“我们都是她老婆,争风吃醋啊,没完没了!” 陶萌乐,又问:“四零二呢?” 齐清诺说:“五男五女,算我是六男四女。” 陶萌看杨景行:“你好歹是团长,总要做出点成绩吧?” 杨景行点头:“大家努力啊!” 陶萌看了一眼,说:“今天在座的有六个,我以茶代酒,祝你们社团发展顺利。” 几个人都配合一下,举杯。陶萌又说:“也祝三零六……何沛媛,不好意思,下次我就不会记错你是拉三弦的了。” 这下好,一桌人都要感谢陶萌。 陶萌又说:“音乐學院的氛围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你们都很亲近。” 王蕊说:“你是只看到我们,上次铜管系还打架呢,都住院了。” 刘思蔓说:“三零六的人也是来来走走好几个了。” 陶萌就怀疑起杨景行来:“你能处理好吗?” 杨景行得意:“所以我有两个得力的副团长啊。” 陶萌就看喻昕婷和齐清诺:“麻烦你们了。” 喻昕婷说:“没有,什么事都没做。” 齐清诺呵呵笑:“你可以当外聘管理嘛。” 陶萌说:“我没时间,學校也挺忙的。” 吃完了饭,又聊一会天,然后就是蛋糕了。杨景行拆开盒子放在桌子上,插上十九根蜡烛,都点上,然后问大家意见:“唱生日歌吗?” 喻昕婷摇头:“不用了。” 齐清诺不同意:“看我一展歌喉!” 陶萌也说:“唱吧,挺开心的。”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你带头吧。” 齐清诺装腔作势,挺胸收腹了才开始唱,其他人跟着,才唱了几句,喻昕婷都脸红得泪光盈盈了,也不敢抬头看人,只盯着蛋糕。 杨景行带头鼓掌:“许愿吹蜡烛吧。” 等喻昕婷吹了蜡烛,杨景行就开始切,每人一份,也不少。大家纷纷说好吃,没浪费。 喻昕婷说:“好多草莓哦。” 杨景行说:“中间的最多,给你了。” 陶萌表扬:“是挺不错的,慕思味道很正。” 吃完蛋糕看时间,都快八点了,得撤了。喻昕婷结账后对杨景行说:“蛋糕盒子好看,我想拿回去。” 杨景行不准:“你都没请寝室里的人,还有几根蜡烛,拿着作纪念吧。” 喻昕婷嘿嘿:“也好。” 一群人走回學校,齐清诺和喻昕婷都邀陶萌常来玩。喻昕婷还说:“她们都好厉害,上次演奏会好热闹好热闹!” 陶萌说:“我有时间一定来。” 杨景行还得送陶萌回家,分手前,喻昕婷又谢谢了陶萌的礼物。杨景行邀请齐清诺:“顺路,一起吧?” 齐清诺说:“我不急,你们先走。” 上车后,陶萌看着杨景行,问:“你没生气吧?” 杨景行奇怪:“气什么?” “你把灯打开……我本来是想好好陪你过来的。”陶萌有点烦躁。 杨景行说:“你表现很好啊。” 陶萌怀疑:“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杨景行问:“难道你趁我去洗手的时候说了我什么糗事?” 陶萌烦:“其实我真的想给你面子的……” 杨景行说:“你已经给够面子了。” 陶萌继续:“可是你连组建社团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杨景行好笑:“这算什么大事,闹着玩的。” 陶萌大声:“我知道你不是闹着玩的人!我就觉得你一点都不重视我的友情,友谊!”杨景行都启动车了,陶萌又大叫:“你停下,停!” 杨景行无奈的看着陶萌。 陶萌又问:“你生气吗?” 杨景行很肯定:“没有!” 陶萌挺失望的:“是不是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会生气?” 杨景行说:“是不是觉得我不生气就是不在乎你?” 陶萌愣了一会,然后看前面,轻声回答:“是的。” 杨景行哈哈:“那惨了,我得一看见你就气鼓鼓。” 陶萌忍不住笑了一下,马上严肃:“可是如果你在我朋友面前那样和我讲话,我就会生气!” 杨景行惊讶:“难道你是在自我检讨?” 陶萌说:“我知道我今天表现不是很好,但是我也不想这样!” 杨景行劝慰:“不要那么严格要求自己,随意一点,不然我就得检讨了。” 陶萌说:“我是想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想你一味的包容我。” 杨景行看着陶萌:“就算有包容,那也是在正常不过了,何况你还没怎么样。陶萌,我希望你不管是对友情,亲情或者是以后的爱情,都能轻松自然一点,不要太刻意的去追求经营。你本来天性就能当一个好朋友,不需要再做过多的努力了。” 陶萌显然没明白杨景行的意思,冷淡而失望的说:“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想我们的友情朝好的地方发展,如果哪一天你烦我了,就会轻松自然的离开,是不是?” 杨景行反问:“如果你烦我了呢?难道你还要……” “是的!”陶萌很肯定,“我会全力挽救!我会找出问题的根结所在,要改变,改善!” 杨景行点点头:“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谢谢你。” “那你呢?”陶萌狠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我也会珍惜,和你一起努力。” 沉默了好一会后,陶萌说:“你开车吧,不早了。” 车子开出音乐學院后,杨景行先说话:“速度不快吧?”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开空调?” “不用。” “晚饭吃饱了吗?” “饱了!”陶萌不耐烦。 “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 “你是不是烦我了?我们马上来努力吧。” 陶萌忍不住了:“你好烦啊,你故意的!” 杨景行说:“先演习一下嘛。” 陶萌笑了一会,问:“你从小到大最生气的时候是什么?” 杨景行说:“还没有过……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不敢随便来。” 陶萌哼笑:“我才不怕!” 第五十六章 到货 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一些自己在學校做的事和见闻。她们學校也有个民乐团,还出国演出了,學生会宣传部做过表扬。陶萌现在和班上两个女生关系不错,期中一个人交了大二的男朋友。这个周末,陶萌准备和她们去逛街。 杨景行怀疑:“你们能逛到一块去吗?还有,以后别拿这个牌子的包包了,被抢了怎么办?我赔不起。” 陶萌不担心:“又没多少人认识。” 杨景行说:“那你拿着更没意义了,和衣服一点都不搭配嘛。” 陶萌烦:“我总不能背书包吧!” 杨景行嘿嘿:“书包还可爱啊。” 陶萌犹豫了一会说:“这个我听你的……其实在學校我都没拿过。” 杨景行气愤:“你针对我是不是?” 陶萌冤枉:“我又不知道会见些什么人,你也不说清楚!” 杨景行说:“我就认识你一个有钱人。” 陶萌想起来:“爸爸的朋友办了一个成人礼聚会,下个月,想叫我去参加,你说我去吗?” 杨景行说:“当然要去啊,多认识些朋友。” 陶萌说:“我不太想去,可是爸爸要带我去。” 杨景行说:“多认识几个漂亮女生,有机会介绍给我。” 陶萌不屑:“你以为你是谁!” 杨景行说:“来,我们分析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陶萌还得意了:“我不分析,我就要说你!” 一路小吵着,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陶萌家了。这次陶萌也没要杨景行音乐停车了,一直到小区大门口,也没马上下车,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多联系一点,你说呢?” 杨景行说:“我当然求之不得。” 陶萌民主:“那你说个方案。” 杨景行斗胆:“每个星期都打电话!” 陶萌气:“这叫多联系?我觉得不是非要什么时候打个电话,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比如你组社团了,或者我做什么活动了,就可以告诉对方,或者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好的事,也可以分享或者分担嘛。” 杨景行同意:“嗯,这样好。” 陶萌又说:“但是也不要太俗气,没话找话,那样不好。” 杨景行失望:“那我只能每天去寻不开心了。” 陶萌横一眼:“那就这样,我走了。” “拜拜。” “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回學校,开了几分钟后就给陶萌打电话:“到家了吗?” “到了……什么事?”陶萌挺警觉的。 杨景行说:“我就是想问,我这样算不算没话找话?” 陶萌气得短气:“当然应该算……你可以到學校了给我报平安啊!” 杨景行说:“那你批评我吧。” 陶萌大度:“第一次就算了,你别开车打电话,危险,快挂了吧。” 到學校后,杨景行真的又给陶萌打电话:“终于到了,这次你不批评我了吧。” 陶萌咯咯笑两声:“不了,你别开快了……我在泡澡。” 杨景行说:“那不耽误你了。” 陶萌说:“吗?” 杨景行上进:“不了,我还要學习。” 陶萌说:“那你加油,我支持你专心于音乐。” 杨景行就去四零二拉二胡了,关上门杀鸡宰鸭,也不怕被告扰民了。他今天没有尝试技巧的创新了,而是拉名曲《二泉映月》。拉了好多遍,只能感叹,这小小一弦一弓也不比那八十八个键简单啊。 或许是那种悲和怨不适合杨景行,他真的怎么努力也不能让自己有点稍微的满意。难怪小泽征尔说这种音乐应该跪下来听呢。 仔细分析的话,会发现《二泉映月》有多层主题,而且内涵很深。反正杨景行听的几个版本都各有不同,有些太悠扬,有些过于伤痛,只有华彦均先生自己能拉出那丰富的意境。可就那个年代糟糕的录音,都能让人听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泪意涌动。 可惜的是教學楼十二点就断电了,杨景行总不能黑灯瞎火的拉二胡吓人,只好回家。 星期四,杨景行一大早就去把二胡还了,又借了一把琵琶,抱去去四零二捣鼓了两个小时后才去上体育课。他本来还想借台古筝的,因为这两样乐器不应该分家,可是管理处的老师不肯,一个人同时只能借一件乐器,那怕是杨景行也不能破例。 中午,还是和喻昕婷一起吃饭。喻昕婷说:“要是三零六再办一场演奏会就好了。” 杨景行问:“你想上台啊?” 喻昕婷摇头:“你就可以请陶萌来看了,她答应要来的。” 杨景行无奈:“你喜欢她?” 喻昕婷鼓励:“你别担心,你肯定能追到她,我保证!” 杨景行气愤,戳喻昕婷的眼睛:“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追她?” 喻昕婷嘿嘿:“我当然知道,女生要矜持嘛,你要加油!” 杨景行都有点伤心了:“你不会以为给你过生日就是为了追她吧?” 喻昕婷连忙严肃:“我没这么想!真的,但是我真心祝福你们。” 杨景行说:“我和她跟我和你一样,是好朋友!你再啰嗦!再啰嗦我就追你了!” 喻昕婷很认真:“齐清诺都看出来了,你对陶萌很温柔。” 杨景行问:“我对你很粗鲁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喻昕婷撅嘴:“就是不一样!你肯定喜欢她。” 杨景行不厌其烦:“我喜欢她和喜欢你一样,你要说我追她,那就是也在追你,快住口!” 喻昕婷不高兴的样子,拿饭菜发泄。 下午下课,杨景行就找王蕊去讨教琵琶演奏了。琵琶和二胡完全是两个套路,对手指的灵活度要求很高,演奏技巧很高深,但好在并不繁杂。 王蕊上次音乐会的solo在尝试创新上效果一般,但是她弹起传统来还是不损音乐學院的名声,虽然称不上大师,但也是个演奏家了。一曲《霸王卸甲》听得杨景行连连感叹,恨不得拜师了。 杨景行还學琵琶,连义甲都没有。好在王蕊大方,把自己的给了杨景行一套。两人在四零二呆了一下午,杨景行请客吃过晚饭了又继续。 起初王蕊还不停的笑,总觉得杨景行弹琵琶的样子太滑稽了,后来就不笑了,改警告杨景行:“我们这一行,最讨厌的就是天才!” 杨景行并没打算继续天才下去,他的计划是用尽量短的时间对这些民乐乐器有个大概的了解。 星期六是夏雪的生日,杨景行打电话过去,用琵琶弹了一首《生日快乐》。刘苗大呼小叫:“肯定不是他,是别人,你快承认!” 夏雪帮忙说好话:“不会骗我们。” 刘苗怀疑:“谁知道,有本事视频给我们看。” 杨景行的电脑还真有个摄像头,于是满足两个姑娘,视频弹琵琶。这下可把两个姑娘乐坏了,杨景行弹琵琶,怎么看怎么奇怪!感觉上,不是只有女生才玩这个吗? 刘苗又怀疑:“你跟谁學的?” 杨景行就说大學里尽是人才,各种有才华的帅哥一大堆,鼓励两个姑娘好好加油,迎接只有半年的高考。 杨景行的周末基本全是在四零二度过的,从早到半夜。除了喻昕婷和安馨,三零六还有几个人也来探班了。 王蕊觉得自己功劳大,还折腾起杨景行的电脑来。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把柄,就问:“你不会吧?一点少儿不宜都没有,不正常。” 杨景行说:“我记忆力好,看过就删。” 王蕊谴责:“别啊,借我欣赏欣赏。” 杨景行笑:“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王蕊说:“有剧情的,上次齐清诺给了我一部,好看,精彩。” 杨景行说:“三零六爱好广泛啊,别跟她们學。” 这些话喻昕婷都只当没听见,但是有点脸红。 星期天晚上,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两人互相汇报。陶萌说和同學逛一天的街,没买到什么喜欢的衣服,倒是吃了不少小吃。杨景行就说自己學了一星期的琵琶,略有收获。 陶萌问:“你想去逛街吗?” 杨景行说:“没兴趣。” 陶萌说:“马上冬天了,你不买衣服?” “够穿了。” 陶萌气:“你就穿一辈子吧!” 杨景行说:“不过可以陪你去逛。” 陶萌哼笑:“真的?” 于是两人约好下个星期六。 學校停电后,杨景行回家,路上去吃个宵夜。烧烤姑娘付飞蓉不在,杨景行就问老板。老板说:“她今天休息……你好久没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老板娘给杨景行上菜的时候说:“慢慢吃,慢慢吃,盼盼一会就来了,不远。” 杨景行只吃了十分钟不到,付飞蓉就气喘吁吁的来了,今天没上班,还穿戴得蛮整齐。白色的裤子,要是干起活来,多容易脏啊。 杨景行问:“吃了吗?” 付飞蓉笑笑:“我不吃……你好久没来了。” 杨景行说:“没多久吧……书在看吗?” 付飞蓉在杨景行对面坐下,说:“在看,可是好多地方好难,记不住。” 杨景行问:“和弦看了吗?” 付飞蓉没什么自信的点点头。 杨景行就说:“随便写个大三和弦看看,由哆向上吧。” 付飞蓉问:“哆是根音?” 杨景行点头笑。 付飞蓉连忙把点菜的本子拿来,画了个高音五线谱,算了半天,画得很小心,检查好久,然后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表扬:“对的,再写个第一转位。” 付飞蓉皱眉,画了几分钟才确认给杨景行看。杨景行又说没错,再叫她写个第二转位。 付飞蓉埋怨:“就是这个,我头大!”不过还是要硬着头皮去画。 这次终于错了,不过杨景行还是表扬:“这么短时间能學成这样很不错了。” 可付飞蓉还是门外汉:“學这个有用吗?” 杨景行笑:“起码说明你认真嘛。” 付飞蓉抱怨:“每天半夜才收工,好累的,白天又要准备!你吃的虾仁,是我一个个剥出来的!” 杨景行笑:“谢谢,好吃……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买一台简单的电子琴,慢慢學读谱。” “多少钱?” “一两千吧。” 付飞蓉问:“學了又能怎么样?” 杨景行说:“这是你的爱好啊。” 付飞蓉有点泄气:“再爱好,比你们还是差远了。” 杨景行说:“你错了,爱好又不比高低,自己开心就行。” 付飞蓉说:“也是,嘿嘿,我还想去参加选秀呢,可惜要整容。” 杨景行不同意:“唱歌和整容有什么关系!” 付飞蓉说:“总之还是谢谢你,以前也有音乐學院的學生来,我和他们说话,理都不理我,还没你这么帅!” 杨景行不在意,给付飞蓉说唱歌的事。问付飞蓉喜欢什么类型的,擅长唱那种的?付飞蓉显然是纯爱好,对自己没一个定位,好听的歌她都喜欢唱。 杨景行就建议了一下,说有个国外的女歌手唱腔婉转温柔,但是又不乏爆发力,付飞蓉可以借鉴一下。 付飞蓉初中毕业,听鸟语肯定还吃力。但是她还是盲目相信了杨景行这个音乐學院的专家,记下了上找来听听看。 杨景行走得时候,老板娘居然想不收他的钱,杨景行没让她如意。 接下来的的一个星期,杨景行都在學琵琶,然后是古筝。可是高翩翩扫了杨景行的面子,说没时间单独辅导他。也是,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杨景行只好自學,然后试图找教古筝的老师讨教讨教。學校都传开了,说天才膨胀了,想眉毛胡子一把抓当个古今第一奇人了。 倒是贺宏垂表扬了杨景行,说他最新尝试写的一首钢琴曲旋律不错,西方的作曲技法尽然体现出了名族的味道,五声调式结合古典乐的理论,也不是完全行不通嘛。 星期四下午,杨景行的设备到了。齐清诺的陈叔亲自送到學校来,好些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装着电子琴,电钢琴,电吉他,架子鼓。 齐清诺帮忙搬运,然后还帮忙组装拉线,搞了两三个小时,四零二就充实了,像个专业的样子了。 齐清诺现场试用了杨景行的双排键,感叹一分钱一分货,音色比她的是要好一点点。杨景行就试了试电钢琴和电吉他。电钢琴弹起来比斯坦威还简单,但是声音肯定是差老远的。 齐清诺调试了一下效果器和音响后,给杨景行来了一段电吉他solo。她还真没吹牛,确实有两手。而杨景行根本还没入门,纯粹是准备着的。 陈叔就是个人才了,什么都能来两下。架子鼓都能打好几种风格的,还自卖自夸:“这声音,没得说!” 去银行付清余款后,陈叔极力要请杨景行吃晚饭,当然,齐清诺也要一起才行。 第五十七章 第一首 杨景行本来想推辞的,可是齐清诺提醒:“陈叔认识很多人,好多公司和歌手都是找他订设备。” 那杨景行的巴结一下,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吃晚饭。 陈叔原名陈晓强,今年四十五岁了,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地下的,没齐清诺父亲齐达维他们的城隍乐队那么红。 陈晓强给杨景行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穷,吉他都买不起,哪有杨景行这样一下就几十万的好日子啊。为了生活,陈晓强后来就转做幕后了,可惜渐渐的发现自己对音乐的追求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各种幕后的幕后让他难以接受,慢慢的,就沦为卖器材的了。 陈晓强年轻时代认识的那些人,如今在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仍然有不少是从事音乐工作的,自己当老板的,当制作人的,也还有卖唱的。 陈晓强和齐达维是好友,认识二十多年了。齐达维现在经营酒吧,是老朋友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陈晓强还问杨景行去过没。 说来说去,陈晓强还是有很深厚的摇滚情结,他甚至自责自己那一代人没把摇滚发展壮大起来,才让如今的音乐器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又说他们真的是很努力的试过。 陈晓强不知道是激励杨景行还是看扁他:“你们这一代,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音乐學院,大部分學生都是你们这种家境很好的,没有丰富的生**验,难以作出好音乐。” 陈晓强又列举了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佼佼者,只有少数几个是科班出身,但是也是慢慢摸爬滚打起来的,那时候,大家都是穷人。而那些非科班出身的,虽然满怀着热血,可还是受创作力的限制,基本都是昙花一现,基本没有能做出文化成就的人。 陈晓强显然是在教育下一代,说做音乐,要能吃苦,要耐得住寂寞,要永不放弃,要是钱财如粪土。有些人,一辈子就写了唱了那么一两首歌,后来几十年就靠着这点老本上蹿下跳,到处走穴露脸,多没意思,那能叫音乐人么? 这方面城隍乐队显然就是正面榜样了,尽管他们曾经那么红,但是后来没市场了,或者说他们的音乐跟不上时代需求了,但是他们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妥协,他们自谋生路去了,而且老朋友们还能时常聚一聚,继续做他们想做的音乐,虽然没有很多听众,但是生活得很有尊严,他们的音乐也有尊严! 陈晓强像个老愤青一样,说了一桶再来一瓶,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听着。后来陈晓强有点不好意思:“别嫌我话多,我是听诺诺说你是个专心做音乐的人,就讲点自己的经验,希望你们这一代少走弯路,多出点成绩。” 杨景行感谢:“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晓强说:“晚辈中,诺诺很了不起,没辜负她爸爸。” 杨景行笑:“您说的这么多,就这个我也深有体会。” 齐清诺还在吃,看杨景行:“别跟我来这套,我只吃菜。” 陈晓强又说:“不要说什么长得帅……男人能靠脸吃饭么?要凭本事,要讲才华,是不是?”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多好看。” 陈晓强又不同意了:“这是讲包装的,我看得多,那些小白脸,下来比你差多了。” 吃完饭后告辞,陈晓强叫杨景行周末有空就去齐达维的辉煌酒吧玩,多认识些前辈同行,有好处。还说明辉煌酒吧和现在一般年轻人去的酒吧是很不一样的,那是个很注重文艺性的交流之地。 陈晓强问:“认识诺诺的妈妈吗?” 杨景行摇头。 “群闻出版社的总编,认识的都是大作家!” 陈晓强说可以送齐清诺回家,但是齐清诺不急,说还想去拿杨景行的新设备过过瘾。两人回學校,杨景行问:“你爸爸现在还是长头发吗?” 齐清诺笑:“是的,不过发福了……不过我爸的头发不恶心吧!” 杨景行说:“我初中的时候也想留长头发。”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像在想象他长发的样子,摇头说:“我劝你再别这么想了。” 杨景行问正事:“你愿意让三零六演我写的东西吗?” 齐清诺说:“原则上不行……看你写得怎么样吧。” 杨景行又问:“你有没有考虑加声乐?” 齐清诺说:“试过,没出效果,慢慢来吧……你可别把自己真当成三零六的人了!” 杨景行还有理:“谁让你们勾引我的。” 齐清诺笑:“谁勾引你了?我除名!” “你!”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放弃吧,你真的不是我的菜。” 杨景行伤心:“为什么?” 齐清诺很果断:“首先,我真的不喜欢你的长相。” 杨景行点头捂脸:“嗯,这也是我的心结。” 齐清诺笑:“长得帅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给我很不纯粹的感觉,觉得很浮很飘,尤其是你……你不会自卑吧?” 杨景行很气愤:“就允许你漂亮,别人不丑就有罪!” 齐清诺安慰:“个人品味,喜欢你的多的是,别往心里去。” 杨景行问:“好像还有其次?” 齐清诺咯咯:“岂止是其次!第二,我不喜欢有钱的男人,很不喜欢,尤其是富二代。” 杨景行庆幸:“那还好,我不是。” 齐清诺打击:“别掩饰了,你在我心目中已经定型了。” 杨景行怒了:“别太过分啊!” 齐清诺很得意呢:“第三,像所有女人一样,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杨景行惊奇:“这你都看穿了?” 齐清诺说:“术业有专攻,你说你是不是猴子掰苞米,今天二胡明天古筝,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杨景行激昂:“我喜欢音乐!” 齐清诺说:“就算是吧。第四……算了,看你有点挺不住,我们下次再说。” 杨景行恶狠狠表扬:“你好善良!” 齐清诺哈哈乐。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说:“走了,打扫卫生去。” 喻昕婷说:“我中午拖过地了。” 杨景行说:“没拖干净,我要批评你!” 喻昕婷说:“肯定不是,我马上下来。” 喻昕婷过来看见齐清诺和杨景行一起,就问:“你们吃饭了吗?” 杨景行说:“好饱好饱,一肚子气。” 喻昕婷问:“怎么了?” 齐清诺哈哈乐,搂喻昕婷肩膀:“别理他,让他多饱一会。” 打开四零二的门往里一看,喻昕婷呀的尖叫起来,双脚跳进教室去:“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齐清诺说:“你才有惊喜,鼓槌在那个箱子里。” 喻昕婷连忙去翻出来,打开鼓槌包,取出鼓槌,两只手拿着兴奋得敲敲,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说:“我们即兴一把。”跑去双排键后面开机。 齐清诺没和杨景行抢,拿起了吉他挂上,打开音响,稍微试了一下一下音效。喻昕婷连忙坐到鼓后面去了,调节了一下板凳,发现:“多了两个镲片。” 杨景行还捣鼓了一阵,设置好音色。主键盘是铜管和弦乐齐奏,副键盘负责独奏什么的。还好他跟程浩學习了的,不然光那些设置都要看半天才能懂。 自己搞定后,杨景行问:“准备好了吗?” 齐清诺说:“好了半天了,开始吧。” 于是杨景行开始,一上来就是铜管齐奏。一般来说铜管齐奏是用来表现恢弘大气的,可是杨景行这个前奏却是比较悠扬的,也不知道他是不熟悉器材还是故意为之。 这个铜管前奏重复了三遍,齐清诺和喻昕婷看着杨景行,都很意外的样子。很好的旋律啊,不会真的是即兴出来的吧。 接着,杨景行的弦乐齐奏又跟上来了,是之前旋律的变奏,但是铜管还没结束,变成了管弦齐奏,又大气又婉转,短短几秒,却让人起鸡皮疙瘩。 齐清诺和喻昕婷都忘记自己的责任了,都看着杨景行,期盼着他把这首乐曲演奏完。可杨景行又重复前奏,用眼神示意喻昕婷:“没鼓点啊,快点,即兴嘛,随便打。” 喻昕婷听着杨景行那让人惊艳的管弦旋律和节奏,却有点着急,鼓槌扬起几下都没落下,在杨景行又重复了一遍后,她终于找到了感觉,咚的踩了一下低音鼓。 “很好!”杨景行表扬:“加上小鼓。” 又来一遍,喻昕婷加上了小军鼓,节奏打得还不错,齐清诺有感觉了:“这里加桶鼓,四三拍!再来再来!” 这个对喻昕婷这个初學者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但是小姑娘也很兴奋,跃跃欲试。 再来,虽然鼓点和管弦节奏配合得不是十分密切,但齐清诺还是双拳紧握:“太爽了!” 前奏完了,杨景行说:“该你了。” 齐清诺当然是用杨景行的旋律,但是自己加了和弦,感觉很好,虽然很短,却是一段多么精彩的solo啊。 杨景行还不满意,说:“这里用小九和弦然后加小七转位是不是饱满点?” 齐清诺等不及:“再来再来,你开始。” 这次算是比较完整的了,铜管齐奏重复了三遍旋律,然后弦乐和鼓点切入,再重复一遍,再接着就是管弦加架子鼓加电吉他。 不完美,但是旋律和节奏的感觉已经出来了,托旋律的福,效果非常好,既恢弘又不失情调,简直是能让听觉神经马上兴奋起来。 还不足半分钟的曲子,却让齐清诺兴奋得抱着吉他转圈,两步走到喻昕婷面前,命令:“站起来!” 喻昕婷有点怕的嘿嘿,站起来。齐清诺很不客气,抱着喻昕婷的脑袋就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口。 喻昕婷吓坏了,差点用鼓槌去戳齐清诺,等齐清诺放开她后,条件性的用手背去擦脸上被吻过的地方。 杨景行急切:“我呢?我呢!” 齐清诺冷静了,叫喻昕婷:“你去。” 喻昕婷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看你,脸都吓红了。” 喻昕婷小生气的否认:“没有!”拿着鼓槌互相敲敲。 齐清诺抛弃了杨景行,用吉他把半分钟的曲子solo了一遍。也不错,但是气势上还是比管弦齐奏差一些。 齐清诺还是很满足,长长叹气:“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杨景行标榜自己:“我这就是以德报怨。” 齐清诺竖起手掌:“我不接受!” 杨景行说:“我还是,继续吧。”又对喻昕婷说:“要小心啊,再别让她得逞了!” 喻昕婷就知道笑。 齐清诺说:“那也轮不到你!” 这首曲子就是杨景行最近写的那首钢琴小品,当然他也构思了乐团的演奏版本。刚刚的铜管前奏倒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效果还很好。 杨景行先用大钢琴音色演奏了一遍五分钟的曲子,让喻昕婷和齐清诺有个大概的了解。两个姑娘都听痴了,整首曲子有两个声部,一个激昂,一个悠扬,互相承托互相丰满互相比拟,还有点中国风。 喻昕婷说:“太好听了。”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我把第一千条收回。” 杨景行气愤:“没这么多吧?” 喻昕婷问:“什么一千条?” 齐清诺说:“他的缺点。” 喻昕婷嘻嘻。 然后就开始三个人一起进行乐队编曲。这方面,齐清诺能和杨景行进行讨论,喻昕婷就差了点,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好在杨景行很重视喻昕婷的分量,加了很多鼓点进去。还有双排键模仿定音鼓的效果,感觉确实很好,又不难。 喻昕婷有点怕怕:“我就听好了,你们来。” 杨景行教训:“你以为叫你来干什么!不准说不行!” 喻昕婷有点委屈:“我没说。” 齐清诺呵呵:“我是沾你的光呢。” 喻昕婷摇头:“不是!” 杨景行说:“你占她便宜是真的。” 齐清诺还得意了:“来,亲一个。” 喻昕婷连忙躲开。 虽然杨景行之前已经有了比较具体的构思,但是三个人还是商量试验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定稿后,杨景行调试好设备,演奏了一遍。 双排键嘛,齐清诺还是比杨景行精通得多,所以能指教不少,还能帮他按切换键。整首曲子就是铜管齐奏重复前奏,然后弦乐齐奏跟上。前奏结束后,乐曲顿时安静,用弦乐拨奏引入主题,接着就是钢琴唱主角,电吉他唱配角,搭配弦乐合奏和鼓点伴奏。整首曲子主题鲜明,旋律大气动听,氛围前后呼应。 这就算杨景行的第一首作曲作品了! 杨景行再一个人演奏一遍。齐清诺不激动了:“你还是差点,一起来!” 喻昕婷不同意:“这么好!” 齐清诺笑:“你没看出来么?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然后还教杨景行,加入了一种合成器音色,让效果更加丰满。 三个人一起来一遍。因为喻昕婷只要敲好一两个鼓,所以难度不大,而齐清诺的电吉他也没什么问题。杨景行好歹是古典钢琴出身的天才,双排键也还合格。而且三个人都很认真。 一曲结束,喻昕婷放下鼓槌用力鼓掌,可看见齐清诺朝自己冲来就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躲避。齐清诺也就是吓吓喻昕婷,没真的要亲了。 喻昕婷说:“我想要谱子。” 杨景行答应:“明天给你。” 齐清诺说:“我也要。” 杨景行记仇:“不给!” 齐清诺说:“我为音乐献身,来!”面朝杨景行紧闭双眼,扭曲着表情撅着嘴的样子很难看。 杨景行都怕了:“我给我给。” 喻昕婷嘻嘻笑,问杨景行:“曲子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说:“还没取呢,你想。” 这个喻昕婷不怕,光荣的接受了任务:“那我晚上好好想。” 第五十八章 视察 时间也不早了,杨景行把刚刚边弹边录制的音轨拷贝给了齐清诺,她要回家了。杨景行不急,喻昕婷也再陪她一会。 齐清诺走的时候问杨景行周末有空没,杨景行说星期天有空,齐清诺就说到时候一起去他爸的酒吧玩玩,到时候有老一代音乐人聚会,小辈们可以瞻仰學习一下,叫喻昕婷也一起。 喻昕婷担心:“我没去过酒吧。” 齐清诺笑:“有他在,你怕什么。” 齐清诺走后,喻昕婷问杨景行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首动机显得比较雄壮的曲子。杨景行就说起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在暴雨中狂飙自行车的事,偶尔疯一下的感觉很好。 喻昕婷小时候也有许多玩伴啊,可后来因为搬家升學什么的,好多都分开了。喻昕婷也没做过什么疯狂的事,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曾经掏过一个大蚂蚁窝,地上挖了好大一个坑。 喻昕婷想玩玩电钢琴,对着电脑里的谱子弹杨景行刚刚的曲子。喻昕婷说:“家里给钱让我买电脑了,可是我想先还你钱。” 杨景行说:“先买电脑,这个软件很好用。” 喻昕婷要求高:“我想要你的手稿。” 杨景行笑:“好,说不定以后能升值。” 喻昕婷说:“我不会卖的。” 喻昕婷又弹小曲,还考杨景行:“知道是什么吗?” 杨景行唱:“我是个大盗贼,什么都不怕……” 喻昕婷嘻嘻笑,再弹,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笑:“这个太没难度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喻昕婷还不信了,继续。 杨景行还是失望:“我是一个粉刷匠……” 喻昕婷冥思苦想,然后怀疑的看看杨景行,再弹。 杨景行得意:“小邋遢,真呀嘛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 喻昕婷咯咯笑起来。 杨景行气愤了:“好呀,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喻昕婷连忙解释:“不是……就是觉得好笑。”还继续笑。 然后两人又一起研究了一下双排键。这东西的功能确实强大,厂家预设了几百张音色不说,还能自己组合各种音色,而且还能力道分层,不同的力气弹下去是不同的音色。齐清诺说罗兰的在弦乐音色方面表现比雅马哈强,但是雅马哈已经够好了。 喻昕婷当然又想弹杨景行的曲子,可惜弹完前奏后就停止了,右手握拳,左手拍右手,不好意思得有点歉疚:“弹不好。” 杨景行表扬:“很好啊,各有各得感觉。你要是想學我,力气就要大点,但是连奏上稍微注意点,继续继续!” 喻昕婷就反复弹了几遍前奏,找找感觉。她还真的很不适应,弹了十来年的钢琴了,现在琴键按下去出来的是管弦乐。 不过杨景行还是表扬,说喻昕婷是多面手,很了不起了。喻昕婷很不好意思。 十点了,杨景行催喻昕婷回寝室。喻昕婷就问:“你饿吗?” 杨景行说:“不饿,你也别把自己问饿了。” 喻昕婷说:“我给你送个苹果来。” 杨景行说:“不用,我一会就回去了。” 喻昕婷走后,杨景行玩了一会电吉他。虽然民谣吉他他也能弹一弹,但是和电吉他又是两回事,技巧上有很大差别。架子鼓也打一打,还不如喻昕婷。 星期五,杨景行又去學校把还没學得怎么熟练的古筝还了,急不可耐的借了一把小号。然后一天的时间就都用在了这上面。 天啊,原来用嘴的东西这么难!杨景行对着教材练了一上午,还完全不得入门,成了他乐器自學路上遇到的最大对手。别说吹一首成型的曲子了,连最基本的音符都吹不准。 午饭前,喻昕婷和安馨来四零二接杨景行,对于杨景行的感叹,安馨同意:“小号是最难的,我见过的好多,基本上都放弃了,也没好老师。” 杨景行把昨天晚上写好的手稿给了喻昕婷,还有签名和祝福的话,像是送礼物一样。喻昕婷给作品的名字也想好了,叫《雨中骄阳》或者《风驰》,让杨景行选一个。杨景行很喜欢《雨中骄阳》,喻昕婷有点得意,抓着安心转圈,说她自己也是。 午饭后,杨景行连忙去找管乐老师了。杨景行的好學已经出名了,一个教长号的老师接待了他,说小号教授今天不在。 但是这位长号老师也能吹小号,吹得至少比杨景行强了十万八千倍。小号的技巧其实就那么多,听起来似乎比钢琴的八十八个键加两三个踏板简单多了。但是人的手是最灵活的,嘴巴和舌头就差得远了。弹钢琴,拉弦乐,从纯物理上来说,那都是双手的事情。 可小号,那是指法加气息。气息呢,是靠全上半身,你得精确的控制你的肺,喉咙,口腔,胸腔。气息是无形的,你甚至得改变你的呼吸习惯,各种各样的呼吸技巧!钢琴老师什么时候说要练习呼吸了!? 人老到七八十岁了还能当钢琴和或者小提琴大师,可那时候再吹铜管,那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如果说什么乐器对身体素质有要求,那无疑就是铜管了。而小号的气息控制,可以说是铜管中最难的。萨克斯风,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吹小号,你错一个音,连外行都能马上骂你。太容易听出来了。而小号又是最难把音吹得准确无误的。钢琴,就算是个门外汉,给他一个月时间练习,一个键一个键死记硬背的去按,也能熟练一两首小曲,弹得不至于那么难听。小号,你没多少年的功夫,在所有人耳中那都是难听的。 杨景行死皮赖脸的拉着老师给他讲了两个小时的小课,算是对小号的演奏方法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起码知道循环呼吸是怎么回事了。 晚饭前,杨景行去借乐器的地方把小号的借用时间由一个星期改成了一个月。管理老师还取笑:“这个不好學吧?” 杨景行点头憨笑。 老师又说:“我儿子也學过……这个不太好,你自己去买一个。” 杨景行讨教了一番,然后下定决心去买一把演奏级小号,又是一大笔钱。 晚上,杨景行继续练小号。安馨和喻昕婷两人玩双排键和架子鼓。喻昕婷觉得这次杨景行的进步好慢,建议他去找老师。 安馨却说:“知足吧!你想气死人?” 十点左右,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再次确认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还有杨景行的穿着打扮。 陶萌说:“明天我们去新世纪那边。”她当然不想就在自家楼下逛街,虽然那商场很不错。 杨景行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陶萌有意见:“不能光听我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杨景行说:“我的想法就是你去那我就去那。” “狡辩!”陶萌还是不太高兴,“你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杨景行就说自己的工作室差不多成型了,陶萌当然是要参观的,于是杨景行明天接人的时间又提前了一个小时,早上七点。 陶萌叮嘱:“你早点睡,不准白天没精神。” 杨景行耐心:“我什么时候不是精神抖擞的!” 陶萌又打预防针:“我可能要逛比较长的时间,你不能不耐烦。” 杨景行说:“只要你不出我的视野。” “哼,现在说得好听……我听见说话的声音了?” 杨景行解释:“我还在學校,喻昕婷和安馨在这里。”喻昕婷这时候就埋怨的看着安馨,都怪她。 陶萌责备:“这么晚了,应该回寝室了吧……你也早点回家啊!” 杨景行说:“一会就回了。” 陶萌又说:“帮我跟她们问好,就这样,明天准时……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喻昕婷拉着安馨准备回寝室了,还祝杨景行:“明天玩开心点。” 杨景行苦笑:“开心极了。” 星期六,杨景行早上六点起床,穿上了那套陶萌要求的亮灰色西服,打的是指定的领带,连袜子颜色都检查了。 七点不到,杨景行就带陶萌家楼下了。打电话,陶萌问杨景行吃早餐没。杨景行说吃了,陶萌很纳闷:“这么早,你吃的什么?” “包子。” 陶萌突然变好心:“想喝牛奶吗?我让保姆热了。” 杨景行说:“你给我带一盒下来吧。” 还得寸进尺!陶萌烦了:“爱喝不喝,我还没吃早餐!就我在家。” 杨景行就说:“那我上去。” 陶萌还是不耐烦:“你按铃,我给你开电梯。” 大早起来开车半个小时来吃早餐,也真是挺有情调的。保姆都准备好了,牛奶鸡蛋面包加培根什么的,就放在陶萌的对面。 陶萌都不站起来,看杨景行一眼:“快吃吧。” 杨景行也不客气。保姆还问一下:“小杨,鸡蛋能吃习惯吗?小姐喜欢吃全熟的。” 陶萌说:“别管他,他什么都能吃。” 杨景行说:“培根好,还有吗?” 保姆连忙去煎去了。 杨景行边吃边问:“什么年代了,你还是小姐啊?” 陶萌也烦:“是奶奶,非得要他们这么叫……你不是吃过了吗?” 杨景行说:“包子哪有这么丰富。”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早。” “几点!?” “十二点。” “那还早!车洗了吗?” “上星期才洗的。” 陶萌瞪眼,但是控制住了:“算了,就当我没提醒,以后注意。” 杨景行嘿嘿笑。 陶萌自己也嘴歪:“很好笑吗?” 杨景行问:“你不要这个?” 陶萌摇头:“给你准备的,我早上不吃肉。” 吃完早餐,陶萌还要去换衣服。杨景行没白等十几分钟,那叫一个漂亮。棕褐色的短靴加黑色的修身裤,上身是白色的长袖带帽t恤,外加一件褐色的短小夹克,俨然是个时尚少女嘛。 杨景行还鼓掌:“今天值了。” 保姆也夸赞:“还有一套也好看。” 陶萌问:“我今天拿这个包包行吧?” 杨景行点头:“可以,应该的。” 两人下楼,杨景行看镜子里,说:“我们俩不协调啊。” 陶萌问:“你有多余的选择吗?就这样,也挺好的。” 这真是倒霉,这么一大早,居然能收到罚单!交警同志们也太他叉叉的敬业了吧。还好陶萌没批评杨景行,还把罚单收了起来:“我让司机去处理。” 先回學校,让陶萌视察四零二的硬件建设工作。路上陶萌就和杨景行详细的谈了一下,问清这个工作室主要是用于作曲编曲的后,陶萌就建议杨景行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不然以后万一有什么好作品,说不定社团成员们要说有自己的功劳呢。 这种事杨景行当然知道。《梁祝》不就是这样吗,本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两位作者弄得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浦海音乐學院的一大笑话。 陶萌还好心:“如果你自己写曲子了,可以给我听,就算作为一名普通听众也能提出意见……这方面,我不会对你那么苛刻。” 杨景行点头:“好,等会就给你听一首。” 陶萌说:“我是认真的,你既然考进作曲系了,就应该朝这个方向努力,事在人为。” 杨景行说:“我也是认真的。” “那好。”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气:“怀疑我的能力!” 陶萌解释:“不是……怪你自己,谁知道你真真假假的!” 到學校也才八点多一点,陶萌说教學楼还修得挺不错的。上四楼,杨景行就听见了架子鼓的声音,肯定是喻昕婷。 杨景行轻手轻脚开门,然后一声吼,吓喻昕婷一跳。他还没心没肺的哈哈:“看谁来了。” 喻昕婷还真被吓到了,看着陶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 陶萌微笑:“没关系,你不是學钢琴的吗?” 杨景行说:“你小看她了,三零六的未来鼓手哦。” 陶萌呵呵:“这么早,好刻苦。” 杨景行说:“来吧,欢迎参观。” 陶萌会弹钢琴,但是对电子设备还比较外行,电吉他是认识,不过双排键和电钢琴的区别就要多了解了解。 环顾一圈,陶萌问:“都是你的?” 杨景行说:“小号是借的學校的,二胡是借的刘思蔓的。” 陶萌问:“这么多……你自己用还是给她们?” 杨景行说:“自己用。” “用得过来吗?” “慢慢来。” 喻昕婷说:“他學得很快,一件乐器今天就掌握了。” 陶萌笑:“你别帮他吹牛。” 喻昕婷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陶萌连忙说:“不用,我们马上就去逛街了,你继续吧。” 杨景行问喻昕婷:“想不想一起去?”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 陶萌说:“你不是说有作品吗?” 于是杨景行打开了设备,还叫喻昕婷一起。喻昕婷不肯呢:“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杨景行瞪眼。喻昕婷只好不情愿的去架子鼓后面坐下。陶萌也挪椅子,坐在杨景行对面。 还是昨天的版本,铜管齐奏前奏。陶萌脖子竖了一下,然后就看着杨景行一动不动。喻昕婷好像今天早上练习出成果来了,节奏比昨天打得好。 乐曲的结束,杨景行用了昨晚自己编写的一个音色,是管弦齐奏的恢弘效果,加了一些饱满的和弦,比之前的有力得多。喻昕婷紧张得一轮滚奏,哈哈,还像模像样。 陶萌看了等评语的杨景行好一会,说:“肯定不是你自己的,你骗我。” 杨景行高兴:“哈哈,谢谢。” 喻昕婷一线笑:“是他自己写的,真的,叫《雨中骄阳》。” 杨景行说:“她取的名字,不错吧?” 陶萌笑笑:“挺好的,我们走吧。” 第五十九章 吃醋 两人出门下楼,陶萌把腿伸直,下一个台阶顿一下,好像来了玩性,问杨景行:“你们在學校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创作了吧?” 杨景行点头:“自己动手比上课更重要。” 陶萌居然有点羡慕:“我们上完课就没什么事了……作曲系的老师怎么评价你的?” 杨景行说:“没什么评价,就叫我努力。” 陶萌说:“对你这首作品呢?” 杨景行说:“刚刚成型,还没给老师看,小样还没做好。” 陶萌说:“我觉得挺不错……为什么要叫《雨中骄阳》呢?” 杨景行说一下缘由,陶萌又怀疑:“是不是因为你姓杨?感觉有点矫情,应该取个大气的名字。” 杨景行说:“也不小气啊,名字不重要,内容好就行。” 陶萌又问:“喻昕婷懂作曲吗?” 杨景行说:“不太懂,钢琴弹得不错。” 陶萌问:“你们學校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男的多一些。” 陶萌笑:“像她这样的要是去我们學校,肯定好多人追。” 杨景行问:“难道你没人追?” 陶萌说:“不算有。” 杨景行好奇:“什么叫不算有?” 陶萌有点无奈:“可能是我不够亲民吧。” 杨景行嘿嘿:“总会有两个脸皮厚的吧?” 陶萌说:“可是我反感那种没自尊没骨气的男人……不识趣得让人反胃,追我是对我的侮辱。” 杨景行连忙把脖子一硬,脑袋一抬:“哼,我一身傲骨!” 陶萌皱眉笑:“你好烦人!” 杨景行又说:“如果有人为了追你连自尊都不要了,也可以考虑一下。” 陶萌气愤:“彼此之间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就盲目的追求,这就是不负责任不成熟的表现!” 杨景行劝告:“年少轻狂多珍贵,要那么成熟干什么。你还是个小姑娘呀,难道要找老男人?” 陶萌说:“成熟和年龄没有关系。男人要自信,要宽厚,要有理想抱负,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 杨景行嘿嘿:“你也把我当姐妹吧……是不是身边很多人都有男朋友了?” 陶萌恨恨的看杨景行:“你看校友录了吗?蒋箐也有了,那男的像个……娘娘腔。” 杨景行了解:“就是说长得帅吧。” 陶萌不同意:“那不叫帅好不好!反正我不喜欢。” 杨景行安慰:“别急,这种事还是慢慢来,大家都知道你肯定是因为眼光高,我都能想象有多少人看见你就垂涎三尺啊……” 陶萌急了:“我急了吗?我是觉得她们很可笑,那样的男人,值得炫耀吗?” 杨景行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好事,说明他们感情好,你的祝福!” 陶萌生气:“我没说不祝福!” 杨景行说:“今天多买点丑衣服,让复旦的男同學们多点勇气!” “你烦人!” 去商场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下一天的计划,上午逛两个地方,中午吃饭,下午去看一场电影再回家。 陶萌说:“那家餐厅是澳大利亚人开的,做分子美食的,你听说过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什么意思?” 陶萌说:“就是比较科學的那种,物理知识多,你应该有兴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没去过。” 杨景行兴奋:“那要去看看才行!” 陶萌呵呵:“所以我才选那里,近。电影的话,去电影院了再说吧,有几部片子,都还不错,你喜欢科幻的还是惊悚?” 杨景行贱兮兮的问:“没有恐怖片吗?” 陶萌横眼:“没有!我不喜欢看!” 这儿的停车场真是贵,陶萌也不说分担一点。两人进入商场已经是快十点了,但是人还不多。 陶萌要先买护肤品,杨景行说她应该还用不上吧。陶萌说:“这种事,越早越好。” 杨景行不信:“你还在成长期呢,难道婴儿也要用?” 陶萌说:“我又不是用抗衰老的,主要是保湿,现在天气干。” 陶萌接受柜台的欢迎和介绍,杨景行就坐旁边听。果然是术业有专攻,那好多东西杨景行是听不明白的。 可陶萌还是要问杨景行的意见:“你觉得呢?要这种吗?” 杨景行说:“你再白就要变透明了,不用。” 陶萌还要选唇彩,也是杨景行拿的意见,一款色彩比较淡而有润泽功效的。陶萌还给杨景行介绍,这里有个彩妆店,是什么名设计师开的,彩妆定制,效果非常好,好多人都来这里做,包括明星。 杨景行说:“彩妆是给丑姑娘准备的,你又不用。” 陶萌还不谦虚:“锦上添花啊……你要去男士专柜吗?” 杨景行才不肯。 杨景行提着陶萌的收获的护肤品,两人上楼去看衣服。也不用转着圈瞄,直接进陶萌中意的专卖店。 “这件怎么样……这个呢……我也有点喜欢。”陶萌选中一件,去试穿了。 杨景行看过后就表扬,然后再帮忙一起选搭配的腰带裤子什么的。陶萌好像对杨景行的审美挺有信心,一直都尊重参考他的意见。 两人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买了几件t恤,两件外套,三条裤子,两根腰带,两条丝巾,还有给***一顶帽子。效率挺高的。 杨景行不想去男士楼层,但是陶萌说想给父亲买点什么。于是上楼转,陶萌带路。杨景行看着周围的青春潮牌,问:“你爸爸不会这么不服老吧?” 陶萌温柔的教训:“你看看总行吧?说不定有喜欢的呢。你就那么不喜欢买衣服?”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在外面脱衣服。” 进了一家店,陶萌给杨景行看牛仔裤,杨景行又说自己不喜欢穿牛仔裤。陶萌烦:“你不是说外面不协调吗?”叫店员:“你们拿尺给他量一下,他不喜欢换穿。” 陶萌还蛊惑:“肯定好看的,相信我……偶尔换一下风格嘛,自己也新鲜啊。” 然后陶萌有看中上衣,类似短风衣的那种。她简直有点哀求了:“你就试一下,脱一下外套就可以了,要不了多长时间。” 店员也帮忙:“对呀,试一下吧,小姐眼光很好的。” 杨景行被赶鸭子上架,换衣服,陶萌还手快的把他脱下来的接过了。等杨景行穿好,陶萌却有点怀疑自己:“有些老气了,算了吧。” 谢天谢地,那衣服哪里值六千块!六千块,可以买一把不错的小号了。 可陶萌没放弃,还要继续选,还感叹:“你们的衣服真的好少,难怪你不喜欢买。” 杨景行说:“是因为我们不喜欢买,所以种类才少。” 陶萌说:“我爸爸也是……但是品味和喜不喜欢是两码事,你觉得呢?你不也有自己喜欢的风格吗?你愿意穿皮衣吗?” 杨景行摇头:“对我来说,穿着舒服是最重要的。” 陶萌说:“那好吧……什么样的穿着舒服?” 杨景行说:“宽松自然,不用时常检查袖口领带。” 陶萌答应:“那下次你就别穿西服了……你喜欢羊毛衫吗?” 杨景行还是摇头:“我不喜欢毛毛的。” “哦,是没看你穿过……羽绒服呢?”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厚厚的。” 陶萌烦了:“你怎么这么挑剔啊?” 杨景行说:“不然你多没成就感。” 陶萌不屑:“我才不需要什么成就感。” 可是最终还是选了一件长外套。杨景行接受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午饭。陶萌的表情是满意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说:“那你就穿着吧,把领带取了。” 看时间都快一点了,陶萌说饿了。杨景行问:“不给你爸爸买了?” “没看见合适的,算了。”陶萌检查了一下东西,“走吧。” 进那个什么什么餐厅的时候都一点半了。挺小巧典雅的,服务员都穿礼服,两人小桌显得比较挤。这里的服务员好像都很有科學文化,介绍起菜来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液氮冷却啊,什么激光烧烤啊,真空处理,各种各样有关食物的化學名称……当然,也还有不少没那么花哨的传统菜肴可供选择。 陶萌看着杨景行,也挺新奇兴奋:“你想不想看?”因为服务员说那个液氮做冰激凌是在客人面前完成的。 于是两人商量着点了各自的菜,都不一样。科學嘛,讲究严谨,需要等一段时间。两人就回忆起高中生活来,因为现在的學习中都没了物理和化學这些东西。 陶萌一直高不明白绝对零度是个什么东西。温度都没有上限,为什么会有下限呢。杨景行就说还不知道温度有没有上限,因为现在人类的物理知识是在是不值一提,虽然他自己还没學到万分之一。 陶萌又问:“你说,宇宙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无限大,根本不可能。可是如果有限,那边界外又是什么?” 杨景行笑:“是不是好多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陶萌笑:“不喝酒,你看的懂相对论吗?” 杨景行说:“看懂一部分,不过我觉得是瞎扯。” 陶萌嘻嘻:“你又来了。” 杨景行说:“真的,我不相信有时间这个东西,时间不是客观存在,应该只是我们意识中的一个什么维度吧,反正我不相信什么时光能够倒流。” 陶萌似懂非懂的点头:“我也搞不懂,不过那些电影都挺有意思的,回到未来,你看过吗?” 到底是大學生啊,吃个饭讨论的问题都充满了科學文化含量。 菜终于上来了。杨景行的第一道是什么红酒泡沫牛肉,看着真是好看,鲜艳,不知道到底是红酒还是血水。吃一口,确实很嫩很软,比较不同。 陶萌是什么柠檬三文鱼,好像挺好吃的,陶萌表扬:“好嫩好鲜,没腥味……你的怎么样?” 杨景行切了一条牛肉叉给陶萌。陶萌用叉子小心的放入盘子里,切了一小块试试,说:“也好吃……你想要我的吗?” 杨景行说:“还用问,快点。”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两个人的菜逗互相尝了。味道都不错,但是也没那么夸张,只是挺有新鲜感。 最后,就是现场做冰激凌了。液氮激起的浓浓白雾是挺像那么回事的,陶萌又说冰激凌味道不错。 然后就得杨景行结账,也不是很贵,他说值得。陶萌有点得意:“没来错吧,我就知道你喜欢……下次还想来吗?” 杨景行说:“不能常来,破坏感觉。” 陶萌同意:“也是,不然没新鲜感了……你吃饱了吗?他量有点少。” 杨景行还真是没过瘾,还好旁边就有家快餐店,进去买了两个汉堡。陶萌就陪着喝一杯饮料,还说:“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杨景行说:“我怕你等得不耐烦。” 陶萌委屈:“我什么时候为这种事不耐烦过?” 杨景行笑:“嗯,你今天心情还不错,我也不知道该感谢谁。” 陶萌说:“没有别的原因,是我自己调节的。” 杨景行就说:“那我谢谢你。” 陶萌问:“你知道为什么要调节吗?” “为什么?” 陶萌说:“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了才要调节,如果本来就好,就用不着了。” “嗯,为什么不好?” “算了,现在不想说。”陶萌还卖关子。 杨景行抗议:“话说一半,急死我啊?” 陶萌看着杨景行,说:“如果我说是因为喻昕婷,你会觉得好奇怪吗?” 杨景行被吓一跳,问:“你吃醋啊?” “奇怪吗?”陶萌像在审问。 杨景行说:“不奇怪。” “为什么?” “人都会吃醋。” 陶萌冷哼:“我吃你的醋!?” 杨景行说:“好歹我们是朋友吧,而且还是异性朋友,难免。如果我去你家,发现已经有另一个你的男性朋友了,我也吃醋。” 陶萌问:“会吗?” 杨景行点头:“多半会。” 陶萌评价:“好奇怪。” 杨景行不同意:“人之常情,你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如果你奶奶对他好一些,你也吃醋吧?其实是一回事。你不用觉得自己小气了,你在我心目中,在你自己的评价中,依然是个胸襟开阔的大美女。” 陶萌抓住把柄:“知道我会吃醋你还让她在那里!” 杨景行辩解:“这又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你不都自我调节了吗。好样的!” 陶萌问:“如果我当时扭头就走呢?” 杨景行高兴:“那我会觉得你喜欢我!” 陶萌冷笑:“想得美!” 第六十章 爱情 杨景行吃完了汉堡就去电影院,贺岁档还没上,现在的片子都是一些没啥噱头的。选来选去,陶萌决定就看一部美国片《欢喜冤家》,说是爱情喜剧片。杨景行买票,陶萌选了一下座位,中后排,不要可乐爆米花什么的了。 放映厅里有两三百个座位,电影要开始了还只有三四十个人,这还是周末呢!坐下后,杨景行说:“真想摆两个桌子。” 陶萌说:“那我要坐右边。” “换!” “烦人。”陶萌还是换了。 电影开始,陶萌问片头音乐是什么乐器。杨景行说是合成器做的,类似风笛加黑管。片头一完,就是男女主角的认识和一夜情。床笫戏不激情,也不漏点,对白还挺搞笑。杨景行嘿嘿嘿,可陶萌没表示。 电影真的该分级了,这里还有小孩子呢,可影片中却好多的粗俗笑话和画面,虽然不露骨,但称得上下流。陶萌的评价是:“好恶心!” 杨景行还嘿嘿乐,说:“这个有创意。” “你还说!”陶萌气愤,“是你选的!” 杨景行乐意背黑锅:“好,是我选的……你要用欣赏包容的眼光去看,就好笑了,何必花钱了还恶心呢。” 陶萌说:“我也没说不好笑,但还是恶心。” 杨景行同意:“那就是恶心的好笑吧。” 陶萌说:“就像你一样,烦人得好笑。” 杨景行厚脸皮:“我就当是表扬了。” 一个半小时的影片就结局稍微浪漫了一下,可这浪漫最终也还是以粗鄙收场,唉,太不应景了。 陶萌简直气愤:“这导演真没救了!” 杨景行说:“我也恨他。” 陶萌不信:“我没看出来。”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五点了,该送陶萌回家了。两人去取车,看看周围都堵成一片了,头大。 杨景行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在车队里磨蹭,陶萌在清点战利品,问:“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杨景行说:“都好看。” “搭配呢?” 杨景行说:“深色配浅色……你不要内行问外行。” 陶萌说:“你就不能变内行吗?你自己的喜欢吗?” 杨景行说:“喜欢。” “真的?” “真的。” 陶萌有点后悔:“其实想给你多买点的。”又气愤:“可是你一点热情都没有!” 杨景行委屈:“我怎么可能把热情用在自己身上。” “对我也不是很热情。” 杨景行无奈:“好吧,秋后算账。” 陶萌又回旋一点:“不过总体表现还可以。” 杨景行如释重负:“哎哟,我这一天值了。” 陶萌抱怨:“说得你跟受罪一样!” 杨景行感叹:“提心吊胆并快乐着。” 陶萌还忍不住得意的笑:“别讲得那么夸张,我也没说你什么不是吧?” 陶萌又问杨景行明天准备做什么。杨景行的计划是下午陪喻昕婷去买电脑,晚上就去齐清诺父亲的酒吧看看。 城隍乐队,陶萌也知道,但是至于齐达维是谁,就不清楚了。不过陶萌还是怀疑:“你和他们,不是一种风格吧?而且都有代沟了。” 杨景行笑:“我还没风格呢,再说,贝多芬都什么年代了。” 陶萌说:“早上那首风格就很好……还有其他的吗?我都想听听。” 杨景行说:“没了,算是处女作,以前写的都不成型。” 陶萌有点吃惊:“处女作?要发表吗?处女作为什么让别人取名字呢!” 杨景行说:“暂时没这个打算,名字又不重要。” 陶萌想了一会说:“你也该多认识些男生朋友了,女生毕竟,可能对你以后的帮助不大。” 杨景行说:“都说是朋友了。” 陶萌说:“光女性朋友,不感觉好奇怪吗?” 杨景行说:“谁让我只喜欢女人。” 陶萌没好气:“这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學习上我就不说了,买电脑还要你陪!?” “她不懂嘛。” 陶萌说:“还是觉得奇怪,容易让人误会。” 杨景行嘿嘿:“那是。” 陶萌敏感:“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根本不一样……你说名字改成《风雨同路》好不好?” 杨景行说:“也好,可是都定下来了,要改的话喻昕婷会难过的。下次让你取。” 陶萌不高兴:“我就要取这个!” 杨景行说:“《风雨同路》这个动机好,我有灵感了,回去马上写一首……” 陶萌坚持:“我就要取这个!” 杨景行赔笑脸:“不行。” 陶萌冷着脸,半天不讲话。杨景行还一直厚脸皮:“生气了……你肯定是装的,我不上当……说话嘛,再不说话我要误会了哦……赔你两首怎么样……” 陶萌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在音乐上我和你不会有共同语言了?” 杨景行冤枉:“那我也不弹給你听了,取名字很重要么?” 陶萌说:“对我来说重要……我安排了一天的活动,你就这么回报我!” 杨景行说:“我很开心,可是没必要让喻昕婷不开心是不是?如果是你……” 陶萌大声:“好,就算我的要求过分,可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难道我不懂得欣赏?我听不出好坏?我虽然没那么专业,但是鉴赏力肯定不会差!” 杨景行说:“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想想……一定不能不欢而散。” 陶萌严肃:“这不是不欢而散,我在给你摆事实讲道理。” 杨景行点头:“嗯,讲道理。” 陶萌强调:“我说过了,就算作品不好,我也理解,音乐创作又不是件简单的事,可是你起码要跟我交流对不对?你不能说作品写好了,名字都让别人取了,然后给我听一遍就完事了,这还算是朋友吗?就算打电话不方便,我也可以抽时间过来啊!就算我不懂,我还可以學啊,难道我比别人笨吗?” 杨景行失落:“看来我今天是前功尽弃了。” 陶萌还在讲道理:“我们说的是这件事,不是今天。” 杨景行说:“陶萌,可能我们观念有点不一样。就算你完全不懂音乐,你也还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懂国际贸易。喻昕婷,就算她也不懂音乐,我们在另一种情况下认识,可能也会成为朋友。名字没让你取,你不高兴,这点我理解……” 陶萌据理力争:“不是不高兴,我是说你不应该这么做。我要是真的不高兴,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杨景行妥协:“好好,讲道理。道理很简单,我觉得你不应该就因为一个名字的事这么大张旗鼓。” 陶萌叫:“我觉得我被忽视了!喻昕婷凭什么有你的钥匙,还用你的乐器。” 杨景行说:“我也给你钥匙,有用吗?我和喻昕婷是朋友,而且在一个學校,一个老师……” “我不听,我不听!”陶萌捂耳朵,掉了两滴眼泪。 杨景行被吓一跳,连忙在路边找地方停车,怕怕的说:“别这样……” “什么也别说!”陶萌还是捂着耳朵叫,然后把脸扭向窗外。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陶萌把手放了下来,还是背对着杨景行翻包包拿纸巾,处理了好一会后转过身来,眼圈还是有点红,平静的说:“开车吧。” 杨景行没有,说:“我们应该谈一谈。” 陶萌摇头:“是我不对。” 杨景行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陶萌说:“是的,我知道,是我过分。我冷静了,你开车吧。” 杨景行还是继续:“陶萌,首先,我们之间是朋友,但是,这种友情之中,可能也有爱情的存在……” “没有!”陶萌斩钉截铁。 杨景行厚脸皮:“我说我的想法。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甜蜜,像爱情那种。我觉得你是对爱情有很高要求的人,其实我也是。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又太难琢磨……不过还好,我们之间,就算有爱情,也还构不成伤害,更确定不了关系……” 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继续:“你肯定不愿意,我也没这个勇气,我害怕伤害,其实你也是。就算当朋友朋友,你也希望我能专一忠诚。虽然你对我没多少笑脸,但是我知道你没不在乎我,我很感动,所以愿意让你骂我。可是我们不能刻意去追求成为朋友甚至是情侣,那样的感情其实不牢固,而且很容易带来痛苦……没有真爱却有伤害,是最傻的。” 陶萌听得迷迷糊糊的,下巴有点抖:“你烦我了?” 杨景行说:“我从来没烦过你,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就说今天,其实很开心,但是现在不开心的导火索其实不是因为你爱我而吃醋了什么的,而是我没按照你规划的框架去做。或许有一天,我们能成为恋人,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就要像恋人那样要求彼此,我不能有女性朋友,你不能有男性朋友,就像娃娃亲一样,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去做。可是或许我们并不能相爱呢?但是感情却付出了,值得吗?” 陶萌又欲哭:“你就是烦我了。” 杨景行耐心十足:“这不是烦,我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说出来,不也是希望你好吗?可能哪一天,你遇见个男人一见钟情,会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不值?我不想你后悔。你和我,都不是盲目追求爱情的人,你选择的是谨小慎微的一步一步计划安排,我选择的是顺其自然随波逐流……其实都不好,或许应该折中一下。” 陶萌还是坚持:“不管什么感情,都要用心经营维护的,你要是烦我了就直说。” 杨景行说:“我同意,我也很愿意维护我们之间的友情。可是,爱情呢?我们有吗?能确定吗?”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你是不敢爱我还是不爱我?” 杨景行说:“爱应该是件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不能说我看见一个女生漂亮,就过去说做我女朋友吧,然后我们就相爱了……如果爱这么廉价,那也太不值得人毕生追求了。但是,我能肯定你是个值得我喜欢的女孩……擦一下。” 陶萌不动,让杨景行帮她擦眼泪。杨景行挺温柔的,陶萌就说:“其实这个看法我和你是一样的。” 杨景行吃惊:“你也知道自己值得我喜欢?我就喜欢你的自信。” 陶萌破涕为笑,短暂的一下,然后又伤感:“不是这个,我是说爱情应该慎重……所以我不会一见钟情的。” 杨景行说:“这也不一定,你大话讲早了。” 陶萌说:“我想象不出会有这样的人……脖子上也有。” 杨景行又擦擦陶萌的脖子,说:“如果哪天你真的和什么人一见钟情了,可得委婉的告诉我,别伤我自尊。” 陶萌有点得意的笑,脸上还挂着泪痕:“会吗?” 杨景行说:“当然会,至少我有当你男朋友的奢望嘛。” 陶萌又问:“如果我在學校也有男生好朋友呢?” 杨景行说:“我肯定也会吃醋,但是不会哭。” 陶萌急了:“我哭又不是因为吃醋……但是我不同意你说我太刻意,其实我是想让你开心的,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态度不是很好,朋友之间也该这样……我早上都没发脾气!” 杨景行点头:“嗯,表扬表扬!” 陶萌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也这些是在为我们的关系努力。” 杨景行得意:“当然了。” 陶萌严肃的问:“那你说,我们之间,有多少是友情,多少是爱情?” 杨景行说:“这个,太难说了,我对你估计有两成是爱情。” 陶萌想了一下说:“我对你,可能有百分之五。” 杨景行很欣慰:“那我送你回家,会不会多出个百分之一?” 陶萌说:“看你表现,可能会有千分之一。” 杨景行终于能开车了,陶萌照镜子,不能回家了被看出来哭过。沉默了一会,陶萌说:“你说有时候会觉得甜蜜,是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极大部分是你笑的时候。” 陶萌轻笑一下,又问:“那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杨景行说:“也有,但是没那么多。” 陶萌不开心了,冷着脸。 杨景行说:“现在就属于极少部分也觉得甜蜜的时候。” 陶萌就回到极大部分:“你烦人!” 第六十一章 逛街 浦海真的蛮小,交通状况也实在太好,一会就到家了。路边停车后,两人互相看一眼,杨景行说:“对不起,让你哭鼻子了。” 陶萌的小嘴唇有点撅:“那你要怎么弥补?” 杨景行故作深沉:“其实人生在世难免犯错,但是对错谁又能说得清楚,我一直觉得很多的事情没有所谓的对错可言,更别说什么正义和邪恶了。同一件事情中,可能每个人都是错的,也可能每个人都是对的……” 陶萌的脸色又不高兴了。 杨景行还继续:“凡事都有两面性是不是?如果已经错了,说什么弥补也是废话,时间不能倒流,弥补不了……不过今天,现在,看着你,我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你准备怎么原谅我?” 陶萌扭一下头背对杨景行,转过来时嘴还撅更高了:“你不弥补就想要我原谅!” 杨景行说:“好吧,我本来想把配器學成熟了再写下一首曲子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陶萌小得意,问:“配器是什么?” 明白了配器是什么后,陶萌不干了:“不行,你要學完了再写,要写得比这首好,要做到最好……我能等。” 杨景行遵命:“好!我回去加班加点,我學很快的。” “时间也要更长!” “至少多一分钟。” 陶萌很严格:“不行,起码要有……八分钟,我不喜欢就要改到满意为止。” 杨景行庄重的点头:“嗯,谢谢你给我这么深刻的教训。” 陶萌咯咯:“看你还敢不敢。” 杨景行下车,从后座上把东西整理好,然后打开前门请陶萌下车,说:“送你进电梯。” 陶萌说:“不用了,我要回松江。” 杨景行说:“那你路上小心。” 陶萌点头:“你也是,到家了我给你发短信。” 杨景行说:“慢点开,我能等。” 陶萌说:“我们还能一起开一段路。” 于是杨景行等陶萌去开车,然后一起开了两三公里那么长一段路,就分道扬镳了。杨景行先吃了饭再回學校,喻昕婷没在四零二了。 杨景行珍惜现在的创作冲动和灵感,连小号都不玩了,直接开双排键。这东西,确实是编曲作曲利器,就像一个乐团伺候着,随时叫什么乐器来点什么旋律跟和弦都没问题,还能自动记录。 初步构思是写一首对比复调,让两个声部去《风雨同路》。钢琴和小号合奏。 星期天一大早,杨景行六点就到學校,练习了两个小时小号后就去送喻昕婷上家教。然后开始构思琢磨新曲子。中午和喻昕婷见面一起吃饭,安馨也一起。 喻昕婷今天还打扮得蛮漂亮,黑色的靴子,紧身牛仔裤,上身的长款外套很可爱,类似天鹅绒的面料,粉白色,胸前有卡通小熊图案,背后还有个大帽子。 杨景行当然是要夸赞,说很漂亮。 喻昕婷嘻嘻:“我也好喜欢这件衣服,正月回家了买的,庆祝考试过关……是我最贵的一件,要八百多。” 杨景行责怪:“今天才跟我分享!” 喻昕婷解释:“天才冷嘛,而且不好洗。” 杨景行说:“难洗的衣服可以给我,安馨你也是。” 安馨答应了:“好!” 喻昕婷也不好再推辞。 吃了饭就去逛街,主题是买电脑,但是也可以看下衣服什么的,所以安馨也被拉着一起。喻昕婷说自己的预算是六千块,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笔记本。杨景行用的名牌,要近两万,喻昕婷很喜欢可不敢想。 货比三家,用了两个小时,基本都是杨景行咨询讲价拍板,选了一款红色的小本本。配置不太好,可是漂亮,还只要五千多一点。 喻昕婷抱着爱不释手啊,杨景行问:“还去买衣服吗?” “去!”喻昕婷决定要大丰收,但是说:“我们不去商场,到那种有很多小店的地方。我要杀价,杀价!” 安馨知道地方,直接过去,可惜找地方停车找了好久。也类似商场,不过什么专卖店,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服装店,还有许多小吃店,各种各样的食物,喻昕婷兴奋得直蹦蹦。 先买衣服,左瞧瞧右瞄瞄,杨景行跟着喻昕婷和安馨进了一家店。很小,面积估计只有十个平方,墙上挂满了没有牌子的女人女孩衣服,但是都不难看。 “帅哥美女,欢迎随便看,都是好衣服。”老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自己穿得好看,也很热情。 喻昕婷和安馨还在瞄,杨景行先发现了:“那件,棕色的。” 一件类似呢绒的女孩衣服,中长的,下摆和袖子都类似泡泡设计,是挺好看的。喻昕婷穿的外套没扣没拉链,是桶进去的,脱穿起来不方便。但她不是杨景行,不怕麻烦。 换上后,安馨说:“有点大了。” 于是再换一件小码的,恰恰有。 这次杨景行说:“不错。” 老板娘也说好看好看:“你腰本来就细,就该穿这种能显出来的。” 喻昕婷问杨景行:“真的好看?” 杨景行笑:“当然,老板又不给回扣。” 老板叫苦:“就没赚钱,还回扣!” 喻昕婷不急,仔细的看了边边角角,也没找出什么大问题,就问:“多少钱?” “这样,最后两件的,六百五,不赚你的了。” 喻昕婷摇摇头,问:“这个能水洗吗?不会脱色缩水吧。” 老板拍胸脯:“不可能,你来找我!“ 喻昕婷看看杨景行,对老板说:“三百卖不卖?” 老板做出不可理喻的样子,一副浦海口语:“美女,你开玩笑的吧?” 喻昕婷不好意思。杨景行说:“她认真的,三百,价格合适啊。” 老板看杨景行,看了几秒,气愤:“帅哥,你穿着迦乃士陪美女来这里看衣服,还这么讲价?这都不叫讲价了,这是杀人!” 杨景行笑:“她是小美女,你是大美女,照顾一下,给个合适的价钱。” 老板很无奈:“六百,再不能少了。” 杨景行问:“是不是老板越漂亮价格越贵,我们再找别家吧。” 喻昕婷准备脱衣服,老板连忙说:“那你说,你能给个什么价,别太坑我。” 杨景行说:“她说了,三百啊。” 老板很无语:“你们根本不是诚心买东西,五百八,要就拿走,真没赚钱了。” 杨景行呵呵笑:“老板,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选回来的吧?看中这件衣服,是小美女欣赏大美女的眼光。这件衣服还不够你项链的一颗珠子钱,干脆点,三百买了,我们回头再来。” 老板叫:“你还来,我就关门了。帅哥,三百块一件的衣服,她穿着合适吗?你一身名牌!” 杨景行装模作样:“我脱了!” 老板不屑:“你脱,你敢脱我就敢卖!” 杨景行威胁:“我真脱了!” 喻昕婷呵呵:“算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老板却拉住了杨景行,翻开他的外套:“我看看你的衬衣……杰尼亚的,是不是?帅哥,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要帮美女把这件衣服买了!” 杨景行说:“好,三百……美女,你都看过我的内衣了!” 老板娘调笑:“给我看看你的胸肌。” 喻昕婷不笑了,几下就把衣服脱了,从安馨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穿都来不及穿就出门:“走了!” 老板还在挽留:“五百五……” 杨景行不知羞耻:“给她看看,有什么了不起,我是男人。” 喻昕婷说:“我不喜欢那件衣服了……我只会用方言讲价,不习惯。” 安馨还怪杨景行:“你跟着我们,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喻昕婷问杨景行:“衣服是昨天买的吧?好帅。” 再进一家店,老板年纪大些,反而显得更实在点。安馨看中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用能够接受的价钱拿下了。 继续逛,可喻昕婷老远就被酸辣粉的味道吸引过去了。三个人一人一碗,杨景行请客。喻昕婷说好吃,可惜就是太贵了,是益都的两倍不止! 吃完了酸辣粉,还是得继续给喻昕婷找点收获啊。看了一家又一家,终于有能让她欣喜的出现了。 喻昕婷自己看中一件中长外套,杨景行帮忙选中一件短的。试穿一下,都好看。两个老板娘,都是二十三四岁,但是没调戏杨景行,还挺尊重的。 讲价的过程也不激烈,很快就用六百块的价格两件一起拿下了。喻昕婷满心欢喜,杨景行表扬:“你是比我厉害。” 安馨还取笑杨景行:“你哪会讲价,差点把自己卖了。” 喻昕婷安慰:“是那个老板人不好,我咒她没生意,早点关门!” 看看时间,都五点了,得快点回學校,晚上还要去和齐清诺见面呢。去取车的时候,路过冰激凌店,杨景行介绍:“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喻昕婷又乐意了:“我吃过两次,好吃。” 于是杨景行给两个女生一人一个,自己不要。 到學校后,喻昕婷先回寝室,问杨景行要不要换新衣服,杨景行说不用,叮嘱:“放车上,我洗了给你带过来,安馨,你的衣服也拿来。” 喻昕婷想了一下:“那我电脑也先放在车里。”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去吃火锅?” 喻昕婷摇头:“下星期吧……你有空吗?” “有。” 喻昕婷嘻嘻,拉安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就在學校吃晚饭,杨景行还接到齐清诺的电话:“七点能过来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正吃饭呢。” 齐清诺问:“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 齐清诺又说:“这边不好停车,到时候你先过来,我再带你去。” 过了一会陶萌的电话又打来了:“你们电脑买好了吗……吃饭了吗……酒吧在哪……晚上早点回家,帮我跟她们问好。” 杨景行小气:“她们都没跟你问好。” 陶萌大度:“我无所谓。对了,奶奶问起你了。” “问什么?” “问我们联系没,我说没什么联系。” 杨景行问:“那你和谁联系比较多?” 陶萌大声:“我撒谎的嘛。” 杨景行又批评:“那不好。” 陶萌委屈:“说了他们会多想,你以为我喜欢撒谎。” 杨景行说:“有几个人追你不是很正常么,多想什么。” 陶萌说:“那也要是你联系我才行啊。” 杨景行同意:“嗯,那我们以后正常一点。” 陶萌哼:“你就说得好听。还有,我要昨天那首曲子的谱子,钢琴版的。” “《风雨同路》啊,不对,是《雨中骄阳》。” “你烦人!” 六点多一点喻昕婷和杨景行就出发了。喻昕婷也邀请安馨了,可是她不肯去,说自己对摇滚什么的没兴趣,也不喜欢吵吵闹闹。 酒吧在浦东北面,稍微有点偏僻。所在的地方环境建设不错,但是类似于工业园什么的,居民不多。从音乐學院开车过去得半小时,杨景行还比较快。 喻昕婷有点兴奋,问酒吧里会是些什么人呢?有饮料果汁什么的喝吧?有不有人跳舞呢? 杨景行没啥经验,就是原来和谭东去过一次迪吧,也没什么快乐或者骄傲的回忆。 还真的转了两圈也没找到酒吧所在的位置,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了电话。齐清诺问清楚后就无语了:“你看到那个六月花没,就在旁边……早给你说了门很小,还不要接!” 嘿,都过来过去几趟了。辉煌酒吧,门小,牌子没有,一点都不像个酒吧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什么仓库呢。 齐清诺在小铁门口等着的,上车带杨景行去停车,看喻昕婷逗乐:“你还像个初中生,十八岁以下免进哦。” 喻昕婷不怕:“我带身份证了!” 齐清诺又逗杨景行:“等会给你介绍几个美女。” 杨景行不屑:“你们俩我都认识。” 齐清诺又说:“陈叔说你半天了,几个女人都按耐不住了。” 杨景行对喻昕婷:“保护我,别學她那么没义气。” 喻昕婷怕怕:“怎么保护?” 齐清诺建议:“就当他一晚女朋友呗。” 喻昕婷谦虚:“我不行!” 齐清诺头大:“总不能是我吧,我爸妈都在,你以后脱不了关系怎么办?” 第六十二章 首演成功 齐清诺带着杨景行和喻昕婷进了大铁门之间的小铁门,里面还有个小院子,二十来个平方,摆着些花花草草,还有个大的艺术雕塑,几个圈圈套环环,五颜六色的。 院子后就是酒吧大门,倒是挺大气的。招牌也是,“洗涤辉煌”四个大霓虹字,在朦胧的夜色里挺灿烂的。 杨景行和喻昕婷跟着齐清诺进去,发现酒吧面积也不小,估计有一百个平方。酒吧的装修色调和灯光都挺温暖的,没什么金属摇滚的感觉。开了空调,稍微有点热。 酒吧里不吵也不安静,估计有三四十个人。吧台前几个,左边还有几桌,右边围了一圈。右边正对着吧台的是个小舞台,上面摆放着齐全的设备,吉他,鼓,贝斯,键盘,立式钢琴,大提琴…… 齐清诺带着杨景行走到吧台前,指着后面的人问:“认识吧?” 杨景行问:“我是叫大哥还是叫叔叔?” 比当初的海报或者电视画面上成熟了不少的齐达维哈哈:“江湖辈分,我们各交各的。”齐达维身高快一米八了吧,块头也不小,估计齐清诺是遗传父亲。齐达维果然还是留着长发,但是扎了起来,前面看不出。 杨景行就伸手:“大卫大哥,你好,我叫杨景行……这是喻昕婷,我们和齐清诺都是朋友。” 齐清诺抱喻昕婷,警告:“你别占我便宜!” 喻昕婷呵呵笑:“您好,这里好漂亮哦。” 杨景行又对吧台走来的一个中年女人笑:“这是嫂子吧?你好。” 妇女呵呵笑:“欢迎欢迎,清诺,带他们坐。”齐清诺的母亲看起来比萧舒夏老了一些,但是穿着打扮还是比较讲究的,身材保持得也不错。 齐清诺又带着杨景行去见陈晓强。陈晓强正和三男一女在聊,男人年纪都差不多的,女的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化妆比较浓。 陈晓强挺照顾杨景行,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介绍:“小兄弟,杨景行,和诺诺是同學。” 杨景行挨个认识,都是哥,王哥,康哥,肖哥。做生意的,开店的,还有作家!那女人看起来是跟着王老板的。 这边的几个认识了,陈晓强又带着杨景行去另外一边。这七八个人中还有两个杨景行是认识的,一个事城隍乐队的鼓手,还有一个是知名音乐制作人。 制作人叫甘凯呈,都混了十几年了,挺大牌的。不过甘凯呈看起来似乎四十岁不到,这和他消瘦的身材脸型以及半长的头发有关,还包括比较潮的穿戴。甘凯呈给不少知名歌手做过专辑,当然也出过不少好歌。 这群人平均年龄估计三十岁出头,起中有一个编辑,是做时尚杂志的。一个年轻点的乐手,还有两个是酒吧的驻场乐手。还有两个居然是公务员! 最热烈欢迎杨景行的就是酒吧驻唱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起来拉杨景行:“小帅哥,坐我这!喝什么?我请。” 杨景行憨笑:“谢谢冉姐。” 齐清诺把喻昕婷也按在杨景行旁边坐下,说:“先交给你了,喝什么?” 杨景行要啤酒,喻昕婷喝苹果汁。 冉姐忍不住欣赏:“一对帅哥美女,也是音乐學院的?” 杨景行说:“她是钢琴系的。” 一个公务员好奇:“你们學校最低年龄是多少?” 杨景行说:“大部分是都是高中毕业,她看起来比较小,刚满十九岁。” 冉姐羡慕:“十九!看起来像十四五。我才二十,看起来都三十了!” 冉姐的搭档笑:“你二十几十周年了?” 喻昕婷规规矩矩的坐着,收敛的呵呵乐。 那个年轻的乐手问杨景行:“你是學演唱的?” 杨景行摇头:“我是作曲系的。” “准备做歌手?”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笑:“暂时没这个想法。” 甘凯呈也没什么架子,笑:“你这条件,不当歌手可惜了。” 杨景行说:“条件比我好的多,我不会唱歌。” 冉姐还是不肯放过:“等会陪姐唱一首!” 杂志编辑说:“杨景行,名字有点熟悉,哪里出过?” 杨景行说:“名字大众化。” 编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不是在音乐厅演出过?” 杨景行荣幸:“是有一次。” “和纽约爱乐?” 杨景行点点头。 编辑笑笑:“当时我们的采编想采访一下你,没找到。” 公务员问:“你们时尚杂志采访他干什么?” 编辑自嘲:“时尚就是品味。” 杨景行说:“幸好没遇上,我没品味。” 甘凯呈喝了口酒,对杨景行说:“那个事我听说过……好像和申戊辰有点不愉快?” 杨景行吃惊的尴尬:“啊,坏事传千里。” 喻昕婷开口,弱弱的陈述事实:“那不能怪他,是那个人自己没教养。” 冉姐好像燃起了正义之火,急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一点小矛盾,过去了。” 甘凯呈又说:“这个人我见过,可能是从小离开父母没人教……有点个性。” 其他人领会的笑笑。 齐清诺把啤酒和果汁端来了,然后自己也在喻昕婷旁边坐下。甘凯呈问齐清诺:“他上次和纽爱合作,你去了没?” 齐清诺遗憾:“没那个荣幸啊。” 喻昕婷解释:“他们那时候还不认识。” 齐清诺说问杨景行:“下次什么时候?我排档期。” 杨景行笑:“不用排了,估计没下次。” 甘凯呈奇怪:“听说很不错啊?弹的拉赫玛尼诺夫?” 齐清诺问杨景行:“弹别人的东西,没感觉吧?” 杨景行说:“是不敢弹。” 齐清诺气愤了:“我的你就敢弹!这杯你请了。” 公务员同志问:“快毕业了吧?” 齐清诺炫耀:“我學弟,才大一,早着呢。” 一群人聊着,不光杨景行和喻昕婷是新来的,其他人之间也不是都特别熟。甘凯呈和那个乐手是老朋友了,而乐手和冉姐他们是好朋友。两个公务员和那个编辑是泛泛之交,编辑和冉姐的搭档是哥们……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齐清诺和冉姐很亲近,冉姐想调戏杨景行,齐清诺还威胁:“我告诉你老公!人家才十八岁,害羞。” 杨景行喝酒:“我壮壮胆。” 冉姐笑:“真害羞啊?诺诺还有害羞的朋友啊?” 齐清诺哈哈:“和你们呆多了,我要中和一下。” 城隍乐队的鼓手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大男孩。齐清诺介绍喻昕婷给他认识,还说年晴是他的徒弟。 而甘凯呈和大卫是多年好友了,他还是齐清诺的师傅。齐清诺告诉杨景行,那首民乐版《魂斗罗》得到了甘凯呈的许多帮助。杨景行当然是表示仰慕。 酒吧里又陆续来了些人,年轻的也不少,二十岁出头的男的女的都有。但是都不闹腾,就是几个人点一杯东西了坐着聊天。 八点的时候,冉姐和他的搭档去准备了,准备开唱。齐清诺带着喻昕婷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又给杨景行介绍了几个人。齐清诺的母亲也过来关照一下新客人,对喻昕婷很客气。 冉姐上台的时候得到不少掌声。她一开唱就让人觉得那些掌声是真诚的,因为真的唱得很好。唱腔扎实有力,而伴奏就是一台钢琴,表现力却不输给乐队。几首流行歌曲之后,让酒吧里的声音变得更纯净了一些。 接下来还有惊喜,齐达维和鼓手上台了,酒吧里的五六十个人就叫嚷起来。齐达维先说话,却不是感谢歌迷什么的,而是谢谢顾客们一直以来的帮衬。接下来还把甘凯呈和那个乐手请了上去,要四个人表演。 嘿,好多人得一惊喜,这也算上世纪九十年代有代表性的两位人物了。齐清诺给杨景行说他父亲一般不亲自上的,一个月才有那么一两次,事先也没啥通知广告,就是坚决再不把自己当明星了,纯粹就是自娱自乐。偶尔邀请的嘉宾,有重量级的,也有普通朋友,玩得开心就行。 齐达维吉他,鼓手还是老本行。主唱甘凯呈,乐手玩键盘。一首齐达维自己写的歌,不是以前城隍乐队的。风格也变了,金属味没那么重,还有点爵士的意思。 不是多么好听,还是唱的人很厉害,吉他和鼓手很厉害,键盘手也不差,又是在这里免费听,所以观众们没那么挑剔,反而觉得挺有味道的。 齐达维他们的台风也变了,成熟稳重,歌词也变了,略感沧桑,更多的是美好。 从杨景行的角度分析的话,这首歌得结构比较简单,旋律也略显平常,但是台上几个人的感觉却像特别享受似的。尤其甘凯呈,给那么多歌星做过专辑,他自己现在更有台风,唱得非常投入。观众们像看话剧一样,很是安静和专注。 一曲结束,掌声真是热烈,齐清诺还吹口哨。四个人在观众们得要求下再来了一首,然后齐达维就说:“下面由齐清诺为大家唱一首她自己写的歌,欢迎。” 嘿,齐清诺人气不小,掌声更热烈了。齐清诺上台,比较活泼的样子:“都是老朋友了,就别客气了……唉,那首歌好多人都听过了,早腻味了吧。今天给大家介绍两位新朋友,欢迎喻昕婷……” 喻昕婷脸上笑容都吓没了,动都不动,还是被杨景行推站起来的。看她那畏畏缩缩脸红红的样子,真是和齐清诺鲜明对比。不过观众们还是给了鼓励的掌声。 齐清诺继续:“还有杨景行!” 杨景行站起来点头示意。 齐清诺介绍:“这是一首杨景行作曲,我们三个人编曲,喻昕婷取名的作品,叫《雨中骄阳》,谢谢大家……上来啊。” 喻昕婷着急:“我紧张……” 杨景行推:“有我在。” 这里的键盘和杨景行的双排键有点不一样,是两年发行的工作站了,功能和音色上可能还不如杨景行的双排键。 杨景行在齐清诺的帮助下调试了一会,表示没问题。齐清诺又去问问喻昕婷,还安慰:“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亲你的,他多没面子。” 喻昕婷嘿嘿,看杨景行。杨景行给个大拇指。 等齐清诺挂好吉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开始了。《雨中骄阳》,主题感非常强,铜管前奏一出来就让人知道它想干些什么。那种表现力强烈的音色和旋律能把会喜欢的人马上吸引过去。 当然,如果要让鉴赏家们来分析缺点,那就是思想性不强,编曲和作曲都显得浮夸,好听的旋律流于表面,不值得深层次剖析。 可是不管怎么样,不能否认它好听。当初可怜的柴可夫斯基不也被好多人在音乐结构之类的问题上喷得体无完肤,可人家还是旋律之王。好听就行了嘛,何必那么古板的高要求呢。 嘹亮壮丽的铜管齐奏一下就把观众们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甘凯呈和齐达维本来在说什么的,也停下来看向杨景行。连齐清诺那似乎对音乐不感兴趣的母亲,也从吧台那朝这边看。 嘿,这就是通俗音乐的好处。 齐清诺对整首曲子显然比那天更熟悉了,今天的吉他弹得非常顺畅,几处节奏和旋律的转换都表现得很好,而且台风激昂有力。喻昕婷也没紧张成什么样,该打的点都在打。 乐曲进入最后一段**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怔怔看着舞台上了。从动作上来说,还是齐清诺最有表现力,像她父亲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刻意为之。难道非得要半蹲着或者扭动腰肢才能弹出感觉么?杨景行还是那副鸟样,认真而冷静,没什么表情。喻昕婷就是紧张而专注,像是在刻苦练习。 一曲结束,齐达维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叫好声此起彼伏。杨景行拉起喻昕婷,握住她的两边肩膀把她推到前面接受喝彩。这姑娘依旧不好意思,想往杨景行身后躲,却被齐清诺堵住了。 齐清诺笑得很灿烂,露出洁白的门牙,看着杨景行大声说:“恭喜你,首演成功!”气息中还有啤酒的味道。 第六十三章 机会 唉,可是观众们依然把齐清诺当主角,连她脱外套也要被欢呼一阵。齐清诺的外套里直接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宽大得估计杨景行都能穿,胸前有刺青一样的图案。她的胳膊白白的,但是不够纤细,难怪乐器玩得那么有力。 齐清诺抽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给喻昕婷和杨景行也递两张。她显然还不尽兴,问能不能继续。 考虑到喻昕婷没那么强的即兴能力,杨景行就说玩玩《直到世界尽头》好了,这个喻昕婷可以钢琴当主角,他和喻昕婷分别电子琴电吉他配合一下。 小激动着得喻昕婷有点信心:“这个应该没问题。” 于是再来一首,虽然之前没试过,但是这个搭配也没让人觉得多么不协调。喻昕婷就是按照杨景行给他的谱子弹,杨景行用工作站模仿鼓和贝斯,齐清诺跟喻昕婷一唱一和。 前奏一开始,观众们就欢呼起来。齐清诺的吉他功力更好的体现了出来,真是虎父无犬女。杨景行在工作站上的鼓打得不是很好,但是不至于糟糕得很突出。真正突出的还是喻昕婷,她现在比打鼓的时候自信得多,看动作简直弹出激情来了! 让人遗憾的是居然没人唱。突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个男人站了起来,跑上前来拿起了话筒。看样子是要开唱,杨景行和齐清诺都用表情欢迎。 半路杀出来的人声,唱得不是多好,但是日语还是纯正。台下的观众们更乐了,尤其那小个男人好像很有表现欲,从他的穿着就看得出来是喜欢吸引人目光的类型。喊得那叫一个用力用情啊,根本是上杉升风采再现嘛。 一曲完了,观众们鼓掌。小个男人先主动和杨景行齐清诺握手,然后用普通话自我介绍,话一出口人们就听出来这多半是个小日本了。他说他叫柴田川,来自日本京都,在同济大學留學,他很喜欢中国和中国人什么的,台下还有他的中国朋友。 幸好现场没什么激进的民族主义者,让这个柴田川如愿以偿得了些掌声才下台。 酒吧里的气氛完全上来了,现在如果让冉姐再去唱小曲就太脱节了。齐清诺抱着喻昕婷乐,对杨景行说:“你一个人来一段,我们当然拉拉队。” 杨景行摇头,跟着一起下台了。 齐达维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又上舞台去了,拿起话筒说:“今天这里年轻人不少啊,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姜是老的辣!”他的语气很挑衅啊,人群起哄。 齐达维的几个搭档简直心有灵犀,都上台去了。齐达维换了一把吉他,甘凯呈拿起了贝斯,鼓手脱掉了外套。键盘手调了下设备,其实就是一段solo。 杨景行带头起哄,其他人更大力的闹腾起来。齐清诺在中间左右搂着杨景行和喻昕婷的肩膀叫嚷:“我们还没发力呢!” 鼓手先开始。吓,一出来就是激情四射的那种,吉他和键盘紧跟而上……喔,似乎是当年的城隍乐队啊。 还洗涤辉煌呢,这根本是辉煌再现嘛。还是甘凯呈主唱,正式当年的一首《会战》。这首歌不是城隍乐队最有名的,甚至一般的歌迷都没听过,因为是乐队最后一张专辑里的一首歌,很宣泄很愤懑的那种感觉,从流行乐的角度来说,根本不好听。 但是如果从纯摇滚感觉看,《会战》应该是一首很有成就的歌曲。结构上,歌曲开始很重金属的,中段换了比较哥特的感觉,结尾是轻金属的。歌词听上去挺散漫,其实是出自当时一个有名的诗人之手。乐器上,苦學摇滚的,都会把这首歌中的架子鼓和电吉他当成经典。 酒吧里那些三四十岁的人,以陈叔为代表的,都激动起来,像要回到年轻时候那样为同龄人喝彩助威,一时间周围充满了成熟的味道。年轻人们其实也很给面子,以杨景行和齐清诺为代表。 《会战》真的是个**,台上几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动感十足,尤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鼓手,简直跟鼓有仇一样。 甘凯呈呢,他现在的唱法和他做的那些专辑真是天壤之别,根本就没考虑过什么悦耳悠扬,简直都声嘶力竭了。 齐达维,他现在的样子对在女儿面前树立威信应该是没什么帮助的,反而教坏小孩子,上蹿下跳的。 但是没人觉得好笑,还都被感染了,连喻昕婷都看得脖子一伸一伸的。齐清诺应该是仰慕她父亲的,估计看过很多遍了,但现在还是专注。 一曲结束,观众们欢呼。可刚刚还活力无限的几个老男人又成熟的收敛起来,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再来一首的要求,都下台来。 齐达维拉着两代音乐人坐下来聊天。甘凯呈问杨景行:“你那段《雨中》是给什么写的?”以他的专业眼光分析,肯定不是声乐作品,也不像练习作品,主题性针对性都比较强,编曲作曲精细,有可能是电影主题曲什么的。 杨景行说:“写着玩的。” 甘凯呈说:“自己写的东西多吗?要是有这个想法,就做成demo给我,用得上的时候通知你。” 杨景行谢谢,可自己就这么一个作品。 鼓手开金口:“做得不错。”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齐清诺喝了一口啤酒,责怪杨景行:“叫你来不是让你谦虚的……你还没资格谦虚。”说完咯咯乐。 甘凯呈说:“音乐需要实践,你和诺诺是朋友,我们就朋友,你可以找我。” 杨景行问齐清诺:“那我谢谢你吧。” 齐清诺跷二郎腿:“当然……那么多歌手,随便谁唱你一两首,你就红了。” 接下来说了一些写歌的东西,杨景行不敢写歌,因为不会歌词,更觉得声乐很难把握。甘凯呈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让杨景行还是有不少收获。 甘凯呈像开玩笑一样说:“徐橙现在要歌,跟你邀一首,两个星期之内,能出来就给我。”徐橙,不是演员么,也开始唱歌了?徐橙是国内的一线女星了,混了七八年了,属于偶像派转型实力派的。 杨景行挺乐意的:“我试试。” 甘凯呈又提要求,说旋律不能太复杂,要简单一点,但是又要有新鲜感,最好别是情歌,因为徐橙要当实力派的,想唱些不一样的。比如《雨中骄阳》的感觉就还行。 甘凯呈还说:“有时间就把demo做出来,不行我们再改。” 杨景行说:“那最好了,可以跟你们多學习。” 大概十点的时候,杨景行和喻昕婷就要告辞了。杨景行结账后,齐清诺穿上衣服送他们出门。一些人以为齐清诺要走了,还挽留呢。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要是想混出去,跟着甘凯呈是最好的,如果没这意思就算了。” 杨景行说:“我当然想。” 齐清诺就说:“那就好。唉,光说这事了,美女也没给你介绍几个……那个穿红衣服的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就觉得你是最红的。” 齐清诺得意:“那是,凭我的姿色……昕婷,我们俩就是绝代双娇!” 喻昕婷说:“这里好好玩哦……就是东西有点贵。” 齐清诺不同意:“这还贵啊,其他地方都是四五十一杯,我们是工薪消费……替你心疼!?” 杨景行说:“反正是给你了,迟早吐出来。” 齐清诺又逗喻昕婷:“哎,明天才能见面了,亲一个。” 喻昕婷嘻嘻,躲了一步。 齐清诺又问杨景行:“我给你转交?” 杨景行惊喜:“快来,快来!” 齐清诺给了杨景行的脸一拳。 回學校的路上,喻昕婷就不停的表达自己对齐清诺的仰慕了,尤其羡慕他们父女之间像朋友一样。 喻昕婷说:“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好受欢迎哦。” 杨景行也嫉妒:“以后我们不欢迎她了。” 喻昕婷嘻嘻,又说:“她是故意帮你的对不对?” 杨景行反悔:“还是欢迎她吧。” 喻昕婷说:“她和你一样,对每个人都很好。” 杨景行惭愧:“我差远了。” 到學校后,喻昕婷回寝室,杨景行还抓紧时间去四零二待会。他准备写一首歌,争取合格,但也不是精雕细琢全力以赴。 十一点的时候,杨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问他回家没。杨景行就干脆打电话过去。陶萌问杨景行在酒吧认识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杨景行如实回答。 杨景行问:“你帮我写歌词怎么样?” 陶萌犹豫了一下:“可以,先写曲子还是先写歌词?” 杨景行说:“都行,我服从你,就让你先写词吧。” 陶萌咯咯:“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陶萌表示些许的信心,还说:“这算你事业上的第一次尝试了,不管成功与否,我们尽力而为就行了,完事开头难嘛。” 杨景行说:“你都敢写词了,我怕什么。” 陶萌不在意:“万一不行也没什么,我觉得你安心的學习,慢慢创作更好……不一定要得到别人承认,自己开心就行,你说对不对?” 杨景行说:“那不行,不能浪费你的文采。” 陶萌说:“你用了就不是浪费,我又不想让别人唱。而且急于求成反而不好,你说呢?” 杨景行表示同意:“你说的对。” 陶萌就说:“所以以后也不要太多的去认识什么人,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學习,你又不差钱用是不是?心态要平和一些。” 然后,两人约定下个星期六见面,陶萌交稿。 新的一周开始,杨景行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四零二里面。任务繁重,《风雨同路》得慢慢写,甘凯呈邀的歌得赶快编,小号才入门。 喻昕婷每天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打鼓,进步算快的,但是要达到三零六的要求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这还是个好玩的姑娘,经常打一会鼓了就要玩玩双排键。电吉他她就不行了,但是会模仿齐清诺的动作,挺好笑的。 齐清诺征得杨景行的荣幸,要把《雨中骄阳》改编一个民乐版。两人商讨了几次,都有见解,互相融汇贯通一下。 转眼就是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星期四中午,三个人又碰头了,一起在食堂吃小炒。喻昕婷穿上了上次和杨景行一起买的可爱长外套,还有那次为了件纽爱买的裤子,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双靴子。齐清诺今天居然是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还是比夹克长半截的厚衬衣,衬衣里是秋衣。腿上的裤子不但颜色军绿,款式也是那么回事,虽然时尚的元素多一些。幸好脚上是一双运动鞋。 三个人正说笑,那个没和杨景行说过话的大一现代系主修电子键盘的香港女生洪甜过来了,依然时尚靓丽,依然是很不标准的普通话:“你们好,杨景行,好久不见。” 杨景行像熟人一样:“吃了吗?” 洪甜点头:“打扰你们了……长话短说,杨景行,我能借你的els用一用吗?” 嘿,识货的人。可是杨景行为难:“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都要用,没空。” 洪甜解释:“我只用一天,因为我也想换一个键盘。” 齐清诺说:“就买那款,没错。” 洪甜弯腰,凑到杨景行面前说:“我想先试用一下,谢谢你,好不好?好不好?”轻握杨景行的手臂,简直是在撒娇。 杨景行建议:“程浩老师有一款,差不多,你可以去试试。” 洪甜还在继续:“他的我看了,是01,我要01c。拜托你了,我们是好同學嘛。” 杨景行说:“好吧,等我吃完饭。” 洪甜笑得好灿烂:“谢谢你,我等你哦。” 杨景行说:“不用了,一点钟吧。” 洪甜走后,齐清诺就有意见了,对喻昕婷说:“我们两个副社长是摆设啊!?” 喻昕婷笑。杨景行说:“我差点就把你们拉出来了,可是又舍不得让你们那么小气。” 齐清诺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小气?你同意吗?” 喻昕婷点点头。 齐清诺说:“我也欢迎啊,还要去给她当解说。” 第六十四章 合作 慢悠悠的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带着齐清诺和喻昕婷去四零二。洪甜已经等在那里了,正靠在门上补妆呢,她吃了一惊:“你们,都来了。” 杨景行说:“忘记介绍了,喻昕婷,齐清诺,都是四零二的副团长。” 齐清诺热情:“欢迎,没等久吧?” 进了教室后,杨景行打开双排键,对洪甜说:“她比我精通,让她给你介绍吧。”自己就开了电脑,坐在一边填谱子,让齐清诺给洪甜讲解。 喻昕婷没事做,就跟着洪甜听一下,學习學习。齐清诺下先问洪甜用的什么设备,然后对比一下。显然是杨景行这个高级得多了,音色都多出好多倍,还能进行各种微调编辑,按键方式也多得多。洪甜甚至没用过脚键盘。 “你试一下吧。”齐清诺比杨景行大方得多。 洪甜先仔细看了看,然后尝试演奏一下,弹的是古典吉他音色。齐清诺和杨景行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洪甜,技术很一般,不像音乐學院的學生,尤其不像主修电子键盘的。 等洪甜试了几分钟后,齐清诺再给他演示,弹的就是《雨中骄阳》,嘿,不比杨景行差。接下来就发现了,洪甜甚至连旋律都还听不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音乐學院的。在这里,大一结束还听不准和弦都是废物了。 洪甜了解了没多少就去找杨景行:“在写什么呢?新曲子吗?” 杨景行说:“没什么。怎么样,满意吗?” 洪甜说:“很好。你周末有空吗?我想找个人带我去玩浦海。” 杨景行很惋惜:“我档期满了,不好意思。而且我不是浦海人。” 洪甜说:“才有意思,一起去发现,好不好?” 杨景行说:“真的没时间……你们乐队怎么样了?” 洪甜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听说你没女朋友吧。” 齐清诺笑:“你消息不准。” 洪甜眼睛一转,好奇:“是你吗?还是你?” 喻昕婷摇头呢,齐清诺笑:“你猜。” 洪甜不知道是什么理解力,看着杨景行:“那就是没有咯,是不是?” 杨景行觉得被藐视了:“早有了,你们别不承认。” 洪甜勇敢的看杨景行:“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喻昕婷都不看这边了,齐清诺倒是睁大了眼睛。杨景行有点惶恐:“什么?” “我看上你了。”洪甜很學术的样子。 杨景行笑:“你看走眼了,不过可以再保持一会。” 洪甜看着杨景行:“你们大陆男生,怎么都这么古怪?” 杨景行不同意了:“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知道什么意思吗?” 洪甜不耐烦,说:“总之,你要是有意思就找我,我先告辞了……我的电话。”在杨景行电脑旁边的稿纸上写了下来。 杨景行说:“拜拜。” 洪甜出门关门后,齐清诺有点气愤:“无视我的姿色!也无视你!” 喻昕婷笑笑,还在尴尬中。 杨景行高兴:“还是香港女孩有眼光……认识你们这么久,都没说过我一句好话!” 齐清诺威胁:“小心我告状!” 喻昕婷小心的说:“又没怎么样,是她自己找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杨景行厚脸皮:“现在夸我两句还来得及。” 齐清诺分析:“我估计这个很难缠。” 杨景行未雨绸缪:“明天晚上请你们吃火锅。”把写着洪甜电话号码的稿纸扔进了垃圾桶。 齐清诺说:“所以说你不是我的菜,多担惊受怕啊!” 杨景行不信:“凭你的姿色,她能让你担惊受怕?”洪甜不是多好看,就是打扮得不错。 喻昕婷嘻嘻笑。 杨景行说正事:“你们听一下,这段旋律怎么样。” 星期五中午,喻昕婷和杨景行一起吃午饭。洪甜又找来了,问都不问就在喻昕婷旁边坐下,说:“上完体育课了好饿。” 喻昕婷不搭理,杨景行问:“你们一起上的吗?” 洪甜点头,问:“你体育很好吧?有时间一起打球。” 杨景行笑:“就说你眼光不行。” 洪甜说:“看准了就好。” 喻昕婷忍不住了:“他有女朋友了,在复旦大學读书,很漂亮,很有钱。” 洪甜说:“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吧?” 喻昕婷一愣,可怜巴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猛吃了几口,说:“留肚子,晚上吃。” 喻昕婷放下筷子:“我饱了。” “走吧……你慢慢吃。”杨景行还是礼貌。 洪甜坚强:“拜。” 两人出食堂,喻昕婷又小心回头看了一眼,担心:“这样对她是不是不太好?” 杨景行不怕:“她开玩笑,我们也开玩笑。” 喻昕婷怀疑:“可能不是开玩笑。” 杨景行不信:“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喻昕婷宽心自己:“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杨景行嘿嘿:“那你要帮我保持冷静。” 喻昕婷笑:“我知道你不会上当的。” 下午,杨景行请喻昕婷和安馨去吃火锅,齐清诺和何沛媛也赏脸。三零六明天集合,要进一步完善《雨中骄阳》的编曲并开始练习。 杨景行没时间了,明天得和陶萌见面。何沛媛好奇,问杨景行:“你和她家,谁有钱?” 杨景行苦笑:“没有可比性,我是小康,她是富豪。” 何沛媛鼓励:“加油!以后就不吃火锅了,改鱼吃大餐。” 齐清诺讲义气:“要是受了欺负,就来找我们!” 何沛媛问:“你候补啊?” 齐清诺说:“我仇富,要看笑话!” 何沛媛分析:“我估计没问题,不然他敢和我们这么多美女在一起!” 杨景行说:“我身边没美女她才怕我有非分之想呢。” 齐清诺说:“所以啊,我也不怕,有什么好事只管叫我。” 何沛媛羡慕了:“这也行,我要多拉几个帅哥……万一陶萌发飙,你怎么办?” 齐清诺说:“最先倒霉的也是你。” 何沛媛不怕:“你肯定在我前面,喻昕婷最危险,哈哈。” 喻昕婷被吓一跳:“不是我!” 杨景行烦:“这个火锅有这么难吃啊?堵不住嘴!”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先接喻昕婷上家教,然后再去接陶萌。陶萌穿上了上星期买的衣服,挺好看的,她还问杨景行:“你是随便选的还是专门看的?” 杨景行伤心:“当然是精挑细选。” 陶萌表扬一下:“挺好看的,是我裤子搭配得好。” 今天有正事,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回音乐學院。陶萌还不肯先给歌词,非要到了再拿出来。上楼的时候,杨景行还指给陶萌看三零六,能听见里面正杂乱的在拉啊弹。 陶萌问:“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杨景行说算了。 进教室后,陶萌还奇怪:“喻昕婷呢?在下面。” “上家教去了,等会去接她,我们一起吃午饭。” 陶萌不肯:“算了吧,我想去君悦。” 杨景行奇怪:“去哪不能一起。” 陶萌干脆直接点:“我不想!”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提前说啊。” 陶萌还是挺不乐意的样子,打开包包,把歌词拿了出来。 杨景行如获至宝的接过,小心的打开看。黑色的钢笔手写字,隽秀而不小气的字体,现在已经难得一见了。 题目叫《凤舞霞光》,内容像白话诗一样,虽然不是特别整齐,但是也注意押韵了。一共两段,看意思,第一段是说的女性的内在美和外在美,第二段说的是女性的优点和相对的少许缺点,中心思想是女人是平凡而了不起的。 陶萌虽然作文写得好,但是这个就是两码事了,而且还是仓促的处女作,文字上不是特别舒畅,感觉有些过于追求华丽了,不是很自然,尤其是有些为了押韵而显得牵强的词汇。可是看得出这是用心之作,杨景行一字一句的看的时候,陶萌就看着他的眼睛。 看完之后,杨景行问:“你相信第六感吗?” 陶萌不明白:“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当时的第六感就是想到你,就找你写了。” 陶萌浅笑:“行吗?不行我可以改。” 杨景行说:“还改,这我都舍不得给别人唱了。” 陶萌嘻嘻:“其实我也挺满意的,也没想象得那么难……要是他们不用也好,我就自己唱。” 杨景行点头:“看徐橙有没有这个眼光了。” 陶萌评价:“我觉得她不错,挺有上进心的,人也漂亮。” 既然如此,杨景行就先给陶萌听听自己做的旋律。当然肯定是还要配合着歌词改的,就边听边改吧。 杨景行用双排键弹的吉他,就是纯粹的单声部旋律,其他什么都没有。听起来很单调,也比较明朗了,方便陶萌这个外行。 陶萌对照着自己的歌词很努力的听,嘴唇微动似乎还想唱一下,但是没唱出来。旋律听完后,她想了一下,说:“比我想象的慢,轻。” 写歌,杨景行也是第一次啊,之前他都没怎么研究过声乐作品,对一首流行歌曲的制作流程也不太了解。 杨景行说:“歌词没问题了,剩下就是我的事。我们先去那里?” 陶萌说:“你继续做吧,时间不多了,今天我们不逛了。” 杨景行担心:“那你多无聊。” 陶萌摇头:“我想看你工作。” 杨景行笑:“那我要试试能不能集中注意力。” 陶萌认真:“我不说话,你就当我不在。” 于是杨景行开始工作,陶萌就坐在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免得自己强大的气场影响他。曲风是早决定了的,不改了,轻摇滚的风格,这也是甘凯呈建议的。现在就是要照顾歌词,修改和声进行。 陶萌还是挺用心的,两段歌词的情绪走向都差不多,比较对称,这就大大方便了杨景行。不过陶萌的歌词比较紧蹙,所以在歌曲节奏上还需要调整。 杨景行的电脑就摆在双排键旁边,他两边忙活,弹一会键盘敲一会电脑。为了节约时间和灵感,旋律进行和编曲是一起做的。乐器就几种,吉他,钢琴,爵士鼓,大提琴,定音鼓,还有古筝加一个合成器音色。 流行歌曲的几大要素,曲风,节奏,旋律,和声,歌词……要做到面面俱到还是很不容易的,杨景行很认真专注。陶萌也很专注。 前奏就不用怎么改了,是吉他和鼓一起。杨景行弹了一遍后,陶萌忍不住了:“这个好听。” 杨景行同意:“那就用这个。” 陶萌却说:“我只说我的感觉,你自己做决定……毕竟你比我懂。” 杨景行说:“歌是做给听众的!” 陶萌乐意:“那我就当听众,不想歌词了。” 从十点到十二点,杨景行就把旋律做得差不度了,编曲还没细化,但是估计要得时间也不多了。再花几个小时,小样应该就能做出来了。 陶萌时常发表意见,说这一段好,那一段不错。后来还坐到距离杨景行近点的地方,好看仔细。虽然看得不太明白,但是也不提问。 杨景行先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说不能去接她了,叮嘱:“路上小心。” 喻昕婷嘿嘿:“我决定吃饭了再回去,嘉嘉妈妈做了蹄花汤。” 杨景行笑:“那你有口福了,多喝点美容。” 陶萌对这事也有意见:“怎么会那么巧?家教偏偏找到你住的地方去了!” 杨景行说:“就是这么多巧合,我认识你巧不巧!” 陶萌问:“她去过你住的地方吗?” 还好没有。 去吃午饭前,杨景行把粗做好的几条音轨演奏了一遍,看着歌词跟着轻唱,有几处不太好的地方,回来还得改。 陶萌听得兴起:“我要唱。” 杨景行问:“不吃饭了?” 陶萌说:“吃饭了再回来,不去君悦了。” 杨景行嘿嘿:“你的歌词真的那么好?” 下楼后,陶萌说口渴,杨景行去给她买水喝,然后她又想上厕所,还得杨景行带她去。陶萌进厕所之前叮嘱:“你就在这里等我。” 杨景行犯贱:“放心,我不进去。” 陶萌在厕所里磨蹭了好久出来,一看,杨景行不在了。陶萌小心的左右看,轻声叫:“我走了。” “嘿!”杨景行从旁边一间教室的门框里跳出来,想吓陶萌一跳。 陶萌鄙视:“你好无聊!” 第六十五章 搞艺术 陶萌说就在食堂吃饭,杨景行当然没意见。三零六的一大伙人正在聚餐呢,见过陶萌的人就对她指指点点,给没见过的人看。 陶萌带着杨景行过去打招呼:“你们好,又见面了。” 几个人点头或者行注目礼,齐清诺对伙伴们说:“我说了是大美女吧,眼见为实!”然后再问陶萌:“就在这吃啊?” 陶萌点点头:“嗯,你们好胃口。” 齐清诺热情:“有空去三零六玩。” 陶萌微笑:“好……我们之前就在楼上,他在写歌。” 齐清诺嘿嘿:“听见了,没敢去打扰。” 陶萌也热情:“你们可以上去玩啊。” 杨景行劝告:“别客气了,吃饭吧。” 顺着陶萌的口味,杨景行点了几个清淡的小炒,慢慢吃。齐清诺先走的时候还来跟陶萌打了个招呼。 边吃饭边聊天,陶萌问杨景行是不是天天都跟喻昕婷一起吃午饭。杨景行说也不是天天,不但有喻昕婷,还有安馨和齐清诺。几个人,每人一盘小炒,挺划算。 陶萌埋着头吃了一口饭,说:“我感觉好多人看我。” 杨景行连忙说:“这个我无关,怪你自己。” 陶萌又问:“三零六是不是经常去你那里?” 杨景行摇头:“没有,她们自己都男生免进,好意思去找我!” 陶萌来了兴趣:“真的男生免进啊……你去过吗?” 杨景行实话实说:“一两次,还是以姐妹的身份,可怜。” 陶萌笑:“没志气……你平时工作的时候都是一个人?” 杨景行说:“她们有时候去玩一会,探讨一下。” 陶萌问:“我也想作为兴趣學习一下作曲。” 杨景行摇头:“探讨就是吵架,我又吵不过你,给我留下权威好不好。” 陶萌得意的微笑,筷子夹着一溜白菜晃荡两下。 吃完饭后回四零二,到三楼的时候陶萌停了下来,听了听三零六传出来的乱糟糟的说话声演奏声,然后干脆走了过去。 三零六的门是关着的,上面果然是“男生止步”。陶萌似乎挺为同类感到骄傲,看杨景行笑。 杨景行小声催:“走了,万一说你什么坏话……” 陶萌瞪眼:“能说我什么,是你吧?” 还是上楼,正事要紧。陶萌继续当观众,看见杨景行时不时的发愣就得意,不过杨景行停止发愣了她也高兴。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杨景行就把几条音轨都修改得差不多了,并且歌谱也在电脑上完成了,给陶萌看,问:“会唱吗?” 能弹钢琴谱和视唱是两个概念,陶萌摸索了好一会,前两句都还唱得不是很准。没办法,得教。 杨景行用键盘带着教,陶萌就干脆坐到他身边来,一起看谱子。一句两遍,杨景行弹得轻,唱得也轻,陶萌學得更轻。好不容易把第一段學完一遍,陶萌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好奇怪……歌词是不是有点……恶心?” 杨景行说:“我们唱得太轻了,感觉没出来。” 陶萌就兴致勃勃:“那你大声唱一遍,我听。” 杨景行说:“这句再改一下,停个半拍。” 然后,杨景行就自动播放伴奏唱了一遍,挺大声的,副歌的感觉就基本出来了。陶萌看着杨景行唱,然后就笑得很惊奇:“这样就行了?感觉好容易哦,也好听。” 杨景行说:“你直接说歌词好得了。” 陶萌认真:“真的是好听……不过我感觉更适合男生唱。”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唱得好,多练两遍,这也有你的一半!” 接下来,陶萌就跟着杨景行把这首歌學了半个小时,还决定把歌名改成《霞光》。學成之后,陶萌要杨景行亲自伴奏,她来唱。 这首歌的结构和旋律虽然简单,但是确实好听,和声进行和编曲配器上也比较有气魄。陶萌肯定是觉得这都归功于自己的歌词和演唱,所以唱完了才笑得那么开心。她看着电脑上的那些谱子感叹:“真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自己觉得好听吗?” 杨景行说:“旋律合格,编曲不错。” 陶萌好奇:“这些都是靠灵感吗?” 杨景行说:“灵感只是百分之一,其余的都是不断的學习和积累。” 陶萌微微撅嘴不屑:“你有多少积累……《霞光》,这个名字好吗?” 杨景行说:“很好。对了,你想用个什么艺名?” 陶萌一愣,想了一下:“真的要给别人啊……他们还不一定要呢。” 杨景行有信心:“肯定会要。” 陶萌头大:“要艺名……你用什么?” 杨景行笑:“四零二。” 陶萌否决:“不行!就用原名不行吗?” 杨景行说:“也可以,不过我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的地方。” 陶萌说:“也是,但是也不能叫四零二,也不能叫矮楼皮破,难听死了。” 杨景行说:“你先想好自己的吧,你可以卖署名权,不过估计没人要。” 陶萌说:“我才不卖,我就叫,叫,算了,我就属真名。” 杨景行说:“好,我明天去见制作人,你等我好消息。” 感觉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啊,陶萌高兴,得庆祝,方式就是自己弹小曲给杨景行听。用电钢琴,弹的就是《灌篮高手》。她的技术嘛,估计能考个八级证,一般般。但是杨景行还是听得很享受,给了掌声。 然后陶萌又要杨景行回报。杨景行弹了吉他,吹了小号,再用双排键演奏《那一首》和《霞光》。两个人就玩了两个小时。 中途陶萌去了趟厕所,还是得杨景行送,还是要等在外面。 眼看四点了,陶萌今天还要回松江,所以得回家了,当然是杨景行送。下楼就听见三零六再一起练习《雨中骄阳》了。几个女生的几样乐器做不出乐团齐奏的效果,而齐清诺又不想走杨景行的老路,所以听起来感觉是少了些气势,没有那么明显的荡气回肠的感觉,或者说是肤浅而表面的。 陶萌分析:“其实音乐和其他工作一样,行行出状元,但是又隔行如隔山,不懂的就会觉得很了不起,但是你们自己就没这样的感觉了,是不是?” 杨景行说:“我不懂,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陶萌烦笑:“你才开始,别骄傲!” 杨景行问:“你对自己的什么没感觉?相貌?性格?家庭……惨了,你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感觉了吧?” “烦人!” 上车后,陶萌说起自己下周末要去参加什么成人礼酒会的事:“就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互相认识,都是家长陪的,肯定很无聊。” 杨景行羡慕:“我还没去过香格里拉呢。” 陶萌说:“你可以报名的。” 杨景行自尊:“你都是被邀请,我还要报名,不干!” 陶萌安慰的语气:“这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比别人差……真的,你想去吗?” 杨景行摇头:“我朋友已经够多了。” 陶萌疑惑的看着杨景行,声音小了一些:“是爸爸要我去,我其实不想的,你不怪我吧?” 杨景行笑:“我的意思不是你不该去。要比朋友多,我完全胜过你,还真不适应,赶快超过我吧。” 陶萌肯定的说:“哪那么容易成朋友……其实星期天我还可以过来。” 杨景行说:“再说吧,要是歌被用了,还不一定有空。” 陶萌笑:“我也是作词人啊。” 今天陶萌不用自己开车了,雷克萨斯等着她的,杨景行就自己先回學校了。他先给甘凯呈打了个电话,然后再告诉齐清诺。甘凯呈没有选择在酒吧见面,因为小样不能给别人听的,叫杨景行去公司。 把歌谱和md谱发给她。杨景行不怕泄密,赶紧照办。齐清诺似乎对歌曲的兴趣不大,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们一天都在搞艺术啊? 杨景行奇怪:不然还能搞什么。 齐清诺说:哈哈哈哈哈……仰慕你们! 杨景行说:你们十几个人搞了一天艺术呢! 齐清诺说:我们俩现在继续搞,我先听一下。 过了一会,齐清诺说:没看出来,她还能写词? 杨景行说:没关系,她也没看出来你会写曲。 齐清诺问:你往那边倒呢? 杨景行催:快看歌! 大概十分钟后,齐清诺回来了:好歌……个人觉得编曲稍微有点复杂,喧宾夺主。 杨景行不担心:估计也不会用我的编曲,当是练习了。 齐清诺表扬:这个心态是正确的。要不要明天继续搞? 杨景行同意:我去接你,再去见甘凯呈。 齐清诺很大胆:那我只能看你们搞了。过了一会又问:不是开不起玩笑吧? 杨景行说:我给他电话呢,明天不见面了,我和你先搞一搞。 齐清诺打击人:对你没兴趣。 杨景行气愤:不用强调了! 齐清诺说:我是觉得可惜。有些事,过犹不及,你要是光有点小才华,可以考虑。或者只是一点小帅,也凑合。或者就有点钱,也可以玩一玩……可惜了。 杨景行反击:我也觉得,你要是光漂亮,我可以鼓起勇气,要是只有才干,我可以不要脸,要是只够兄弟讲义气,我还能幻想一下。太可惜了,简直可恶。 齐清诺说:哈哈,我们就这么不待见彼此? 杨景行问: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齐清诺建议:算了,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按照陶萌的嘱咐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去接齐清诺。其实不是接,而是碰头。齐清诺从家里出来,在地铁口等到杨景行,再和他一起去见甘凯呈。 杨景行还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哎呀,顺眼多了。” 齐清诺说:“你都闭上也挡不住我的光芒……小心开车。” 然后开始说歌的事,齐清诺问:“真的给徐橙唱,会不会可惜了?等会我问问老干妈。”老干妈,甘凯呈的外号。 杨景行说:“人家愿不愿唱还不一定。” 齐清诺说:“你不需要这样证明自己吧……我现在反而有点后悔,觉得掉价了。” 杨景行气愤:“又来了?” 齐清诺笑:“别这么敏感。” 甘凯呈,这个国内乐团的重量级人物,十多年来一直是宏星唱片公司的编辑部门经理。而宏星唱片公司也只有十几年历史,上世纪末曾经还是娱乐圈的大腕,甚至是领头羊,旗下歌手一堆,都是红色发紫的。 可惜进入新世纪后,唱片业就一直萎靡不振,业绩年年下滑。现在谁还买唱片啊?而宏星没有紧跟上时代的步伐去把自己的业务范围扩大,所以这些年来就没有很好的发展。旗下好多歌手都签约别的公司做艺人去了,剩下的几个老歌手创造不了什么价值,新歌手也做不起来。 如今,宏星沦落得要做外包了。因为徐橙根本不是宏星的艺人,她所在的凡尚影视公司是搞电影电视的。可凡尚没有做唱片的能力,而徐橙又一心想当个能演能唱的两栖实力艺人,所以就找到了算是有声望的宏星来做,而且是甘凯呈当制作人。 徐橙虽然没发过片,但是以前也唱过几次电视电影的主题歌,不是那么难听,可比起专业歌手肯定差不少。估计她的好胜心比较强,所以要出专辑来证明自己。 而甘凯呈居然找杨景行这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大一新生邀歌,看样子也不是特别重视徐橙的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宏星的办公楼依然是繁华地段的高档写字楼。杨景行由齐清诺带着坐电梯到十二楼,然后直接去见甘凯呈。 可能是因为周末,办公区没几个人。甘凯呈当然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不大,可是很整洁,不像个艺术家工作的地方。 也是,现在一切都有电脑了嘛,稿纸早被淘汰了。甘凯呈直接接过杨景行的优盘,说:“听诺诺说还不错。”语气似乎不太相信。 用软件打开歌谱后,甘凯呈先扫视了一眼,然后慢慢看,偶尔抓抓自己的头发,挠挠鼻子,眉头一松一紧的。 甘凯呈看了五六分钟,又问:“总谱呢……看见了。” 他又继续看,这次更久,脸上动作多,但是也不说话。齐清诺倒是随便,拉着杨景行去柜子边,给他说那些奖项奖杯的来头。 第六十六章 合同 甘凯呈身为制作人,居然还有年度最佳专辑奖,是当初一个歌手拿奖后送给他的。这个歌手就是大名鼎鼎的段丽颖,和甘凯呈是多年好友了,还去过辉煌酒吧好几次。 段丽颖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出名,属于实力唱将,发过的几张专辑都卖得非常好,是国内一线歌星,而且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不过段丽颖都好几年没发片了,因为四十多岁了才生下个儿子,大概是一心相夫教子去了。 齐清诺说:“老了,嗓子不行了,不敢唱《乐天派》了。”《乐天派》是段丽颖的代表作之一,高音什么的比较恐怖。 甘凯呈在后面说:“她现在唱得更好!”他看完了,叫杨景行坐,然后打电话:“小金,拿份合同来,著作权转让。” 齐清诺看杨景行:“请客。” 一份样板合同,著作权转让,也不复杂,就三页纸,甘凯呈还是让杨景行好好看看。 内容嘛,就是为了繁荣文化市场,促进优秀音乐作品与表演者迅速走向市场,甲乙双方根据什么什么什么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经相互协商怎么怎么怎么的。 内容也不复杂,甲方也就是歌曲作者,包括作词和作曲,拿了钱后就只有署名权和荣誉权了,其他的任何一切权利都是乙方的了。甲方还得保证作品没有抄袭什么的,不然责任还是甲方的。当然,这个转让也有时间段,几十年!乙方不是徐橙,而是红星唱片有限公司。 杨景行看了一遍后说没问题。甘凯呈就满意,笑问:“想要个什么价?” 杨景行说:“新人,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齐清诺说:“新人一般一千到三千,我是三千俱乐部的。” 杨景行问:“我呢?” 甘凯呈想了一下,像是做个艰难的决定:“给你五千,你们要两个人分吧?” 杨景行谢谢。齐清诺翻个白眼:“两千五,吉利。” 哎呀,现在合同还签不了,因为陶萌也得签名,她是作词人。甘凯呈好像比较急:“能不能叫她过来一趟,把身份证带上。” 于是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陶萌很吃惊:“这么快?合同你看了吗?你等我,我马上去。” 等作词人吧,不过也不无聊,很多事可以谈。甘凯呈委婉的问杨景行,这首歌有没有借鉴别人的啊?当然是没有。杨景行就问有什么不足,甘凯呈果然说编曲配器可能要做些修改。杨景行说歌词最好别改,因为不是他写的。 齐清诺问甘凯呈:“真给徐橙唱?” 甘凯呈敷衍:“有可能,先看看再说……歌是好歌,会好好做。” 陶萌说是马上过来,还是让这边三个人等了一个小时。陶萌还要杨景行还下楼接,杨景行对她的一身外交穿着很是夸赞。 “五千……也不算少哦?”陶萌不是很确定。 杨景行说:“我们一人一半,不用签合同吧?” 陶萌很大方:“我无所谓,不过我要看看合同。” 上楼后,齐清诺夸张的表情欢迎陶萌:“好漂亮!”反正她们俩现在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陶萌简单的问好后就看合同,然后问:“我能用一下传真吗?”给杨景行解释,是找了律师帮忙看合同的。甘凯呈没觉得夸张,还说这样好。 陶萌把传真发了过去,等了大概十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嗯……知道了。”嘿,看来律师比较专业,陶萌发问了:“甘先生,关于作品获奖的奖金分配方式,是不是应该具体一点?” 甘凯呈认真的解说:“基本上没有作曲作词的奖项,也没有奖金,都是表演和制作奖……可以具体写明,如果有,全部给你们。” 陶萌公事公办:“那也应该写清楚。”然后继续听电话,听完后又问:“关于项目分成,是不是也要具体说明。” 甘凯呈笑笑:“其实除了出版,再没什么项目分成,演出是不算的。” 一份简单的合同,陶萌找的那个律师提出了一堆质疑,比如乙方承诺的五年之内让作品上市,是不是太长了,方式也太敷衍了……不过幸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甘凯呈做了些让步,让人把合同增补了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内容,然后打印了出来再给杨景行和陶萌过目。 陶萌又仔细看了一遍,对杨景行说:“差不多了吧?” 杨景行放心:“你说行就没问题了。” 然后就开始签合同吧。陶萌的钢笔是高级货,她给杨景行:“你先签。” 要签好多次呢,开头,作曲人,结尾,一式几份。杨景行签完后陶萌看,她不欢喜:“你真的署名四零二……算了,随你高兴。” 陶萌签名的姿势很帅,签名设计也帅,大气! 今天还拿不到钱,得等公司内部的程序走完。不过作品已经交付了,甘凯呈说下个星期就可以了。 当然是要一起吃午饭庆祝一下,杨景行邀请甘凯呈。可甘凯呈说下午还有事,没空,就送几人进电梯,再见再见。 电梯里,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我先回家,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陶萌邀请:“一起,他应该谢谢你。” 齐清诺说:“回头再谢吧。” 陶萌坚持:“一起吧,都是好朋友,你这样走了多不好。” 杨景行说:“我给喻昕婷打个电话。” 出电梯,迎面碰上三个人。嘿,真巧,其中一个是徐橙。陶萌先礼貌:“徐小姐,你好。”还有点惊喜。 徐橙看了陶萌一眼,算是表示。而她身前挡着的男人也没让开的意思。杨景行拖着陶萌胳膊走了,没拉关系。 陶萌还责怪呢:“你应该打个招呼。” 杨景行说:“我又不追星。” 齐清诺说:“歌不一定给她唱。” 陶萌问为什么,知道是徐橙配不上歌后就安心了,甚至开心。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这姑娘刚上完家教,听说是庆祝后就很高兴,问要不要叫安馨一起,杨景行说算了。 一整冷风出来,杨景行问陶萌:“你冷不冷?”她现在身上确实挺单薄的,要美丽不要温度。 陶萌说:“还好,我有衣服。” 原来陶萌的风衣放在车上了,她拿了衣服后就把司机打发走了,然后又打电话给父亲:“爸爸……签完了……谢谢……他们说一起吃午饭……就四个人……都是朋友……好的。” 打完电话了还要解释:“律师是爸爸公司的,所以我要说一下,他挺高兴的……你给家里说了吗?” 杨景行还没有,说晚上再打电话。 杨景行取车,陶萌主动坐前面,手里还拿着钢笔,说:“没想到,这就是我签的第一份合同。” 杨景行笑:“才五千块,很没面子吧?” 陶萌笑:“确实……送给你。” 杨景行吃惊:“连笔都不要了?” 陶萌把钢笔插到杨景行的衣兜里,说:“你以后就都用它来签。” 杨景行感叹:“好大压力。” 齐清诺在后面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加油吧。” 陶萌回头问:“你的歌发表了吗?” 齐清诺摇头:“随便写的两首,好玩,好像没人肯唱。” 陶萌奇怪:“不是承诺五年之内要上市的吗?” 齐清诺说:“随便找个小歌手,小电台放一下也算上市啊,能卖掉就万幸了,没人追究合同。” 陶萌担心:“这也算……那不如不卖。” 齐清诺说:“这你不用担心,你们的歌估计很快就做出来了。” 陶萌说:“其实我无所谓,可是他是专业的……” 齐清诺笑:“他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 “金子总又发光的时候。” 杨景行回头感激齐清诺:“想吃什么,你说了算。” 陶萌建议:“我们去君悦吧,饭庄也可以。” 杨景行说:“五千块而已,吃小炒。” 陶萌不高兴:“这又不是钱多少的问题,高兴嘛。” 齐清诺把自己当客人:“高兴了去哪里都一样……你歌词不也写了吗。” 陶萌谦虚:“我瞎写的,不好……你的歌词是自己写吗?” 杨景行开车,陶萌和齐清诺一路聊天。陶萌知道了齐清诺的修养来自母亲,音乐天赋来自父亲。齐清诺知道了陶萌爱画画,看书嘛,不喜欢特别文艺的。 齐清诺说:“我初中看了三年,一小本一小本的那种,都看腻了。” 陶萌说:“其实我也看过,刚开始觉得挺有意思的……那时候看漫画比较多,买了好多。” 齐清诺说:“我看过几本,《天是红河岸》……” 陶萌激动了:“筱原千绘的我收集了,还有《魔影紫光》也好看。” 杨景行抗议:“你们能不能说点我知道的。” 陶萌问:“筱原千绘,你不知道吗?” 杨景行说:“估计是个日本女人。” 喻昕婷等在丽阳花都大门口的,蹲在一个大花盆旁边在看什么。杨景行停车叫了一声,这姑娘连忙起身小跑过来上车,说:“那边有个蚂蚁窝,好多小蚂蚁,我买了块饼干,它们吃……” 杨景行说:“你算是赎罪了。” 陶萌问:“赎什么罪?” 喻昕婷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挖过蚂蚁窝。” 杨景行说:“好了,你们三个人商量,吃什么?” 喻昕婷说:“我随便,你说吧。” 陶萌客气:“我无所谓,你们决定吧。” 齐清诺说:“我也随便。” 陶萌给杨景行面子:“你决定吧。” 杨景行嘿嘿:“你们怎么人多力量小啊,平时都轮不到我呢……就去吃火锅吧。” 齐清诺笑:“美女嘛,是有点互相克制。” 杨景行明白了:“原来如此,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陶萌斜眼:“你怎么做!?” 杨景行笑:“挑起你们的内部矛盾,我坐山观虎斗,美女斗。” 喻昕婷不敢:“你们斗。” 杨景行吓一跳:“哎呀,没看出来,昕婷,你是最坏的。” 喻昕婷急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美女。” 齐清诺不肯了:“好哇,你跟我们划清界限,想站他那边去!?” “不是!”喻昕婷委屈极了。 陶萌烦:“别理他……火锅可以吗?” 喻昕婷都不敢表态了。齐清诺说可以。 杨景行开车,问:“昕婷,你知道筱原千绘吗?” 喻昕婷说:“知道,画漫画的。” 陶萌得意了:“我说吧,就你不知道。” 喻昕婷说:“少女漫画,他肯定不会看。” 杨景行问:“专门画少女吗?我要看。” 三个姑娘都懒得理他,说她们自己的话题去了。 到豆捞店坐下的时候都一点多了,陶萌和杨景行一边,齐清诺和喻昕婷一边,都说饿。陶萌把菜单给对面:“你们点吧。” 杨景行嘿嘿奸笑:“新一轮的斗争又开始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菜单哦。” 喻昕婷都责怪:“别乱讲了……陶萌要生气了。” 齐清诺警告:“后果自负,我们看热闹。” 陶萌多大度啊:“犯不着。” 三个姑娘商量着点了一些菜,陶萌又问杨景行:“你想吃什么?” 杨景行退避三尺:“别问我,我中立的!” 陶萌烦:“不管你了!” 喻昕婷说:“再加个虾滑吧,还有蛋饺。” 陶萌点点头,问服务员:“有培根吗……来一份,别煎老了。” 开吃前先举杯,杨景行说:“谢谢三个美女,我干了,你们随意。” 陶萌烦:“别老美女美女的,俗气!” 杨景行改正:“谢谢萌萌,婷婷,诺诺。” 三个姑娘不同程度的皱眉,但是没人批评。 杨景行又得意了:“果然……来,我们还是先放下世间俗事,吃菜。” 齐清诺说:“我有时候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这些话,就特别……牙痒痒。” 陶萌安慰:“你还好,我从高中就开始忍受。”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要想嬉皮笑脸就专业点好不好?” 喻昕婷小心的说:“要是那样,可能就让人讨厌了。” 齐清诺笑:“现在也没多让人喜欢。” 杨景行对陶萌告状:“她在羞辱你的高中同班同桌呢。” 陶萌也淡定:“她说的是实话。” 杨景行又找齐清诺:“她在羞辱你的校友呢。” 齐清诺说:“美女的品味都差不多。” 杨景行又问陶萌:“俗不俗气?”还夹菜讨好她。 陶萌不理,杨景行又给喻昕婷夹菜:“你说呢?” 喻昕婷呵呵笑。杨景行再用涮牛肉巴结齐清诺:“你收回吧。” 齐清诺怕了:“我收回我收回。” 第六十七章 吵架 确实都饿了,但是陶萌还是很斯文的样子,小菜叶都是一根一根的吃,大部分时候眼光都在其他三个人身上。喻昕婷就看菜比较多,偶尔会犹豫一下该找什么下手好。齐清诺比较豪爽,喝了一杯果汁后问杨景行要不要一人来瓶啤酒。陶萌不同意,说还要开车的。 杨景行说:“你帮我开。” 陶萌不肯:“我不会开你的。” 齐清诺问陶萌:“你自己开车吗?” 陶萌点头:“上學的时候开,技术不太好。” 齐清诺看杨景行:“我看你的车都四万多公里了。” 杨景行说:“旧的,二手货。” 陶萌说:“我的才三千。” 齐清诺说:“感觉他技术还算过关。” 陶萌点头:“他喜欢车,法拉利。” 齐清诺算帐:“一首歌两千五,你写一千首就差不多了。” 喻昕婷问:“不是五千吗?” 杨景行说:“有她的一半,作词人。” 喻昕婷羡慕:“好厉害,歌叫什么名字?” 陶萌说:“霞光,你不知道?” 喻昕婷摇头:“好想听哦。” 杨景行笑:“来,唱一个。” 陶萌还是不给面子:“我不会,昨天刚写好。” 喻昕婷期盼:“说不定你们以后能见到徐橙。” 齐清诺说:“今天就见到了。” 喻昕婷惊喜:“真的,她是不是好漂亮?” 陶萌不客气:“我觉得很一般。” 喻昕婷问:“你们说什么了?” 齐清诺呵呵:“她没见到我们。” “为什么?” 杨景行解释:“目中无人,以后求我都不给她写!” 陶萌高兴的鄙视:“谁求你……不过感觉真的很一般,差点没认出来。” 杨景行同意:“你们有资格这么说。” 边吃边聊,一个小时后杨景行结账,然后商量接下来的安排。陶萌很谦让:“先送她们回去,我不急。” 齐清诺说:“我和喻昕婷一起回學校,你们别管了。” 陶萌犹豫:“那不太好。” 杨景行烦:“上车,啰里啰嗦。” 到學校后,陶萌跟喻昕婷和齐清诺再见,然后再让杨景行送她回家,解释:“爸爸在家,不能玩太久。” 路上,陶萌就和杨景行讨论起他的未来。卖了一首歌,也算是走出第一步了。不过陶萌觉得杨景行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學习上,毕竟學海无涯嘛。 陶萌说:“我觉得你不应该把写流行歌曲当成上音乐學院的目的,感觉现在的流行乐团没有让人特别喜欢的音乐。” 杨景行不要脸:“我可以改变这个现状。” 陶萌说:“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齐清诺以后会当歌星吗?” 杨景行说:“不知道。” 陶萌又问:“喻昕婷呢?毕业以后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 陶萌说:“感觉都有点盲目,对人生没有长远的规划。” 杨景行说:“人生都规划好了,不是太没有惊喜了?” 陶萌说:“生活是点点滴滴的,大方向总该明确,有的放矢……你没和你父母商量过吗?” 杨景行说:“我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陶萌说:“那你永远没有超前意识,可能就一直落后于别人。” 杨景行没志气:“我不介意。” 陶萌烦:“我很严肃的和你说!” 杨景行妥协:“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陶萌来了兴致:“你能在自己的兴趣上发展是很值得羡慕的事,更要珍惜和努力,音乐肯定可以不停的去探索发展,眼光要够长远……” 杨景行听了一路的人生课,陶萌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讲太多了,说:“其实我也是为你高兴,但是也希望你能保持平常心。” 杨景行笑:“你说这些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你美丽娇嫩的脸,太诡异了。” 陶萌烦:“恶心……你以前不也给我讲过大道理。” 杨景行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关心。” 陶萌有点不好意思:“不客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太沉重了。” 杨景行说:“换个说法,有分量,掷地有声,深入人心。” 陶萌呵呵:“那你说点……轻浮的。” 杨景行看陶萌:“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什么?”陶萌好奇。 杨景行说:“胸围变大了。” 陶萌瞠目结舌,瞪了杨景行一会后就不再看他,扭头到一边生气。 杨景行问:“这还不够轻浮?我再想想……” 陶萌气愤:“你这不是轻浮,是下流……” 杨景行委屈:“我说的事实。我对你的微小变化都很敏感,何况这变化还蛮大。” 陶萌生气一会,然后看杨景行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问:“真的?” 杨景行点头:“真的大了。” 陶萌很烦:“内衣不一样……有垫的……其实很小,垫子很小,我自己都没觉得……可能是因为拉得比较集中。” 杨景行笑:“视角不一样……以后别垫了,多不舒服。” 陶萌努力的认真起来:“杨景行,你别以为我不懂这些……我也是成人了,我不介意和你说这个话题,但是你要严肃一点。” 杨景行不信:“你要是真的懂就不会垫了,本来又不小,就算小也是玲珑美……” 陶萌大声气愤:“我又不是故意垫的,你以为我那么想把自己变大,我犯不着!”真的生气了,脖子硬挺挺伸得老长,脸都涨红了。 杨景行讨饶:“好好好,是内衣的错,来,脱了扔了!” “你想得美!”陶萌回过神来,“就算我是有意的,你用得着冷嘲热讽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杨景行说:“所以我也爱美,爱你的自然美,不想你破坏我心目中的美好事物。” 陶萌咬牙切齿的:“你……你怎么这么恶心!” 杨景行求情:“你也是成人了,要理解我。” 陶萌还是气鼓鼓的,想了一会后再发难:“我就是觉得你心术不正!” 杨景行不高兴:“说严重了!” 陶萌还是激动:“你初中就脱别人衣服了!” 这倒是事实,杨景行无力反驳,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空前的久,一直到车停下,都快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杨景行先开口:“到了,下车吧。” 陶萌没动,依然保持着那个端坐的姿势,双眼看前方,双手拿着包包放在腿上。 过了一会,杨景行又说:“是我不好,我心术不正,我下流,行了吧?我回去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陶萌继续沉默了一会,然后低沉着声音说:“或许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接着就开门下车了。 杨景行喊:“别生气,气坏无人替。” 陶萌继续往前走,听见身后关车门的声音,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杨景行回學校后去四零二,喻昕婷和齐清诺正在玩鼓和双排键,《霞光》的旋律,估计是喻昕婷想听,齐清诺想配乐。看见杨景行,两个姑娘都吃惊,齐清诺问:“这么快?”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 齐清诺取笑:“你道路还很漫长啊。” 杨景行质问喻昕婷:“她是不是跟你學的?” 喻昕婷摇头:“不是,我现在什么都没说了。” 齐清诺还奇怪:“说什么?” 喻昕婷不敢说:“没什么。” 齐清诺生气:“那我先走了。” 喻昕婷拉住:“别!” 齐清诺又笑杨景行:“看,都不敢和你单独在一起。” 喻昕婷又否认:“不是的,我们一起玩嘛。” 杨景行说:“就是,少了你怎么行。” 三个人一起玩,杨景行用小号。他现在也吹得有点模样了,能把小号嘹亮的音色表现得婉转悠扬,多日来的苦练没白费劲。 过了一会,喻昕婷不玩架子鼓了,换电钢琴,她还是这个专业得多。齐清诺就用双排键弹弦乐,三个人来了个小号钢琴合奏,弦乐伴奏,即兴发挥了几首经典流行歌曲,感觉都不错。 喻昕婷兴致越来越好,一脸笑的说:“我弹这个。” 旋律一出来,齐清诺和杨景行就了了,马上跟上。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杨景行把小号吹得很嘹亮,齐清诺把先是弦乐拨奏,觉得不过瘾又改成宏伟的齐奏。 哎呀,这下感觉两只小老鼠都变得顶天立地。两姑娘边弹边笑,都看杨景行。 正玩得兴起,何沛媛了,进门大喊:“齐团长,你别不务正业!” 杨景行高兴:“来得正好,就差点民族色彩呢。” 三弦怎么跟他们配合啊?但是何沛媛还是把家伙取了出来,跟着一阵乱弹。四个人是绞尽脑汁啊,把童年回忆合作了个遍。当然有好多是记不全,就跟着瞎来。 玩了一下午后,四个人喜笑颜开的一起去吃晚饭。何沛媛又想叫杨景行请客,齐清诺说:“下次你赶早,中午已经请过了。” 何沛媛气得不轻:“你,你,你,居然抛弃了我。”然后摇喻昕婷的肩膀:“你也不叫我!” 齐清诺说:“我们是作陪,陶萌过来了。” 杨景行伤心:“你真没良心。” 何沛媛说:“不过还好,中午我没来也没空。” 齐清诺问:“哪个男人约你?” 何沛媛得意:“唉,烦恼啊,我怎么就这么受欢迎呢。” 杨景行问喻昕婷:“你是不是也想快点大三大四?” 喻昕婷呵呵摇头。 吃过晚饭后,齐清诺回家了,何沛媛又要去忙,因为家里人想她了,要视频聊天。卡借给了喻吧了。 十二月四号,新的一周开始。虽然还有两个月才放假,但是已经要开始准备學期末的事了,表演系有汇演,作曲系有作品汇展。这个汇演和汇展都是每个學期的重头戏,尤其是大一新生,表现好的才有机会上更多的小课,被重点培养。 音乐學院虽然都是专业的考生,但是老师们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报很大希望,这就跟工科學校不会指望每个學生都会再将来成为科學家或者获得诺贝尔奖那样。學成一些东西,将来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行了。 不过杨景行就不同了。李迎珍和贺宏垂都要他重视明年的八十周年校庆,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最好就是自己写一首好的钢琴作品自己演奏。 星期四上午,甘凯呈亲自通知杨景行,要他去公司签字拿钱。于是杨景行连体育课都不上了,急着去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收入。 甘凯呈还和杨景行多聊了一会,说《霞光》这首歌肯定是不会给徐橙唱了:“我前天给老段看过,她比较喜欢,但是又不想出专辑……” 杨景行说:“反正已经不是我的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甘凯呈说:“就让她唱,做得好的话,你很快就不算新人了。” 杨景行期盼:“那越快越好。” 甘凯呈说:“以后有歌就拿来吧,保证质量。” 告辞甘凯呈后,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响了几次才接听。杨景行喂喂,没回应,问:“能听见吗?” “听到了。”陶萌似乎挺冷淡的。 杨景行问:“还在生气啊?” 陶萌说:“我无所谓了。” 杨景行叹气:“我帮你把钱拿了,怎么给你?” 陶萌说:“随便你。” 杨景行说:“这周末你没空,那只能等下个星期了?还是我打你卡上?” 陶萌还是:“随便你。” 杨景行说:“你把卡号给我吧。” 陶萌说:“我现在没带。” 杨景行就说:“回头给我打个短信。” 陶萌挂了电话。 等了一天,杨景行也没收到陶萌的短信,星期五中午就又打电话过去问,陶萌说:“我不想要了,麻烦。” 杨景行说:“虽然少点,也是劳动所得嘛。” 陶萌说:“你就当我没劳动过。” 杨景行嘿嘿:“你还在生气。” “没有,没什么好气的。” 杨景行问:“真的不想理我了?” 陶萌说:“随便你怎么想。” “完全不在乎我了?” “随便你怎么说。” 杨景行厚脸皮:“下星期周末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 陶萌冷哼一声。 杨景行问:“怎么了?没空?” 陶萌说:“是的。” 杨景行又问:“那今天呢?” 陶萌说:“我晚上要回家。” 杨景行说:“那就现在吧,我在你们學校门口。” 第六十八章 道歉 陶萌还在上课,刚刚电话响了后给老师说对不起跑出教室接听的。还有一节课才到午饭时间,她才懒得在课间跑那么远去见杨景行那个多少天没给她打电话道歉的鸟人。 陶萌说:“我还有课……才十一点。” 杨景行说:“我等你,一起吃午饭吧?” 陶萌说:“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挂了。” 课间的时候,陶萌邀她的两个朋友一起吃午饭,因为自己有个高中同學来學校。对方当然就问是男是女,帅不帅? 陶萌的表情显然不欢迎杨景行:“我不觉得帅。” 然后对方又问那里读书的?音乐學院啊!不管帅不帅,兴趣都上来了。 一个人问:“这顿饭我们到底是护驾还是庆功?” 陶萌说:“当然是护驾,我烦死他了!” 杨景行是早上去拿订的小号了,一万多的家伙比學校借的是好多了,还多配了一个吹嘴和一个弱音器。装上弱音器,杨景行就在车里吹了起来。幸好没路过的人看啊,不然肯定以为是一神经病。 十二点过一点,陶萌给杨景行打电话:“才下课。我中午要和两个同學一去吃饭。” 杨景行问:“能不能一起?” 陶萌犹豫了一会:“好吧,我们过去。” 杨景行说:“我就在你车旁边。” 过了二十分钟,陶萌三个人才出现在杨景行的视野里。陶萌的两个朋友跟着她走,走啊走得觉得不对劲,一个站住了,拉陶萌的衣服:“是不是那个?那个!” 陶萌点点头。 距离二三十米远的看了好几眼后,陶萌的两个朋友还是不肯迈步,一个想打退堂鼓,一个居然要回寝室换衣服。 杨景行自己走过来了,一脸笑:“你们好。” “哦,你好。”一个个头稍微高点的女生笑得干干的回应。不过她还是比陶萌矮,脸型不错,可眼睛小,还有雀斑。另一个戴眼镜的矮点的马尾辫女生就瞟了杨景行两眼,没表示欢迎。 陶萌介绍:“我同學,陈夏青,匡静……他是杨景行。” “你好。”矮点的匡静弥补一下。 杨景行说:“谢谢赏脸,你们决定去哪吧。” 陈夏青和匡静都看陶萌。陶萌懒得麻烦:“就去上次那家吧……走过去。” 三个女生一排,挺亲密,杨景行走在端陶萌的左前方,没话找话:“你们都是一个专业的?” 陈夏青点头:“本来还是一个寝室的,不过陶萌没住了。” 杨景行问:“四个人一个寝室吧,还有一个呢?” 陈夏青继续说:“方霜……和我们关系不是特别好。你是音乐學院的?” 杨景行点头,问:“是你看出来的还是她说的?” 陈夏青呵呵:“陶萌说的。” 杨景行对陶萌说谢谢,陶萌看他一眼而以。 匡静也说说话:“你是學什么的?” “说是作曲专业的。” 两个女生显得惊讶,陈夏青问:“就是写歌咯?会弹吉他吗?” 杨景行说:“勉强会弹,没人问的话我平时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學作曲的。” 陈夏青问:“你写过歌吗?” 杨景行说:“算写过一首,没发表的。词是陶萌写的。” 陶萌不高兴:“别说这个!” 陈夏青还是不放过:“你写的歌词啊?唱来听听。” 陶萌不肯:“不好听。” 陈夏青鼓励:“有什么关系,你唱两句。” 杨景行说:“她唱得比我好。” 陶萌不给面子:“我不想唱。” 嘿,有钱人家的漂亮姑娘果然不一样,陈夏青都不好说什么了。 到饭店后,服务员带几人到了一张四人桌。杨景行拉了一下椅子:“请坐。” 陶萌坐下,匡静和陈夏青两人就在对面坐了。可是杨景行坐下后,陶萌居然挪了一下椅子,远离他那么几公分。 杨景行坚强,微笑着把菜单给匡静:“你们点吧。” 陈夏青把菜单摆在自己和匡静之间翻看,问杨景行:“你是浦海人?” 杨景行说:“不是,九纯,听说过吗?” 都没有。 陈夏青奇怪:“那你怎么会和陶萌同學呢?” 杨景行说:“缘分。” 陈夏青呵呵笑一下。真有够不要脸的,看看陶萌那脸色,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唉…… 匡静点菜的时候还问陶萌的意见,陶萌说:“随便点吧,我无所谓。” 陈夏青说:“上次马婉丽的男朋友请客就是在这里,菜味道不错。” 陶萌和杨景行都没话说,只好让匡静接嘴:“马婉丽是我们系最先有男朋友的吧?” 陈夏青说:“不是,吴倩最先……不过马婉丽最轰动。” 杨景行感兴趣:“怎么轰动?” 陈夏青说:“他男朋友是大二的,国庆在徐家汇,拿着玫瑰单膝下跪求爱,当时好多人都在。” 杨景行问:“这样成功率比较高吗?” 陈夏青疑惑:“也不一定……看人吧,呵呵。” 两个女生决定喝雪碧,杨景行加了一盒果汁,给陶萌的,她拒绝碳酸饮料。匡静问:“四个菜,差不多了吧?” 陶萌终于肯拿起菜单:“我看看……他菜分量有点少。”又加了一菜一汤。 陈夏青和杨景行聊天,问:“你们學校食堂怎么样?” 杨景行说:“还不错,有小炒。” 陈夏青和匡静就说复旦的食堂如何如何糟糕,没一点好吃的东西。陈夏青说:“只有方霜能吃,每次都扔一桌子饭盒……你知道她男朋友怎么追到她的?”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吗,也不说完。 杨景行又想學习:“怎么?” “每天早上送一盒牛奶,送了一个月。” 杨景行笑:“这个是实惠型的。” 陈夏青摇头:“是实惠,两人好了也没请我们寝室吃饭。” 杨景行问:“这是规矩吗?” 匡静说:“不成文的规矩。” 陈夏青问:“你们學校不是?” 杨景行说:“我没住寝室,也还没女朋友。” 匡静和陈夏青都看陶萌一眼,这姑娘似乎在云游天外,对现在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然后又是一些老话题,陈夏青问音乐學院是男生多还是女生多,还估计:“外校的男生想追你们學校的女生,肯定比较难吧?” 杨景行说:“现在那里都难,那里比例都失调。” 陈夏青不同意:“不是!我一个同學是學会计的,他们班三十个女生,四个男生!”那表情好像在帮那些男生们幸福。 杨景行哈哈:“这么夸张?” 陶萌开口了:“你是不是特别想去?” 杨景行摇头:“不是,物以稀为贵,珍贵是美好的感觉。” 陶萌一丝冷笑。陈夏青谴责:“好肉麻!你应该说稀罕。” 杨景行说:“我听你是有东北口音。” 陈夏青干脆地道点:“我们那旮旯都是这味。” 杨景行呵呵:“这味道好。” 陈夏青问:“听得多吗?” 杨景行说:“不算多。” 陈夏青还来劲了:“磕碜知道什意思不?” 杨景行笑:“你还挺委婉的。” 陈夏青奇怪:“委婉什么?” 陶萌烦躁躁的解释:“他是说你讲他磕碜。” 陈夏青瞪眼:“那哪能啊,你贼敞亮了。” 陶萌阻止:“好了,别说了,听着别扭。” 陈夏青换回官方口音:“我们班几个男生都跟我學地道了,你想學不?” 杨景行说:“自己學会就不稀罕了。” 陈夏青呵呵笑。陶萌横杨景行一眼。 菜来了,杨景行先给陶萌倒了一杯果汁,谢谢都没讨到一个。杨景行又问:“匡静,你要不要?” 匡静摇摇头。 吃饭,陈夏青还好,匡静就显得有些拘束。杨景行照顾了一下,帮忙盛汤,把盘子的位置交换一下。 陶萌还嫌杨景行事多,教训:“好了,万一她不喜欢吃!” 匡静连忙说:“喜欢,我自己来。” 杨景行说:“放心,这不是请你们寝室吃饭。” 陶萌鄙视:“你请得动吗?要请也是我请。” 杨景行哄:“吃饭别生气,好好吃饱。” 陶萌镇定:“我生什么气!是你烦人。” 杨景行问看着自己的陈夏青:“同不同情我?” 对面两个女生都更尴尬起来,陈夏青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陶萌人其实挺好的……可能对你有点不一样。”还不知难而退?都不忍心看一帅哥被这样糟践。 陶萌又不承认:“没什么不一样。” 菜虽然不错,但是气氛真的没多帮助胃口。三个女生都是一人一小碗饭后就不要了,看着杨景行狼吞虎咽。 陶萌责怪:“你慢点,又没人催你。”又对陈夏青她们说:“你们有事就先回去吧。” 护驾重任在肩呢,陈夏青说:“不急,下午没课。” 吃完了饭,杨景行结账。匡静谢谢,杨景行说:“不用,下次你男朋友请客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匡静呵呵。 四个人又走回學校,到大门口后,陈夏青看看陶萌:“怎么办?你回寝室吗?” 陶萌说:“你们先走吧。” “好。”陈夏青点点头,对杨景行说:“有空来玩。” 杨景行点头:“玩得好开心!” 两个女生都笑,走了。 陶萌站在那里,看杨景行在看自己,提醒:“有什么话就快说。” 杨景行拿出钱包:“钱先给你。” 陶萌扭头:“我不要。” 杨景行说:“这是你应得的,我也没这么讨厌吧?” 陶萌说:“你就是!” 杨景行惊悚:“钱都不能让你消气啊?那怎么办?” 陶萌抬抬下巴:“你自己想。” 杨景行求情:“念在同班同桌的份上,提醒一下。” 陶萌嘴唇嘟了两下,还是开口:“你道歉。” 杨景行懦弱:“好,我道歉,我错了。” 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一亮,问:“你什么地方错了?” 杨景行说:“我不该心术不正。” 陶萌又扭头:“不是!” 杨景行很小心:“我不该,看你的胸围?” “也不是!” “那……我不该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错了。” 陶萌笑一下,马上止住:“就是!” 杨景行说:“好复杂啊。这里说话不方便,人来人往的,我们去车里。” 陶萌摇头:“不去。” “那就去學校走走。” “……好吧。” 两人肩并肩,脚步缓慢,陶萌还不放过:“你好好想想你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者说做得不够好。” 杨景行说:“我就是不够聪明,想不到。” 陶萌急:“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那天吵架的过程!” 杨景行回想:“先是我心术不正啊,然后你就生气,就走了。” 陶萌气愤:“你这叫仔细吗?” 于是杨景行仔细一点:“你叫我说点轻浮的,我一时大脑短路,说你胸围变大了……” 陶萌一丝笑,视线往下垂了一下。 杨景行继续:“然后你说是内衣的原因,然后我说不该穿……哦,是的,我该说你的内衣好,很好!” 陶萌跺脚:“不是,后面!” 杨景行头大:“我是不是叫你脱了?” 陶萌摇头:“也不是这个!” 杨景行讨好:“然后你就聪明的发现了我心术不正。” 陶萌点点头:“嗯。” 杨景行再说:“然后,你就生气了,就下车了。” 陶萌提醒:“你漏掉了!” 杨景行问:“什么?” 陶萌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我说你初中的事了……” 杨景行笑:“对哦,人生污点啊,不该告诉你!” 陶萌声音变小,视线移到杨景行胸前:“这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杨景行吓一跳:“这怎么是你不对了……” 陶萌好像真的很悔过:“我不该提这个。” 杨景行说:“没什么,你又没冤枉我。” 陶萌大声:“可是从那以后你就一句话不说了!就算是我不好,你也不应该那样对我!我下车的时候你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你就让我那样回家了!” 看陶萌的下巴一抖一抖的,杨景行连忙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让你继续说个痛快。” 可陶萌的下巴抖得更厉害了,嘴唇也瘪了,眼圈也红了,还是看着杨景行的胸口:“你知不知道我都多难过,就因为我说错一句话,你多少天没理我……” 杨景行怕怕:“别哭,千万别哭,复旦大學的男生要打死我!” 可惜陶萌的眼睛还是不够大,包不住的泪珠掉了下来。她倒是聪明,连忙转身面对着一大株大叶黄杨。 杨景行转到陶萌面前,求情:“别哭了,我是想等你消气嘛,哪是不理你,刚刚不就在她们面理了个够吗?你多有面子啊。” 陶萌更委屈了:“我那样你都不生气,你就是不想理我,你今天只是来给我钱的!” 杨景行得一高兴:“那好,我不给了!” 第六十九章 名分 过来过去的人不多,但是都注意到了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好像在哭鼻子,有人放慢脚步,有人干脆驻足观察。杨景行拿纸巾帮陶萌擦眼泪,威胁:“别哭了,再哭我要抱了哦……好多人看!” 陶萌把脸抬了一下,让杨景行擦得干净点,视线往他身上瞟两下,闭一下眼睛,把还留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挤出来。然后抿了抿嘴唇,练习一下笑容,再转身过来,也没人在看嘛。 “你骗我!”陶萌又抓住把柄了,委屈了。 杨景行连忙道歉:“我错了。” 陶萌通情达理:“你不想理我别理我,你走!” “我不走!”杨景行四周看,“去那边坐。” 两人在小花坛中的长椅子上坐下,陶萌姿势端庄,目不斜视。杨景行有公德心,没把给陶萌擦眼泪的纸巾乱扔,又揣回了衣兜,问:“冷吗?” 陶萌摇摇头。 杨景行又问:“我们的问题,都解决了吧?” 陶萌还是摇头:“没有!” “还有什么?” “你要说清楚……你当时是不是生气了?”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免得他说谎。 杨景行好为难啊:“是有点。” 陶萌继续问:“要是没有钱的事,你是不是就再不会来找我了?” 杨景行说:“没有钱的事我也会找其他的理由,比如问问你的酒会怎么样,或者《风雨同路》写好了,这几天我是加班加点,就想早点做出来。” 陶萌撅嘴有意见:“不行,要精益求精,不能敷衍!” 杨景行说:“现在不用了,保证精益求精。” 又小沉默了一会,陶萌说:“这一次的矛盾,我觉得我们都责任……但是你的大一些。” 杨景行同意:“嗯,我占九成,你的忽略不计。” 陶萌详解:“因为当时我是气糊涂了,不是有意说的。但是你故意的,是你先说些烦人的话,让我生气,然后也不哄我……这么多天!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杨景行悔恨:“错了,错了。” 陶萌微抬下巴:“那你以后怎么办?” 杨景行说:“以后我尽量不说烦人的话,尽量不惹你生气。” 陶萌说:“这不是重点,也难以避免,如果我生气了,或者你也生气了……” 杨景行说:“我一定好好哄你。” 陶萌得寸进尺:“假如我不听,我要走!” 杨景行说:“我会尽量挽留。” “怎么挽留?” 杨景行头大:“这个不少设想,急中生智的事。” 陶萌轻点一下头,说:“那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杨景行高兴得笑:“谢谢。” 陶萌又问:“你为什么等到今天才过来?是不是在等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说:“有这个可能。” 陶萌严正警告:“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做一个感情上的弱者!” 杨景行领教:“我以后不做这个幻想了。” 陶萌又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说明我不是不讲道理……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天的时间都浪费了!” 杨景行被批评得抬不起头来。 陶萌又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带两个女生吗?” 杨景行问:“想让我下次给你介绍两个男生?” 陶萌呼了一口恶气:“不是!假如我今天带的是两个男生,而且我们还特别亲密,经常说一些你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你会怎么想?” 杨景行伤心:“你还没原谅我,用假设报复我!” 陶萌笑一下,再严肃:“说明你会不开心是不是?可是我每次去你们學校基本都能见到喻昕婷,还有齐清诺……这就是矛盾的根本,不把根源找出来,我们说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 杨景行说:“好的,你下次去,我让她们回避。” 陶萌说:“不是回不回避的问题,我也不是完全反对你交异性朋友,我也不是特别反感你说我内衣的问题……可是两边联想起来,就让让人觉你也会看她们的,也会和她们开这种玩笑,就让人觉得恶心……” 杨景行理论:“这个不是那么严重吧,你看见长得帅的男生不会多看两眼么?” 陶萌急:“那也仅仅是看一眼而以,回头就忘了,何况我们學校还没什么好看的男生,我更不会拿你和别人对比,不管别人是什么样!” 杨景行说:“我也不会!” 陶萌说:“可是我有这种感觉,你们说音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插不上话搭不上嘴,掌握不了主动……就让人觉得不是和我一起,而是和她们一起!” 杨景行点头:“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陶萌不满:“你又在说反话!你别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我是要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你,同样你也是,你不高兴了,就应该让我知道!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 杨景行说:“我现在很高兴。” 陶萌说:“我也还好。” 杨景行说:“那好了,都轻松了。” 陶萌深呼吸一下,可又想起来:“你不会觉得我对你要求太多了吧?” 杨景行说:“没要求我才怕呢。” 陶萌又问:“我说太多了,你会不会烦?”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还要说问我烦不烦问多了我们会不会烦,接着又是问我烦不烦你问我烦不烦你问了我烦不烦……这没个头啊,我一次性回答你,我不烦!” 陶萌笑一下:“你烦人!” 杨景行又拿出钱包:“让你高兴一下。” 这次陶萌就把自己应得的那份接过了,还真的挺高兴的:“好多哦,我要这个信封!” 问题似乎都解决了,陶萌就关心起来:“这些天你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等钱,你呢?” 陶萌不满:“你说具体点,除了上课,你还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练钢琴,小号,写曲子。” 陶萌还嫌不够具体:“星期天,你回去后做什么了?” 杨景行说:“练习。” “练得好吗?” “不太好。” 陶萌问:“你有没有把我们吵架的事和别人说。” 杨景行说:“当然没有,也不算吵架吧。” “那算什么?” “磨合。” 陶萌笑:“我不需要,都是你的问题。” 杨景行下午还有课呢,得赶回學校。陶萌送他到校门口,叮嘱:“小心开车。” 杨景行说:“我已经不激动了。” 陶萌又说:“谢谢你主动来找我。” 杨景行说:“才说,又激动了!” 陶萌呵呵:“希望别有下次了,真的挺难受的。” 杨景行点头:“就算有,我也会表现得好一点。” “到了给我发短信。” “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还是接送喻昕婷。中午的时候把给她和安馨洗的衣服带上了,喻昕婷闻了闻,说:“好香……一件都没错。”她和安馨的衣服是分开放的,一个人就四五件。 喻昕婷还表扬:“安馨说你特别细心,上次她裤子上的火锅油都帮她洗干净了。” 杨景行抱怨:“还买了个刷子,累死我了!” 喻昕婷呵呵:“你以前自己洗过衣服吗?” 杨景行说:“这又不难。” 喻昕婷问:“陶萌今天不过来吗?” 杨景行点头:“她有事。” 喻昕婷说:“好多女生看到过她,都说她漂亮,有气质。” 杨景行笑:“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气质吗?” 喻昕婷说:“感觉嘛,一看就觉得和一般人不一样。” 杨景行说:“每个人都不一样。” 喻昕婷说:“齐清诺也是。” 杨景行看穿:“她们倆都是,你肯定也跑不掉。” 喻昕婷摇头:“没有,我觉得自己好平凡。” 杨景行说:“在这个每个人都自以为是的时代,你居然觉得自己平凡,狡猾!” 喻昕婷认输的笑:“本来就是!”只敢拿衣服包出气,还双拳齐下。 到學校后,喻昕婷要先去寝室放衣服,杨景行点好菜了等她和安馨。下午杨景行就去四零二了,在三楼被齐清诺截住,要他当当评论员,看三零六的《雨中骄阳》效果如何。 古筝和琵琶取代了原版的拨奏,笛子取代了铜管,和二胡配合。和弦进行上有不少改动,曲子的整体感觉是没了原先的大气激昂,取而代之的是婉转悠扬,甚至连节拍都慢了一下。 还是很不错的,各有各得的感觉。虽然杨景行说自己更喜欢三零六的版本,但是齐清诺非要他提点意见。能够得到作者的提点,也是一种肯定嘛。 杨景行就在三弦上做了点文章,由龙套变成配角。王蕊抗议,说是不是因为何沛媛是美女才有这种待遇。 杨景行最近是在了解三弦,又是一番感叹,三零六的女生们真是没一个简单的。有人说千日琵琶百日筝,三弦半生學不会,还是有道理的。何沛媛的身材和脸蛋,做模特都可以了,难得能把三弦练成这样,应该得到肯定。 齐清诺问:“我们就拿这个學期汇演了,你没意见吧?” 杨景行说:“荣幸。” 刘思蔓很无奈:“我们三零六坚守了两年,还是被破身了。” 王蕊问杨景行:“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个?”指指黑板上三零六的集体卡通形象。 齐清诺说:“这个要举手表决。” 杨景行笑:“那我回避。” 杨景行离开后,王蕊开始准备颜料和笔,看着黑板构思,问:“谁要和他出双入对?” 刘思蔓说:“这种好事你留给自己吧。” 何沛媛笑:“下次那个女人过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蔡菲旋问:“真的是女朋友啊?” 王蕊说:“就算不是,你有想法?” 蔡菲旋摇头:“这种男人我玩不过,老大上。” 齐清诺不肯:“我还没你会玩。” 蔡菲旋说:“你也该玩玩了。” 齐清诺威胁:“我玩你!” “来呀,谁怕谁!”蔡菲旋把胸部一挺。 齐清诺讽刺:“你那小馒头,还想和我豆奶?” 一群女生哈哈乐。邵芳洁说:“不是有个大一女生想追他么?怎么样了?” 蔡菲旋吃惊:“这种事你都知道!?” “浦音有多大,你校门口放个屁我在北楼都能闻到。” 柴丽甜也八卦:“那女的是香港的,可能有点搞不清状况。” 王蕊骂:“纯粹就是骚,要是杨景行这么没品位,我们就当不认识!” 齐清诺安抚军心:“你放心,你的机会大得多。” 王蕊不屑:“你先帮我验验货。” 刘思蔓拆穿:“你是让她帮你排雷吧?” 邵芳洁拉了一个将军令,说:“喻昕婷已经身先士卒了……” 齐清诺谴责:“你积点口德,连她也说。” 王蕊说:“我们应该向喻昕婷學习,平常心,无视一切纸老虎。” 刘思蔓怀疑:“你有那么纯洁么?” 柴丽甜笑:“说不定人家真的就搞定了!” 齐清诺巡视:“你们今天都很有感觉啊?” 王蕊不怕:“过过嘴瘾不行?” 年晴终于发话了:“就会说,有本事真上啊!给你你敢不敢要?” “玩玩不行?” “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杨景行在五线谱里奋斗了两个小时,然后接到齐清诺的电话,叫他下楼看看王蕊的作品。 杨景行兴冲冲的下楼,真是惊喜。他在卡通形象黑板的左下角占据了别人一半的面积,其实根本看不出是他,王蕊用的那种少女漫画的手法,把他画得不男不女,还长发翩翩的。这个不男不女人穿这超人的衣服,不过s变成了四零二,披风上还打着补丁,腰带上别若干乐器,小号,二胡什么的,站在钢琴上做起飞状。 王蕊很坏,指着超人外穿的内裤说:“这是笛子,别认错了!” 杨景行笑。 王蕊觉得很没成就感:“你不会开玩笑啊?” 杨景行说:“笛子才这么细。” 王蕊哈哈哈,其他女生或者装没听见或者浅笑。 杨景行又说:“好,我总算有名分了,谢谢。” 刘思蔓问:“谁给的你名分啊?” 杨景行问:“你们没举手表决么?” 齐清诺说:“有名分了就做点实事,明年校庆的曲子就靠你了!” 第七十章 老乡 五点多的时候,齐清诺上楼来邀杨景行一起去吃晚饭。唉,她本来就比较强壮了,又弄了个黑色的贝雷帽戴上,身上的褐红色中长夹克也不男不女的……一身装扮说不上和她那张白嫩而略显大气的脸是般配还是不搭调。说般配吧,又不由得让人想象一下她女人味起来的样子。说不搭调呢,却挺有味道的。 齐清诺问:“在写新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看,歌还是曲子?” 杨景行说:“曲子也是,编歌也行,两手准备。” 齐清诺哼了几个音符,问:“是合奏吧?” 杨景行点头:“钢琴和小号。” 齐清诺问:“给喻昕婷的?” 杨景行摇头,长呼一口气:“给陶萌的。” 齐清诺呵呵:“担子不轻啊,悠着点吧……要不要帮忙?” 杨景行问:“有时间教我弹吉他吗?” 齐清诺摇头:“你找我爸吧,我还没學到他一半。” 杨景行说:“那怎么好意思。” 齐清诺嘿:“我就在这,想招吧。” 杨景行点头:“晚饭我请。” 齐清诺主动:“我给喻昕婷打电话,她干什么去了?” “她有小课,就在楼下。” 两人下到二楼,发现李迎珍还没走,正在给喻昕婷布置任务。见到杨景行,李迎珍就他學期任务准备得怎么样了。意思杨景行不但要有作品,还得有演奏。杨景行明年可就也是钢琴系的學生了,以后要拿双學位的。 接着,李迎珍还要去四零二看看。看着那么多设备,问杨景行:“这些都是你的……平时就你们三个人?” 杨景行说:“经常有她们的客人,我没有。” 李迎珍表示要听听杨景行的处女作,于是还是三个人上场。这是汇报表演了,都很认真,但是少点趣味。 李迎珍听完后就说:“走吧,你们也要吃饭了。” 下楼的时候,李迎珍才评价:“没有你的个人风格,一听就让人觉得是很商品化的东西,过于追求旋律好听,反而会肤浅,不能让人百听不厌……”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老师严格要求!” 李迎珍又说:“写点钢琴曲,别老让昕婷打鼓。” 送走了李迎珍,三个人去吃饭。齐清诺说:“别吃火锅了,换点新鲜的。” 喻昕婷同意:“我也这么想。” 杨景行就问:“想吃什么?” 喻昕婷说:“烧烤,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喜欢,好姐妹!” 杨景行说:“我知道一家,还可以给你们介绍个人。” 于是叫上安馨,四个人去了付家烧烤。付家夫妻真是欢迎杨景行,这次还带了这么多恶人。 付飞蓉都一阵惊骇:“你们好……请坐。” 杨景行说:“给你们介绍,这是付飞蓉,小名盼盼。” 付飞蓉有些尴尬:“坐吧……谢谢……吃点什么?” 杨景行继续:“这三位,都是音乐學院的,齐清诺,安馨,喻昕婷。” 付飞蓉连连点头,陪着笑脸。安馨和喻昕婷问好,齐清诺说:“这挺不错的。” 齐清诺坐下后,安馨挨着她,杨景行就和喻昕婷一边。付飞蓉拿来菜单,递给杨景行,杨景行再给喻昕婷。喻昕婷一看就惊喜了:“我要吃烤鱼,益都烤鱼!” 杨景行给喻昕婷一个惊喜:“他们也是益都人,肯定正宗。” 喻昕婷睁大眼睛:“真的!?” 付飞蓉似乎没多惊喜,点点头微笑。 “你们住……”喻昕婷话说了半截后又努力换成家乡方言,“你们住那一截的?” 付飞蓉可能觉得亲切吧,也说方言:“其实我们不是益都的,是绵县的,到益都还要两个小时的车。” 喻昕婷还是高兴:“一样的一样的,好巧哦……你们几时认识的?” 杨景行笑:“两三个月了,我经常来宵夜。” 喻昕婷责怪:“你不早跟我说!我就不吃火锅了。” 付盼盼的嫂子也来凑热闹,和喻昕婷拉关系,说给她烤一条大鱼,并且让利:“只算你们十五块钱一斤嘛,来个四五斤的。” 喻昕婷没概念,问杨景行:“能吃完吗?”一人一斤呢。 杨景行点头:“其实没多少……安馨,你和齐清诺再看看,这东西多。” 点完了菜,喻昕婷还在方言激动:“烤鱼烤鱼,我喜欢吃烤鱼。” 其他三人都笑,喻昕婷又不好意思起来,换回官话:“真的好吃,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齐清诺说:“我知道,吃过几次。” 喻昕婷吃惊:“你来过?” 齐清诺笑:“不是这,也不是和他……都没带你来,哪轮得到我。” 安馨也说:“跟着你有口福。” 喻昕婷嘿嘿:“不是,是我嘴馋……好幸运,我中午没吃饱,现在好饿。” 付飞蓉来问:“你们的鱼,味道重一点还是?” 杨景行说:“比我的口味轻一点,汤也是。” 付飞蓉点头:“好的,你们等一会。” 齐清诺想起来,叫:“唉……盼盼,再拿两瓶啤酒。” 付飞蓉点头,看着杨景行:“啤酒还是十块的吧?” 付飞蓉挺忙的,在门出来,好大一条好不容易装进塑料袋里,过秤了之后再往后面厨房提。 鱼个头很大,在塑料袋里还活蹦乱跳的。突然,塑料袋破了,那黑乎乎四五十厘米长的鱼一下掉在地上,好一阵扭动扑腾。 “呀。”喻昕婷喜欢吃,但是被吓一跳。三个女生都把脚提了起来,生怕那近在咫尺的大鱼扑腾到了桌子下面。 付飞蓉连忙弯腰,撅着屁股手忙脚乱的又是抓又是用袋子套。可惜她还弱了点,鱼又太滑了,搞不定。 杨景行的屁股离开椅子,一把就抓住了鱼的脑袋,另一只手控制住了尾巴。用力很大,可能把鱼给捏昏过去了。 喻昕婷惊叹:“好大,吃不完怎么办?” 付飞蓉焦急的左右观察,看能从哪里下手把鱼接过去。杨景行说:“我帮你送进去,洗一下手。” 付飞蓉点头同意,连忙带路。 付飞蓉的哥哥和一个厨师正在狭窄的厨房忙活,他谢谢了杨景行。付飞蓉找来了一块新香皂,拿了好多纸巾,让杨景行洗完了好擦手。 杨景行顺便问:“书看得怎么样了?” 付飞蓉笑笑:“在看……我买了个电子琴,一千块。” 杨景行问:“能读谱了吗?” 付飞蓉说:“要一句一句的跟着琴试……就放这里,不要紧。” 杨景行鼓励:“多听多练,慢慢就会了。” 付飞蓉微笑。 杨景行回座位上坐下后一会,付飞蓉把啤酒和饮料送来了,然后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和杨景行之间隔着过道。 杨景行要求和喻昕婷换位置:“坐这边来,你们老乡好聊天。” 喻昕婷高兴,付飞蓉还是陪着笑脸。 喻昕婷问付飞蓉:“你来浦海好久了?” 付飞蓉说:“两年,这个店开三年了。” 喻昕婷好像不好意思问别人年龄:“你好大了?” 付飞蓉拿着笔在点菜的本子上无意识的画:“十八。” 喻昕婷吃惊:“你比我小。”看杨景行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就问付飞蓉:“你喝不喝?” 付飞蓉摇头:“我不要。” 喻昕婷又问:“你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吗?” 付飞蓉说:“不是,有点远。” 喻昕婷就介绍:“他住在这里的,我上家教也在这里……有空去我们學校玩。” 付飞蓉呵呵一下。 喻昕婷热情:“留个电话吧。” 付飞蓉显得比较被动:“好。” 杨景行建议:“你们可以一起去唱歌,她唱得好。” 喻昕婷惊喜:“真的,可惜我不行。”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听过。” 杨景行说:“听过一次。” 付飞蓉一直在摇头:“我不会唱,不行。” 齐清诺说:“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杨景行说:“她们俩是钢琴系的,我和她是作曲系,唱歌的事你就别谦虚了。” 喻昕婷嘻嘻:“我相信他,你肯定唱得好……你有时间可以去我们學校玩。” 付飞蓉摇头:“没空。” 喻昕婷想起来:“也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早上有空吗?” 付飞蓉摇摇头。 喻昕婷问:“总要放假吧?我明天也来上家教,中午一起回學校啊?我带你参观。” 付飞蓉还是摇头:“不麻烦了,我去厨房……” 齐清诺回头看一眼,表扬杨景行:“你四海之内皆朋友啊。” 杨景行说:“不算太认识,听她唱过一次,声音很好。” 安馨同意:“听得出来,有点不一样。” 齐清诺惋惜:“普通话都讲不好。” 杨景行说:“谁说一定要普通话唱?” “难道粤语?” 杨景行叫喻昕婷:“方言唱一个。” 喻昕婷酝酿一下,唱:“烤鸡翅膀,我喜欢吃……一唱就不像方言了。”然后用方言念:“烤鸡翅膀,我喜欢吃……” 齐清诺和安馨都笑。 过了一会,菜来了,一大盘子烤鱼,热气腾腾的。喻昕婷拿两支筷子敲敲,齐清诺把啤酒给自己和杨景行满上。 喻昕婷还问付飞蓉呢:“你吃了没?” 付飞蓉点头,说:“你们慢慢吃。” 齐清诺和杨景行还在碰杯,喻昕婷就已经感叹了:“好好吃,真的好吃!辣不辣?” 安馨摇头:“还好,鱼肉好嫩……还有豆腐。” 齐清诺先把啤酒喝半杯,再尝一口鱼肉,然后谴责杨景行:“今天才带我们来,你自己是不是天天**?” 杨景行说:“好久没来了,我也是第一次点烤鱼。” 齐清诺又问:“你方便啊,想吃出门就可以。我家方圆几里没参观,惨。” 喻昕婷说:“其实他要走出来的话也要一会,进去有点远。” 齐清诺问:“你去过他家?” 喻昕婷摇头:“才外面看过。” 齐清诺建议:“等会去你家玩?” 杨景行说:“没什么玩的。”对喻昕婷说:“等会邀你老乡去學校,让她唱两首,证明我没撒谎。” 喻昕婷也有点吃惊:“好。” 付飞蓉的嫂子过来询问一下菜的味道,喻昕婷说好,然后问:“你等会能给她放假吗?我们想邀她去學校玩。” 这个也才二十几岁的女人连连说好,去通知付飞蓉了。 吃了一会后,喻昕婷左右看:“怎么不见了?她人呢?” 付飞蓉嫂子说:“回去拿东西了,等会就来了,打的,快。” 杨景行他们还没结束的时候,付飞蓉就回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嘿,也挺时尚的嘛,就是靴子过于花哨了点。 齐清诺笑:“盼盼,你也太看得起我们學校了。” 付飞蓉还是有点尴尬的样子,问:“菜够吗?” 喻昕婷开始拍肚皮了,筷子东戳戳西翻翻,已经没了斗志。杨景行收拾了一下残局,然后结账。 老板娘算账:“一百八十五,给一百五吧。” 安馨一丝笑,杨景行却说不用了,还坚持:“那我下次不敢来了。” 喻昕婷都拉着付飞蓉的胳膊了:“我们差不多高……她好高哦?还有一个更高的,都到他的耳朵了。”说的肯定是何沛媛。 付飞蓉呵呵:“你们學校都是美女。” 齐清诺从另一边搂喻昕婷:“我们给浦音长脸了。” 杨景行车就停在路边,和来的时候一样,齐清诺还是坐前面,喻昕婷和安馨后面。付飞蓉的嫂子还跟着的,问杨景行:“盼盼晚上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 杨景行说:“我保证送到你们面前。” 付飞蓉方言对嫂子说:“没得事,放心嘛。” 老板娘还叮嘱:“莫紧张,叫你唱歌你就唱嘛,又不输钱输米。” “晓得了,你回去嘛。” 付家烧烤旁边是个面馆,中年老板娘眼尖,朝这边喊:“盼盼,这是去哪里?”听口音是本地人。 当嫂子的帮忙回答:“和几个朋友去大學玩。” 上车后,付飞蓉坐在后座中间。安馨还羡慕:“你们姑嫂关系好。” 付飞蓉笑一下:“她是我介绍给我哥哥的。” 杨景行更羡慕:“可惜我没个妹妹。” 第七十一章 活力 一路上喻昕婷都和付飞蓉讲话,问她去过益都的那些地方,绵县好不好玩。杨景行和付飞蓉拉关系,说:“她们三个都是大城市的,我们俩是小县城的。” 付飞蓉呵呵笑,也不问杨景行是哪里人。 齐清诺回头问:“盼盼,你会不会唱山歌?” 付飞蓉摇头:“不会……我们那没得人唱山歌。” 安馨说:“云南那边唱山歌的多。” 到學校停好车后,杨景行说學校也没什么好看的,直接去四零二。一路走过去,喻昕婷还是给付飞蓉指点一下。 付飞蓉左右看,居然感叹:“學校好大。” 齐清诺笑:“我们學校是全浦海最小的高校。” 付飞蓉问:“你们學校有好多人?” 安馨说:“一千二百多,没我们高中人多。” 付飞蓉说:“是不太多……你们都是人才撒,所以少。” 齐清诺说:“千万别这么说,不然以后熟悉了你肯定就不把我们当人才了,好大落差。” 付飞蓉呵呵:“我真的好仰慕你们啦。” 喻昕婷都责怪:“别这么说,我好不好意思。” 杨景行澄清:“我从来没跟盼盼说我们是人才!” 到北楼后,付飞蓉有点惊喜的笑:“像我们初中的教室,也是这种楼梯。” 可是进教室里面就不一样,没有整齐的桌椅板凳,而是一堆设备。喻昕婷介绍:“我们的社团就叫四零二,他是团长,我们平时就在这里玩。” 齐清诺补充:“她是副团长。” 喻昕婷报复:“你也是!” 付飞蓉站在进门口看了好一会才再朝里走两步,问:“你们是不是乐队?” 齐清诺说:“不算是,但是有乐队的功能。” 喻昕婷兴致勃勃:“你唱嘛,我们伴奏。” 付飞蓉摇着头问:“哪个弹的吉他?” 齐清诺举手:“目前是我。” 喻昕婷自我介绍:“我打鼓,不过还不会,有时候就弹琴。” “这个也是电子琴?”付飞蓉的手在双排键的架子上摸了一下。 杨景行说:“也是,不过功能比较多。” 付飞蓉仔细看了一会,感叹:“好多按的,不懂。” 喻昕婷呵呵:“我也是,现在都没學会。” 杨景行的电话响了,于是出门接听,是陶萌打来的:“我马上要出发了,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四零二。” 陶萌问:“和谁一起?” 杨景行说:“安馨,喻昕婷,齐清诺,还有个你不认识的。” 陶萌问:“谁?學什么的?” 杨景行解释了一下,陶萌就责怪:“别什么人都往那里带……我穿的新礼服,你想不想看?” 杨景行笑:“我现在去酒店门口偷瞄一眼?” 陶萌说:“别把自己说那么可怜……我拍照了,回头给你看。” 杨景行说:“好,那就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陶萌没热情:“没什么愉快的。就这样,我先挂了。” 杨景行回到教室,发现齐清诺已经挂上了吉他,喻昕婷也在鼓后面就位,付飞蓉一脸的为难。 杨景行让安馨弹电钢,自己的双排键当工作站用,对付飞蓉说:“你点一首。” 付飞蓉可能真的不想:“不唱可以吗?真的……唱不出来。” 齐清诺说:“这样,我们先来一首,帮你找找感觉,你想听什么?” 付飞蓉冥思苦想一会,问:“约定,行不行?” 齐清诺说:“我喜欢。” 不过这首歌虽然好听,但是在编曲配器上却挺简单的。杨景行安排:“安馨,你主旋律吧。” 安馨点头:“没问题。” 喻昕婷抬着眼睛在想自己的鼓能干什么,好像没用武之地啊。 可是杨景行已经开始前奏了,付飞蓉脑袋一转看向他,嘴唇动了一下。齐清诺的吉他马上跟上配合,大三的作曲系的,随便配点中规中矩的和弦还是没问题的。 安馨的任务起始最简单,主旋律,还跟着杨景行走的。这么温柔的旋律,喻昕婷拿着鼓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直到接到杨景行的眼神,连忙跟着他的节奏敲敲……嘿,是那么回事呢。虽然是配角,但也是个主要演员啊。 听着这四个人不太完美的合奏,付飞蓉的嘴唇时不时动一下。她爱唱歌,也经常和认识的那些打工的朋友去ktv,但是ktv伴奏,感觉起来比现在的差远了啊! 杨景行担任了多种角色,木吉他,电子琴,弦乐,时不时还要弥补喻昕婷的不足。付飞蓉都不确定那么多声音是杨景行弹出来的还是自动播放的,看着他出神了。 一遍演奏完,喻昕婷她们笑,可付飞蓉连掌声都没有。齐清诺总结了一下不足之处,然后问:“有感觉了吗?” 付飞蓉深呼吸,下了决心:“试一遍吧。” 安馨说:“跟着我,不会错的。”也不考虑付飞蓉会不会跟。 于是再开始,杨景行和齐清诺都弹得也比上一次好了,喻昕婷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下手了。 前奏结束,突然安静,安馨看着付飞蓉开始,要和她器乐声乐合唱。付飞蓉可能是紧张,起的声音很低……可还是把齐清诺和喻昕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好嗓音就是这样,一开唱就能让人听出感觉来。 不过付飞蓉很快就把声音调整了,提高了。她端端正正的站在教室中间,双手垂放在身前,左手抓着右手腕,双眼平视前方。她唱得不大声,似乎不敢用力张嘴。可是这她声音的特质还是体现出来了。那种声音,没有多温柔多清澈,但是却有很强的穿透力。这种穿透力,来源于歌声中的青春活力。 是的,付飞蓉声音最大的特点就是充满了活力,动力。这不是因为她年轻,年轻的声音只会是年轻而以,而那种青春活力,应该就是天赋了。这种充满充满动感的活力,不是做作出来的假声什么的,而是纯自然的,由声带和体腔决定的。 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特色,有人说黑人白人在唱歌方面有身体素质方面的天赋。而付飞蓉的天赋是独特的,甚至是唯一的。而且听得出来她有一定的唱功,呼吸吐气都顺畅,就温柔婉转方面,她的歌声是不如原唱的,但是声音中的独特的活力感却赋予了歌曲全新的感觉,不再那么病怏怏的相思苦了,而是一种乐观而积极的感觉,甚至给人快乐的情绪。 齐清诺她们都看着付飞蓉,知道杨景行没吹牛了。在要进入那个小小**的时候,齐清诺忍不住了,突然用电吉他抢过节奏和旋律,然后陡然把音调提高。 付飞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似的提高声调:“……累到无力总会想问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这一句本来就拖得很长,付飞蓉现在更是被齐清诺的吉他拽着不敢松口气,一路紧跟而上……唱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付飞蓉的声音,不粗犷不豪爽,也谈不上深厚,有她自己的细腻之处,但是却没有一丝羸弱的感觉。这种声音,确实不太适合用哪种病怏怏的感觉去唱歌。 齐清诺换了节奏和声调,杨景行也立刻跟上,和弦伴奏立刻改头换面。喻昕婷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敲敲,和杨景行目光接触了就很不好意思的笑。安馨也不怕,旋律提高一个八度,节奏加快。 一首歌唱到一半就完全换了味道,付飞蓉不太适应,最后几句没唱好,所以接受喻昕婷她们的掌声时脸都红了,简直像自己做错事了。 喻昕婷很惊喜:“唱得好好。” 安馨说:“你的声音真的比较特别。” 付飞蓉也羡慕:“你们……是不是随便什么都会?” 齐清诺哈哈:“错了好多……他行,点唱机。” 喻昕婷叫:“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齐清诺说:“来一个高一点的,热情点的。” 付飞蓉着急:“我现在……想不起来。” 安馨说:“等你爱我,将爱情进行到底,会吗?” 付飞蓉小点头犹豫:“这个可能唱不好。” 旋律大家都记得一些,编曲配乐嘛,只能靠杨景行即兴了,齐清诺配合一下,然后喻昕婷找准机会咚咚嚓。安馨肯定也喜欢唱歌,她都能带着付飞蓉唱。 杨景行搞了一个夸张的大气磅礴的前奏,管弦齐奏,把那句主题重复了两遍,然后示意安馨和付飞蓉开始。 “等你爱爱爱我我我……”那种高昂的婉转,对一般人来说真的挺可怕的。 付飞蓉的第一句有点糟糕,还好第二句很快的稳定了下来。她好像不会用假声,都是真刀真枪的上,声音拉不出那么高的感觉,但是婉转没问题。又是托天赋的福,充满年轻活力的声线给出了全新的感觉。 杨景行前奏搞得那么夸张吓人,等付飞蓉开始唱了却开始偷懒,只和喻昕婷一起加些简答的鼓点。齐清诺也甘愿当纯粹的配角,除了副歌部分会爆发一段。 慢慢的,付飞蓉似乎唱出感觉来了,声音放得越来越开了,站得也没那么端正了,开始动手动脚了。 这一遍唱完,齐清诺问付飞蓉:“他怎么发现你的?” 付飞蓉认真解释:“他吃宵夜,拿的书,我认出来是音乐學院的了。” 齐清诺警告:“你小心,我们这样的才女,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付飞蓉看杨景行,这家伙不知廉耻的笑。付飞蓉说:“你们以后常去嘛,可以打折。” 正说着,响起轻轻几下敲门声。“谁呀?”齐清诺喊。 门一下就推开了,刘思蔓闯进来:“好哇,你们……咦,不认识。”她男朋友也跟在后面的。 齐清诺介绍:“我们刚认识的,付飞蓉,付盼盼……她叫刘思蔓,外号刘瞎子,拉二胡的。” 刘思蔓好热情:“盼盼,大几的?没见过。” 齐清诺警惕:“你想怎么样?不是學校的,杨景行的朋友。” 付盼盼点头:“你好。” 刘思蔓:“刚刚是你唱的吧……嘿,深藏不露啊!”说半句对杨景行说的。 刘思蔓的男朋友也和付飞蓉问好,说:“我们散步,在楼下听见的,唱得好。” 刘思蔓又问:“是不是學声乐的?哪个學校?” 齐清诺说:“你就不允许别人自學成才!?” 付飞蓉说:“我没读书了。” 刘思蔓惊叹:“偶像!只有我们这些混不出头的才拿文凭。” 齐清诺拉刘思蔓:“走,下去拿家伙。” 齐清诺和刘思蔓下楼后,喻昕婷就给付飞蓉说三零六的传说,还说她们人都很好。付飞蓉说感觉大家人都很好。 几分钟后,刘思蔓拿着二胡上来了,齐清诺一手提一把椅子。让大家都有得坐。刘思蔓的男朋友拿起杨景行的破民谣吉他试了试,也加入了团队。 一群人把付飞蓉围住了,和这个乐队组合不伦不类的。齐清诺当主持:“盼盼演唱会,现在开始。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团员,吉他手齐清诺,鼓手喻昕婷,大家鼓掌,二胡刘思蔓,她的内子在弹吉他,还有键盘手杨景行,谢谢。” 付飞蓉跟着大家笑一下,放松一下神经。 接下来,付飞蓉又唱了三首歌,个性突出的声音得到了一致的肯定。当然,还有些问题,比如说音准不好,当然没人会说。 付飞蓉可能是唱累了,或者不好意思自己一直当主角,说:“你们也唱吧,你来唱。”看喻昕婷。 喻昕婷不肯,但是被大家集中火力攻击,只得就范。接着齐清诺也唱了一首。毕竟都是有点专业素养的,唱得不难听,在音准方面可能还比付飞蓉强一些。 付飞蓉渐渐的融入了集体,话开始多了些,还和喻昕婷她们一起去厕所。休息的时候聊天,刘思蔓建议付飞蓉可以尝试去酒吧之类的地方唱唱看,还是有不少人会欣赏的。 杨景行说:“酒吧唱歌哪有我们这样唱好玩。” 齐清诺说:“可以去辉煌试试,不过要學的歌就多了。” 付飞蓉倒是挺冷静:“和你们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懂……书都看不懂。” 齐清诺说:“你错了,声乐比器乐难學多了。” 刘思蔓同意:“要不怎么只有歌星没有二胡星,我命苦啊!” 付飞蓉笑得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今天真的好开心。” 第七十二章 试一试 刘思蔓和她男朋友好像还有活动,九点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邀请付飞蓉常来學校玩。剩下的几个人多聊了一会,付飞蓉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歌和那些歌手,然后听安馨和齐清诺从比较专业的角度评价了一下。付飞蓉至少不是个盲目的追星族,在爱好上还是有一定的品位的。 快十点了,齐清诺也要回家。付飞蓉说她也该回去了,店里肯定正忙着呢。杨景行说送,付飞蓉不要。齐清诺倒是不客气:“一起吧,先送我去车站。” 一群人下楼,喻昕婷说想明天中午去找付飞蓉玩。可付飞蓉说中午店还没开门,要等到下午。他们是主营晚饭和宵夜的,晚上一两点才会关门。 喻昕婷还是想找机会:“周末要是有空,我们就一起去逛街哈。” 齐清诺说:“也带上我……上次你们去没叫我吧!” 杨景行说:“你风格太不一样了。” 齐清诺不屑:“风格,换起来多简单。” 喻昕婷和安馨回寝室了,到停车场后,齐清诺陪付飞蓉坐到了后面,和她聊一些普遍性的话题:“你是不是特别能吃辣……吃辣椒皮肤好。” 付飞蓉笑:“你讲我皮肤好,哪个相信?” 齐清诺认真:“喻昕婷也是……你别看我的脸白,但是特别麻烦,这里油多,两边又干,我各种办法都想了,到现在还是试验田。” 付飞蓉说:“我两边有点黑,你白得好整齐好干净……我觉得你特别好看,像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的女的。” 齐清诺当然好奇:“什么电视?” 付飞蓉说:“好小的时候看的,记不住了。男的好丑,女的好漂亮,你们脸型特别像,就是这种有点圆也有点长,又白……不过你的短头发好看些。” 齐清诺笑:“我高中才留短发,太长洗起来麻烦!你头发剪得不错。” 付飞蓉笑:“就在我们旁边剪的,我和他们熟,你们去不去,我有好多打折卡。” 她们这次是真的聊到一块去了。 齐清诺下车的时候也和付飞蓉交换了电话号码,说如果三零六有演出的话就请她去看。在回丽阳花都的路上,杨景行开始和付飞蓉聊,不过不是女人的话题。 杨景行问:“想过做专业歌手吗?” 付飞蓉挪下屁股,坐到后排中间,身体向前一点,摇头:“没有……我长得不好。” 杨景行说:“这不是你说了算。要是想当歌手,我觉得你应该开始努力了。” 付飞蓉说:“不知道……齐清诺她们都不当。” 杨景行说:“你有你的优势……先不说歌手的事,你想不想唱得更好?” 付飞蓉说:“哪个不想!” 杨景行就说一下唱歌的事,他了解得也不多,但是能给付飞蓉说个大概方向。要想做一个合格的好歌手,发声呼吸这些肯定是要好好练习的。不管是什么风格什么节奏,都离不开这两样。至于比较高端的那些转音气声啊什么的,付飞蓉是听都没听过了。 付飞蓉呵呵笑:“我真的唱得好么?你怎么要叫我唱呢?” 杨景行说:“唱得好只是一方面,你有热情啊,肯學。” 付飞蓉不好意思:“我都學不会,我觉得她们都比我唱得好些,特别是齐清诺……” 杨景行说:“可惜她不想当歌手。” 付飞蓉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是不是瞧不起唱歌的?”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有人表示了对某些歌手的不屑。 杨景行笑:“对那些唱得不好的,可能是不够尊重,但是只要你唱得好,随便谁瞧不起你也无所谓了。” 付飞蓉同意:“那也是……你们人都几好,没得一点架子。你是不是遇到唱歌唱得还可以的都这样?” 杨景行说:“哪那么容易遇到……我以后要写歌,想找一个人来唱,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付飞蓉吓一跳,从后视镜里看杨景行,问:“你不叫她们唱呢?” 杨景行说:“她们有自己的专业和方向……总之你考虑一下吧,不过当歌手多半比你在店里还辛苦。” 付飞蓉说:“我从小吃苦长大的,我几岁的时候我爸爸就死了,我妈和我哥哥好辛苦的。” 杨景行呵呵:“我也看出来你能吃苦。” 付飞蓉也笑:“你们这种人,哪晓得吃苦是什么!你不自己唱呢?这么帅。” 杨景行说:“我上台就紧张。” 付飞蓉说:“哪个都是一样的。我要是唱不好,你肯定要找我扯皮……跟哪个唱?” 杨景行是:“当然是跟听众,不是跟我。” 付飞蓉呵呵:“哪怕是要当歌星啊?” 杨景行笑:“说不定呢。” 付飞蓉哈哈乐:“看我这样子也不像。” 杨景行说:“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别老是谦虚,否定我的眼光。” 付飞蓉连忙说:“我没讲不肯,我是怕唱不好,是真的,不是谦虚。” 杨景行问:“愿不愿意试一试?” 付飞蓉想了一会后点头:“好嘛……不过我怕没时间呢。” 杨景行说:“说不定很快赚钱了,够你嫂子他们请几个帮手。” 付飞蓉嘿嘿乐得掩嘴:“那我做梦都要笑醒。” 到了后,杨景行说:“我明天给你拿两张cd来,你多听听,早点确定自己的风格。” 付飞蓉还是谦虚:“我还风格……你还吃不吃宵夜?” 杨景行说不了,两人再见,付飞蓉开车门开了几下。 杨景行回到家了继续听歌听音乐,希望从每一首好的作品中发现更多的值得學习赞赏的地方。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陶萌的电话过来了:“你在哪?” “家里。” 陶萌表扬一下:“今天还早……我十点多回来的,还没洗澡。” 杨景行问:“晚上怎么样?美女多不多?” 陶萌说:“你怎么不问男生多不多?” 杨景行说:“不关心,你多认识几个美女好给我介绍。” 陶萌冷哼:“想得美……不过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遇到谁了。” 杨景行说:“那我就不想了。” 陶萌不怕:“那我也不说。” 杨景行问:“碰见邵磊了?” 陶萌不满:“你怎么会想到他!不是!提示一下,是女的。” 杨景行就猜:“蒋箐?” “也不是……算了,估计你也想不到——我遇到范嘉羽了!”陶萌还哈哈乐。 范嘉羽!上个世纪**十年代的大明星了,现在怎么也得四十了吧。杨景行很气愤:“这我能想到!她也联谊啊?” 陶萌讥笑:“你好笨啊,她是带她女儿去的。她还是很漂亮,可她女儿好像没遗传到妈妈的基因。” 杨景行说:“听得出来你被衬托得很开心。” 陶萌哼:“我需要衬托吗?” 杨景行说:“不管是什么让你开心,我都谢谢他。” 陶萌哼哼:“今天好多人,还有好多外地的,活动办得蛮好的,难怪爸爸要去,他们也可以认识很多人。” 杨景行说:“那就好。” 接下来陶萌就说晚上的活动内容,除了吃喝聊天,还有才艺表演呢。陶萌弹钢琴了,弹的是《灌篮高手》。活动主办方给到场的五六十个年轻人每人准备了一个号码,然后在会场边上,对应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小篮子。活动结束的时候,还比较害羞的年轻人可以在篮子里面留下信笺。 说是成人礼,其实十五六岁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女都有,基本是五五开,还有些是兄弟姐妹一起来的。除了信笺的形式,活动主办方还给男孩们每人发了一朵红玫瑰,女孩每人一朵白玫瑰。活动结束的时候,可以把玫瑰放进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篮子里。 陶萌说:“其实好多人都不好意思,但是那个主持人比较厉害,会轻松气氛,而且不一定要男女互相投。” 杨景行就问:“你大丰收了吧?” 陶萌陈述事实:“八朵红玫瑰,三张纸条。” 杨景行说:“那白玫瑰肯定一朵都没……你的呢,给谁了?” 陶萌说:“我看有个篮子一朵都没有,就放进去了,不知道是谁。” 杨景行说:“嗯,那要表扬一下。” 陶萌不屑:“你来了我也不给你。” 杨景行说:“我本来就是那个一朵都没的!” 陶萌安慰:“不会。有个男生英语说得挺好,他爸爸是大學副校长,妈妈是老师,收到好几朵白玫瑰呢。” 杨景行问:“姓什么。” “姓张。” 杨景行叫:“好哇,记这么清楚!” 陶萌嘻嘻:“还记得好几个!还留了电话号码呢。” 杨景行问:“到现在为止,接到几个电话了?” 陶萌说:“是他们给我的,我又没给。还有个人跟我聊天,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我好想笑。” 杨景行怀疑:“他故意的吧!” 陶萌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哗众取宠!” 杨景行不承认:“我没哗众,也没取到宠。” 陶萌哼:“反正今天整体感觉还不错,大部分人都比较热情友好,而且好像还真的凑成了两对。” 杨景行感叹:“这么快?” 陶萌嗯,又换了个声调:“回来的时候,爸爸说我也可以谈朋友了。” 杨景行呵呵:“你收获还真多。” 陶萌又责怪:“都是因为你烦人,害我有时候都没自信了。” 杨景行也自责:“是我不好,都找回来了吧?” “当然!”陶萌责怪的自豪。 杨景行感叹:“看来还是人多力量大,我向他们致敬。” 陶萌嘻嘻,又问:“你不会不高兴吧?” 杨景行说:“怎么可能,他们让开心,你和我分享快乐,我要谢谢呢。” 陶萌否认:“没人和你分享……其实也不是谁让我开心,这是自我调节,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杨景行说:“不行,我还要分享。” 陶萌建议:“你可以自己开心啊。” 杨景行就问:“那你下周末有时间吗?” 陶萌很不确定:“可能有吧。” 杨景行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消息。” 陶萌问:“星期六还是星期天?” 杨景行说:“看你哪天有空。” “要是我两天都有呢?” 杨景行说:“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陶萌呵呵:“我尽量……你好久没上校友录了,上次登录还是十一月十三号!” 杨景行问:“有什么新闻?” 陶萌说:“也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上次你和纽爱合作,我本来想把新闻放上来,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免得说我多管闲事。” 杨景行说:“那我也不登你今天的新闻了。” 陶萌埋怨:“这算什么新闻!你平时看新闻吗?” 杨景行说:“不看,有大新闻的话会听说的。” 陶萌羡慕:“你是不用看,闭门造车就可以了……” 这个电话打得比较久,十一点半了杨景行才催陶萌去洗澡休息。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继续接送喻昕婷。中午的时候,两人到付家烧烤看了一眼,前门半开着,还没开始营业。老板娘看见了杨景行的车,连忙跑过来打招呼,还准备打电话给付飞蓉。杨景行说不用了,把两张cd给了老板娘,让她转交。 喻昕婷问杨景行:“你是不是也喜欢听盼盼讲益都话?” 杨景行摇头:“不是,没你讲得好听。” 喻昕婷说:“反正你对她也很好。” 杨景行说:“谈不上,我有私心。” 喻昕婷惊骇:“啊……什么?” 杨景行说:“我想让她当我的歌手。” 喻昕婷松口气:“这怎么能算私心……她本来就唱得好啊。” 杨景行说:“不管她怎么样,我就是想利用她。” 喻昕婷不高兴:“怎么能这么说,如果她唱得好,对她也好啊。” 杨景行笑:“那也不能中和我的私心。” 喻昕婷转着眼睛想:“那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只要不害人,何况你还是为她好,说不定可以帮她实现理想……就像你原来帮我一样。” 杨景行否认:“那时候我可没私心哦。” 喻昕婷嘻嘻:“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杨景行坏笑:“那可不一定。” 喻昕婷尴尬了一下,然后岔开话题:“你等会要吃什么菜?” 第七十三章 助人为乐 吃午饭的时候,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说段丽颖已经把《霞光》录完了,晚上想和杨景行见个面,地点就约在辉煌酒吧了。杨景行问喻昕婷想不想去,这姑娘义不容辞。然后杨景行在四零二呆了一下午,喻昕看电影玩。 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陶萌是很想来,可惜晚上必须家庭聚餐,还想让杨景行改一改时间。这当然不是行的。 陶萌就问:“那你准备带谁去?” 杨景行说:“就是上次那些人。” 陶萌不满:“又没她们什么事……唉,不过不带也说不过去,算了。” 六点吃了晚饭后就去辉煌,喻昕婷打扮了一下,短羽绒服和靴子牛仔裤,跟杨景行第一见她时一样的风格。 这次就不用齐清诺接了,杨景行和喻昕婷自己走进辉煌,里面还没什么人。齐清诺也还没来,就齐达维在,他打了个招呼,说歌听过了,很不错。 杨景行跟齐达维商量,说自己认识的一个女孩唱歌唱得不错,想让她来酒吧试试。齐达维很大方,说可以叫过来让他听听怎么样。他也想找个年轻点的歌手,毕竟酒吧里也有不少年轻的客人,冉姐似乎不太能引起共鸣。 过了一会齐清诺就来了。稀奇,她今天换风格了,穿了一件很女人的长外套,大红色的,搭配的是紧身裤和矮跟鞋。还有年晴一起,她今天挺中性的,感觉是和齐清诺换了角色。 齐清诺很高兴的对年晴说:“我赢了!” 年晴愿赌服输,扯着喉咙喊:“我喜欢看动作片,我最喜欢看爱情片。”周围就那么几个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齐清诺不满:“你这不行!” 喻昕婷感兴趣:“什么?” 齐清诺说:“我赌他肯定带你来,输了的承认自己喜欢看爱情动作片!” 喻昕婷不明白:“哦……上次都是一起来的。” 齐清诺看杨景行:“我没信错你。” 杨景行说:“我带不带,你们赌不赌都是一样。” 齐清诺抓年晴:“不行,你要承认是你带我看的!” 年晴气愤:“你脸不脸红!我这张白纸就是让你染黑的。” 杨景行说:“你们就放过剩下的白纸吧。” 喻昕婷融入话题说:“下午我和安馨看了个恐怖片,叫《红色夜晚》,好吓人。” 齐清诺说:“红色夜晚?有内涵!” 喻昕婷呵呵笑:“我就是改变社会风气,风靡万千少女,提高年轻人内涵,玉树临风的整人专家。” 四个人坐一桌,喝点啤酒饮料。七点半的时候甘凯呈先来了,和杨景行打个招呼后就去和别人聊天了。 段丽颖很准时,八点到的,带了个年轻些的女助手。段丽颖也四十了吧,如今的穿着打扮比年轻的时候端庄多了,但是脸也老了不少。 段丽颖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进门就喊:“老干妈,人呢?” 甘凯呈还蹦蹦跳跳的,带着段丽颖朝早已经站起来的杨景行走过来:“就是他。” 杨景行老远就伸手:“段姐,你好。” 段丽颖轻轻和杨景行握一下手:“坐吧,都坐……这位小美女介绍一下。” 杨景行说:“这是我的同學,喻昕婷。” 喻昕婷不好意思:“您好。” 段丽颖呵呵:“这是我的助理,邱容珍……两杯司令。” 段丽颖认识齐清诺和年晴,虽然看样子不是很熟,但也挺热情。段丽颖更多的还是和杨景行聊天,也是问一些家常的,大几了,哪里人,好写过些什么歌。 段丽颖好像还挺荣幸唱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曲人的处女作,说:“两年没出新歌了,不过这首我真的很喜欢,老干妈知道我,第一个就找我。” 杨景行:“谢谢你们。” 段丽颖又说:“我的老规矩,一点心意……”她说话的时候,助手就打开了包包,取出一个大信封,看样子挺厚的,放到杨景行面前。 段丽颖说:“拿着!” 杨景行呵呵:“这怎么好意思。” 甘凯呈说:“老段的小意思,放心拿……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老段是个体户,大方!” 杨景行就不客气了:“谢谢段姐。” 段丽颖说:“我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零三年唱《风雪》,林国宗的钱我是送到他家里去的,那时候他还在里面。” 齐清诺说:“出来了吧?” 段丽颖说:“好久没见了。” 甘凯呈说:“去年出来的,好像回老家了。” 齐清诺问杨景行:“林国宗,知道吗?” 杨景行说:“听过他的歌。” 段丽颖说:“判的六年,四年就出来了,朋友们没少帮忙。” 喻昕婷吃惊的表情,看杨景行和齐清诺,似乎想知道详情。 接下来,段丽颖又让助手拿cd给杨景行,让他听一听《霞光》的成品。旋律没变,歌词只有很小的改动。配乐方面,用了杨景行的思路,但是变化不少,没有古筝定音鼓什么的,用弦乐主打。 杨景行很认真的听完一遍后取下耳机,对段丽颖说:“我觉得,这钱得加倍还给段姐。” 段丽颖呵呵:“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唱得太好了!”把耳机给了喻昕婷。 段丽颖说:“来,干杯,合作愉快。” 喻昕婷听完后,仰慕的看着杨景行:“好好听。” 齐清诺把耳机抢了过去。 段丽颖说:“月末的盛典奖我就唱这首。开始他们找我,把我气得直哆嗦,后来也想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几年没出过片了,终身成就就终身成就吧。” 杨景行说:“这是中间成就奖。” 段丽颖呵呵:“对,就叫他们这么改……我们确实是老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努力吧,能帮上的,就找我和老干妈他们,别客气。” 杨景行受鼓励了:“那我更有干劲了。” 齐清诺把歌听完后又把耳机给年晴,说:“不是歌好,是唱得好!” 段丽颖不需要谦虚:“那几天嗓子状态确实不错,三天就录完了,特别顺利……那段副歌,真的是特别有感觉,我都不相信是个小年轻写的……来,老弟,敬你一杯。” 杨景行惶恐:“段姐,我敬你。我干你了,你随意。” 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女突然来打招呼,男的确认:“段丽颖……你好,我特别喜欢你的歌!” 段丽颖呵呵:“谢谢。” “能合个影吗?”女人也激动。 段丽颖却不肯:“哎哟,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化妆,改天吧。” 歌迷也没不纠缠,说了些祝愿的话就离开了。 段丽颖又找喻昕婷讲话:“小美女,来,我们喝一杯。” 喻昕婷不好意思:“我敬您……我也喜欢您的歌。” cd转着一圈都听完了,都说好。杨景行问:“cd我能拿着吗?还有作词的,她也想听。” 段丽颖犹豫了一下,说:“拿着吧,别放出去……听说陶萌也是个小美女啊,今天怎么没来?” 杨景行说:“她想来的,可是没空。” 段丽颖说:“没关系,来日方长。” 大概九点的时候,段丽颖就要离开了,还把所有人的帐都结了,一群人感激的送到门口。然后齐清诺就关心起那信封里有多少钱了。 杨景行打开看,两沓新钞,应该是两万。喻昕婷兴奋得两手搓搓:“好新的钱钱。” 杨景行给她:“帮忙数一下。” 喻昕婷懂事:“人多,等会再数。” 杨景行说:“放你包里。” 喻昕婷照办,然后把包包抱在胸前。 年晴说:“你们看见大明星都好淡定哦。” 喻昕婷现在激动起来:“我想要签名的,可是不好意思。她和电视上不一样,好玩些。”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看意思是要你以后都找她。” 杨景行说:“拿人手软。” 喻昕婷吃惊:“啊,这不是上一首的钱么?” 几个人聊了一会后,杨景行和喻昕婷就准备撤了。年晴跟上:“捎我一段,顺路。” 上车后,喻昕婷就等不及了:“我数钱钱了。” 杨景行说:“嗯。我开慢点。” 喻昕婷打开信封,取出两沓新钞,小心的拆开封条,然后一张一张往她和年晴之间的座位上摆:“一,二,三,四……” 确实是一百张。可喻昕婷把第一沓钱整理好后还要继续数第二沓,不出所料也是一百。 “两万!”喻昕婷满足得如释重负,“我见过的最多一次钱是初中家里换钢琴的时候,六万多,好厚!” 年晴说:“你吃饭有人请,出入有车送,打鼓有人买,要钱没用。” 喻昕婷低头,把钱放进信封里,折着封口一开一合的。 杨景行说:“所以她才要努力挣钱,以后可以请人吃饭,请人开车,这就叫化什么为动力。” 喻昕婷呵呵笑一下。 年晴问:“化什么为动力?” 喻昕婷说:“关心。” 杨景行说:“这词有点夸张!” 年晴问喻昕婷:“夸张吗?” 喻昕婷嘻嘻一下。 虽说是顺路带一段,但杨景行还是把年晴送到了家门口,她也没怎么客气。年晴下车的时候叫喻昕婷:“你坐前面去啊。” 喻昕婷摇摇头。 再上路,喻昕婷说:“你直接回家吧,我自己坐车回學校就行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去四零二。” 沉默了一会,喻昕婷说:“我一直都没谢谢过你。” 杨景行说:“千万别谢,我就喜欢你这点。” 喻昕婷奇怪:“为什么?” 杨景行说:“说明你把我当朋友。我最烦谢谢来谢谢去了,太没意思了。何况还没什么好谢的。” 喻昕婷说:“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杨景行生气:“还说!” 喻昕婷小心的换个说法:“那……感激你。” 杨景行否决:“更不行了。你让我开心呢,还感激!我情何以堪。” 喻昕婷不信:“你有什么开心的?” 杨景行说:“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助人终归还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要是不开心,谁助人啊。所以说,你这就是助助人为乐,多么无私的奉献。” 喻昕婷笑:“你乱讲的,这么说还都要好心人去谢谢别人了,就乱套了。” 杨景行纠正:“我又不是什么好心人,你看我做过什么大公无私的事么?没有……唉,难道你一直没发现自己是助助人为乐?那你真的是好心人。你看我,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自私自利,一直怕被戳穿,所以你不准说了。” 喻昕婷理论不过,只能说决定:“以后我自己坐车去上家教就可以了,不不用接我了。” 杨景行责怪:“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一个星期坐两趟车,半个小时不到,有那么难么?这可不像你。” 喻昕婷说:“那你都没送别人。” 杨景行说:“对,这是你的错,所以你得补偿我。” 喻昕婷不知所以:“我怎么,错了?” 杨景行说:“你可爱啊。助人为乐当然是助可爱的人,不可爱的我才不理。” 喻昕婷不同意:“可是你对盼盼也好。” 杨景行说:“好哇,你说她不可爱?” 喻昕婷啊啊叫,双拳捶座椅。 杨景行又安慰:“好了,别想多了。年晴瞎说的,三零六都是大嘴巴。” 喻昕婷低头,说:“她不说我也知道……不讲这个了,反正我们是好朋友,谁也改变不了。” 杨景行笑:“这个说法好,谢谢。” 喻昕婷又说:“反正你对我的,我都记得。” 杨景行担心:“你还想让我还啊?” 喻昕婷呵呵:“当然,只要有机会。” 到學校后,喻昕婷就回寝室了。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陶萌还吃惊:“这么快?她们呢?” 杨景行说:“回家回寝室了。段丽颖给了我两万块,一半是你的。” 陶萌都惊喜:“这么多?要庆祝一下。” 杨景行又说:“cd在我这,录得不错,到时候你听一下。” 陶萌急了:“我现br把cd里的歌曲转录了发给陶萌。 第七十四章 歌手 歌曲的前奏跟杨景行当时演示的差不多,但是好录音棚里出来的和现场版有不同的感觉,而段丽颖的声音一出现,就更是另一个天地了。她唱歌十几年,早成精了! 陶萌坐在电脑前听完了一遍才给杨景行打字:别人怎么说? 杨景行说:当然都说好,唱得好。 陶萌说:歌不好,再怎么唱也没用吧! 杨景行说:嗯,尤其是歌词要好。 陶萌发现了:改了好几处。 杨景行说:合同里写了,没办法。 陶萌问:你觉得改得好吗? 杨景行实事求是:画蛇添足。 陶萌同意:我也觉得。 杨景行问: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词写得特别好? 陶萌说:还行,你也干得不错。 杨景行抗议:好难得一次表扬,还是沾你的光。 陶萌认真:歌主要还是看旋律吧,这对你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开始,但是不要骄傲。 接着又问:她最近有什么演唱会吗? 杨景行说没有,这首歌要公开演唱,得等月末的华语音乐盛典颁奖典礼了。是在浦海举行呢。陶萌问杨景行去不去,杨景行说不喜欢人挤人。陶萌教训,说人家唱你的歌是瞧得起你,你得去捧场啊。 陶萌自己把时间都查到了:二十九号下午六点,星期五,应该没事,我让人帮忙买票。 杨景行说:这件事齐清诺有帮忙,喻昕婷也知道,所以还是不去好。 陶萌不信邪:我们两个人去,她们有什么意见?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庸俗!难道你以后每写一首歌都要谢谢她么! 杨景行说:第一首嘛,意义特殊。上次我写的第一首小曲,没让有个人取名字,后果很严重。 陶萌直接说:那我一个人去吧,你好好玩。 杨景行连忙改口:我去我去! 陶萌又说:我等会把歌放到校友录分享里去。 杨景行连忙说不要,现在这首歌还没面市呢,不能从这里泄露了。 陶萌烦:给家里人听总可以吧。 杨景行说:行,就知道你忍不住要炫耀。 陶萌发了怒火冲天的表情:难道炫耀的是我一个人!你给家里说了吗? 杨景行说:说了,还说歌词是你写的,我妈就羡慕了,后悔她没生个女儿。 陶萌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杨景行说:真的,她一看见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 陶萌说:我没觉得她有多喜欢我。 杨景行说:你是又漂亮又懂事,还有才华有能力,过犹不及了。 陶萌严肃了:现在什么年代了,难道女孩子就不能有上进心吗?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吗?你妈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老封建吧! 杨景行说:嗯,我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陶萌就回报一下:越听越好听,你在听吗? …… 幸好陶萌十一点要按时睡觉,杨景行还有点时间做正事。十二点了回家,杨景行去了付家烧烤。一看见他,老板娘就大喊:“盼盼,快来。” 杨景行要吃定宵夜,付飞蓉问:“喻昕婷她们呢?” 杨景行说早睡觉了。 付飞蓉又小声说:“其实这么晚吃东西不好,熬夜也不好。” 杨景行笑,然后说正事:“我给齐清诺的爸爸说过了,想让你去他的酒吧试试,你考虑一下。” 付飞蓉惊骇:“啊,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付飞蓉看看自己,说:“我没去过酒吧。” 杨景行说:“我带你去。” 付飞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什么酒吧?只唱歌吗?” 杨景行笑:“当然,比较文艺的酒吧。” 付飞蓉在杨景行面前坐下,又问:“你说过我的条件吗?” 杨景行点头:“说过,声音好,唱得不错。” 付飞蓉说:“我學历不好,长得也一般。” 杨景行说:“这些和唱歌没关系吧!” 两个人商讨了不短的时间,付飞蓉把她能想到的都问了。衣着啊,化妆啊,要准备些什么歌啊,不用唱英文吧。知道酒吧唱歌和ktv是两码事后,又是一阵担心。杨景行就不停鼓励,最后约定明天下午来接付飞蓉去酒吧面试。 杨景行也没忘记交代:“你和你嫂子他们商量一下,要是以后去唱,他们就要雇人了。” 付飞蓉好多担忧的点点头。 杨景行走的时候,付飞蓉又追了出来,问:“明天就我们两个人去,还是和她们一起?” 杨景行笑:“你不用那么多人加油吧,早点休息。” 星期一上午,齐清诺到四零二找杨景行。她已经知道杨景行要带付飞蓉去酒吧面试的事,还邀功:“我帮你们说好话了。” 杨景行说谢谢。 齐清诺又问:“你为什么选她?”付飞蓉虽说声音特别,但是在唱功方面肯定是比不了音乐學院那些专业的声乐學生的。 杨景行说:“你不是说我不够纯粹,我觉得她就很纯粹。” 齐清诺笑:“她又中和不了你。” 杨景行说:“我是表明我们品味差不多。” 齐清诺失望:“啊,原来你也一直这么看我!不行,你要多认识几个美女,审美疲劳一下也好。” 杨景行同意:“你去找几个比你漂亮的。” 齐清诺说:“你也太难为我了。这样,我们都退一步,别那么眼中钉肉中刺的。” 杨景行点头:“行。” 午饭是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吃的,两个女生也知道了杨景行下午的安排。可惜喻昕婷不能去助威,只能说:“你帮我给她加油,她一定行的。” 安馨问:“你是不是就当她的经纪人?” 杨景行笑:“还不需要经纪人吧。” 两点,杨景行和付飞蓉见面。这姑娘今天肯定累得够呛,头发修剪过了,连眉毛也是,化了一点淡妆,穿得也不像个开饭馆的。 杨景行说:“很好看。” 付飞蓉说:“嫂子带我去做的。” 她嫂子对杨景行是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付家老板也来送行,还要给杨景行油钱。 付飞蓉还是准备坐后面,杨景行叫她上前,说话方便。一路上杨景行说的就是些叫付飞蓉别紧张的话,,然后让她先唱了几段,热热身。看得出效果不大,付飞蓉一直眉头微皱。 杨景行和付飞蓉走进辉煌酒吧的时候,里面开着两盏小灯,昏昏暗暗的。齐达维正和两个店员一起打扫卫生,看见杨景行就迎了过来,和付飞蓉握手:“欢迎欢迎,请坐,喝点什么?” 付飞蓉摇头:“不要了。” 杨景行说:“给她拿杯水吧。” 把水放在付飞蓉面前后,齐达维也坐下,说:“你的情况杨景行给我说过了,我相信你唱得不错,不过我们酒吧有自己的基调,我还是要看看你合不合适。” 杨景行就说:“润下喉咙,准备开始吧。” 付飞蓉连忙喝了口水。 齐达维开灯开设备,杨景行准备伴奏,付飞蓉突然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先上个厕所。” 齐达维指路:“那边,左拐。” 齐达维也好奇,问杨景行怎么认识付飞蓉的,有什么打算。等付飞蓉去了几分钟后回来准备好,就开始了。 杨景行还多嘴问:“准备好了吗?” 付飞蓉点点头,右手扶了一下话筒。 杨景行开始,还是《约定》。付飞蓉是紧张,仔细听的话,声音有点抖。但是特色依然明显,才唱两句,那边的两个服务员就看过来了。 齐达维微微点头,算是肯定。约定唱完后,又要求:“唱一首高点的。” 那就是《等你爱我》咯。第一句一出来,两个服务员都不干活了,眼瞪瞪看这边。要是天天听冉姐那种有爵士感的沧桑,未免疲惫。付飞蓉就是另一种全新的感觉了,歌声中活力让人觉得清新自信。 唱到一半,付飞蓉好像呼吸突然卡了一下,声音一下掉了。她还想拯救,可齐达维已经打手势示意停止了。付飞蓉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脸一下就涨红了,抿着嘴唇垂着眼,右手扶话筒,左手揪扯衣摆。 齐达维笑着鼓掌:“不错,很不错,这声音!” 杨景行解释:“还是有点紧张。” 齐达维说:“没关系,谁都有紧张的时候……我们商量一下吧,过去坐。” 付飞蓉还不明所以。杨景行说:“恭喜,你以后就是辉煌酒吧的歌手了,跟着大卫好好學吧。” 齐达维谦虚:“跟我學不了什么。” 付飞蓉咧嘴笑,露出不太整齐但是洁白的牙齿,眼睛眨巴眨巴的。 三个人商量,但是杨景行不发表意见吗,就让付飞蓉自己决定。齐达维说每周可以休息两天天,冉姐选的是星期三星期五。付飞蓉说自己没关系,可以不休息。上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二点,理论上来说要唱够二十首,但是不是那么严格,周末可能多一点。工钱嘛,又新又小的歌手,两个月试用期每天一百,转正后每天一百五。 齐达维笑说:“你们之间我不管,我只给付飞蓉薪水。“ 杨景行笑:“我们之间没有。” 齐达维问付飞蓉:“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付飞蓉挺直腰杆说:“今天……明天。”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冉姐是你前辈,你要多向她學习,让她关照你。” 齐达维说:“这个没问题,她人很好,看得开。” 然后齐达维就给付飞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首先当然就是要拼命學歌,不用测试,付飞蓉现在的库存量肯定是不够的。还有就是假如有客人要点歌,又点到不会唱的,要怎么处理。还有,万一有客人要敬酒什么的,要怎么办……虽然这是个文艺酒吧,但是开门营业,就不能选客啊。 歌手不是那么好当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但是付飞蓉还是在喜悦中,好像自己已经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就要突然在歌唱事业上迈出第一步了。 杨景行说:“今天晚上有空就来看看,跟冉姐學两天,要正式上台了我们再来捧场。” 齐达维说:“晚上早点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然后杨景行和付飞蓉就告辞了,杨景行主动给了电话号码,说有事就联系。付飞蓉问:“我应该给你好多钱?” 杨景行笑:“就那么点还给我……以后吧。” 付飞蓉问:“哪个以后?” 杨景行说:“等我能让你站在大舞台上唱我的歌赚大钱。” 付飞蓉嘿嘿:“那我想都不敢想。” 杨景行笑:“由不得你不想。” 付飞蓉又说:“我哥哥嫂子要高兴惨了,他们一直都不想我在店里帮忙的。” 杨景行说:“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付飞蓉说:“他们想让我去读技校,學电脑……我现在好想唱歌哦,我回去了邀周围的伙伴去。” 杨景行点头:“嗯,你们玩开心点。晚上你自己去酒吧,我不送你了。” 付飞蓉摇头:“不需要,不需要。” 把付飞蓉送到后,杨景行就回學校了。吃晚饭的时候给喻昕婷说了好消息,为付飞蓉高兴之余,这姑娘更羡慕她可以赚那么多钱钱。, 喻昕婷说:“我想多找一份家教。” 杨景行批评:“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家教有一份就够了,算体验生活。” 喻昕婷又说:“有不有酒吧晚上要弹钢琴的,我也想去。” 杨景行强调:“读书,读书!酒吧弹琴有什么好玩的。” 喻昕婷自信:“盼盼都可以,我也行!” 杨景行说:“你行,但是不准。” 喻昕婷委屈:“为什么?” “我说的!” 喻昕婷觉得对:“嗯,家里也要我专心读书,不然对不起李教授。” 杨景行说:“关键是要对得起你自己。” 喻昕婷坚毅的点头:“我要加油……安馨都比我努力……不过她家比我家有钱。” 杨景行说:“其实钱不是开心的必要条件,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喻昕婷摇头:“可是爸爸妈妈好辛苦。” 杨景行说:“辛苦也分为开心的辛苦和痛苦的辛苦,你让你父母是开心的辛苦,那就是了不起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嘻嘻:“我们是我们高中第一个考上浦音的……通知书到的时候,學校挂了好长的条幅。” 杨景行问:“是不是写着热烈祝贺喻昕婷同學考上浦海音乐學院?” 喻昕婷纠正,筷子一点一点的:“热烈祝贺本校应届毕业生喻昕婷同學考取浦海音乐學院钢琴系。” 杨景行羡慕:“那你爸妈风光了。” 喻昕婷自己都有点感动的点头:“嗯。我们还请高中老师和钢琴老师吃饭了……不过我没告诉他们我手指的事,我回家了一直收着没让他们看见。” 杨景行表扬:“应该的,不然多心疼啊,你也很坚强。” 喻昕婷嘻嘻:“你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没你懂事,我在吃喝玩乐。” 第七十五章 满意 今天晚上有弦乐系的专场演奏,在旧音乐厅举行。音乐學院的各大表演系每个學期都会有专场表演,这是重头戏,每个系都很重视,同學们也乐意去当观众,尤其是大一新生。下个星期就轮到钢琴系了,所以安馨和喻昕婷最近都在准备,今晚也要去观摩。杨景行也去凑热闹,因为刘思蔓她们也会登场。齐清诺也来了,几个人坐一起。 演奏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不但有學生上台,还有老师们。都是精英分子,表演质量没得说。五重奏什么的很精彩,独奏也有不少亮点。 快十点才结束,杨景行又去四零二奋斗了。十二点后回家,去付家烧烤看了一眼,付飞蓉还没回来。杨景行打电话问,付飞蓉说已经下班了,她在帮忙收拾收拾,等会她哥哥会去接她。 星期二上午,杨景行被贺宏垂叫到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不参加浦海市音乐协会办的作曲竞赛,好多大一新生都踊跃报名了。 杨景行说自己还不够成熟。贺宏垂说成不成熟不是杨景行说了算,还命令:“你就把《雨中骄阳》整理出来给我,我给你补上去。” 杨景行荣幸:“您听过了。” 贺宏垂不屑:“你们一天干些什么我能不知道!” 杨景行只得从命,下午就把总谱弄好给了贺宏垂。贺宏垂看过后很满意,表扬了一阵,最后似乎无意的多嘴了一句:“你在北楼搞得很热闹?要注意影响。” 不明不白的话杨景行也连连答应。 贺宏垂补充:“音乐學院是个浪漫的地方,但是也是个严肃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在生活上严肃一点,专业學习上浪漫一点。” 杨景行没有反驳。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杨景行按照约定一大早去接陶萌,连喻昕婷都没来得及送。陶萌还是那么漂漂亮亮的下楼来,春风满面的,上车后表示要听《霞光》。 杨景行说cd没带,陶萌很是责怪。她自己带mp3了,可杨景行的车又不支持。陶萌说一家人都听过这首她作词的歌了,看她高兴的样子,肯定得了不少表扬。 杨景行指指仪表台上卷成筒的谱纸:“先预习一下。” 陶萌拿起来,又责怪:“这里折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小心的摊开来看,名字上写着《风雨同路》,看杨景行一眼,诡笑一下。 陶萌还没那么强的乐感,光看谱子不知道音乐的好坏,但是她看得出是两件乐器合奏,而且一个声部比较简单。 杨景行就解释一下,复杂的是钢琴,简单的小号。小号一个吹嘴肯定是比不上八十八个键那么丰富。 陶萌不满意:“你对自己偏心!” 杨景行说:“我们可以换。” 陶萌不屑:“哼,你难不倒我,当当当……喻昕婷弹过没?” 杨景行摇头:“你是第一个看见这谱子的。” 陶萌不在意,说:“我要是不喜欢呢?” 杨景行不怕:“改到你喜欢为止。” 陶萌又挑刺:“这里都脏了,你要重新写!这跟写作业一样,你弄得脏兮兮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杨景行诉苦:“几千个音符,你以为好画啊。” 陶萌看了一遍后就怀疑:“这有八分钟吗?” 杨景行说:“你要想时间长,八十分钟弹完都行。” “那不算!” 杨景行又说:“你只管快,八分钟能弹完算你厉害。” 陶萌连忙加紧预习。 到學校后,陶萌三步并两步,只想早点到四零二。九点不到,楼里都没什么人,四零二更没人。 杨景行给陶萌把电钢琴插上,谱架竖了起来。陶萌说:“我再看一下……你没标指法。” 杨景行笑:“那也太小瞧你了。” 陶萌哼:“我知道怎么弹……就这里有一点点难。” 陶萌看够了后,把谱子放好,二十来张呢,又抱怨:“不好翻。” 杨景行说:“我来给你翻。” 陶萌问:“你不一起?” 杨景行说:“你先熟悉一下。” 陶萌不肯:“不要,你要一起。” 好吧,杨景行把小号拿了起来。 开始是短暂的钢琴前奏,然后小号才跟上。这是一首不太严谨的双声部复调作品,钢琴和小号相互追随,各种对位手法基本都用上了。两件乐器各自的旋律都有很多起伏跌宕,钢琴的和弦不是很复杂,也是为陶萌考虑。 陶萌开始弹,节奏勉强是对的,可惜到底是第一次,很不顺畅。这可难为了杨景行,小号吹得也一拖一拉的。 还好旋律的大体感算出来了,优美动听。尤其是钢琴,旋律和和弦都是精益求精的,就算单独拿出来也是杰作。 陶萌本来想飞快的弹完的,可惜弹啊弹的又不忍心去破坏优美的节奏感了。她又想一心二用去听杨景行的小号,很吸引人……总之她很忙乱。 才演奏了两分钟,陶萌突然停止了,表扬杨景行:“这一段好听……你先弹一遍给我看。” 杨景行自己也还没弹过几遍呢,但是肯定比陶萌强多少倍了。他坐到键盘前,边弹边给陶萌讲解:“前奏要非常轻……这里要稍微重一点,和弦轻一点……这里,两个声部是平行进行的,你注意小号……这里,你是主角,你刚刚弹得慢了一点点……” 陶萌瞪大眼睛听得好认真。杨景行断断续续的弹,花了一刻钟讲解完一遍后,陶萌又要他完整的弹一遍,再不用讲。 杨景行就完整的弹一遍,陶萌坐在他右边,一开始是看着他的手指,慢慢的就看到他脸上去了。 多么优美的旋律啊,那个漂亮的主题始终穿插着,时隐时现,可惜就是感觉有时候消失得太快,或者出现得太突然,有那么点点不协和感。 钢琴的整段旋律有八分钟,前后结构比较复杂,除了轻柔若无的前奏,后面还有各种表现手法,变奏,卡农,模进,也有比较现代的无调性感。 当然,杨景行写这首作品的时候并不是为了训练自己的作曲技法,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好听,而且是让陶萌觉得好听,又能相对容易的弹下来。 杨景行弹完后,看陶萌,问:“满意吗?” 陶萌愣了一会,然后笑,说:“现在还没决定。” 杨景行说:“你的笑容出卖了你。” 陶萌抿住嘴,尽量不笑:“换我来!我先弹,有不熟悉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陶萌不熟悉的地方太多了,杨景行一个一个的告诉,好在陶萌表现出了很好的耐心,看看谱子,看看键盘,看看杨景行,点点头。 學习了半个小时后,陶萌能勉强顺畅的弹下来了,叫杨景行又拿起小号。 新的一遍合奏开始,虽然表现在这音乐學院里还是不算合格,但是陶萌脸上的笑容说明她对自己的要求好像突然不那么高了。 钢琴和小号两个声部,相互交叉追随,有时候齐头并进,有时候相互衬托,有时候异军突起,有时候你追我赶。可以把整个乐曲分为三部分,两分钟是各自突出,互相对比,用变奏和模进各自凸显出主题。中间三分钟主要是互相模仿,时近时远,淡入淡出,复调为主。最后三分钟就是融合了,变成了卡农。第一部分比较钢琴显得清丽脱俗,小号则嘹亮慷慨。第二部分钢琴和小号都比较明朗起来,更加的欢快起来,但是几次变奏又略带忧郁。最后一部分是最为美妙的,钢琴中声部愉快的婉转,小号清新的昂扬,在旋律上渐渐越靠越近,在长达半分钟的结尾中回到两个主体的综合呈现,融为一体。 弹完后,陶萌看杨景行。她或许还不能逐句的去分析乐曲的结构和内涵,也不能具体的描述自己的感觉,但是梅纽因说过,人耳难以想像的灵敏对我们的听觉与情感之间的复杂互动起着巨大的作用。 《风雨同路》对陶萌起的的作用显然是愉快的,她这时候的笑容比杨景行讲个无聊的笑话要灿烂真实得多,忘记了笑不漏齿的淑女规则,也没皱眉,更不烦。好像心底的感觉在她的脸上舒展开来,眉毛,鼻子,脸颊,嘴唇,眼睛……都有无数让人无法觉察的细节,却又让人赏心悦目。 杨景行也笑,两人对视着笑,好一会。杨景行问:“满意吗?” 陶萌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翻太快而散落的谱子,再看杨景行,问:“你给其他人看过吗?” 杨景行说:“还没有。” 陶萌说:“我以前没看过钢琴和小号合奏……你觉得我弹得好吗?” 杨景行点头:“好!” 陶萌谦虚:“肯定没专业的好。” 杨景行说:“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好。” 陶萌似乎害羞,看着手里的谱子好一会了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给别人听?” 杨景行说:“已经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陶萌又问:“你中午想去分子餐厅吗?” 杨景行说:“没多想。” 陶萌决定:“那我们就不去了,多练习一会。” 这一练就是一上午,小号不是钢琴,差点把杨景行的嘴都吹肿了。还好钢琴不难,陶萌每一遍都有进步,她还沾沾自喜。 休息一会,陶萌问杨景行:“这么长的曲子,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写好了?” 杨景行说:“运气好,灵感爆发,外加刻苦。” 陶萌不信:“你不是说不靠灵感么!” 杨景行说:“你证明我错了。” 陶萌笑一下,问:“这是你的第几首作品?” 杨景行说:“按开始的时间算是第一首,完成的时间,是第三首。” 陶萌不满意:“你同时写几首啊?” 杨景行说:“就跟同时學几门功课一样,不冲突。” 陶萌有理声高:“那也不是第一首开始的!” 杨景行说:“构思很早就有了的,原来是钢琴和小提琴,后来就改小号了,原来是想纯赋格,现在元素比较多,音程和弦对位都比较复杂了。” 陶萌的右脚跟在地上一磕一磕的很有节奏:“那就不是了!” 杨景行烦:“是不是我自己还不知道!” 陶萌又问:“那你觉得自己那首写得最好?” 杨景行说:“当然是这首。” 陶萌点头:“我觉得也是……再来一遍我们就去吃午饭吧。” 陶萌好像休息出了状态,最后这一遍弹出灵性来了,好多时候都不用看谱了,该利落的弹得很干脆,该婉转的就很温柔,时不时还看看杨景行。 一遍弹完,陶萌自己夸自己:“真好听,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 杨景行问:“现在后悔没其他人在这里了吧。” 陶萌昂头:“我不!” 两人去吃饭,开门出来,发现外面走廊有四个人,三男一女正在趴在墙上写写画画。看见陶萌和杨景行,这几人有点尴尬的样子,面面相觑站在那里。 陶萌热情的点头:“你们好。” 四个人回应一下的点头,一个高个男生跟杨景行打招呼:“嗨,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又见面了。”这家伙也是李迎珍的學生,大二的,以前在小教室遇见过。 男生再看陶萌一眼,又对杨景行干笑:“我们无聊,在记你的曲子。” 看这几位一人手中几张谱纸,杨景行很是苦闷:“无聊也不用拿我开涮吧!” 陶萌责怪杨景行一眼,然后说:“你们想要的话可以直接问他……这样多麻烦。” 几个人干笑,还是高个男生解释:“当练听力,怕打扰你们。” 那个女生说话了,看着陶萌:“刚刚是你弹琴吧?” 陶萌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献丑了。” “没有!弹得很好听……看见你几次了,没想到也会弹琴。”女生再看看杨景行。 这女生长得不丑呢,陶萌吩咐杨景行:“你介绍一下啊!” 杨景行照办:“你们好,我叫杨景行,大一作曲系的,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陶萌,复旦大學的。” 尴尬着的几人笑了,都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还是那个铜管系的女生问陶萌:“我们能把谱子拷贝一份吗?” 陶萌有点为难:“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们能不能再约个时间。” 杨景行对高个男生说:“我星期一给你,行吧?” “行行行,谢谢。”对方连连点头。 陶萌弹了一上午可能饿了,急着走:“那再见了,拜拜。” “再见。” 看着杨景行和陶萌下楼了,这边几位一阵抱怨,觉得真是丢脸,把叫他们来的高个男生一顿臭骂。铜管系女生质疑:“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吧,两个人都还不错。” 第七十六章 陶萌现技 本来准备去校外的,但是陶萌改变了主意,又要在食堂吃。点了菜后拿了碗筷,陶萌取出纸巾擦了起来,还发现:“比我们食堂的干净。我们有个少数民族食堂,和匡静去过一次,吃那个粗面条,不喜欢。” 杨景行说:“认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透漏一下。” 陶萌想了一会:“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呢?” 杨景行说:“好吃的我都喜欢。” 陶萌瞥眼:“我们截然相反!” 杨景行说:“其实是一样的。” 旁边有一对男女也是点的小炒,两人很恩爱,五分钟的时间里就亲了三次小嘴。那两位一走,陶萌看看杨景行,谴责起来:“我们學校这样的也多,用得着吗!我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知道是开放还是……” 杨景行笑:“这是纯洁。” 陶萌警告:“你今天别跟我唱反调!” 杨景行说:“你想,不纯洁的会在这里亲热么,早换地方了。” 陶萌斥责:“恶心……那也不一定,可能别人怎么也吻不够呢。” 杨景行笑:“也有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男生是管乐系的,嘴吹累了,女的给他按摩呢。” 陶萌作势要好好教训杨景行的龌龊思想,可又打住了,张望菜好了没。 两人坐好了刚准备开吃,杨景行看见喻昕婷和安馨了,于是招手叫过来,然后建议她们快点炒两个菜了合桌。 喻昕婷说:“不用了,我们打菜。” 杨景行说:“都没什么了。要不你们先吃,我去炒。” 陶萌也说:“一起吃吧……最好再叫个热汤,有点冷。” 喻昕婷有点为难的样子:“那好吧,我们去。” 杨景行站起来:“汤你们端不动,我去。” 陶萌说:“就让他去吧。” 安馨说:“我们去拿碗。” 等杨景行先把一大碗香菇豆腐汤送回桌上的时候,陶萌有点质疑这里的服务质量了:“能不能叫他们送过来,好麻烦。” 杨景行说:“你们快点吃,不然凉了。” 等杨景行服务完坐下,三个女生还没怎么吃,他一开始就马上带动了节奏。陶萌问喻昕婷的家教情况,说:“小女孩挺可爱的。” 喻昕婷点头:“对,也好聪明,知道的事情特别多。” 陶萌问:“她自己爱學吗?” 喻昕婷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逗一逗就好了。” 陶萌说:“我觉得父母教育孩子还是应该引导为主,不能强迫……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笑你懂得多。” 喻昕婷说:“其实也没强迫,有时候她还等我,想我早点去呢。” 陶萌笑说:“我也练了一上午的琴,他新写的一个曲子,钢琴小号合奏的。” “哦。”喻昕婷点点头。 安馨问喻昕婷:“你听过吗?” 喻昕婷摇头:“没有。” 陶萌说:“我随便取的一个名字,叫《风雨同路》。哎,你们下午有空吗,一起过去,指导一下我。” 安馨说:“用不着我们指导吧。” 陶萌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而且你们都是钢琴系的。” 杨景行提醒:“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说她弹得不好,要说怎么样会更好。” 陶萌瞪杨景行,喻昕婷轻笑一下。这时候,齐清诺大踏步的走过来了:“嘿,集合了呀。” 杨景行说:“快去买菜。” 齐清诺说:“我吃过了,来买水的,慢慢吃。”走两步又回头问:“你们下午什么活动?” 陶萌说:“等会去教室,你有空去玩。” “好。”齐清诺点点头,“我先去了。” 吃完了饭后准备去四零二,陶萌说想带瓶水过去,杨景行干脆给喻昕婷和安馨也一人买了一瓶。到北楼四楼后,陶萌又要先去厕所,还得杨景行望风,安馨和喻昕婷就先进教室了。 杨景行和陶萌进教室的时候,安馨正在弹之前陶萌整齐的放在电钢上的谱子,喻昕婷在帮她翻。 听了一会,陶萌看杨景行:“比我弹得好。” 杨景行夸张的摇头:“没有没有,没你弹得好。” 陶萌明显的不高兴。 齐清诺闻风而来,一看居然是安馨在弹,也不问谁,自己走过去看谱子,然后回头对杨景行抬了下眉毛。 安馨当然弹得很不错,只是因为没得到作曲者的指点,才在个别地方表现得不够恰当。而且单声部听起来只是比较优美而以,要合奏才能发挥出这首乐曲的威力。 其他的人就听着,等安馨用专业的姿态演奏完。然后安馨站起来,对喻昕婷说:“你来。” 喻昕婷摇摇头:“不了。” 陶萌小鼓掌:“你弹得好。我们合奏一遍。” 杨景行把小号的弱音器装上了,陶萌问他干什么,杨景行解释上午是练习,现在是演奏,专业点。 陶萌坐好后又抱怨:“板凳不太舒服,你该换一个。”又对喻昕婷说:“麻烦你帮我翻一下谱子。” 齐清诺说:“我来吧。”她刚刚听出些苗头来,现在要好好看看谱子。 复调的课程中有说,复调音乐作品,对位的声部距离最好比较近,而且音色最好统一,这样才能有强烈的复调感。这不是陈旧的规定,而是不断总结出来的经验。历来的作曲家在涉及复调写作的时候,一般都会尊重这个原则。比如交响乐中的复调,往往只局限于一种音色里,要么是弦乐,要么是管乐,而且写作时跨越的音域都不会太宽。一般的纯复调作品中,也很少有不同乐器合奏的形式,配器课中也会提到这些知识。 不过《风雨同路》并不是严谨的复调赋格作品,虽然整体看来是复调形式,但是有比较多的出位。复调的目的是让一个人像几个人,合奏的目的是几个人像一个人。可《风雨同路》是一会是一个人,一会是两个人。钢琴和小号有协调统一的时候,也有各自出彩的时候。 如果让人来分析,大部分人会说整首乐曲的结构复杂有序,也肯定会有人说是杂乱无章。 不过单纯听杨景行和陶萌的演奏,耳朵得到的是一定享受。齐清诺站在那里,一手握拳撑下巴,一手随时准备翻谱,听看得很认真。喻昕婷和安馨也是站着的,在杨景行旁边一动不动,用了弱音器的小号不至于让她们的耳朵难以承受。对比起合奏来,安馨刚刚那一遍是白弹了,尽管她比陶萌弹得好很多。没两分钟,高翩翩,邵芳洁和刘思蔓也上来了,轻手轻脚走进教室,站在门口。 嘿,这么多观众,陶萌可起劲了,演奏姿态都生出专业的味道来。 在那个水乳*交融最终合为一体的温柔结尾后,陶萌看其他人。杨景行带头:“来,掌声鼓励。” 几个女生笑着拍巴掌,陶萌责怪杨景行:“你好不好意思!” 喻昕婷把双手朝背后用力伸展,视线从杨景行这边移到陶萌身上说:“真好听。” 齐清诺把谱子翻到第一页,说:“风雨同路,这名字好。” 陶萌呵呵:“我随便取的,有点俗气,想改一下。” 齐清诺点头:“别改了,大俗大雅。”长舒一口气后问杨景行:“电脑里有吗?” 杨景行说有,齐清诺连忙拿出优盘拷贝,高翩翩也复制了一份。齐清诺还在电脑上看起来,问杨景行:“你可以毕业了?”这首曲子不光旋律动听,从作曲技法上看也算比较成熟了。 高翩翩对杨景行说谢谢。杨景行说:“别谢我,这曲子是她的。” 齐清诺笑:“版权所有啊?” 陶萌笑得简直得意起来:“哪有什么版权,你们喜欢就好。” 邵芳洁说:“难怪风雨同路呢。” 刘思蔓问齐清诺:“要不要我给你点动力……”摆出个妩媚的姿势,含情脉脉的看着齐清诺嗲声:“老公,你好高大英俊,我好仰慕你。” 齐清诺拍胸口:“我那点灵感都被你吓没了。” 刘思蔓惊呼:“哎呀,你别那么大力,都肿成这样了。” 齐清诺不甘示弱:“我帮你也打肿!” 喻昕婷和安馨忍不住笑,陶萌也抿嘴挤酒窝,杨景行似笑非笑。 说了一会后,喻昕婷提议:“我们走吧。” 刘思蔓同意:“走,这么多电灯泡,不节约。” 陶萌说:“不用,你们玩,我们要去看电影了。” 杨景行问:“还有没有人要去?” 当然没人。 陶萌把谱子整理好了拿在手上要带走,齐清诺就叫杨景行把电脑留下来:“要是晚上回不来,就给你放这。” 杨景行说:“我回来吃晚饭。” 出门陶萌就问杨景行齐清诺她们是不是平时也这么口无遮拦,杨景行说很少,而且那也不算口无遮拦。 陶萌说:“那还不算,你都不会这么过分!” 杨景行问:“要不要我把她们比下去?” 陶萌昂首挺胸:“你比!” 杨景行嘿嘿笑几声。 陶萌鄙视:“就会吹牛。” 杨景行说:“衣服厚了,看不出来,脱了。” “想得美!”陶萌还抱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你这些同學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杨景行说:“有个漂亮的高中同學啊。” 陶萌烦笑:“不是!是对你的人,你的性格,學习这些。” 杨景行说:“不知道,没问过。” “你自己没个大概的估计么?” “没有。” 陶萌就问:“那你对自己这几个月的大學生活有总结吗?” 杨景行开始总结:“了解了几门乐器,听了一些作品,看完了几本书,对作曲有了大概的了解。” 陶萌点头:“嗯,这是學习方面的,人际关系呢?” 杨景行又总结:“认识了不少人,和齐清诺,喻昕婷比较亲近,同學半生不熟,老师认识得比较多,社会关系还没什么,就那么几个,你都知道……还有一个你可能不知道。” “谁?”陶萌警觉。 杨景行说:“是个女生,我们认识三四年了,以前关系一般,没说过几次话,不过现在我觉得和她越来越变成好朋友了。” 陶萌问:“杜玲?不对,你们认识好多年了,那是谁?我见过没。” 杨景行说:“没正面见过。” 陶萌烦死:“什么意思?听说过?” 杨景行说:“你照镜子就见到了。” 陶萌跺脚:“你好烦人啊!” 杨景行哼:“说明你根本没这个意识。” 陶萌叫:“要是我这么说,我认识个男生,以前没什么,现在好好好,你能想到是你吗?第一反应就不是好不好!”哎呀,一不小心把手中的谱子甩飞散掉了。 杨景行连忙帮忙捡,还要被继续骂:“都怪你,你给我重新写!都脏了!” 一张一张的把谱纸抖干净整理好,杨景行再不敢造次。陶萌又帮忙总结:“总的来说你目前的大學生活还是顺利的,成功的,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學习。” 杨景行说:“谢谢你的人际关系给我加分让我得到你的正面评价。” 陶萌警惕的看着杨景行想了一会,问:“你在讽刺我?” 杨景行摇头:“双重赞美呢!” 陶萌怀疑:“你是说我因为自己才给你正面评价。” 杨景行娇嗔:“你好烦人啊。” 陶萌扬起纸筒,没打下来,话也没说出口,最终选择了快步直走。 杨景行连忙追上去,问:“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好可爱?” 陶萌忍住笑:“恶心死了。” 杨景行明白了:“看来男人是反效果,我其实想回报你一下的。” 陶萌嘴角笑着嘴唇委屈:“你是讽刺我的。” 杨景行又學:“你是讽刺我的……这个怎么样?” “不准學了!”陶萌可算成功怒了。 杨景行就淡定下来,然后又怕怕:“不会被人看见吧?” 陶萌幸灾乐祸:“最好让你的形象荡然无存。” 走了一段后,陶萌又突然嘻嘻笑一下。杨景行警觉:“好呀,你想装神经病破坏我的形象!” 陶萌不笑了,也不责怪,严肃起来伸着脖子周围缓缓看一圈,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杨景行说:“你表扬我了。” 陶萌又说:“你以后别那么……恶心,我不喜欢。” 杨景行点头:“嗯,看得出来。” 陶萌退步:“只能偶尔一次……要是让别人看见,印象真的挺不好。” 杨景行点头:“我注意。” 第七十七章 名字 到电影院后,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一看的电影,最后陶萌决定看个3d片,不过不是故事片,而是什么《深海世界》,拍摄的海洋生物,科教片。 拿了眼镜进了影厅对号入座,陶萌又拿纸巾擦眼镜,杨景行的也不放过。他们后面是两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叫叫喳喳挺闹腾的,陶萌有点烦。 电影开始后,发现3d效果还不错,不是骗人的。英文解说,中文字幕,陶萌还说什么地方翻译得不太准。 3d效果的海底世界很美丽,陶萌靠近杨景行一点小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杨景行说好看好看。 荧幕上出现一条大鲨鱼,本来慢悠悠的游啊游,突然一个转身就朝观众冲了过来,猛的张开血盆大口。陶萌都被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后面的两个小孩子就尖叫起来,那个小男孩接着还不争气的哇哇哭出声来。 杨景行歪脑袋问陶萌:“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陶萌低声否认:“我又没被吓到!” 杨景行说:“可惜这么个好镜头。” 片子很短,只有一个小时,而且接下来再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出现。出来后,陶萌意犹未尽,想再看一场,就那么几个片子选来选去,最终支持了国产片。讲述底层人民生活的,拍得不错,能让人看完,可也没啥回味的。 从电影城出来已经是五点过了,杨景行送陶萌回家。路上,陶萌说:“明天你还是八点去接我……活动你安排。” 杨景行问:“想不想逛街?” 陶萌不满:“说了你安排!” 杨景行惊喜:“那就是什么都听我的?” 陶萌说:“不一定,看你的表现。” 到了后,杨景行把一万块钱给陶萌。陶萌也不数了,放进包包里后说:“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看着陶萌,思索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烦你一下。” 陶萌微微撅嘴哼一声。 杨景行满足:“好了,你可以走了。” 杨景行回到學校吃了晚饭后就去四零二,喻昕婷和齐清诺在。两人电吉他和架子鼓搭配,在瞎玩。齐清诺自己虽然不打鼓,但是她听得多,能对喻昕婷提出一些要求。这么多天下来,喻昕婷至少把一些基本的节奏型都了解了,勉强打得出来。 齐清诺给杨景行告状:“我叫她弹风雨,不肯。” 喻昕婷有理由:“我不会!” 齐清诺说:“也是,这样的大作闷着声就写完了,好惊喜哦!” 杨景行说:“也要给你们写的。” 齐清诺说:“不麻烦你了,这么忙。” 喻昕婷问:“你吃饭了吗……我带了苹果。” 齐清诺说:“我也要。” 杨景行把苹果掰成两半分给齐清诺。 齐清诺说:“我爸说你介绍的人不错,勤快。她星期一晚上开唱。” 于是三个人约好去捧场。 三个人一起玩一会,齐清诺换了电吉他。到八点的时候,齐清诺就准备回酒吧帮忙了,杨景行也没送。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七点半把喻昕婷和安馨的衣服送到學校。看杨景行一身的穿着,喻昕婷说:“苹果先给你吧。” 杨景行边啃边开车去接陶萌了。 陶萌也打扮得很漂亮,橘红色的风衣在早上的冷空气中真靓丽。她上车后才好好过目杨景行,略显满意,说:“开车吧。” 杨景行开得比较快,一路直行。陶萌没看出门道,问:“去哪里?” “尚浦。”杨景行回答。 “啊!”陶萌吃惊,皱眉。 杨景行问:“毕业后你回去吗?” 陶萌说:“还没有。” 杨景行说:“我也没有。” 陶萌说:“随便你。” 路上,两个人回忆了一下高中生活。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的事,现在说起来似乎都挺可笑的。连杨景行和邵磊之间没停歇过的针锋相对,在陶萌看来也值得回忆了。 陶萌说:“你没去之前,他在初中部是最高的,长相也差不多,而且他特别爱打扮自己。高中开學那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其实就几个没见过的。” 杨景行说:“我也记得,那天你上身穿的白衬衣,红裙子,好长……我还以为能看到水手服呢。” 陶萌想不起来:“有吗?那我穿的什么鞋子?” 杨景行说:“帆布鞋,也是白色的。” 陶萌努力回忆,说:“肯定不是。” 杨景行说:“你当然没我记忆深刻。” 陶萌再问:“那蒋箐穿得什么样?” 杨景行哈哈:“果然,果然是把蒋箐当对手。” 陶萌怒了:“我用得着吗!你只记得漂亮的,我就先问她!” 杨景行又哈哈乐,气得陶萌扭头半天不理他。 到了没房子的郊区后,陶萌看着车外,说:“以前来上學,一般都是奶奶送我,有时候其实我也想坐大巴的……唉,现在和曹绫蓝都没多少联系了,就校友录上说说话。” 杨景行点头:“嗯,我感恩。” 陶萌烦:“不是说这个,你和谭东还在联系吗?” 杨景行说:“没有。” 陶萌感叹:“我们都没几个朋友。” 杨景行说:“我已经知足了。” 陶萌笑:“你当然,还有那么多!” 杨景行纠正:“我现在就知足。” 到學校后,门卫严格的要登记,还不准开车进去。杨景行和陶萌重新走在这校园里,路上没多少學生,但是肯定有认识陶萌的,会多看他们两眼。 走到操场附近的长椅,杨景行说:“坐一会。” 陶萌犹豫了一下,肯定是回想起当初哭鼻子的事,但还是坐了,还发现:“重新刷过漆的。” 杨景行笑:“你也焕然一新了。” 陶萌四周看:“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杨景行问:“没当初那么讨厌我了吧?” 陶萌纠正:“我也没说过多讨厌你,是你自己让自己讨厌。” 坐了一会后,杨景行说:“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陶萌不大情愿的起身:“还有什么没看过。” 杨景行担心:“不知道还在不在。” 带着陶萌到了当初住的男生寝室楼下后,杨景行抬头看二楼,然后给陶萌指:“那,就这根柱子外面,能看见吗?” 陶萌仰头看了好一会,摇摇头:“什么?我没看见。” 杨景行说:“有两个字,你仔细看。” 陶萌很仔细的看,在那根超出阳台一截的柱子对外一面,用紫色的颜色写着乒乓球大小的两个字:陶萌。 当初杨景行和谭东就是住在这根柱子后面的寝室里的。不过要把字写到柱子外面来,身体肯定要探出阳台一大截,还是挺危险的。 看陶萌仰头半天了,杨景行问:“看见了吗?” 陶萌仰着脑袋点头,发现很不舒服,就放下脑袋,视线还是对着前方。 杨景行提醒:“你别感动哦,我把全班女生的名字到处写了,今天带你来就看这,幸好没记错地方。” 陶萌转头看杨景行,挤着嘴角委屈得两眼泛红,话都说不出:“你烦人。” 杨景行走两步:“这边也有。” 陶萌连忙抬头看。真的!左边另一根柱子上写着蒋箐,还大些,名字外还有个心形包围。 陶萌这下气愤了,扭头就走,步子很快。杨景行追:“别生气……别哭,求你了,听我解释……學校还有很多你的粉丝哦,别破坏形象。” 陶萌边走边掉了两颗眼泪,还手忙脚乱的掏手机:“我要回家,我打电话,我叫车接我……” 杨景行解释:“蒋箐是谭东写的,不是我,你才是我写的。” 陶萌又走了几步才停住,不讲究的用衣袖抹了眼泪才看杨景行:“真的?” 杨景行说:“他的字才那么丑!” 陶萌想了一下:“你的也好不到那里去!”往那边看了一眼,可这距离也太远了。 杨景行说:“我的好多了。” 陶萌转身,面对那个方向。杨景行邀请:“再去看仔细点。” 陶萌磨磨蹭蹭的,跟着杨景行的脚步,落后一大截。 到柱子下方,陶萌又瞪了杨景行两眼才不慌不忙的抬头。两个名字的字迹确实不一样,虽然和作业本上的风格有差异,但是还是能认出“陶萌”确实是杨景行写的。蒋箐呢,画得稀里糊涂的,乱成一团了。 看了一会后,陶萌谴责:“你们好恶心!肯定会被人看见。” 杨景行不担心:“谁会这么无聊。” “就是你们!”陶萌再瞪杨景行,“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考试完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非拉着我留下回忆,要写自己最喜欢的女生,我只能委屈你的芳名了。” 陶萌又抬头,微微张嘴呼吸,又问:“那是你先写还是他先?” 杨景行说:“我。” “你们互相看了吗?” 杨景行笑:“当然。” 陶萌受不了:“你们怎么也这么恶心……他还画个心!” 杨景行说:“其实我也想画,可是笔掉下来了。” 陶萌气愤:“你不能捡?你只有一支笔?” 杨景行嘿嘿:“是不是觉得输给蒋箐了?你喜欢的话,我给你画个大的,到处都能画。” 陶萌不屑:“鬼才觉得……我不要你画!” 杨景行把纸巾递给陶萌,说:“以后千万别动不动就哭了,多冤枉啊……我本来觉得是件很好笑的事。” 陶萌委屈:“是你,怪你,我本来有点感动……你不早说清楚。” 杨景行妥协:“好,是我的错。” 陶萌得意了:“你要赔我,赔给我!” 杨景行说:“走吧,带你玩去。” 陶萌问:“玩什么?” 杨景行说:“我高中一直没带女生玩过,今天补偿一下。” 陶萌质问:“是补偿你还是补偿我!” 杨景行说:“你也没玩过吧,补偿你。” 走两步后陶萌又回头,说:“肯定会被人发现了擦掉。” 杨景行不担心:“我又不会忘了你的名字。” 出来上车后,陶萌就八卦起来:“我就知道谭东喜欢蒋箐,早看出来了。” 杨景行表扬:“真关心同學。” 陶萌鄙视:“你们怎么这么无聊!” 杨景行问:“你和曹绫蓝没无聊过?” 陶萌说:“从来没有……不过她有时候去隔壁寝室和她们说。” 杨景行表示理解:“也是,你们说不到一块去。” 陶萌纠正:“我是不喜欢说这些无聊的!” 杨景行附和:“当然了,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陶萌不信:“我怎么不知道?” 杨景行说:“我就是一个,肯定还有更多人。” 陶萌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不写任初雨。” 杨景行说:“我更喜欢你。” 陶萌想了一会,问:“那你大學毕业准备写谁?” 杨景行笑:“那时候我就成熟了,不干这种事了。” 陶萌连忙又问:“那你初中……” 杨景行说:“初中还不会欣赏,也没干。” 陶萌笑一下,问:“下午玩什么?我有点点饿了,我们去分子餐厅吧,还有好多没试过呢,我觉得上次你点的那个牛排味道还不错。” 杨景行同意:“好,我拿我的稿费请你。” 陶萌算一下:“那够吃十几次了……我打电话订座,万一人多呢。” 回市区后,又在陶萌的要求下先去洗车,还做做车子体检,再朝餐厅出发,到的时候恰恰十二点。 陶萌脱了外套,里面的衣服裤子也很好看,去了趟卫生间后回来,脸都更好看了。点了半天的菜后也知道还要等半天,陶萌就说自己昨天回家后练习了《风雨同路》:“没小号我就感觉自己弹得好奇怪,可是奶奶说好听……喻昕婷她们会不会觉得我弹得不好?” 杨景行说:“没评价,她们也不会和你比经济贸易知识。” 陶萌说:“我们还没开始专业课,不过我有自學一点……你和她们合奏没?” 杨景行说:“没有。” “为什么?” 杨景行贱笑:“保留你的美好印象。” 陶萌气愤:“那你永远别和别人合奏!” 第七十八章 游戏 杨景行都很斯文的喝了几杯水了,菜才终于上来。陶萌点的个什么藏红花面条,就那么几根绕在盘子里,少得可怜。 杨景行嘿嘿:“这不会是吃剩下的吧。” 陶萌责怪:“你好恶心……你也要吃!”给杨景行卷了一根。 杨景行的牛排还算货真价贵,不小的一块,给陶萌切了三分之一。 一道菜间隔二十分钟不止,杨景行说:“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你了,你应该找他们提成。” 陶萌脑袋左偏偏右歪歪:“谁让你吃那么快,你猜这是什么做的。” 杨景行说:“估计是什么花瓣。” 陶萌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杨景行说:“笑颜如花。” 陶萌小白眼:“我最喜欢百合花,还画过两幅。” 杨景行摸出笔,然后铺开一张纸巾画起来。半分钟就搞定了,给不关注的陶萌看。难怪这么快,画的一个小人,身体四肢就是几条直线,脑袋看得出是女孩,长头发,在咧嘴大笑。 陶鹏瞥一眼:“丑死了!” 杨景行感叹:“你总是这么谦虚。” “好哇!”陶萌右手捏着拳头在桌子上按按,“你又在说我!” 杨景行继续:“还不肯接受表扬。” 陶萌换方针:“咦,好漂亮。” 杨景行满足:“谢谢。” 比上次更慢吞吞的吃完饭已经快三点,出餐厅后陶萌问杨景行还要不要补充补充,杨景行说干脆留着吃晚饭得了。 也不开车了,杨景行带陶萌步行去玩游戏机。陶萌回忆,以前每个周末杨景行和谭东肯定都是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了,回學校还要讨论一晚上。 陶萌还记得:“任初雨也跟你们一起玩过。” 杨景行笑:“就一两次,真是痛苦的回忆,太菜了。” 陶萌说:“我从来没玩过。” 游戏厅里很热闹,杨景行买了不少的游戏币,给陶萌准备着。陶萌先是被观众比较多的跳舞机吸引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大冬天的穿着短裤和厚裤袜,舞步滑得挺好看的。 杨景行说:“这个谭东会,我不行。” 陶萌说:“我家里有。” 杨景行建议:“试试。” 陶萌摇头:“不一样,不想玩。玩你会的。” 杨景行擅长的就是赛车了,摩托和拉力赛都敢说精通。等了两台游戏机,两人一起玩,还是新游戏。选了一样的车和赛道一起开始,杨景行还不知羞耻:“让你三十秒。” 陶萌好歹是有驾照的人,紧盯着屏幕跌跌撞撞的上路了,还很快的稳定下来,哼哼,速度也不慢呢。 “时间到!”杨景行一来就开始狂飙,漂移玩得那叫一个顺溜。别看是游戏,做得还蛮好,对驾驶技术的要求像模像样的。 后面几位观众本来是看陶萌的,一会就改看杨景行了。看他打方向盘的动作,多半就是个高手。陶萌过个弯道难上难,杨景行方向盘一左一右就过去了。 陶萌很快就被被杨景行超过了,她还挺有进取心,想加速,又跌跌撞撞起来。杨景行也没绅士风度,一路飙到底。成绩出来后,他身后一个年轻人伸手指指点点的惋惜:“你不等她绝对能破纪录,我考,只差十几秒啊!” 杨景行靠向陶萌取笑:“你肯定破纪录了。” 陶萌撒手:“不玩了,不好玩。” 于是去玩一些有意思有难度的,比如说找茬啊什么的。不比赛了,陶萌主玩,杨景行当助手。两张图片有那些不一样,杨景行一眼就都看出来了。 不过陶萌也不差,都能先找出个两三处,看时间不够了就喊:“哪里,哪里? 这时候杨景行就出手拯救世界。 可最后陶萌还是赢了:“我找得多些!” 俄罗斯方块,陶萌也会,还挺厉害的,给杨景行讲诀窍:“不能光看这个,还要看下一个是什么,不然会错过好机会。” 把那些没人关注的游戏都玩了一圈后,陶萌发现:“没人了。”跳舞机上没人了。 杨景行说:“来,我给你当陪衬。” 嘿,美女一上台,马上来人。陶萌杨景行一瞟一瞟的,杨景行说:“别怕,你就算站着不动也比之前那个好看得多。” 选的是稍微简单的音乐,一开始就对比出来了,之前那位是技术流的,陶萌则走的可爱路线。她一米七的个头腿也长,左伸伸右踩踩,没被难住。杨景行就不可爱也不技术了,人高马大穿着西服,怎么看怎么别扭。 过了两把瘾后陶萌就满足了,但是严厉的用眼神制止给她鼓掌的杨景行。再去玩射击,陶萌手双手伸直把枪举得水平,讲究三点一线瞄准。 一开始还算简单,一会就紧张起来:“好多……我又忘记子弹了……天啊,这个怎么打不死……” 可惜时间不多,眼看就五点了。陶萌要杨景行买了矿泉水给她洗手,然后就去取车准备回家了。陶萌总结:“偶尔来玩玩估计有意思……但是你们以前不该,那时候年纪又小,學业又重。” 杨景行指着快餐店:“我们和谭东每次玩完了就去吃汉堡。” 陶萌问:“你是不是饿了?我也想喝点东西。” 在快餐店里面对面坐着吃喝,杨景行说:“唉,以前真可怜,只能看着谭东,好没胃口。” 陶萌笑:“你们没人邀我,说不定我会答应一起来呢……其实我们學校这点不太好,太约束男女生之间的正常关系了,害好多人普通朋友都不能当。” 杨景行同意:“幸好有你,不然我的高中生活真是亏大了。” 陶萌假设:“要是没有十八条,你说我们學校会怎么样?” 杨景行说:“别人我不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陶萌很好奇。 杨景行说:“我们是被管,你是自我约束。” 陶萌问:“那你呢?” 杨景行说:“你都没变化,我还能怎么样。” 陶萌小喝一口饮料,看着杨景行:“我想起那个高二的女生了,现在高三了吧。” 杨景行不怕:“那我能想起来的就更多了。” 陶萌觉得自己没把柄:“谁?你能想起谁?” 杨景行说:“每次你上台讲话干什么,下面那一双双眼睛……” 陶萌不屑:“那怎么能算!” 杨景行为难:“邵磊我不愿想起,自己想自己,又太恶心了。” 陶萌挤着嘴角:“确实恶心……你好小气,还不喜欢邵磊啊?” 杨景行说:“知道为什么了吧?” 陶萌责怪:“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你看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喻昕婷她们,而且对她们还很友好。” 杨景行点头:“我要向你學习。” 陶萌又说:“这一点很重要,要宽容,理解。” 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话锋又转:“但是更重要得是自省自律!” 送陶萌回家的路上,陶萌问:“下周末呢,我们做什么?” 杨景行说:“我要参加一个比赛,可能没空。” 问清楚是什么比赛后,陶萌就说:“星期五,那你星期天肯定没事了。” 杨景行说:“万一得奖了就不一定。其实我不想去。” 陶萌说:“也没什么不好……那我来找你好了。” 杨景行警告:“说不定我和齐清诺她们在一起呢。” 陶萌强调:“我没不喜欢她们。” 杨景行犯贱:“你猜他们喜不喜欢你。” 陶萌自信:“我没做过什么让她们讨厌的事吧。” 到家后,陶萌总结一下:“今天还比较开心,你呢?” 杨景行说:“在你的基础上乘以二。” “为什么?” “你重要!” “要是我不开心呢?” “乘以四。” “为什么?” “惩罚自己。” 陶萌嘻嘻笑:“那你要小心了……五点半了。”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回到學校后就去四零二,没人在,他乐得清静。晚上七点倒是接到齐清诺的一个电话,问:“没打扰你吧?” 杨景行说没有,齐清诺就说付飞蓉明天就要上台了,他这个举荐人是不是应该提前去鼓鼓气,或者探探底。杨景行说用不着。 齐清诺问:“昕婷呢,没和你在一起?” 杨景行说:“可能在寝室。” 齐清诺哈哈:“在我这呢,带她来泡妞。” 杨景行说:“你们别被泡就行了。” 齐清诺说:“目前还在泡与被泡之间徘徊,你来不来?我晚上不送她哦。” 杨景行说:“你们先玩,我九十点再去。” 齐清诺威胁:“说不定就泡了!” 杨景行祝福:“泡个好点的。” 杨景行奋斗了两个小时候才出发去辉煌,到得时候正好十点。冉姐在唱歌,付飞蓉在帮忙端酒水,但是没穿制服。 齐清诺指着喻昕婷哈哈:“就一杯啤酒,还没消。” 喻昕婷捧着自己的红脸颊对杨景行保证:“但是我没醉。” 杨景行问:“谁让你喝的?” 喻昕婷出卖齐清诺:“她。” 齐清诺道歉:“我错了,我悔过,下次不敢了……你不觉得好可爱吗!” 杨景行邀请:“来,再跟我喝一杯。” 喻昕婷嘻嘻笑。但是杨景行没真喝,去和付飞蓉说话了:“这几天怎么样?” 付飞蓉点头笑笑:“都好。” 杨景行问:“妆是你自己画的?” 付飞蓉说:“冉姐教的我,我买了一套。” 杨景行说:“还不错,眼影有点浓了,你用不着假睫毛吧。” 付飞蓉点头。 杨景行又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早点来。” 付飞蓉还是点头。 齐达维邀杨景行喝一杯,杨景行说太晚了,准备带喻昕婷回學校。齐清诺不干:“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没泡上呢!” 杨景行说:“委屈点,泡我吧。” 齐清诺歉意的对喻昕婷说:“算了,下次吧。” 喻昕婷解释:“年晴走了,就我们三个人玩,还有盼盼。” 杨景行邀付飞蓉一块走,她不肯。喻昕婷今天好像玩得挺开心的,回學校的路上跟杨景行描述齐清诺和年晴认识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还有人要请她们喝酒呢。而且她今天才知道年晴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是在平京读书。 “她们高中就认识了,大學谈的朋友,感情一直很好,都见过对方的父母了……可惜你没看到照片,也好高。”喻昕婷边说边用指头触碰仪表台上的装饰玩意。 杨景行问:“她们有没有审问你?” 喻昕婷不好意思了,把手收回说:“都要讲……我只能瞎讲,她们看出来了,就罚我喝酒。” 杨景行感兴趣:“怎么瞎讲的?” “不说!”喻昕婷突然很坚决,还转移目标:“齐清诺高中也有男朋友,不过分手了。” 杨景行问:“你们是分享快乐还是倒苦水啊?” 喻昕婷一惊:“……她自己说的,而且我觉得她不伤心。她说是玩一玩,不合适就算了。” 杨景行说:“哪那么好玩。” 喻昕婷有点低落:“我觉得也是……不过都这么久了,肯定已经忘记了,她肯定特别开朗。” 杨景行说:“以后要學会撒谎,再别喝酒了。” 喻昕婷说:“没事,一点都不醉……主要是当时她们两个人一起问我,我还没编好。” 杨景行问:“她们合伙啊?” 喻昕婷摇头:“轮到谁了,其他两个人就合伙。” 杨景行问:“你合伙没?” 喻昕婷嘿嘿:“是我最先开始的,我要报仇!” 杨景行说:“你还报仇呢,她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什么不知道。” 喻昕婷无所谓:“我不知道啊……她们也没提特别难的问题。” 杨景行说:“有机会我帮你报仇。” 喻昕婷又嘿嘿:“其实有点好玩……不过你在的话,我们可能就放不开了。” 杨景行伤心:“好哇,我是帮你呢。” 喻昕婷连忙点头:“嗯,我也帮你。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笑:“那就好。盼盼还不认识陶萌呢?” 杨景行说:“她们用不着认识。” 喻昕婷似乎明白的点点头。 第七十九章 应该想的 星期一,杨景行接到甘凯呈一个电话,说《霞光》已经络上开始播放了。这大概是为了给之后的盛典颁奖造势,其实没杨景行什么事。 甘凯呈还问:“准备写新歌吗?” 杨景行说:“准备写。我找了个歌手,现在放在辉煌唱歌,边走边看吧。” 甘凯呈没表达意见,哦了好长一声:“……有空我去看看。” 在學校吃过晚饭后,杨景行就带着安馨,喻昕婷和齐清诺去辉煌了。星期一是酒吧最冷清的时候,齐清诺说一晚上来不了几十个人。 喻昕婷发表意见:“主要是太不显眼了,好多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个酒吧。” 齐清诺说:“显眼也不好,人杂。开酒吧的多,就我们还没关门。都是朋友生意。” 喻昕婷猜想:“是不是人多了,好多人就不愿去了?” 齐清诺点头。 到的时候才七点半,真的没两个人。齐达维说付飞蓉在化妆。别看这小酒吧,后面还有休息室和化妆间呢。 齐清诺带喻昕婷她们去参观,所谓的化妆间和休息室就几个平方,六个人就站不开脚了。冉姐自己已经画好了,在帮付飞蓉。 喻昕婷惊喜:“你染头发了!” 付飞蓉斜着眼睛看一下,挤点笑容。冉姐正帮她画眼线。 齐清诺说:“大变样了。” 安馨也说:“要是不说,我肯定认不出来。” 冉姐得意:“我这技术,嗓子不行了当造型师也能混口吃的。” 确实,头发染了一下,稍微涂点眼线眼影,上点唇彩,原来的耳钉换成了一副小巧玲珑的耳环……付飞蓉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样。 冉姐还说:“衣服是我的,多合适,我这标准的少女身材。”一条贴身的蓝色长裙,像个驻场歌手的样子。 杨景行问:“状态怎么样。” “没……”付飞蓉清了一下喉咙,“没问题。” 冉姐安慰:“别怕,我这么大的时候,叫我一个人唱歌都不敢,现在都是老油条了,慢慢来。” 杨景行说:“我们出去吧。” 喻昕婷给了付飞蓉一个大拇指:“盼盼加油!” 出来后几人选个距离舞台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杨景行大方:“随便喝,我请。” 齐清诺吃惊:“瞧不起我们……老板,开两瓶轩尼诗。” 杨景行要了啤酒,喻昕婷和安馨则在齐清诺的建议下点了没酒精的什么沙滩什么落日,名字好听,调得也算漂亮。齐清诺说这的调酒师很受女人欢迎,安馨抬头看一眼,嗤之以鼻:“最烦长头发。” 齐清诺气愤:“你在说我爸!” 安馨惊恐:“啊……不可能。” 喻昕婷和齐清诺一起笑,说:“她爸爸也是长头发。” 齐清诺乐:“我从小看习惯了,无所谓……不过我也不会要长头发男人。” 杨景行摸摸自己的脑袋:“光头你是不是更喜欢。” 齐清诺靠在沙发上,手臂摆到喻昕脑后,半翘起二郎腿挑衅:“你敢剃我就敢喜欢。” 杨景行问安馨:“你呢?” 安馨说:“我支持你。” 杨景行紧张的看着喻昕婷:“你呢?” 喻昕婷嘻嘻:“光头不好看。” 齐清诺搂住喻昕婷的肩膀挤压:“你这个叛徒。” 喻昕婷弓腰躲。 过了一会,杨景行的电话响,是刘苗打来的:“好倒霉,我和雪雪都感冒了。” 杨景行问:“没发烧吧?昨天都没事。” 刘苗咳嗽两声:“还好,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酒吧里。” 刘苗说:“好哇,不學好!” 杨景行笑:“谁说到酒吧就是不學好。你吃药没?” 刘苗又说:“小感冒,不想吃。你到酒吧干什么?” “来听人唱歌。” 刘苗问:“是不是你學校的?” “不是。” 刘苗再问:“你一个人还是谁带你去的?” 杨景行说:“和朋友一起,酒吧是她爸爸开的,城隍乐队你知道吧?” …… 齐清诺她们在旁边听着,齐清诺察觉了:“不是陶萌。” 喻昕婷不关心,抿她的饮料。 知道杨景行是和几个女生在一起后,刘苗就八卦了:“还有男生没……好哇,你學坏了!” 杨景行嘿嘿:“羡慕吧,快点考大學吧。” 刘苗责怪:“每次都是这些话,没新鲜点的……是美女吗?” 杨景行讨好周边:“嗯,都是美女。”得到齐清诺一个讥笑的眼神。 刘苗就说:“下次我要看照片。” 杨景行说:“没照片。” “你拍!” 杨景行说:“怎么好意思随便拍别人。” 刘苗问:“你们关系一般?” 杨景行说:“我争取早点拍给你看吧。” 刘苗说:“算了吧,免得别人怀疑你不安好心。” 杨景行说:“你好好休息,我给夏雪打个电话。” 刘苗说:“好,我们圣诞节准备出去玩,可惜你不在。” 杨景行又打给夏雪问候一声。夏雪说自己只是一点点咳嗽,几乎都算不上感冒:“苗苗严重一点,头昏。我在看电影练听力。” 杨景行表扬:“劳逸结合,不错。” 夏雪说:“不过你肯定不喜欢,好无聊的片子。” ……这又让齐清诺她们当了几分钟的听众。 杨景行挂了电话后继续之前的话题:“安馨准备弹什么?”这星期三晚上是钢琴系专场演奏会,喻昕婷被李迎珍予以重任,要参与节目安排和协调。如果从纯技术角度比,安馨其实比喻昕婷还弹得好一点点,手大一些,小指头也长,乐曲表现上也大气一点。 安馨说自己准备弹一首李斯特的练习曲。喻昕婷对杨景行说:“李教授本来想让你也去,可是系主任不同意,只好算了。” 安馨就骂糟老头系主任,说那个人没教出来什么學生,搞政治倒是兢兢业业。 齐清诺告诫學妹學弟:“我们學校最大的忌讳就是得罪老师,你们小心。” 八点过了,酒吧里坐了二十来个人。冉姐和付飞蓉也出来了,冉姐先准备,付飞蓉就坐在一边休息。齐清诺招手叫付飞蓉过来一起坐,付飞蓉摇头。 今天冉姐的伴奏搭档没来,她就用ktv的伴奏唱了两首,杨景行他们鼓掌。然后冉姐就开始介绍新人了:“谢谢……今天,我们酒吧来了一个小美女歌手,现有就由她为大家献上年轻动感的歌喉,欢迎付飞蓉。” 这么简短,可付飞蓉早已经立正等着了,那掩饰不住的紧张神情倒是和她的年龄般配。还好有杨景行他们在,才有掌声欢迎她。 付飞蓉站好,看着前方的眼神有点空洞,说:“谢谢……我为大家唱一首《宁夏》,希望你们喜欢。” 杨景行又带着喻昕婷她们鼓掌。 歌唱得没差错,蛮好听的,可是付飞蓉台风很成问题,还处于僵硬状态。都说是新人小美女了,所以还是有人看她的,何况她的歌喉也能吸引人看。 大概是这里的人没那么挑剔,或者是付飞蓉糟糕的台风反而起了好的效果,一曲结束后,好些个人陪着杨景行鼓掌了。 齐清诺凑热闹:“再来一个!” 付飞蓉感激的朝杨景行这一桌笑笑,接着又唱了一首《童话》。哎呀,这个唱得更好,她那种有底气有活力的声音和原唱那无病呻吟平淡无奇的感觉形成强烈对比,中间过门的时候就有人掌声鼓励了。 杨景行听看得认真,齐清诺她们也不能瞎扯。付飞蓉一连唱了四首,光听的话感觉都还不错,虽然没把自己的特色很好的发挥出来,但是已经能让人耳朵一新了。 杨景行不能让付飞蓉陪客人喝酒,而是自己过去找她,表扬了两句:“比我想象的好。先慢慢适应舞台,然后再发展自己的风格,要不断的总结學习。” 付飞蓉点头:“嗯,我努力。” 杨景行说:“同样的旋律有很多不同的唱法,找到自己最适合的最喜欢的。” 付飞蓉说:“我在跟冉姐學。” 杨景行说:“我听出来了,所以我才提醒你,你应该有自己的感觉,不要一直學唱歌,要自己唱歌,懂我的意思吗?” 付飞蓉点头:“我试试。” 杨景行废话很多:“要多听,美声的,爵士的,名族的,通俗的……要把你声音的表现力尽可能的发挥出来,别浪费了。” 付飞蓉还是点头:“我努力。” 杨景行又说:“下星期我给你拿一首新歌来,自己能唱谱吗?” 付飞蓉微微低头不表态。 杨景行说:“不会没关系,慢慢學。冉姐对你不错,有机会就谢谢她。” 付飞蓉连忙说:“这我知道。” 接下来杨景行就不专注的听付飞蓉唱歌了,改和喻昕婷她们聊天,问她们谁有兴趣写歌词,要隔行交互押韵的那种。 齐清诺说:“你要求太高了吧!” 喻昕婷都说:“太难了,我不行。” 安馨想都不愿想:“我不会文字游戏。” 齐清诺建议:“找你的老搭档啊。” 杨景行不干:“她玩得不高兴我怎么办!” 齐清诺说:“我问问我爸。” 齐清诺去了一会后和齐达维一起过来了,齐达维问杨景行为什么要指定这种罕见的东西。杨景行说想写一首轮唱的歌曲,给冉姐和付飞蓉。 齐达维呵呵:“我帮你打听一下,什么主题?” 杨景行说最好是积极活跃点,但是语言要优美。 齐清诺分析:“你迷上复调了?” 安馨也说:“你好高产啊。” 杨景行担心:“怕哪天就突然不会写了。” 喻昕婷安慰:“不会的,现在才开始,都还不是创作的高峰期。” 齐清诺就开始说她所认为的一个艺术家的创作黄金时期应该是在有了一定的生活经历之后,而且还要处于个人**的低潮阶段,借此讽刺杨景行:“所以你现在真的不该满脑子都是创作,要多想点你这个年龄最该想的东西,不然以后想不动了,后悔都来不及。” 杨景行笑问:“我应该想什么?” 齐清诺问喻昕婷:“你说呢。” 喻昕婷嘻嘻:“我不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 齐清诺说:“心照不宣。” 杨景行问:“你们心照?” 安馨划清界限:“我不懂,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杨景行说:“我现在就是把想法转移成创作力,要是没想法了,可能就真的写不出来了。” 齐清诺哈哈:“难怪你这么高产,好恐怖。” 安馨也乐:“说明你想得最多。” 喻昕婷再去抿一口她的饮料。 杨景行说:“回头让你们都分担一点。” 齐清诺问:“分担什么?” “转移的成果啊。” 齐清诺被恶心得在喻昕婷身上挠抓:“受不了,都给你。” 杨景行谴责:“总比你这样好。” 齐清诺变本加厉的搂喻昕婷,只差亲上去了。喻昕婷只能逆来顺受,尽量别让手中的杯子偏泼了。 女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都调侃齐清诺:“又逮着一个?” 齐清诺得意的用大拇指指着喻昕婷:“这个好吧?” 服务员用盘子指杨景行:“这个更好。” 齐清诺很失望:“你侮辱我的品味。” 喻昕婷乐了一会问齐清诺:“你一点都不怕你爸爸?” 齐清诺笑:“他怕我。” 有的没的聊着,一人喝了两杯,女生吃点小零食,听付飞蓉唱了几首,到十点的时候杨景行就准备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學校了。 齐清诺谴责喻昕婷:“他一来你就变小家碧玉了,那天不是很会闹么!” 喻昕婷不完全否认:“是你们先闹的。” 安馨说:“她在寝室也是山大王。” 喻昕婷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 杨景行说:“下次换个地方,让你们闹个够。” 齐清诺建议:“什么时候去唱歌,圣诞?” 喻昕婷说:“圣诞是周末。” 齐清诺说:“我们去,三零六的光棍集会,安馨,你当嘉宾。” 杨景行说:“那我也要参加。” 齐清诺否决:“你是光棍吗?” “目前还是。” 齐清诺安慰:“别灰心,加油。” 杨景行笑:“共勉。” 第八十章 新歌 星期三,浦海音乐家协会联合诸多单位举办的第七届“百花齐放杯作曲大赛”在一所高中的礼堂举行了所谓的开幕式。很热闹,来了上五六百人,领导都几十个。贺宏垂也是协会的领导之一,是协会之下音乐创作委员会的副主席。李迎珍也在,但不是领导,她的名头是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团名誉顾问。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有不少名人,但是没明星。这些名人有是政协委员的歌唱家,有是公务员的表演艺术家,好多都要上台讲话。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春风满面,说“百花齐放杯”是越办越成功,越办越大,这次就征集到参赛作品就有八十多件,而且形式多样,歌曲,歌剧,戏曲,独奏,合奏……都有。 按照惯例,参赛者分为两组,三十六岁一下和三十六岁以上。这次参赛的作品有三分之二是三十六岁以下青年作曲工作者的,说明浦海乃至祖国的音乐事业后继有人,蒸蒸日上。 这比赛是市级的,没外地的人参加。浦音这次送来的作品有三十多件,大部分是學生的,也有几件是老师的。比赛规定只要是和参赛者稍微有点关系的,都不能当评委,所以音乐學院的教授们都要自动避嫌。 比赛的评委一共十个,对今天在场的人来说都是大有来头的,期中有几个是其他省市的音乐家协会以及类似组织来串门的。 有这么多领导参与进来,这比赛肯定是受重视的,要想得奖的话最好有一些主旋律的东西。看看历届的第一名,大部分都是歌唱祖国美好的歌曲作品。这些作品最后还有幸运者被了不起的歌唱家唱上一些大型的晚会。而且这种歌曲一般都有大型的配舞配乐,那种大制作是一般的小明星不能体会的。 事实上音乐學院的大部分學生也都是以此为理想,希望毕业后能进入浦海的三大团什么。所谓的三大团分别是浦海交响乐团,浦海爱乐乐团,浦海合唱团。进入了这些大团,不但待遇不错,每年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供自己挥霍。铁饭碗抱着,要比去挤那万人抢的娱乐圈独木桥保险轻松得多。 事实上当明星的歌手中,还真没几个是专业院校出生。音乐學院这些拿着拿學历的人,还真的不愿意去吃那份苦,或者是丢那个人。要是最后只混个二线三线,等老同學见面,别人一脸惊喜:“哎哟,明星。”那感觉挺没意思的。 齐清诺陪杨景行坐在礼堂的后排,台上讲的那些话他们完全没兴趣,两人一直窃窃私语,直到也是浦音走出来的老一辈作曲艺术家丁桑鹏拖着八十岁的老身子骨走到话筒前致辞,他们才得竖起耳朵听了听。 齐清诺是第二次参加这个比赛了,上一次送的是一首通俗歌曲,最后没得奖。这次送的是合奏小品《云开雾散》,也是重在参与。看看评委的年龄段和所在的职位吧,他们的品味肯定是要高出多少截了。 齐清诺小声说:“打个比方,他们是走仕途的,我们是经商的,还不能狼狈为奸,光隔行如隔山了。” 杨景行笑:“我们了解一下政策走向。” 开幕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作品呈示了。浦海交响乐团负责演奏参赛的器乐作品,浦海合唱团的青年团负责演唱声乐作品。是不允许参赛者自己去演奏演唱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 所有作品演奏演唱完得两天时间。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都放在星期五下午的,但是他们作为参赛者,必须全程捧场。 听了一上午的歌曲,有些是录好伴奏的,有些是清唱的,有些是钢琴现场伴奏的。有通俗的,有流行的,有美声的……齐清诺的同學写的一首流行歌曲旋律还不错,可是唱的人用那种尖利高昂的强调好像不合适。 作曲者就坐在齐清诺旁边,一脸的郁闷:“给她说了几百遍,不能这么唱!” 在杨景行旁边的许學思说:“她以为是她来参加歌唱比赛。”许學思写了一首钢琴小品来参赛,杨景行听过,中规中矩的那种,简单的旋律,普通的和弦,不难听,但是也没意义。 上午的内容结束后,杨景行齐清诺一行人一起找地方吃午饭,最终选择了快餐,面条炒饭什么的。 三个大一的,四个大三的。大一的除了杨景行和许學思,还有那个浦海女生骆佳倩,这次是写的歌。大三就齐清诺一个女的,其余三个男的把她拉到一桌,像是和大一的划清界限。 几个月来都在一起上课,虽然没说过多少话,但是大家也算熟了。骆佳倩还知道杨景行的四零二,说想什么时候去看看,杨景行表示欢迎。 骆佳倩又问:“你给段丽颖写歌了?” 杨景行点头:“你听谁说的?” 骆佳倩说:“传的呗。有机会也帮我们推荐一下。” 杨景行说:“我也是别人帮忙的,有歌的话我可以帮忙给甘凯呈,其实也不熟。” 都开吃后,齐清诺敲敲杨景行的后背,端着她的小蒸笼转过来,说:“分你两个,我吃不完。” 杨景行问:“你减肥啊。” 齐清诺皱眉:“我还有面条。” 杨景行夹了两个蒸饺到自己的碗里。 骆佳倩问杨景行:“明天你女朋友来不来?都说很漂亮。” 杨景行说:“我喜欢这个谣言。” “怎么?” 杨景行说:“我还没女朋友。” 骆佳倩不追究真假,说:“选一个呗。” 杨景行不明白:“去哪里选?” “随便选呗。” 杨景行问许學思:“有这种好事?” 许學思:“有也轮不到我。” 后面,齐清诺的同學对她说:“你真的该选一个了。” 齐清诺讥笑:“尽想好事,轮不到你。” 那家伙不以为意,还哈哈乐:“算了,我们去找大一的妹妹。” 许學思挺热情的:“不行啊,我们本来就少。” 对方很大方:“我们换,这个给你们。” 许學思只能看见齐清诺的后背,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齐清诺回头:“怎么?觉得亏了?” 许學思有些尴尬:“不是……哪敢。” 杨景行指许學思和齐清诺,说:“你们换,我们就赚了。” 一群人鄙视的笑一下,齐清诺问:“骆佳倩,我和他,你选谁?” 骆佳倩无奈:“你。” 齐清诺鄙视杨景行:“还是轮不到你。” 下午继续听歌,集中了三十六岁以上参赛者的作品,有几首因为作曲者的名字或者来头而得到了热烈掌声。其实真正的大家当然不会来参加这种比赛,和一群后辈小辈争那几万块的奖金和不需要的名誉,所以很难有什么让人振奋的作品。 五点的时候解散,几个人一起去搭地铁回家或者回學校。齐清诺握住扶手站在了杨景行旁边,身体轻轻随着铁轨晃悠,问:“等会叫不叫喻昕婷吃饭?” 杨景行猜想:“回去她吃过了吧。” 齐清诺打电话给喻昕婷,还自己决定:“去付飞蓉那吧,我也饿了……当然是他请,我们俩都穷得叮当响……还要半个小时,你等我们……随便你。” 路上,齐清诺和杨景行讨论专业问题,她还说杨景行应该写情歌,现在的音乐市场,情歌是王道。 杨景行说:“没生**验,写不好。” 齐清诺惋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可惜我们这么多美女了。” 喻昕婷和安馨已经等在停车场了,喻昕婷说要给付飞蓉打个电话,杨景行说不用了。到付家烧烤后,老板娘隆重欢迎,连忙着的老板也出来问候一声。付飞蓉在,而且是在帮忙,不过她等会就要出发去辉煌了。 杨景行问:“吃饭没?一起吃。” 付飞蓉说已经吃过了。 齐清诺发现了:“请人了。” 付飞蓉点头:“实在忙不过来……我给你们点菜。” 喻昕婷当然是要吃烤鱼,老板娘一听就叫新请的服务员去捞,还说:“选条大的,不用称了。” 杨景行说:“不行,要称!” 老板娘很有诚意的要请客,可看样子杨景行也不是假意推辞。老板娘急了,说:“盼盼请你们,不是我们请。” 付飞蓉点头:“嗯,我该请。” 杨景行说:“你请她们,我沾光行不行?” 老板娘说:“都一样的,还要什么菜?” 杨景行对喻昕婷她们说:“我先谢谢了。” 齐清诺谴责:“你别逻辑混乱行不行!” 喻昕婷也说:“该谢谢盼盼。” 付飞蓉有些尴尬:“不用……应该的。”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我后面几天没空,歌词也写不出来,干脆今天晚上见个面,你早点回来,十二点半行不行?” 齐清诺帮忙回答:“差不多。” 喻昕婷惊喜的问:“新歌写好了?” 杨景行说:“旋律差不多了,没歌词,我一想,干脆吟唱好了。” 付飞蓉问:“怎么吟唱?” 杨景行说:“先吃饭,晚上再说……你请客,自己也要吃啊!” 老板娘帮付飞蓉搬凳子:“坐,陪他们。” 齐清诺也说:“没关系,去那么早干什么,你是歌手!” 菜来了后,老板娘多提了两瓶啤酒,说:“盼盼陪他喝啤酒,你们喝饮料。” 杨景行提议干杯:“我们祝付飞蓉歌越唱越好。” 安馨说:“新歌首唱一定要等我们在。” 付飞蓉点头:“要你们多指导。” 齐清诺说:“这你就谦虚了,谢谢你这顿大餐……叫你嫂子别上菜了,吃不完。” 老板娘还真大方,一连来了七八个菜,连其他客人都不管了。喻昕婷特别惊喜:“熏肉,香肠……好好吃!”兴奋得筷子都颤抖了。 付飞蓉说:“老家带过来的。” 杨景行说:“菜单上没有,你们自己吃的吧?” 付飞蓉问:“你们能吃习惯吗?” 杨景行和齐清诺都说还不错,安馨也尝了尝,但是还是喻昕婷最喜欢了:“和我外婆家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她抱怨浦海的熏肉和熏香肠太不正宗了,没老家的一半好吃。 付飞蓉还真的要敬杨景行一杯,杨景行干了,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馨对付飞蓉说:“我应该现在就找你要签名珍藏。” 齐清诺说:“别给她那么大压力,来,我们也干一杯。等以后成腕了,要回辉煌捧场哦。” 付飞蓉也不会反抗,就说:“你们吃菜。” 大概七点的时候才吃完,付飞蓉急着出发了,她嫂子送杨景行她们。一顿熏肉熏香肠把喻昕婷都吃得感动起来,连连说谢谢。老板娘叫她常来,还有。 杨景行问齐清诺要不要送去车站,齐清诺说:“看看你的新歌,这个能看吧。” 杨景行说:“还没完工,晚上加班。” 喻昕婷说:“我们不打扰br>安馨说:“你们去,我回寝室洗衣服。” 齐清诺问:“你们衣服不是给他洗么?” 安馨说:“内衣。” 杨景行抱怨:“好小气。” 安馨和齐清诺哈哈乐。 三个人回四零二,喻昕婷带着自己的电脑在这里冷得直搓手。齐清诺坐杨景行旁边,看他完工新歌。果然是没歌词,不,有,可是就两个字,啊和嗯。杨景行吧断句都标了出来,免得付飞蓉到时候哼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旋律和节奏,应该是很轻柔伤感的那种感觉。杨景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钢琴伴奏的和弦完整一下,旋律稍微修改修改。贺宏垂说过,杨景行对和弦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不但熟悉通常的各种运用方法,而且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有创新的意愿。可是杨景行今天没啥创新,都是中规中矩的一路很熟练的圈下来,配合着旋律的轻柔。 身为专业人士和前辈,齐清诺一直没发表意见,就看着杨景行做,两人半天没一句话,要说也是杨景行问:“这样?”齐清诺点头:“可以。” 喻昕婷时不时来看一会,她也发现杨景行用的几乎都是些即兴伴奏的简单和弦,但是在功能上是没问题的。 从七点半到九点半,终于完成了,齐清诺也伸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活动。杨景行再仔细看了一遍,说:“来,你唱,昕婷弹。” 喻昕婷看:“还没名字呢。”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这次轮到你了。” 齐清诺谦让:“昕婷来吧。” 喻昕婷说:“你取嘛。” 齐清诺说:“先感觉一遍吧。” 第八十一章 少女 电脑摆在电钢琴后方,齐清诺挨着喻昕婷坐,两人一起看谱子。喻昕婷没马上开始,先问杨景行:“这里怎么弹?” 杨景行说:“你们商量。” 齐清诺怀疑:“这里应该有个半休止,这里应该连着……” 讨论再创作了一会后,喻昕婷开始弹,很轻柔的前奏,十来秒后齐清诺开始吟唱,啊……嗯…… 齐清诺的声音稍显中性,略有点杂质,但是她对旋律已经比较熟悉,哼得也比较有感觉感情。这里人声可算是当器乐用的,和钢琴合奏。 效果一出来,喻昕婷和齐清诺就知道杨景行在音乐结构上的简单不是偷工减料了。作为一个作曲新手,杨景行在他的前几首作品中都比较多的运用了各种去做手法,《雨中骄阳》的框架已经比较大,《风雨同路》更可算复杂了,可这首吟唱歌曲,看谱子的感觉就是简洁流畅。 齐清诺一开的声音比较大,但是更快就低了下去,嘴巴张开幅度小得多了。喻昕婷的十指更是温柔,像是在抚摸琴键。 一般来说,优美似乎都离不开忧伤,可是这首作品,感觉就只是优美,优美很彻底很纯真。钢琴伴奏谱写的是c小调,四二拍,喻昕婷弹得更慢更轻一点,齐清诺也跟着变得更温柔。 三分钟多一点,尾奏是人声负责。杨景行听完后鼓掌:“比我想象的好。” 齐清诺舔了一下嘴唇:“是我们比你想象的好还是你自己?” 杨景行不要脸:“都是。”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很好听……感觉就像……我说不准。” 齐清诺分析:“比较干净……小孩子唱比较合适。” 喻昕婷赞同:“对,对。” 杨景行急了:“你们说我幼稚!” 齐清诺同意:“就是。” 喻昕婷摇头:“不是,感觉本来就很干净……不是特别小孩,是少年,十一二岁。” 齐清诺乐:“这么精确……付飞蓉唱应该合适,她声音就这个感觉,有几句特别好……就叫少女吧,纯真无邪……我好怀恋啊。” 杨景行说:“趁现在好好珍惜吧。” 喻昕婷嘻嘻笑。 接下来杨景行弹琴,让喻昕婷也唱一遍,她没齐清诺那么会唱,但是感觉也还不错,似乎多了点幼稚。 十点了,齐清诺抓紧时间回家,喻昕婷也要回寝室。杨景行录了一段钢琴音轨后又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的吉他才离开四零二。 虽然音乐學院里那些學古典吉他的不大看得起指弹吉他,但是任何一门乐器的表现力其实都是无穷尽的,永远挖掘不玩的。口琴也有大师呢。杨景行以前弹灰姑娘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略知一二了才发现自己的指弹吉他才刚入门,路还长。当然,如果古典吉他學好了,指弹吉他也就随随便便了,可是古典吉他和钢琴一样要求严格精准,自學似乎很不靠谱,杨景行现在又还没时间去钻研。 杨景行十二点一刻到得付家烧烤,点了些宵夜,吃了十分钟左右,付飞蓉坐着她哥哥的摩托车回来了,还没卸妆。 杨景行把手稿给付飞蓉看,嘿,少女,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接下来那些蝌蚪就更让她不好意思了。哆哆哆了半天,付飞蓉也没把第一句的旋律准确的哆出来。 新来的那个服务员比付飞蓉还大两岁,抽空站在旁边观摩,问付飞蓉:“少女,你听过没?谁唱的?” 付飞蓉摇头:“当然没有。” 付飞蓉的嫂子眼尖,把服务员叫去做事了。 看样子付飞蓉是下功夫自學了的,至少通篇的音符她都认识,就是唱谱不顺畅,完全没有绝对音高,一个小节的旋律她要尝试着唱,得十几秒钟才有个大概。 杨景行也不急,慢慢吃喝,在旁边看着也不提醒。半个小时后,付飞蓉终于把几页谱子哆完了,额头都冒汗了。 杨景行说:“哼一遍。” 付飞蓉哼了一遍,断断续续的错误百出,真是惨不忍听。杨景行打开电脑,放钢琴的旋律给付飞蓉听。 付飞蓉至少听出来一点:“我唱快了。” 杨景行说:“你把mp3给我,回去多听听,揣摩一下,别着急……这个是旋律,这个是伴奏,你熟悉点了就放着伴奏唱。” 付飞蓉的嫂子过来问:“盼盼是不是也要买个电脑?” 杨景行说:“最好有。” “买,买!”这嫂子挺大方的。 等杨景行拷贝好,付飞蓉拿着mp3戴着一边耳机听了一遍后帮杨景行倒啤酒,毅然决然的说:“我要是不行,就算了。” 杨景行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觉得你行。” 付飞蓉咬下嘴唇:“我努力。” 杨景行又笑:“别有压力,唱歌而以,你以前怕过么。” 付飞蓉呵呵:“这不一样……还要什么吗?” 杨景行说不用了,然后坚持结账了走人。付飞蓉追着问:“我能让冉姐教我吗?” 杨景行说:“行,不过她教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付飞蓉点头:“我知道了。” 星期四,杨景行和齐清诺继续去欣赏百花齐放杯,上午声乐作品完了后下午开始器乐作品。真是热闹,这种各样的乐器都上去了,还有民族大鼓敲得震天响。赛事是不接受电子音乐报名的,所以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都在编曲和配器上做了改动。尽管如此,可还是有些作品有点非主流的味道,说好听点就是具有试验性质。说更好听点就是是真正的艺术,而不是商业音乐。 骆佳倩这么评价一首长达十分钟的二胡作品:“冗长无趣。”她自己写的那首歌是吉他伴奏,很女生的主题,一路的温柔忧伤,不难听也不优秀,但是作者都是爱自己的作品的,如同父母爱孩子。 反正这一天四五个小时下来,除了听见自己的作品,大家都挺无聊的,但是给每一件作品的掌声都是热烈的。有几件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的钢琴几重奏,弦乐几重奏得到了一致认可,但是也没什么新意,估计永远不会大范围演出。 直到最后时段,杨景行和齐清诺才共同的觉得一首笛子独奏不错,有新鲜而浓郁的风味,也不非主流。作品介绍说作者是个乡下农村的老人,根本不懂什么理论知识,作品还是地区的文化单位帮忙整理送上来的。 看来有生活的真的不一样。 齐清诺也问起杨景行昨天晚上有没有教付飞蓉唱歌,付飞蓉对歌曲本身又有什么评价,然后就说:“她也太纯粹了点……能透漏一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杨景行说:“暂时没长远打算。”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五,中午杨景行和齐清诺一起吃饺子过冬至节,杨景行要三十个猪肉白菜,齐清诺十五个韭菜的,还互通了有无。 下午一共还有十来首作品,齐清诺和杨景行的一前一后,但是没压轴。《云开雾散》的阵容比较大,民乐的部分都还在,就是没了电吉他和电子琴,取而代之的是小号长号跟定音鼓。 总的来说还是一件不错的作品,构架清晰,旋律得体,配器编曲都不落俗套,就是整体旋律上不是特别醒耳。评委打分也是分很多项的,齐清诺在个人特色上应该有比较高的分。 接下来就是杨景行的《雨中骄阳》,按照杨景行送的总谱,赛事主办方还是给他配齐了一个铜管组,一个弦乐组,还有竖琴,小军鼓,黑管,钢琴。钢琴并不是主角。 贺宏垂也给杨景行说过了,像他和齐清诺这种不够传统的随意搭配,乐曲本身也不够格式化,想拿奖是比较困难的。把作品拿来,也是重在参与。 这里只是一个高中的礼堂而已,没什么声學结构上的讲究,演奏的乐队又比较单薄,三个小号外加两个圆号,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演奏出来的音符传到后排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那个三十岁不到装模作样的指挥显然也不屑去深刻理解这些所谓的作品,就看着谱子让乐队演奏完了事。 亏他们这么多人,演奏出来的东西还不如杨景行和齐清诺喻昕婷三个人在四零二玩的好。曲子所要求的那种恢弘大气又带着灵动,在这里变成了干瘪小气。 当然,第一次听的人是不会拿这个版本和四零二的版本作比较的。齐清诺的几位同學就看杨景行礼尚往来,说不错啊不错。 齐清诺说:“这小号还不如你吹的。” 最后还有几首压轴作品,来头比较大的,看坐前排的那些人也用力鼓掌就知道了。 这么多作品,终于演奏完了。接下来开始正事了,领导和艺术家们开始讲话,总结祝贺这次比赛是如何如何的成功。同时,组委会开始统计所有作品的分数,等一会就要公布名次了。 可是礼堂的好多人并不关心结果,都五点了,得回家吃饭了,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退场。剩余的人就闹腾起来,像什么酒会一样,大家互相介绍着走动认识。 贺宏垂走到距离十来米的位置,叫:“杨景行,齐清诺,你们过来。”杨景行和齐清诺连忙过去,剩余的几个也只能干看着,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贺宏垂带着杨景行和齐清诺到了主席台旁边,等着他们的是老一辈作曲家丁桑鹏。和两位小后辈握手之后,丁桑鹏先表扬了齐清诺,说她在民乐器演奏的创新突破上做的尝试不错,要再接再砺。 老人很和蔼,但是已经不精神了,说话吐词虽然清楚,但是声音比较小。齐清诺距离比较近的听完了表扬后就说谢谢,还祝愿老人家身体健康。 接着就是杨景行了,丁桑鹏问:“《雨中骄阳》,应该是一首宏大的作品,对不对?” 杨景行不好意思:“本来这样想,但是我没完成。” 丁桑鹏说:“比赛条件有限,准备时间不多……年轻人以后机会很多,一次得不得奖不要看重,以后继续努力。” 杨景行点头:“谢谢您的鼓励,我加油。” 老人看看杨景行,再看看齐清诺,嘱咐:“浦音很久没出作品了,你们要一起努力。” 齐清诺点头:“您放心吧。” 杨景行也说:“我们会的。” 丁桑鹏再对贺宏垂说:“这两个年轻人,不错的。” 贺宏垂也谢谢,然后扶着老人又去别处了。 真没想到,活了两个朝代的人会欣赏这么潮流而商业化的音乐,齐清诺的表情都感动了:“想起我外公了。” 杨景行问:“还在世吗?” 齐清诺摇摇头:“我妈是平京人,小时候跟她去过几次,我外公那时候就老了,但是对我很好……你看我妈个头好小,随我外公。” 杨景行说:“你随你爸。” 齐清诺说:“但是我性格像我妈。” 杨景行说:“我觉得像你爸比较多。” 齐清诺说:“骨子里……你了解我多少!” 杨景行道歉:“不是你肤浅,是我。” 齐清诺讥笑:“你还想深入?” 杨景行说:“有引力。” 齐清诺轻扯一下嘴角换话题:“你外公呢?” 六点才举行颁奖典礼,分年龄组,但是不分声乐和器乐。先是三十六岁以下的,先公布五个优秀奖,上台领奖,然后是:“三等奖获奖作品,民乐合奏《云开雾散》,作曲者,浦海音乐學院大三作曲系,齐清诺,请上台。” 齐清诺听到自己的作品名字后抬了抬眉毛,瞄一下杨景行。杨景行奸笑:“请客。” 齐清诺接受了同伴的恭喜,但是拒绝送出拥抱,然后用平时在學校走路的姿态快步走上主席台。 接着公布了二等奖和一等奖,分别是一首歌曲和一首钢琴三重奏。一等奖公布出来的时候,骆佳倩许學思他们都看杨景行。 杨景行转转视线,说:“你们听错了,不是我。” 骆佳倩安慰:“就那么回事,无所谓。” 过了十来分钟齐清诺才回来,拿着奖状奖杯,还有八千块奖金。杨景行自己没得奖,就拿别人的过过眼瘾。 第八十二章 效果 其他人都比较淡然,没对齐清诺的奖状表现出什么兴趣,就许學思恭喜了一下。齐清诺自己更无所谓,坐下后跟没事一样,继续看着台上的热闹。 杨景行可怜巴巴的望着齐清诺:“你要安慰我。” 齐清诺把视线转向杨景行:“怎么安慰?” 杨景行说:“当然是要最有效果的。” 齐清诺很不好意思:“这里人多,等会。” 齐清诺的同學耳朵灵:“我们呢?” 齐清诺说:“你们早释然了,不需要。” 过了一会,杨景行接到贺宏垂的电话,叫他等会先别走,他有话要说。于是等比赛圆满落幕后,其他人都走了,就杨景行这个失意者留下。齐清诺本来是陪着的,但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贺宏垂,一起吃晚饭也没指望了,只好先走了。 杨景行抽空给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陶萌打电话,送去让人沮丧的结果。 陶萌有点不信:“你骗我的吧?” 杨景行说:“我要是想要你安慰,找什么理由都可以吧。” 陶萌沉默了一会,问:“那你们谁得奖了?” 杨景行说:“齐清诺得了三等奖。” 陶萌说:“她都没歌发表!” 杨景行说:“那不一样。” 陶萌说:“我要听她得奖的作品……谁当的评委啊?”她好像是自己没得奖一样,拿这个问题纠缠了半天,还安慰杨景行:“那些人根本不懂,早和时代脱节了,根本没资格当评委!” 杨景行鼓励:“对,骂死他们!加油!” 陶萌叫嚷:“你气死我了!你怎么一点自尊都没有。” 杨景行:“你说过好听啊,全世界不喜欢我的自尊也不会掉。” 陶萌顿了好一会才:“哼……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去问清楚,我的作品到底什么地方不如别人,要给我理由!” 杨景行说:“我有那功夫还不如听你哼哼。” 陶萌气愤:“哼,你昨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在哪?” 杨景行就说清楚自己在等老师,而且是一个人等。陶萌问:“齐清诺得奖了高不高兴?” 杨景行说:“当然高兴了。” 陶萌又问:“那她们要不要庆祝?” 杨景行就说齐清诺准备和朋友们在平安夜晚上聚会。 陶萌问:“你去吗?” 杨景行说:“还没邀请我呢?” 陶萌说:“肯定是觉得你一定会去,平安夜我不回家。我要玩!” 杨景行明白了:“那我就去不了。” 两人约好,明天早上还是杨景行去接陶萌,还是杨景行安排活动。 七点过贺宏垂才出来,问杨景行开车没,然后就关怀:“我送你。” 上车后,贺宏垂先重复了一下丁桑鹏对杨景行的表扬,并鼓励杨景行把《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版写出来,这些都算是个安慰吧,本来就是他逼杨景行来参赛。 废话一通后,贺宏垂说重点:“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得奖吗?” 杨景行说:“水平不够。” 贺宏垂看杨景行一眼,说:“作品取向是一个方面……张家霍是评委主席,他个人不太欣赏你,其实另外有几个评委对你评价不低。” 杨景行笑:“肯定主席是正确的。” 贺宏垂再看杨景行一眼,明白点:“好像是说你……不太会做人。” 杨景行悔过:“我以后注意。” 贺宏垂有点气愤的不同意:“没什么要注意的,你做人没问题!” 杨景行高兴:“我听您的。” 贺宏垂笑笑:“总之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自己明白就行。” 接下来,贺宏垂就问了一下杨景行最近的學习心得,两人主要探讨了对赋格和复调的理解认识。贺宏垂學富五车,但是他说什么杨景行也都能接上。完了也说一点生活方面的,贺宏垂听辅导员说杨景行似乎不太合群,感觉有点持才傲物。不过贺宏垂说音乐學院本来就没什么强烈的集体概念,无所谓。 贺宏垂一直把杨景行送回學校,都快八点了。杨景行吃了一碗面条后回四零二,发现喻昕婷和安馨在。 杨景行看着黑板上好大的一个圣诞快乐,问:“谁画的?” 喻昕婷说:“我们一起,你吃饭了吗?” 杨景行吃苹果。安馨问:“比赛怎么样?” 杨景行说:“齐清诺得了三等奖,八千块,你们要她请客。” 喻昕婷满怀希望:“你呢?” 杨景行高兴:“这次我请不成了。” 喻昕婷不信:“不会的,肯定有。” 杨景行说:“真没有,齐清诺没给你说吗?” 喻昕婷摇摇头:“没看到……一共就三个奖啊?” 杨景行说:“连优秀奖都没混到。” 喻昕婷看看安馨,再看着杨景行,又看看黑板。 安馨说:“那也真够惨的,我们少吃一顿。” 杨景行笑:“这就是最大的损失了。” 喻昕婷说:“不是损失,你又不需要奖来证明自己,你早就证明自己了!” 杨景行说:“哪有那么快,除非你们都说喜欢。” 喻昕婷义正言辞:“我们当然喜欢……我觉得你应该得第二或者第一!” 杨景行笑:“那就行了。你们冷不冷?天气预报说要下雪。” 安馨就说安华冬天有暖气,现在她在室内确实有点适应,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但是室外比安华好得多。 喻昕婷觉得还好,忆苦思甜:“考试的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才是冷,我用两个热水袋,半夜还要换一次。” 安馨说喻昕婷在寝室盖两床被子,堆得老高的,早上起床不爬上去看都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被窝里。 杨景行又想起:“你们应该给齐清诺打电话恭喜一下。” 喻昕婷看看安馨,说:“她又没给我说。” 安馨说:“你还是知道了。” 喻昕婷说:“那你打。” 安馨不肯:“你们关系好些。” 喻昕婷拿出手机,又问杨景行:“我怎么说?” 杨景行说:“当然是直奔主题,要请客!” 于是喻昕婷给齐清诺打电话:“喂……你要请客……呵呵……他刚回来一会……哦,没关系……好呀……”看杨景行问:“你后天有空吗?” 杨景行摇头:“估计没有。” 喻昕婷复述一遍,然后就好呀好呀哦的挂了电话。 杨景行建议:“来,我们合奏一个圣诞快乐。” 喻昕婷来了兴趣:“什么圣诞快乐?那首?” …… 晚上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和安馨回寝室了。十点半,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还在发奋呢?” 杨景行说:“嗯,眼红。” 齐清诺呵呵一下:“刚刚和付飞蓉来了一遍,可惜不在,效果奇好。” 杨景行问:“她能唱吗?” 齐清诺说:“冉姐教了,我又教了,还有什么问题!” 杨景行说:“那肯定好上加好。” 齐清诺呵呵呵,突然中止,问:“你今天没情绪吧?” 杨景行吃惊:“我隐藏得这么深你都看出来了?” 齐清诺问:“你看出我的了吗?” 杨景行说:“我光想着防守去了。” 齐清诺又哈哈两声,说:“要不要我和付飞蓉再来一遍,你在电话里听一下。” 杨景行说:“不是刚来过么?” 齐清诺说:“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要。” 杨景行说:“好吧。” 齐清诺又说:“你不如过来,我想喝点酒。” 杨景行同意:“那更好,等我。” 杨景行到辉煌的时候都十一点了,齐清诺还吃惊:“这么快,这么想我?” 杨景行问:“你已经喝过了?醉了。” 齐清诺笑:“不多,两杯。”呼吸中是有酒精味道,还不是啤酒。 酒吧人还比较多,而且年轻人占优势,付飞蓉正在唱一首刚刚流行起来不久的新歌,冉姐的搭档在给她钢琴伴奏。 付飞蓉可能不知道杨景行会突然袭击,看见他的时候声音突然拐了一下,但马上又稳定了。 齐清诺陪着杨景行在吧台边坐下,就这空着的。齐清诺还对齐达维叫:“两杯司令。” 齐达维问杨景行:“啤酒?” 齐清诺敲吧台:“司令,司令!” 杨景行说:“给我来一杯吧。” 齐达维问:“开车了吗?” 杨景行说:“一杯不要紧。” 齐达维重复:“就一杯!”他亲自调,一杯几乎变半杯了。 “来,干了!”齐清诺推着杯子和杨景行碰一下,然后拿起来,一下喝了三分之一。 杨景行也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齐清诺提醒:“你还没恭喜我。” 杨景行小气:“你还没安慰我。” 齐清诺辩论:“有那么多人安慰你,没人恭喜我。” 杨景行说:“别装醉。” 齐清诺提醒:“别老看你的歌手行不行,无视我的姿色……我教了她一个小时,够不够朋友?” 杨景行说:“谢谢。” 齐清诺不满:“谢谢?就是不够朋友。” 杨景行说:“再去教一遍。” 齐达维笑说:“歌写得不错,才几天,半根台柱子了。” 齐清诺一点也不尊重父亲:“我们说话……换地方!” 换的地方就是吧台左边连接墙壁的角落里,也方便杨景行看付飞蓉的表现了。杨景行说:“感情还是有点生硬。” 齐清诺教训:“你别转移注意力!” 杨景行看齐清诺,问:“年晴她们呢?” 齐清诺说:“今天这个奖,我拿得很不爽!”她微微皱眉,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低了?” 齐清诺说:“我情愿没有!” 杨景行问:“讲义气啊?” 齐清诺摇头:“是没人跟我讲义气!有人为我高兴吗?” 杨景行说:“你父母,三零六,喻昕婷,我啊……” 齐清诺不屑:“你的高兴值钱吗?” 杨景行厚脸皮:“好歹算一份。” 齐清诺仰头把半杯鸡尾酒灌了,大步走过去接下刚刚唱完一首的付飞蓉的话筒,大声说:“谢谢大家……刚刚,我们酒吧十分荣幸的请到了之前付飞蓉唱的那首《少女》的作曲者,现在就由他伴奏,请付飞蓉再唱一遍,原音再现,掌声欢迎。” 杨景行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过去坐在了钢琴前。付飞蓉连忙喝了口水后就位,从齐清诺手中接过麦,理了理衣裙。齐清诺站在了杨景行旁边,摆个很休闲的姿势靠着钢琴边缘。 这么简单的钢琴伴奏,杨景行弹得未必能比齐清诺好多少。齐清诺当初也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作曲系的,那钢琴水平也没得说。但是对付飞蓉来说就不一样了,何况杨景行还问她准备好没。 等付飞蓉点头后,杨景行就开始了。钢琴前奏就让酒吧里闹哄哄的声音小了一半,看来之前齐清诺和付飞蓉合作的余威仍在。 付飞蓉开唱,杨景行扭头看一眼,明显是鼓励。看来冉姐和齐清诺是用心教了的,付飞蓉也是苦心钻研了的。吟唱中最重要的起伏婉转,付飞蓉已经掌握了。杨景行本来还想让付飞蓉先摸索一段时间后再自己上场教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不少细节付飞蓉都注意到了。 酒吧的设备很好,付飞蓉的声音很好,曲子的旋律很好,听众配合得较好,出来的效果就非常好! 现在这个时候的浦海,像辉煌这么热闹又如此安静的酒吧估计绝无仅有。就听见一个稍显稚嫩的特别女声,在用一段美丽动听的旋律轻柔而不失活力的吟唱着什么。吟唱的内容,听者各有各的感觉,但是他们都看着付飞蓉或者杨景行。 付飞蓉的呼吸很舒畅,看来这两天是苦练了的。她的声音和这段旋律真是十分般配,让人听了心灵立刻安静,但是又没充满忧伤或者感动……你爱想什么想什么去,但是多半是什么也没想。冉姐坐在旁边的,她身为一个歌手好像都听投入了。付飞蓉也算她半个徒弟吧。 在付飞蓉越来越低的吟唱中一曲收尾,观众给了热烈的掌声,但是没人叫好,付飞蓉看着杨景行的方向说谢谢大家。 齐清诺说:“先前那次比现在轰动,你问付飞蓉。” 付飞蓉很为难的样子:“那时候好像人多一点。” 齐清诺说:“不是人多,那么多人叫,要再来一次。” 杨景行气愤:“你就是说我不行?”对付飞蓉说:“唱得不错,真的。” 付飞蓉笑了。女孩,笑起来都好看。 第八十三章 神经 杨景行和齐清诺回吧台的时候,被一桌人拉住了。五六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和齐清诺比较熟。杨景行挨个认识,有一半是英文名字。一个时尚美女邀杨景行坐下喝一杯,杨景行说:“不好意思,还要开车……你们玩开心点。” 回到角落里后,齐清诺说:“你猜凯伦多大?”就是对杨景行比较热情的那个女人。 杨景行说:“二十七八吧。” 齐清诺说:“她离婚四年,孩子五岁,都不认识她了。” 杨景行吃惊:“你们这么熟?” 齐清诺笑:“听不熟的人说的。” 过了一会,凯伦过来了,在杨景行面前稍微整理了一下丝巾后拿出一张名片:“我欣赏音乐人,希望有机会合作。” 名片也是全英文的,什么公共关系公司的部门主管。杨景行讨好:“有机会合作的话就说明我发达了。” 凯伦笑笑:“我们雅通的合作伙伴都是国际型企业……你和诺诺是同學?” 齐清诺说:“师弟,大一的小屁孩。” 杨景行笑。 凯伦看着杨景行:“诺诺的男同學我认识两个,你比较……不一样。” 杨景行问齐清诺:“你认识双胞胎?” 齐清诺轻笑着转移视线,不搭理。 杨景行问凯伦:“那些都是你的同事吗?” 凯伦说:“有些是有些不是。” 杨景行说:“红衣服那个肯定不是。” 凯伦好奇:“为什么?” 杨景行说:“他看你好几次了。” 凯伦瞄一眼同伴,笑笑:“我们不是同事,但是共事……你看他们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猜的。” 齐清诺评价:“你够无聊的。” 凯伦笑笑:“我们等会就走了,希望有机会再见……走之前,能再听你弹一首钢琴曲吗?” 杨景行说:“算了吧,我看她薪水还没你高。” 凯伦先是不明白,然后就有点尴尬:“你听见了?” 杨景行笑:“长得漂亮的话,说话就要小声点。” “不好意思。”凯伦保持笑容,但是有点迷茫。 杨景行又说:“或者我弹一首,你说听得高兴,请客了,皆大欢喜怎么样?” 凯伦审视杨景行一会:“好,一言为定。” 杨景行说:“你先去宣布胜利吧。” 齐清诺小声问:“她们打赌?” 杨景行点头:“我给你面子。” 齐清诺说:“用不着。” 过了一会后,杨景行还真去弹了一首平均律,可没个听头,就凯伦和付飞蓉给他鼓掌。然后凯伦他们还真走了,凯伦遵守信用埋单,问杨景行:“什么时候来能再看见你?” 杨景行说:“半个小时内我都还在。” 凯伦笑笑。 齐清诺问:“要是她等会回来了怎么办?” 杨景行问:“难道不会回来?” 齐清诺扯一下嘴角换话题:“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杨景行说:“说她孩子五岁,离婚了。” 齐清诺点头:“对,这样的我认识得多,要不要介绍?放心,我守口如瓶,帮你保持高大形象。” 杨景行说:“你又不能自己骗自己。” 齐清诺说:“你在我这本来就这形象!哎,你平时是在外面还是带回家?” 杨景行说:“算了,我们还是谈艺术吧。” 齐清诺问:“哪种艺术?” 杨景行想了想:“我还真不懂。” 齐清诺问:“是不是你叫喻昕婷给我打的电话?” 杨景行说:“是我告诉她你得奖了。” 齐清诺看看自己的空杯子,建议:“再来一杯?” 杨景行摇头:“够了。” 齐清诺又建议:“带我去兜兜风。” 杨景行同意。 车子在酒吧附近转了一大圈,齐清诺开着窗户,冷风吹得嗖嗖的。杨景行说也没用,只能开慢点。 齐清诺偶尔说一句话:“会觉得孤独吗?” 杨景行摇头:“我,基本没有。” 过了一会,齐清诺再问:“空虚呢?” 杨景行说:“也还好。” 过更久的一会,齐清诺又问:“有没有觉得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收获还是付出,事业……什么都填补不上那片不知道在哪里的空白?你完全无能为力,又不能无动于衷。” 杨景行干笑:“我觉得我的理解能力有点空白。” 又沉默好久,齐清诺说:“好想去旅行。” 杨景行支持:“趁放假去。” 齐清诺可怜自己:“没有目的地……你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带我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杨景行问:“男厕所?” 齐清诺头都不歪一下,斜斜靠着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杨景行说:“那你别吹了。” 齐清诺抬抬手把窗户关了,杨景行加速,一会就到了空旷得几乎没车的宽阔马路上,速度就更快了。 越来越人烟稀少,齐清诺转视线:“去哪?”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 齐清诺闭上眼:“到了叫我。” 杨景行以八十的速度开了半个多小时,经过了一段荒芜区后又慢慢看见灯火,应该是个小镇,路牌上写着名字。 杨景行在加油站停下。齐清诺睁开眼,有点睡意的样子:“到了?” 杨景行问:“来过吗?” 齐清诺探头望望:“没有。” 加好油后,杨景行又开车进小镇里四处转。这里蛮偏僻的,没看到超过十层的建筑。都十二点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宵夜店后杨景行停车。街道有些脏,两边都是三四层的小楼。 听杨景行说普通话,老板还不适应:“从浦海来的?这么晚了,去哪里?” 杨景行笑:“旅行。” “大半夜的旅行,到石陵去啊?” 杨景行说:“老板,我不点菜了,您选最好的给我们做几样,真饿了。” 齐清诺说:“我也饿了……越想越饿。” 老板商量着的报了几个菜名,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没意见。杨景行问:“还喝吗?” 齐清诺摇头:“吃饭!我下午没怎么吃。”看看小店里很不整齐的桌椅板凳,搓了搓手。 杨景行把旁边一个电暖器一样的东西拿出摆到齐清诺旁边,打开,一阵红光,略有暖意。 上菜速度很快,一个圆圆的小锅里煮着排骨豆腐什么的,放在桌上的小煤气炉上,冒起阵阵热气。 齐清诺等不及的尝了一块:“好吃……喻昕婷在又要赞美生活了,米饭,我要米饭。” 米饭来了后,齐清诺觉得有点凉,杨景行就求老帮帮忙热一下,没微波炉就炒一炒。老板解释这两天降温厉害,可能要下雪了。 杨景行问齐清诺:“给你来碗姜汤预防感冒?” 齐清诺摇头:“我吃菜,这个有点辣,我喝点。” 四个菜上齐后,老板就坐在旁边准备和客人聊天,顺便欣赏齐清诺的美丽。 齐清诺问:“老板,这地方叫什么?” “乔镇,也是上海市管辖的,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老板好奇。 齐清诺说:“好玩……老板你这鱼烧得不错。” 老板说:“我们这是江里的鱼……童子鸡怎么样?” 杨景行点头:“老板好手艺……鸡腿给你。” 齐清诺嫌弃:“好小。” 老板解释:“越大越不好吃,都是激素养大的……哎,下雪了。” 杨景行和齐清诺都往外看,昏暗的路灯下,是有那么些细微的星星点点。齐清诺放下碗筷就跑门口去了,杨景行也跟过去。 两人站在黑漆漆的夜空下仰头,期望能有一两颗冰点落在自己脸上。一辆三轮摩托嘟嘟嘟的开过来,在餐馆门口停了一下,看看杨景行的车,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离去。 齐清诺的电话响了,告诉杨景行是她妈,然后在电话里解释:“我们在吃宵夜……和朋友……回去……有点远,你先睡!” 看了一会不成气候的雪粒后两个神经病回去继续吃饭,杨景行刨到第三碗的时候齐清诺也开始第二碗了。齐清诺看杨景行在锅里夹得辛苦,建议:“你用勺子……这汤能喝吗?” 杨景行说:“我帮你尝尝……味道不错。” “给我来碗。”齐清诺吃得很欢。 才半个小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齐清诺擦了嘴唇后感叹:“这顿吃得爽。” 杨景行说:“幸好找到了。” 齐清诺把纸巾包放在杨景行面前,问:“你明天要早起?” 杨景行说:“不耽误。” 齐清诺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杨景行也吃完后就结账走人了,老板还祝愿他们一路顺风。上车后,齐清诺不再那么无精打采了,一路上都看黑漆漆的沿路风景,杞人忧天:“这时候要是抛锚就好玩了。” 杨景行点头:“嗯,我玩你。” 齐清诺笑:“你玩得起吗!敢不敢现在掉头,直接开到下一个城市。” 杨景行不敢:“那我成人贩子了。” 齐清诺问:“你舍得卖我?你舍得谁买得起!” 没一会,齐清诺的电话又响了,催她快点回家。幸好杨景行还记得路,开得也比较快,两点的时候可算把齐清诺送到家门口了,距离辉煌不是很远。和路上一样,两人也没什么多话好说,直接拜拜。 星期六早上七点,杨景行找地方洗车之后就去接陶萌。 “今天好冷哦。”裹得厚厚的陶萌把围巾取下,“我们去哪里?” 杨景行说:“暂时保密。” 陶萌不追问:“明天我要先去你们學校。” 到了郊区后,陶萌奇怪:“不会又去尚浦吧?” 杨景行说:“对呀,全校几十处你的名字,够看大半年了。” 陶萌翘嘴唇:“我不信。” 半路上就拐弯了,比學校近一点,浦海最大的室内滑雪场。看看大停车场就知道这里的客人不少。 陶萌有点惊喜有点担忧:“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杨景行说:“你上次加拿大回来不是有遗憾么。” 陶萌问:“你来过?” 杨景行说:“两次,还不熟练。” “和谁一起?” “一次是和谭东,一次一个人,他没我有毅力。” 陶萌看着建筑物说:“我一直都想来,可是没人陪。” 进去后先请个教练。然后选滑雪服,陶萌不想租,就买,还不要杨景行掏卡,她请客,说:“我的稿费也还没用。” 两个人的衣服鞋子都是陶萌选的,黄黄黑黑的一身,没多好看。两个人互相打量,陶萌说:“你的有点小。”没办法,杨景行是最大码的了。 进雪场才发现,几百人都是制服。教练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问了问情况。杨景行说自己勉强会,叫她主要照顾陶萌。雪道很长,估计有三四百米,坡度有大有小。照顾初學者,在最下面的小坡度學习。 杨景行蹲下帮陶萌穿好雪板后才自己来,对教练说:“以不摔跤为原则,尽量學会。” 陶萌有信心:“这又没多难。” 先是热身基础练习,杨景行也没走,就在旁边看着陶萌蹒跚學步,鼓励:“比我學得快。” 陶萌很小心,仔细听,严格做,没有马上出丑。可是开始滑后就难免一屁股蹲下去,好在这里的雪比较松软,摔不了多痛。而且杨景行也一直守在旁边,好让陶萌摔倒后能第一时间有只手伸过去扶她。 才半个多小时,陶萌就喘吁吁的了:“比我想象的累。” 可休息几分钟后,又赶快开始。 九点半开始的,到十一点半,陶萌能小滑一段并顺利停住了,只是姿态还不够自然轻松。 两人并排滑了最后一次,长度大概一百米,陶萌觉得圆满了:“好了,我好累了,饿了。” 出来换了衣服,杨景行问是就在这里吃饭了下午继续还是回市区。陶萌说要回市里:“我肯定没力气滑了,逛街都走不动了。” 杨景行说:“来,我背你。” “不要!” 回去的路上,陶萌把两人的滑雪服看了看,有点后悔:“我应该选那种紫色的。” 杨景行说:“橙色的好看。” 陶萌说:“可是两套是一样的。” 杨景行说:“大小不一样。” 陶萌又问:“你是多少时间學会的?” 杨景行说:“第一次三个小时没學会,第二次买了张无限时的票,从早上到下午,能从最上面滑下来了。” 陶萌说:“我累死了,浑身都软绵绵了……不过总算有收获,我觉得玩也要玩得有意义一点。” 杨景行问:“你表扬我?” 陶萌一丝得意:“算是吧。你上校友录了吗?” 杨景行说好久没有了。陶萌就说起班上一个女生交了个泰国的男朋友,居然在校友录里写日记似的讲今天如何甜蜜,明天如何开心,其实啥事都没干。而且这个女生原本不好看,可发上去的照片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还有她的那个泰国男朋友,长得黑黑怪怪的,居然问大家帅不帅! 陶萌说:“你看见就知道了,真的一点都不好看……感觉以前的好多同學都变了。” 杨景行说:“环境变了嘛,人就变。” 陶萌问:“那我变了吗?” 杨景行说:“我一直怀疑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让你越变越可爱了。” “烦人!”陶萌抬下巴,“我和你讨论正经的。” 第八十四章 变化 陶萌居然想吃火锅,说大冷天的看着火锅有温暖的感觉。还是君悦的五十六楼,这里的特色火锅也挺不错的。 虽然一路上喊了几次饿,但是陶萌也能吃多少,就佩服杨景行的好胃口了。 “你们元旦放几天假?”陶萌的筷子还拿在手里,但是已经很久没动了。 杨景行说:“就一个周末,我妈要来。” “来看你?” 杨景行说:“看商场,顺便看我。” 陶萌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下午逛街好了……二十九号的票要下星期才能拿到,到时候我们早点过去。” 杨景行说:“肯定很冷,你多穿点。” 陶萌说:“我知道!” 吃完了火锅,陶萌说体力恢复了,可以走一走了。国际大都市的到底不一样,已经有比较浓的圣诞气氛了,商业街上到处看得见圣诞老人,还有各种吸引顾客的活动。打折是没吸引力的,陶萌就留意有什么好玩的没。 一家商场的巨大圣诞树吸引了陶萌,她决定要进去逛逛。里面的圣诞装饰更隆重更漂亮,还开了一片圣诞专柜,卖各种吃得玩的好看的。 这年头,什么都是洋货吃香,连小小的圣诞卡片也是。陶萌选了几张,说有给爸爸***,有给匡静她们的。 杨景行也跟风要了五张,陶萌猜测:“肯定有喻昕婷和齐清诺的,还有呢?” 杨景行说:“还有安馨。” 陶萌会数数:“那还有两张。” 杨景行说:“我怕写错了要作废。” 陶萌知道:“你肯定是寄回家的,可惜来不及了。” 杨景行说:“很快就到了。” 有个柜台专门卖圣诞铃铛,各种各样的都好看。陶萌选了一对金色的,做工细致,价格也不低,拿在手里叮叮当当。 杨景行看呀看,意外的发现了一条铂金项链,坠子是两个水晶的小铃铛,只有大黄豆那么大,晶莹剔透的用丝带型的白金连在一起。 很好看,可是很贵,一首歌的钱。杨景行还是拿下了,而且要求当礼物包好。 选的时候陶萌没发表意见,等杨景行把礼物盒拿在手中了又说:“如果你是送给你妈,我估计她不会喜欢。” 杨景行说:“心意到了就行。” 陶萌教训:“你就不能多花点心思!” 杨景行问:“想不想吃巧克力?” 陶萌不太热情:“你买吧。” 杨景行买了一大盒,四十多颗,给陶萌:“送给你,礼物。” 陶萌接都不接:“你这就算礼物!” 杨景行说:“包了又要拆,麻烦。” 陶萌激愤:“为什么要包?就是因为拆开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是惊喜!” 杨景行把巧克力盒子收到背后:“我给你变个魔术,嘿……怎么没变,将就拿着吧。” 陶萌不高兴的接过,还诅咒:“说不定一点都不好吃。” 杨景行笑:“那就摆着看。” 四点多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了,陶萌说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要是明天不好开车了,杨景行就要早点出发。 杨景行回到四零二发现没人,就先把几张贺卡写好了开始奋斗五线谱。六点多才准备去食堂,下楼的时候遇见喻昕婷和安馨,她们是专门来看杨景行有没回来的,好一起去吃晚饭。她们俩下午去逛街了,还挺有收获。喻昕婷把揣在兜里的圣诞帽子拿出来,戴上给杨景行看,挺可爱的。 就在食堂吃了饭后再回四零二,杨景行把贺卡给喻昕婷和安馨。安馨有点不适应:“还有这个?哈哈。” 喻昕婷倒是挺惊喜的样子打开来看一下,说:“好看……好像有香味。” 八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爸爸说明天晚上要去见朋友,要带我一起。” 杨景行说:“没关系,你去吧。” 陶萌问:“那你怎么办?” 杨景行说:“我和喻昕婷她们玩去。” 陶萌沉默了一会,说:“我本来已经给家里说好了,他晚上突然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早点去找你,来得及,大不了晚点回家。” 杨景行说:“圣诞节而已,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什么时候都一样,你好好陪家里。” 陶萌连忙说:“早上你还是要过来接我!” 杨景行答应。 安馨听出苗头来,问杨景行:“明天怎么安排?” 杨景行问:“你们怎么安排的?” 喻昕婷说:“齐清诺说下午去逛街,晚上唱歌,地方订好了。” 杨景行兴致勃勃:“我也唱两首。” 喻昕婷又看看自己的贺卡,问:“下午呢?” 杨景行说:“我怕逛街了,你们去吧。” 喻昕婷点点头,又想起来:“齐清诺说在五鑫唱歌,离學校有点远,我们下午可能不回来。” 安馨说:“你还怕他找不到!”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按时去接陶萌。这姑娘打扮得很漂亮,上了睫毛膏,涂了唇彩,小巧的珍珠耳钉杨景行以前没见过。 陶萌首先关心的是:“你已经给喻昕婷她们说了吗?” 杨景行点头:“晚上和她们去唱歌。” 陶萌问:“人多吧?” 杨景行说:“估计不少。” 陶萌说:“爸爸说就和朋友吃个饭,说不定七点就可以走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说:“不可能,明天还上课呢,你早点休息。” 陶萌问:“你们在哪里玩?” 杨景行说:“还没问齐清诺。” 陶萌坚决:“你现在问,我要知道,问清有多少人。” 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齐清诺也吃惊:“你不是有计划么?” 杨景行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齐清诺给杨景行描述了一下ktv的位置,说:“我们订的七点到十一点,随便你什么时候去吧。” 杨景行问:“美女多吗?” 齐清诺说:“多,还都是单身,可惜都对你知根知底了。” 杨景行笑:“那好,到时候见。” 陶萌满意了,还说:“如果我八点还走不开,就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劝:“不用了,难得你爸爸有空陪你。” 陶萌有点烦:“我有空的时候他都没空!” 回學校,因为陶萌要和杨景行合奏《风雨同路》。上三楼听见三零六有声音,陶萌说要去问个好,看一看。 杨景行敲敲门后听见何沛媛的声音:“闲人免进,熟人自来。” 推开门,看见除了何沛媛还有齐清诺,王蕊,柴丽甜,邵芳洁,郭菱。齐清诺惊喜:“这么早?” 陶萌呵呵:“你们也早。”屋里的人在打牌,看样子是双扣,就邵芳洁还在用功,不过拉的是马头琴。 齐清诺指指陶萌,问郭菱她们:“这位不用介绍了吧?” 陶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陶萌。” 没见过陶萌的几个女生看她,点头微笑。王蕊欢迎:“美女请进,蓬荜生辉。” 陶萌走进去两步,四周看一圈了夸赞:“布置得好漂亮,难怪男生免进。”回头看杨景行,这家伙已经跟进来了。 齐清诺说:“我刚刚集合,还在打二,玩不玩?” 陶萌摇摇头:“你们玩吧……好多乐器哦,还有古筝。”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弹一首。” 杨景行摇头。陶萌问:“高翩翩呢?”亏她还记得。 齐清诺说:“有男朋友的人,甜蜜去了。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陶萌说:“我来看看……晚上临时有事,不然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唱歌。” 齐清诺说:“损失的是他。” 陶萌很快注意到到了黑板上的卡通画,但也没走近看,对杨景行说:“画得好有意思。” 杨景行笑:“猜哪个是我?” 陶萌不信:“还有你……那个?” 王蕊得意:“是不是神似?” 陶萌看了一会:“这个最丑,其他都漂亮。你们玩开心点,我们先上去了……对了,你们午饭怎么安排的?要不要一起吃?” 齐清诺点头:“好哇,不用混食堂了。” 陶萌说:“那好,我们先上去一会,等会可能出去走走,十二点集合吧?” 齐清诺说:“十二点半,喻昕婷在上家教。” 陶萌点头:“行,到时候打电话,拜拜。” 等杨景行和陶萌走后,郭菱小声感叹:“难怪我们这么多美女都不为所动!” 王蕊叹息:“这么一个好青年,太憋屈了。” 柴丽甜也有兴趣:“怎么憋屈?” 王蕊摇头:“还用说,看他像个跟屁虫一样。” 齐清诺笑:“跟你就不憋屈。” 王蕊叫:“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何沛媛奸笑:“你就喜欢含。” 齐清诺怒其不争:“看别人多淑女,你们一个个色狼。” …… 杨景行是憋屈,出门上楼梯几步,陶萌就开始审问:“怎么会画你呢?” 杨景行说:“你都说了我最丑,衬托她们的。” 陶萌正色问:“是谁决定的?” 杨景行说:“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还用决定!” 陶萌说:“总会有人先提起吧,而且画得那么恶心,你没意见?” 杨景行耍无赖:“她又不犯法,我有什么意见。” 陶萌敏锐:“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杨景行讨饶:“不高兴了,不高兴了。” 陶萌瞪杨景行一眼,说:“那种画法我也会,太幼稚了,幼儿园的。” 杨景行说:“小声点,这里回音效果好。” 陶萌瞄楼下一眼,声音更大:“不可能。” 进四零二后,陶萌又要问:“这是谁画的?” 杨景行招认:“喻昕婷和安馨。” 陶萌没批评,四周看看,发现了:“琴不用就收起来,随便放!” 杨景行催:“别说了,我要听你弹琴。” 陶萌自己开设备,还说:“我不用谱子。” 杨景行连忙拿小号伺候着。 看来陶萌确实有好好练习,这一遍合奏弹得顺畅清晰得多,简直是对作品有了自己的深刻理解,该轻的该重的,该急的该缓的,不少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陶萌都不用看键盘,身体随着踩踏板的动作轻轻的前后晃悠,时不时和杨景行眼神交流,或者还有一丝微笑。 一边合奏完,陶萌手指轻停在键盘上,笑得更深的看着杨景行。杨景行看了陶萌的眼睛一会,说:“这是我目前听过的最好的版本。” 陶萌的假酒窝更深了:“你听过几个?” 杨景行说:“也是最差的一个。” “你烦人!”陶萌把腿转过来,“到底是好是差?” 杨景行不要脸:“真的很好,作为作者,我要谢谢我们。” 陶萌站起来摆摆手臂:“谢谢我还差不多……你觉得哪段我弹得最好。” 杨景行说:“从头到尾那一段。” 陶萌正色道:“我以前有点不愿弹那种分解和弦转位,这次还好,觉得都简单……我和别人比较了一下,你的小号也吹得不错。” 杨景行问:“和谁比较?” 陶萌说:“我买了cd听,是个俄罗斯的……小号曲好听的不多,这首要是单独吹小号,感觉就差很多。” 杨景行点头:“当然离不开你。” 陶萌问:“假如你想卖这首曲子,是不是要经过我同意?” “不用。”杨景行犯贱,“我根本不会卖。” 陶萌的眼神一瞪一软的也不嫌累,说:“我想听你弹,要抒情一点的。” 杨景行问:“你最想听什么吧?” 陶萌不太确定:“小夜曲?” 杨景行说:“我给你弹个人人都喜欢的吧。” 杨景行弹的卡农,陶萌坐在旁边托着下巴听完了,说:“好听是好听,可是都被人听烂了,我和我同學说钢琴,他们都说这个。” 杨景行说:“这才是成功的音乐。” 陶萌想起的目的是登陆校友录,陶萌身为校友录管理员,顶置了一个帖子:杨景行和陶萌合作歌曲:《霞光》。演唱者:段丽颖。mp3制作:曹绫蓝。 陶萌点进去,解释:“一开始我只会发链接,后来是曹绫蓝教的我,歌词也是她加进去的。” 发帖日期是十二月二十号晚上九点多,虽然才四十多个回复,但是在这校友录里已经是大热帖了。 陶萌控制速好慢啊!” 终于进去了,杨景行看主帖内容:《霞光》是杨景行同學进入音乐學院后的第一首歌曲作品,陶萌帮忙作词,并由著名歌星段丽颖演唱,请大家耐心听完,谢谢。 陶萌看杨景行在笑,就说:“我就知道……但是同學之间不是应该分享收获么?” 杨景行连连点头。 等了十几秒歌曲才响起,陶萌才把帖子慢慢朝下拉,抱怨:“你这效果很不好。” 第一个回帖的是原来和陶萌杨景行都没什么交集的一个男生:打不开!杨景行都写歌了?好久不见,音乐學院美女多不多? 第二个回帖还是他:听见了,卡。班长家里认识段丽颖吗? 第三个回帖是个女生:班长在呀?只有板凳了,董卓瑞你动作好快。先回帖再听。 ……一堆废话,陶萌也拉的比较快,到了第八个回帖才有对歌曲的评价,是曹绫蓝发的:很好听的歌,陶萌果然是我们女生的代表,歌词也很好。嫌卡的可以自己去搜索,很多,新歌排行榜前五十。 第九个回帖:这歌我前天就听过了,杨景行写的? 第十个回帖是陶萌:是杨景行写的,是宏星公司找他写歌,本来是给徐橙的,后来他们公司觉得段丽颖唱更合适。为什么我听一点都不卡? 第十一个回帖:班长家肯定是百兆光纤,我们拨号啊!话说杨景行也不露个面。 第十二个回帖是邵磊:那家伙,上次我们浦海的聚会他都没去,看在陶萌的面子上听一下。 陶萌看杨景行又在笑,说:“下面还有他的回帖。” 杨景行说:“登录我的账号,我要告诉他我天天和你聚会!” 陶萌劝慰:“哎呀,你不去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而且我帮你解释了。” 第十四个回帖:我相信是杨景行写的,不过他怎么叫四零二?好歌,好词。 第十五个:真没想到,我听了一个星期的歌是高中同學写的。班长,对不起,因为这个世界上重名太多了! 第十六个:这首歌真好听。 第十七个:这首歌真好听! 第十八个:呵呵,怎么要班长写词?班长认识段丽颖吗? 十九楼:陶萌和杨景行?有情况? 十九楼是陶萌的解释:杨景行先认识了宏星公司的人,他们找他要歌,因为时间紧,杨景行才找我合作。我并不认识段丽颖。何况这些都和歌曲无关,请你们好好听歌。 杨景行说:“用不着解释这么多吧?” 陶萌有点不高兴:“又不是你,是我。” 二十三楼又是邵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景行能写出这种歌了?我不信!杨景行,你出来!你还欠我一顿酒呢!我要说,还是歌词更好。 陶萌又呵呵笑:“你看,他说你写得好吧。” 杨景行笑:“下次聚会我喝爬他。” 接下来就是一些说歌好听的回帖,翻页后,陶萌停住了,看杨景行。因为第三十一贴是任初雨的:杨景行,好久不见,恭喜你。现在这边是下午,你们都还没起床吧?我好喜欢这首歌,连ktty也说好听。很想你们。 陶萌解释:“ktty是她的室友,你知道吧?” 杨景行摇头:“没联系过。” 陶萌责怪:“可以联系一下,这么多年同學。” 接下来的一些帖子大部分都是说歌好听什么的,也有人说段丽颖唱歌没那个谁好,或者是歌好不好听就看谁唱。 帖子看完后陶萌就总结:“他们都鼓励和祝贺你。” 杨景行笑:“我谢谢他们,也谢谢你。” 陶萌问:“那你要不要回帖?” 杨景行登录自己的账号,陶萌在旁边看着。杨景行打字: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虽然大部分是给陶萌的…… 陶萌伸手:“不准这么写,删了删了!” 杨景行只好重写: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我时刻没忘记零三三班的班训…… 陶萌又不满:“好做作,不行。” 杨景行永不气馁: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真感动。祝愿不管是男生女生,都能像陶萌的歌词所写的那样,快乐勇敢坚强的生活。 看杨景行在眼神询问自己,陶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就这样吧……什么话让你来说都奇怪!” 杨景行又加了一句:任初雨,照顾好自己。 陶萌说:“她家里经常去看他……就这样,发吧发吧!” 第八十五章 聚会 到十点多,陶萌坐腻了,要下楼去转悠一会。杨景行带她去了停车场,从杂物盒里取出给三零六的卡片,准备等会送出去。 陶萌问:“是不是给齐清诺的?” 杨景行点头。 陶萌教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 杨景行解释:“给她们所有人的。” “啊!”陶萌吃惊,伸手:“给我看。” 陶萌打开卡片,看见上面写着:祝三零六全体美女圣诞快乐,天天开心。 陶萌嫌弃:“写这么少……你的字就签名好看点。” 过了一会,陶萌又问:“喻昕婷的呢?” “昨天晚上就送了。”杨景行和一个路过的同學点头打个招呼,尽管对方的视线一直在陶萌身上。 走了一圈后又回北楼,杨景行再次敲三零六的门,喊:“邮差!” 过了几秒,传来王蕊的声音:“我邮购的帅哥……进来!” 杨景行进去,把贺卡放在她们打牌的椅子上。邵芳洁手快的拿起,瞄一眼后就斜视杨景行:“服了你了!” 王蕊抢过贺卡,也鄙视杨景行:“你不会吧,忒大方了!” 陶萌都觉得尴尬:“我就说你!” 齐清诺看了一眼后笑说:“谢了,礼轻情意重。” 王蕊说:“礼在哪儿?” 杨景行连忙跑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齐清诺上来要邀正在教陶萌玩双排键的杨景行:“走吧,喻昕婷要到了。” 年晴也来了,一群人去校门口,恰恰等上喻昕婷和安馨,一共十一个人,好不热闹。喻昕婷看见陶萌就有点惊喜,问下午是不是一起逛街。 陶萌说可以,可话音未落电话就响了,估计是家里打来的,她嗯嗯知道了几声后就对杨景行说:“我三点之前要回去。” 杨景行说:“吃完饭我就送你。” 陶萌又不同意:“那还早。” 商量去哪吃,齐清诺问杨景行:“你请还是我请?” 杨景行说:“晚上你请吧。” 齐清诺高兴:“那就去得意。”那里的贵点,也不远。 十一个人把大包厢里挤满了,轮流点菜,陶萌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杨景行:“你点吧。”等杨景行看的时候又问:“有你喜欢的吗?” 杨景行说:“我在找你喜欢的。” 王蕊说:“你们可不可以先冷却一下。” 陶萌不介意,问:“你们准备去哪逛?” 杨景行说:“我带队,这么多人,都可以拿回扣了。” 齐清诺说:“吃完了先分头行动,下午再集合。” 这个酒楼效率很好,一会就大盘大盆的把桌子堆满了,都不客气的开吃,填饱肚子了好去血拼。 王蕊叫齐清诺:“齐麦霸,给我倒杯。” 邵芳洁谴责柴丽甜:“最后一块……我们分! 何沛媛给陶萌介绍:“这个不错,尝尝。” 虽然没主题,也挺热闹的。杨景行速度快,一会碗就空了,陶萌居然伸手:“我帮你盛。” 吃完饭已经是一点半,齐清诺她们准备出发,陶萌想来想去只有回家,问杨景行:“你真的送我?其实也不用。” 杨景行说:“走吧,我又不逛街。” 路上,陶萌惊喜突然:“下雪了,你看!” 到了后,细细的雪粒还在落,陶萌舍不得下车的往外看,问杨景行:“会不会越下越大?” 杨景行说:“天气预报说小雪。”伸手打开杂物盒,取出给陶萌的卡片和礼物递给她。 陶萌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圣诞快乐。” 陶萌才接过,认得出礼物盒就是昨天的那条项链。但是又不是很确定,就不慌不忙的拆开包装的一边,看看里面的盒子,问杨景行:“怎么送给我?” 杨景行犯贱:“你说我妈不喜欢。” 陶萌一怔,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我不要!” 杨景行笑:“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会那么没品味么。” 陶萌气愤:“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烦人!”这才打开卡片看了一眼,写着:陶萌,祝你天天快乐美丽。 陶萌又不满的看杨景行一眼,不太诚恳的说:“谢谢。” 杨景行说:“回去吧。”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轻声的讲道理:“我以为你不会给我送……所以我也没准备。” 杨景行说:“我已经收到了。” “谁的?”陶萌声音又提高了。 杨景行说:“你的,从早上九点到现在,五个小时的时间,谢谢。” 陶萌还是没多高兴,又想起来:“还是怪你!和你在一起我总是……烦人!” 杨景行笑:“不烦不烦,收到礼物开不开心?” 陶萌犹豫了一下小点头:“有一点。” 杨景行说:“那好,我就把你的开心当礼物,那怕只有一点。” 陶萌烦:“好多好多,行了吧!” 杨景行靠在椅子上做挣扎状:“哎呀哎呀,拿不下了!” 陶萌笑,又想起来:“昨天的那个巧克力有点好吃,我下次给你。” 杨景行点头:“回去吧。” 陶萌看一下时间,问:“那你呢?” 杨景行说:“我回學校。” 陶萌又犹豫:“我给爸爸说我不去了!” 杨景行否决:“那怎么行。” 陶萌很烦:“那你等我电话。” ……又啰嗦了好一会陶萌才下车。 杨景行在回學校的路上买了一支笛子,到四零二后开始自學。笛子和小号的套路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是对气息的控制也算经验。杨景行对照着教材,用一下午的时间就算了解了个大概。 六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问他:“我们集合了,你过不过来吃饭?” 杨景行说:“要不我不去了,你们一群女生玩得开心点。” 齐清诺说:“你不来我们玩谁去?别婆婆妈妈的。” 杨景行说:“那好,我去唱歌的地方等你们。” 考虑到今天的交通状况,杨景行没开车,选择了出租车,齐清诺也是这么交代的。他是准七点到的,很大的一个ktv,容易找。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见那一群女生在比较远的位置下公交,快步走过来。看样子都有收获,每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来唱歌。 进大包厢坐下后,齐清诺又点了不少酒水小吃,估计她那点点奖金剩不了多少。王蕊开唱了,喻昕婷还在给杨景行看自己的新衣服,并把安馨的也拿出来比较。 杨景行说:“都好看。” 喻昕婷说:“不过这个不能水洗。” 安馨说:“吹牛的,这种面料肯定没问题。” 杨景行笑:“洗坏了我赔。” 齐清诺抽空来问:“没开车吧?” 杨景行摇头:“不醉不归。” 齐清诺表扬:“够义气。” 杨景行问:“何沛媛呢?” 齐清诺说:“她去当圣诞美女了。” 喻昕婷告诉杨景行,何沛媛就在她们下午逛街的那家商场当司仪兼礼仪小姐,一晚上的收入就顶一个月的家教了。 齐清诺在这里当主持人,叫王蕊快点别唱了,一群人一人一瓶啤酒拿着:“干杯!” 王蕊说:“杨景行吹了!” 小瓶的啤酒,杨景行两口就灌了还不过瘾。 王蕊还想继续去唱她的相思情歌,邵芳洁叫:“换一个换一个。”直接点了切换去抢话筒。 一首刚刚红起来没多久的英文歌,很动感很舞曲的那种。邵芳洁學着原唱的样子搔首弄姿,惹得一群人娇笑大笑。 邵芳洁还吆喝:“伴舞,伴舞,别不好意思!” 郭菱最先站起来。呀,喻昕婷睁大了眼睛。没想到,郭菱一个弹扬琴的,跳舞也这么厉害,还是爵士!虽然和歌曲的节奏不是很搭调,但是那舞姿绝对不是随便糊弄的,肯定下过功夫。郭菱跳了两节后还干脆把羽绒服甩了,哈哈,那不够苗条的腰杆摇得好灵活啊。 都起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王蕊也脱了外套和毛衣,去和郭菱斗舞了。齐清诺给杨景行说郭菱高中就开始跳了,王蕊还是她徒弟。喻昕婷的脑袋跟着郭菱动感的舞姿一摇一摆的,看得挺高兴。 可郭菱跳了半首就歇了,往沙发上一趟:“没对手。” 王蕊叫:“叫杨景行和你对!” 郭菱问都不问:“他不行。”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会唱吧?” 于是杨景行唱,郭菱伴舞。郭菱显然把杨景行当配角,自己选歌,问杨景行会不会唱。现在只要是流行的,杨景行基本就没不会唱的,叫他唱《杜兰朵》他都能模仿下来。 又是一首英文歌,难道就没有华语爵士舞曲么?原唱是女的,大家都等着看杨景行的笑话。 这里挺热,杨景行把外套也脱了,留下一件衬衣。喻昕婷帮忙把外套叠好了放在自己的新衣服袋子上。 歌曲一开始节奏感就很强很快,很电子很热闹。杨景行一开口齐清诺就哈哈大笑起来,喻昕婷她们也忍不住。唱得很好,就是因为好,所以和他平日风格出入太大。 郭菱是专业的,不笑,贴近杨景行站着,开始了。王蕊忍不住,来站在了杨景行另一边跟上节奏。 这里音响效果不错,强烈的节奏感让齐清诺她们跟着摇摆起上肢上身来。杨景行都不用看歌词,边唱还偶尔跟郭菱學两招。喻昕婷掩嘴大笑。 歌曲到**,郭菱的手伸到杨景行胸前了,在他周围神出鬼没的。杨景行也配合一下,手在郭菱身边虚摸过。齐清诺她们边摇边鼓掌打拍子。喻昕婷的腿也抖抖,和安馨对视笑。 歌曲结束,郭菱的手臂突然环住了杨景行的腰,左腿蜷缩着抬起来紧贴住杨景行的腿往上滑。可惜两人的身高有较大差距,滑不上去。 在邵芳洁她们的尖叫声中,杨景行突然把郭菱抱了起来,跟耍玩偶一样抬在空中转了两圈才放下来。 邵芳洁没觉得荣幸,看杨景行:“唱得不错啊。” 杨景行上瘾了:“再来再来。” 邵芳洁摇头:“歇会,累。” 王蕊叫齐清诺:“麦霸,该你了。” 齐清诺摇头:“你们先热场……甜甜上。” 柴丽甜点歌,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杨景行的话筒。 柴丽甜唱的国语歌,没那么急速动感,但是也不是那么柔情蜜意。王蕊不干了:“跳啊!” 柴丽甜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看杨景行一眼后才把手臂抬起来。她走的是可爱路线,就是手臂摇一摇,屁股稍微摆一摆,小腿抬一抬……好像是日本动漫风格。 但是这个也好玩,观众们都跟着节奏摇摇。齐清诺好像来了感觉,过去和柴丽甜合跳。她是學柴丽甜,但是肯定不是第一次學,还比较熟练。 柴丽甜是个小个头,笑起来的时候三角眼变得更三角,可还是很甜的样子,和齐清诺根本是两个流派的。两人一对比,感觉齐清诺成了丑角,加上齐清诺又故意做些夸张的动作,挺好笑的。 邵芳洁找杨景行喝酒,还很好意思:“你干了,我随意。” 杨景行不客气:“干了。” 柴丽甜又唱又跳的结束后,大家激烈鼓掌,接下去就轮到齐清诺了,说:“来个淑女的,震撼你们!” 天啊,她选了一首特别温柔的歌。前奏她就开始舞了,而且是翩翩起舞,不少特别经典的民族舞动作……观众们太不给面子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不过齐清诺唱歌真的不错,声音不是特别好,但是有感情,说得夸张点就是听起来很滋润,一点都不干。 唱了一半,歌曲**,齐清诺的舞蹈也换了风格,变成了郭菱和柴丽甜的中和版本。有节奏有动感,不失可爱。杨景行带头起哄鼓掌,喻昕婷高兴得屁股在沙发上一弹一弹的。 齐清诺唱完后问:“昕婷,唱什么,我给你点。” 喻昕婷摇头:“我不会跳舞。” 王蕊笑:“你以为我们谁会,快来!” 于是喻昕婷去选歌,选了一首承接齐清诺风格的。她像真的在舞台上一样,唱起来的时候都有点紧张的样子。 果然,郭菱她们起哄了:“跳舞,跳舞!” 喻昕婷急得原地蹦弹,杨景行和一群人哈哈大笑,连安馨都不顾及朋友面子。 第八十六章 真巧 接着就轮到安馨了,她唱歌一般,也不会跳舞,但是观众们依然给她热烈的气氛。然后是年晴拿麦,邵芳洁她们唰唰的鼓掌,神情严肃。 好家伙,年晴的高音确实震撼。观众都不闹了,这个必须得好好欣赏。音乐學院的姑娘们还真是多才多艺,不过今晚的主题不是唱歌比赛,接下去还是闹腾为主。 正在大合唱的时候,齐清诺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她出去了一分钟后回来对杨景行说:“我去接何沛媛,她东西有点多……半个小时。” 杨景行问:“我和你一起去。” 齐清诺犹豫一下了点点头。 俩人下楼,运气好的马上拦到了出租,齐清诺看看时间:“回来还能玩一个小时,不够可以加。” 杨景行笑:“你要跳舞就值得加。” 齐清诺摇摆两下:“等会叫何沛媛给你来个精彩的。” 杨景行说:“她肯定累了。” 齐清诺说:“她外号拼命三弦,一天跑三个场子都不累。” 接下来杨景行就知道了何沛媛有个病魔缠身的父亲,所以家庭环境不是很好。 也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何沛媛打工的商场门口。何沛媛三个箱子,大的估计是装音箱什么的,两个小的分别是电三弦和电琵琶,还有个葫芦丝。 何沛媛还戴着圣诞帽,妆也没卸,看见杨景行了就欢迎:“你来了就好。” 杨景行提起大箱子,估计有三四十斤。何沛媛给他兜里塞了点糖果什么的,说:“没发完的小礼品。” 三个人出门,何沛媛回头对杨景行说:“别提着,可以拖。” 杨景行面带惊喜看着前方大声打招呼:“真巧!” 对面入口旁边站着陶萌,身边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估计也就二十岁。陶萌和早上见杨景行时穿的衣服不同,看裤子和鞋子算比较庄重。她旁边的男人靠着标致的发型和整齐的穿戴中和了不太整齐平滑的脸,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陶萌看着杨景行,再看看齐清诺和何沛媛,没有动作。齐清诺对陶萌点头微笑一下后出去了,站在距离入口三四米的台阶边。何沛媛连忙跟过去,招呼也没和陶萌打。 杨景行一手提着箱子走到陶萌面前,对那个男的点头:“你好。” 男的看陶萌,陶萌不知道从哪里把视线收回来放到杨景行脸上:“你不是去唱歌了?”声音平淡,不像偶遇的普通朋友,也不像老熟人。 杨景行说:“那边还在唱,何沛媛刚收工,我们来接。先走了,拜拜。” 那个男人这才对杨景行点点头,又回头瞄一眼齐清诺和何沛媛。她们俩正在看车流路灯,或者是广场上的高大圣诞树。 杨景行下楼梯,叫齐清诺:“走哇。” 齐清诺一步下两级台阶,跳了一下。何沛媛回头看了一眼陶萌,又连忙跟上。 到路边,杨景行抬手叫了出租车,把大箱子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坐到了副驾驶。齐清诺和何沛媛这才上后座,何沛媛关门的时候犹豫了,小声神秘的通知:“来了。” 陶萌大步走了过来,站在距离两三米的位置叫:“你下来?” 杨景行问:“干什么?” 陶萌重复:“你下来!” 杨景行说:“回头再说,两边都等着的。” 陶萌命令:“你让她们先走。” 杨景行陪个笑脸:“回去吧,外面冷。”然后叫司机:“开车。” “你下来……”陶萌还在坚持。 何沛媛又忍不住扭头,看陶萌不正常的声音到底是在吼还是哭。 可车已经开了,杨景行对陶萌挥挥手。 车子开出几十米,杨景行回头对何沛媛说:“辛苦了。”还把何沛媛塞的糖果拿出来吃。 何沛媛笑笑:“还好……”她在瞄左中右的后视镜。 齐清诺看着窗外的,没理杨景行。 杨景行叫:“喂……喂。” 齐清诺转过视线,接过杨景行递来的糖,剥开放进嘴里。 杨景行又问何沛媛:“她们说你跳舞跳得最好?” 何沛媛摇头:“學过几个月民族舞,没郭菱风骚……好。” 到ktv后,几人把东西寄放在了前台后回包厢。进门何沛媛就被王蕊抱住了,质问:“怎么换衣服了?性感的圣诞服呢?” 杨景行好奇:“有么?” 王蕊比划:“漏肩的,大腿到这。” 杨景行使坏:“她穿一下午了,你穿吧。” 王蕊拉扯自己的秋衣:“来呀。” 齐清诺拿两瓶酒对何沛媛说:“我们都和他干过你,轮到你。” 杨景行保持作风:“我干了,你随意。” 看杨景行仰头猛灌,何沛媛劝阻:“不要吧。” 齐清诺说:“和我们都是吹的,快喝。” 嘿,何沛媛也豪爽,一小瓶啤酒用半分钟就灌完了。 邵芳洁来对杨景行炫耀:“刚刚喻昕婷跳舞了,风华绝代!” 喻昕婷否认:“没有!”接过杨景行脱下的外套,叠的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小包包里。 年晴把水果坚果往何沛媛面前推:“补点了开始吧。” 何沛媛拿一片西瓜后靠在沙发上小口咬。齐清诺一拍杨景行的大腿:“来,我们唱一个!” 齐清诺选歌,却不是对唱,一首女人飙高音的歌,基本人人都会,却不是人人都能。两人边唱还边装模作样的眼神交流,到高音部分,齐清诺败下阵来,杨景行就是纯喊上去的,震得喻昕婷都捂上了耳朵。 刚唱完一段,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手机送到他面前。陶萌打来的,杨景行看一眼后把话筒给喻昕婷让她继续,他出门接听。 “喂……喂……听得见吗?”杨景行刚刚的兴致还没消下去,声音老大。 “听到了。”陶萌音调截然相反。 “我还以为信号不好。”杨景行声音降下来,“十点了,还不回家?” 陶萌沉默了一小会:“……马上就回,在等爸爸,他们还在聊。” 杨景行说:“我们可能晚点,提前祝你晚安,圣诞节快乐。” 陶萌又沉默好一会后问:“你能不能出来?” 杨景行说:“太晚了,你早点回家吧。” “那我去找你!”陶萌突然下决心。 杨景行还是说:“不行,太晚了。” 还没等杨景行说完,陶萌就急问:“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人是谁?” 杨景行说:“你认识的人我又不可能都认识……” “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走!”陶萌反应越来越快,“我叫你下车你为什么要走?” 杨景行说:“别人等着的,又没什么要紧事……” “那你觉得什么要紧?”陶萌吼,“你看没看自己当时那个眼神!” 杨景行问:“我什么眼神?” “你在嘲笑我!不问青红皂白的嘲笑我!你那样,让别人怎么看我……”陶萌声音破了。 杨景行说:“你误会了,我没嘲笑过任何人,更不会嘲笑你了,太冤枉了……” 陶萌突然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杨景行说:“这和我在不在乎没关吧。别生气了,下次你叫我下车我一定下。” 陶萌又问:“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我就问你,你出不出来?” 杨景行说:“太晚了,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陶萌还比杨景行先挂电话。 杨景行回房里,王蕊拉他对唱。王蕊挺会做戏的,唱到深情处就含情脉脉的看着杨景行,都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唱完后,王蕊拿着话筒蛊惑同盟:“我们这么多美女陪你一个人,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邵芳洁她们鼓掌叫好支持。杨景行怕怕的问:“怎么表示?” 王蕊不害臊:“当然是让我们爽的!” 杨景行笑:“一人一瓶爽歪歪?”喻昕婷和安馨爱喝那玩意。 年晴叫:“来,玩骰子,大冒险。” 齐清诺笑:“太老土了吧?” 年晴怀疑:“这都不能刺激你了?” 王蕊支持:“来,就玩这个!” 年晴说规矩,要十个人依次坐好排号,分别是二到十一。盅里装两个骰子,摇出是多少数谁就是发令者,然后再摇,出来的就是执行者。 杨景行说:“这不公平,号数的几率不一样。” 众人用概率知识一讨论,发现是不公平。年晴飞快的再想办法,分两组,一边五个,轮流着来。 一群人议论纷纷,看是不是公平。年晴大声叫:“但是可以命令她对任何人做,这样公平吧?” 好好,公平!先分组,杨景行当然是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再加王蕊和齐清诺。两军对垒,一个个都阴笑。喻昕婷都开始怕怕了,往安馨身后躲。 男士优先,杨景行摇啊摇,出来个三点。柴丽甜拍手尖笑,扫视待宰的羔羊们一眼,吹吹决定别人命运的手开始摇。 邵芳洁和郭菱使坏的喊:“一,一,一!”一就是杨景行了。 开出来,大家一阵失望,六点,作废。王蕊一点都不考虑同组的感情,喊:“不,六转过来就是一,还是他!” 一群人连连附和。杨景行叫:“还是不公平,凭什么我几率大一倍?” 齐清诺安慰:“好了,你当国王的几率也大一倍。” 柴丽甜嘿嘿笑一阵,看杨景行:“选。” 杨景行头大:“我选真心话吧。” 柴丽甜倒是为难了,冥思苦想。其他人都叫嚷来个狠的,喻昕婷也嘻嘻乐。柴丽甜终于下决心了:“初恋什么时候?” 年晴抗议:“太没意思了吧,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可是其他人不支持她,都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笑:“我自己觉得是初二,不过对方可能不同意。” 几个女生笑笑,王蕊还谴责:“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好學生!” 没感觉,大家催柴丽甜快点摇。王蕊好像满肚子坏水憋不住了,饥渴的喊:“五,五!” 可惜又是三,安馨当国王了。喻昕婷为安馨高兴,帮她挪过骰盅咦嘿嘿。安馨淡定的摇了摇后开出来,二,年晴。 年晴还兴奋:“大冒险,来来来!” 喻昕婷好像受过年晴的欺负,对安馨急说:“不要因为她是娇花而怜惜她。” 一群人笑坏了,郭菱还补充:“天啊,这么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实在是太刺激了……” 喻昕婷又不好意思起来,可看杨景行,他也嘿嘿乐呢,也不帮她。安馨想了想,说:“就學哪个石榴姐,要神形兼备。” 年晴一点都不怕:“哪一段?我忘记了。” 喻昕婷连忙帮忙回忆:“就是把周星驰打成熊猫的那一段,她还趟在地上……一开始就说是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石榴姐……” 喻昕婷还有眉目动作,年晴乐了:“你先演示一遍。” 喻昕婷往后躲:“我不!” 七嘴八舌的回忆了一遍台词,杨景行又被拉下水了,要当周星驰。两人站在大包房的中间准备开始,其他人凝神聚气的准备欣赏。 年晴先朝杨景行的眼睛戳一拳:“我打!!!”还加菜,學李小龙。 杨景行捂眼:“谁打我?” 年晴真叫一个搔首弄姿:“是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石榴姐。”转着圈的展示身材,台词说得又长又嗲。 杨景行问:“为什么打我?” …… 喻昕婷她们早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到最后,年晴还真的把上半身躺在茶几上:“……来呀,我有点紧张,快点来啊!”边说边扭扭。 一群人已经笑断气了,王蕊扑过去在年晴身上一阵揉捏,年晴还喊用力。 一幕结束,大家脸上都还保持着笑容,继续下一轮。安馨再摇,年晴如愿以偿了,她当国王了。 年晴众目睽睽之下,把骰子的一摆在最上面,然后盖上盅,轻轻的在桌面上磨了了小半圈。 杨景行站起来:“我走了。” 齐清诺一把拽住:“坐着!” 王蕊还说:“有不满你可以反映啊,我们给你主持公道。” 年晴揭开骰盅:“我这人很公道的……一,你!不准真心话!” 杨景行惊骇:“这叫公道?” 年晴说:“举手表决。” 迫于群众压力,喻昕婷都弱弱得把手在胸前举起半截,全票通过! 杨景行忿忿的:“本来还想下次来我请客,算了。” 年晴不怕:“等会再摇个一,让你请。” 喻昕婷为杨景行担心:“那可以一直要你请了!” 年晴制止群众的声音:“别闹,影响我的灵感。”她那双贼眼滴溜溜转了半天,说:“自己选一个女生,抱三十秒,拥抱,热情的拥抱,还要对白!” 杨景行喜出望外感激涕零:“我错怪你了,谢谢!”站起来一步就跨到年晴面前,扶她的肩膀。 年晴连忙补充:“不是我!” 邵芳洁哈哈:“就是你,我们很公道的。” 齐清诺也幸灾乐祸:“恶有恶报吧。” 年晴当然不能破坏自己的规矩,站起来,让杨景行环抱着她的肩膀。年晴不矮,脑袋能顶到杨景行的下巴了,只好歪一下,靠在他左边肩膀。 “台词,台词。”还是邵芳洁不肯放过。 年晴不害臊:“好高大伟岸哦。” 杨景行问:“你在看谁?” 年晴呵呵:“好多人在看我们哦。” 杨景行说:“她们是在看风华绝代的石榴姐。” 一群人哈哈。 正在绵长的倒计时呢,杨景行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陶萌。 第八十七章 冲突 王蕊埋怨:“你业务也太忙了吧!” 杨景行弯腰把年晴横抱起来,在起哄声中把她放回座位上,再出门接电话。 “喂,回家了吗?”杨景行关心。 “我在下面,你来接我。”陶萌声音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杨景行连忙下楼,陶萌正站在前台旁边看小圣诞树上的彩灯。 “怎么过来了?马上十一点了。”杨景行有点责怪。 陶萌又看了几秒彩灯才扭头看杨景行,再把身体也转过来,问:“你的衣服呢?” 杨景行说:“在上面。” 陶萌说:“那我们先上去吧。” 杨景行说:“你在这等我。” 陶萌不理,不慌不忙的上楼梯。 杨景行拉了一下陶萌的衣袖:“我马上下来……你爸爸呢?” 陶萌用力摆了一下手,继续朝上走。 上楼后,陶萌就迷茫了,她不知道房间号啊。杨景行还在劝:“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陶萌看着别处,不为所动。 杨景行妥协:“好吧,走……就你一个人?” 陶萌说:“爸爸先回了。” 杨景行说:“那等会先回學校我再送你。” “不用!”陶萌很坚决。 走了两步,杨景行又回头问:“之前和你一起是谁?” 陶萌看杨景行,嘴唇一抖:“不要你管。” 推开包房的门,里面一片女生的娇笑尖笑。 “电话这么久……”王蕊吼,看见杨景行身后边的陶萌后就马上淑女:“哎,欢迎!” 年晴连忙从柴丽甜的身上爬起来,郭菱把音乐声关了……好像一下安静不少。 陶萌走上前两步,微笑摇手:“你们好……在玩什么?” 齐清诺招呼:“坐……啤酒,雪碧,假洋酒,喝什么?” “我自己来。”陶萌在齐清诺旁边坐下,看周围一眼问:“你们的东西呢?” 齐清诺说:“放下面的。” 陶萌说:“我本来想早点过来的,可是陪爸爸见朋友,耽误了。” 齐清诺笑笑:“没事……唱歌吗?” 陶萌说:“你们都没唱,继续玩吧,看你们这么开心。” 王蕊说:“你们应该合唱一首啊,先迟到罚三杯。” 齐清诺说:“特别嘉宾,哪算迟到!”又问陶萌:“真心话大冒险,玩吗?” 陶萌点点头:“好啊。” 年晴犹豫:“怎么分组?” 杨景行在陶萌边上坐下,说:“你们玩,我管后勤。” 王蕊不同意:“你想得美,还没玩够呢。” 何沛媛说:“正好,我们纯女生玩。” 杨景行对陶萌说:“你顶替我,小心点,她们一个比一个坏!” 王蕊叫:“我们坏?便宜都让你占了!” 年晴给陶萌说了一下规矩后开始,轮到齐清诺摇了,叮叮当当,郭菱终于当国王了。看她一阵大笑,这边五个人都胆战心惊。 “吃西瓜吗?”杨景行问陶萌。 陶萌不客气:“拿一片。” 何沛媛推了一下大盘子,然后再由杨景行戳了一片西瓜递给陶萌。 郭菱比年晴厚道多了,握着骰盅一阵狂摇,还叫唤:“开了开了!”就王蕊一个人使坏的喊一啊一。 结果是二,齐清诺倒霉了。感觉这是众望所归,大家都乐,邵芳洁喊:“推翻两座大山!” 齐清诺一挺上身:“小样……真心话。” 年晴不肯:“不行,淘汰真心话!” 郭菱直接问:“内裤什么颜色?” 年晴说:“你还不如让她直接脱了看!” 齐清诺一点都不为难:“黑色,该我了。” 陶萌呵呵笑,看杨景行一眼。杨景行说:“她们还不知道我的。” 齐清诺对陶萌说:“刚开始,之前一直唱歌。” 年晴说:“杨景行也来,不然没意思,你们六个人,恰恰好。” 陶萌也说:“你也来吧。” 杨景行说:“好,我当七号。” 其他人当然不肯。 新一轮,齐清诺摇中何沛媛,何沛媛又摇中喻昕婷。喻昕婷怕得一弹一弹的:“我选……真心话,不,大冒险。” 何沛媛呵呵笑:“我最好心了……去门口朗诵一首唐诗。” 年晴又发话:“不行,对杨景行朗诵,要深情朗诵!” 相比之下,喻昕婷连忙朝门口跑,在其他人的命令声中不得不打开门,然后探头看看左右,声音不大不小的背诵:“床前明月光……” 众人笑够之后,何沛媛再摇,看了一下对陶萌说:“是你。” 陶萌惊讶:“啊……哦。” 杨景行吧骰盅给陶萌:“别客气,邪恶起来。” 陶萌笑笑,看了看骰子后盖上,用力晃两下了再小心揭开:“五。” 邵芳洁啊一声:“怎么这么倒霉……真心话,陶萌大美女,我相信你是纯洁善良的!” 年晴对陶萌说:“别客气,千万别客气,把你最邪恶的一面展现出来。” 陶萌想了一下,问:“从小到大,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杨景行笑:“你太邪恶了。” 邵芳洁感激啊,不过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想了一下后说:“最开心……拿到通知书的时候。”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年晴催促快点继续。陶萌又摇,柴丽甜当国王了。柴丽甜放下开心果,吹一吹神奇之手,嘻嘻笑的摇出一个二。 年晴一阵惊喜,抱住柴丽甜庆祝:“甜甜,我爱你。” 陶萌还装傻:“我啊?” 年晴一脸兴奋:“快选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陶萌看看这险恶的环境,再瞄瞄也没意向帮她的杨景行,下决心:“就……真心话吧。” 大家再满怀期待的看着柴丽甜,柴丽甜抿着嘴角眯着眼睛想一会:“你有多喜欢杨景行?” 年晴连忙补充:“要满怀深情,说够一分钟!” 一排眼睛齐刷刷的看陶萌,杨景行在笑,何沛媛还有心思拿东西吃。 陶萌双手交叉放在并拢的腿上,看着柴丽甜的方向说:“还好吧。” 一群人失望,杨景行倒是惊喜的对柴丽甜说:“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年晴不满:“我教你,你应该说,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她真是有喜剧表演天赋。 齐清诺说:“对客人斯文一点,继续继续!” 柴丽甜又摇,出来个四。喻昕婷兴奋得拍手:“是我!”然后她又摇中了何沛媛。 何沛媛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喻昕婷:“昕婷,我们两最好了,我选大冒险,你罚我吃东西吧。” 喻昕婷一扭身体表示不同意,然后就开始想啊想。齐清诺在喻昕婷耳边嘀咕一句,喻昕婷好像采纳了:“你剥十颗开心果喂……喂年晴吃,一颗一颗的。” 年晴高兴了,还伸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于是何沛媛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剥出十颗来,然后一粒一粒的喂年晴。两人装模作样的做足了戏。 还要继续呢,可服务员来了,说时间到了。年晴说要加,郭菱她们也表示支持。齐清诺对杨景行说:“要不你们先走,我们再玩会。” 杨景行说:“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等会给你电话。” 陶萌却说:“不用,你们继续玩,我走。” 跟着服务员一起进来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却大声叫:“还玩!快点走,你们时间到了。” 这边几人看他一眼,那外形就让人不待见。齐清诺对服务员说:“再加一个小时。” 服务员回头对年轻人说:“先生,她们还要加时,麻烦你们再等一等吧。” 年轻男人两步跨到齐清诺面前,不太友善的问:“我叫你们走,不懂我的意思?”同时扫视了其他人一眼。 对方呼吸的酒气让齐清诺退步扭头。服务员连忙说:“先生,麻烦你跟我来,去休息一会。” “休息个鸟!老子等一个小时了,还等,叫他们走。”年轻男人敞开外套,往沙发上一坐。 服务员对杨景行他们说对不起,然后再弯腰:“先生,麻烦你,他们要加时,谢谢。” 年轻男人站起来,指指杨景行的脸:“你们最好快点走,别惹麻烦。” 服务员走的时候又道歉,让齐清诺她们继续玩。 杨景行穿外套,对齐清诺说:“等会小心点。” 齐清诺笑:“能有什么事,你们去玩吧。” 杨景行又指指桌上的坚果什么的,问陶萌:“要不要带点?” 陶萌摇摇头。 可杨景行和陶萌还没出门呢,之前的年轻男人带人回来了,一大群,十个。可他们的比例和杨景行这边相反,八男两女。 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客气,招呼朋友:“进来进来,川子,去点东西。” 看这群人的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二三岁,大的二十五六,小的有十七八的。齐清诺她们还坐这,喻昕婷和安馨站了起来,靠近杨景行。 那个男人又对杨景行吼:“你们时间到了,可以走了!”看他那群朋友的眼神气势,是比这边的音乐學院娘子军强悍多了。那个站在他旁边的超长假睫毛女生,估计也就十**岁,那表情,似乎要用风骚的浓妆把对面那群女人羞愧死。 还是先前那个服务员,又对杨景行道歉,然后在对讲机里通知:“朱经理,三一一号房。” 看看情况,杨景行找齐清诺商量:“要不我们都走吧?” 齐清诺摇头,大声:“凭什么!” 对方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回话:“凭什么!你说凭什么!识相点!” 杨景行一脸为难,对陶萌说:“你去外面等我。” 陶萌一屁股坐了下去。 杨景行和大家商量:“玩也玩不开心了,走吧,下次继续。” 对方有人表扬:“聪明。” 可看样子就喻昕婷和安馨支持杨景行的决定,站在那里,其他人都不动,但是都拿好了自己的衣服和包包。对方一个男人看准何沛媛旁边的地方坐了下去,何沛媛连忙站起来,也靠近杨景行。 又有人对服务员喊:“快点打扫干净啊,跟猪拱的一样!”他的同伴嘿嘿。 杨景行又邀请:“走吧,宵夜去。” 服务员连忙说:“不用,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齐清诺看可怜巴巴的杨景行一眼,突然站了起来,改变了主意:“算了,走吧,一群地痞!” 还是那个年纪大点的女人抬手厉声喊:“你***小心点!” 杨景行连忙道歉:“对不起,别往心里去。” 对方的一个男人把茶几上的盘子踢了一脚:“滚!” 这些學音乐的女生还是有点怕怕的,都站了起来,杨景行招手:“走吧走吧。”推推喻昕婷的肩膀。 杨景行看着女生们一个个出门,齐清诺站在他旁边,就陶萌还坐着不动。杨景行弯腰拉:“走了。” 陶萌一扭胳膊,呼吸都不均匀。 杨景行又抱陶萌的肩膀:“听话,听话。” 感觉陶萌是被杨景行抓起来的,一脸的愤懑,看都不看杨景行。齐清诺也安慰:“算了,别理这些人。” 服务员还在道歉:“你们在这等一会,对不起。” 还是那个带头的过来,用力一拍杨景行的肩膀:“兄弟,算你识相,出来玩图开心,要不是今天,这些小妞,我玩死她们!”他真的恶狠狠的。 杨景行没理,把想发飙的齐清诺用力推出门,再抱推着陶萌往外走。那个男人又朝陶萌的肩膀伸手,想推一把:“快滚!” 可他没碰到,不是陶萌让得快,而是杨景行伸手挡住了。那个男人不甘心,脸上的一道长疤逗了一下,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又朝陶萌伸手。 杨景行又把那支手格挡开了。 “**!”男人怒了,猛的朝陶萌身上摸。 杨景行左手挡住,右手把陶萌用力推出门外。 服务员大吼:“我警告你们,别在这里闹事!” 那个男人是摸不到杨景行了,就猛跳起来朝杨景行脑袋打一拳。杨景行又用左手挡开了,右手同时扯掉了陶萌抓住他衣摆把他往外拉的手。 “**,老子打死你!”男人真怒了,缩下半身,前倾上半身,一记猛拳朝杨景行胸前轰。 杨景行左手捏住了男人的拳头,回头用右手猛的把包房门关上了,站在那里的陶萌伸了一下手,没叫出声。 第八十八章 没事了 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齐清诺立刻推撞了过去,还差点撞到陶萌。可是门没被撞开,齐清诺连忙边扭把手边用力推,还是推不动。 陶萌挤开从小玻璃窗里朝里看的齐清诺,可看到的是杨景行的后背衣服贴在玻璃上,在扭动。 “开门!”陶萌厉声尖叫,双手捶推门,让从走道快步赶来的几个人跑了起来。 “让开!”一个高大魁梧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样子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拉开了陶萌后用力推门,没推开,又一声大吼:“开门!” 男人左右看一眼,发现叫他的服务员不在旁边,他连忙双手一摆后退两步,把陶萌齐清诺和喻昕婷都拦开,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门上。 嘭的一声巨响,结实的木门破凹下去一块,门缝也开了。踢门的男人右脚落地,瘸了一下后连忙去推门,他身后两个年轻点的也连忙帮忙。 包房门半开,马上传出来的是女人刺耳的哭喊声:“杀人了,救命……” 还有一个男人扭曲的叫声:“操……搞死他……” 陶萌啊的尖叫一声,冲起来就朝门里撞,和齐清诺挤到一块去了。 门完全打开,是杨景行拉开的,他站在那里,扯了一下扭曲的衣服,对陶萌和齐清诺说:“别进来,出去!” 陶萌跨一步,伸手就把杨景行朝外死拽。齐清诺朝里看一眼,门口五个人,两个在打滚,一个屁股撅得老高作磕头状,一个蜷缩成一团抱住脑袋在扭动。还有一个稍微远一点,正趴在地上,脑袋搁在茶几上,还在喊:“搞死他。”他身边的女人继续哭喊:“杀人了!” 此外还有一个女人站在点歌台旁边的,话筒掉在地上。两个男人站在沙发边,另一个还是坐着的。 那个服务员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人。 高大的中年男人快速看一下情况,问服务员:“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服务员回过神,吞一下口水,准备一下唇舌,手指地上划一圈:“他们……打他。”最后指着杨景行的时候,食指弯了起来。 中年男人转身看杨景行,好像比齐清诺她们还关心,问:“没事吧?” 杨景行点头:“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包房里那个脑袋搁在茶几上的男人,也就是带头的那个又挣扎着歪歪倒的站起来,拧起一个小啤酒瓶半抬着手臂喊还站着坐着的同伴:“搞死他!” 中年男人的一个手下过去,把啤酒瓶接了过来,站旁边守着。中年男人再朝房里吼:“住嘴,不然让你嚎个够!” 那个叫救命的女人也不喊了,就呜呜哭。 杨景行还有空抽纸巾,给陶萌一张,陶萌不接,只好先给喻昕婷,她接过了。杨景行给陶萌擦眼泪:“没事,别哭……这么多人看。” 陶萌的嘴巴瘪得更厉害了,没出声,但是眼泪掉。嫌丢人,只好抓着杨景行的手臂,把脸朝他胳肢窝里藏。 齐清诺还在上下看杨景行,伸手摸了摸他左手臂衣服上的一大片湿渍,明显不是血,应该是啤酒。她再看杨景行眼睛,很无奈的配合着干笑一下。 何沛媛这一群也围过来关心一下,看看包房里面。好像就柴丽甜被吓到了,都不敢靠近包房门。安馨胆子也大,搂住了喻昕婷的肩膀安抚。 中年男人弯腰,把一直跪着的那个家伙摇了一下,推翻在地,发现这人握着小肚子在喘粗气。他对手下说:“你们看看。”然后就拉着服务员出门,把门带上。 等服务员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后,中年男人也对杨景行道歉:“真对不起,我们工作失误……给你们开个vp大包,我请客!” 杨景行说:“不用了,没心情了……看看有什么东西要赔的吧。” 中年男人摇头:“没关系,过错不在你……”又看一眼十个女生道歉:“不好意思,受惊了。” 杨景行说:“不用赔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摇摇头,又推开门缝问里面:“怎么样?” 里面的人说:“死不了人。” 中年男人就回头说:“没事,这是我们的责任。”对服务员说:“带他们去vp。” 杨景行说:“真的不用了,太晚了,女生要回家,本来就添麻烦了,谢谢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那好。”命令服务员:“送客,叫车。” 服务员弱弱的:“我刚刚叫前台报警了。” 中年男人立刻火大:“你怎么做事的!” 服务员委屈:“我以为要出事。” 年晴不怕:“报警就报警,不是我们惹事!” 中年男人又看杨景行:“能不能等一会?说清楚再走,放心,那边的人我认识。” 杨景行点点头:“我留下,她们先走可以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没问题。” 杨景行就准备安排,可齐清诺先开口:“我留下。” 杨景行问陶萌:“你叫家里来接一下?” 陶萌的脑袋在杨景行肩膀上磨蹭。年晴对齐清诺说:“我等你一起。” 其他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中年男人看看女生们,问杨景行:“他们还都是學生?” 杨景行点点头。 中年男人又问:“你也是?” 杨景行说:“是的,我们都是同學。” 中年男人哦了一下:“不是体校的吧?” 杨景行笑:“不是。” 中年男人就不问了,拿出张名片给杨景行:“常来玩,我是这经理。” 杨景行谢谢,看见名片上写着朱俊岚,就也报下自己的名字。 朱俊岚又回包房不客气的低吼了句:“都好好呆着,动都别动!”他的声音和架势都挺有威慑力的,然后又对美女们温柔:“都看一下,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有几个女生检查了一下。杨景行抬手扶了扶陶萌的肩膀,稍微推开看看她的眼睛,说:“你们找个地方坐吧。” 陶萌拉着杨景行的手松开,站好低头再抬头,对朱俊岚说:“谢谢您。” 朱俊岚笑笑:“没事没事。” 年晴有问题了:“你们这工作程序有漏洞,我们都没说要走,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服务员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齐清诺宽容:“算了,他也不想。” 年晴不放过:“万一出什么事呢?幸好今天有个男人,要是平时,不干受欺负?” 朱俊岚和颜悦色:“不会,今天是一时疏忽,你们下次来,有问题直接找我。”又对杨景行说:“今天客人太多了,事也多,过来迟了一步……你下手不轻,那个坐都坐不稳了。” 杨景行说:“还好吧,应该没事。” 服务员瞪大眼睛描述:“就一脚,矮的那个一巴掌就扇晕了……” 杨景行不好意思:“别说,别说了。” 服务员连忙住嘴。朱俊岚指指包房门,对杨景行说:“高点的那个,刚退伍两年,你们可以认识一下。”说着还真推开门叫:“炮仗,出来一下。” 说是高点,其实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穿着和朱俊岚一样的黑西装,看起来比较精壮。炮仗的脸看起来很瘦,但是表情热情,和杨景行握手:“你好。” 朱俊岚对杨景行说:“炮仗能打,里面那样的五六个,轻松。” 杨景行佩服:“专业的,肯定不一样。” 炮仗问杨景行:“练过?” 杨景行连连摇头:“没有……我不要命了。” 陶萌不满的看杨景行,满眼责怪委屈。 朱俊岚说:“算了,别问了。常来玩,慢慢就熟了。” 喻昕婷终于有空来提醒杨景行:“衣袖湿了。” 杨景行说:“没事,一点点。” 陶萌摸了一下,在杨景行的衣兜里掏纸巾出来擦。齐清诺问朱俊岚警察什么时候来,还担心:“不用去警局吧?” 朱俊岚保证不会。 一一零的效率蛮高,十多分钟就来了两个大盖帽。朱俊岚先把人民卫士带到一边说了几句,然后两位卫士就来问群众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三个女人就是一千只鸭子,这里好几千只了,好一阵唧唧喳啊。幸好陶萌和齐清诺基本保持了沉默。 警察总结了一下:“就是你们时间没到,里面的人要赶你们走,还发生了言语冲突……你们出来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你们没看见?” 年晴叫:“肯定是他们欺负人啊,几个人打他一个。” 警察都不问杨景行是不是,推门进去,一声吼:“都坐好!”把门外的人都吓一跳。 杨景行他们能听见里面的盘问内容。 卫士:“打架了?” 沉默。 卫士厉声:“是不是打架了?” 一个无奈的声音:“是。” 卫士严厉:“和谁打?” “外面的那个人……他打我的朋友!”女人的声音。 卫士又问:“你是不是被打了?” 沉默。 “是不是?” 被问的人不情愿的点点头。 “谁打你?” 那人指指外面。 警察过去一把提起那人的衣领就往外拉:“来看清楚。” 被拉出来的这个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左脸肿得跟面包一样,被拉出来半截后,眯缝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杨景行,他突然一屁股坐下去了,抱住了最边上的沙发扶手,不肯动了。 警察一阵猛力拉扯:“来看清楚,别冤枉人。” 那人抱住扶手后脚下一阵扑腾,跟小孩耍赖一样,喊:“是他,就是他。” 警察不轻易相信,继续拉:“你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起来!” 这声吼有用,那人不赖地上了,但是起来后又坐沙发上去了。 杨景行挡住了齐清诺她们,不准她们再朝里看,就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待指认。里面的警察被那赖皮惹烦了,拽住几乎是连踢带打的朝门外赶:“去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那小年轻一下抱住了茶几,叫喊:“啊,啊,啊!” 警察问:“你不是说他打你吗?去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是我们就去局子里。” 那小年轻终于明白了,摇头:“不是。” 警察再挨个去问其他:“是不是他?” 一些说不是,一些沉默,但没人说是。 这效率更高,几分钟后,警察出来对杨景行说:“都说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朱俊岚也催促:“走吧走吧,没事了。” 杨景行说谢谢,带着一群女生由服务员送下楼,取了何沛媛的东西后就出门。服务员还要帮忙叫车,杨景行赶他走。 服务员说:“你们先走,等会再放他们下来。” 年晴冷哼:“我们就在这等。” 服务员的对讲机响了,他要回去,对杨景行说:“他们还要赔东西,你们也不急……不过这些人要是不要命,你也不好办,还是早点离开好。” 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杨景行先把何沛媛送上车,郭菱跟她一起。杨景行说:“等会你就自己辛苦点。” 何沛媛笑笑:“放心吧,谢谢了。” 接着是柴丽甜和邵芳洁要回學校,邵芳洁问喻昕婷:“你跟不跟我们一起?” 喻昕婷看杨景行。杨景行说:“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 喻昕婷点点头后和安馨上车。 王蕊走的时候问杨景行:“你明天在不在學校?” 杨景行点头:“在。” 王蕊就说:“我们去找你。” 杨景行问:“干什么?” 王蕊笑:“慰问一下啊,现在没机会。” 终于就剩年晴和齐清诺了,拦下一辆车后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们先走。” 杨景行催:“快上,别啰嗦。” 这时候陶萌的电话又响了。齐清诺看杨景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和年晴上车走了。 陶萌还在电话里说:“……已经结束了,马上回家……还在这里……我知道,知道了……说好了十二点,还没到……我是说十二点开始回家……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陶萌看杨景行,两人对视。杨景行先移开目光,招手叫车,还帮陶萌开车门:“上啊!” 陶萌说:“你先进去,等会我好下车。” 杨景行就先钻进后座,然后陶萌上车关门。 第八十九章 和解 出租车里开了空调,相比外面,有那么一丝丝暖意偶尔掠过脸或者手,可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杨景行又看看盯着前方椅背的陶萌,问:“家里挂袜子了吗?” 陶萌嘴唇一动:“现在别说话。” 于是一路沉默的呆坐着。一刻多钟后,快到陶萌家了,她叫司机停车,杨景行也跟着下车。这一带也还灯火通明的,路上人不少,拉着气球的,戴着圣诞帽的。 陶萌等杨景行接过司机找的钱后就开始朝家的方向挪步,杨景行连忙跟上,说:“冷吗,手套戴上。” 陶萌继续慢慢走,看着前方,说:“我晚上来找你,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管你在不在乎,我要尽到我的责任。” 杨景行点头:“什么事?” 陶萌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晚上我爸爸见的朋友是上次那个酒会碰到的,不过他们早就认识,上次他们是带女儿去。今天爸爸说见面吃个饭,非要我去,我就去了,到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儿子。你可能觉得我骗你了,但是我没有。我们八点多才吃完饭,他们又要聊天……那个人刚刚回国,爸爸要我带他看看,我就带他去商场,准备买完东西就去找你。没想到遇见你们……”陶萌的神色和语气都还冷静。 杨景行又点头:“明白了。” 陶萌再说:“就算不遇到,过后我也会告诉你。” “嗯。”杨景行笑笑。 陶萌等了一会,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好吧。”陶萌又迈步,走了一段后说:“不过也好,今天的事让我明白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杨景行苦笑:“我要怎么样才算是你了解的?” 陶萌冷淡的说:“你不用怎么样,也没必要怎么样,你可以和她们玩得多开心,和我无关。” 杨景行说:“今天晚上算不上开心吧。” 陶萌说:“我自己有眼睛看。不过你们开心就好,是我多此一举,多管闲事,打扰你们了。” 杨景行问:“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到这些话?” 陶萌反问:“不然我还能想到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不过我还要劝你一句,以后遇到之前的那种事,不要那么鲁莽幼稚的逞英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杨景行狡辩:“我是帮你们出气呢!” 陶萌说:“我不会因为那些人生气,你帮她们出吧。” 杨景行问:“那你生谁的气?我?好吧。”他抬起右手给了自己脸上几拳头。 陶萌不笑:“我已经不生气了,没必要。” 杨景行放下手埋怨:“早说嘛。” 陶萌又说:“以后你这些话留着逗别人笑吧。” 杨景行担心:“你烦我了?” 陶萌说:“谈不上……二十九号晚上我不想去了,你要和别人去的话,我把票快递给你。” 杨景行说:“不用,你和别人去吧。” 陶萌说:“我不去。” 杨景行说:“我也不去。” 陶萌说:“那就算了,还有……”打开包包,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还你的圣诞礼物。” 杨景行赌气:“我不要!” 陶萌犹豫一下,拉开外套的高领子,要取下杨景行送的那条铃铛项链:“那我就把这个还你。” 杨景行握住陶萌的手腕:“别这样……我还是拿这个吧。” 可陶萌还是继续尝试取项链,项链是戴在毛衣的套领外的,不好拉扯。杨景行又抓陶萌的手:“我都拿了,你不准还。” 陶萌说:“我不想戴了……你松手!”怒视杨景行。 杨景行说:“再坚持会,回家再取。” “我不!”陶萌手臂一阵扭扭。 杨景行求情:“等会,你等会。”飞快的拆开陶萌送的礼物,发现是一双黑色皮手套。他喜出望外:“手套,我一直想要一双手套,好看,好柔软。”边说边套上:“大小刚刚好,真暖和,不愧是温暖牌的,太好了,我太喜欢了,夏天舍不得脱怎么办!” 陶萌怒斥:“你好假!” 杨景行还两手互相抚摸:“真舒服!来,就让我用这双手套为你取下项链吧。” 陶萌一怔,看着杨景行。可杨景行的手已经伸到她脖子上了,于是她把下巴抬高仰视天空,配合一下。 戴着手套不好弄,杨景行小心翼翼的,免得扯到陶萌的头发。陶萌不耐烦:“你快点!”两人现在的姿势,让人分不清是在戴项链还是取项链。陶萌的脑袋扭向外面,杨景行距离很近的站在她面前,利用身高优势看她的后脑勺,双手放在她脖子后面。 终于取下来了,杨景行捏着项链两端,提到陶萌面前:“你看,其实和你的衣服很配。” 陶萌抿着嘴唇,皱眉瞪眼的不理杨景行。 杨景行又说:“十二点了吧,送给你,祝你圣诞快乐,永远快乐。”说着两手又绕到陶萌脑后去了。 陶萌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杨景行又把项链给套了上去,完了还稍微整理一下,看看满意后才再帮陶萌把外套的衣领拉好,扣子扣上。 杨景行突然清醒:“啊,你送我的什么手套,能控制我的行动!?” 陶萌双脚连跺叫唤:“我讨厌你!” 杨景行还犯贱,看着双手:“一定是手套让我变讨厌了!” 陶萌还大声:“你本来就讨厌!” 杨景行用手套遮脸,问:“现在呢?不是可爱多了?” 陶萌扭身就走。 杨景行追上,说:“谢谢,真的很暖和。” 陶萌找回状态:“不用谢,还给你的。” 杨景行小气:“还有卡片没还呢,我要!” 陶萌烦躁:“晚上才买,没来得及,遇见你们之后……我根本不想买!” 杨景行笑:“是不是内心里两个人在斗争,小天使陶萌和小恶魔陶萌,小天使陶萌说,杨景行没那么讨厌,小恶魔陶萌说,他就是讨厌,最后小天使和小恶魔打起来了,小天使陶萌赢了……我要谢谢小天使。” 陶萌被恶心得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来,浑身扭弹一阵,像是要抖掉那种感觉。 杨景行继续说:“好了,不管怎么样,别生气了,我们开开心心过圣诞。” 陶萌不依,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浑身勇气的问:“那你说清楚,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一下就走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说着下巴又抖抖。 杨景行无奈:“我能怎么样?难道这样……”双手握住陶萌两肩,轻轻摇,低声吼:“说,他是谁?你们在干什么!气死我了,我要骂人!” 陶萌瘪嘴:“那你也不应该那样……你是扔下我走的。” 杨景行问:“或者我这样?”双手一拉,就把陶萌贴到了自己胸前。 陶萌脑袋贴在杨景行的衣服上,等他说什么,可杨景行一直沉默。等了好一会,陶萌才微微挪动双脚,朝杨景行靠近一点。 杨景行又松开了陶萌,说:“或者我这样……”一手扭住旁边的一团空气,怒目相向:“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和陶萌在一起,这么晚了,有什么居心?” 陶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但是马上消失了:“这样都不好,但是你不应该那么急着走,起码听我介绍。” 杨景行说:“我想啊,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是不准备介绍。” 陶萌委屈:“当时情况那么复杂,那么突然,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说!” 杨景行说:“好,我们重来一遍……就把这棵树当那个鸟人!” 陶萌扑哧一下后抿住嘴唇,再问:“怎么重来?” 杨景行退后一步,惊喜:“哎,真巧。”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一下,也来点当时没有的笑容:“是啊,你们不是去唱歌吗?” 杨景行指着附近的一个广告牌说:“她下班,我们来接她。” 陶萌点点头,哦了好长一声,对着广告牌说:“辛苦了……嗯,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是爸爸朋友的儿子,不对,是,他叫周函励,爸爸的朋友,我们刚刚认识,爸爸他们在聊天,我们出来,顺便买东西……还有,他是杨景行,我的高中同學和好朋友,那是他在音乐學院的同學。她们晚上唱歌,我本来也想去的。” 杨景行对准那可怜的小树苗就是噗噗两脚:“还不快滚!” 陶萌银铃般的笑了一段后收声,拉住杨景行谴责:“你乱来!” 杨景行说:“这是我想象的画面。”然后正经,和树握手:“你好,嗯,是呀,对,不错不错,对对对,非常正确……陶萌就是个大美女,我比你多看了三四年,羡慕吧?” 陶萌满脸花开的不满:“你肯定不会这么说!” 杨景行为难:“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说,你们慢慢逛,我们先走了。” 陶萌马上入戏:“好啊,你等我电话,等会他们就走了。” “好,拜拜。”杨景行又伸腿去踢树,陶萌拉住了他,说:“你看,这样多好。” 杨景行点头:“嗯,你比我表现得好。” 陶萌想了一下说:“其实我应该先打电话告诉你,可是……爸爸的意思是给我介绍朋友,但是他已经看出来我不喜欢那个人了,所以后来都没说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了,没事了吧?” 陶萌瞪眼:“不是!这只是开始……你说,你当时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忘记了,可能就是想大概是你认识的什么人,或者是家里给你介绍的什么人,这么晚了还一起逛街,我还是早点消失好了。” 陶萌又委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我自私了,只想自己。” 陶萌更委屈了:“你还知道自己自私!我当时那么叫你……” 杨景行连忙安慰:“别哭,下次再遇见你们,我跟你们屁股后头。” 陶萌哭笑不得:“不会有下次了,他是圣诞放假回家,开學就回美国了。” 杨景行又说:“好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陶萌又不依:“不是!为什么你回去了还和她们玩得那么开心?” 杨景行无奈:“我总不能让她们陪我不开心吧?” 陶萌再问:“那齐清诺和何沛媛有没有说什么?” 杨景行摇头:“当然没有。” 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好一会,再怀疑:“你当时为什么要打架?是不是故意气我?” 杨景行叹气:“现在想的话,我是我气我自己……当时不够冷静,我得回去给他们道歉。” 陶萌欲哭:“不管气谁,你都不能那样,我最讨厌暴力……而且你知不知道有多让人害怕!随便使用暴力是最幼稚最低级的!” 杨景行辩解:“我只使用了一点点。” 陶萌同情:“你都把他们打成那样了……我当时就感觉你是在发泄……有什么想不通,我们应该敞开来说,不应该随随便便动手!” 杨景行接受批评:“你说得对,以后我不随便使用暴力了。” 陶萌又说:“而且特别危险……万一你打不过呢,万一他们有什么武器……” 杨景行说:“我其实是忍住了,可是那个家伙想碰你……” 陶萌知道:“我又没让他碰到……不管他们多讨厌,你也不应该随便打人……让我那一刻觉得你好陌生。” 杨景行四周吆喝:“有没有人打我,我不还手啦。” 陶萌抓住杨景行的衣襟推搡:“你烦人!” 杨景行说:“你早把手套送我,我就不会动手了。” 陶萌提示:“你可以脱。”这时候,她电话又响了,连忙接听:“马上就到了……快了……不要,我不饿……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陶萌又有点高兴:“爸爸和奶奶还没给我礼物,在等我。” 杨景行羡慕:“走吧,快点回去。” 走回去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一下她今晚的活动。她是和爸爸还有后妈一起,对方是一家四口,还有女儿。双方是七点在酒店见的面,吃完饭就八点多了,然后两边的大人又要喝茶聊天,陶萌后来就想找机会给杨景行买礼物,才和那个周函励出来逛商场。 陶萌说:“其实我和他都没讲几句话,就是他妹妹不停的说,爸爸也是第一次见……他妹妹漂亮,可没想到儿子长那样。” 杨景行说:“人不可貌相。” 陶萌说:“但是也不能太对不起观众……他后来还问你呢。” 杨景行好奇:“你怎么说?” 陶萌歪脑袋:“我就说是朋友啊……你当时走了,我忍了好久才回去,脸色肯定不好。” 杨景行嘿嘿:“难道是我的潜意识?” 陶萌教训:“不管什么意识,都是不对的。” 这段路特别短,一会就到了。陶萌说:“等你叫到车我再上去。” 杨景行说:“你进去了我再叫车。” “你烦人。” 杨景行又问:“对了,二十九号还去不去?” 陶萌又不开心了:“你说呢?” 杨景行说:“你去我就去。” 陶萌犹豫了好一会,勉勉强强:“那你来接我。” 杨景行击掌欢喜:“小天使又赢了!” “烦人!” 第九十章 麻花辫 杨景行回到家已经是一点多,先去付家烧烤看了一眼。老板他们已经开始收摊了,看见杨景行以为他要吃东西,连忙把一张桌子再摆好。 杨景行说不用了,看付飞蓉不在就告辞。老板娘汇报一下,说电脑已经买了,六千多的,还给付飞蓉搞了个小电动车,方便她来回。 杨景行说:“还是接一下吧,晚上不太安全。” 老板娘说:“她不要接……都是大路,不要紧的。她在那边认识好多人哦,都是了不起的。” 星期一上午,杨景行在图书馆呆了好久,后来接到何沛媛的电话,要他去北楼。三零六里面,六个女生等着的,何沛媛,王蕊,齐清诺,邵芳洁,喻昕婷和安馨。 杨景行问:“分组,继续?你们三对三。” 王蕊说:“昨晚确实没尽兴,晚上继续?”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我晚上去酒吧看看。” 邵芳洁担心:“谁保护我们?” 王蕊说:“都去辉煌啊。” 齐清诺说:“我和年晴昨天还去了一趟……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杨景行说:“一点多。” 邵芳洁说:“我七点多就看到你的车了。” 何沛媛说:“我九点才起。” 杨景行问喻昕婷:“晚上去不去找盼盼?”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吃不吃烤鱼?” 喻昕婷又点点头。 杨景行说:“那六点集合吧,我先上去了。” 王蕊说:“你不用这么努力吧,我们话还没说完。” 杨景行看:“说吧。” 女生们互相看看,邵芳洁突然笑:“你是不是男朋友兼职保镖啊?” 杨景行问:“谁愿当我女朋友?” 王蕊谴责:“你好没意思……真的,你是不是學过?” 杨景行说:“本能冲动,不说这个了。” 何沛媛还继续:“你打了几个人?我就瞄到两个。” 杨景行解释:“其实我平时很温柔的,你们不觉得吗?昨天是一时冲动,人难免犯错。” 女生们笑,何沛媛说:“打得好啊,我们都给你鼓掌!” 邵芳洁说:“其实当时我真的有点怕。” 王蕊说:“最怕的是喻昕婷吧,我们都还好,没哭。” 喻昕婷转身,背对大伙。齐清诺谴责王蕊:“你有意思吗?” 王蕊拉拉喻昕婷的肩膀:“说着好玩的。”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们这一群就她还像个女生,我都差点被吓哭了。” 喻昕婷嘿嘿一下,又转过身来:“我是胆子小。” 杨景行问:“柴丽甜呢,我想找她學笛子呢。” 齐清诺说:“我给你电话。” 然后杨景行就上楼了,拿着笛子吹啊吹。快到午饭时间了喻昕婷和安馨上来邀他,喻昕婷照例带着苹果。 吃完午饭后杨景行就给柴丽甜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能当当免费的老师。柴丽甜恰好有空,一下午的时间都给了杨景行。作为感谢,杨景行邀请柴丽甜一起吃晚饭,她答应了。 几人碰面后,柴丽甜对齐清诺说:“他真的學好快。” 杨景行说:“是老师好。” 王蕊说:“当时对我也这么说。” 邵芳洁一算:“哎,三零六差不多有一半是你师父了。” 杨景行笑:“好,今天就当谢师宴了。” 王蕊说:“早了点,你还没出师呢。” 杨景行车上坐着安馨,喻昕婷和柴丽甜。王蕊还有齐清诺,何沛媛,邵芳洁打的。八个人到了付家烧烤,越来越大的队伍把老板娘吓一跳,但愿杨景行还继续坚持付账。 幸好惟一的一张大圆桌空着的,八个人挤坐下来,女生们点菜。过了一会付飞蓉就来了,喻昕婷邀她一起吃。 杨景行说:“你上次请我了,我还没回请呢。” 付飞蓉嫂子也说:“你坐吧,帮忙接下菜。” 不认识的互相认识一下,柴丽甜和邵芳洁都表示听说过付飞蓉,唱歌很好什么的。付飞蓉很不好意思。 齐清诺说:“真的,越来越红了。” 吃完了饭后准备出发,几个拦车,几个上车。付飞蓉推着自己的电动车叫大家先走。喻昕婷一阵惊喜:“我也会骑。” 杨景行说:“你让她试试。” 喻昕婷接过电动车,骑了一段距离,好像很爽。 齐清诺在出租里说:“我们先走了。” 杨景行叫喻昕婷上车,叮嘱付飞蓉小心。 到酒吧还八点不到,但是圣诞节嘛,已经有不少人。齐达维见到杨景行一阵高兴:“给你要了份歌词,你看行不行?” 两张纸,还是手写的,字体虽然潦草,但是漂亮。是按照杨景行的要求来的,隔行交互押韵,就是一首比较长的诗。看内容嘛,大概写的是关于青春,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其实就是关于人生比较有诗意的那一部分。语句很漂亮,但是比较散,主题没有起伏高低,当歌词的话,可能对旋律会有一些限制。 但是杨景行还是连连说好,喻昕婷她们也是表示崇拜。邵芳洁说:“肯定是女人写的。”字里行间的女人味确实比较浓。 看看落款,杨景行问齐达维:“简雨是谁?” 齐达维笑:“合适就拿去用。” 杨景行问:“这,什么价格?” 齐达维说:“哪来什么价格,能用就行。” 杨景行说:“这不合规矩吧。” 齐清诺笑:“是我妈的笔名。” 杨景行吓一跳:“啊,真的不要钱?要我也给不起。” 齐达维说:“我帮你问了几个人,没合适的,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把年轻的时候写的小诗改了改,二合一。” 杨景行嗯:“出版过吗?” 齐清诺说:“就在我们家出版过。” 杨景行拿着两张纸看:“我压力有点大,这么好的诗。”问齐达维:“嫂子呢?我要当面谢谢啊。” 齐达维说不用。何沛媛倒是笑起来,问齐清诺:“你是他侄女?” 齐清诺怒斥杨景行:“不准当面占我便宜!” 杨景行安抚:“乖,叔叔给你买糖吃。” 王蕊笑:“怪叔叔来了,快跑。” 喻昕婷嘿嘿笑:“怪叔叔……” 王蕊恐吓:“怪叔叔最喜欢小萝莉。” 喻昕婷还真的怕怕的朝安馨身上躲。 说好了杨景行请客,女生们点东西就不客气。王蕊最先动手:“怪叔叔,干杯,别看了好不好。” 杨景行把歌词叠起来放进衣兜,招呼大家:“来,叔叔祝你们快乐幸福。” 女生们笑着挨个和杨景行碰杯。齐清诺追究王蕊的责任:“你是觉得自己还是小姑娘还是他太老了?” 王蕊装可爱:“我是小萝莉。” 齐清诺不怕伤人自尊:“老女人,你怎么也装不像了。” 王蕊还捏着自己的披肩发甩弄:“我要扎小辫。” 齐清诺问:“你和我们酒吧有仇啊?” 柴丽甜对喻昕婷说:“你可以。” 扎着马尾辫的喻昕婷连连摇头。齐清诺有兴致:“来,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扎一个看看。” 王蕊不怕:“你呢,来两个冲天炮?” 齐清诺不怕:“愿赌服输。” 何沛媛说:“怪叔叔呢?” 杨景行是真不怕:“随便你们。” 齐清诺开始点兵点将,童谣点到最后她各种话都接得上,于是王蕊遭殃了。王蕊不肯,说这完全是人为操作的黑幕,得换个方法。于是齐清诺去找了两个骰子,还是杨景行当二号,顺时针轮流转,不管公平不公平了。 第一把丢出个三加四,数来数去数到邵芳洁身上。邵芳洁本来是比较短的梨花头,一下被王蕊按住,柴丽甜奉献了两根皮筋,把本来好看的脑袋两边扎起了两粗屡头发,大咧咧的斜刺着。 一群人疯笑。为了不至于太影响市容,规定玩两轮了就允许复原。看了镜子的邵芳洁当然是急着开始下一轮,让齐清诺倒了霉。 这么一群女生,找几根皮筋太容易了。齐清诺不反抗,让王蕊在自己精挑细琢的发型上一阵拉扯,好不容易竖起两个冲天辫,短挫挫的。 喻昕婷笑得左歪右歪,都歪倒杨景行身上去了。 接着又是喻昕婷中招,她被安馨和杨景行包围着,作怪的任务就交给了安馨。安馨一点都不急,叫其他人继续,她慢慢来修理喻昕婷。 其他人就看着安馨散开了喻昕婷的马尾辫,然后慢慢分,还取出了梳子。哎呀,这比看别人扮丑有吸引力,柴丽甜马上过来参观,邵芳洁也跟上。 于是杨景行让开,让一群女生给喻昕婷扎辫子。看样子安馨是个高手,得到称赞,但是大家还是群策群力,纷纷伸手援助。 喻昕婷不敢动,任凭朋友们七手八手的摆布。王蕊惊呼:“天啊,你还会扎麻花辫?”感觉现在会这个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柴丽甜挤到喻昕婷右边,取出梳子:“我學一下。”喻昕婷的脑袋被当成了教學模具。 安馨捣鼓了十分钟后,终于编好了一边。女生们阵阵惊呼,好可爱,好清纯,好萝莉…… 女生们还让开,给杨景行过目。喻昕婷右边的头发还是散着的,但是左边已经精精细细的扎好了一条麻花辫。她的又发不是多长,也不很多,辫子就不粗,用红色皮筋扎的,从耳后边垂下来,尾巴拖到胸前锁骨下方一点点。 喻昕婷坚强的嘻嘻笑,看着杨景行,做好了被取笑的准备。杨景行看了好一会,对安馨说:“你惨了,准备扎一晚上辫子吧。” 柴丽甜等不及看成果,连忙让开:“这边这边!” 杨景行看见了冉姐,就过去打声招呼。付飞蓉也来了,杨景行问了些情况。付飞蓉有进取心,居然在自學电子琴,更难得的是她意识到了學乐理对唱歌的好处。 看样子今天晚上会比较热闹,杨景行就让付飞蓉去准备了。等他回到座位上,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喻昕婷都移不开眼睛了。 两条麻花辫垂垂在肩前,喻昕婷根本变了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那小圆脸和圆眼睛,一下突出好了好多倍。 杨景行再看一圈,问:“喻昕婷呢?跑那去了?” 安馨得意:“好不好看?” 杨景行问:“今天第一次扎?” 安馨说:“寝室扎过一次,她不肯出门。” 杨景行批评喻昕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摸摸两边的辫子尾巴:“小时候扎过。” 柴丽甜都羡慕:“看起来好纯哦。” 王蕊叫唤:“啊,我好想摸,想抱你。” 杨景行说:“我要坐对面。” 喻昕婷的马尾辫一扎,这游戏都没兴致继续玩了,齐清诺和邵芳洁也把自己的头发恢复了原状。 何沛媛也眼红,把自己一脑袋的装饰物取下来,然后好不容易把头发梳理顺溜,也要安馨帮忙。当然不能纯模仿,在背后来一条大麻花辫,她头发本来就比较长。 女生们开始讨论发型,杨景行就只能当个旁听者。等何沛媛的麻花辫也扎好了,杨景行也夸赞。可惜何沛媛的只能看背后或者侧面,不像喻昕婷是正面效果。 杨景行是时不时就瞄喻昕婷,害得两人都目光接触几次了,都笑。王蕊突然在齐清诺的胸前比划:“给你也来两条,装装纯。” 邵芳洁说:“有那种假发。” 齐清诺不屑:“我神经病啊。” 过了一会,付飞蓉开始唱歌了。今天杨景行他们坐得比较远,但是都认真听,然后热烈鼓掌。 玩到十点左右,女生们就要回家回學校了。齐清诺送客,顺便问杨景行:“新歌什么时候出来?” 杨景行说:“一个星期吧。” 齐清诺说:“學期展用?” 杨景行说:“不用这个,对不起嫂子。” 齐清诺笑一下:“怪叔叔昨天晚上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没怎么样。” 齐清诺哦:“你认识和陶萌一起的人?” 杨景行摇头:“不认识,是她爸爸介绍给她的朋友。” 齐清诺又问:“元旦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我妈要过来,陪她。” 齐清诺笑:“喻昕婷说你像你妈?” 杨景行说:“她比我好看多了。” 上车,喻昕婷坐前面,后面挤了五个。杨景行把她们送回學校后就去了四零二。 第九十一章 新歌速成 星期二早上的语文课杨景行现在是从不落下,因为五十多岁的教授很有學问,古今中外的文化艺术讲得头头是道,对诗歌又有专长研究,对杨景行这个半文盲来说简直是一座文化宝库。 齐清诺母亲写的那首歌词,杨景行已经在心中背诵了无数遍,期望熟能生巧,日久生情,让他对文字产生灵感,在作曲的时候能水乳·交融。 下午是视唱练耳和英语课,杨景行又逃课了,一个人在四零二埋头苦干。简雨不愧是个有音乐人老公的文化人,歌词写得真好。杨景行原本担心在副歌上出问题,可等他的主题旋律有个大概想法后,发现这问题根本不存在了。歌词中那看似美丽而淡泊的文字其实是有强烈的思想感情的。 杨景行本来想在配乐伴奏上走华丽路线的,可最后又选择了钢琴加琵琶。可是这里器乐就不是纯伴奏了,而是女声轮唱之外的另两个主角,几乎是两个独立声部和两个女声互相呼应,钢琴负责比较多的和弦织体。 一般的轮唱都是同一旋律的,可杨景行又搞出来一个变调的,虽然主题是统一的,但是区别还是比较大,而且还得和歌词的感情环环相扣。 一首歌,几乎要写四个声部的旋律,也够神经的。 六点多,喻昕婷才来邀杨景行吃晚饭。可杨景行居然说:“能不能帮我带过来?” 喻昕婷和安馨连忙去了,不接杨景行的钱。半个小时后,她们一人提了一个袋子回来,几盒饭几个菜,还有一钵汤。两个女生还在摆放呢,杨景行就开始狼吞虎咽了,用了五分钟就吃完了两盒饭,然后就坐到双排键前继续去了。 喻昕婷和安馨慢慢吃,时不时看看杨景行。吃完了后她们又收拾干净,发现杨景行没心思和她们聊天后就准备告辞。 喻昕婷问:“晚上要不要吃?” 杨景行说:“不用了……这首歌写完了我们去吃火锅。” 喻昕婷笑:“好,我也想吃了。” 杨景行又问:“你的麻花辫呢?” 喻昕婷看看胸前,说:“没扎。” 安馨说:“现扎一个。” 杨景行连忙说:“别,我要集中注意力。” 晚上十点过后,安馨和喻昕婷又来了,提来了要洗的衣服,作为感谢,两个人都扎了两条麻花小辫。 喻昕婷还有点歉意:“她的是我扎的,没她编得好看。” 杨景行说:“都好看,像两姐妹。” 安馨笑:“我是姐姐。” 杨景行改口:“像双胞胎。” 安馨还是要当姐姐。喻昕婷把两个衣服袋子放在椅子上,说明:“这袋是我的,这是安馨的。” 杨景行说:“我认得出来。” 半夜回家后,杨景行先洗衣服。一件一件的抖开,喻昕婷的长外套里居然还裹着一件秋衣。淡粉色的,薄薄软软轻轻小小的,以前没见过。 星期三,杨景行又和大部分人一样,逃掉了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课。他从早上八点就呆在四零二里面,吃午饭只用了半个小时,都没陪喻昕婷她们叫小炒,打一大盘子西里呼噜完了后赶快回教室。 下午五点,齐清诺到四零二探班,风风火火的还喘气呢,在杨景行面前跺一瓶矿泉水说:“我们刚刚遇到三号,笑死了。”三号就是追何沛媛的几个男生中的一个,被三零六的人编号第三。她们都说这人很有喜剧细胞,善于制造笑料。 杨景行问:“你们又欺负人了?” 齐清诺说:“我们做好事打掩护,送她突围。” 杨景行笑:“你们是要互帮互助。” 齐清诺说:“我防御高,不需要……我看看。” 把杨景行电脑里七零八散的谱子或者片段都看了一遍后,齐清诺说:“这么快……晚上吃什么?” 杨景行说:“喻昕婷她们给我送。” 齐清诺羡慕:“这么享受?叫她算我一份。” 杨景行说:“你自己打电话……你问问王蕊和年晴明天下午有空没,我们排演一遍。” 齐清诺问:“明天下午你能做好?” 杨景行说:“差不多。” 齐清诺问:“给冉姐和付飞蓉唱?” 杨景行说:“暂时是这么打算。” 齐清诺把自己半空的水瓶在椅子上敲:“你不怕三零六吃醋?” 杨景行笑:“这就是我的目的。” 齐清诺又得意:“你要失算了。” 一起吃过晚饭后,女生们告辞,让杨景行继续奋斗。 星期四下午,几个人就集合了。杨景行把总谱打印了四份,喻昕婷负责钢琴,王蕊琵琶。齐清诺唱钢琴那部分,年晴唱琵琶那部分。整首歌曲算四个声部,两两合作,两对之间再相互衬托,交相辉映。 歌曲名字还是齐清诺母亲原来的,叫《指间流水》。歌词是严谨的隔行交互押韵,两个女声就是隔行轮唱。作为作曲者,杨景行先说了一下大概思路,简单的讲了一下歌曲的结构和演奏演唱的基本要求。 齐清诺担心:“会不会太杂太乱了?” 杨景行说:“试一遍再说吧,不行就改。” 于是女生们看谱,熟悉自己的责任。喻昕婷很快开始弹了,和安馨商量着。王蕊也不甘落后,没多话说,认真投入。 就两件乐器的演奏来说,钢琴要稍微难一些,因为主旋律是和单个人声合作,但是和弦织体却是为整体效果服务,有点分离感,不像一般的曲子或者伴奏那样和声和弦紧密结合。琵琶杨景行學了三五天,用自己了解的大概去充分发挥它的表现力,虽然旋律上是用古今结合的方法,但是演奏技法还是传统的,完全难不住王蕊。 至于齐清诺和年晴的轮唱,虽然歌曲的两个声部本声没有多么高难度的婉转或者夸张的高音,但是两者之前的比较性和依赖性都比较强,就很考验配合,又考验独立性。分开独立来唱不是不行,也会好听,但是效果会远远差于二合一的感觉。 年晴和齐清诺都是专业的,年晴在演唱上更专业,两人比较一下彼此的旋律异同,低声的吟唱感觉。 齐清诺突然对杨景行说:“您不能先走开,给我们半个小时。” 杨景行点头:“好,我去给你们买水。” 王蕊说:“这么冷,我要热奶茶。” 年晴笑:“你去肯德基等着,接到我们的电话了就带回来。” “行,保证回来还是热乎乎的。”杨景行出门关门。 齐清诺开始指挥,让王蕊和喻昕婷两人先来一遍。这次的前奏是琵琶,略带古韵的轻柔,重复了几遍,先给听众营造一个扎实的基础感觉。接着是钢琴对前奏的变奏,节奏上也稍微快一点,最后由钢琴的转调结合琵琶一起先带入年晴的声音。 年晴轻哼了第一句歌词,自己打拍子,然后看着齐清诺,由她重复同一句……前两句两个人都是一摸一样的,后面才开始变化比较。 齐清诺哼了两句后叫:“昕婷,你弹快了,千万别赶!”这是个问题,四个人,每个人都要独立,又要和其他三个合作,虽然旋律上有追求那种追赶比较的感觉,但是演奏演唱者自己千万不能真的去追赶。 王蕊也说:“别以为看着简单,认真点,让怪叔叔笑话!” 喻昕婷点点头,搓搓手。其实杨景行在总谱上对演奏演唱的细节都有做标注,不过喻昕婷她们毕竟才刚刚看谱,而且这首歌曲和之前的《雨中骄阳》是完全不同的结构节奏。 再来一遍,齐清诺和年晴不哼了,齐清诺当指挥,给喻昕婷和王蕊打拍子。毕竟都是专业的,这一次就完整的演奏了下来。 喻昕婷惊喜的回头:“真好听!”可惜杨景行不在。 王蕊说:“中间那一段感觉不大对,是不是快了?” 齐清诺皱眉看谱:“是不对,我没注意,再来……昕婷,第四页的第三行你看一下,重音别太重了。”然后严厉的指责王蕊:“你看你结尾怎么弹的,我都无语了,你以为你霸王卸甲啊。” 王蕊叫:“是你瞎指挥!再来!” 几个人总结了一下后,再来一遍,年晴试着轻唱一下,听得齐清诺忍不住了,结束后又总结一下,处理一下细节,然后四个人一起来。 一遍唱好比一遍弹好难多了,齐清诺和年晴都懒得互相批评了,自己总结自己的问题吧。 年晴悔过:“这儿我不应该唱那么高。” 齐清诺说:“是我慢半拍,听钢琴去了。” 安馨是旁观者清:“我感觉你声音大了……琵琶也有点弱。” 王蕊烦躁:“刚刚又太重了。” 一遍又一遍的来,女生们发现这可不是一首简单的歌曲啊。对演唱演奏的细节要求简直有点苛刻,一个音不对,就错得那么突兀。 到三点钟,电钢琴前都换着安馨了,几个女生才稍微有了那么点感觉。王蕊最先得意:“这遍我没问题吧!简直是大师!你们还没放开!” 年晴烦:“他说要轻快,又长又高怎么轻快?我们换。” 齐清诺不肯:“我更唱不了。” 确实,从旋律上看,歌曲一共五分钟,分三段。第一段是轻柔的,没什么好说。第二段就稍显复杂,感觉对两个歌手有不同的风格要求,杨景行在年晴负责的部分标注写着轻快有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而齐清诺的部分标注着柔软婉转,不太像她的风格。第三段就是**和结尾,反而显得相对容易,特别是倒数的二三十小节,有种一起爆发的意思,反而好处理得多。 喻昕婷还是觉得:“已经很好了,叫他回来给我们说。” 齐清诺摇头:“不行……这一段有点像戏曲,歌剧?是不是?” 年晴点头:“我也觉得有点。” 两件乐器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是年晴和齐清诺,感觉总是没把歌曲本身的精髓变现出来。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首结构复杂但是相当好听的歌,可就是唱不好……齐清诺和年晴也不是不会唱歌啊。 一点一点的琢磨细节。这首歌,不同的阶段对唱腔有不同的要求,不然表现力就会大打折扣。年晴和齐清诺都发现了这一点,王蕊和喻昕婷就休息了好一会,让她们练去。年晴还想坐到鼓后面去打打节奏,被齐清诺否决了。 看看时间,都四点了。齐清诺和年晴觉得差不多了,叫正在黑板上涂画的王蕊和喻昕婷就位。 齐清诺郑重宣布:“最后一遍啊!等会吃东西别不好意思!” 安馨准备好了录音笔,举在四位演唱演奏者中间。 最后一遍,感觉很不错。王蕊点头满意:“嗯,算对得起我。” 年晴高兴的骂:“***,杨景行玩人啊……不准他给别人唱了!” 喻昕婷高兴:“真的好好听。” 齐清诺连忙把录音笔接到电脑上。录音效果肯定是很差的,但是可以听一下整体感觉。几个女生挤在电脑前听完,年晴说:“找个录音棚试试。” 齐清诺叫喻昕婷:“打电话!” 一刻多钟后,杨景行提着两大袋子快餐回来了:“辛苦了,趁热吃。” 喻昕婷说:“你先听吧。” 杨景行说:“先吃,不然冷了。” 五个女生一阵饕餮,王蕊还汇报:“我和喻昕婷早没问题了,两个歌手不专业……哎哟,还好烫!” 喻昕婷啃鸡翅:“没有,她们唱得很好。” 齐清诺抱怨:“伴侣呢,给我……冉姐没问题,付飞蓉能唱吗?” 杨景行说:“慢慢學嘛,就是让她知道歌有很多种唱法。” 年晴不满:“唉,拿我们当实验品。” 杨景行解释:“你们要是都唱不好,那肯定就是我歌的问题了。” 安馨说:“我觉得要是给专业歌手,好好制作一下,肯定有成绩。” 吃完后,女生们去洗洗手,洗洗脸,准备一下。杨景行坐在讲台边的双排键后,满怀期待。喻昕婷坐到电钢前说:“安馨也弹了。” 杨景行说:“听你的也一样。” 齐清诺和年晴是站着的,一人拿一份谱子,面对杨景行。齐清诺叫王蕊:“开始吧。” 嘿,作者在这里到底不一样,王蕊弹起琵琶都摇头晃脑了,安馨还帮她和喻昕婷翻一下谱子。 年晴的声音比之前练习的时候小一点点,齐清诺也是。可是唱两句后她们就互相看一眼,难道杨景行有激励效果? 到两分钟左右的地方,一段行云流水的琵琶引入节奏转变,杨景行开始点头。这不是一首简单的歌,四个女生能在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里练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中段整体就是一种略带力度的行云流水,虽然唱的人可能不轻松,但是听者应该得到这个感觉。旋律轻快但是不失力度,偶有婉转,十分动听。 后段是**和结尾,年晴和齐清诺之间互相追赶的感觉加强,节奏突然快了一半,琵琶带着声调在一个简短的过门里很快拔高,钢琴像在后面鼓励加油。旋律和节奏的力度加强,钢琴更是扮演起了激励者的角色,丰富的和旋飞快的振奋演唱者和听众。 结尾很短,收得很迅速,不是传统手法,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几个女生都看杨景行的,他已经开始鼓掌,很用力。 “评价一下吧。”年晴有点喘气。 杨景行说:“好!” 齐清诺不满:“你中肯点,我们欢迎批评指正。” 杨景行说:“真的好,本来还是半成品,你们帮我完成了……不过我可以和你们再讨论一下。” 所谓的再讨论一下也没什么大的方面,都是一些小细节,主要是演唱方面的。但是这些细节的改正对现场的效果并不会有多大提升,只是针对录音棚而言了。 王蕊拆穿杨景行:“你让我们俩就是想得仰慕吧?” 杨景行说:“我是想仰慕你们。” 齐清诺问杨景行:“真的给付飞蓉唱?” 杨景行点头:“你把谱子带着她们,先看看。” 王蕊要杨景行请客吃晚饭,其他女生也不客气。走出北楼的时候,一个个意气风发·春风满面的在寒风里发抖。 第九十二章 手相 又是一车挤去火锅店,齐清诺被赶到了前面,王蕊说她个头大!其实哪里大了,只是不显得娇小而已。 五个女生闹喳喳的,王蕊弹了这么久的琵琶,现在也唱一唱《指尖流水》过瘾,这时候都不觉得她唱得不好。喻昕婷也凑热闹,可是她太小声了。 因为刚吃了些蛋挞薯条什么的,女生们都不太饿,就随便点些东西,聊天为主。齐清诺说杨景行应该亲自去监督付飞蓉和冉姐练习新歌,可杨景行说明晚要去看段丽颖的颁奖典礼,后天下午母亲就要来了,暂时没时间。 杨景行还推给齐清诺:“是你家的酒吧,你负责。” 齐清诺抬下眼睛:“又不是我的歌手。” 喻昕婷突然想起来:“明天要把衣服拿回来!不然看见了。” 杨景行说:“明天早上带过来,应该干了。” 王蕊讥讽:“怪叔叔好体贴啊。” 杨景行给王蕊夹菜:“多吃点。” 王蕊感激,就打听杨景行将来的打算,想要出谋划策。杨景行说暂时没什么打算,王蕊就急了:“让你家里出钱,开个演艺公司,签我们啊!” 杨景行笑:“是你们签我吧。” 晚上,杨景行还有好多作业要赶,这几天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新歌上了,积累了一大堆。虽然那些和声作业对杨景行来说就跟小學数學差不多,但是多次不交作业是要被处罚的。 星期五早上七点多,杨景行把衣服提到喻昕婷寝室楼下后打电话。喻昕婷下楼来,脸上冒热气,刘海还湿着几缕。她接过袋子看了看,问杨景行吃早餐没。 杨景行说已经吃过了。喻昕婷就笑安馨还没起床玩了好久。杨景行催:“快上去,风这么大。” 喻昕婷问:“你带阿姨到學校里来吗?” 杨景行点头:“要,那些都是他们的钱买的。” 喻昕婷兴致勃勃:“我们今天就去打扫,保证一尘不染!” 下午四点不到,杨景行就出发去接陶萌了。这次不是去家里,而是學校。杨景行先到校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才看见陶萌和两女一男。不过那三位没来认识杨景行,远远的就和陶萌分路了。 陶萌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给杨景行说那些是她學生会的同伴。上车后,陶萌看看左右,问:“你没戴手套?” 杨景行说:“放保险箱里,找不到钥匙了。” 陶萌不高兴:“你有保险箱吗?” 杨景行嘿嘿,问:“想吃什么?” 陶萌说:“不知道,还不饿。”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买点零食带过去?” 陶萌想了想:“好吧……前面有个超市。” 进超市后,杨景行提了个篮子,直接朝零食区找。陶萌不肯买瓜子,垃圾多。也不准吃薯片,垃圾食品。杨景行只好买了点巧克力什么的,还有水。陶萌问要不要给段丽颖准备一束花,因为票是内场前区的,而且很前,献花很方便。可是杨景行还是嫌麻烦,不肯。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自己有了个股票账户。初始资金十万块,已经开始炒股了。 杨景行奇怪:“你學贸易的,又不是金融,炒股干什么?” 陶萌说:“都是相通的,我买了爸爸他们旗下的一支两万股,今天还小赚一点。” 杨景行说:“如果你是等着分红,我支持你,如果是倒卖,我看还是算了。” 陶萌不高兴:“为什么?我不行吗?” 杨景行说:“零和游戏就是赌博,不是你的风格。” 陶萌撇嘴:“你懂什么……金融产品是经济贸易发展中不可或缺的。” 杨景行表扬:“嗯,你能正视它的功能就好。” 陶萌说:“你管好自己的事……这个星期干什么了?” 杨景行就说写了新歌,但是暂时不准备卖,先让自己人唱唱看。于是陶萌就知道了付飞蓉,问仔细一点后就诧异了:“你能不能认真严肃一点!” 杨景行说:“我很严肃。” 陶萌烦:“算了,不说这个,你妈明天什么时候来?” …… 到体育馆后先找地方吃了顿快餐,然后再进场。找到座位坐下时已经是六点了,颁奖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陶萌还比较满意这里的视野,距离舞台只有三十米左右,还靠着中间的嘉宾区。嘉宾区被保护起来了,每个座位上都贴着明星的名字,已经有几位对号入座了。 陶萌多看了两眼,说:“段丽颖坐那边的。” 杨景行说:“我只关心你坐哪的。” 陶萌理了理围巾:“有点冷,这里怎么也有风。” 杨景行抬手:“来,我们你拍一我拍一。” 陶萌瞥眼:“无聊。” 杨景行激将:“不敢来吧。” 陶萌上当:“来就来。”把手套脱了。 整个体育馆里几万人,能无聊到玩拍手游戏的估计就这两位了。杨景行还念叨:“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陶萌纠正:“错了,是一只孔雀穿花衣!” 杨景行说:“好,按你的来。” 于是陶萌念,什么三只企鹅四只熊猫的。杨景行喊:“加速加速……”他手越拍越快。 陶萌一开始还能努力跟上,可杨景行很没风度,后来都变成无影手了。陶萌一阵气急,都不拍了,双手啪啪对准杨景行的巴掌一阵打:“你故意的!” 杨景行嘿嘿:“再玩一个。”他双手抬到胸前,右手握拳,左手伸直,然后拳头上下敲,巴掌前后平移。 看着杨景行挑衅的眼神,陶萌马上學着做。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不是那么简单,双手在面前敲啊摸的,就是不能独立行动,乱成一团了,急得皱眉扯嘴的。 杨景行小人得志,都笑弯腰了。陶萌最后全神贯注的尝试了一遍,还是不行,就气急败坏的把嘴朝杨景行一撅,红嫩嫩的小舌头伸出来卷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圈。等杨景行看仔细后才收回去:“你行吗?” 杨景行伸舌头试了几次,发现不行。这次就轮到陶萌得意了。杨景行说:“我还是二比一领先,再给你来一个。” 杨景行把耳朵对准陶萌,然后扯动得几乎是上下左右移动,好像还能扇风。陶萌學,可是她都不知道该朝哪儿用力,吹胡子瞪眼的试了一下,放弃了,还骂杨景行:“你好无聊!” 杨景行拆穿:“你不会的都是无聊。” 陶萌炫耀:“你这是练出来的,我也可以,可我是天生的,你一辈子都學不会。” 杨景行说:“好,你學会一样就算你赢。” 陶萌问:“你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正方形吗?” 杨景行说:“手伸出来。” 陶萌把两手板心摊到杨景行面前。杨景行一边戳下一根食指:“看清楚,不准赖皮。”然后开始画。 陶萌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看杨景行的脸一眼,又马上集中注意力到手掌上。好像真的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呢。 可是陶萌不承认:“你是一截一截画的,要同时开始,一直不停,同时结束。” 杨景行说:“好,这次换过来。” 陶萌睁大眼睛仔细的看,没发现杨景行犯规。等杨景行画完后,陶萌双手抓起拳手,对在一起磨一圈,笑话:“傻子才能这样画!” 杨景行不介意,说:“来,我给你看手相。” 陶萌把右手伸出来,杨景行用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横捏住那几个白白小小冷冷的手指尖,右手食指在陶萌手心里指指划划。 陶萌问:“看到什么了?” 杨景行连忙撒手,學电影里:“公主恕罪,小民无心冒犯,恕罪啊,饶命啊。” 陶萌笑得露出一整排牙齿:“你烦人。” 杨景行说:“不过从手相上看,公主应该是个绝世美人。现在虽然很美,不过还没达到绝世的境界啊。” 陶萌不笑了:“找你的绝世美人去。” 杨景行说:“请恩准我再看看。” 陶萌扭头到另一边,把手摊给杨景行。杨景行又捏着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陶萌转过头来,警惕:“怎么了?” 杨景行说:“公主要二十岁才能达到绝世美人的境界,三十岁便可炉火纯青,四十岁就独孤求败了。” 陶萌哼:“五十岁呢?” 杨景行说:“那就是灭绝师太了。” 陶萌气愤的抽手:“不给你看了!” 明星们来了,一个个春风满面的!两岸三地的天王天后,一线二线的好多呀!女的还穿着裙子,真是敬业!陶萌看见了段丽颖,也是裙子,但是看得出比较厚,袜子也是。她和另一个男歌手在说什么。 陶萌催促杨景行:“打个招呼!” 杨景行就站起来挥手叫:“段姐!” 远的近的这时候都在叫呢,早闹成一锅粥了。明星们有些直接就座,有些就朝歌迷们挥手摆笑脸。 幸好段丽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比较醒目的杨景行。她就走了过来,一脸笑:“你也来了?” 杨景行隔着护栏和段丽颖握手:“专门来看看段姐风光……这是我朋友,陶萌。”陶萌早站起来到他旁边了。 段丽颖和陶萌握手:“歌词你写的吧,这么年轻漂亮。” 陶萌笑:“您今晚也很漂亮。” 段丽颖呵呵,问杨景行:“写新歌了吗?” 杨景行说:“写了两首,不太满意就没送过去,放辉煌让冉姐她们唱呢。” 段丽颖点点头:“哦,没关系,年轻人机会多……老干妈在那边,看到了吗?” 甘凯呈在另一片嘉宾区,其实杨景行早看见了,但是没去打搅。 段丽颖急着就座,陶萌和杨景行回到座位上。陶萌旁边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看见段丽颖也站了起来,但是没过去。现在那女的倒是和陶萌拉起关系,问:“你们认识段丽颖?” 陶萌说:“算认识,我们给她写过歌。” 女的惊喜:“哪一首?” “霞光,晚上会唱吧。”陶萌也不确定对方听过没有。 女人一拍巴掌,弯腰探出脑袋看杨景行,嚷嚷:“新歌是你们写的啊,这么年轻!难怪我听起来就有那种感觉,写得真好!” 陶萌和杨景行不好意思的谢谢。 这对中年夫妻还是追星族,接下来可把陶萌和杨景行好好烦了一阵,幸好颁奖典礼开始了。 说是颁奖晚会,其实更多的像一场明星云集的演唱会,而且台上的大屏幕还有各式各样的广告。 陶萌倒是看得认真,时不时问问杨景行:“她的裙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笑:“我就觉得好冷。” 陶萌又发现:“她好矮哦,你看,估计只有一米六。” 好多的奖项,五花八门。最佳新人奖给了个年轻的女演员,就今年中规中矩的唱了两首还算好听的影视歌曲。 那位拿着奖杯在台上哽咽感谢的时候。陶萌问:“她可不可爱?好多人喜欢他。” 杨景行说:“那是没选择余地。” “你呢?”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 一位台湾男明星唱歌的时候,伴舞的女人们穿得挺商业,短裤丝袜的。陶萌看杨景行:“跳得好吗?” 杨景行说:“歌写得不错。” 陶萌说:“我又有点冷。” 杨景行拿袋子:“吃块巧克力。” 陶萌接过巧克力,又担心:“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杨景行说:“就是,这些人都喜欢在观众里找美女。” 到九点段丽颖才上台,不是终生成就奖,而是大陆最受欢迎女歌手,她都拿了几次了吧。 段丽颖在台上谢谢了公司,评委,家人,孩子……就是没词曲作者。拿了奖之后就唱首歌,《霞光》,还有伴舞。 现场版的,感觉跟mp3很不一样。等状态不差的段丽颖唱到**处,陶萌也跟着大家叫好鼓掌。 听了自己的歌,陶萌高兴起来,接连吃了两块巧克力,还要杨景行帮忙剥杏仁,扭瓶盖。 到九点半,有些明星先退场了。杨景行也建议先走,免得等会人挤人车撞车。陶萌不肯,要看完。 一看就看到十点过,出场后好不容易才把车开上主干道。陶萌总结:“段丽颖得到的掌声多些……可是后面那些人叫得好烦人!” 杨景行突然接到甘凯呈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宵夜,杨景行只能说非常遗憾。 陶萌有点左右为难:“是太晚了……要不你把我送到家了再联系他们。” 杨景行说不用:“零食你还要不要?” 陶萌勉为其难:“我拿着,反正你也不吃。”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后,陶萌突然练习起了左右互博术,捶呀摸的,依然不得要领。 杨景行笑:“你还是继续当个聪明人吧。” 陶萌抬下巴:“傻子都行,没理由聪明人不会。” 第九十三章 元旦 车开到一段比较冷清的路上,两边都是花坛,没有店铺楼房。杨景行突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孤零零一个人,还背着书包。他就把车靠过去减速,说:“问问怎么回事?” 陶萌依了,打开车窗问:“小朋友,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 小姑娘看陶萌,有点警觉:“我不是一个人。” 陶萌再问:“那你和谁在一起?人呢?” 小姑娘说:“我等妈妈。” 正说呢,一个妇女从花坛后面站起来走了出来,拉起小姑娘的手:“我是她妈妈……谢谢,走了。” 杨景行连忙开车。陶萌也笑:“多管闲事了吧。” 杨景行说:“以防万一。” 陶萌问:“要是她真的是一个人,你准备送回家呀?” 杨景行点头:“嗯,我们一起做件有意义的事。” 陶萌笑:“你寒假准备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杨景行说:“暂时没打算,你呢?” 陶萌说:“我也没有,你是不是放假了就回家?” 杨景行说应该是的。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终于能继续接送喻昕婷了。午饭后,杨景行就去机场接母亲和姨妈表姐。表姐王卉坐到副驾驶,问杨景行除了段丽颖外还有没有认识别的明星,尤其是男明星。 其实萧舒夏不应该做会计,搞宣传更合适。现在不光亲戚朋友知道她儿子给大明星段丽颖写歌了,基本是九纯县人所共闻。 王卉更关心:“还没女朋友啊?” 萧舒夏帮忙回答:“不孝,叫他带个人来接我都没有!” 回家后放下东西,都不休息一下王卉就要杨景行带她去學校参观。在學校转了半圈后,杨景行带着三个女人去了四零二,好让萧舒夏知道那几十万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喻昕婷在,一脸惊喜:“阿姨好。” 萧舒夏也高兴:“小喻,吃饭了吗?” 杨景行介绍一下:“我姨妈,表姐。同學,喻昕婷。” 萧舒云看着喻昕婷笑眯眯:“难怪说行行的同學都是漂亮女孩。”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笑。 王卉最先看中架子鼓,叫杨景行:“来来来!” 杨景行说:“这个我不会,你来。” 喻昕婷有点担心:“我也打不好。”不过还是坐下去,拿起鼓槌打了几个基本的节奏型。 这就够让几个外行称赞的了,萧舒夏还说:“她是學钢琴的,李迎珍教授的得意弟子。” 王卉也不客气,要喻昕婷弹弹电钢琴。萧舒云看得连连拍手:“好姑娘,好姑娘!” 萧舒夏怀疑的问杨景行:“你这些东西,就要三四十万?” 杨景行用双排键演奏了一段《雨中骄阳》,表示物有所值,然后又听王卉的要求,弹弹吉他。 王卉欣赏完了就摇着杨景行的肩膀急切:“给我介绍男朋友!” 喻昕婷嘻嘻笑。 萧舒夏想起来:“那个陶萌,还在和你玩没?” 杨景行摇头:“我天天刻苦,没空玩。” 萧舒云笑:“使劲,比你爸爸少辛苦半辈子……叫你表姐给你出主意。” 王卉看杨景行:“首先,你这个发型就不合格,现在哪里还有小平头!” 杨景行笑:“物以稀为贵。” 萧舒夏说:“追女孩要凭本事,不然以后也是受欺负,我心疼都没办法。” 萧舒云说:“我要是个儿子,让他们欺负去。”突然想起来问杨景行:“那个姑娘有兄弟姐妹没?”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 萧舒云猜测:“多半是独生子。” 王卉问杨景行:“有照片没,我看看。” 杨景行谴责:“你们想象力别太丰富了。”问喻昕婷:“安馨呢?” 喻昕婷说:“她去练琴了,我等会也去。” 萧舒夏邀请:“小喻等会一起吃晚饭,把你的朋友都叫上……哦,你快给杜玲打电话。”杜玲家里给她带了东西,让萧舒夏捎过来的,这事前两天就说好了。 喻昕婷却说:“我不去了。” 萧舒夏说:“要去,你不在我也要杨景行叫你。” 杨景行对喻昕婷笑:“她们比我有钱,晚上吃顿好的。” 喻昕婷嘿嘿,问:“那我叫安馨一起。” 杨景行点头,给杜玲打电话:“出发没……她们已经到了……在學校……好。” 杜玲在逛街,说马上过来,要杨景行在學校门口等。于是杨景行继续给母亲姨妈表演了一会小号钢琴,接到杜玲的电话后就去接人,对喻昕婷说:“等会我来接你们。” 喻昕婷点头:“好,阿姨再见。” 杜玲站在校门口,看见萧舒夏就小跑着迎上来,笑容满面,也和王卉打个招呼。杜玲和王卉在九纯见过面,但基本没讲话。 上车后,萧舒夏回头对杜玲笑:“你妈让我打听你有男朋友没。” 杜玲笑着摇头:“叫她放心,没有。” 王卉不信:“你还没有,不可能!” 杜玲笑:“真的,没人要。” 王卉切:“太多了不知道怎么选吧!” 萧舒夏说:“师范女孩多……没事带杨景行去你们學校玩,给他介绍一下。” 杜玲冷笑:“他是大忙人,我叫他几次都没空……阿姨,他好小气,我说把衣服带过来洗一下他都不肯。” 萧舒夏就批评杨景行:“你们从小到大的朋友,离家了就要互相照顾!” 杜玲继续告状:“过来半年,就国庆鲁林他们来的时候聚了几天,再没见过杨景行的人!” 萧舒夏说:“他是有点忙,學校要學习,外面还要给人写歌。” 杜玲更来气:“段丽颖,我知道,还是听我妈说的……杨景行我告诉你,你太不够朋友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回家了再收拾你!” 杨景行笑:“热烈欢迎。” 到家后,萧舒夏把杜玲家里给她带的毛衣什么的拿出来。杜玲马上脱了外套后试穿一下。 家里不好住,杨景行要送姨妈和表姐去附近的酒店,萧舒夏也要洗澡换衣服。杜玲就自告奋勇的打扫起卫生来,还进杨景行的房间看了一圈。 等杨景行再回到家,发现杜玲在擦洗从来没用过的灶台橱柜,还谴责:“好多灰尘!” 杨景行说:“你快歇着吧,难得有个客人。” 杜玲问:“没带过人回来?” 杨景行摇头:“你们游戏玩怎么样了?” 杜玲笑:“鲁林在兵器排行榜上都第五了。”又变严肃:“我们真的对你很不满!章杨骂你无数回了。” 杨景行说:“该骂,放假了好好玩。” 杜玲又摆出那种狡黠的眼神:“站。” 杨景行嘿嘿:“经常看。” 杜玲谴责:“你们太恶心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恶心?” 杜玲骄傲:“我瞄了一眼。” 萧舒夏在卫生间叫:“杨景行,你过来。” 杨景行过去,看见母亲准备洗衣服,手里提着一根二十厘米左右头发,小声严厉:“洗衣机里的!” 杨景行解释:“我帮喻昕婷他们洗衣服,肯定是衣服上的。” 萧舒夏凌厉的眼神问:“你没带她回来过?” 杨景行摇头:“没有。” 萧舒云和王卉四点多就过来了,坐了一会后就决定去吃饭。有点远,杨景行让母亲她们先过去,他去接喻昕婷。杜玲要跟杨景行一起。 见面后,杨景行介绍一下。杜玲对喻昕婷她们也还热情,问:“你们一个专业的?” 了解了之后,杜玲就谴责杨景行:“你到哪里都带两个妹妹!” 杨景行说:“我是叔叔。” 喻昕婷和安馨笑。杜玲想要问个究竟,虽然这情况比较复杂,但是喻昕婷还是解释一下。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很不错的海鲜酒楼,华丽的包厢,好大一张桌子。杨景行挨着母亲坐下,杜玲再挨着杨景行。 点菜,喻昕婷看菜单一眼后就给安馨过目,两个女生很为难的翻了一页又一页。萧舒夏说:“随便点,看上什么就点什么。” 杜玲就是这样,不需客气的点了几个菜。最后萧舒夏和萧舒云才出手,豪放多了。 聊了一会天后开始上菜了,只有杨景行要米饭。他先猛吃了两碗,然后就开始忙活,把四斤多的大龙虾大卸八块,一个个分,不要服务员帮忙。 喻昕婷伸盘子接过,然后看了看才吃。美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问安馨的意见:“好好吃。” 于是杨景行把龙虾的钳子也处理了,分给杜玲,喻昕婷和安馨。每人还有一个不小的鲍鱼,滑溜溜的,喻昕婷摆弄着刀叉切了好一会,戳起一大块。这个也好吃,杨景行把自己的盘子递过去:“我的给你。”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要了。” 萧舒夏说:“接着,他不喜欢吃这些。” 喻昕婷只好接过,最后还舍不得的用煎豆腐去沾鲍鱼的汤汁,还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很不错,建议安馨尝试。 杨景行吃得最欢,其次就是喻昕婷。萧舒夏虽然对几个女孩都很热情,但是和喻昕婷说话比较多,问她平时在學校吃饭怎么样,家里有没有来看她之类的。 萧舒夏还对姐姐说:“当时要是给他生个妹妹就好了。” 萧舒云不管有小辈在:“你想生还来得及。” 萧舒夏没好话讲,就对喻昕婷说:“女孩子不容易,有什么事多叫杨景行帮忙。” 喻昕婷边吃边点头:“他对我们都很好。” 杜玲笑:“那是,他的风格!” 喻昕婷呵呵一下。 吃完了饭后,萧舒夏她们准备去逛街,杜玲表示要陪同。杨景行却说要先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學校。喻昕婷说不用,坚持和安馨去坐地铁。杨景行就交待到學校了发条短信。 逛街逛到十点,收获不少,连杜玲也买了件衣服。然后回家,先把杜玲送回學校。杜玲问萧舒夏明天的安排,萧舒夏说不用她陪了。 把姨妈和表姐送到酒店后,萧舒夏就开始和杨景行聊问题了。先是陶萌,萧舒夏不太相信儿子之前的话:“你们真的没一起玩了?” 杨景行说:“偶尔联系,同學关系。” 萧舒夏说:“你见过她的父母没?” 杨景行摇头。 不想这没什么指望的,萧舒夏又问:“喻昕婷和你,什么关系?” 杨景行说:“朋友。” “朋友!”萧舒夏不耐烦,“你就这种朋友多,要是刘苗苗她们也来了,你就热闹!” 杨景行嘿嘿笑。 萧舒夏也笑着责怪:“优点一点没學到你爸爸的……鲁林他们有女朋友没?” 杨景恋,许维还在追,章杨没透露。” 萧舒夏就担心起来:“你别一个人落到最后了!到时候他们都带一个回去,就你没有,我没脸见人。” 杨景行说:“我不急。” 萧舒夏说:“你不急?你爸爸说得好,是这个年纪就应该想这些事!我还怕你乱来,结果到现在没动静!你现在不是急事业的时候,學习不落下就行,书呆子有什么用!” 杨景行又嘿嘿笑。萧舒夏变本加厉:“人高马大的走在學校里,身边没个漂亮女孩,你好意思?” …… 第二天早上。萧舒夏和萧舒云出发去做头发啊什么的,不要杨景行和王卉跟着。王卉也不想逛街了,要杨景行带她去學校,好好欣赏一下音乐。 去北楼的时候,遇上齐清诺的同學,当时一起去参加作曲竞赛时认识的。这家伙很没眼色的问杨景行:“又换了一个!?” 杨景行介绍:“我表姐,来参观的。” 男生连忙问好,再问杨景行:“你的团员呢?” 杨景行说自己没团员,男生就问正事:“學期展准备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没着落。 王卉热情大方,问:“我弟弟是不是换了几个了?” 男生嘿嘿夸张:“浦音的公敌,美女都被他揽去了。” 王卉指责杨景行:“不老实,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姨还说你单纯!” 男生连忙说:“也不坏,哈哈。” 回头王卉就审问起杨景行来,可杨景行啥也不说。教王卉弹了一上午的双排键后,就去接喻昕婷,然后一起吃午饭。 喻昕婷很不好意思只带了一个苹果,让杨景行和王卉分着吃。王卉说不用,问喻昕婷:“周围喜欢他的女生多不多?” 喻昕婷一惊,说:“我不知道。” 王卉问:“看不出来啊?” 喻昕婷摇摇头。 第九十四章 晚会 萧舒夏和萧舒云下午四点才回来,换了发型,脸也变光嫩了不少,这一天的时间没白费。只是萧舒云没那么好的底子,所以华丽的妆扮和萧舒夏对比起来没那么自然。 吃晚饭的时候,萧舒夏两姊妹还在讨论这个事,萧舒夏想怂恿姐姐去做什么果酸换肤,但是要的时间好像比较长,而且过程似乎痛苦,所以萧舒云还没下决心。这个话题王卉也参与,她更夸张,想去削脸上的骨头! 看了看狼吞虎咽的杨景行,萧舒夏有点自豪:“你幸好是投到我肚子里!” 晚上七点,有學生会组织的元旦晚会,王卉是中午就决定要看的。萧舒夏对杨景行很不满,因为他没参加。萧舒夏更后悔上次杨景行和纽爱合作的时候,她没多带些亲戚朋友过来。 晚会在老音乐厅举行,人还不少,基本满了。喻昕婷和安馨还帮忙占了座位,一排六个人坐下。 晚会的节目内容丰富,有表演魔术的,有说相声的……但是主要还是玩本行,唱歌的,演奏的。學校的昆剧社也排了一出戏,萧舒夏虽然挑出一堆毛病,但是也看得高兴。 到九点,一段让萧舒夏和萧舒云都摇头的歌剧花腔女高音后,主持人报一下个节目:“接下来是钢琴小号合奏,作曲,杨景行,演奏……” 咦,杨景行身边的女人都看他。杨景行伸了一下脖子:“都没告诉我。” 上台的两个人正是当初躲在教室外听杨景行和陶萌合奏的那个大二钢琴系男生和铜管系的女生。前面有人起哄,看来台上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生坐到钢琴前后看着观众说:“这是一首特别的复调作品,是大一作曲系杨景行的作品,他没告诉我们作品名字,也没有编号,不过相信大家会喜欢。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喻昕婷小举一下手后马上低头,可杨景行比她躲得更低。不过早有人发现杨景行了,看见过街老鼠一样指:“那儿,那呢!”其他人也都朝杨景行的方向看。 杨景行的脑袋被母亲拧着耳朵提起来,惹得喻昕婷带头的一阵笑。 等杨景行抬手打了一下招呼后,台上开始演奏。钢琴前奏一起,音乐厅里顿时安静了好多。喻昕婷看杨景行,真的是《风雨同路》呢。 这大概是今晚最长的一个节目了,八分多钟。看得出小号女生吹得比较吃力,钢琴演奏就好得多。 优美饱满的旋律起起伏伏,五六百观众听得十分安静,偶尔有人回头看杨景行一眼。演奏者没用谱子,就表现出的细节处理上看,应该是用心练习过的。 演奏结束,萧舒夏满脸笑容的仰起脖子接受整齐而热烈的掌声。鼓掌的人有些看台上,不少也回头望杨景行。杨景行也在鼓掌,喻昕婷跟着學。 这个比《霞光》好听啊,更比《拉三》悦耳。萧舒夏说等杨景行回家了,一定要弹給杨程义听才行。 坐萧舒夏前面的一个女生回头对杨景行展现一点笑容:“杨景行,这首有名字吗?” 杨景行说:“取了个,叫风雨同路。” 女生点点头:“哦……我大三现代系的,认识刘思蔓,和齐清诺也算熟,她们没来?” 杨景行说:“没看见。” 女生又点头,瞄喻昕婷一眼了再回到杨景行身上:“能把谱子给我一份吗?给你邮箱……” 杨景行说:“你找刘思蔓方便,她们也有。” 女生又问:“什么时候写的?没听她们说过。”她说的时候,她旁边的一男一女也回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没多久。” 另一个女生说:“雨中骄阳我们听过。” 杨景行笑:“辛苦了。” 几人笑笑,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等杨景行应付完母亲和表姐后,喻昕婷轻声问他:“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首?” 杨景行说:“找我要的,这又不是机密。” “可是……”喻昕婷更小声了:“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杨景行也小声:“是比陶萌弹得好,我们不打击她。” 喻昕婷笑一下,继续神秘:“她们在寝室要你的谱子,我都说没有。” 杨景行气愤:“好哇,你不帮我宣传一下。” 喻昕婷嘿嘿:“以后我就给。” 过了一会,那个洪甜的乐队登场了,牛炯华主唱了一首原创的摇滚歌曲。杨景行慢条斯理的掌声好像是最热烈的。 一场杂七杂八冗长的晚会到十点才结束,喻昕婷把杨景行送到停车场,和萧舒夏再见。 刚回到家,杨景行就接到陶萌的电话。陶萌问:“你妈妈走了吗?” 杨景行说:“明天中午的飞机。” 陶萌突然笑一下:“你那个我學会了,不过我要把手放腿上才行。” 杨景行说:“我要是把手放在你腿上,就什么都不会了。” 陶萌一直沉默。 杨景行又道歉:“别生气,我没那胆子。” 陶萌又过了一会才埋怨:“以后不准了。我看在电视上颁奖晚会了,可惜没录下来,要等重播。” 杨景行问:“有你的特写没?” 陶萌说:“当然没有。字幕作曲写的四零二,作词是我,你在我上面,字有点小……” 星期一,午饭也来不及吃杨景行就把母亲她们送去机场,然后回學校准备學期展的东西。作曲系的作品學期展和表演系的學期汇演一样,但是感觉更隆重一些。贺宏垂给杨景行的任务是把《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版写出来,到时候由學校的乐团演奏,作为压轴戏。 两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知道他在四零二后就说要带冉姐和付飞蓉过来。 杨景行等了半个多小时,齐清诺她们就来了,还有王蕊,背着琵琶。王蕊见面就是质问:“几天干什么去了……你潇洒,我们练了两天!” 冉姐还在高兴:“没想到还有人给我写歌,小杨,谢谢你。” 付飞蓉问齐清诺:“喻昕婷呢?” 齐清诺说:“她下午有课吧。”问杨景行:“你弹琴?还是我来?” 杨景行说:“你来吧。” 于是齐清诺和王蕊就座,冉姐转着看了一圈,然后站在中间叫付飞蓉:“盼盼。” 她们还有舞台风格,冉姐和付飞蓉的手轻轻牵着,面对唯一的观众杨景行。冉姐的表现已经和那些大明星没什么两样,可付飞蓉比在酒吧的时候还紧张,眼神不太好,手臂僵硬。 王蕊也是舞台主角之一啊,她先开始,已经非常之熟练了。齐清诺就像个舞台监督,边弹琴还边看看其他表演者。 前奏完了后,冉姐先唱。以前听她唱那些别人的歌还没觉得什么,今天一开口,立刻体现出了一个优秀歌手的许多因素,台风唱腔都不错,声线也不俗,第一句感觉就出来了。 付飞蓉接着,她对声腔的控制显然还不熟练,不能像冉姐那样用一个成熟歌手的所有优势把歌曲赋予特别的韵味,但是她唱得也不烂,依然是充满活力的声线,和冉姐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从纯技术角度看,付飞蓉也没被冉姐比下去多少。 事实上杨景行在写歌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些,付飞蓉绝对不能唱冉姐的部分,表现力肯定会大打折扣。两个女声之间的对比,本来就是歌曲艺术追求的一部分。 冉姐可能从来没有上过段丽颖的那种大舞台,但是就算让她马上去,她也不会紧张激动。付飞蓉就不一样了,光面对杨景行,动作和表情就不是很到位,都是被冉姐带着走。幸好声音没受多大影响。 歌曲进行到第二部分,冉姐越发有状态,声线几个弯就转上去了,依然唱得轻松自如。而付飞蓉这时候的表现力就体现在旋律上,还有钢琴的帮助。 杨景行竖了个大拇指,笑得有点灿烂。 好像受到激励,第三部分的**,付飞蓉和冉姐之间的歌声和眼神交流都自然起来,两人都唱得更激昂。要说的话,这里的几处小高音对歌手还是有点要求的,但是冉姐显然驾轻就熟,字字清晰准确。付飞蓉在这里稍微显得逊色了一点,但是这种逊色不是失色,能被接受并看成优点。 一曲结束,杨景行用力鼓掌。冉姐比年晴唱得好不少,付飞蓉的声音比齐清诺有特色得多。综合起来,这对组合就比杨景行听到的第一个版本在表现力上提了一大个档次。而且王蕊在琵琶上也有了新的理解,齐清诺的钢琴更是诸多亮点。她们说练了两天,应该不是吹牛。 冉姐呵呵笑:“怎么样?小杨。” 杨景行连连点头笑得很满足:“太棒了。”看看翘起二郎腿的齐清诺,说:“你当制作人比唱歌厉害。” 齐清诺有些不屑的轻笑,问:“什么时候首演吧?” 杨景行问:“冉姐,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冉姐说:“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周末最好,大卫还要去找个琵琶。” 杨景行说:“争取这周末吧。” 齐清诺怀疑:“你有空?” 杨景行说:“晚上应该有。”又对付飞蓉说:“你學到不少,得谢谢冉姐她们。” 付飞蓉点点头,又看其他人决定:“要不,等会过去吃烤鱼。” 冉姐答应:“行,我还没去过。” 付飞蓉咨询杨景行:“叫喻昕婷。” 杨景行笑:“这种好事当然不能少了她。”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这姑娘几分钟就喘吁吁的进门了,还把牛肉干一人发几颗。说是寝室里朋友的家乡特产,是挺好吃的。 喻昕婷嘿嘿:“我一会忍不住嚼一颗,现在下巴有点酸。”自己摸摸。 付飞蓉问:“那你还能不能吃熏肉?” “还有啊?”喻昕婷的表情说明她很能。 付飞蓉点头:“嗯。新歌通过了。” 喻昕婷高兴:“太好了,好听吧?” 付飞蓉浅笑:“好听。” 喻昕婷期待:“好想听,录音了吗?” 付飞蓉看看冉姐。杨景行说:“麻烦冉姐再唱一遍,你自己弹琴。” 喻昕婷犹豫:“我弹琴就不能仔细听了。” 杨景行就说:“我来吧。” 冉姐笑:“跟录音一样,唱了一遍又一遍。” 喻昕婷担心:“那算了。” 冉姐连忙哈哈:“没关系,你要听我们哪敢不唱。” 喻昕婷还想解释什么,可王蕊已经喊准备了。 喻昕婷听得眉飞色舞的,完了后连连拍巴掌:“唱得真好,太好了。” 齐清诺吃醋:“就是说我不好。” 喻昕婷嘿嘿:“不是,各有各得好……别人怎么说?” 齐清诺说:“我爸说好,我妈还没听,再没什么人了。” 喻昕婷又问:“什么时候在酒吧唱,我们去?”看杨景行。 齐清诺说:“星期六吧。”问杨景行:“叫不叫老干妈来?” 杨景行说:“算了吧。” 齐清诺点点头。冉姐看杨景行一眼,保持着笑容没说什么。 喻昕婷对付飞蓉说:“我觉得这首歌是我听过中的前十名,最好听的。” 付飞蓉点点头。 杨景行找喻昕婷麻烦:“为你加唱的,你要回报,也唱一个。” 这个主意大家都支持,除了喻昕婷自己扭扭捏捏的,好为难的才决定:“我唱……你跟我一起唱。” 付飞蓉答应:“行,唱什么?” …… 接下来就玩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和齐清诺伴奏,其他几个女人都唱。五点多就去吃饭,安馨没空,就六个人,又挤一车,冉姐坐前面。 到了后,付飞蓉的嫂子招待冉姐比招待杨景行还热情,尊称都用上了。冉姐一阵玩笑和打哈哈,打消了别人的尊重。 喻昕婷闻到熏肉的味道又激动了:“我们前天去吃海鲜了,我第一次吃鲍鱼,也好好吃,不过我还是觉得没这个好吃。” 王蕊气愤了:“我考,我义甲都弹坏了,你们这么奢侈享受!” 喻昕婷解释:“不是,是他妈妈和姨妈请客……” 齐清诺抬眼看一下杨景行:“你真讲义气!” 杨景行说:“有时间我们去。” 齐清诺摇头:“算了,知道你忙。” 王蕊问喻昕婷:“就你一个人?” “还有安馨。”喻昕婷声音小了不少,视线在桌上快速转一圈。 第九十五章 學期展 吃完了饭,冉姐她们就要回酒吧了。杨景行没送,还得回學校继续编曲配器。喻昕婷也没打扰。 星期二上午,杨景行就去把《雨中骄阳》的总谱交给贺宏垂。可贺宏垂居然有《风雨同路》的谱子,说是在學校的论坛上下载的。 贺宏垂把《风雨同路》从头到尾细细的给杨景行分析了一遍,再对比《雨中骄阳》的旋律和编曲,表扬了杨景行对旋律的追求,但是在作曲手法上,贺宏垂觉得杨景行有点过于“多样融合”,导致最后作品商业化得没有了特色,仅仅是好听而以。 贺宏垂说并不是商业化不好,但是商业化是对艺术作品一个最大的限制,这会导致杨景行的作品的“好听”相当肤浅,并且生命力可能会很短暂。 事实摆在眼前,杨景行目前的几首作品在學校里流传很广,大家听起来感觉都很不错,但是没什么人对他的作品有深入研究的兴趣,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杨景行的那些作品结构虽然稍显复杂,但是技法上依然是最基本的,旋律虽然很出色,但是追求的目的好像也只有好听而已。 拿做饭当比喻,杨景行的作品就像一盘有不少好食材的大杂烩炒饭,很好吃,但是没什么特别讲究。可是高明的厨师是不会做什么大杂烩的,他们就算拿单一的食材,也会用顶尖的技艺做出最可口和值得回味的料理。 贺宏垂的意思是要杨景行专一一点,写一些专项性的作品,更深入的去体会音乐除了好听之外的其他魅力和功效。 贺宏垂又比喻:“跟美术學院的學生一样,那些画肖像能画得跟照片一样的學生,并不一定就是好學生,因为那不是美术的最终目的,音乐也不仅仅是为了好听而已……我们几个老师都看了你的作品,坦白说,没找到思想性……除了这首合奏,还有点意思。” 杨景行说:“我还不敢想思想性。” 贺宏垂批评:“你不敢想谁能想?不要觉得自己年轻,人生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要表达……你用那么大的决心和努力考进學校,眼光不应该就只是这样的商业音乐。你写这样的东西如果只是为了卖钱,还不如直接找家里要。” 杨景行说会记住贺宏垂的话并朝艺术的方向努力。 星期四下午的和声课上,和李迎珍差不多年纪的龚晓玲教授突然对杨景行进行了关怀。龚晓玲对现代和声有深入的研究,可惜现在国内的音乐教育还不是特别重视这一块,所以连龚晓玲自己上课的时候都是按照學校的要求更多的讲解古典和声。 龚晓玲说自己看了杨景行的《风雨同路》,对其中的钢琴部分比较欣赏。杨景行也承认自己看过龚晓玲那两本详细讲解和声音程的专著。 龚晓玲很意外,她并没向學生推荐过自己的书,而且那几本书还是先在俄罗斯出版的,国内都没发行过,图书馆的那几套是她个人捐赠的,也没指望多少人去看。 于是第二节课上,龚晓玲突然改变了课程,把杨景行的谱子投影了后说:“这节课,我们来分析一下最接近我们的作品,看看杨景行同學这首钢琴小号合奏作品中的钢琴和弦外音和织体。” 上课的十几个人中有几个已经有了谱子,没有的就现场拷贝。骆佳倩的优盘从杨景行的电脑上取下来后就一个个传着用。 等大家都看了一下后,龚晓玲鼓励:“有人能先说一下自己对这种作品中和声运用的发现和理解吗?” 一个男學生先讲了一下杨景行作品中对位化和声的运用。这是显而易见,瞎子都看得出来,不算见解。 许學思不愧和杨景行关系比较好,看出了作品中的两处旋律加花,还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骆佳倩又对杨景行丰富的织体形式作了分析,说:“我觉得他这种柱式和弦和分解和弦的交替运用虽然看起来不太整齐,但是对旋律进行有很大帮助。” 龚晓玲点点头:“都说得很好,下面我来说一下我的看法……” 姜是老的辣,龚晓玲的分析比这些大一新生深入得多,不但讲和声,旋律也顺带着分析,连杨景行在写作时玩的一些小把戏都看得通通透透。 说了半天后,杨景行都不好意思看人了。龚晓玲最后问:“我给大二上课的时候,有好多同學一开始都说这首曲子是关于美好爱情的,而且特别感人……你们现在觉得呢?” 几个人看杨景行,他笑:“我也不知道。” 龚晓玲也笑,呵呵呵好一会后说:“从头来看,前奏很优美,能很快拉近听众的注意力,看看两段旋律……能让你们想起什么?” 大家没人知道。 龚晓玲轻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几个人又看杨景行,他老不好意思的在笑。 龚晓玲继续分析,然后还在钢琴前弹奏起来,再问:“这一段,讲述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不协和音程出现,这种碰撞全曲一共只有两次。” 一个女生小声:“有点无奈的感觉?” 龚晓玲表扬:“太对了,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稍纵即逝……还有这种声部超越,一般来说是不提倡的,为什么这一段反复出现……” 本来都说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美好的小曲,可最后被龚晓玲带领學生们分析成了一首满含悲伤无奈的,并不一定就是描写爱情的,也可能是种种其他感情的,充满了内涵的艺术之作。 龚晓玲并不问杨景行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让他从头到尾都只能在那里傻笑。 下课后,几个人都来找杨景行要他所有作品的谱子。有好學的还问:“杨景行,你这首合奏的写作动机是什么?” 杨景行苦笑:“我真的不知道,瞎写的。” 星期五晚上六点半,作曲系作品學期汇展在旧音乐厅举行。杨景行带着喻昕婷和安馨,碰上了几天没见着面的齐清诺。 杨景行问:“跑哪去了?三零六不见人。” 齐清诺说:“都忙。”问喻昕婷和安馨:“明天晚上去吗?” 喻昕婷点头:“去,嘿嘿,我和安馨还要买花。” 进去后,齐清诺找同學坐到一块去了,杨景行还是带着喻昕婷她们蹲后排。 音乐學院本科作曲系一共就五六十个人,但是绝大部分没杨景行那么高产,所以只要作品稍微像样一点,都有机会上舞台。 从低年级开始,第一首就是杨景行的《雨中骄阳》,像是作为开场曲,由學校的乐团演奏,按照杨景行的谱子要求配置的,四十多个人的管弦乐团,由指挥系的青年老师指挥。他们也才练习了一两天,杨景行都没去看一眼。 虽然是旧音乐厅,但是声學效果还是不错。铜管齐奏的前奏一起,立刻让有些杂闹的人声安静了下来。 《雨中骄阳》并不是一首多么宏大的作品,都说了很商业化,所以演奏上也简单,用不着吹毛求疵,也不需要指挥和团员对作品有什么深刻的理解。虽然乐团没练习多少时间,但是表现上也出纰漏。铜管齐奏能算恢弘,弦乐拨奏也比较整齐。 这几十个人几十件乐器的威力,就不是十几万的双排键能比拟的了。乐团中所有人的乐器都是演奏级的,加起来都是好几百万了。如果杨景行用双排键和齐清诺喻昕婷合奏都能达到恢弘大气的效果,那么乐团在这音乐厅里的表现力就更上几层楼了。 喻昕婷是激动的,看够了台上后也看杨景行,想发现他第一次听自己的作品被乐团演奏是什么感觉。杨景行看得很认真。 乐曲结束,一阵热烈的掌声,连坐在前排的老师教授们也高抬贵手。贺宏垂虽然批评这首作品商业化得没有任何思想性,但是也鼓励了學生。 喻昕婷问杨景行:“他们行吗?” 杨景行说:“很好。” 喻昕婷说:“我也觉得很好……如果上次是这样的,你肯定就得奖了,还是第一名。” 杨景行笑:“我就把你的话当做奖励。” 乐团并没退场,接下去肯定还有大作品,没有的时候他们也当观众。接着,骆佳倩上去把她上次参加作曲比赛的歌自弹自唱,吉他技术还真不错,得到不少掌声。可怜的是许學思,上台机会都没有。 大一一共就三件作品,接着就是大二的了。有一首爵士风格的钢琴提琴三重奏还不错,应该就属于贺宏垂所说的那种专一的写作方式。 大二也没多热闹,但是一到大三,就立刻有气氛了。齐清诺在前面带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她还吹口哨。 一首钢琴小品后,报幕的说:“接下来是大三作曲系彭一伟的歌曲作品,校园民谣《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演奏演唱,彭一伟。” 彭一伟杨景行认识,上次也去参见作曲比赛了,其貌不扬但是比较有意思,开朗健谈,和齐清诺关系不错。 彭一伟上台,提着把民谣吉他,台下由他的朋友起哄造势。彭一伟坐好后说:“这首歌,献给谁?我唱了你们就知道了。” 下面有人大笑。 果然,彭一伟才唱了几句音乐厅里就热闹起来了。这首歌是典型的校园民谣,旋律不错,主题简单,内容明显:“……她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朗朗上口啊。 彭一伟边唱都忍不住笑,台下那几位大三作曲系的,还有甚至不是作曲系一群男生,都跟完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恶作剧似的,早笑成一团了。 齐清诺坐在那一群人中间,身体有点朝椅子下滑,似乎想躲起来。她双臂放在椅子靠手上,右手腕抬起来,半捏着拳头把食指放在人中上,挡住了嘴巴,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她在轻笑,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更加水汪汪的。 彭一伟受到观众热情的鼓励,还来劲了:“大家一起来……” 下面那一群还真听话,齐声高唱副歌:“她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这比杨景行的开场曲**多了,连老师们都笑起来。 喻昕婷笑吟吟的看也在笑的杨景行:“好好玩。” 杨景行也不大不小的声音唱:“……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 这就是今晚的最**了,一曲结束,掌声如雷。有戏剧效果的是,接下来就是齐清诺的作品,也是一首歌曲。 报幕员还在说呢,齐清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是那群人带起一阵掌声哄闹。齐清诺快步上台,坐到钢琴前,又很冷静的样子:“这首歌,献给我的朋友们。” 杨景行也起哄,喻昕婷和安馨就用力拍巴掌。 等齐清诺的钢琴声响起,人群又一下安静下来。刚刚彭一伟的那首歌有点戏谑,有点热情,可齐清诺的歌显的很安静,更有乡村音乐的感觉。 钢琴伴奏比较简单,齐清诺弹得轻松悠闲,和她玩吉他是两个姿态,简单的歌词唱得十分轻柔:“……亲爱的朋友,希望你们快乐;亲爱的朋友,祝福你们幸福;亲爱的朋友,我们敞开心扉;亲爱的朋友,我们不醉不归……” 齐清诺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热情如火啊,简直就是一温顺的小羊羔。这首歌很好听,特别的轻松流畅,旋律简单温柔。尤其是在这种氛围落差下,温柔美丽的感觉就更强烈。 一曲结束,齐清诺很快下台。喻昕婷边鼓掌边问杨景行:“你听过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喻昕婷说:“也好好听,唱得有点感人。” 杨景行笑:“当然,我们也是她的朋友。” 接近十点,汇展结束了。还要评名次,不过没等多久就出结果了。要举行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第三名是大四的一件乐团作品,第二名也是大四的一件三重奏,第一名就是杨景行。 报幕员念出杨景行的名字时,喻昕婷和安馨高兴得好像看见了大餐一样,两人手捏手互相恭喜。 杨景行上台,从贺宏垂手中接过一张奖状,没奖金。下来的时候,路过齐清诺他们那一排,对彭一伟说:“这其实应该给你。” 彭一伟哈哈:“我们重在参与。” 齐清诺也抬下眼睛:“又准备去哪庆祝?” 杨景行说:“明晚吧。” 齐清诺点点头。 第九十六章 大集合 一月六号星期六,昨晚就开始吹的干冷风到早上还没停。杨景行七点过出门,碰上对门的老人下楼去卖油条,就叫老人上车,捎带她一段。老人满嘴浦海话,杨景行勉强听懂。说的是杨景行那屋里以前住了两个年轻人,特别闹腾,经常半夜回家,一大群人喝酒划拳,还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老人还知道杨景行是音乐學院的學生,是听杨景行的房东说的。又问杨景行还能住多久,杨景行说可能几年,老人就高兴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告杨景行半夜拉二胡扰民的。 八点一刻接到陶萌后,杨景行就把车朝滑雪场开。陶萌今天还带了相机,要记录下自己的英姿。 今天不用请教练了,换好衣服租好滑雪板就进雪场。来得早就是好,几百米长的雪道上不超过二十个人。 杨景行拿相机,对着在小坡度上复习姿势的陶萌一阵抓拍。陶萌累了后就过来换杨景行,然后还找人帮忙给他们合影。 拍够了照片再去把相机存起来,好好的滑一会。杨景行带陶萌去了最上面,坡度比较大。 往下面看,陶萌怕怕的:“不行!我要是摔跤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那就说明你技术还不过关。” 陶萌不怕了:“滑就滑。” 杨景行喊一二三,两人一起下坡。陶萌的姿势真标准,可杨景行似乎如履平地,还是站着的。 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最快也没多快,但是陶萌还是小声叫了起来。杨景行戳了两杆子,加速赶到陶萌前面去,在最下面的平地等着。 坡度完了后,陶萌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杨景行的面前。陶萌直起腰,一脸自豪的回头看一下自己滑完的几百米,说:“我刚刚要是再紧张一点,可能就要摔了。” 接着又上去,再滑了两趟,陶萌没力气了,打道回市里。去老地方吃午饭,陶萌知道了杨景行今晚的安排。 考虑了一会,陶萌决定:“我要去。” 杨景行说:“不好玩,而且远。” 陶萌强调:“我要去!”接下来还有很多要打听的。 于是下午逛了一会街后,四点就回學校了。先去四零二又复习了一遍《风雨同路》,然后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 在校门口碰头。喻昕婷和安馨还真的一人准备了一束花。上车后,安馨问杨景行:“你先送她回家?” 陶萌说:“我也去酒吧……花好漂亮,给谁准备的?” 喻昕婷小心的捧着花束,说:“酒吧里唱歌的,我们是朋友。” 陶萌说:“冉姐和付飞蓉?”问杨景行:“我们要不要?” 杨景行说:“叫她们算你一份。” 陶萌还真认真,回头问:“多少钱?” 安馨笑:“不用了。” 喻昕婷也说:“便宜,这么多只要八十块。” 杨景行问陶萌:“她的麻花辫可爱吧?” 陶萌又回头看一眼,肯定:“是挺好看的。” 喻昕婷把自己的小辫子揪了两下。 找了一处环境好点的地方吃晚饭,点的一锅煲汤还不错。杨景行给三个女生一人一碗,顺时针,先给喻昕婷,再安馨,最后陶萌。 还有个把月就放假了,陶萌在准备期末考试,她好奇音乐學院钢琴系的期末考试是不是就弹两首曲子那么简单。喻昕婷解释不是,也有好几门是要笔试的,包括乐理和声视唱练耳什么的。还有英语,这个喻昕婷比较怕。 到酒吧的时候才七点,还没什么人,齐清诺不在,冉姐和付飞蓉也还没来。喻昕婷犯愁要把花藏在什么地方,杨景行让齐达维帮忙,放在了吧台里面。 齐达维告诉杨景行:“新歌很好,今晚朋友比较多。” 杨景行介绍了一下陶萌后,四个人先坐下来,给齐清诺和王蕊她们预留了位置。 过了一会,王蕊先来了,先把喻昕婷的麻花辫好好抚摸了一阵再和陶萌打招呼,然后问杨景行:“齐清诺昨天晚上嗨了?” 杨景行笑:“可惜你没去。” 王蕊懊恼:“我听刘思蔓说的,她们等会也来……怎么唱的?” 杨景行唱:“他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王蕊拍掌笑:“彭一伟那一群,贼心不死,等会上去唱一遍。” 陶萌有兴趣:“什么歌?” 杨景行就说:“昨天晚上作曲系學期汇演,有人给齐清诺唱情歌。” 陶萌啊一声呵呵:“这么大胆!” 安馨描述:“好多人合唱,叫《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都學会了。” 王蕊:“热情如火?性感惹火吧!” 陶萌问:“谁写的歌啊?” 王蕊哈哈:“齐清诺同學,她的比何沛媛还多,从大一开始排号的话,都不止一打了……彭一伟真坚强,好样的。” 陶萌犹豫了一下:“她身材是挺好的。” 王蕊一阵嘿嘿奸笑。喻昕婷分析:“可能是喜欢她的才华。” 安馨笑:“感性又性感。” 陶萌呵呵,看杨景行一眼。 王蕊又想起来,问杨景行:“你第一名,今晚包全场?” 杨景行说:“没齐清诺风光,叫她包。” 陶萌问:“什么第一名?” 杨景行说:“汇演评的个名次,没意义。” 王蕊不同意:“什么叫没意义,你要是每次都第一,毕业三大团抢着要!” 陶萌又问:“哪三大团?” 王蕊说:“浦海交响乐团,浦海爱乐乐团,浦海合唱团。” …… 过了一会,齐清诺和年晴来了。齐清诺看见陶萌惊喜:“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陶萌夸赞:“你们这环境不错。”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老干妈可能要来,不是我说的,怪我爸。” 陶萌又说:“歌词我看了,你妈妈真有才华。” 齐清诺哈哈笑:“等会你亲口告诉她。” 等齐清诺打了个电话后没一会,邵芳洁和柴丽甜就到了,还带来了乐器。陆陆续续的,高翩翩,刘思蔓她们都来了。到七点半,三零六除了蔡菲旋和于菲菲之外的其他人都到齐了,都带着乐器。付飞蓉和冉姐也在准备了,今晚肯定热闹。 十几个人围坐了两大桌,一开始最主要的话题就是《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来一个人就要宣传讨论一阵。齐清诺不反抗,任凭各种取笑羡慕。 然后也围攻了一阵喻昕婷的麻花辫,王蕊还去揪着那两条小辫搞怪,摆各种各样的造型。喻昕婷也不敢怎么反抗。 陶萌跟着呵呵笑,发现这里有点热,把外套脱了,放在杨景行的背后。 杨景行看见甘凯呈和两个人走了过来,就站起来去迎接。另外两个都是宏星公司的,一个是甘凯呈的副手,一个是策划部的头头,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了。 陶萌也来和甘凯呈握手:“你好,又见面了。” 甘凯呈笑笑,然后开门见山的问杨景行:“大卫说新歌很不错,能先看看吗?” 杨景行说:“我没带谱子,等会冉姐他们要唱。” 齐清诺问:“我去找一份?” 甘凯呈同意:“快去。”他看了一群女孩子一眼,在旁边的一个小桌和同事坐了下来。 陶萌对杨景行说:“你们聊,我过去。” 于是杨景行陪甘凯呈坐着。 甘凯呈的两个同事先表扬了杨景行的上一首歌《霞光》,给出不少数站下载和电台点播什么的。虽然是年末才出的歌,但是在零六年全年综合排行榜上能进前五十。就刚过去的十二月来说,综合排行能进前十。 对于一个新人的新歌,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虽然是沾了段丽颖的光,但是公司其实并没有大力推广宣传。策划部的经理说:“我们都很看好的你的潜力。” 杨景行谢谢。 齐清诺把谱子拿来了,摆在甘凯呈面前:“这是轮唱那首,这是付飞蓉吟唱的。” 甘凯呈和他的副手一人看一份,几分钟后再交换,一直没说话。甘凯呈把《少女》的谱子看了两页后放下来,问杨景行:“你的歌手呢,叫来看看。” 杨景行说:“在化妆,快了吧。” 策划部经理好奇:“你怎么会自己找歌手?” 杨景行看齐清诺笑:“她说的,这样比较纯粹。” 齐清诺否认:“我没叫你找歌手……哎,你小号带了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甘凯呈的副手有兴趣:“你吹小号?” 杨景行说:“刚开始學。” 甘凯呈又把谱子拿起来看了看,轻轻抖一抖问杨景行:“这个我们是现在谈还是等会谈?” 杨景行说:“等会吧,看看效果。” 过了一会,冉姐又来叫杨景行,再给他介绍几个朋友。四个人,三男一女,都是音乐人,但是属于毫无名气那种。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有签约公司发行过一张唱片之外,其他的都是无业游民。但是这些都是前辈,杨景行很尊重。 接着,齐达维又给杨景行介绍了他找来的琵琶手和另外两个朋友。琵琶手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和齐达维是好朋友。琵琶手已经看过《指尖流水》的谱子了,问杨景行學了多久的琵琶。现如今有民乐情节的作曲人不少,经常喜欢在配乐里来点二胡琵琶古筝什么的,但是演奏者拿到谱子后就会发现作曲的对乐器缺乏基本了解,常常哭笑不得。 齐清诺的母亲来得稍微迟了一点,也带了朋友。杨景行像看到恩人一样:“嫂子,你可来了,我一直等你验收。” 齐清诺的母亲笑:“好,很好,这几天一直忙,昨天听诺诺的录音,真棒!” 到八点,酒吧里已经人满为患,好多人都只能站着。杨景行各方都招呼了一下后就回去陪陶萌她们。齐清诺已经在组织三零六的人准备开场曲了,问杨景行:“你有空吗?蔡菲旋没来,我顶她,你顶·我。” 陶萌大方:“你去吧。” 这里舞台很小,十个人上去好挤,高翩翩都只能把古筝摆在旁边。柴丽甜和邵芳洁刘思蔓都是站着的。 齐清诺挂好了吉他当主持人:“谢谢大家今晚光临,为你们献上一首民乐版《雨中骄阳》,作为冉姐和盼盼的演唱会开场曲,希望你们喜欢……对了,这首曲子的作者就是今晚冉姐和盼盼的新歌作者,杨景行,他在这里。” 杨景行在这里哪有齐清诺那么受欢迎,没人给他热闹。陶萌和喻昕婷她们离开了座位,站到墙边好看得清楚。 前奏还是双排键模拟的铜管齐奏,铺垫一个恢弘的场景,和接下来的二胡三弦形成巨大的落差,给听众造成冲击力……这个昨晚的管弦乐团版本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和乐团版的不同,齐清诺在编曲的时候刻意的让各个乐器分时段当主角,反正这么几个人几件乐器也不可能那么恢弘大气了,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有意外收获。 在中西结合不太纯粹但是好听的民乐中,观众们的视线从杨景行身上移到刘思蔓她们身上,然后又看王蕊,接着是柴丽甜和何沛媛……陶萌都看得很认真。 女生们对这小舞台非常适应,每个人都认真演奏。一曲完了,酒吧里的近百号人都大声叫好鼓掌,不出意料的要求再来一首。 于是再来,不是魂斗罗了,而是一首歌曲改编,编曲简单,但是清晰明了。杨景行没练过团,好在滥竽充数没问题。 虽然总有人不停的要求再来一首,但是齐清诺不肯了,带头鼓掌欢迎冉姐上台。三零六的女生们收拾了东西,去坐下欣赏。 陶萌认真的说:“我喜欢你们的演奏,真的很不错。” 王蕊呵呵:“你是说他写的曲子好吧?” 陶萌摇头:“不是,他自己弹的没你们的好听。” 齐清诺问:“等会你和她去合奏?” 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我没带小号。” 王蕊说:“用我的,你即兴那么强。” 陶萌问:“你行吗?” 杨景行说:“回头你不怪我就行。” 陶萌不高兴:“谁怪过你!” 齐清诺招呼:“来,干一杯,敞开了喝,老板请客。” 第九十七章 反响 冉姐先唱了两首老歌,脸上的表情比平日更活跃,唱腔也更细腻一些,对得起这么多朋友和观众捧场。 这边,齐清诺和陶萌碰杯:“我干了,你随意。” 陶萌喝了一口,抿抿嘴唇对杨景行说:“挺好喝的。” 杨景行笑:“来,我也敬你。” 陶萌杯子都不拿,看台上说:“她唱得真好。”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不去通知盼盼一声?” 杨景行摇头:“别让她紧张。” 冉姐唱完了后就叫付飞蓉上台了,喻昕婷带领一阵掌声。杨景行又坐到甘凯呈他们边去了,给他们说了一下基本情况,就是他自己所了解的付飞蓉的出身和经历。 甘凯呈三个人看台上,再看杨景行,又瞄瞄陶萌齐清诺喻昕婷那一群。策划部的经理有点直白:“外形看起来不是太好,身高也差点。”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段丽颖那个时代的市场了。 甘凯呈倒是没说什么,等付飞蓉开唱一首去年的歌,他眼睛抬了一下。他的副手评价:“声音还不错。” 杨景行也不评价什么,和他们一起看着付飞蓉。付飞蓉唱的第一首是没什么技巧的歌曲,平铺直述的好听旋律,把她声音的特性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付飞蓉也唱了两首旧歌,完了后又换冉姐上台。杨景行问甘凯呈:“你怎么评价?” 甘凯呈在思索,策划部的先回答:“有包装的余地。”听语气比较勉强。 甘凯呈歪了一下脑袋:“毕竟是业余的……你怎么找这么个人?學校一抓一大把。” 杨景行笑:“學校的太专业了,根深蒂固。” 甘凯呈的副手说:“没可塑性。” 齐清诺过来了,敬几个人一杯,问甘凯呈:“盼盼怎么样?” 甘凯呈笑:“不错,新歌怎么还不唱?” 齐清诺说:“急什么。”拍拍杨景行的肩膀:“你准备了。” 等冉姐又唱了两首后,齐清诺又去宣布惊喜:“下面由杨景行和他美丽的高中同班同桌陶萌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和小号,不,钢琴和琵琶合奏,曲名《风雨同路》。” 杨景行和陶萌在掌声中上场,陶萌还微微鞠躬了才坐到钢琴前去。陶萌果然很漂亮啊,之前就已经注意到的惊喜,没注意到的也惊喜。 杨景行坐到陶萌旁边,看着她笑,陶萌回报一下,然后开始。钢琴前奏一起,酒吧里又安静下来。 起初陶萌还有点担心杨景行的琵琶会坏了一锅粥,可是一分钟后她就安心了。王蕊还在那边一个人啪啪鼓掌,显然是给杨景行的。作曲系的到底不一样,即兴能力确实很强。叫王蕊来弹的话,她不一定能即兴做到杨景行那么丰富饱满,尽管她的技巧比杨景行成熟深厚。 小号和琵琶是两个世界的,所以今天的合奏又是另一种感觉。在现场两位专业琵琶手看来,杨景行弹得不是特别好,但是对整体效果影响不是很大,尤其是对一般听众来说。 陶萌不习惯,受了些影响,至少在杨景行那敏锐的耳朵听来是不如之前跟他小号合奏时那么顺利,偶尔有错音或者轻重失调。 不过这个现场版仍然是十分好听的,连齐清诺和喻昕婷她们都入神。甘凯呈他们几个偶尔说一句话,冉姐在给自己的朋友指陶萌,付飞蓉站在舞台边目不转睛的看杨景行弹琵琶这稀奇事,齐达维夫妇在吧台里抬头张望…… 乐曲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停顿,不知道的观众以为是结束了,纷纷鼓掌,不过马上又停了下来。 第三段里,为了表现出原版小号的那种嘹亮激昂,杨景行用上了轮指。琵琶的轮指其实比吉他更有讲究,杨景行在这里表现得反而比之前好。齐达维的琵琶手朋友听得笑。 八分钟的乐曲结束后,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夸赞:“厉害,你不会紧张啊?” 陶萌笑一下,站起来,杨景行也跟着,和陶萌一起鞠躬感谢热烈的掌声。两人往座位上走的时候周围人还在注视鼓掌,甘凯呈的副手站了起来,对杨景行和陶萌招手:“来。喝一杯。” 陶萌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鸡尾酒杯,轻轻和几人碰杯,小喝一口,微笑着谢谢了他们的夸赞,然后就回去坐下了,继续推辞柴丽甜她们的表扬。 策划部经理对杨景行更热情了,从商业角度看,杨景行或者陶萌当然都比付飞蓉有包装价值得多。 杨景行摇头笑:“我不行,怕人多。” 甘凯呈急:“时间不早了,叫她们把新歌唱一遍。” 杨景行说:“要开始了。” 果然,付飞蓉上台,说话的声音比唱歌是小不少:“接下来这首歌,也是……杨景行作曲,《少女》,希望你们喜欢。”她平时在台上是不说话的。 除了喻昕婷她们,前面已经有人在叫好了,估计是老听众。给付飞蓉伴奏的是冉姐的搭档,钢琴水平至少不比陶萌差。这一次甘凯呈就拿起了谱子,不看台上了。 钢琴声很美,可是付飞蓉的吟唱声更美,她才啊了几秒钟,酒吧里就鸦雀无声了,连调酒师都不再摇杯子了。 这首吟唱才是把付飞蓉的声音特色体现得淋漓尽致,那种活力充满在美丽愉快的旋律里,让人的心情愉悦而宁静,似乎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但是又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望。 杨景行也看着付飞蓉,因为她比上次唱得更好了,能让人感觉到声音中感情的存在了。看付飞蓉时不时轻闭双眼的样子,是很投入啊。而轻快的钢琴伴奏和人声吟唱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让付飞蓉的声音有了穿透力。此时此刻的酒吧里,安静得似乎时间都停止了,只有付飞蓉的歌声回响在每个人的心灵里。 陶萌突然伸长手,用食指轻轻扣扣杨景行的后衣领。杨景行回头对她笑笑,陶萌也笑,眼睛水汪汪的。 甘凯呈一直看谱子没抬头,策划部那位倒是盯着台上一动不动。甘凯呈的副手对杨景行笑一笑,点点头。 结尾是钢琴几个很轻很长的音配合人声的淡出,钢琴弹得很好,让观众们都不忍心鼓掌来破坏此时的感觉。 付飞蓉等几秒后还是微微点头轻声:“谢谢。” 这时候掌声才响起来,热烈了一阵开始有人喊好。 杨景行这一桌就甘凯呈没鼓掌,他放下谱子,看杨景行:“下一首呢。” 王蕊都已经过去准备了。这次轮到冉姐上台作介绍了,又牵着付飞蓉的手:“下面这首《指尖流水》我和盼盼合唱,还是杨景行作曲,但是作词你们一定想不到是谁……就是我们的老板娘!”等客人们闹一阵后又说:“这首歌我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今晚是首演,希望你们喜欢。还要介绍一下琵琶伴奏,浦音大三學生王蕊,是诺诺的好朋友。” 喻昕婷和安馨连忙去吧台里拿花束,柴丽甜她们惊喜:“你们这么隆重?” 杨景行回头说:“算我们每人一份。” 安馨两步走过来,把花递到杨景行面前:“你们去。” 杨景行说:“你去啊。” 安馨把花朝杨景行手里塞。杨景行只得接过了站起来,对站在那里犹豫的喻昕婷说:“走吧。” 喻昕婷只好跟上。杨景行众目睽睽下先把花束递给冉姐,冉姐哈哈大乐的说谢谢。喻昕婷就把自己的给付飞蓉,付飞蓉接过后脸都红了,第一次啊! 王蕊问杨景行:“我的呢?” 杨景行说:“给你们的。” 王蕊接过了冉姐分享的一朵满天星放在旁边,然后问问钢琴师,就准备开始了。杨景行和喻昕婷回到座位上。甘凯呈又看谱子,付飞蓉的母亲走了过来,站在杨景行这一桌旁边。 前奏的琵琶后面接钢琴,然后冉姐先唱。第一句就明显的比那天给杨景行验收好不少,可能是今天有氛围,或者是那天太累了。 酒吧里依然很安静,尽管《指尖流水》和《少女》是两首截然不同的歌,要显得复杂热闹一些。 歌曲前半部分,冉姐和付飞蓉两种不同的唱腔此起彼落,钢琴和琵琶也是你消我涨。中段随着伴奏和旋律的越来越华丽饱满,两个女声也逐渐靠拢,由之前的对比中生出一些融合的意思。末段是**和结尾,这里的旋律和节奏是最为精彩的,两件乐器的华彩片段和两个女声的一小串小高音组成的**,让观众们开始鼓掌了。 一曲唱完,冉姐像大明星那样大声喊:“谢谢!” 掌声立刻更激烈了,喝彩声也马上响了起来,由冉姐的那几个朋友带头,齐清诺她们跟着煽风点火……叫好声越来越大,简直有点爆棚的意思了。 甘凯呈放下谱子,指指杨景行的身后。杨景行回头,连忙站起来,对有点热泪盈眶的意思的老板娘说:“嫂子,没给你丢脸吧?” 老板娘用力点头。齐清诺跑过来搂住母亲的肩膀取笑:“哎哟哎哟,有人眼睛红了。” 老板娘一把推开女儿,不太好意思的问杨景行:“你们再喝什么?” 杨景行说:“还有。” 老板娘就说:“你们聊,录音了给我一张就行。” 于是杨景行再坐下,被甘凯呈他们三个人集中注视。甘凯呈先邀大家一起喝一杯,放下杯子后对杨景行说:“你什么想法,直说吧。” 杨景行说:“付飞蓉还需要锻炼,我也是。” 甘凯呈严肃:“歌手锻炼不如训练,你就不用了。我就问你,你的歌,是不是只能给她唱?” 杨景行问:“你们觉得她唱得怎么样?” 甘凯呈的副手说:“肯定有人比她唱得更好,而且多。前面那首让程瑶瑶来唱,舞编好点,标准的少男杀手!”程瑶瑶是宏鑫近两年顺应时代潮流力捧的少女歌星,估计二十岁左右,舞台风格游走在可爱和性感之间,歌曲走的也是少女路线。程瑶瑶本人能唱能跳,是个有实力的偶像派。 杨景行呵呵笑:“我挺喜欢她的。” 甘凯呈说:“说正事,你是不是想我们签这个盼盼?” 杨景行惊喜:“我想过,不过她条件不够好……能签的话当然好。” 甘凯呈追问:“如果我们签她,你呢?” 杨景行说:“我帮你们写歌。” 策划部的经理问:“你想用什么形式?这种新人,公司肯定不会当工作室签。” 杨景行说:“你们怎么运作的我不太了解。我只有一点要求,付飞蓉的一切活动,我和她自己有决定权。”他嘿嘿干笑:“过分吗?” 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天方夜谭,最大最大的天后也不敢提这种要求。策划部那位笑得有点冷:“你当经纪人?” 杨景行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她的音乐道路走得纯粹一点。” 甘凯呈把谱子理好,说:“我带回去给老总看看,然后我们约个时间再谈,今天就到这里。” 杨景行点头:“好。” 甘凯呈他们连付飞蓉都没认识就告辞了,杨景行和齐清诺送出门。然后没马上回去,齐清诺问:“你怎么想的?你不是要捧她吗?” 杨景行笑:“我哪有那本事。” 齐清诺瞪眼:“那你吃饱撑的?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杨景行说:“我也还要慢慢了解自己,总之谢谢你。” 齐清诺呼口气:“别客气!” 回屋后,杨景行对陶萌说:“走吧,不早了。” 陶萌看看时间:“再聊会吧,十点再走。” 杨景行谴责:“还聊!都是我的坏话!” 王蕊哈哈乐:“你听见了?怎么是坏话呢,都是好话,说明你坚贞不屈。” 陶萌呵呵笑:“他有时候是挺无趣的。” 邵芳洁说:“要是有趣就糟了,跟三号似的……” 何沛媛不干了:“你有意思没?天天挂嘴上。” 刘思蔓问杨景行:“哎,喜欢陶萌的队伍有多长?” 杨景行说:“我都懒得数了。” 陶萌怒视杨景行,把他拉坐下,然后解释:“其实我还好,没遇到过什么……” 邵芳洁笑:“哎呀,听这口气。” 陶萌严肃:“真的……可能是因为我不太热情。” 齐清诺说:“你很热情啊。” 刘思蔓唱:“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 齐清诺真火了:“谁再提这个我跟她急!” 大家一致觉得应该在这里唱一遍,谁去呢?王蕊推荐杨景行,几个人表示支持,喻昕婷也呵呵笑看热闹。 陶萌说:“只听一遍,可能记不住。” 王蕊说:“他是天才,哪有记不住的。”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这么多女生,不能只唱你一个,算了啊。” 齐清诺轻声笑:“我又没叫你唱。” 聊了一会后,十点了,杨景行得送陶萌回家了。喻昕婷她们四个人挤在后座,先回學校。陶萌还和她们挥手再见。 第九十八章 面试 回家的路上,陶萌先和杨景行说三零六,她今天是第一次看三零六演出,也觉得新鲜:“我还以为她们都是學以前的老传统旧东西,没想到……她们谁的技术最好?” 杨景行说:“都很好,从喜新厌旧上来说,柴丽甜和刘思蔓不错,王蕊也可以。” 陶萌说:“我对柴丽甜印象不错。” 杨景行笑:“我也喜欢她。” 陶萌怀疑:“高翩翩是不是有点不合群?” 杨景行说:“她是那性格。” 陶萌问:“你了解她?” 杨景行说:“看一眼就是这印象。” 陶萌问:“那你对齐清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杨景行笑:“觉得她够兄弟讲义气。” 陶萌笑一下,问:“學校是不是真的不少男生喜欢她?” 杨景行说:“估计是,我没统计过。” 陶萌说:“她们讲得好夸张……我觉得她没何沛媛漂亮。” 杨景行想一下,说:“差不多吧,各有各的特点。” 陶萌说:“不过有时候男女的审美观不一样……” 杨景行说:“你这里没争议。” 陶萌不在意,又问:“她们是不是喜欢背后议论人啊?” 杨景行笑:“女人嘛,你也要學会的。” 陶萌不高兴:“我不会。” 杨景行点头:“好,前面的话我都忘记了。” 陶萌更不高兴了:“你烦人!” 杨景行还真装傻:“怎么了?” 于是陶萌说正事,关于付飞蓉的,她说:“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觉得你缺乏谈判技巧。” 杨景行笑:“好,你教我。” 陶萌严肃:“我是觉得你应该专心创作,路不要走歪了。” 杨景行说:“谢谢提醒。” 陶萌还继续:“你不会喜欢那种追名逐利的生活吧?” 杨景行摇头:“不喜欢……但是有时候做事需要名和利来铺垫。” 陶萌说:“你的作品有人欣赏就行了,还要做什么事……总之我不想你去当经纪人什么的。” 杨景行说:“我不会……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陶萌笑:“做一个低调,踏实,高尚的音乐家。” 杨景行说:“这要求太高了。” 陶萌鼓励:“只看你想不想,有志者事竟成……所以,我的意思是对付飞蓉,你只要关心你的作品就行了。” 杨景行笑:“嗯,你很有谈判技巧。我也希望付飞蓉能做一个低调踏实高尚的歌手。” 陶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你这么想,她自己不一定愿意。” 杨景行说:“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就算了,至少我现在还可以尝试一下。” 陶萌妥协:“好吧……其实我也不想随便让人唱你的歌,还说程瑶瑶,我最不喜欢她……” 下车前,陶萌问:“明天我们去哪里?” 杨景行也不知道:“你想去哪里?” 陶萌说:“今天是我决定的。” 杨景行说:“好吧,晚上我策划一下。” 陶萌笑:“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接到陶萌后就开车去公园玩,杨景行兴冲冲:“今天给你拍写真。”天不算晴朗,但是也没特别阴沉。 难怪要自己带相机,陶萌把相机往旁边一收:“你想得美。” 杨景行说:“又不是泳装写真,我昨天學了一晚上的摄影技术。” “一晚上能學到什么!”陶萌不屑,杨景行之前连她的相机都还用不好。 杨景行说:“技术不要紧,素材好弥补。” 陶萌瞄瞄后视镜里的自己,说:“我没带补湿液,有点干……不该戴这个耳钉,你要早告诉我!” 公园里倒是红花绿叶的,不像寒冬的样子。杨景行拿着相机,大部分时候抓怕,偶尔摆拍。他还不准陶萌看成果,说要等他回去做好了相册才行。 杨景行把这个专业级的相机稍微弄明白了点后要求就多起来:“你自然点,别想着有镜头对着你。” 陶萌抱怨:“谁叫你像个狗仔队……这样行吗?” 拍了好多,储存卡都满了,杨景行又删了再拍。陶萌经常性的不满:“你在拍我的鼻子……鞋子有什么好拍的……先让我梳一下……” 总之杨景行就是表现得很不专业,不像个人物摄影师。 到十一点多,公园也逛得差不多了,照片素材杨景行也觉得满意了,就去吃午饭。陶萌和杨景行商量:“你让我看看。” 杨景行摇头:“不行!” 陶萌居然求情:“就看一眼。” 杨景行很绝情:“半眼也不行。” 陶萌怒了:“你要是故意丑化我,我就……” 杨景行笑:“丑化无处下手,也不美化,到极限了。” 吃了午饭后,两人就去看电影。圣诞档的电影好些还没下线,都不错,连看了两部。然后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相机留下了。 陶萌下车了又回头重复:“星期六哦。” 杨景行说:“一定一定,回去吧。” 陶萌进小区,杨景行又从背后偷拍了一张。 星期一上午,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你有时间没?下午带付飞蓉过来,我们老总要看看。” 于是杨景行打电话给付飞蓉,两人午饭也没吃就朝宏星赶。付飞蓉之前也从冉姐那里听到一点风声,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后还是不敢相信。 杨景行笑说:“别紧张,更别激动,合同不是那么好签的,要谨慎。” 付飞蓉还是云里雾里的:“我都听你的。” 到宏星公司后,先见到甘凯呈。等老总召见的一个小时中,甘凯呈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先是和付飞蓉闲扯,发现付飞蓉紧张得惜字如金后就和杨景行聊他的新歌,多是夸赞。 两点钟,宏星的大老板终于有时间接见杨景行和付飞蓉了。甘凯呈带着他们进董事长办公室,杨景行朝向自己走来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伸手:“张董事长,您好。”张彦豪,宏星的董事长,和这间公司里其他人一样,也是挺休闲的穿着,遮掩了微微发福的身材。 “杨景行!”张彦豪有几分儒雅的脸上满是笑容,握手比较有力度。 杨景行介绍:“这就是付飞蓉。” 付飞蓉还是见甘凯呈时候那种拘谨到冷淡的样子:“您好。” 张彦豪快速看一眼付飞蓉全身上下,指沙发:“坐吧,喝什么?” 杨景行说:“两杯茶吧。” 张彦豪就坐对面,先和杨景行聊天:“早听说过你,我和大卫是老朋友,老干妈和老段也很欣赏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多谢前辈们关照提携。” 张彦豪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新歌我看了,你们录小样了吗?” 杨景行说:“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 张彦豪点点头,看付飞蓉:“什么學校毕业的?” 付飞蓉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眼睛也不抬:“我初中毕业。” 张彦豪哦了一声,又问:“唱歌几年了?那些地方唱过?” 杨景行说:“张董,是这样,盼盼初中毕业后就跟她哥哥嫂子来浦海,开了个小饭馆。她喜欢唱歌,但是之前没跑过场子,我们碰巧认识,就把她介绍到大卫的酒吧,也没多长时间。” 张彦豪呵呵:“那是巧……看起来,十几岁?” 付飞蓉说:“快十九了。” 张彦豪说:“这些问题本来不该我问,你们别介意……交过男朋友吗?” 付飞蓉摇摇头。 张彦豪说:“喝茶。”等送茶的秘书出去了后又问:“还是处女吧?” 杨景行插嘴:“这个重要吗?” 甘凯呈连忙轻声解释:“是这样,我们必须对歌手的过去有详细的了解,你别不好意思。” 付飞蓉微微点头,脑袋垂得更低了。 张彦豪再问:“身体各方面都健康吧?有没有什么先天缺陷?疤痕,胎记这些不算,可以处理。” 付飞蓉又轻轻摇头。 张彦豪还没问完:“家里人或者比较近的亲属有没有坐过牢的?就是这种会影响一个公众人物声誉的事情,好好想一想。” 付飞蓉看了杨景行一眼后才回到:“没有,我爸爸很早就死了,亲戚都是小地方的农民……” 张彦豪点头:“要是参加选秀,这是个炒点。” 杨景行放下杯子,抬手扶一下付飞蓉的肩膀,对张彦豪说:“张董,我理解你们的办事程序,但是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冲突,对不起……” 张彦豪居然不介意杨景行的语气,问:“你怎么想?”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你先出去吧。” 付飞蓉立刻站起来,去把那门把手扭了几下才开。 杨景行这才对张彦豪说:“付飞蓉能做个好歌手,和她的**无关。她才十八岁,没见过世面,只是喜欢唱歌,我愿意写歌给她唱……可是从您的问题来看,我们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如果是要炒作,漂亮又肯做的女孩子多的是,您不用浪费时间在付飞蓉身上。” 张彦豪的脸色不太好:“你们什么关系?” 杨景行说:“朋友。她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和家里人开饭馆,但是我改变了她的生活,从那一天起我就有责任保护她!我觉得您这些问题,对她已经算是一种伤害!所以张董,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彦豪看着杨景行冷静的脸,听着他诚恳的语气,问:“你跟谁學带人的?” 杨景行说:“我没學过。还是那句话,我理解你们的程序,不过我们还不能适应,总之谢谢您的时间,我先告辞了。” 张彦豪反而笑,压手:“别急,来了就多坐会,不然说我招待不周。” 甘凯呈也对杨景行说:“别急,有话慢慢说。” 张彦豪看着杨景行:“你现在可能不了解,以后你去打听,我们宏星是怎么保护艺人的。段丽颖,从九二年,我带她十多年,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让她做一件她不愿意的事。”他边说边激动起来,指着门外:“老弟,时代不一样了,我们公司过去三年签了十四个,没一个条件比她差,出了十八张片子,除了程瑶瑶,你还听过一张没?他们想炒都炒不起来!你没名气,谁听你的歌?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 杨景行说:“我了解过,知道您的公司在这方面的口碑,所以我才带她来,不过没想到您的问题都那么直接。” 张彦豪又说:“老弟,这种事拐弯抹角有用吗?私下里,我们可以交朋友,但是在这里,我要对公司负责。你去看看,现在那些艺校的小女孩小男生,为了出名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不问清楚,等她发了唱片,过去有什么不好的事别人捅出来,万人迷变万人骂,谁才是受伤害的?我不了解她,怎么保护她!?” 杨景行点头认错:“您说得对,我刚刚太冲动了。” 张彦豪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这些问题不该我问,有人负责调查……我亲自问,是给你面子!相信你们!” 杨景行还是说:“可她还是个小姑娘,真的没见过世面,跟我一样。” 张彦豪笑笑,问:“那你对她了解多少?” 杨景行说:“认识时间不长,了解不多,但是我能肯定她是个勤劳能吃苦的女孩,而且肯學。她本来没有一点基础,现在已经把乐理自學得差不多了,能勉强唱谱了。” 张彦豪问:“家里开的个什么饭馆,我看她一双手。” 杨景行就介绍一下,付飞蓉老家是个县城郊区,半务农的状态。因为父亲早死,家里兄妹俩都没能好好读书。哥哥上了技校學厨子,妹妹初中毕业也就跟哥哥出来打工了。那个饭馆还是付飞蓉嫂子家出钱从老乡的手里盘下来的,幸好现在做得还不错。 张彦豪问重点:“那你对她今后发展是怎么计划的?” 杨景行却说:“这个我不懂,当然是要交给专业的……我的希望是能让她做个低调踏实的歌手,能用她的歌去感动别人。” 张彦豪问:“第一步怎么走?” 杨景行说:“我想过为她自费出唱片,但是需要专业的公司帮忙发行。” 张彦豪冷笑:“就算你发行了,谁买你的?最后还是那一套,清炒爆炒都是炒!不然就当一辈子的无名小辈!” 杨景行说:“我们本来就是无名小辈,没什么损失。” 张彦豪说:“你现在不是了,几个经纪人都想帮手下艺人要你的歌,没人去找过你?” 杨景行笑:“没有,就哪一首,说明不了什么。” 张彦豪又问:“老干妈的意思,你的新歌只肯给付飞蓉唱?” 杨景行说:“是为她写的。” 张彦豪说:“先去录个小样,听听效果。” 第九十九章 卖身 杨景行几人出门,发现付飞蓉跟站岗一样立正在旁边。张彦豪看着付飞蓉先开口:“今天状态怎么样?我们去录个小样。” 杨景行帮忙回答:“没问题,来之前试过了。” 几人走楼梯上了一层,进去后发现这里的装修氛围都很不一样,温暖可爱的风格,各种装饰,不像办公区。 甘凯呈给杨景行介绍一下,这里有两个录音棚,一号是录人声和单件乐器的,二号面积大一些,是录乐团的,不过两个棚可以联合起来用。 透过大面积的隔音玻璃,能看见一号棚的监听室里有五个人,其中一个付飞蓉和杨景行肯定都认识,就是程瑶瑶。 程瑶瑶在录音棚里都是商业打扮,彻底的化妆,讲究的发型,毛茸茸得白色靴子和紫红色的厚裤袜,上身是短羽绒服,头上顶着个白色的针织帽子,可爱路线。她有一张不错的脸,估计不化妆也会好看。 看见张彦豪,里面有人开门。张彦豪问:“录好了吗?” 坐在机器前的录音师说:“差不多了。” 张彦豪给杨景行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主录音师常一鸣,编辑部的杜玉华,赵戈。瑶瑶都认识吧?她的助手楚晓彤……这就是杨景行,四零二。” 常一鸣先和杨景行握手:“你好,听段姐说起你几次。” 杨景行挨个握手问好,然后也朝不太关注他的程瑶瑶伸手:“你好。” 程瑶瑶笑一下,伸出几个指甲让杨景行轻握一下。杨景行再介绍:“她叫付飞蓉。” 几个人都对付飞蓉点点头,楚晓彤多瞄了两眼。付飞蓉这就开始耍大牌,一脸的冷漠,爱理不理的。 先听了一遍程瑶瑶的录音成果,是一首比较动感欢快的歌曲,节奏型略有舞曲的感觉。配乐是早就做好的,程瑶瑶的演唱也不错,合格。 杨景行鼓掌:“这是意涛写的吧?”意涛是艺名,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词句作者了。意涛年纪估计也有四十多了,可是他一直站在时代前沿,十几年前写民谣通俗,现在写舞曲,从不落后。 甘凯呈点头:“是他,新专辑走的这个风格。” 张彦豪说:“辛苦了,他们来录个小样,准备一下。” 甘凯呈看看录音室里面,对杨景行说:“罗兰的合成器,可以吧?” 杨景行说:“行。”看付飞蓉说:“进去吧,就唱《少女》。” 甘凯呈跟着进录音室,还是给杨景行说一下合成器的用法,然后看站在旁边的付飞蓉,指:“站到麦克风前去……别紧张,就像在酒吧那么唱。” 付飞蓉于是站到话筒前去,直面隔音玻璃外面监听室那一群在机器后面盯着她的人。甘凯呈把门关上,没出去,和常一鸣打了个手势后就说:“可以开始了。” 看付飞蓉胸口快速起伏,杨景行就说:“深呼吸,调整一下。” 让付飞蓉调整了一分钟后,杨景行才说开始。这个罗兰的专业合成器音效也非常好,他们说罗兰在弦乐上的表现比雅马哈要强,还真是这样。钢琴声的质感表现得比较充分。 付飞蓉的开唱就有点问题,声音偏小。甘凯呈连忙打手势,抬啊抬的,又让付飞蓉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就专业录音棚的要求来说,付飞蓉的前段表现比较糟糕,好在她没破罐子破摔,到歌曲中段就努力调整好了状态,略有感觉了。 一遍唱完,杨景行看看监听室里人的反应。张彦豪和甘凯呈打手势,然后甘凯呈就说:“再来一遍。”又鼓励付飞蓉:“刚刚很不错,你再调整一下,注意呼吸,别唱浅了,注意感情,可以把眼睛闭上。” 又给了付飞蓉一分钟时间,杨景行再开始。看来让付飞蓉把眼睛闭上还真有效果,这一次她唱得好多了。录音室的声學结构让她的声音特色更充分的表现了出来,而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更饱满踏实,甚至略显深厚。 这一遍唱完,杨景行他们就被叫了出去。常一鸣对躲在杨景行身后的付飞蓉说:“声音不错,听一遍。” 用效果非常好的监听音箱播放了一遍,付飞蓉仰着脑袋微微张嘴都听傻了,自己有唱得这么好么?当然,她现在也还不会那么挑剔,所以对小样中多次的呼吸错误和吐词不畅都无视了。 但是付飞蓉的声音特质并没受到那些瑕疵的影响,歌曲本身的优秀也被充分体现了出来。 一遍听完,没人先说话。杨景行就问:“张董,您觉得怎么样?” 张彦豪看甘凯呈和常一鸣:“你们觉得呢?” 常一鸣问杨景行:“新歌啊?配乐怎么做?” 杨景行说:“我好不懂,觉得就这样了。” 常一鸣又问付飞蓉:“以前录过歌吗?” 付飞蓉摇头,甘凯呈帮忙说:“没有,第一次来。” 常一鸣说:“没关系,慢慢来,歌好声音好。” 张彦豪对杨景行说:“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说行,那就是行,我们下去吧。” 又下楼到董事长办公室,张彦豪问杨景行:“我是跟你签还是跟她签?” 杨景行笑:“当然是跟她。” 张彦豪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跟你签,你对公司负责,也对她负责。跟她签,她就对公司负责,我们也对她负责。” 甘凯呈虽然是编辑部的,但是对法律程序也了解,就跟杨景行解释了一下。假如公司是跟杨景行签约,那么杨景行就算是付飞蓉的经纪人。公司只和杨景行有经济往来,至于杨景行和付飞蓉之间怎么办,公司不管,他们自己签合同去。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握有强大艺人资源的很大牌的经纪人才有这种待遇,甘凯呈给杨景行列举了两个例子。经纪人的名字杨景行没听说过,但是他们手中的艺人都是天王天后了。 杨景行有点不好意思:“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张彦豪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但是我要在合同中加一条,你的歌,只能给我们公司……拿一本样本你们看一下。” 这个合同,就比杨景行卖歌的合同恐怖多了,厚厚一本,一百多页。他们说艺人合同就是卖身契,没想到杨景行作为经纪人签约的合同也跟卖身契没什么两样。 比如,经纪人手中艺人的一切活动都要得到公司同意。关于收入分成有很多种,有演出的,广告的,或者是演戏的……这种收入分类都不同,不同的分类有不同的分配方式,但是大部分是公司拿大头,剩下的经纪人再和艺人分。 而且所谓的经纪人对公司负责的条款就更是看得人触目心惊,说白了,就是经纪人得惟命是从。 杨景行一页一页的看得飞快,跟数张数似的。张彦豪等杨景行看到某些过分的霸王条款的时候就安抚一下:“当然,这些都是有商量余地的。” 杨景行笑:“要是没商量余地就太恐怖了。” 看了一会后,杨景行想起来:“我没有太多时间,能不能从你们公司再找一个人当经纪人,照顾一下盼盼的生活。” 一直安静的付飞蓉终于说话了:“我不用。” 张彦豪说:“这个有必要,只要你们愿意,我无所谓。” 杨景行说谢谢,然后就要告辞,说还要回去和付飞蓉商量一下。而且付飞蓉也还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甘凯呈送杨景行他们到电梯前,说了十几分钟的话,主要就是关于合同的。他举了一个最实际的例子,段丽颖就没和宏星签约,而是张彦豪以经纪人的身份和公司签合同。当然,段丽颖是天后,张彦豪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天后少被公司约束,而且能在合同条款中做许多文章,让段丽颖比其他人享有更优厚的待遇。 而且听甘凯呈的意思,张彦豪做段丽颖的经纪人是没拿提成的,所以段丽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离开宏星公司。 甘凯呈也对付飞蓉说:“你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出唱片,不管合同怎么签,对现在的你们都没损失!等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再谈其他的。”又看杨景行:“老段肯定也帮你说好话了,不然真的没这么简单。” 杨景行谢谢了真心诚意的甘凯呈后告辞,进电梯后,看着付飞蓉:“他们说你行,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付飞蓉又说:“我听你的。” 杨景行摇头:“不行,你要自己决定,愿不愿意来当个歌手,你先听好,当歌手不一定比开饭馆轻松,也不是说当了歌手就会红,就算红了,也不一定就是那么风光……” 付飞蓉说:“这些我都懂。” 杨景行说:“回去了自己好好想想,和你嫂子他们好好商量,这很可能是决定你一生的事情,你虽然年纪小,但是思想已经不幼稚了……” 付飞蓉呵呵笑。 杨景行问:“笑什么?” 付飞蓉摇摇头,继续笑。 杨景行斥责:“你严肃点,我跟你说,如果你想当个专业歌手,或者运气好红了,就是另外一种生活了,或者你可以继续在酒吧唱,好玩又轻松,或者干脆听你嫂子的,再去读书……” 付飞蓉看杨景行:“我听你的,我晓得你不得害我。” 杨景行更严肃:“有一点你要明白,假如我和公司签约,我们之间再签合同,我们之间的权利和义务就不是我给你写歌那么简单了……你的收入,我要拿一部分,而且是不小的一部分。” 付飞蓉说:“你全拿去嘛,我没得意见。” 杨景行笑:“你看,你把我当朋友,我怎么还好意思拿你赚钱。” 付飞蓉说:“初中政治就學了的,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啥子关系,不可能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回家的路上,杨景行还在继续给付飞蓉说种种可能的不好,简直就是全力蛊惑付飞蓉放弃做一个专业歌手的打算。可是付飞蓉表现得很坚决。 把付飞蓉送到饭馆后,老板娘和老板都一脸担心,因为看样子杨景行和付飞蓉都不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杨景行说:“公司的人说她行,愿意帮她出唱片。” “真的啊!”老板娘高兴得跳起来,抓住付飞蓉的肩膀激动:“盼盼,盼盼,你命真好。”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就二十三四岁的老板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跟妈打电话……等会打!坐,坐,杨景行,好感谢你啊!” 杨景行说:“你们先别高兴,有很多事我要给你们说清楚。” 老板夫妇吓了一跳,怕怕的看着杨景行。 等杨景行长篇大论的啰嗦了好久之后,老板又笑了:“有啥子关系,我当哥哥的没用,让盼盼从小吃那么多苦,去当歌星总比跟着我们闻油烟味强得多。” 老板娘也说:“我们又不指望她当明星,她喜欢唱歌就让她唱……我们是没见过世面,但是也晓得做事情没得哪一行是不吃苦的。” 杨景行说:“你们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我再来。” 老板娘说:“不能走,先吃晚饭!” 付飞蓉也笑:“去接喻昕婷她们嘛,高兴一哈。” 看看时间,也才五点,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这姑娘听了好消息后高兴得大呼小叫,问是不是又有熏肉吃。杨景行再打给齐清诺,齐清诺就问得很具体仔细,还看出来:“你这不是卖人,是卖自己。” 杨景行说:“合同还没签,希望能谈判一下。” 齐清诺担心:“这种事他们不会让步……我晚上问问我爸。” 然后杨景行就回學校去接人,付飞蓉听嫂子的话,跟着一起去,但是坐到了后面。喻昕婷,安馨和齐清诺三人等在校门口的,喻昕婷看见车就挥手跳脚,齐清诺保持微笑。 齐清诺先打开前车门上去,问杨景行:“合同呢?” 杨景行打开杂物盒,让齐清诺自己拿出来看。喻昕婷在后面和付飞蓉高兴,问她面试是什么样的。 付飞蓉说:“就是问了些问题,然后录了一首歌,他们说还行。” 喻昕婷问:“唱的什么?” “少女。” 喻昕婷嘻嘻:“那肯定行。” 付飞蓉突然想起来:“我看到程瑶瑶了。” 喻昕婷都羡慕了:“真的?你们都看到了?” …… 第一百零一章 签约 这晚上杨景行就没继续奋斗五线谱了,而是给家里打电话,说一说和宏星公司签约的事。 萧舒夏一开始都没听明白就连连反对,说读书就好好读书,不用去搞什么勤工俭學。杨景行再给父亲讲,杨程义问了好久后才明白杨景行的意图,问:“这个付飞蓉又是什么人?你妈见过没?” 杨景行说没有,然后描述了一下付飞蓉的情况。杨程义最后决定:“你先别急,我们明天过去一趟。” 星期二中午,父母就开车赶到了。杨程义看过合同样本后就震惊了,他一辈子也签过无数合同了,但是甲乙双方权利义务这样不平等的还是第一次见。萧舒夏都开口骂人了,说这简直是封建社会的那一套。 杨景行倒是安慰父母:“看起来是有点过分,其实还好。假如参加工作,不也是老板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只能拿点死工资。” 杨程义是明白人:“你这是创造性劳动,又不依靠他!” 杨景行说:“但是要靠他们把劳动成果变成利润。我写歌卖,一首了不起几万块……” 萧舒夏骂:“谁要你挣钱了?你说三十万,家里给五十万,还想怎么样?” 杨程义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杨景行:“你到底什么想法?” 杨景行就说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要对这个行业进行深入的了解,跟父亲修房子一样,整个工程从头到尾都要经过哪些步骤,都有些什么學问。 杨程义慢慢明白了,儿子的理想不光是做个建筑设计师,而是想当个统领全局的人。房子设计得再好,最终修不起来也是白搭啊。 可是杨程义不是很支持儿子:“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學习,想这些还太早了。社会上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光聪明就应付得了。” 杨景行说:“早点开始學总比晚知道好。” 于是下午父母就陪着杨景行去宏星公司了。张彦豪没让他们等,立刻接见,也没笑话杨景行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父母陪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程义就从法律角度和张彦豪说合同里面的一些问题,萧舒夏则从人情角度。所以萧舒夏一点都不像是来谈判的,而是一个舐犊情深的母亲,经常问些让张彦豪和甘凯呈哭笑不得不好回答的问题。 萧舒夏还标榜:“我儿子长到十八岁,我们没让他差过钱用,要什么给什么……我就说你们这个合同,看得真是叫人揪心!你们都有子女吧?” 张彦豪还是和颜悦色:“杨太太,我儿子大學毕业了,就在我们公司上班,一个月几千块工资。要是他有杨景行这样的才华,我也给他签这样的合同,肯定条件还没杨景行的好。杨先生自己是生意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生意就是生意。我自己也当经纪人,合同也是这样签,不信我拿出来给你们看。” 萧舒夏说:“你无所谓啊,公司就是你的!” 杨程义制止老婆,说:“董事长,生意上我们隔行如隔山,但是为人父母,我想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如果说你们公司看得起我儿子,我很感激,但是这样的合同我肯定不会让他签。他年纪太小,还没走向社会,很多事情不明白……” 甘凯呈说:“杨先生,这份合同只是样本,杨景行和一般的经纪人不一样,这个我们肯定还要详谈。他也说了不想当经纪人,但是要对歌手负责,我们要在这里面找一个平衡点。” 杨程义说:“对嘛。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般的经纪人就是小包工头,他从我手里拿一部分工程,比如包外墙瓷砖。材料工地都是我的,他们当然就只能拿点工钱。杨景行我问他了,他就是想自己写歌给那个歌手唱,你们提供一个好的平台……那就好比别人手里有工程,他来借我的工程队,我不能要他把工程给我,然后我给他分工钱!” 张彦豪呵呵笑:“杨先生的例子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意思我明白。坦白说,我们欣赏杨景行的才华,也佩服他对艺人负责的态度,所以我们愿意和他谈,那怕这一行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一个艺人的培养和推广,比一个房地产项目不会简单。你们这一行。有工程就肯定赚钱,我们不一样,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做十个人,能有一个红就算是运气好,其他九个都是亏的,说白了,要用那一个去补这九个的漏洞。如果每个新人的合同都像跟成名大牌那么签,那就没公司敢签新人了,这一行就不用发展了!” 杨程义说:“董事长的意思我也明白,公司嘛,就是要创造利润,好在我们的要求也不是在钱的方面……” 张彦豪就问:“那杨先生再说说看对合同的哪些地方不满意。” 于是开始谈判,杨程义有一系列的不满,主要是针对合同中有嫌疑制约杨景行人生自由的那些条款。比如杨景行带人参加的一切商业或者非商业的活动都要公司同意,而公司要杨景行的人去参加的一切商业或者非商业的活动,杨景行不能拒绝。 说了一系列后,张彦豪觉得杨程义比较内行,就把公司的法律部门的人找来了。张彦豪在许多地方做出了让步,但是也新加了许多条,针对的就是杨景行的作品,强调的是合同期内他的一切作品的版权都要优先卖给宏星公司,那怕是给付飞蓉唱的,版权也属于宏星公司。 再就是关于杨景行的艺人,也就是付飞蓉,将委托给宏星公司培养,培养费用由杨景行负责,可由宏星公司垫付,当然是等付飞蓉赚钱了还。 关于这个培养费用,张彦豪说一般都在一百万左右,居然还有详细的表格。杨程义本来是不想让儿子背债的,可是杨景行坚持自己努力偿还。 用了几个小时,合同就拟定得差不多了。总的来说,杨景行帮自己和付飞蓉争取到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但是表面看上去能分享的利益也少了许多。 在父母担忧又期盼的注视下,杨景行用陶萌送自己的钢笔在最后打印出来的正式合同上签了字。 张彦豪签字后和杨景行握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杨景行还是知道自己的地位:“谢谢张董多关照。” 然后,张彦豪还给了杨景行一份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合同样本,让这个纯新手好知道怎么去和付飞蓉去签约。 杨程义邀请张彦豪一起吃晚饭,张彦豪赏脸了,甘凯呈当然也一起。这时候萧舒夏又活跃起来,问:“段丽颖她平时来不来公司?” 张彦豪说:“我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空……她喜欢杨景行。”他当着面给段丽颖打电话:“哎……刚刚和小杨签约,他父母来了,说一起吃个饭……哎,那好,我们先找地方,带来带来!” 张彦豪挂了电话对萧舒夏说:“刚接儿子放學,我们找地方她再过来。” 萧舒夏激动了:“听她唱歌十几年了,就是没见过真人。” 杨程义问儿子:“叫不叫你的歌手过来?” 杨景行说:“算了。” 张彦豪问:“你们还没见过付飞蓉?” 萧舒夏又担心:“就是没见过,不知道人怎么样。” 张彦豪说:“人应该还没问题,看样子老实,声音不错。” 到了吃饭的好地方后,杨景行在外面等段丽颖,杨程义他们先进去了。等了一刻钟,段丽颖来了,开一辆大气的黑色suv,裹着围巾和太阳眼镜。她儿子才四五岁,胖胖的裹了一身羽绒服还蹦蹦跳跳,蛮可爱。 杨景行迎上去:“段姐。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儿子看杨景行:“叔叔你好,我叫胡迪。” 段丽颖笑:“这是杨景行哥哥,不是叔叔。” 杨景行笑:“是叔叔。变形金刚,能不能借我玩玩?” “不行!”胡迪收起来。 段丽颖对杨景行说:“签约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杨景行说:“段姐要多关照。” 段丽颖说:“进去吧,父母什么时候来的?” 上了楼,杨景行打开包房门,让段丽颖先进去。萧舒夏仔细看了一眼才站起来惊喜:“段丽颖!贵客稀客!快坐!” 段丽颖也化妆了,但是和萧舒夏比起来她还是显得老一些,脸也没那么好看,身材倒是差不多。 段丽颖和杨程义两口子问好,杨景行把她儿子抱到座位上。萧舒夏夸赞:“你好年轻哦,小儿子好可爱。” 段丽颖呵呵:“老了,杨太太是真年轻。” 萧舒夏摇头:“以前听你唱歌我儿子也才那么大点,一转眼啊。” 段丽颖笑:“一转眼我都唱你儿子写的歌了,你好福气。” 萧舒夏谦虚:“哪有什么福气,都是你们关照。” 上菜了开吃。杨程义先敬酒谢谢各位,张彦豪则再次欢迎杨景行加入宏星公司。然后杨程义就教导杨景行,说签合同了就意味着责任,男子汉就要有责任感。杨景行也挨个敬酒,各种谢谢。 甘凯呈看样子不太喜欢喝酒,时不时给杨景行说说专业的东西。段丽颖也比较关心杨景行的业务打算,说有机会想看看付飞蓉。 吃完后,萧舒夏还拿手机要儿子给她和段丽颖合影,估计回去了又有得炫耀。 晚上回家后,父母对杨景行又长篇大论起来,关于做人做事的各种道理和技巧什么的。萧舒夏想给杨景行经济支援,杨景行不要。杨程义笑说:“别太自大,谁都会遇到难处,找你老子开口不丢人。” 杨景行说:“就允许你白手起家,我就不行?” 萧舒夏连忙说杨程义当初其实不是白手起家的:“……你爷爷给了四万块,相当于现在四十万,不止!” 第二天吃了午饭后,杨程义两口子还是要去见见付飞蓉。昨天晚上他们看经纪人和艺人合同的时候就没说过分什么的了,其实那里面的条款和杨景行跟公司的差不多。 杨景行开车到付家烧烤门口接的付飞蓉,然后就近找个地方喝茶。付飞蓉上车后,萧舒夏在后座上盯着看了好一会没说出话来。杨景行说付飞蓉长相一般,没想到这么一般! 还是杨景行先问:“吃午饭没?” 付飞蓉点了下头:“吃了。” 杨景行说:“我已经和公司签合同了,你把等会把我们的合同也看一下。” 付飞蓉又点点头。萧舒夏这才把合同从自己包里拿出来递给付飞蓉:“好好看看……你们在那里开餐馆,房租贵不贵?” 付飞蓉说:“贵,一个月八千。” 萧舒夏说:“那是不便宜,看面积也不大。你嫂子他们要孩子没?” 付飞蓉拿着合同也没看,摇头:“还没有。” 萧舒夏又问:“房租八千,一个月能不能赚到两万?” 付飞蓉摇头:“什么都除掉,一个月不到一万。” 萧舒夏说:“那也还不错。” 杨程义回头笑说:“要是跟杨景行唱歌没赚钱,这还有个退路。” 付飞蓉不知道说什么,就保持住一点笑容。 到喝茶的地方坐下后,杨景行叫付飞蓉把合同好好看看。付飞蓉说:“不用看了,签在哪……我忘带笔了。” 杨程义说:“不急,回去了好好看看,这个要慎重。” 萧舒夏也说:“给你家里人看一下,我们叫你出来就是聊聊天。你母亲多大年纪了?” …… 接下来,萧舒夏简直是对付飞蓉刨根问底,幸好杨景行在旁边不时周旋一下,不然付飞蓉就成嫌疑犯了。 不过萧舒夏问啊问的也同情起来:“那你们是不容易,现在房子也那么贵。” 杨程义跟付飞蓉说:“都还是孩子,你和杨景行之间,你们不要弄成了纯粹的利益关系,应该是朋友,互相帮助合作,有什么困难能让杨景行帮忙的不要客气。吃苦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杨景行还应该把你当榜样!” 杨景行笑:“我早就向她學习了。” 付飞蓉垂着脑袋摇头。 萧舒夏和杨程义你一句我一句的,付飞蓉勉强应付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他们就先走了,让杨景行和付飞蓉谈正事。 杨景行开始给付飞蓉讲合同的内容,付飞蓉认真听着,但是没提出任何异议,那怕是对那些触目惊心的条款。杨景行说不行,得去找她哥哥嫂子。 付飞蓉急说:“真的不用,我签就行了,你找他们也一样。” 杨景行把笔递给付飞蓉,说:“好吧,你以后想告我,就说合同内容都没看过。” “我赌咒!”付飞蓉把眼睛一瞪。 杨景行吓到了:“不用,签吧。” 等付飞蓉认认真真一式两份很多处签好后,杨景行自己也签,然后找付飞蓉握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付飞蓉犹豫了一下才伸手,不好意思的笑:“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任务 星期四一大早起床,杨景行送走父母,在去學校的路上接到父亲的短信:你妈妈在卧室的抽屉里留了东西,你记住一点,做人做事要问心无愧。 中午见到喻昕婷和安馨,杨景行汇报了这两天的收获。喻昕婷为杨景行高兴,可又担心以后不能常见到付飞蓉了。 安馨打听付飞蓉在成为一个专业歌手前要经过哪些工序,杨景行说工序还蛮复杂,要和宏星的专业培训老师一起商量制定。 杨景行问:“你们周末有空吗?陪盼盼去买点衣服。” 喻昕婷乐意:“好哇,我一直想和她去逛街。” 杨景行说:“只管买,我把卡给你们。” 安馨问:“你自己不去?” 杨景行说:“我没空。” 安馨明白:“哦,你的事给我们,你去约会!?” 喻昕婷说:“没关系,你去吧。” 安馨问:“她走什么风格路线?” 杨景行说:“清淡的,有朝气的。” 晚些时候,杨景行又和齐清诺在四零二碰头。齐清诺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杨景行的计划,还建议:“如果段丽颖能提她一把就好办多了。” 杨景行说:“还是要靠自己。” 齐清诺问:“陶萌什么意见?” 杨景行说:“我还没给她说,应该没什么意见。” 晚饭后,杨景行回到家,发现父母给自己留下的果然是一张银行卡,还有母亲的字条:儿子,你长大了,爸爸妈妈都为你高兴,都支持你。卡里有八十二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赚钱很不容易,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于是杨景行又给母亲打电话,萧舒夏在电话里就没写纸条那么温柔了,再次就杨景行不务正业的事批评他,尤其是她还不满那个付飞蓉,不好看,不大方,文化低。 当然,萧舒夏也能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帮助儿子,她叮嘱杨景行从现在开始,每一笔收入支出都要详细记录,做事要有计划有安排。 萧舒夏甚至有点期望:“我以后隔一段时间就去给你做账,看你什么时候把那点钱亏干净。” 杨景行今天这么早回家就是因为给陶萌拍的照片还没处理,星期六就要交货了,得赶快。 星期五中午,杨景行在食堂外等到喻昕婷安馨和齐清诺,她们是上体育课后集合的。一起吃小炒,杨景行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了喻昕婷,说:“你们都刷这张卡。” 喻昕婷说:“不,只给盼盼用。” 杨景行说:“必须刷,卡里还有十二万,算五百一件,你们每人至少四件,盼盼越多越好,春夏秋冬的,至少凑够二十套,还有包包,化妆品……” 喻昕婷把卡紧攥在胸前,吃惊:“那么多!?” 齐清诺问:“这种好事不算我一份。” 杨景行说:“你也去更好,密码记住,六二六六八八。” 喻昕婷重复一遍,拿手机记下,看出来:“是不是你爸爸妈妈的生日。” 杨景行笑:“聪明。” 喻昕婷说:“我爸爸是六零年的,我妈和你妈一样。” 齐清诺问:“你自己干什么去?” 安馨哼:“还用问。” 齐清诺追问:“说呀,我们刷起来好狠心!” 杨景行笑:“我去和美女见面。” 齐清诺对喻昕婷说:“拿好,一分别给他留。” 星期六,杨景行又一大早去接陶萌。陶萌上车后就看着杨景行,杨景行指指后座。陶萌连忙不顾形象的钻过去把电脑拿了过来,还有两份合同。合同先垫在电脑下,先看照片。 就在桌面上,一个叫萌萌的文件,就是杨景行这两天制作的电子相册了。陶萌瞟杨景行一眼:“先别开车。”然后点开相册看。 音乐先响起,是杨景行用键盘录制的《风雨同路》,效果不错。相册一共收录了四十多张照片,杨景行都进行了后期处理,主要是裁剪和效果渲染,整体走的是一种怀旧朴素的路线,和素材本身成反差效果。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横长条,中间是陶萌双眼的特写,除了眼睛和眉毛,就还能看见一点点刘海和半个鼻梁。 陶萌居然不满:“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没睁大,睫毛也没翘。” 杨景行懒得伺候:“我喜欢就行。” 陶萌再仔细看看,问:“我眼珠黑不黑?” 杨景行说:“乌溜溜的黑眼珠。”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点到下一页。杨景行又补充:“和你的笑容。” 这一张又是陶萌嘴唇和下巴的特写,还能看见鼻尖。照片里的陶萌在轻笑,粉润的薄嘴唇之间微微露出上排的点点牙齿,挤着两个浅浅的假酒窝,还能看见两边的几缕头发。 陶萌熟悉自己的相机,知道照片的质感肯定是被杨景行处理过,她看得好认真。杨景行犯贱:“是不是好想亲一口?” 陶萌怒视杨景行,把手朝屏幕上一遮,不让他看。 接下来都是一系列的局部特写,还有耳朵,头发,手,甚至是鞋子。陶萌一张至少要看半分钟,总是能挑出毛病来。耳朵后面的头发不顺啊,手势不好,鞋子边有点脏,脖子被衣领挡住了…… 杨景行都烦了:“你删了!” 陶萌认真:“你要虚心接受批评,下次才能做得更好。” 杨景行赌气:“没下次了。” 陶萌抱怨:“你大度点好不好……让你拍就算不错了。” 局部特写完了后就有一些侧面的,背面的,都是一截一截的,一直看到倒数几张,才是正面的整体形象了。虽然陶萌当时已经尽力了,但是她摆起姿势来真的不专业,还是初级新手的几个模样,就差没剪刀手了。 页码倒数了,陶萌就看得更慢了一些,终于肯说:“这张我喜欢……你是不是选的你最喜欢的?” 杨景行说:“好难选,都喜欢。” 陶萌问:“其他的呢?” 杨景行说:“还在相机里,电脑里也有。” 终于看完了,《风雨同路》都听了两遍。陶萌评价:“总体来说还可以。” 杨景行还在赌气:“别这么勉强。” 陶萌乐一下,把其他的照片找出来对比一下,尤其是对比杨景行处理过的和原版,然后就问:“这个效果怎么做的,你教我。” 杨景行问:“谁得罪你了,还是想报复我?” 陶萌握住电脑轻抖两下算是不满:“你烦人,你教不教!?” 于是杨景行教,其实还蛮复杂的,一张照片要从原来的那种格外的清晰明亮处理成相册中那种略带灰冷复古的效果要通过好几道工序。 陶萌學了好一会后就动手实践一下,发现已经基本掌握了,然后就暴露用意:“我要报复你!开车,不逛街了,去公园!” 为了报复得彻底,陶萌又把电子相册看了一遍,然后开始看合同。先看杨景行和付飞蓉的,陶萌就明白为什么艺人们要那么拼命辛苦的赚钱了,原来一大半都被别人拿走了。再看杨景行和公司的,陶萌就知道了为什么说资本家每个毛孔里都流着别人的鲜血了。 陶萌又提老话:“其实我真的不想你走这条路……不过既然你有决心,我就当是你的艺术追求了。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做一个争名夺利的市侩小人。” 杨景行笑:“好,我保证。” 陶萌就放过:“好,再不说了,相机,你慢点,我拿相机。” 又到了公园,陶萌给杨景行拍了几张后,相机又换到了杨景行手里,陶萌摆起姿势来又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陶萌就要自己筛选了:“这张要做,选这一块……这一张也要,这堆花要留住……你记住没啊?” 杨景行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陶萌也没忘记杨景行:“再给你选几张……不行,要拍合影。” 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地方摆好相机自动拍摄了一张,陶萌又不满意:“我只到你耳朵……你找个东西我垫一下脚,只能比你矮一个头顶。” 折腾了好久后拍好了照片,陶萌有主意了:“我们一人做一个,看谁做得好……你不准把我垫脚的漏出来,也不准用这个音乐了,换一个!” 杨景行说:“要考试了,还有好多事要忙……” 陶萌说:“我也要考试啊,而且你还比我熟练得多。下星期你必须做出来,而且不能低于五十张,要精益求精。” 杨景行问:“你就这么报复我?” 陶萌抬下巴:“就是!” 吃午饭前,杨景行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问她们进行得怎么样了。喻昕婷有点失意:“还没开始买,盼盼她要自己付钱,而且不肯买贵的。” 杨景行问:“齐清诺呢?” 喻昕婷说:“她还没到,刚刚打电话了,我们在等她。” 杨景行说:“你把电话给盼盼。” 杨景行听见喻昕婷叫付飞蓉接电话,可付飞蓉没出声,过了一会后,又是喻昕婷的声音:“她不肯接。” 杨景行说:“我打给他。” 付飞蓉还让杨景行等了好一会才接听,轻声:“喂。” 杨景行说:“今天买衣服是给你的任务,你要保质保量的完成。” 可能是杨景行不够严厉,付飞蓉说:“不用,不能用你的钱。” 杨景行说:“这不是你用我的钱,是我给你的投资。衣服不是给你平时穿的,是工作服,明白吗?” 付飞蓉还是说:“我自己买,我找嫂子借。” 杨景行不太高兴:“你嫂子是经纪人还是我是?别啰嗦了,等齐清诺到了马上去……你们吃饭没?” 付飞蓉说:“没有,她们说等齐清诺。” 杨景行说:“行,你听齐清诺的……还有,也督促她们买几件,这也是任务。” 付飞蓉还为难的哦了一声,杨景行挂了电话。 陶萌弄明白后又要批评杨景行:“这种事你怎么让她们去?” 杨景行说:“她们是朋友。” 陶萌说:“工作是工作,朋友是朋友,不能混为一谈,她们又不是你的员工!” 杨景行同意:“好好好,我们不谈工作,想去哪吃?” 陶萌不放过:“你别岔开话题。我不是跟你谈工作,是说你做事的方式!” 杨景行求情:“我新手上路,你宽宏大量一点好不好。” 陶萌急了:“我是为你好!工作中不能掺杂个人感情,不然对谁都不好!” 杨景行妥协:“好,我以后注意。” 陶萌还抱怨:“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我一点都不喜欢!” 杨景行嘿嘿:“你要是想吵架就直说,我可以配合。” 陶萌吵吵:“是你总是做我不喜欢的事,本来是艺术家,现在变三流混混了,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没有空中楼阁的艺术家,我也根本不想当艺术家,不过更不想当三流混混。”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语气软了一点:“可是别人会这么想。” 杨景行哈哈:“你还会在乎别人怎么想?” 陶萌说:“又不是想我!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有必要那么急吗?不能慢慢找一个条件好的歌手吗?” 杨景行说:“付飞蓉很好啊。” 陶萌急说:“如果纯粹是为了工作,我不介意你的搭档有多么漂亮……或者成熟性感。” 杨景行哈哈笑:“唱歌而已,我又不是当老鸨。” 陶萌叫嚷:“你说得好难听啊!” 杨景行认真说:“付飞蓉是个好女孩,也会是个好歌手,我们应该祝福她……” 陶萌不高兴的说:“我当然祝福她,不然丢人的是你!” 杨景行高兴:“好,我加油,争取不丢人。” 陶萌问:“那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杨景行说:“不用,说吧,想吃什么?” 陶萌犹豫了一下抱怨:“都怪你,我现在胃口都没有了。” 杨景行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关于吃饭的。” 陶萌听着。杨景行就说:“狼妈妈和狼爸爸一直很担心,因为它们的狼宝宝总是只吃胡萝卜,肯定会营养不良。终于有一天,狼妈妈它们看见小狼在追一只兔子,它们很高兴,狼宝宝终于要改吃荤了。狼宝宝动作敏捷,很快就抓住了小兔子,一爪子按住,大叫:快把胡萝卜交出来!” 陶萌抿着嘴唇笑,然后又不满:“这肯定不是你自己编的,你要自己逗我笑!” 杨景行就说:“小天使陶萌肚子饿了,可是小恶魔陶萌在生气,不肯让小天使去吃饭,小天使就讲笑话给小恶魔听,小天使说傻子偷了乞丐的钱包……” 陶萌嘻嘻一笑,然后马上止住:“这个不算!” …… 第一百零三章 完成任务 吃完午饭已经是两点多,杨景行和陶萌又去逛街,陶萌买手套和鞋子的计划不能泡汤,顺便再买几件衣服。在杨景行的建议下,陶萌挑了两对可爱的针织手套,杨景行还拍照了,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美丽和值得怀恋的。 办完自己的事后,陶萌对杨景行说:“你问问她们在哪里,我想见个面。” 杨景行说:“算了,不好坐。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接她们。” 陶萌不肯:“我要去,我还没正式和付飞蓉认识过。” 于是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问:“你们在哪里?我和陶萌过去一趟。” 齐清诺说:“不用了吧,我的品味还不放心?” 杨景行说:“去欣赏一下。” 还距离蛮近的,杨景行开车赶过去,然后见到在商场门口等着的付飞蓉她们。四个女生每人每只手里都是好几个大袋子,场面比较夸张。 “辛苦了。”陶萌远远的比杨景行先说话。 齐清诺笑:“购物哪来辛苦,我们都爽死了。” 走近后,陶萌看付飞蓉:“你好,上次我去听过你唱歌,唱得很好。后来走得急,没来得及认识,我叫陶萌。” 付飞蓉呵呵赔笑:“你好,我叫付飞蓉。” 陶萌左右看看了表扬:“收获不少嘛。” 齐清诺说:“衣服差不多了,剩下的是鞋子了。” 杨景行说:“先放车里去吧。” 陶萌朝喻昕婷伸手:“我帮你拿两个。” 喻昕婷说:“不用。” 杨景行就把付飞蓉和齐清诺手里的接过来一大半,陶萌再分担他的。看了看袋子,陶萌说:“这家的衣服我也买过,还不错。” 齐清诺不信的笑:“不会吧,你提着几十万的包包,穿一两千块的衣服?” 陶萌解释:“我其实不太在意价格,喜欢就行。” 走了五分钟到停车的地方,杨景行把袋子一个一个放进后备箱堆整齐。齐清诺帮了一下忙:“这样,等会鞋盒子占地方。”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我送陶萌回家了再过来。” 喻昕婷说:“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能回去。” 陶萌说:“不方便,还是让他来接吧,真是麻烦你们了。”又对付飞蓉灿烂的说:“祝你的歌唱事业一帆风顺。” 付飞蓉谢谢,陶萌就上车说拜拜了。 路上,陶萌跟杨景行商量明天的计划,可杨景行说:“明天没空了,真没空了。” 陶萌半天默不作声。 杨景行说:“你应该支持我。” 陶萌冷声:“都是这句话。”然后提高分贝:“难道男人能够追求就只有这些吗?除了名和利,就没有其他的理想了?就不能活得轻松自在一点!” 杨景行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陶萌抱怨:“你们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 杨景行说:“这么说的人其实也一样。” 陶萌怒视杨景行:“我只要求一个周末,过分吗?我干涉过你平时的生活吗?齐清诺喻昕婷她们,我说过什么吗?你还想我怎么样!” 杨景行有些怕怕的看陶萌:“没想到,你这么委屈。” 陶萌却说:“谈不上委屈,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够好,可是有些人不懂。” 杨景行说:“看来今天小恶魔要胜利了,好吧,明天我们去……去干什么?” 陶萌纠正:“是小天使……你不用那么勉强。” 杨景行问:“我们两个人去唱歌吧?” 陶萌还不太乐意:“明天再决定。”又温柔一点:“你明天什么事?” 杨景行说:“关于付飞蓉的,她下星期就要去公司报道了,先准备一下。” 陶萌问清楚后就说:“其实不用准备什么了……那你午饭后来接我,我上午看书复习。” 杨景行说:“要玩就好好玩,还是早上。” 陶萌说:“这不是我不讲道理,周末本来就应该休息。” 杨景行说:“对的对的,你又一次纠正了我的错误。” 把陶萌送到后,杨景行又回头去找齐清诺她们。还是那个商场里,杨景行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在一家店里几个服务员围着坐着的付飞蓉转悠,各种各样的鞋子在她面前摆了一地,平底的,高跟的,靴子,船鞋,红的黑色花的…… 喻昕婷给杨景行汇报:“已经看好三双了。” 杨景行说:“一个小时就看好三双,有效率。” 齐清诺说:“四十五分钟,你看,这双配这套怎么样?”齐清诺还准备了一个小数码相机,给付飞蓉的每套衣服都拍了照。照片里付飞蓉穿的是一条漂亮的纯白色裙子配一根宽宽得黑色腰带。这条裙子上身很简洁,下身的的褶皱宽松得很有讲究,看起来很贵气,但是付飞蓉穿着也不显得别扭。 杨景行看看付飞蓉脚上亮晶晶的高跟鞋,说:“你们决定吧,我是外行。” 齐清诺说:“就它了。” 服务员们好像看准了势头,根本不问付飞蓉的意见,不停的给齐清诺和喻昕婷推荐推销,几乎把整个店里所有的款式都拿出来了让付飞蓉慢慢试。 杨景行则关心:“你们有活动没?打不打折?” 店长说:“刚刚这位小姐已经跟我说了,所有的我们都打九折,包括新款。” 杨景行看看齐清诺笑,又说:我要求打八折。” 店长呵呵笑:“不行,我们本来不打折,实在是她太厉害,你们买得又多。” 杨景行说:“我比她厉害多了,你信不信,信我们就省略过程,你直接给我个八折。” 店长还是赔笑:“我信,不过真的不能再低了……你们有金卡吗?还可以再打个九点五。” 齐清诺想起来:“对了,我能消费满三万了,可以办卡了。” 店长说:“不过现在办卡的人可能下班了。” 喻昕婷鼓起勇气:“那你给我们打八折……我们以后都到你这里来。” 杨景行威胁:“她比我更厉害!” 喻昕婷没不好意思,还试图做出一个咄咄逼人的眼神配合杨景行。安馨也来帮忙,很直接:“我们赶时间,能不能给,你多打个折我们多买一双。” 店长似乎很为难的妥协了。杨景行看了看,问喻昕婷:“你们买了没?” 喻昕婷摇摇头:“不要。” 齐清诺说:“干正事!” 这一家店选来选去再没什么中意的了,买好的四双先在这放着,一共三千多,仍然是喻昕婷去结账,完了后把发票和之前的一堆整理好。 走五米的距离就是下一家店,店长店员们一起来满脸笑容的迎接:“欢迎光临,请坐,我们这里款式更多……” 齐清诺看了看,说:“慢慢试吧。” 于是付飞蓉坐下,两个店员立刻蹲下去给她脱鞋子。估计付飞蓉今天光换衣服都累得够呛。 付飞蓉脱穿几次后,齐清诺看中一双:“配这套还不错。” 安馨看看相机:“我就知道你说的这套。” 杨景行看了看,是一套春秋服,挺时尚靓丽的,和鞋子是搭配。不过他还是问付飞蓉:“自己觉得怎么样?” 付飞蓉点头,说:“我听你们的。” 齐清诺笑:“这句话你重复无数遍了,主动点啊!” 付飞蓉呵呵干笑。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给付飞蓉多选了十双鞋子。付账好像有快感,喻昕婷来来去去蹦蹦跳跳的。 齐清诺说:“差不多了吧,买多了容易过时。” 杨景行说:“你们的呢?” 安馨说:“我不要。” 喻昕婷也说:“不用了。” 齐清诺说:“吃饭了,走一下午,饿了。” 杨景行说:“就是啊,一下午鞋子都磨损不少,快点,一个人挑一双。” 这时付飞蓉积极了,拉着喻昕婷:“我觉得这双好看。” 于是喻昕婷和安馨一个人挑了一双,齐清诺是最挑剔,选来选去没中意的,杨景行都烦了:“就这双,穿上。” 一双挺淑女风格的短统靴,褐色的。齐清诺穿上后付飞蓉她们都说好,喻昕婷就又付账。 杨景行还问:“衣服你们买了没?” 付飞蓉告状:“她们没有。” 齐清诺急了:“我要吃饭,你不去我们走了!” 安馨也说:“给我十件衣服不如请我吃顿饭。” 喻昕婷同意:“我也饿了,中午吃的小吃。” 好吧,去吃饭。一共十八个鞋盒子,杨景行一个人抱十个,面前堆起一大摞。几双靴子的盒子很大,女生们就分工负责。 把鞋盒子也放进车里后,付飞蓉说:“我们回去吃吧。” 齐清诺说:“我不能等了,快点找地方。” 付飞蓉着急:“七点了,要上班……我先回去。” 齐清诺说:“我帮你请假。” 还是吃火锅,几个女生都有食欲,点了不少。杨景行先举杯:“辛苦了,敬你们一杯。” 付飞蓉居然不给面子,坐那看着。杨景行问:“你不辛苦是吧?” 付飞蓉连忙把杯子拿起来:“我……应该是我敬你们。” 齐清诺烦:“敬个毛啊,腻歪。” 杨景行嘿嘿:“好,不说了。” 喻昕婷把一堆发票整理了一下后连同银行卡一起给杨景行,说:“一共用了五万七千多。” 杨景行把发票一张一张的看了一遍。 齐清诺说:“那条裙子贵。” 杨景行说:“值得,好看。” 齐清诺笑:“有丝袜,她当时没穿。” 喻昕婷说:“幸好她来了,原来商场也可以讲价,不然要多花好多。” 齐清诺说:“砍价最有成就感,可惜时间不够……下次也叫我。”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就先送付飞蓉去上班。几个人在酒吧坐了一会,看付飞蓉换上齐清诺挑选的一套新衣服新鞋子唱了两首歌。齐清诺说明天要带付飞蓉去做造型,到时候保管让杨景行眼前一亮。 九点多就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學校。安馨怀疑五万块的投入杨景行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收。喻昕婷说:“我们本来想去一般的地方看,可是齐清诺要去大商场,哪里最便宜的都要上千……我觉得一条裙子六千块,真的太贵了……盼盼又不是大明星。” 杨景行说:“时刻准备着。” 喻昕婷说:“可以到时候再买啊……我们讲她都不听,盼盼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安馨说:“当然越贵越好,她会说什么。” 喻昕婷不同意:“如果是我肯定不肯,几百块的就够好了。” 杨景行说:“几百块还是几千块都不重要,我要问你们为什么不买?” 喻昕婷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买,何况那么贵……盼盼说了几次要我们也买,可是齐清诺不肯……我觉得齐清诺喜欢命令盼盼。” 杨景行笑:“不命令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盼盼也该命令你们。” 安馨说:“她要是有那胆子就好了。” 到學校后,杨景行就去了四零二。十二点后再给付飞蓉打电话,约好在饭馆见面谈事情。 杨景行先到,老板去接付飞蓉了,就老板娘在。杨景行分几趟才把后备箱的那些衣服和鞋子都搬进去,把老板娘都吓傻了:“这么多……把商场买空了,要多少钱?” 杨景行笑:“这是商业机密。” 店里的服务员看着那一堆,上去摸了摸盒子说:“肯定不便宜。” 杨景行不吃东西,等了十分钟左右付飞蓉他们才回来。付飞蓉也还抱着衣服鞋子,看见不宽敞的店子里堆了那么多,对哥哥说:“就这么多。” 付老板不但没有惊喜,反而有点愁眉苦脸的:“这么多……就五万多,是些什么衣服?” 付老板和妹妹一起在杨景行对面坐下,当哥哥的对杨景行说:“马上就是年关了,老家在修房子,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宽限到明年行不行?” 杨景行认真的对付飞蓉说:“所以我叫你看合同,这些钱是我的投资,投资就是为了拿投资产生的回报,不是借钱……如果你要把钱给我,我会认为你是想毁约。” 付飞蓉急了:“不是这个意思。” 杨景行说:“不是这个意思就别说了,接下去要花更多的钱,不是你哥哥嫂子能承受的……你们也不要有压力,付飞蓉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老板娘也坐下,说:“合同我们看了的……盼盼你就听话,杨景行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相信他不是坏人,现在这个社会,我们也不怕坏人。” 杨景行笑:“那好,我们说正事。” 第一百零四章 理想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还是按时去接陶萌。可是在大门口等了一刻钟后,看见陶萌和她父亲还有奶奶一起出来了。陶萌的父亲看样子是个孝子,挽着母亲的手。陶萌跟在奶奶后面,脸上没有假酒窝。 杨景行下车,走到门口去迎接,一脸笑容:“奶奶好,叔叔好。” 陶萌奶奶略有欢喜:“小杨,这么早,吃早餐了吗?” 杨景行点头:“吃过了。” 陶萌的父亲距离一两米远的看着杨景行,脑袋顶上稀疏的头发在寒风中发抖。可能是因为穿得不够厚实,他的眼神也被环境温度影响,冷淡。 陶萌多走两步,距离杨景行近一点,微微侧身,面对杨景行的同时也能兼顾父亲和奶奶。她看了一眼杨景行,又看看父亲,最后把视线停在了对面门卫室的监视器上。 都过了十来秒了,陶萌父女俩都不说话,老人又开口关心:“怎么只穿这么点,冷啊。” 杨景行说:“有保暖内衣,我身体好。” 老人又问:“要和萌萌去哪里玩?” 杨景行回答:“我们准备去ktv唱歌。” “就你们两个人?”陶萌的父亲终于说话了,可那语气也被寒风冻住了。 杨景行点头:“嗯。” 陶萌父亲看了陶萌一眼,再对杨景行说:“我们今天有事,陶萌不去了。” 杨景行也没吃惊,还点头:“哦。” 陶萌看向父亲,嗯了一声,可是没做出撒娇的表情和动作来。 杨景行说:“那我先走了,奶奶再见,叔叔再见。”又看了一眼陶萌才转身。 杨景行还没上车呢,陶萌的父亲就对她说:“回家。”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的背影,看着他上车。车头背对这个方向的,很快就发动上路了。 陶萌奶奶拉拉孙女的胳膊:“萌萌,回家了。” 陶萌转身埋头快步走了,不等父亲和奶奶一起。做父亲的这时候表现出了威严,一声低吼:“站住!扶着奶奶。” 奶奶主动挽住孙女的手,安慰:“没事,你们下次再去。” 儿子却和母亲作对:“没有下次!” 陶萌的下巴抖半天了,这时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当***着急了:“别哭,别哭,没事……你让她去!” 当父亲的也下巴抖,他有多长时间没见女儿哭过了,气得猛提高了声音:“不行,没得商量!” 一路哭着回到家,陶萌飞快进了自己房间。奶奶敲了半天门才进去,也坐到床边给孙女擦眼泪:“别哭了,乖,你爸爸心情也不好,你别怪他。” 陶萌都哭出声了,肩膀都开始抖了。 当***着急啊:“别哭了,乖,等放假了我陪你去。” “我不去!”陶萌吼一声,泪珠儿都震飞了出去。 奶奶劝慰:“你爸爸是不放心,社会上人心复杂……你也不该骗爸爸。” 陶萌看着奶奶哭诉:“我好讨厌……他那种眼神……” 当***就说:“那你打个电话,给小杨解释一下。” “我不!”陶萌更大声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又问:“小杨是不是在追求你?” 陶萌哭得更伤心了,不得不用手背抹眼泪。当***就说:“别怪你爸爸,旧浦海上那种公子哥也多,好多拆白党,长得白白净净的,专门骗有钱人家小姐……” 陶萌求情:“别说了!” 奶奶解释:“我不是说小杨,你爸爸不了解他,所以第一次见面可能没什么好感,慢慢来。” 陶萌捶床:“我不,我不!” “我去给你爸爸说,别哭了……”老人安慰着出门了。 过了十来分钟,母子俩一起回到陶萌房间,发现她还在抹眼泪。陶萌父亲坐到女儿旁边,声音温柔了一些:“首先,你不应该骗我们,说有好多人。你现在每个周末都不在家,次次说和朋友一起,是不是就是杨景行?这种事我们谈过,你为什么不诚实告诉我?” 陶萌还在生气:“没什么事,用不着告诉你!” 陶萌父亲说:“不管是普通朋友还是这个人想怎么样,起码应该让我们知道,整天整天不在家,我们不担心?我不说这个杨景行一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他是个音乐家,但是你要和他做朋友,我也有必要了解情况!其实哪是什么音乐家?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些文艺青年假艺术家,就是团伙诈骗,他们什么都骗!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陶萌没用力了,怕惊到给自己擦眼泪的奶奶。 当父亲也烦:“既然没关系你哭什么,那以后就不要见面!” “不见就不见。”陶萌好像死心了。 当***劝告:“好好说,好好说!” 陶萌父亲就再温柔下来:“你如果觉得我对你的朋友态度不好,伤了你的面子,就打电话给他道个歉。” “我不。”陶萌很坚决的样子。 当父亲的也懒得将就了,说:“那就别哭了,准备一下,我们回松江。” 当***真是苦心,说:“我来打?” “不!”陶萌一伸手,把手机从桌上抓起来。 奶奶说:“一大早这么大老远过来,就那么回去了……” “别管他!”看样子陶萌是站在父亲这边的。 杨景行回學校后就去了四零二,奋斗了两个小时后给喻昕婷打电话,要接她一起吃午饭。喻昕婷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景行说:“要考试了嘛,我先回去取你们的衣服。” 等杨景行回家取了衣服后再去等喻昕婷,又被嘉嘉的父母发现了,下楼来请他上去吃饭,嘉嘉母亲说:“喻老师说你要过来,我专门煮了好多饭。” 杨景行责怪:“她说我很能吃啊?” 嘉嘉父亲哈哈笑:“没有没有,你这么大个人……上去吧,不去我们也不放喻老师下来。” 杨景行恭敬不如从命,上楼后进屋,喻昕婷和嘉嘉一起欢迎他,嘉嘉还是很可爱:“哥哥好。” 杨景行笑:“嘉嘉好,长高了!” 喻昕婷嘿嘿不好意思:“嘉嘉不让我走。” 杨景行又说:“谢谢嘉嘉。”问喻昕婷:“给安馨说了没?” 喻昕婷点头:“打过电话了。” 虽然是一百多平的小房子,但是装修得很精致,家的感觉很浓厚。客厅里摆着一套家庭影院,看几个音箱的位置和播放器材,嘉嘉的父亲应该是个发烧友。播放器两边摆了两个cd柜子,估计有四五百张碟片。 嘉嘉父亲让杨景行坐,给他倒茶。嘉嘉母亲则进厨房忙去了,说饭很快就好。 杨景行还没问,嘉嘉父亲就忍不住了:“我献丑了。”小心的从架子上取下几张cd给杨景行看,介绍:“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的。” 杨景行看了看,说:“这张我听说过,我们學校没有。” 嘉嘉父亲吃惊:“你没听过?” 杨景行笑,说了自己的情况,他到现在虽然听过无数的cd或者mp3了,但是用过最好的器材就是家里那套小音箱,更没有见过什么弥足珍贵的原版cd。 嘉嘉父亲乐了,估计在这方面自己比较内行,就跟杨景行介绍起来。他对那些cd的的录制情况了如指掌,不但乐团和指挥倒背如流,连是那个公司的那个录音棚或者是什么音乐厅都如数家珍,甚至连首席单簧管和小号什么的都知道。 杨景行像个门外汉,听嘉嘉父亲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唾沫横飞一番后,嘉嘉的父亲把cd放进了播放器,还让杨景行坐到最理想的位置去。 这是富特文格勒指挥维也纳爱乐演奏的贝多芬第三交响曲,还是一九四四年的录音,可是嘉嘉父亲愿意拿它来炫耀自己的设备,肯定还是有独到之处。 嘉嘉父亲不但好收集,对技术层面的东西了解看来也不少,给杨景行说了一下这个录音版本是由那个公司通过什么方式转录的,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喻昕婷和嘉嘉也坐好了,嘉嘉父亲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又去把落地窗帘拉上,然后自己坐到了杨景行旁边的沙发上,才开始播放。 音响开始震动后,杨景行就好轻好慢的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舒适的坐着,安静的听起来。 嘉嘉父亲确实有炫耀的资本,他的播放器材真的一流。杨景行坐在那里,就感觉是坐在一个安静得只有自己一个观众的音乐厅里,台上的乐团演奏得相当整齐,相当的贝多芬。声音那么恢弘而透彻清晰,连哪件乐器在哪个方位都听得出来! 杨景行的耳朵特别的挑剔而敏锐,他听过了好多版本的贝多芬,但是目前为止这个是最好的。相比现在那些乐团对于这些伟大的音乐越来越商业化的演奏,富特文格勒在那个时代里把贝多芬的特征表现得特别的原汁原味。而且这里的音响设备也不是學校的耳机和家里的小音箱所能比拟的,能让杨景行听出好多以前没法追求的细节。 第三交响曲时间很长,仅次于第九交响曲。第一个乐章才听完,嘉嘉的母亲就轻轻站在旁边了,没说话。 杨景行看了一眼,说:“先吃饭吧……我隔着时空向大师致敬。”说完还真的站起来鼓掌。 嘉嘉的父亲凑热闹,边鼓掌边说:“我也觉得富特文格勒是最好的贝多芬。” 吃饭,好丰盛,五菜两汤。嘉嘉父亲说自己不喝酒,杨景行就表示自己也没这爱好。吃了两口后,杨景行高兴得亲密起来:“大哥,我觉得嫂子的厨艺比你的音乐鉴赏力好。” 嘉嘉母亲笑:“家常便饭,随便吃点,没时间准备。” 喻昕婷说:“我也觉得特别好吃。” 杨景行说:“我还想装一下斯文,被拆穿真面目了。”他真的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然后坚持自己去盛饭。 看杨景行吃饭的样子,嘉嘉父亲都不好意思和他说话,怕耽误他。等杨景行去盛饭后回来坐下的空挡,嘉嘉父亲抓紧机会:“喻老师说你和宏星公司签约了,有个歌手?” 杨景行点头笑:“对……你问这个让我好尴尬啊。” 嘉嘉父亲说:“这是好事,嘉嘉还學了一首你的歌,叫《少女》……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专攻演奏呢?” 杨景行看着对方,停下筷子,说:“我有个妄想,就是想能有一天,我们能有机会像欣赏富特文格勒和贝多芬那样欣赏我们自己的音乐,能像吹捧玛利亚凯利那样吹捧我们自己的歌手,能像迷恋u2那样迷恋我们自己的乐队,我希望你的cd架上最上面摆放的是汉字封面的专辑可惜……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了。” 嘉嘉父亲看着杨景行,好像被他的伟大构想吓到了,然后站了起来:“我去拿酒。” 一瓶很普通的酒拿出来,嘉嘉父亲也没谦虚,他老婆已经准备好杯子。酒倒满后,嘉嘉父亲举杯:“就为了你的理想,我要敬你一杯。” 杨景行笑:“就为嫂子的厨艺,我敬你们一杯。” 嘉嘉父亲豪放,一两的杯子一口干了一半,然后龇牙咧嘴的连忙吃菜,又说:“以前我也听黄河……不是我不支持民族音乐,实在是……我们头是个日本人,他和我算聊得来,可是他喜欢和我聊东京爱乐,动不动揪小泽征尔,我只能和他说卡拉扬。” 嘉嘉母亲笑:“以后你和他聊杨景行。” 杨景行笑:“那你败得更彻底。” 嘉嘉父亲说:“别的不说,能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是好样的……我本来很不理解,我现在一万个支持你,做男人,无怨无悔,你千万不能放弃!” 杨景行又举杯:“不放弃!”一口干了。 嘉嘉父亲一咬牙,也陪杨景行感情深了。嘉嘉母亲连忙拿碗盛汤,见喻昕婷也开始忙活了,就把自己的给丈夫了。喻昕婷小心的给杨景行盛了一晚自己喜欢的蹄花汤,又说:“你等会还要开车。” 杨景行说:“不要紧,那么多cd还没听完呢。” 嘉嘉父亲说:“对,吃完了继续!” 一杯酒下肚,嘉嘉父亲的脸红了起来,杨景行就不再和他喝了。可嘉嘉父亲自己来了兴致,又满上,再喝。最后一人喝了三杯,嘉嘉母亲看情况不对才把酒瓶收了起来。 吃完了饭,喻昕婷帮忙收拾一下碗筷。杨景行和嘉嘉父亲接着去欣赏富特文格勒和贝多芬。嘉嘉父亲有点醉,但是头脑还算清晰,依然能说吹自己对音乐的想法和感受。杨景行也有自己的认识,显然比嘉嘉父亲更深入一些。 嘉嘉父亲是真喜欢和专业人士交流,两人边听边聊,听完了第三交响曲又听第五,再听第六,兴致还越来越好。 第一百零五章 还是唱歌 杨景行和男主人欣赏音乐的时候,喻昕婷和嘉嘉就当听众,听评论。女主人准备了些水果什么的,喻昕婷和嘉嘉悄悄吃,不弄出声响。 到近四点,又听完一张碟,就是某个版本的《拉三》。嘉嘉父亲认为这个没杨景行弹得好,可杨景行说对方虽然没那么快,不过感情更到位。 嘉嘉父亲问:“喻昕婷,你觉得呢?” 喻昕婷看杨景行,不好意思的轻笑:“李教授说他弹得好,稳重一些。” 杨景行问:“嘉嘉,你的钢琴呢?” 嘉嘉父亲连忙说:“在房间里。” 钢琴在嘉嘉的房间里,杨景行还问:“我能进去吗?” 小嘉嘉点点头,让开一条路。温馨可爱的小房间,挤着一台不错的立式琴。欧洲产的,感觉比杨景行老家的还好。 杨景行邀请:“嘉嘉,弹一个。” 嘉嘉不怯场,立刻坐上去了,马上开始弹。弹的十二平均律,还是背谱的,弹得挺不错。杨景行听完了后鼓掌,却表扬喻昕婷:“喻老师教得不错嘛。” 家家母亲附和:“喻老师教得好,认真有耐心。” 喻昕婷嘻嘻笑,鼓动:“嘉嘉,你弹那首。” 小嘉嘉也嘻嘻,然后开始弹少女,还边弹边唱。那稚嫩的小声音还故作成熟感性,杨景行笑着鼓掌。 到底是自己的作品嘛,杨景行可以指导一下,不过只说钢琴部分的一些细节,用一个小孩子能够接受的语言方式。 然后杨景行也来弹一首,嘉嘉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把dv都准备好了。没办法,吃人嘴软,杨景行只能由得他去拍了。 杨景行先弹了一首肖邦的夜曲,接着又弹了几首赋格,都表现得十分精准流畅,还赋予了一点乐趣性。嘉嘉母亲跟丈夫感叹:“到底是大家哦?” 杨景行好像受鼓励了,还给嘉嘉上起课来,不过也只能点到为止的说一些演奏的基本要领,总不能像李迎珍骂學生那样去教训一个小女孩吧。 男主人还想让女主人再去准备晚饭,杨景行连忙说晚饭已经和别人约好了,然后带着喻昕婷坚决告辞,并好多的谢谢。 上车后,喻昕婷还在高兴:“他们人都好吧?” 杨景行点头:“都不错。” 喻昕婷又说:“我觉得你今天也开心……为什么?” 杨景行笑:“我也不知道。” 喻昕婷不信:“肯定知道,你不说。” 杨景行改变话题:“你和安馨商量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喻昕婷说:“我想吃烤鱼了,嘉嘉家的有点清淡。” 杨景行说好。喻昕婷回头看看后座上的衣服包,说:“我用那件粉色的外套配新鞋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说好看,问:“你要不要先去和付飞蓉聊天,我去接安馨?” 喻昕婷摇头:“不,她可能不在。” 回學校接了安馨后,三个人又去付家烧烤。付飞蓉果然不在,杨景行让老板娘别叫,说今天专门来吃饭的。 安馨笑:“三个人,好冷清啊。” 喻昕婷倒是高兴:“我可以慢慢吃,不用抢。” 安馨说:“有人抢才有意思。” 杨景行说:“这个任务交给我了。” 可还没开吃呢,付飞蓉又来了,还是穿着以前的旧衣服,不过手中提着新的。老板娘解释:“我没喊她,她来吃饭准备上班了。” 喻昕婷热情:“盼盼,快来一起吃。” 杨景行也招呼:“坐吧,不用加菜了吧?” 安馨说:“够了,吃不完……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多能吃!”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嘿嘿,然后赌气:“我要吃一晚上,都吃完!”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喻昕婷问付飞蓉什么时候回老家,想和她一起。可惜付飞蓉只有三天假期。从下星期开始,她就要开始为期三四个月的入职培训,比新兵入伍军训还长。所以付飞蓉哥嫂的计划是把母亲接到浦海来过年。 这么长时间的上岗培训要干些什么,喻昕婷和安馨都很好奇。杨景行给她们解释了一下,这几个月内付飞蓉要干的事情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课程不说,主要还是军事化训练有点可怕。而且培训地点不在浦海,而是去石陵,在那里的一个度假地进行封闭式的管理,付飞蓉将和业内著名的魔鬼教练共处两个月,这个教练是个美籍华裔老女人,杨景行大价钱请来的。 喻昕婷问:“她很有名吗?” 杨景行列举了一堆大明星,都是从那个魔鬼教练手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其中包括两个世界巨星。杨景行在宏星看过这个教练的工作录像,她把那个现在风靡万千少女少男的拉丁美女天后训得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暗心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严酷的训练对艺人的毅力会是很好的锻炼,尤其还有服从性。 杨景行讲得蛮夸张,喻昕婷都怕怕的,付飞蓉倒是无所谓,说:“我觉得对我来讲没啥子,我不得丢人。” 安馨举杯:“祝你凯旋归来。” 吃完了饭,杨景行送安馨和喻昕婷回學校,自己再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去宏星公司要的东西。 到晚上十点了,陶萌还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听着《霞光》,一张和杨景行的合影她剪来剪去怎么都不满意。这时候一直放在显示器前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她自己弹的《灌篮高手》。 陶萌的手离开鼠标,拿起手机,看着那根本不需要确认的来电显示,看了十几二十秒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又连忙关掉电脑声音,再按下接听键,有些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杨景行也轻声:“喂,睡觉没?” 陶萌说:“准备睡了……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问问你事情忙完没。” 陶萌不说话。 杨景行又喂:“听得见吗?” 陶萌说:“听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杨景行说:“没了。” 陶萌说:“那你挂电话吧。” 杨景行说:“还没到一分钟呢,现在挂亏了。” 陶萌说:“那你说吧。” 杨景行问:“今天干什么了?” 陶萌说:“没做什么……我现在在松江。” 杨景行说:“那你明天要早起啊。” 陶萌说:“我直接去學校,不用多早……你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我也没干什么。” 陶萌说:“到一分钟了,你挂吧。” 杨景行说:“刚过一分钟,不划算。” 陶萌声音提高了:“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那好,我挂了,晚安……” “你挂,你挂!你挂了永远别打来!”陶萌低声叫。 杨景行还真挂了。陶萌还在发愣想杨景行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最后的那句话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铃声。陶萌找了一下纸巾才接听,但是没说话。 杨景行在叫嚣:“我又打了,你把我怎么样……喂,听得到吗……喂,喂,是不是小天使和小恶魔又在打架?小天使加油!” “没有……”陶萌短促的一声,“天使赢了才不理你!” 杨景行说:“小恶魔辛苦了,打了一天才打赢。” 陶萌笑一下又怒:“是你自己,现在才打来!” 杨景行说:“我怕你有事不方便。” “你明知道不是……”陶萌又伤感了。 杨景行明白了:“那就是你爸爸不喜欢我,不想你跟我一起玩。” 陶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是不喜欢我每个周末都不在家……而且他不了解你。” 杨景行嗯:“我理解。” 陶萌又说:“奶奶帮你说话了。” 杨景行嘿嘿:“帮我谢谢奶奶。” 陶萌又质问:“可是你自己呢?” 杨景行问:“我怎么了?” 陶萌说:“你一点都不积极,我爸爸只说了一句你就走了,到现在才打电话来!” 杨景行无奈:“都是我错了?” 陶萌蛮横:“就是你!你想想你当时的态度……” 杨景行冤枉:“你爸爸不喜欢我,我还能什么态度?” 陶萌欲哭:“他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就算他说有事,你也可以问什么时候有空,你起码可以多和奶奶说几句话!你扭头就走了……” 杨景行讨饶:“算了,你还是让小天使出来吧,我说不过小恶魔。” 陶萌抽泣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好讨厌你的那种态度,你那种眼神……” 杨景行喊冤:“我哪有什么眼神!” 陶萌哭诉:“你……若无其事……” 杨景行说:“我总不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吧,你爸爸更要警惕我了。” 陶萌叫:“哪又怎么样!有什么见不得人吗……我今天才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孤单……” 杨景行安慰:“别哭,别喊,不然被听见了。” 陶萌不听:“我就喊,我不怕!” 杨景行轻声劝慰:“别哭了,你一点都不孤单,你有家人关心啊。” 陶萌还是哭:“你什么都不懂,不然就不会等了一天才打电话……我讨厌你!” 杨景行投降:“好,都是我的错。说吧,我能怎么弥补?” 陶萌争气:“我不要你弥补,我讨厌你!” 杨景行说:“我不讨厌你就行了,谁管你喜不喜欢我。” 陶萌又说:“我今天一整天心情好差好差,好不容易一个周末,书也没看……什么事都没做!” 杨景行说:“本来就计划出来玩,也做不了什么。” 陶萌说:“可是根本没玩……我昨天晚上还學了半夜的歌!” 杨景行说:“那好,现在补回来,你唱一个。” 陶萌当然不肯:“我不唱!” 杨景行问:“那我给你唱一个?” 陶萌回答出乎意料:“你唱!” 杨景行想了一下:“我唱个《亲亲我的宝贝》……” 陶萌补充:“要伴奏。” 杨景行说:“我在家,没器材。” 陶萌就放过:“那好吧,你唱。” 于是杨景行轻声开唱,唱了两句后电话那头就安静了,再没有抽泣声。杨景行没偷工减料,用三四分钟时间完完整整唱了一遍,然后问:“在听吗?” 陶萌嗯了一声。 杨景行说:“好,该你了。” 陶萌犹豫了一会,说:“上找了一下伴奏,再说:“我唱《爱的代价》。” 杨景行说:“好好好,我鼓掌,啪啪啪啪。” 陶萌轻笑一下后朝音箱边凑了一下,把声音调节一下,趁前奏的时候问:“能听见吗?” 杨景行说:“听见了。” 然后陶萌就开始唱了。她唱歌没什么天份,声音一般,再加上环境限制只能小声唱,就没什么表现力。不过她唱得很认真,那种听得出来的认真。 陶萌也是完完整整唱了一遍,等伴奏结束后才说:“唱完了。” 杨景行说:“这是我听你唱得最好的一次……我这个专业音乐人,居然被感动了。” 陶萌哼:“你才听几次。” 杨景行说:“好了,今天没白过,你早点休息吧。” 陶萌又不肯:“不行,你还要唱。” …… 这一晚上,杨景行唱了五首歌,陶萌唱了四首,要不是陶萌的手机电池报警,估计还得继续。 难怪那么多人爱唱歌,真的能调节心情呢。陶萌就爽了不少:“我要你明天中午去找我。” 杨景行说:“明天不行,我要带付飞蓉去公司,她马上要开始培训了。” 陶萌居然没纠缠,问了一下后表示同意,说:“那好吧,那就后天。” 杨景行说:“好,后天有空我一定过去。” 陶萌终于问:“你今天没生气吧?” 杨景行笑:“都是我的错,我生什么气,我要悔过。” 陶萌就说:“你要大度点,爸爸那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还不了解你……我保证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杨景行说:“也没什么,我喜欢听你在电话里唱歌。” 陶萌嘻嘻:“我也是……可是你应该早点打过来!” 杨景行说:“那好,下周末你再带你爸爸来赶我。” 陶萌敏感了:“你还是生气!?我已经道歉了。” 杨景行笑:“哦,我忘记了。” 陶萌说:“我愿意和你讲话,唱歌就是道歉!” 杨景行说:“明白了,这个方式好特别,我喜欢。” 陶萌嘻嘻一下,又担心起来:“下周末,还要给爸爸说……你别管,反正我一定能出去!” 杨景行还是说:“别惹你爸爸生气,他肯定每天都很忙,难得轻松……” 陶萌都有点感动了:“你也知道了吧,所以我说人应该活得轻松一点,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杨景行说:“我很轻松。” “那你明天都没时间!我就受影响了!”陶萌还是气愤。 第一百零六章 欢送 星期一早上九点半,杨景行带着付飞蓉到了宏星公司。付飞蓉穿上了一身新衣服,好和环境比起来不至于太土气。 一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经纪人带着一个算不上歌手的艺人,能让甘凯呈和张彦豪抽出宝贵时间接待一下,算很有面子了。 在会议室里,张彦豪给杨景行介绍了几位老师,教化妆和教形体的是同一个人,三十多岁的女人味男人,付飞蓉很礼貌的盯着看愣了。教舞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以前是艺人,出过唱片,后来转做幕后了。 着重介绍的是魔鬼教练周凯丽,她个头不高,看脸的话,不知道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周凯丽自己还带着两名助手,都和杨景行互相认识。杨景行再介绍付飞蓉,所有人对她都还算客气。 接下来开个小会议,就是杨景行对几位老师提些要求,主要是对付飞蓉的时尚和舞台的风格定位和之后的训练内容。 就在会议室里,化妆老师捏着付飞蓉的下巴左右看她的脸,说了一堆专业见解。总的来说付飞蓉的脸型不错,五官虽然不太标致,但是利于化妆表现和上镜。可是她皮肤不太好,得好好处理,美白是必须的。 付飞蓉还被要求脱了外套,报了体重,被测了三围。化妆老师一阵咂舌:“怎么可以这么不注意……你看你的肚子。”还伸手去捏,付飞蓉动都不敢动。 周凯丽的助手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们保证她能瘦五公斤以上。”付飞蓉现在五十四公斤,确实有点胖。 然后杨景行让付飞蓉离开,又单独和几位要合作修理付飞蓉的老师们谈了一下。意思就是付飞蓉还是个女孩子,老师们上课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这些杨景行都准备了书面材料。 今天只是见个面,后天才开赴石陵,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要让付飞蓉脱胎换骨。 午饭前,杨景行就带付飞蓉离开了。杨景行建议:“晚上叫喻昕婷她们来陪你吃顿壮行饭。” 付飞蓉着急:“我和冉姐说好了,老板也说……欢送。” 杨景行说:“那就先吃饭再去酒吧,我给齐清诺打个电话……紧张吗?” 付飞蓉摇头笑:“不……还好,跟去新學校一样。” 杨景行表扬:“对,就把这些都当成學习……我们都一样,要學的东西还很多。我对你有一个要求,不要光學,还要自己思考总结,你要做你自己,不要纯粹的被包装。” 付飞蓉似懂非懂的,但还是点头。 下午五点,一群人就在學校集合了,齐清诺,王蕊,安馨,喻昕婷。齐清诺说冉姐会直接去找付飞蓉,杨景行还是打电话问了一下,冉姐说已经到好久了。 于是一群人赶去付家烧烤,可付飞蓉和冉姐不在,说冉姐要去家里看看。付飞蓉嫂子高兴,对喻昕婷说:“不点菜了,都准备好了,马上开始做。” 齐清诺问杨景行:“去别处吃吧,耽误他们生意。” 老板娘连忙说:“不耽误不耽误……下午专门去买的个大龙虾,他会做。” 杨景行哈哈:“这顿让付飞蓉请。” “当然的,当然的。”老板也乐呵。 过了一会,冉姐和付飞蓉来了。冉姐到底还是女人,专门跑去付飞蓉家里就是看她的新衣服了,还表示羡慕:“房里都放满了……等你红了,衣服多得穿不完,记都记不住!” 付飞蓉不好意思:“我不得红。” 王蕊叫:“罚酒,你可以没自信,但是对怪叔叔要有信心。” 付飞蓉不知道怎么圆场:“不是那个意思……” 杨景行笑:“我自罚一杯。” 齐清诺和杨景行商量喝什么酒,老板娘建议:“你们喝点黄酒,那个不醉人的。” 冉姐表示支持,说黄酒味道不错,还可以驱寒:“杨景行应该喜欢喝黄酒。” 上菜了,先是喻昕婷喜欢的熏肉。老板娘对她说:“最后一点,你们也要放假了……年前我们回去多带点来。” 喻昕婷嘻嘻谢谢,拿起筷子准备动手了。杨景行笑话:“别急,等酒。” 喻昕婷把筷子放下,不好意思的看看其他人。 酒很快来了,用姜片煮的一大壶,付飞蓉给每个人的一次性杯子都倒满。杨景行叫老板娘:“嫂子,你也喝一杯。” 等老板娘也有酒了之后,杨景行站起来说:“来,我们一起祝付飞蓉在她的歌手生涯上走得顺利快乐,也谢谢大哥大嫂这顿大餐。” 一群人都附和,喻昕婷说:“盼盼,我祝早点成大明星!” 齐清诺说:“以后回辉煌,我们就要清场了……谢谢嫂子。” 王蕊笑:“怕那时候就没烤鱼吃了。” 老板娘说:“不会,想吃随时来!” 冉姐居然要和付飞蓉喝交杯酒,还是那些话:“盼盼,以后别忘了姐姐。” 杨景行叫:“干了……好烫,你们慢点。” 齐清诺喝了一小口,问干完了的杨景行:“没事吧?” 杨景行笑:“我心中一团烈火。” 喻昕婷发现了:“有点好喝,甜甜的,不辣。” 安馨说:“这就是米酒吧。” 吃菜,杨景行把盘子推到喻昕婷面前一点:“吃吧,不过等会还有好东西,你慢点。” 菜真的很丰盛,有甲鱼汤,螃蟹,蒸扇贝……都是菜单上没有的。付飞蓉的哥哥是个好厨师,做得不错,都说甲鱼汤很好喝。 大龙虾上来的时候把一群人吓一跳,真的好大一只,还是澳洲龙虾,估计有三斤。清蒸的,摆盘很漂亮。 一群人光看样子就赞不绝口,主厨很欣慰,边摆味碟边说:“找了几个朋友才买到……试试味道。” 杨景行拿开虾壳,发现做的确实专业,虾肉切得很整齐。他先尝了一块,就对付飞蓉说:“跟你哥哥學厨子吧,有前途!” 付飞蓉呵呵笑。喻昕婷赶快把手中的螃蟹忙活完,伸碗接过杨景行给她夹的龙虾,蘸了味碟后尝尝,说:“跟我们上次吃的差不多,还好吃些。” 冉姐吃了后说:“你何必自己开馆子呢,去大酒店当个厨师。” 王蕊笑:“盼盼以后自己开个大酒店。” 付飞蓉哥哥还传起道来:“不管做那一行,要肯學肯钻研,把技术學扎实。” 齐清诺乐呵:“来,我们一起敬大厨一杯。” 大厨很高兴,喝了一杯酒后就赶快回厨房继续显身手了。 接下来就是边吃边喝,王蕊怂恿付飞蓉敬杨景行,杨景行再叫付飞蓉敬冉姐,杨景行再敬琵琶师父王蕊……很是热闹。 杨景行又找齐清诺碰杯:“来,干了,谢谢。” 王蕊拦:“说清楚,谢什么。” 齐清诺干了,笑说:“我们尽在不言中。” 冉姐凑热闹:“才子佳人,应该喝交杯酒。” 齐清诺不肯:“没到那份上。” 杨景行看看周围,问:“没人帮我找下面子啊?” 冉姐乐意:“我来,满上。” 一群人看冉姐和杨景行喝交杯酒,哈哈乐。 又吃了一会后,早已经偃旗息鼓的喻昕婷突然有动作了,拿着杯子对杨景行说:“我也敬你。” 王蕊又叫唤:“别说你们也尽在不言中!” 杨景行和喻昕婷轻轻碰杯,笑说:“我祝你好好學习天天向上……少喝点,脸红了。” 喻昕婷嘻嘻笑,喝了不小的一口,然后摸摸自己的脸颊。 杨景行兴致蛮高,接下来和每个人都喝上一杯。七点多才结束,一群人谢谢了后又朝酒吧赶。齐清诺担心杨景行是不是清醒,问他:“这是几?”还是不放心:“我坐前面。” 冉姐拉付飞蓉打的,说:“别骑你的车了,都是签约歌手了!” 到酒吧后,虽然齐达维阻拦,但是付飞蓉还是跟着冉姐去化妆准备了。齐达维告诉杨景行,现在付飞蓉在辉煌已经比较红了,《少女》和《指尖流水》也红,都被当成保留曲目了。可是因为琵琶手不能每晚都来,所以《指尖流水》就不能每天唱,齐达维也试过用吉他代替琵琶,可感觉差很多。还好今晚王蕊专门带上了琵琶。 齐达维的老婆给杨景行送了一本书,诗歌散文集,不过作者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老朋友,说:“前言是我写的。” 杨景行看了一下,前言文笔优美干练,真的是很有文化。落款是詹华雨,总编辑也是詹华雨,不过出版社不是群闻出版社。 詹华雨说:“是我们下面的一个出版社出版的,我署个名。” 杨景行看了两首诗,瞄瞄散文,说:“没嫂子写得好。” 詹华雨呵呵笑:“出本书,圆个梦,有几首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能当歌词,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杨景行说他会看看。 今天客人不是很多。到八点,还是冉姐先唱,唱了两首后就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盼盼已经和宏星公司签约,现在就是一名有家可归的歌手了,今晚可能就是她最后一次在辉煌唱歌了……” 立刻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到吧台问齐达维,齐达维应付了一下后悄悄告诉杨景行,那个人也是搞演艺的,不过远没宏星那么正规雄厚。那个家伙想把付飞蓉拉出去跑场子,齐达维帮忙推脱几次了。 付飞蓉上台的时候得到一阵掌声,她今天开始说话了:“谢谢……今天肯定不是我在辉煌的最后一次,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也一直是辉煌的歌手,我会常回来……” 今晚付飞蓉唱歌似乎感情丰富了一些。到九点多,冉姐来邀请,说付飞蓉要唱少女了,谁去伴奏,她的搭档今晚没来。 杨景行叫喻昕婷去,喻昕婷很乐意。酒吧里估计也都是些老顾客,一听说是少女,就都自动安静了。 付飞蓉还學会介绍了:“钢琴伴奏是我的好朋友喻昕婷,也是这首歌作者的……朋友,谢谢大家。” 嘿,喻昕婷也得到一阵掌声。她脸一直红着的,但是琴技表现得很好。 接下来就该是《指尖流水》了,王蕊问杨景行:“你去还是我去?” 杨景行说:“你专业些。” 齐清诺站起来拉杨景行:“你又没给她开工资!” 走到钢琴前,齐清诺对喻昕婷说:“休息吧,我来。” 喻昕婷让座,看看杨景行。杨景行说:“去坐着,好好欣赏。” 然后冉姐也上台了,看着架势观众就知道是什么歌了,掌声比之前更热烈。 唱啊唱的,冉姐和付飞蓉由手牵手变成互相楼肩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在这首比《少女》的演唱技巧要求要高一些的歌曲上,付飞蓉又取得了一些进步。 这首歌唱完后,杨景行他们回去继续聊了一会天。喻昕婷也对琵琶产生了兴趣,拿着义甲研究了好一会,还學轮指的动作。 近十点,客人越来越少了。齐达维把冉姐和付飞蓉叫来坐一起。 詹华雨说:“盼盼,虽然你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可是大卫和诺诺都说你是个好歌手,我们很舍不得你离开,不过还是要祝愿你前程似锦,简单的开个欢送会,祝福你。” 齐达维也是:“以后要是不忙,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们不说,你姐对你没话讲。” 冉姐说:“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想起我那时候,又土又……哈哈哈,盼盼,你比我命好!” 付飞蓉说:“冉姐,你永远是我姐。” 詹华雨又说:“这么多人关心你,就要好好努力,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困难,我相信你都能挺过去……苦心人天不负,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杨景行的眼光。” 杨景行嘿嘿:“相信自己是最重要的。” 詹华雨点头:“对,自信最重要,我从小也是这么教育齐清诺。” 杨景行拍马屁:“嫂子教育得太成功了。” 齐清诺指责:“别转移话题……盼盼,不废话,加油!” 杨景行也说:“加油。” 一群人给付飞蓉加油。 又聊了一会后,杨景行就准备送喻昕婷回學校了。可是付飞蓉不肯一起走,这最后一天班她也要上完整,还要帮忙收拾打扫。 齐清诺送出门外,问杨景行会不会亲自送付飞蓉去石陵。杨景行说不送,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还是要抽时间过去看几次。 第一百零七章 奖學金 回學校的路上,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说明天上午有时间过去陪她吃午饭。陶萌问:“你是不是上完语文课了过来?” 杨景行说:“嗯,到时候我在校门口等你。” 陶萌又说:“不过你下午还要上课……我没有,也可以我过去找你。” 杨景行笑:“那我多不好意思。” 陶萌说:“就这么定了,我要十二点半才能到,你等我……我们就在食堂吃饭,然后还有时间去教室坐坐,下午我就直接回家。”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对喻昕婷说:“明天中午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陶萌要过来,估计十二点半以后才能到。” 喻昕婷点点头。 星期二早上的语文课上,老师让學生们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了。杨景行翻了翻詹华雨给自己的诗歌散文集,尝试找一两首能做歌词的。还真有一两首能看的。看詹华雨写的前言,这个笔名叫春虫的人和她关系似乎很不错,而且也是个事业成功的女性。不过看后面的标注,这本书首印了一万册,就算是事业成功的人,要靠送人送完也挺有难度的。 语文课结束后,杨景行就去了四零二。没一会喻昕婷就推门进来,送苹果的。杨景行的电脑屏幕上是陶萌的照片,正在做效果处理。 喻昕婷发现了,走近看了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杨景行演示了一下软件功能,并告诉喻昕婷她看见的许多明星或者美女的照片都有这个软件的功劳。 喻昕婷说:“国庆的时候我和安馨也想去照相的,可是他们不肯借相机。” 杨景行说:“我有个,放家里的,明天给你们带来。” 喻昕婷又看看照片,说:“陶萌的照片本来就好看,不用修改了。” 杨景行说:“你照出来也一样。” 喻昕婷问:“这是不是你照的?”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表扬:“照得好看。” 杨景行笑:“你要是让我照我就相信。” 喻昕婷不怕:“我敢!” 杨景行边工作边说:“可能要下雪,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拍。” 喻昕婷看杨景行的鼠标动得飞快,十分熟练,说:“我想看看其他照片。” 杨景行拖出文件夹来,还分得挺细,有精选一,精选二,备份,合影……喻昕婷说:“看合影。” 合影就那么几张,杨景行和陶萌手臂几乎是靠在一起的,都笑得比较灿烂。喻昕婷问:“这是哪里?” 杨景行说:“中山公园。” 喻昕婷说:“好看……远吗?” 杨景行说:“有点远,不好玩。” 喻昕婷突然想起来:“早上起床的时候有楼上的女生来找我们要《风雨同路》的谱子,不过她分不清和我安馨。” 杨景行笑:“是你生气还是安馨?” 喻昕婷不明白:“都没有啊……她是小提琴,想改编了考上下了。” 杨景行说:“要是漂亮,就叫她直接来找我。” 喻昕婷想了一下:“我觉得一般……这个是不是有好多种可以选?” 杨景行又演示一下,喻昕婷说:“黑白的也好看。” 杨景行说:“好,以后给你做黑白的。” 又看杨景行捣鼓了一阵后,喻昕婷说:“我走了。” 杨景行点头:“嗯。” 喻昕婷又问:“你下午上不上课?” 杨景行说:“上,晚上我要去找盼盼,不找你们吃饭了。” 喻昕婷点头。 快到十二点半的时候,杨景行就去校门口等陶萌。还没走到就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到了。 杨景行小跑到亭亭玉立的陶萌面前,看着她责怪:“怎么不穿我搭配的那条裤子?” 陶萌呵呵:“那条有点紧,当时没觉得,以后可以穿。” 杨景行说:“不用,还是你的品味好。” 陶萌轻笑,说:“车停那边的,中间一个位置,我好久才倒进去。” 杨景行看看:“走这么远,辛苦了,食堂有猪蹄,给你补一个。” “你才是猪蹄。”陶萌不满,“我不喜欢吃带骨头的,要啃。” 杨景行说:“啃是乐趣,走吧。” 陶萌像是第一次来那样左右看,说:“我们學校现在人明显多了,都要准备考试。” 杨景行说:“你不用吧,平时够努力了。” 陶萌很认真的问杨景行:“你们有奖學金吗?” 杨景行说:“有,不过轮不到我。” 陶萌说:“我今天才知道,院里给我评了优秀學生一等奖。” 杨景行笑:“难怪这么开心,我谢谢你们院领导。” 陶萌一丝不笑:“我有开心吗?” 杨景行说:“你骗不到我。” 陶萌就嘻嘻:“主要是因为有点突然,我都没想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奖金捐给比较困难的同學?” 杨景行小气:“不用,有机会读复旦就没困难了,有困难也可以自己解决。多少奖金?” 陶萌说:“好像是两千块,还没发。你不知道,真的有同學比较艰苦……要不我捐给班里,当班费?” 杨景行说:“更不行,不准把你美丽善良的一面表现出来!” 陶萌不高兴:“你怎么这样啊!我觉得这个钱应该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杨景行建议:“给你奶奶爸爸买点礼物吧。” 陶萌犹豫:“也行……你不怪我爸爸了?” 杨景行说:“算了,两千块,我们去大吃一顿!” 陶萌责怪的笑:“男子汉,要有度量!” 杨景行又说:“这么大个喜事,在食堂吃不太讲究吧?” 陶萌倒是平常心:“不是什么大事,奖學金而已。” 杨景行惊乍:“我读了十几年书从来没得过一块钱奖學金。不行,你要分我一块。” 陶萌昂下巴看杨景行:“凭什么!” 杨景行说:“我不能光分享快乐,来点实质的。” 陶萌说:“给你分享快乐就该知足了。” 杨景行说:“你知道消息的那个最开心的瞬间我没见到……哎呀,陶萌,你得奖學金了,一等奖哦!” 陶萌笑,忍一下不忍一下的。 杨景行看穿:“高兴成这样,还装无所谓。” 陶萌斥责:“我是看你烦人!” 食堂人已经不多了,还是吃小炒,两菜一汤。陶萌多看了一圈,突发奇想要吃竹筒饭,还得杨景行陪。 坐下后,杨景行说:“来,我们干一筒庆祝。” 陶萌识破:“你想烫我,不要,外面脏。” 借着奖學金的东风,吃了一会陶萌就说起正事来。考试的话,她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说不定还有奖學金可以拿。杨景行的话,考试也应该不会有麻烦,虽然没奖學金拿,但是他在自己大學的第一个學期里已经有了好几首不错的作品,其中还有被大明星演唱过的歌曲。 陶萌居然还有表扬杨景行的意思:“學业方面,你比我预期的做得好,我本来还以为要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有成果。” 杨景行笑:“还算不上成果。” 陶萌安慰:“至少是小成绩,比周围人做得好一些……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我还是要说付飞蓉的事,我现在虽然支持你,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是不赞成的,你明白吗?” 杨景行点头:“明白了。” 陶萌说:“我更不满意的是这件事你没和我仔细商量就自作主张了,我不是完全反对你有自己的事业,但是我觉得你操之过急了。我好好想了的,觉得整个过程中有许多不够成熟的地方。不过还好,不至于铸成大错。” 杨景行说:“那我就放心了。” 陶萌还说:“而且通过这个机会你还可以认识一些人,对你也会有帮助。” 杨景行感动的感叹:“奖學金真是好东西,一人得奖,多人受益。” 陶萌不满:“我现在很严肃!” 杨景行不笑了:“你继续说。” 陶萌就继续:“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社会了,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你可不要被染黑了。” 杨景行点头。陶萌问:“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就是你不要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你的目标是当音乐家,不是商人,所以你不要放弃尊严,不能迷失,甚至不需要妥协……” 杨景行问:“你的目标呢?” 陶萌不用想:“我要做一个艺术家一样的商人。” 杨景行不满:“凭什么你就占全了!” 陶萌假酒窝挤出来:“因为是我!”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杨景行说:“我要向你看齐!” 陶萌说:“你先想好首要任务吧。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说完,再就是生活方面……我对你有很多不满。”她严肃了起来。 杨景行说:“说吧,有则改之。” 陶萌说:“都是事实,这一个學期……你先自己说,你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杨景行说:“我喜欢听你说。” 陶萌的神色都有些委屈起来:“首先,你惹我生气很多次。” 杨景行说:“不要一来就说最最最严重的,先从轻的开始,循序渐进。” 陶萌更委屈:“你还知道严重……有时候觉得和你做朋友好累。” 杨景行说:“我会尽量改正。” 陶萌问:“怎么改正?” 杨景行说:“当然是尽量不惹你生气。” 陶萌要求:“你要说具体点,你是怎么惹我生气的,要怎么针对的改正?” 杨景行笑:“哎,我是怎么惹你生气的……好好,我说,首先,我很怕你的这个眼神,这很不对……” 陶萌纠正:“这是对的!” 杨景行猜想:“那就是我经常占用你的周末时间,影响你學习。” 陶萌急:“你一点都不严肃!男子汉,要敢作敢当,知错就改!” 杨景行说:“还是你说吧,公正客观,更能帮助我改正错误。”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了一会,说:“首先,你没有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要求自己。” 杨景行问:“应该怎么样要求呢?” 陶萌说:“应该互相关心,都要珍惜……”她模样又委屈起来:“圣诞节的时候,你就是不珍惜我的表现。” 杨景行说:“这个错误你已经纠正过我了,下次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有些温柔的问:“那要是我爸爸下次对你……态度不好呢?” 杨景行狠狠的:“那我就逗她女儿笑,气死他。” 可惜陶萌不能左右脸分开用,只好笑了之后再生气:“你再这样我就不笑了!” 杨景行说:“快吃,菜凉了,要是肚子疼我就真报复你爸爸了。” 陶萌吃了一小口饭,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杨景行怕怕的:“什么?” 陶萌犹豫了一下:“就是你给喻昕婷买生日蛋糕,我也很不开心。” 杨景行为难:“这个,总不能今年过了明年不过吧?” 陶萌问:“那你为什么只给她买?” 杨景行说:“只有她肯要,明年还要给安馨过,我们和喻昕婷已经商量过了,齐清诺她们什么时候生日我还不知道。” 陶萌不高兴的说:“我觉得齐清诺还像个學音乐的女孩子……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女生一起,你在尚浦也不这样的。” 杨景行笑:“所以现在弥补一下……我喜欢她们主要是因为她们在专业上都很优秀,是女孩子只是次要条件。柴丽甜,邵芳洁,她们漂亮吗?我也很欣赏她们。” 陶萌大声问:“有多欣赏?” 杨景行说:“喜欢听她们演奏,希望她们有更高的成就。” 陶萌说:“所以我爸爸才不喜欢你们这样的……算了,这点先不说。” 杨景行又催:“快吃,吃完了去教室看东西。” 陶萌又想起来:“我听匡静说有大三的男生在追陈夏青。” 杨景行说:“你还是听说?太不关心朋友了吧?” 陶萌说:“除了上课,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你觉得陈夏青好看吗?” 杨景行说:“还不错。” 陶萌说:“好像男生都觉得她漂亮。” 杨景行笑:“觉得你漂亮就太没新意了。” 陶萌又不高兴。 第一百零八章 送别 去北楼的路上,遇上了许學思。许學思和那个来自大草原的委培生女孩一起有说有笑的,挺亲密。杨景行打了个招呼,让陶萌发现他也有男性朋友,提出了表扬。 杨景行给陶萌看的就是相册了,虽然还没加入音乐,但是照片剪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绝大部分照片还是陶萌的,只有一张杨景行搞怪的和两张合影,陶萌仔细看了一遍后表示基本满意,然后看着杨景行用键盘录音轨,再加入到相册中去。弹的是《爱情故事》,还是纯钢琴。 虽然没对相册挑出什么毛病,可陶萌还是有怀疑意见:“这么快就做好了,说明你不够认真?” 杨景行说:“慢才说明不认真,你还没开始吧?” 陶萌有信心:“我肯定比你做得好……”看见合影里自己只比杨景行矮一点点又笑,建议杨景行:“你发一张照片到校友录去吧,好多人都问你。” 杨景行威胁:“我发合影。” 陶萌大方:“可以啊,你别瞎说就行了。” 杨景行陶萌又建议:“别用这张,下一张好。” 杨景行看穿:“我到底还是配角。” 陶萌解释:“这张你也一样……班级相册,你先看看他们的。” 还真是有好多人都发了照片,尤其是女生,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弥补当初只能穿校服的遗憾。男生大部分是弥补一下浦海第十八条校规造成的损失,好几个都有女生亲密的依偎。 杨景行边上传照片边写留言:陶萌想发照片,我沾个光…… 陶萌伸手:“不准这么写!” 于是杨景行重写:我终于也找到美女合影了,漂亮吧! 陶萌没伸手了,但是抱怨:“你好烦人。” 于是杨景行就这样把照片发布了。 又一起看了一下同學们的各种帖子,陶萌看时间:“一点四十五了。” 杨景行说:“我逃课算了。” 陶萌犹豫:“不太好……你是不是经常逃课啊?” 杨景行说:“你又没经常来。” 陶萌问:“你下午是视唱练耳和英语吧,考试准备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就是要考前逃课才有气势。” 陶萌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说:“不行,要去上课!我在这里等你,吃晚饭了回家。” 杨景行摇头:“多无聊,走吧。” 陶萌说:“我练琴,你别管我。” 杨景行说:“我下课了要去见付飞蓉,说好了。” 陶萌皱眉:“好吧……明天,明天你也没空。” 下楼后,杨景行送陶萌去校门口。陶萌说:“我看了,从我们學校过来不到十五公里,要是你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就到了。” 杨景行说:“堵车,开不了那么快。” 陶萌又说:“我们一个人开一段,最多只要十五分钟,可以在中山北路或者火车站附近碰头。” 杨景行说:“那边更不好停车,下次我过去找你。” 陶萌埋怨:“中午时间本来就不多,要是一个人来回,吃饭都好急!我还没坐几分钟你就上课了!” 杨景行说:“好,我们哪天试验一下。” 陶萌说:“我现在就去,看有什么地方能吃午饭。” 杨景行摇头:“不行,我去,我要选个我喜欢的地方。” 陶萌来了兴致:“我们都选,然后再比较。” 杨景行劝告:“这么冷,早点回家!” 陶萌说:“不冷,我就去中山北路附近,那边比较多。” 杨景行继续劝:“回家准备考试了,多拿奖學金。” 陶萌自信:“我没问题,下午本来也没计划學习。” 杨景行看着陶萌:“好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陶萌点头:“你快去教室吧。” 杨景行叮嘱:“小心开车。” 看着陶萌上车走了后,杨景行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同时赶回停车场取了车,也朝那一片开去了,虽然交通状况不太好,但是也只用了十几分钟。这一带主要是居民区,没什么商业地段,但是服务业还是发达。杨景行开车转悠了两圈,找到了一条餐馆街,看样子都还不错。 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你在哪?” 陶萌吃惊:“你下课了?这么快!” 杨景行说:“早上就下课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陶萌说:“我还在看,不知道是什么路,这边也挺多人的……你别逃课。” 杨景行说:“我停在十字路口的,旁边有个富泰公寓,还有天桥。” 陶萌不信:“你真的来了……你别走,我过来。” 五分钟后陶萌就转过来了,停车在旁边下来看着杨景行,虽然没笑,但是肯定也不是批评的表情,语气也不是:“你怎么来了?” 杨景行笑:“怕你选的地方我不喜欢。” 陶萌站到杨景行面前,左右看:“好多餐厅……可是现在过时间了,看不出哪家生意好。” 杨景行说:“我数了,这条街过去一共十八家,三家川菜三家本帮菜,两个做西餐,放假前我们可以一家试一次。” 陶萌吃惊:“这么多……只有两个多星期就放假了。” 杨景行说:“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共十天,还有几家是你一看就不愿意进去的,差不多。” 陶萌更吃惊:“每天都来吗?” 杨景行说:“当然,不然这么远来踩点。” 陶萌堆了一下酒窝,再看看周围,说:“这里好停车吧?好多白线都空着的。” 杨景行说:“今天先试试那家的咖啡怎么样。” 陶萌说好,突然想起来:“你怎么逃课啊!你要回去上课!” 杨景行催:“请假了,走吧。” 陶萌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种很普通的所谓西餐厅,但是供应东西很多,喝的吃的都多,光咖啡就有十来种。杨景行问陶萌要不要点心,陶萌只点一杯卡布奇诺,说中午吃饱了。 不说杨景行的不是陶萌好像就没话讲了,就看他两眼,笑一下。杨景行说:“这家是我选的,明天该你了。” 陶萌说:“明天你不是要送付飞蓉吗?” 杨景行说:“早上就送完了。” 陶萌点点头,又问:“那晚上呢?” 杨景行说:“晚饭你还是回家吃吧。” 陶萌说:“也好……不过周末不能在这里。” 杨景行笑:“周末我们过江。” 陶萌用笑容表示满意,而且很满意,不过嘴上还是说:“其实你不该逃课,我也看中这边……咖啡还可以,你的呢?” 杨景行说:“味道不错,是真龙井。” 坐了半个小时后离开,陶萌叫杨景行赶回去上英语课,甚至一路监督他到學校。分手前,陶萌交代:“明天你尽量早点把事情办完,给我打电话。” 杨景行说:“放心吧,快回去,小心开车。” 杨景行也没去上课了,直接去找付飞蓉。付飞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个行李箱已经搬到店子里。杨景行建议:“你可以带点零食,馋了悄悄吃一点。”周凯丽那天已经说过训练时期的各种要求,吃什么都是她规定的,零食快餐什么的是严格禁止的东西。 付飞蓉不肯,表现得很有决心,拿着杨景行带给她的书和好多cd翻看了一下。 杨景行又给付飞蓉打预防针,就是说过去石陵之后的几个月肯定会比较辛苦,让她要坚持。看付飞蓉表现得蛮不在乎后又说起今后的事情来,关于付飞蓉的歌唱生涯。这个宏星公司会帮忙策划定位,但是杨景行希望付飞蓉多点自己的思考。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应该能好好思考一下。付飞蓉还是那个意思,完全服从。 话题慢慢展开,杨景行和付飞蓉进行了一次长谈,工作和家常都有,祝福鼓励也有,警告鞭策也不少。 付飞蓉其实也很能聊,经常嘻嘻哈哈,看起来倒是有一颗平常心。 和付飞蓉一起吃了晚饭后,杨景行七点多才离开,约好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她。 付飞蓉问:“喻昕婷来不来?” 杨景行说:“她肯定来。” 星期三早上七点半,杨景行到學校去接喻昕婷的时候发现她和安馨已经等着了。等他们八点赶到付家烧烤的时候,发现冉姐也到了。送行的队伍还蛮壮观,连旁边开面馆的大婶和剪头发的學徒也来说上几句。 付飞蓉的哥哥一直提着行李箱,叮嘱妹妹:“努力啊,不丢脸……有空跟妈打电话,免得她担心。” 当嫂子的也半抱着付飞蓉:“我们一家就靠你了……不辜负杨景行……多打电话。” 付飞蓉都泪光盈盈了:“没得事,你们放心。” 面馆大婶对杨景行说:“刚刚早餐吃我煮的大排面。”又叫付飞蓉:“好了,几个月很快就回来了,别耽误他们时间了。” 付飞蓉的哥哥也催:“上车上车,我来放箱子。” 杨景行打开后备箱,也帮忙摆放一下两个行李箱还有几个小袋子,看付飞蓉已经上车了,就对她哥嫂说:“你们放心,盼盼不会让我们失望。” 嫂子似乎不放心:“她就是你的人,你要照顾她!” 杨景行点头:“我会的。”也不多废话了,他很快开车,付飞蓉回头看还在朝自己挥手的哥哥嫂子。 一路上,喻昕婷和安馨就对付飞蓉说些珍重祝福的话,冉姐则作为前辈一样有很多叮嘱。付飞蓉还接到齐清诺的电话,说了两分钟。 到宏星公司后,都不用上楼了,几个老师和甘凯呈等着的。杨景行跟每个人道辛苦,然后把付飞蓉的行李放在等候着的大型商务车上。 甘凯呈对付飞蓉说:“段丽颖叫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记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别客气。” 付飞蓉被吓一跳,难道命运真的改变了,连忙拿手机。杨景行交代:“过去了,选个合适的时候打过去谢谢段姐。” 付飞蓉点头。形体老师在旁边已经忍不住履行职责了:“上次就说过你,今天还是穿成这样。” 杨景行倒是笑:“慢慢来,拜托诸位了。” 准备出发了,冉姐好好抱了抱付飞蓉,喻昕婷也嘻嘻的去抱一下。等车子走了后,甘凯呈问杨景行:“你有没有时间,那两首歌想跟你商量一下?” 杨景行问:“《少女》和《指尖流水》?” 甘凯呈点头:“老总想早点录出来。” 杨景行为难:“少女是写给付飞蓉的,指尖流水是她和冉姐合唱的。” 甘凯呈好像不太介意年轻人的不识抬举,解释说:“程瑶瑶的新专辑差一首,原来的主打不太行,老总叫我把《少女》填个词了做出来……付飞蓉毕竟还早。” 杨景行说:“说好给她的就不能给别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听听其他的,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写一首看看能不能用。” 甘凯呈点点头:“好吧,也不听了,你就照那个风格写,节奏上再快点,想省事就舞曲风格吧,主要是旋律要好一点。” 杨景行谢谢。 然后就先送冉姐回家,再回學校。才十一点,杨景行说:“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下午我给你们打电话。” 喻昕婷问:“陶萌又要来?” 杨景行说:“我去找她,以后中午你们都没人抢了。” 喻昕婷还不太明白:“你中午都不在學校吃了啊?” 杨景行点头:“嗯。” 安馨问:“复旦那么远,你过去?” 杨景行笑:“我们半路集合,在火车站那边。” 过了一会后,喻昕婷想起来:“那我晚上给你苹果。” 杨景行说:“我那一车也快吃光了吧。” 喻昕婷说:“没有,一车有几千几万个。” 杨景行笑:“我要加油,不然你毕业吃不完,安馨,我送你一半。” 安馨说:“我不要,我自己有。” 杨景行突然问:“你们想逛超市吗?还有点时间,我要去买东西。” 喻昕婷说:“好,我好久没去家乐福了。” 于是去了离學校最近的大超市,杨景行还推了个购物车。先买杨景行要的,牙膏洗发水水什么的,还有好多面条。 安馨吃惊:“你晚上吃这个?” 杨景行说:“现在夜宵关门早,我煮得不错哦。” 安馨和喻昕婷要买零食,慢慢选了好多,结账的时候杨景行一块付了。把两个女生送到學校大门口后,杨景行就赶去和陶萌集合了。 第一百零九章 问答 杨景行到的时候才十二点一刻,把车停在十字路口附近后站在那里等陶萌。陶萌晚了十分钟,老远就看见杨景行在學交警朝自己打手势。 陶萌停车后下来笑着责怪:“你乱指挥,万一别人相信了怎么办?” 杨景行敬个礼:“请出示你的驾照……陶小姐,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 陶萌瞥眼:“才不理你……到多久了?” 杨景行说:“一小会,走吧,想吃什么?” 陶萌说:“先看看。” 两人一路走过去,发现中午好多餐馆似乎都没什么生意。陶萌担心,杨景行说中午是这样的。终于发现一家门面蛮大的有一些客人,外面停了不少车,看看里面环境也还不错,陶萌就决定进去。 杨景行还给陶萌拉椅子:“请坐。” 等杨景行坐在对面后,陶萌问:“付飞蓉什么时候走的?” 杨景行说:“十点,点菜吧。” 陶萌说:“那你暂时轻松了,可以好好准备考试,我们下星期考四门。” 这是一家南北西东中外结合的餐馆,菜单都有两本,陶萌得好好看,但是也注意了效率,只用十分钟就决定了一个火腿豆腐汤,一个百合西兰花,一个开水煮白菜,杨景行再加了一个竹节虾。 等的时间还是比较长,陶萌说这就说明厨师是在用心做菜,味道肯定不错。西兰花和对虾先上来,看样子是还不错。陶萌吃了之后点头表示肯定,杨景行也说她选对地方了。 豆腐汤浓浓白白的热气腾腾,陶萌看杨景行拿自己的碗,就说:“我只要一点豆腐,给你点的。” 开水白菜汤清清亮亮的,这个就是陶萌给自己的了,她喝了一口,仔细品味了评价:“没那边的纯正,不过还可以。” 杨景行说:“我明天也选这家,不然输给你了。” 陶萌神情得意,决定:“我们可以就在这一家,但是把所有菜尝一遍……你慢点,才一点半。” 真的很慢,到两点才吃完。陶萌突然对杨景行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付账。” 杨景行笑:“好,这个月你给,下个月我来。” 陶萌不肯:“一天一天付……下个月就放假了。以后都这样,不管是出去玩还是干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今天还是我先来。” 陶萌同意。 出了餐厅散步去取车,陶萌说:“我下午自习,你呢?” 杨景行说:“写新歌。” 陶萌抱怨:“要是你没写出来,他们就非要用付飞蓉唱的那首?” 杨景行笑:“这说明我写得好。” 陶萌说:“我去你们學校吧,可以给你提意见。” 杨景行说:“我才不肯把看着你写出来的歌给别人唱。” 陶萌有决心:“你写歌,我自习,我们互不打扰!” 杨景行担心:“试试吧,你带书了吗?” 陶萌点头。 于是两辆车都朝音乐學院开去,杨景行跟在陶萌后面。路上杨景行接到付飞蓉的电话,说已经到了目的地。听付飞蓉的描述,所谓的度假山庄环境还不错,一人一个房间。付飞蓉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准备,马上要开始训话了。杨景行鼓励了一番。 到四零二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半,陶萌把教室分两半,杨景行坐双排键旁边,她自己到后面,计划:“从现在开始,學习一个小时,然后休息十五分钟。” 两人坐下几分钟后,陶萌抱怨:“你开始啊,别看我。” 杨景行说:“我在构思,你别看我。” 陶萌不满:“你看我我才看你。” 又过了几分钟,陶萌决定:“我们要背对背坐!” 杨景行同意:“你转过去。” 陶萌不肯:“你转过去!” 再过几分钟,陶萌有声响:“别管我,我去厕所。”几分钟后回来又说:“我想喝水。” 杨景行说:“我去买。” 陶萌决定:“一起去……你应该准备的。” 杨景行亡羊补牢,买了一箱水搬回教室,陶萌分担了一瓶。 “三点一刻了,重新开始,學习一个小时!”陶萌都着急了。 坐了一会后,杨景行又回头瞄,被陶萌逮住了,教训他:“你这样不行!” 杨景行说:“你听听这个旋律怎么样。” 正事,陶萌支持,她走到了杨景行旁边,听他在双排键上弹了几十个音符,没有和弦的简单旋律。 陶萌还真听不出好坏来,想了一下说:“还可以。” 杨景行就当是表扬了。他自己清楚,这一段旋律虽然不是抄袭别人的,但是也可以说没有任何新意,不难听,不过也绝对不会让人耳目一新。也不能太敷衍了事,杨景行得在副歌上下点功夫,让整首歌看得过去,对得起四零二的名号。 四点的时候,教室门被推开,喻昕婷来了。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又准备关上门离开。 杨景行叫:“快来,听听新歌。” 喻昕婷走进来,对陶萌说:“我不知道你们在。” 陶萌问:“喝水吗?” 喻昕婷摇摇头,看看陶萌桌上的高数书。 杨景行把自己构思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新歌旋律给两个姑娘弹了一遍,配上公式化的和弦,显得饱满一些。总的来说还算耐听,虽然很普通,但是也有學院派的味道,不是那么俗不可耐。 喻昕婷点头:“好听。” 陶萌要求高:“凑合……应该可以。歌词怎么办?” 杨景行说:“有现成的。”就是从詹华雨给的诗集里面选的一首稍显做作而过时的诗歌,名字叫《心情的承诺》。 喻昕婷说:“我先走了。” 杨景行挽留:“你们玩会吧,她也没心思看书。” 陶萌严肃:“我在看,做了几个题了!” 喻昕婷甩甩手,突然从衣兜里摸出中午买的巧克力,三颗一小袋的给陶萌:“你吃吗?” 陶萌摇摇头:“不用,谢谢。” 杨景行拿过:“我要。” 喻昕婷又说:“我中午接到盼盼的电话了。” 杨景行说:“我也接了。” 喻昕婷说:“她说她晕车。” 杨景行说:“没跟我说。” 喻昕婷转身拉门:“我走了。” 陶萌摇摇手:“拜拜。” 继续學习了几分钟后,陶萌问:“你做完了吗?” 杨景行说:“差不多了,马上发过去。” 陶萌说:“我想吃晚饭了再回家。” 杨景行说:“可以,等会叫喻昕婷她们。” 陶萌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约好了,平时都是一起。” 陶萌不欢喜:“我不想有其他人。” 杨景行看陶萌,还是妥协:“好吧,我给她打电话。” 等杨景行拿起手机后,陶萌又说:“算了,还是一起吧。” 杨景行呵呵笑。 陶萌还是不高兴,问:“你们平时都是一起吃饭吗?” 杨景行说:“大部分时候是,现在中午不在一起了。” 陶萌问:“还有齐清诺?” 杨景行说:“她没有,安馨……你还能學习一个小时,加油!” 陶萌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听你弹琴,晚上再看书……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弹琴弹到五点半,两人去取车,陶萌懒得开自己的,说吃完饭了再回来取。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你们在哪……到楼下等我们,我过来。” 喻昕婷问:“陶萌没回家?” 杨景行说:“没有,吃饭了回。” 喻昕婷说:“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 杨景行说:“人多热闹。” 喻昕婷说:“我和安馨去食堂,晚上还要准备考试。” 杨景行说:“就在附近,要不了多久。” 喻昕婷还是说:“不去了,真的不。” 杨景行说:“那好吧,你们好胃口。” 陶萌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半天没说话,最后冲出一句:“没人求她去!” 杨景行哈哈:“没面子吧?” 陶萌看杨景行命令:“你以后不准和她一起!” 杨景行呵呵笑。 陶萌补充:“我认真的!”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的认真。” 这时候,陶萌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后接听:“爸爸……我给奶奶说过了……吃饭了回去……我正准备去……”看了杨景行一眼后小声:“和同學……你问那么多……”更小声:“是的……我们下午一起學习……”又大声:“我不!”然后好一会没说话,只是听,最后就挂了电话。 杨景行问:“催你回家?” 陶萌可怜巴巴又怒气冲冲的点点头。 杨景行说:“那算了,回去吧。” 等杨景行转弯后,陶萌低声说:“对不起。” 杨景行说:“没关系……哼,我明天中午大吃一顿!” 过了一会,陶萌又关心:“那你准备去吃什么?” 杨景行说:“随便吃点。” 陶萌问:“你想吃汉堡吗?我陪你去买。” 杨景行说:“有点远,没时间了。” 陶萌又干脆:“你不准去找喻昕婷!” 杨景行嘿嘿笑:“你管得真宽。” 陶萌很严肃:“你答应我!” 杨景行点头:“好,我答应。” 送陶萌回去取了车后,杨景行就去食堂打了一大盘残羹冷炙,也没遇上喻昕婷她们。吃完了饭回四零二,杨景行在桌上发现一个小袋子装着一个苹果。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说新歌看了,还不错,能用,不过张彦豪的意思还是要《少女》。 甘凯呈说:“程瑶瑶快一年没发片了,奖拿得少,节目要挑广告也挑,这张专辑真的不能拖了……如果你不想填词要她哼唱,我可以去说。你是不是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给程瑶瑶唱,对付飞蓉也是个激励!” 杨景行说:“实在不行就给她唱吧。” 甘凯呈高兴:“那就这么定了,还是照你的意思做,我也轻松……” 下雨了,淅沥沥冷冰冰,体育课就不用上了。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下雨了。” 杨景行问:“你带伞没?” 陶萌说:“在车上。” 杨景行说:“我去接你。” 陶萌说:“可是我走不过去。” 杨景行说:“我去教室接你,你在哪?” 陶萌同意,还给杨景行仔细说了一下學校里的路线。 杨景行十一点半就出发,开得比较快,到复旦后停车在外面,举着伞走了好久才找到陶萌的教室。 刚下课不久,路上人还多。陶萌等在楼门口的,和匡静一起,都没伞。杨景行给匡静道歉:“本来有两把,刚刚扔了一把,不知道你也在。” 匡静呵呵笑。陶萌瞪杨景行:“怎么办?”其实雨已经没之前大了。 杨景行问:“没人要给你打伞?” 匡静笑:“你们先走吧,别管我。” 杨景行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扣上,伞递给陶萌:“先送匡静回去。” 陶萌看看地面上的点点滴滴,担心:“你淋湿了……你在这等我,我先送她。” 匡静都服了:“你们走,我叫夏青来接我。” 陶萌就说:“那我们走了。”钻到杨景行伞下面。 伞也不小,杨景行举在陶萌的脑袋后面,把她遮严实了。陶萌探头看看了后提醒:“你肩膀。”和他靠得更近一点。 杨景行说:“有个办法,我抱你,你打伞。” 陶萌决定还是就让杨景行淋着。 到校门口,杨景行问:“你车呢?” 陶萌说:“雨天我不想开车,我们就在附近吃吧。” 杨景行说:“拿伞。” 陶萌说:“麻烦,在那边。” 杨景行又说:“让我抱。” “不行!”陶萌斩钉截铁。 还是上次和匡静她们一起来的那一家,比昨天的是差了不少。随便点了几个菜,陶萌对电视里的知识问答节目产生兴趣,飞快的回答:“毕加索不是,其他都是印象派。” 接下来一题,陶萌又轻松回答:“是大熊星座!这么简单。” 再接下来,电磁感应定律的法拉第是哪国人?陶萌看杨景行,猜测:“意大利?” 杨景行笑:“你以为是法拉利啊。” 陶萌伸脖子抬下巴:“你知道吗?” 杨景行确定:“英国人。” 再来,初生婴儿是先会动手指还是先摇头?陶萌说肯定是动手指,杨景行说是先摇头。答案出来后,陶萌就质疑起来:“肯定有先动手指的,我不信每个婴儿都是先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 杨景行也说:“这些题太简单了,我应该去参加。” 陶萌说:“你是瞎猫碰上呆老鼠……复旦大學建校是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一九零五年,教育家马相伯先生……” 陶萌想了一下马上问:“《圣维克多山》是谁……” 杨景行抢答:“塞尚。” 陶萌气愤,抬着眼睛好好想了一下,然后有了点信心:“《国富论》是谁写的?” 杨景行嗤之以鼻:“英国人亚当斯密,你问点有难度的。” 电视里又问太阳系中哪颗行星的温度最高,杨景行都不看选项就知道是金星。陶萌还不信了,挑衅:“你问我!” 杨景行不肯:“准备吃饭了,保持好胃口。” “你问!”陶萌命令。 杨景行说:“答不上来不准生气。” 陶萌肯定:“不会!” 杨景行又说:“问题很有难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萌催:“你问啊!” 杨景行把手放在桌上,看着陶萌朝她靠近一些,声音温柔:“你愿做我女朋友吗?” 陶萌满脸的斗志慢慢消失,然后就凝固了,就那样和杨景行对视着。好一会后,杨景行说:“算了,换个简单的,你愿意我当你男朋友吗?” “愿意。”陶萌这次回答得快,不过有点气短,似乎思考难题很消耗体力。 杨景行也愣了一会,又挤出一丝笑:“你确定?” 陶萌看着杨景行,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下头。 杨景行深呼吸一下,说:“我会努力让你的回答是正确的。” 陶萌又点头,眼睛垂下去,有点泪光闪动。 杨景行说:“允许你反悔一次。” 陶萌抬起视线:“你烦人……”前所未有的温柔。 对视了一会后,杨景行说:“你答问题我领奖,是不是有点不公正。我把奖品分你一半,以后陶萌就有一半属于你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可眼神怎么也凶不起来,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看着。 这时候菜来了,陶萌还是那么坐着一动不动。杨景行帮她把碗筷摆好,饭盛好,说:“吃吧。” 陶萌这才把双手抬起来,放到桌上,左手靠上饭碗,右手好不容易把筷子拿住。杨景行给陶萌碗里夹了点菜,催:“快吃,不准饿我的奖品。” 陶萌轻笑,松散的筷子夹起碗中的一丁点菜往嘴中送。这一顿饭再没什么话可讲,陶萌的筷子一直没伸出来过,都是杨景行帮忙,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舀汤了就喝汤。 杨景行就那几个词:“辣吗……烫不烫……吃口饭……” 陶萌大部分时间点头摇头,偶尔嗯一声。 杨景行吃了三碗后,陶萌的第一碗还有一半,菜倒是吃了一些。杨景行又夹菜,陶萌看他:“我吃饱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走吧?”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结账后站起来,走到陶萌身边再说:“走吧。” 陶萌这才站起来,看看杨景行了朝外走。出门,杨景行把伞撑开,为陶萌挡住细雨。陶萌又看看杨景行,再朝學校的方向轻轻迈步。 走了一段后,杨景行突然叫:“萌萌。” 陶萌又挪了两步才停脚,扭头看着杨景行,轻嗯一声。 杨景行说:“谢谢你。” 陶萌客气:“不用。” 杨景行说:“身为老班长老同學老同桌和好朋友,你以后要督促我做个好男朋友。” 陶萌轻轻笑:“这要靠你自己。” 杨景行说:“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高兴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陶萌说:“高兴和思考又不冲突……我们都要想。” 杨景行点头:“你说得对,走吧……我想到一点,包包给我。” 陶萌把装着书的大时装包从肩上取下来递给杨景行。 再走几步,陶萌问:“几点了?” 杨景行看看说:“一点一刻。” 陶萌说:“你要回學校了。” 杨景行不急:“先送你去教室。” 陶萌说:“要先拿伞。” 去车里拿了伞后,陶萌也没撑开,还是让杨景行给她遮雨。没什么话说的再走去教室,杨景行把包包还给陶萌。 陶萌看看周围,说:“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杨景行笑:“别担惊受怕,好好准备考试。” 陶萌微微撅嘴:“我才不怕。” 陶萌看着杨景行几步一回头的消失在视野里后才上楼去教室,被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吓了一跳,连忙找出来接听:“怎么了?” 杨景行说:“我跟你商量个事,我都有女朋友了,我手机还没有,让你的手机当我手机的女朋友吧。” 陶萌无声的笑了一会,突然找回状态:“她要考虑一下。” 杨景行说:“我手机很帅的哦,成熟稳重。” 陶萌说:“他们都还没互相了解。” 杨景行说:“我们做个中间人,明天中午让他们见个面。” 陶萌说:“好吧……你还没上车吧?” 杨景行说:“没有,它等不及了,非要我给你说这事。” 陶萌识破:“借口!那我们今天剩下的时间要好好學习,明天才能安心见面。” 杨景行一连串答应。又说了一会,陶萌问:“你到哪了,我在教室门口了。” 杨景行说:“我快到球场了。” 陶萌说:“你上车就挂电话,开车不能打电话。” 杨景行说:“哎呀,我迷路了,这是哪里。” 陶萌笑:“你烦人。” …… 杨景行回到學校后去上和声课,结束后下楼的时候遇上齐清诺。齐清诺说:“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杨景行说:“你也是。” 齐清诺说:“我中午还和喻昕婷她们吃饭。你放假就回家?” 杨景行说:“可能。” 齐清诺又说:“何沛媛可能要投降了。” 杨景行问:“哪一个?” 齐清诺有些感叹:“二号,你没见过。” 杨景行问:“你什么时候凯旋?” 齐清诺笑:“我都还没出征……你去北楼?” 杨景行点头:“三零六好久没声音了。” 齐清诺说:“都要考试。我先回家了,你慢慢玩。” 第一百一十章 绽放 杨景行到六点才去吃晚饭,神速解决了再回教室的时候看见了喻昕婷。天已经黑了,雨已经停了,喻昕婷穿着那件粉色的大外套,在白色的路灯下也变成了白色。她走得不紧不慢,左手提着小包包一甩一甩的,一不小心踩了个小水洼,连忙抖脚,弯腰下去看看新靴子,还取出纸巾来擦。 杨景行悄悄的跑上去,在喻昕婷背后用力一跳:“嘿!” 喻昕婷弹起头来,把脸上的惊慌换成笑容,又看看杨景行身后了站直说:“你没吓到我。” 杨景行问:“安馨呢?” 喻昕婷说:“她在寝室。好冷哦,你吃饭没?” 杨景行说:“吃了……怎么不戴手套?” 喻昕婷打开包包,先取出小塑料袋包着的苹果递给杨景行,然后再拿出花花绿绿的毛线手套戴上,拍拍手:“我回寝室了。” 杨景行问:“决定时候回家没?” 喻昕婷说:“放假就回。”音乐學院下个月二号放假,还有两个星期。 杨景行又问:“坐飞机还是火车?” 喻昕婷说:“火车。” 杨景行说:“家教挣钱了,可以坐飞机。” 喻昕婷摇摇头。 杨景行再问:“有人一起没?” 喻昕婷还是摇摇头。 杨景行就说:“到时候送你去火车站……票定好没?” 喻昕婷说:“只能提前十天,我和安馨想订一天的,一起去火车站。” 杨景行说:“那更好,我只用送一次。准备给家里带什么礼物?” 喻昕婷笑笑:“考完了去买。” 杨景行点点头:“回去吧。” 晚上十点,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准备睡觉没?” 陶萌说:“还早,你在哪?” 杨景行说:“四零二。” 陶萌就问:“一个人?” 杨景行嗯:“想你了。” 陶萌沉默了一会,不责怪的说:“那你现在才打……下午认真學习了吗?” 杨景行说:“我也想认真,可是你一直打扰我。” 陶萌抗议:“我什么时候打扰你了……你烦人。” 杨景行笑。 陶萌又问:“你晚饭吃的什么?” 杨景行说:“随便吃的,豆腐豆芽豆皮。” 陶萌轻声问:“你一个人?” 杨景行又嗯。 陶萌说:“我晚上在家吃的,也有豆腐,还有鸡汤,虾和鱼。” 杨景行说:“好,明天中午我们不重复。” 陶萌又说:“雨停了……教室里冷吗?” 杨景行说:“我今天一天都觉得好温暖。” 看校友录。” 杨景行说:“等我,我们见个面。” 陶萌吃惊:“你要过来?”有点犹豫:“好晚了。” 杨br>陶萌明白的哦了一声,有些抱怨:“你不该发我们的合影。” 杨景行问:“怎么了?” 陶萌不太高兴:“你自己看。” 杨景行上了校友录,看见不少人在他和陶萌的合影照片下面留言,也没什么坏话,有表示惊讶的,有说甜蜜的,也有看出来陶萌长高了的……但是没有人确定杨景行和陶萌就怎么样了。最露骨的就是曹绫蓝:杨景行还在追班长?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杨景行对电话里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陶萌急:“可是拍照的时候我们还没有……” 杨景行笑:“杨景行之心路人皆知了。” 陶萌哼笑一声:“你要留言吗?” 杨景行说:“当然。” 陶萌连忙嘱咐:“别乱写,你先念给我听……你看完他们的话没?” 杨景行说:“看完了。” 陶萌不信:“哪有这么快。” 杨景行说:“今天萌萌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哈哈哈……行不行?” 陶萌说:“不行,不准叫萌萌……他们要笑。” 杨景行说:“我要复制一百遍,萌萌萌萌萌萌……” 陶萌急得叫:“不行不行,只能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叫。” 杨景行妥协:“好吧……我发好了。” 陶萌惊慌:“啊,你说的什么?!” 陶萌赶快刷新页面,看见十几条留言最下面的就是杨景行的新宣言: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长。 陶萌又有点抱怨:“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不要留言?” 杨景行说:“我当然希望你说句话。” 陶萌恩赐了:“好吧。” 等了一分钟,杨景行听见陶萌说:“我发好了。”他刷新页面,看见陶萌的话是:“谢谢大家,祝所有人幸福快乐。”后面还跟了个心形图标。 杨景行检讨:“我太自私了,就想着你和我了,向你學习。新曲子本来是给你的,现在要给所有人。” 陶萌不对杨景行高要求了:“不要……你写新曲子了?” 杨景行问:“想不想听?” 陶萌说:“你弹。” 于是杨景行把手机放在双排键后方了开始弹今天下午构思晚上完成的曲子。一首甜得腻人的变奏曲,前面主题呈现就甜丝丝的,重复三遍,后面进行了两次过度两次变奏,变得越来越甜蜜。和弦偏简单,也是那种快乐温柔的类型。 乐曲总共就三分钟左右,绝对不会像《风雨同路》那样引起作品内涵上的猜测和争议,外行内行来听都是一个感觉:甜!就算节奏上做一些改变,也还会是这个感觉。那个灵光乍现出来的主题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太浓厚太做作了。 弹完了后,杨景行拿起电话:“喜欢吗?” 陶萌不挑剔了:“好听……喜欢。” 杨景行说:“作为我们的一周日礼物送给你。” 陶萌说:“哪有一周日……我要谱子。” 杨景行说:“传给你,等一会,我先做成图片。” 陶萌问:“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当然是今天,取名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等杨景行把谱子传过去后,陶萌又说:“我想再听一遍。” 于是杨景行又弹了一遍,陶萌听出灵感了:“你觉得叫《绽放》好不好?” 杨景行说:“很好。”可不是么,前面的主题就像个花骨朵,后面的变奏就是绽放了,结尾那么鲜艳。 陶萌又说:“你等会写成手稿,写好一点,明天给我。” 杨景行说:“我打两遍草稿。” 陶萌说:“明天我是上午两节课,十点钟就下课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早点集合。” 陶萌说:“可是你下午有课……吃饭后我就去你们學校,下午我在教室里自习,你去上课。” 杨景行说:“我不想你一个人孤零零在教室里。” 陶萌说:“一个人更安静。我和你一起下课,然后再回家。” 杨景行说:“好,那你早点休息。” 陶萌说:“十点半,是该准备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家,开车要小心。” 杨景行答应:“晚安。” “晚安。” 杨景行并没早点回家,还是继续忙活。十一点一刻的时候接到陶萌的短信:我睡觉了,晚安。 杨景行回复:晚安,做个好梦。 陶萌回复:你回家了吗?早点睡觉。 杨景行说:马上回。你睡吧,别回了。 陶萌说:谢谢你的一周日礼物,晚安。再不回了。 杨景行说:晚安,这是我的手机发给你手机的。 今天就此结束。 星期五早上八点,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想好了,我下课后就去你们學校,然后我们再去吃饭。” 杨景行说:“这个安排好,我等你。” 陶萌说:“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冷哦,你到學校了?” 杨景行说:“到了,在自习。” 陶萌又问:“早餐吃的什么?” 杨景行汇报:“包子,豆浆。” 说了好一会后,陶萌才着急:“上课了,我挂了。” 十点半,等在校门口的杨景行看到了陶萌的车,远远过去迎接。陶萌停好车后下来,很漂亮,少女内向却灿烂的笑容简直让寒冷的空气温暖得有了淡淡的香味。 杨景行突然无耻起来:“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 陶萌看着杨景行,脸上的笑容没了:“怎么了?” 杨景行说:“因为你变漂亮了。” 陶萌又笑:“我才没变……我口渴,想喝热的。” 于是杨景行带着她去一人买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有点烫,陶萌就隔着手套暖手,走去四零二。 两人时不时互相看一眼,比如一对情侣手挽手走过的时候。陶萌问:“谱子写好了吗?” 杨景行点头:“在教室里……忘记正事了。”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说:“让它们见面。” 陶萌笑得有点责怪,不过还是把自己漂亮的手机拿出来在杨景行面前晃了晃:“你好。” 走了两步,杨景行悄悄问:“它对它印象怎么样?” 陶萌一丝狡黠:“她说他好旧。” 杨景行辩护:“手机不可貌相,别看它旧,可是功能齐全,工作认真努力。每次它都鼓起全身力气,让信号特别好,我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你的声音。” 陶萌笑:“好吧,我帮他说好话。” 杨景行说重点:“让它们常联系。” 陶萌用眼神和表情说明自己看穿了杨景行。 到教室后,陶萌先巡视一圈,然后接过杨景行递来的手稿开始看,发现了和昨天的电子版有点不一样,最明显的不一样就是有标题,末页下面还有赠言:送给美丽的萌萌,祝你永远快乐。 好好看了看后,陶萌说:“我弹一遍。” 杨景行打开电钢琴让陶萌就座。陶萌酝酿了一下才开始,节奏比杨景行要求的稍慢一点,力道也小一些,就显得稍微轻柔一点。她昨天晚上肯定练过了,表现很不错。 杨景行也不鼓掌,说:“弹得好是应该的。” 陶萌又看看谱子,决定:“等会去买个文件夹,别乱放……你有录音的东西吗?” 明白了陶萌的意图后,杨景行就用双排键录了一个《绽放》的音轨,再做成mp3放进陶萌的手机里。笔记本虽然不是专业声卡,但是软件不错,效果也还过得去。 可怜杨景行的手机连mp3都不能播放。陶萌不大欢喜:“你换一个。” 杨景行笑:“它刚找到女朋友,不能换。” 陶萌居然信服了这条理由,想了一下说:“我也再买一个。” 杨景行说:“好,明天去买。” 陶萌也发现了双排键是个好东西,想自己动手录制灌篮高手和爱情故事,更重要的是《风雨同路》,钢琴部分当然是得她弹。可是合成器一排键没有八十八个,杨景行只能把钢琴分布在两排键盘上。这个陶萌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虽然能弹下来,但是不符合她自我要求。听了听杨景行模拟的小号,也没真小号那么清澈立体,只好放弃了。 杨景行说:“下次我找个录音棚,我们去录。” 陶萌说:“周末就去。” 杨景行说:“好录音棚要预约排时间,差的录不好。” 陶萌又说:“周末就预约。” 杨景行笑着点头。 陶萌问:“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我要你当我女朋友的原因有很多很多,其中有很小的一条就是可以把你的种种要求都变成我的快乐。” 陶萌好像不好意思起来,东瞧西瞄了一下后看着杨景行澄清:“我没种种要求。” 杨景行笑:“这是我的期待。” 陶萌暗爽一会,似乎又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还有很多原因是什么?”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有一万条,我每天告诉你一条,从最不重要的开始,今天的已经说过了。” 陶萌看了杨景行好一会,似乎央求:“我要再听一条。” 杨景行笑:“超支了明天就没有了。” 陶萌急:“不行……我只听九千九百九十天,九十九天。” 杨景行说:“好吧,倒数第二条是……你很漂亮。” 陶萌继续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警告:“再不能超支了。” 陶萌也威胁:“你以后不准重复……我都记下来!” 杨景行笑:“你真好意思啊?” 陶萌不干了,跺脚:“你烦人!” 杨景行说:“走了,吃饭去。” 陶萌站起来了还在重复:“你烦人,你烦人!” 杨景行说:“忘记了,还有个一万零一条,就是喜欢听你说烦人。” 陶萌不说了,笑得非常不情愿的忍不住跺脚。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册 下到二楼的时候,碰上李迎珍。陶萌先问好,李迎珍呵呵一下。杨景行厚颜无耻:“给您介绍,我的女朋友陶萌……我的老师,李教授。” 陶萌微微低头似乎羞涩,李迎珍问:“也快放假了吧?” 陶萌连忙点头:“我们也是二月几号。” 一起下楼,李迎珍又交代杨景行在假期中还是要准备一下,好明年能以优异成绩考上钢琴系。在音乐學院,有资格拿双學位的都是顶呱呱的顶呱呱。当然不能让杨景行那么轻易得逞。 告别李迎珍后,陶萌就看着杨景行怀疑:“李教授又不是不认识我。” 杨景行说:“要更深刻的认识……走,我们去食堂,那里熟人多。” 陶萌抬下巴否决:“不行……我要去品味轩。” 好吧,去取车。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安馨和喻昕婷。杨景行停车了叫:“喻昕婷,安馨……” 两个女生看了这边一眼,一起走近,间隔杨景行半米远,这样也能看见副驾驶的陶萌和她们打招呼。杨景行说:“我昨天问了,火车票能提前一个月订,你们快一点,免得没座。” 安馨说:“要去票务点,还要多交钱。” 杨景行懒得啰嗦:“我帮你们订,几号的。” 安馨和喻昕婷互相看看,喻昕婷说:“还没想好。” 杨景行说:“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 喻昕婷犹豫一下点点头。 出了校门后,陶萌提醒:“慢一点……你给她们说了吗?” 杨景行问:“说什么?” 陶萌不欢喜:“你说呢。” 杨景行明白了,嘿嘿:“还没有,她们都还没男朋友,我不好意思炫耀。” 陶萌不这么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景行一想也是:“对哦,这么久没追到你更不好意思。” 陶萌抿嘴笑一会,又说:“你还不算追到,我虽然答应了,但是不是百分之百的答应,就像……” 杨景行问:“就像预签合同?” 陶萌想了一下:“对。” 杨景行小气:“你把我的曲子删了。” “不。”陶萌一扭身子,“你这是订金,不退还的。” 杨景行说:“我要告诫后来人,不要轻易找學经济的女生当女朋友,那怕她多么美丽可爱,就算她像陶萌这么漂亮,也要小心谨慎。” 陶萌反而得意,笑了一阵后想起来:“而且你说过,我们之间又不全是爱情。” 杨景行表白:“我已经沦陷了……你呢?” 陶萌问:“那你有多少了?” 杨景行说:“你先说。” “你先说!”陶萌挺腰杆竖脖子,脑袋差点顶到车。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我现在,不但沦陷了还分裂了,对你是百分百的友情和百分百的爱情。” 陶萌怔怔的思考了一会,认真的说:“我们也希望保留住我们之间的友情,就像高中那样,永远不要忘记。” 杨景行有点失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不能生气。” 陶萌看着杨景行勇敢:“你说。” 杨景行谈判:“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陶萌急:“你先说!” 杨景行说:“其实我高中时对你的友情就已经不纯粹了。” 气鼓鼓的准备着的陶萌结果没鼓出来,想了一下后只能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杨景行笑:“就是,责任本来就在你。” 陶萌又不干了:“怎么是我?” 杨景行说:“美丽可爱不是你的错,可是诱惑我就不对了。” 陶萌气愤:“你说得好难听,什么诱惑……我怎么诱惑你了!” 杨景行又检讨:“也怪我自己没定力,越看你越觉得喜欢……” 陶萌和杨景行对视好一会,突然提醒:“你看前面,看路!” 又过了一会,陶萌先开口:“高三,有时候是挺开心的……时间过得好快,好像还是昨天,你那时候比我还忙。” 杨景行说:“高三是我學生生涯里过得最充实最纯粹的一年。” 陶萌点头表示肯定:“嗯,他们好多人都很佩服你。” 杨景行嘿嘿:“你呢?” 陶萌说:“反正……那时候对你的印象开始改变了……和你同桌的决定是正确的。” 杨景行说:“我是向你學习。” 陶萌说:“也不全是,我觉得我理科成绩的提高也应该谢谢你……其实老师应该鼓励學生互相辅导,因为學生知道學生的思维方式,互相理解起来容易一些。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概率的问题,你一说我就感觉豁然开朗了。” 杨景行说:“要不我们继续吧,你帮我學经济,我辅导你练钢琴。” 陶萌简直神情亢奋:“好啊好啊,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接下来,两人还真的计划安排了一阵。 到了吃饭的地方后,陶萌说真的有点饿了,点了松仁玉米,鸡油蒸蟹,冰糖甲鱼,杨景行加了一个排骨汤。 今天陶萌就不用杨景行帮忙夹菜了,自己也吃得香甜可口,但是提醒:“我只要一块排骨,小点的……这是萝卜吗?” 杨景行点头:“白萝卜,要不要?” 陶萌点头:“要一块。” 吃完了饭后回學校,杨景行把陶萌送到教室后就要去上课了。杨景行把钥匙也给陶萌了,还说那个锁不太好开。 陶萌问:“这个钥匙有几套?” 杨景行说:“还有一把喻昕婷拿着的。” 陶萌问:“她常来吗?” 杨景行点头:“副社长当然常来。” 陶萌不屑:“假的……好了,你去好好上课,我也认真學习。” 这學期的最后两节课了,老师讲了一下考试的要点。前两节的视唱练耳结束后,杨景行飞快跑去學校外买了两杯热饮送去北楼。 陶萌在认真學习钢琴,弹的是《绽放》。看见杨景行进来,解释:“课间休息。” 杨景行说:“咖啡,柚子茶,你要哪杯?” 陶萌说:“咖啡。” 杨景行递到陶萌手里:“我走了。” 陶萌送到门口:“再见……谢谢。” 英语课结束后,杨景行准备再去北楼接,可一出教學楼发现陶萌已经等在那里了。许學思跟陶萌打了个招呼,得到热情回应。 杨景行说:“走吧,不早了。” 陶萌高兴:“我吃晚饭了回家。” 杨景行问:“给家里说了吗?” 陶萌一笑:“奶奶在家。” 杨景行感激:“奶奶真好。” 就在學校附近吃了晚饭后,陶萌又要散步,两人走回學校了再绕一圈,七点半陶萌才上车回家。 杨景行回四零二,又有苹果吃。他边啃边给喻昕婷打电话,问:“你和安馨商量好了吗?” 喻昕婷嗯:“你在哪?” 杨景行说:“四零二。” 喻昕婷哦:“……我们想五号或者六号再回去,三号四号我还要给嘉嘉上课。” 杨景行说:“好,有五号的我就订五号,没有再推迟一两天,再不行就坐飞机算了。” 喻昕婷说:“安馨的车是k……,我的是t……。” 杨景行说:“放心,我会问清楚。” 喻昕婷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我肯定先送你们。” 喻昕婷说:“不用了,你放假了也没时间。” 杨景行笑:“有没时间我自己知道,考试准备怎么样了?” 喻昕婷说:“还好,我在琴房。” 杨景行说:“加油,挂了。” 到十点,杨景行又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表扬:“你好准时,刚刚十点。” 杨景行说:“几个小时等得多不容易。” 陶萌呵呵哼:“你还在教室啊。” 杨景行汇报:“嗯,一个人。” 陶萌说:“我上看手机,给你选了一款,你要不要现在看?” 杨景行说:“你看的肯定没错,明天直接买。” 陶萌又说:“还有一款也不错,就校友录有好多留言边打电话,搞了半个多小时,不是因为明天要早起还不得消停。晚安了一阵后挂电话,再发几条短信。 星期六早上八点,杨景行准时去接陶萌。这次是陶萌奶奶送她下来,笑得很慈祥:“小杨,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奶奶。”杨景行也笑得礼貌。 老人松开孙女的手,对杨景行说:“陪萌萌好好玩,晚上到家里来吃饭。” 杨景行说:“不麻烦了,晚上还要回學校。” 老人安抚:“没事,萌萌爸爸不在家。” 杨景行笑:“真的不用了,奶奶,要考试了。” 老人就说:“考试完了来,奶奶想听你弹琴。” 杨景行说:“有时间一定给您弹,风大,您快点回去吧。” 老人说:“我不冷,你们走吧,我等保姆下来一起去买菜,走一走。” 杨景行说:“我送您。” 老人说:“不用,就在这边,几步路,你们去玩儿吧。” 陶萌朝杨景行挪一步:“走吧。” 杨景行说:“等保姆下来吧。” 老人又问杨景行:“准备和萌萌去哪里玩?” 杨景行说:“我们去买手机,逛逛街。” 老人摇头:“逛街不好,可以去公园,大學校园里走一走。” 等保姆来了后,杨景行和陶萌才上车。陶萌叫杨景行先别开车,她打开自己带来的电脑,原来是相册做好了,文件名字叫绽放。 杨景行接过电脑,点开相册,《绽放》的音乐声响起,就是在四零二录的那个。封面不是人物照片,而是一幅油画,画的两朵百合花,印象派风格,不过色彩偏清淡,杨景行问:“这也是塞尚的作品?” 陶萌笑:“你烦人。” 杨景行说:“你画得比弹得好。” 陶萌说:“本来不是用的这个封面,昨天晚上才换,音乐也换了。” 杨景行说:“我想看弃稿。” 陶萌说:“你先看完这个。” 杨景行得好好打听:“这什么时候画的?” 陶萌说:“暑假的时候,只用了三天时间。” 杨景行说:“什么时候音乐家的手稿也能像名画那么值钱就好了。” 陶萌笑:“这不一样,音乐可以给所有人欣赏啊……除了少数特别的。” 杨景行笑,点开下一页,发现是《绽放》的手稿照片,局部。陶萌说:“这也是昨天晚上加进去的,奶奶听我弹了,也说好听……不过我没说你是专门写给我的。” 杨景行笑:“诚实的好孩子。” 陶萌不欢喜:“那我删了,不要了。” 看照片,第一张居然是高三毕业那时候两人的珍贵合影。这似乎很能勾起回忆,杨景行看了好一会,再看看陶萌,说:“你真的长好快!” 陶萌烦死了:“你看任初雨的,只到你肩膀!” 杨景行问:“你的校服留着的吧?” 陶萌说:“当然,怎么了?” 杨景行说:“好好保管,那里也有我的美好回忆。” 陶萌问:“你的呢?” 杨景行说:“在老家。” 继续看相册,接下来都是陶萌和杨景行的单人照,你一张我一张的穿插着。陶萌似乎舍不得裁剪照片,大部分都是全部保留。她的软件应用水准也还不是很高,只会杨景行教的那点基础的,照片中的一些瑕疵都没处理。不过她在照片的顺序上似乎做了很大文章,色彩和人物表情看起来有行进感。 杨景行边看边评价:“果然比我做得好。” 陶萌还提醒:“我这样翻页比你那种有意思。” 杨景行点头:“尤其是音乐,太好了。” 陶萌哼:“音乐……音乐也有我的功劳。” 杨景行说:“都是你的……以后法律要规定,灵感提供者有权分享版权!” 陶萌笑得灿烂:“就是,不然太不公平了。” 这个相册大,八十八张照片,两个人一起看了半个小时才看完,杨景行口水都夸干了。杨景行准备开车,陶萌提醒:“你忘记了。” 杨景行问:“什么忘记了?” 陶萌不欢喜:“有件事你忘记了。” 杨景行说:“倒数第三条,我喜欢你的雷厉风行,能今天办完的事绝不拖到明天,能早上做的事不会等到晚上。” 陶萌还是不高兴:“肯定不是这个,你讽刺我的。” 杨景行笑:“不是,那么多优点,其实没有大小先后之分,我想起那条就说那条。” 陶萌还是怀疑:“你乱编的。” 杨景行说:“你别不承认,我可没冤枉你。” 陶萌说:“反正不好听。” 杨景行还是说:“我喜欢就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唱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周末的**点停车真方便。进了买手机的商场,直接朝陶萌中意的品牌专柜找。 “就是这款。”陶萌指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点头,就让店员介绍了几分钟,然后就决定买这个,能听音乐,拍照也不错,功能蛮多,反正是比杨景行那个旧的好看又高级多了。可是陶萌坚持要杨景行再比较一下另一款。看来看去,还是第一眼相中的好。 杨景行选了一个黑色背壳的,建议陶萌:“你选个喜欢的颜色。” 陶萌问:“我也买这种?” 杨景行说:“当然,难配。” 陶萌看了看,点头:“好吧……有红色的吗?” 幸好有,不过陶萌还是要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瑕疵,再和杨景行摆在一起对比对比。 杨景行拿着自己的手机微抖:“它心跳好快。” 陶萌抿嘴乐,把自己的手机拿开一些。然后各自付账,杨景行还买了个车载充电器。 回到车上,陶萌立刻就把杨景行的新手机电池插上充电,预计:“我们每个人充三个小时,晚饭前就都能用了。” 杨景行看着自己的旧手机:“老朋友,我也算对得起了,没让你孤独终老。” 陶萌也看看自己的旧手机,其实造型比新的还漂亮,更女性化,何况还有条很可爱的手机链,她说:“我要把这个取下来……手机怎么办?” 杨景行说:“让它们永远在一起吧,放在你这还是我那?” 陶萌想了想:“还是放在我房里吧,你是租的。” 杨景行点头:“好,什么时候我想它们了就接过去住几天。” 陶萌笑,又说:“都放在这个盒子里。”还马上动手清理起来。 看看时间吗,才刚十点。陶萌又有了新主意:“我们回學校,把手机放在教室充电,吃午饭了再去唱歌。” “好。”杨景行惟命是从。 挺近的,回學校只用了十五分钟。杨景行昨天晚上弄了音序器,想让陶萌通过电钢琴录音,可惜试过了之后发现效果不是很好。可这时候陶萌就没那么挑剔了,弹得不亦乐乎,都想自己买台电钢琴了,可惜她看见那些软件又头大。 陶萌表现出了學习的积极性,要杨景行用双排键把《灌篮高手》,《爱情故事》,《风雨同路》,《绽放》都重新录了一遍,然后再转成mp3,放进电脑里,下午就可以存进手机里了。 忙完这些就去學校外吃午饭,陶萌接到***电话,说了几分钟。吃完饭就去唱歌,还是五鑫ktv,因为这家音效真的不错,不过不是上次发生不愉快的那一家了。连锁店,装修都差不多,这家只有一层楼,面积也小些。 世界真小,刚到前台,杨景行又看见那个高大魁梧的经理朱俊岚。杨景行也醒目啊,朱俊岚跟看到老朋友一样两步跨过来:“兄弟,又见面了!” 杨景行和朱俊岚握手:“大哥好。” 朱俊岚哈哈:“几个人?我安排。” 杨景行说:“就两个人,不麻烦了。” 朱俊岚看看陶萌,问:“你们玩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几个小时。”叫前台:“开个大包。” 朱俊岚问前台:“vp有预定没?” 杨景行连忙说:“不麻烦了,我们唱唱歌。” 开了个大包后,朱俊岚亲自带路。杨景行说:“大哥很忙,负责这么多地方。” 朱俊岚解释:“那边是旗舰店,我挂个经理,这边是来看看。” 杨景行一问,才知道朱俊岚其实是保安公司的。杨景行就说:“说不定以后还有事请大哥帮忙。” 朱俊岚慷慨:“一句话。一句话。”还叮嘱服务员好好服务。 对包厢还算满意,杨景行又带陶萌去买点喝的吃的。看来看去,陶萌没什么喜欢的,杨景行就自作主张了。 回到包厢后,杨景行又把麦克风擦了一遍,套上海绵套,交给陶萌:“开始吧……外套脱了,有点热。” 陶萌摸摸索索脱了外套,杨景行接过挂到墙上的钩子上,然后坐在了陶萌右边间隔一个屁股的位置,还能点歌:“唱什么?” 陶萌象征性的挪了一下屁股,朝电脑探头:“我自己看。” 杨景行站起来让位:“过去。” 两人交换了位置,陶萌点歌。好一会后,前奏响起,杨景行拿起另一个话筒,用男中音的声线配合主持人的腔调:“下面欢迎美丽又可爱的萌萌为我们演唱一首《宁夏》。”然后按墙上的按键,一大片夸张的掌声和喝彩声响起。 陶萌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烦人。” 字幕出现,陶萌连忙看好屏幕准备。她唱歌没有技巧可言,声音也不算清脆悦耳,可是唱得很认真。杨景行也看得认真,脑袋一点点的轻轻打拍子。陶萌会抽空看杨景行一眼,笑颜如花。 唱完了,陶萌连连制止杨景行的鼓掌:“这首歌是谁写的?” 杨景行说了一下这首歌的来头,以及他的作者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有这个作者真正的才华其实在编曲上。 杨景行的脑袋简直是个音乐库嘛,陶萌问什么他都知道。陶萌差点陷了进去,还好及时清醒:“该你唱了。” 杨景行说:“你帮我点。” 陶萌威胁:“我给你点最难听的!” 杨景行不怕:“反正是你听。” 陶萌选来选去,还是点了首不难听的情歌。杨景行准备开唱的时候,陶萌也找到那些制造噪音的按钮了,报复杨景行之后还得意的拍手。 杨景行现在唱歌至少和高中的时候完全不同了,那时候纯粹是唱旋律,对所谓的感情和内涵完全不关注。现在好歹是个专业人士了,各方面都有了长足进步。而且杨景行那种用上全部声腔的唱法要比陶萌纯粹用喉咙有感染力得多。 等杨景行唱完了,陶萌也鼓掌几下,然后开始给自己点歌,她要拿出实力来。陶萌比较喜欢一个台湾的女歌手,连唱了她的好几首歌。 关于这个歌手,陶萌还了解她的绯闻,这段绯闻听起来挺美好,不像其他的恶俗炒作那么没有水准。 可是陶萌今天才知道自己好喜欢的几首歌原来都不是他们原创的,而是翻唱的日本人的。这还不算,原来有那么多黄金时期的好歌都是翻唱的别人的。 陶萌很不高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日本歌。” 杨景行说:“因为歌词写得很好,歌词也是一首歌的灵魂。” 陶萌想起来:“原来在意大利联谊的时候,我还给了别人一张cd……我还告诉她这是我们最优秀的音乐人。” 杨景行说:“我们也有很多优秀的音乐人啊。” 陶萌问:“那他们翻唱过我们的吗?” 杨景行说:“肯定有。” 陶萌还是不开心:“我还一直以为我唱的她的歌。” 杨景行说:“你以后可以唱自己的歌……休息一下,吃东西。” 陶萌只喝水。杨景行引诱:“花生好吃,尝一颗。” 陶萌看看包装就摇头。 杨景行用牙签戳了一颗:“一颗,不试怎么知道,真的好吃。” 陶萌犹豫了一下,微微探脖子张口。杨景行捏着牙签末端把花生放到陶萌口中,陶萌抿一下嘴唇把花生含住,品尝了一下:“有点辣……不难吃。” 杨景行又戳:“再来一颗。” 陶萌又张口接住,来了兴趣:“还有什么?” 杨景行给了陶萌一根牙签,可那花生滑溜溜的,很不好戳。陶萌抱怨:“你怎么戳那么稳。” 杨景行笑:“这也有技术的……想吃哪颗?” 看杨景行把手举那么高,陶萌就指指一颗小点的:“这颗……只有一次机会。” 杨景行朝头顶伸直的手瞬间下落,又稳又准的穿起那颗花生。陶萌把花生含在嘴里后又指:“这颗。” 杨景行说:“一颗没难度,选三颗。” 陶萌开始选:“这……这个……这个大的……不急,我先记好位置,不准错。” 等陶萌看仔细了,杨景行的手再次落下,小鸡啄米一样快速把三颗花生在牙签上串起来,可是大的那一颗从中间破了,只穿起一半。 陶萌张口接花生的时候还在笑,小舌头轻轻一伸一缩的。 看陶萌喜欢那种小颗的巧克力包裹的冰激凌,杨景行问:“还要吗?我再买一盒。” 陶萌摇头:“不要了。” 杨景行又用牙签戳起:“最后一颗。” 陶萌谦让:“你吃。” 杨景行命令:“张口。” 陶萌小心张口接住:“好甜。”她笑得也好甜。 又唱了两首歌,陶萌摸包包:“我想去厕所。” 杨景行得陪着,把陶萌的外套也拿上。等陶萌从厕所出来,看看提着包挂着外套等候的杨景行,问:“你想去吗?” 杨景行摇头。 陶萌说:“这里还比较干净,下次还来这里。” 杨景行说:“记得叫我。” 陶萌不高兴。 回去继续,杨景行说:“我来点几首合唱。” 陶萌同意:“好,要我会的。” 杨景行问:“你最珍贵,会不会?” 陶萌犹豫:“这个不好唱,我会《明明很爱你》……对唱的歌没有特别好听的。”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 这首歌还比较欢快,杨景行拿起那个铃铛,刚摇了一下就被陶萌呵斥放回去,专心唱歌。 一首唱完,陶萌又说:“还有水晶,我也会。” 接下来就全是对唱,陶萌会的还不少。唱到肉麻的歌词,两人互相看了都笑。 服务员突然来提醒到时间了,陶萌都不信:“四点了?这么快!” 杨景行问:“继续吗?” 陶萌想了一下摇头:“不了,回學校吧。” 一点没吃完的零食也带走。 回到四零二已经快四点半,新手机都充好电了,赶快忙这个。杨景行边摆弄边羡慕:“刚出生就有女朋友了,运气真好。” 陶萌说:“不是刚出生……这是走上社会。” 杨景行说:“那也不错。” 陶萌说:“你还没走上社会呢。” 杨景行笑:“以后我们的手机都定娃娃亲。” 陶萌笑:“要我同意才行。” 首要任务是设置铃声,陶萌很快就研究出来了,让杨景行打给她试试,是《绽放》,声音大而清晰。 “你设置好了吗?”陶萌又打给杨景行。 旧手机就淘汰了。杨景行打开陶萌之前清理的盒子,先把自己的放进去,然后帮陶萌把旧手机上的可爱链子取下来,就可以让一对手机情侣白头偕老了。陶萌检查了一下,确定一对手机不会在盒子里住得不舒服。 陶萌还多愁善感起来:“有点舍不得。” 杨景行笑:“我的还跟你跑了呢。” 五点一刻,杨景行送陶萌回家。快到了,陶萌问:“你晚上准备吃什么?” 杨景行说:“有什么吃什么。” 陶萌说:“要不,我们吃饭了再回家?” 杨景行说:“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 陶萌说:“那你也去。” 杨景行摇头:“我晚上要计划明天的行程。” 陶萌不高兴:“那晚上我们都好好學习,明天再好好玩。” 到了后,陶萌又建议:“你晚上可以邀男同學一起吃饭,多点几个菜,也热闹。” 杨景行笑:“女同學不行。” 这次陶萌就无比的理直气壮:“当然不行,除非是很普通的关系……那也不会在一起吃饭了!” 杨景行问:“一起吃饭就不普通了?” 陶萌磨了一下下巴:“除非是很多人,或者为了工作……” 杨景行笑:“知道了,回去吧。”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了。 杨景行威胁:“再不下去我开车了。” 陶萌拉一下把手:“那你小心开车……包包递给我。” 杨景行回學校,在食堂吃了饭就去四零二。七点有人敲门,杨景行开了问:“钥匙呢?” 喻昕婷摸摸裤兜:“我怕不是你一个人。” 杨景行笑:“只有一个苹果?” 喻昕婷拿出来给杨景行。杨景行说:“我打电话订的票,你们都是五号,安馨是座位,你是卧铺,明天给你们。” 喻昕婷急:“卧铺好贵!” 杨景行说:“明年开學你给我带一个益都苹果,路费我自己出。” 喻昕婷皱眉:“不行,不能坐卧铺,我钱快攒够了。” 杨景行问:“我们是朋友吗?” 喻昕婷点头:“当然,是。” 杨景行说:“那就别啰嗦。” 喻昕婷两手扣在一起磨:“就是因为是朋友才不行。” 杨景行说:“看来我们看法不一样,在我心中,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然,说难听点就是脸皮要厚,就像我每天吃你的苹果一样。” 喻昕婷垂眼,开始委屈的样子:“可是,你给我的太多了。” 杨景行说:“朋友之间更不能像利益交换那样比较多少,那不是真正的朋友。” 喻昕婷又看杨景行:“可是,别人会说我……” 杨景行妥协:“那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喻昕婷点点头:“我走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培训 晚上十点,杨景行按时给陶萌打电话,各种废话持续半个小时。回家前,杨景行去了付家烧烤,拿叫送票人放在这里的火车票。价钱杨景行早问清楚了的,连同订票手续费和送票服务费一起给了老板娘。 然后又说了一下付飞蓉的事情,当嫂子的很心疼小姑子:“早上六点就起来,晚上十一点才准睡,一天到黑累得要死,还只准吃几根白菜,讲话的力气都没了……跟着我们至少吃得饱!” 当哥哥的说:“盼盼没喊苦,我妹妹我晓得。” 杨景行说:“我考试完了肯定要过去一趟,你们走得开吗?”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只能是老板娘过去看一眼,还最好是早上走下午回。 星期天,杨景行又是一早出发出去接陶萌。陶萌也还是由奶奶护送出来,看着孙女笑,老人也笑,杨景行也笑。 老人舍不得耽误年轻人的时间:“玩去吧玩去吧……小杨,晚上吃饭了早点送萌萌回来。” 先去看电影,选了一部爱情喜剧片,挺好笑的。看完电影后,两人又去小吃广场,好多选择啊。挑了一圈,最后汤包,小混沌,面筋百叶,鸡粥,春卷,生煎一样来一份,两人分着吃,杨景行消灭了四分之三。 吃饱喝足后两人过江,去电视塔上玩。在上面俯瞰风景,杨景行用手机给陶萌拍照,陶萌笑得很自然,完了又说:“我昨天试过了,不是很清楚,色彩也不好。” 杨景行给陶萌看成品,说:“只要你在笑。” 陶萌微微撅嘴,不过也给杨景行拍一张。 然后开车去金茂,不过没马上上去,而是去附近的草坪走走,在冬天里感受一下绿色的活力。 陶萌指指一栋有金茂一半高的大楼:“爸爸他们的集团总部在那里。” 杨景行问:“你爸办公室在那一楼?” 陶萌说:“三十层,我去过几次……他的车牌也是五个六,有点迷信。” 杨景行视力好,能远远看见华诚集团大厦的字样,他好奇:“他们集团做什么的?” 陶萌说:“主要是重工业,光电技术这些,好像还有医药……我也不太了解。” 杨景行仰头转着圈的看周围的高楼,今天有阳光。 陶萌走累了后就去金茂休息,然后再去楼上吃晚饭,吃了两个小时。把陶萌送到家已经八点了,又在车里坐了一会,直到陶萌接到***电话。 “我走了,你开车小心。”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陶萌说:“你也一样,我下车了。” 杨景行还伸手帮忙开了车门。陶萌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摇摇手。 杨景行回到學校了先给喻昕婷打电话,约好在寝室楼下见面拿车票。喻昕婷一个人下楼来,手里捏着几张钞票,接过车票一看,急了:“安馨的怎么不是學生票?” 杨景行说:“算我的错,不要她给钱了。” 喻昕婷犹豫:“不行,她说了的。” 杨景行笑:“你就说打不过我。” 喻昕婷犹豫一下:“那好吧……你才回来?苹果在教室里。” 杨景行说:“我马上去消灭。” 喻昕婷又说:“走的时候我就可以把钱给你了。”她有点高兴的抖抖手腕:“终于攒够了,嘿嘿,其实也是你帮我攒的,吃饭节约了好多。” 杨景行说:“你吃的那点可以忽略不计。回去吧,冷。” 喻昕婷搓手:“我们用电脑取暖,不过我还是喜欢冬天,我怕热。” 杨景行想起来:“你们衣服呢?该洗了吧。” 喻昕婷像是犯错了:“你没时间,我们自己洗了。” 杨景行责怪:“能用多少时间。好好考试,有时间去吃火锅。” 喻昕婷嗯一声:“我上去了。” 虽然才分开两个小时不到,可到十点了杨景行还是给陶萌打电话,依然是持续了半个小时。还不容易挂了电话后,杨景行才发短信过去:倒数第四条,你是我到尚浦后留意到的第一个女生。 陶萌很快回信:你要是忘记了,我明天就不理你。 星期一上午,陶萌有考试,考前收到杨景行的祝福短信。杨景行是不用准备考试的,抓紧时间去了宏星公司一趟。 在甘凯呈的办公室里,杨景行看了《少女》的填词版本。公司还是请的著名作词者李鑫。名家到底是名家,歌词写得非常柔顺,和旋律本身比较契合。看歌词内容,似乎有点点爱情的味道,缅怀歌唱了青春年华。歌名也改了,叫《豆蔻》。 如果唱得好,这样的歌词也不会比原来的吟唱版失色,各有各的味道吧。这也是商业考虑,没有歌词,太难红起来了。 甘凯呈说:“配乐还是用纯钢琴……要不你来弹吧?” 杨景行笑:“多少钱。” 甘凯呈说:“初来乍到,送个见面礼……程瑶瑶现在,公司里外都红。” 甘凯呈给杨景行说了一会公司的各种情况,让他多一些基本了解。宏星公司现在还有几十个歌手,除了半退隐的段丽颖,最红的就是程瑶瑶和另一个男歌手。程瑶瑶现在出场费已经朝十万看齐了,对二十来岁的新一代来说,算是一线前面的了。还有三四个属于一线靠后的,有那么一两首歌红过,但是也不是大街小巷的红,出场费有个两三万算不错。 至于其他的一些二线三线歌手,好点的能拿个几千过万的出场费,混得差的还要去酒吧夜店做场养活自己,或者是什么商业广告,一场秀下来能有几百块。上下比较,现实是很残酷的。至于付飞蓉,她现在要去做场都没人请,除了辉煌。 宏星也有好几个专属词曲作者和一堆经纪人。不过杨景行这个编外经纪人兼专属词曲作者是混得最惨的,还要靠写歌的报酬来还经纪人身份欠公司的账。两首新歌公司给了不错的价钱,毕竟有了《霞光》的好成绩在先,可惜两万块还不够在付飞蓉身上投资的零头。也不知道程瑶瑶会不会给杨景行封个大红包。 废话完了后甘凯呈就带杨景行上楼去录音。小录音室正在用,还是程瑶瑶,甘凯呈说正在录《心情的承诺》。关于这首歌词的版权,甘凯呈说他已经联系过詹华雨,詹华雨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说保不准作者还要给宏星公司钱。尽管这样,合同还是要签的,在歌曲发行之前。 甘凯呈带杨景行进了大录音室,里面有一台雅马哈的大三角琴。录音之前,甘凯呈先给杨景行听了一下《心情的承诺》的小样。配乐在杨景行原来设计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钢琴和电子都做得比较精细。程瑶瑶的唱功也过得去,虽然声线比较细,音域也不宽,但技巧还是有,感情表现力不错。 杨景行问:“录音室对外出租吗?” 甘凯呈点头:“租,好多人都在我们这录……你要用?” 杨景行说是:“我和陶萌有几首曲子想录下来。” 甘凯呈吃惊:“你还说租!找个空挡,要不了多少时间。” 杨景行笑:“这不合规矩吧?” 甘凯呈说:“规矩是给外人的。”他也是个熟手,自己一个人把录音设备弄好了,又带杨景行进去,把话筒什么的摆好了再出去。 杨景行先试试琴,到底是专业的,音色很好很准。打个手势后就开始,杨景行弹了一遍后出去和甘凯呈一起听。甘凯呈是没听出什么瑕疵的,他笑一下:“我们还没请过大师配乐。” 杨景行也笑:“什么时候请了叫我参观。” 甘凯呈还是叫常一鸣来听听效果。常一鸣听了一遍后又去叫程瑶瑶来,程瑶瑶对杨景行点点头:“谢谢四零二老师。”她脸上的妆似乎没变过,电视上图片上真人都那样。 杨景行笑:“程小姐太客气了。” 甘凯呈也笑:“我就说你那名字奇怪,跟齐清诺學的吧。” 常一鸣有兴趣,问杨景行:“和齐清诺关系好?好久没看到她了,什么时候一起去酒吧坐坐。”常一鸣也是和齐达维一个时代的。 甘凯呈想起来,问常一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他要带个朋友来录两段。” 常一鸣吃惊:“又有歌手?” 杨景行摇头:“不是,我们自己玩的。” 常一鸣想了一下:“明天是徐橙,后天……星期五吧。” 杨景行说:“不急,你们先忙。” 常一鸣问:“那星期六?” 杨景行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 常一鸣抱怨:“我就没休息过,哈哈,录歌?” 杨景行摇头:“不是,几段钢琴曲。” 常一鸣说:“简单,就星期六,留个电话吧。” 接着,杨景行又由甘凯呈陪着去企宣部,看看由石陵快递回来的付飞蓉的培训录像。好几卷带子,杨景行随便选了一块播放。 一个面积不大的空房间里,有落地镜子,像是舞蹈房。摄像机是摆在周凯丽她们几个坐着的教官的后方的,而唯一的受训者付飞蓉穿着舞蹈练功服在做俯卧撑,垂到地板上的头发都已经汗湿了。 周凯丽还在大喊大叫:“不准停!还有五个,你的公司出钱不是让你来享受的,是让你来受罪的,受我的罪……不准趴,站起来,跑十圈,喊出来!”还冒出一串英语来。 付飞蓉就边跑边大声喊:“我要成功,我要成名!” 早已经认识的企宣部经理说:“小姑娘很扎实!” 是很可怜!杨景行换一卷带子,付飞蓉练台步的。形体教练就温柔得多了:“哎呀,你这样怎么可以,你看我的,看我……”他真妩媚! 连付飞蓉吃饭也有录像,果然是一小碗米饭再加一碟青菜,吃饭的同时还要看录像,看看其他国内国外巨星们的舞台风范和受欢迎程度。 看时间差不多了,杨景行出公司赶去和陶萌碰头。路上给付飞蓉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估计还在训练。 杨景行先到吃饭地点,等到陶萌后帮她开车门,说:“肯定考得不错。” 陶萌摇头:“没有,有两个题不会。”可是还是笑着的。 杨景行说:“才两个,那很好了。” 陶萌把考试完的教科书给了杨景行,包括自己的笔记,让他也可以开始學习了。等菜的时候,陶萌断断续续看杨景行几次,拿起筷子说:“早上陈夏青问我了。” 杨景行问:“问什么?” 陶萌又看着杨景行,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她问我是不是答应你了。”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没承认?” 陶萌不高兴:“我说了,可是她一下就告诉别人了。” 杨景行说:“你就说还在试用期嘛。” 陶萌像烧香一样捏住筷子:“不是……她们说要你请客。” 杨景行笑:“看来你的同學关系不错。” 陶萌说:“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杨景行说:“这是规矩嘛,你们定个时间。” 陶萌思考:“都要放假了……而且我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大张旗鼓的……他们原来这样我也不喜欢。” 杨景行说:“你不喜欢就算了。” 陶萌问:“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没必要。如果她们比你漂亮,我还可以认为是她们帮我分散了你们學校男生的注意力,可是她们又没这个效果,还想我请客!” 陶萌制止:“别乱说话……算了,反正我也觉得这种事好奇怪,幸好我没答应。” 杨景行又说:“等我什么时候再去你们學校,你就叫她们一起,让她们坐你周围,我坐对面。” 看杨景行那邪恶的眼神,陶萌并不开心:“你好坏……每个女孩子都有美丽的一面,不能光看外表,以后不准说这种话了。” 杨景行神情的看着陶萌:“太有说服力了!” 陶萌想了一下才明白,气急得想拿筷子打杨景行。 边吃边聊,陶萌说最近有个美术展,她想周末去看。杨景行只好把录音的事先说了,陶萌就决定星期六录音,星期天去看画展,还挺满足的:“不能老是逛街看电影,我们要充实,才有意义。” 杨景行说:“我觉得什么都有意义。” 陶萌不完全否认:“但是可以更有意义。你下午准备干什么?” 杨景行说:“學习,要充实!” 陶萌问:“在四零二?” 杨景行点头。 陶萌有点羡慕:“你们真好,可以一个人一间教室。” 中午时间真短,吃完饭就要分手回學校。杨景行回學校后在四零二呆到四点半,有人敲门,听声音不是喻昕婷。他叫:“进来,没锁。” 门没开,又敲了两下。杨景行大叫:“别进来,我没穿衣服。”边说边去开门。 陶萌在门口,把手中装热饮的袋子举起来挡住了脸。本来是露出眼睛朝里瞄的,看见杨景行又连忙全部遮住。 杨景行说:“惊喜小姐,你好。” 陶萌放下袋子,笑:“我四点就下课了。” 杨景行接过袋子,拿出热咖啡喝了一口,感叹:“好舒服!” 陶萌提醒:“你还没加糖。” 杨景行说:“我已经甜得晕头转向了。” 陶萌巡视了一下,说:“我想来练习《风雨同路》,不然没时间了。” 杨景行失望:“我还以为你想我呢。” 陶萌嘻嘻。 用十分钟喝完了东西,陶萌抓紧时间开始正事。她先弹了一遍,要求杨景行:“你要让我像你弹得那么好。” 杨景行不肯:“你弹得跟我一样,我听谁去。” 陶萌轻跺脚后跟:“快点!” 杨景行认真:“如果你要弹給别人听,我可以帮忙,要是就我们听,我喜欢你弹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陶萌看着杨景行:“为什么?” 杨景行说:“不知道,就是喜欢,其实我还嫌你弹得太好了,要是完全不会我更喜欢。” 陶萌抬右手凌空往键盘上虚戳几下,说:“可是录音的时候别人会听,如果弹得不好,别人会以为是曲子不好。” 杨景行说:“不需要别人觉得好。” 陶萌不管:“还是要练习……我不要你指导。” 练了两遍《风雨同路》,第二遍结束后就有人敲门。两个女生,杨景行不认识,但是平时看到过。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个是學小提琴的,另一个主修黑管。 小提琴女生的眼睛细长,外眼角上翘,搭配她那张有点扁的脸,还有个小塌鼻子,不是很好看,但是笑得热情:“终于听到原版了,你好。” 陶萌回应了一下。杨景行介绍:“她叫陶萌,不是我们學校的。” 小提琴女生点头:“知道,复旦的嘛。” 杨景行看陶萌:“你这么出名。” 陶萌不欢喜。黑管女生笑:“是你出名……这首曲子我们改编了,小提琴效果不是很好,和弦部分,要是你能帮我看看就好了。”她身材挺高,打扮洋气,好多小雀斑。 杨景行说:“小提琴和黑管我都不懂,怕帮不上忙。” 黑管女生不信:“都说你样样精通。” 杨景行问:“你新来的,这种话都信。” 黑管女生扬眉毛:“我大三!” 小提琴女生笑:“我们就来打个招呼,打扰了,有机会再聊。” 陶萌礼貌的笑:“再见。” 不练琴了,陶萌走到窗边看看楼下,问杨景行:“平时会有人来找你吗?” 杨景行说:“很少。” 陶萌说:“就算我是你们學校的,我也不会……主动找你讲话。” 杨景行笑:“当然,隔这么远她们都认识你了。” 陶萌烦:“你们學校确实太小了,用不了几天就都认识了。” 杨景行说:“我算认识人少的,大家多交流才能共同进步,创造力可以互相激发。” 陶萌上身微微一倾:“那你和谁激发?” 杨景行说:“很多人都可以,这是工作。” 陶萌猜想:“假如刚刚我不在……” 杨景行抢答:“你不在就没人合奏,她们就不会来,我就没机会炫耀了。” 陶萌一丝笑:“我就是你拿来炫耀的?” 杨景行嘿嘿:“顺带,主要是拿来欣赏。” 陶萌不满足:“还有呢?” 杨景行说:“还要拿来尊重,还要关心,还要想念……今天先说这么多,不早了,送你回去,再顺带一下。” 陶萌从包包里取出围巾,漂漂亮亮的围好,还建议:“教室里应该安一面镜子。” 下楼转角有风纪镜,陶萌停留了一下。杨景行也照一照,两人在镜子里互相看。陶萌说:“其实我只比你矮十几厘米,就像一米七几和一米六。” 杨景行说:“嗯,很协调。” 學校确实很小,几步就出校门了。两人又站在车边说了一会话后陶萌才离去,杨景行目送好远。 才五点半,杨景行还是三点一线先去食堂,再回四零二。大概六点半的时候,喻昕婷自己推门进来了。 杨景行问:“吃饭了吗?” 喻昕婷点头,苹果先给杨景行,坐下后再继续翻包包的另一层,拿出一个大信封,厚厚的,说:“先给你,放在寝室我怕丢了。” 杨景行问:“什么?” 喻昕婷挺有成就感:“六千二,家里要我买手机,我没买。” 杨景行没接:“攒这么久,你舍得给我?” 喻昕婷嘿嘿:“我还可以攒,明年我要更努力!” 杨景行接过,说:“我比较反感这种关系。” 喻昕婷愣了,表情僵硬了,害怕的问:“什么……关系?” 杨景行笑说:“金钱关系。其实我请你们吃饭,或者买衣服,就跟你看了一部好看的电影会告诉我一样,是分享。你想,你告诉我那首歌好听,那部电影好看,我还要很客气的跟你谢谢,甚至推辞,回头再还你一部,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喻昕婷急了:“这不一样……钱是辛苦得来的。” 杨景行说:“那就不能分享?钱的意义就那么特殊?” 喻昕婷喘气:“当然,不是……反正就是不一样,我就不会把钱和一般人分享,我和安馨卖水果都是自己买自己的。” 杨景行说:“可能是我太自私了。” 喻昕婷急得糊涂了:“不是……你是不是怪我?”眼圈都开始红了。 杨景行连忙赔笑脸:“不是说你和我,我只是在想这个问题,这种价值观影响到了你和我……给我钱我当然高兴,我也喜欢钱。”他把信封抱在胸前做幸福状。 喻昕婷嘴巴有点瘪:“你是不是觉得我好俗气。” 杨景行摇头严肃:“没有,你让我觉得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是件很美好的事。我以前觉得钱很俗气,现在发现不能一概而论,这些钱就很珍贵。” 喻昕婷好像没听进去,自说自话:“你和陶萌在一起就不用谈钱,所以才不想理我了……” 杨景行急了,大声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吃苹果,你就给我苹果。你喜欢钱,我就给你钱,这两者应该完全一样的。我的想法是我不用还你苹果,你也不用还我钱,假如你喜欢的是其他的东西,我也想给你,这是一种分享,我不想因为分享的是钱就变了感觉……这是世俗观念,我讨厌的是世俗观念,不是你!” 喻昕婷抬眼看杨景行,两滴泪水滑落:“我就是俗气,我就是喜欢钱。” 杨景行急道:“别人喜欢钱我都讨厌,但是我喜欢你这种喜欢钱,所以我希望我和你分享钱的时候,你就像我吃你的苹果那样高兴,但是不要被世俗影响了……别哭,再哭我把钱还你。” 喻昕婷还是哭,坐得端端正正的,双手放在腿上的包包上,像个接受批评的孩子。杨景行没带纸巾,只好把杨景行的包包拿过来,找出纸巾来递给她:“快擦了,别哭了……就知道你舍不得,拿回去吧。” 喻昕婷还是哭,甚至大声了一些。杨景行只好自己抽那纸巾给她抹眼泪,另一只手撑起她的肩膀。喻昕婷这才自己拿过纸巾,抹抹下巴,再朝两边眼睛贴几下。 杨景行内疚:“对不起,我话没说清楚。” 喻昕婷还在掉泪:“你不用说清楚……我明白,我知道。” 杨景行说:“那就别哭了,都要放假了,笑到最后嘛。” 喻昕婷抬眼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杨景行摇头:“从来没有。” “可是,我喜欢钱。”喻昕婷很理亏的样子。 杨景行笑:“我支持你,记得你第一次去上家教回来,我真为你高兴。后来我的歌卖钱了,我自己也很高兴。” 喻昕婷还不太明白:“可是你说讨厌这种关系。” 杨景行说:“我是讨厌人和钱的关系,不是我们的关系,你是我在音乐學院最好的朋友。” 喻昕婷开闸了:“可是你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杨景行说:“最近都和陶萌在一起,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喻昕婷不哭了,呆看着杨景行,看了一会后张了一下嘴,但没说出什么。 杨景行又说:“好了,我新写了个曲子,你弹一遍。” 喻昕婷猛的站起来,有点慌不择路:“我要回去。” 杨景行说:“弹完再走。”他在电脑里点开谱子,摆在了电钢琴旁边。 喻昕婷已经去开门了。杨景行又叫:“等一下,我拷给你。”快速复制到优盘后,递给等在门边的喻昕婷。喻昕婷几乎是对背着杨景行的接过,飞快的走了。 杨景行在后面叫:“小心点。” 喻昕婷回到寝室后抱起电脑就去了琴房,打开那首没有名字的钢琴谱,边擦泪水边眨眼,好不容易看清第一行,颤抖着手指弹下去,第一小节刚弹完就,整个人就趴了下去。手臂猛的压在钢琴上,发出一声震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管理处的老师来说要关门了,喻昕婷才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求老师再给她几分钟,然后重新看谱子,抓紧时间弹一遍。 可是第一行弹完,眼泪又下来了。喻昕婷也顾不得自己钢琴专业的素养,边擦眼泪边弹,用了六分钟才弹完五页谱子。 谱子最后有一行小字:送给喻昕婷,祝你永远快乐。 听完了一首从没听过的优美钢琴曲,看看泪如雨下的喻昕婷,老师关心:“怎么了?没事啊,别伤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怪叔叔 晚上十点,杨景行照例给陶萌打半个小时的电话,挂了之后再发短信:倒数第五条,第一次听你弹琴你弹的是《让我们荡起双桨》。 陶萌很快问:你喜欢这首歌? 杨景行说:我喜欢当时的感觉。睡吧,做个好梦。 陶萌还是继续:什么感觉? 杨景行说:因为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而感觉自己也纯洁的感觉。 陶萌再回:嗯,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星期二上午陶萌没考试,可是杨景行有,大學语文。基本上大一新生都有这门课,所以新教學楼的阶梯教室考场很热闹。 迎面走过去,杨景行给了安馨和喻昕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坐一起?” 喻昕婷看了杨景行,但是没开口,安馨就说:“不是,按學号排,我最前面。” 杨景行看喻昕婷的眼睛:“好好考,好好过寒假。” 喻昕婷点点头,嘬了下嘴唇。 杨景行他们考完出去,大三的等在外面的。齐清诺在和同學说笑,她戴了顶歪歪的灰色鸭舌帽,身穿时尚味道很浓的大红色羽绒服,脸显得更白,嘴唇更红。杨景行走过去问:“你们考什么?” 齐清诺抬抬眉毛:“西方音乐史,下午计算机基础,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还不一定。” 齐清诺点点头,朝教室走了两步又回头笑:“我爸现在顶盼盼的位置,和冉姐合唱。” 杨景行做了个惊吓的表情:“有机会要听。” 回四零二呆了一个小时后,杨景行就出发去和陶萌集合。因为陶萌下午有考试,所以想早一点吃午饭。 今天没有一丝阳光,冷风吹得嗖嗖的。陶萌下车后缩脖子:“你可以进去等我。” 杨景行说:“少看你几秒。” 陶萌嘻嘻,又责怪:“手套也一直不戴,买来就是要用的。” 杨景行笑:“我每天回家都戴一会。” 陶萌皱眉咧嘴:“……烦人!” 进去坐下后,陶萌问:“你是说真的?” 杨景行哈哈:“假的,我哪有那么恶心。” 陶萌又不欢喜,问:“考试怎么样?” 杨景行说:“及格没问题,庆祝一下。” 陶萌鄙夷:“才及格就要庆祝……” 正吃饭呢,杨景行的手机响了,是石陵的号码,接听后果然是付飞蓉。付飞蓉解释:“昨天没接到电话,怕打扰你就没回……我用宾馆的电话打的,便宜些。” 杨景行就说自己看过训练录像了,确实比较辛苦,叫付飞蓉要坚持。付飞蓉说还好,就是有点饿而已。 这个电话只打五分钟,可陶萌饭也不吃了,聚精会神的听着,等杨景行挂了后就问:“你真的要去看她?” 杨景行点头:“等放假,和章杨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回家。” 陶萌问:“你开车?那么远……你从石陵直接回曲杭?” 杨景行说:“还要回来接杜玲。” 陶萌说:“你们又可以集合了……周末就走?” 杨景行摇头:“喻昕婷和安馨星期一的火车,我要送他们。” 陶萌惊讶:“还要送啊?” 杨景行说:“她们东西多,要坐三十几个小时火车,很辛苦。你把周末留出来。” 陶萌不大情愿的样子:“我妈也要回来过年,不过还没定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半,陶萌又到四零二来慰问杨景行了,不过也给杨景行浇了冷水:“明天下午就不行了,學生会要开总结会。” 杨景行说:“我去找你。” 陶萌乐着犹豫:“可是又不能一起吃晚饭,而且也不知道要开多久……还是算了吧。” 坐不了多久陶萌就要回家了,下楼时遇上王蕊和于菲菲。王蕊是来帮于菲菲搬扬琴的,她抱着支架惊喜:“怪叔叔,快来。” 杨景行小心接过,问:“送哪去?” 于菲菲说:“去寄存。”又责怪王蕊:“你就这么懒。” 王蕊气愤:“自己有男人不用还管我。”再对陶萌笑:“放假了?” 陶萌摇头:“还没有……这个是蛮大的,重吗?” 杨景行逞英雄的朝于菲菲伸手:“这也给我。” 于菲菲紧急提醒:“小心!” 帮着把东西送到寝室后,于菲菲对陶萌表示谢谢,陶萌客气的说不用。离开后,陶萌还记得:“她叫你什么,怪叔叔?” 杨景行笑:“嗯,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孩。” 陶萌不欢喜:“好奇怪!” 杨景行嘿嘿笑。 陶萌认真:“以后不准这么叫了!你有名字!谁出的馊主意?” 杨景行也恨:“就是她!” 陶萌问:“只有她瞎叫吧?” 杨景行说:“目前是。” 陶萌越想越觉得奇怪,皱眉喝:“怎么想个这么难听的外号!” 杨景行说:“想象力丰富,你有外号吗?” 陶萌摇头:“没有!” 杨景行讨好:“我取一个……” “不行。”陶萌当机立断,“就叫名字。” 杨景行叫:“萌萌。” 陶萌看杨景行,考虑了才嗯一声。 送走陶萌后杨景行就去吃饭,又看见了喻昕婷和安馨。两个女生好像还在犹豫吃什么,看见杨景行走过来,喻昕婷连忙端起一个盘子。 杨景行邀请:“小炒。” 安馨看了一下:“好多人。”學期末了,似乎都要犒劳一下自己,而且现在正是高峰期。 杨景行又说:“去吃火锅吧。” 安馨看喻昕婷,喻昕婷似乎想摇头:“麻烦。” 杨景行问:“我考及格了,庆祝一下。” 安馨轻笑一下。喻昕婷把盘子竖在胸前一上一下的,看了看周围,决定了:“我们吃面条,馄饨。” 杨景行说:“那好……你用盘子吃馄饨?” 喻昕婷连忙把盘子放下。 还没点呢,喻昕婷就把自己的饭卡拿在手里准备好了,等杨景行照例说算在一起打卡的时候,她连忙伸手:“不用,分开算。” 杨景行问:“还在生气啊?” 喻昕婷摇摇头。 杨景行妥协:“好,允许你生气到明天。” 安馨问喻昕婷:“怎么了?” 喻昕婷还是摇头。 杨景行求安馨:“帮我说说好话,让她别生气了。” 安馨问:“生什么气?” 喻昕婷说:“没生气。” 安馨也自己刷卡。 还是三个人坐一起吃,杨景行安排:“五号早上我七点来接你们。”喻昕婷的火车是早上九点,安馨是八点多,所以得早点。 喻昕婷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杨景行说:“算了,我明天下午再告诉你们。” 安馨说:“姚春燕还没决定,不知道她能不能买到一趟车的。” 杨景行说:“买到了就叫她头天晚上过来住,不然来不及。” 杨景行快速吃完了一碗面,擦了擦嘴巴说:“你们慢慢吃。” 喻昕婷抬一下眼睛表示听见了。 杨景行刚出食堂,喻昕婷也放下筷子:“我去琴房。” 安馨不明白的点点头:“怎么了?” 喻昕婷还是说:“没什么。” 喻昕婷先回寝室,拿了电脑带上苹果才去琴房。半个小时后从琴房出来又回寝室放了电脑,再去北楼。 杨景行正在捣鼓那把破民谣吉他,看见喻昕婷开门就放下吉他站了起来惊喜:“副社长同志,你来了。” 喻昕婷探头探脑的,拉了几下才把钥匙取出来,进门关门,看着杨景行给出一丝笑容。 杨景行问:“不生气了?” 喻昕婷点点头,摸着手套感觉有点被冤枉:“本来就没生气。” 杨景行微笑:“那就好。” 喻昕婷拿出苹果来,半伸手递。杨景行抢接过,更高兴了:“现在我信了。” 喻昕婷笑一下:“那我走了。” 杨景行说:“为了庆祝你没生气,明天去吃火锅吧。” 喻昕婷轻轻拉扯衣服帽子上的绳子,说:“你有时间就去……我走了。” 杨景行说:“你干脆一次给我一个星期的好了,我保证管住自己,每天只吃一个。” 喻昕婷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新曲子很好听。” 杨景行惊喜:“你弹了?” 喻昕婷点头:“我喜欢。” 杨景行得寸进尺:“弹一遍我听。”从电脑里把谱子调了出来。 喻昕婷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到电钢前坐下,说:“和之前的曲子都不一样。” 杨景行笑:“你弹,我听听是不是不一样。”把电脑摆在旁边。 这首曲子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是一首neage味道的小曲,整体效果很优美,不过缺点是几乎没什么旋律感和节奏感,更没有调性感,导致曲子只有在听或者演奏的时候才能吸引人,听过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听,还是觉得很好听。 neage虽然近二三十年才被明确为一种音乐类型,但是在国外也有不错的市场。不过对學院派来说,neage依然是不太入流的东西,因为它把旋律和节奏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都淡化了。浦音的所有课程也从来没有涉及到neage,因为它在国内几乎没有市场,甚至连译名都没统一化。 《雨中骄阳》虽然很商业化,但是强劲的节奏和精彩的配器已经在學校流行开,甚至被作曲系的一些人模仿。《风雨同路》结构上固然显得比较花俏,但是老师们也称赞,贺宏垂还打定主意要把它当成明年校庆的重点宣传作品。而送给喻昕婷的这首曲子,就算在校内宣传,告诉别人那是杨景行的新曲子,可能也引不起《风雨同路》那么强的反响,顶多只是说好听而已,不会有一堆人要谱子想改编。 喻昕婷把这首曲子弹得恰到好处,用音符的魔力很好的营造出了那种空间感,那种精神感染力。其实弱化旋律感和节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让音乐不受条条框框限制,任凭人的思想在其中遨游驰骋。 简单的说,这是一首让人的思想宁静的去翱翔的音乐——对于普通听众来说。 弹完后,喻昕婷抬头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取名字了吗?” 喻昕婷摇头:“还没想好。” 杨景行说:“慢慢想。好久没听你打鼓了,我们配合一段。”他拿起了吉他。 喻昕婷去揭开遮在架子鼓上的防尘布,两个人配合了两首流行歌曲,免得喻昕婷那点鼓技捉襟见肘。 喻昕婷准备走了,又想起来放假了,这里几十万的器材怎么办。杨景行说不要紧,他已经跟门卫说过了,到时候放到一楼寄存去。喻昕婷说要来帮忙搬,然后又看看黑板上保留了好久的圣诞快乐,问:“明年是什么年?” 杨景行笑:“猪年。” 喻昕婷高兴:“猪我会画。”马上动手,大圈圈套小圈圈,加上两只叉叉脚和一条卷尾巴就是一头可爱的猪了。 杨景行说:“剩下的明年来写。” 喻昕婷再问:“你回家了换手机号码吗?” 杨景行说不,喻昕婷就说她要换,但是会告诉杨景行,又猜测:“你肯定要经常过来,所以才不换。” 杨景行笑:“开學火车肯定很多人,你最好坐飞机,卧铺也行,别把我的苹果挤破了。” 喻昕婷笑笑,小小鼻子挤了挤,干净的鼻翼光亮亮的,说:“不会的,我每次坐车都有人帮我。” 杨景行说:“那就好,别来太早了,提前打电话。” 喻昕婷点点头:“好,我走了。” 到十点后,继续打电话。陶萌严格:“你晚了五分钟。” 杨景行说:“我要先做好准备,耽误了。” 陶萌不信:“什么准备?” 杨景行说:“上厕所,洗手,喝水润嗓子,选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打开电脑看着你的照片,准备好了。” 陶萌这才想起来,也打开相册,问:“你看的哪张照片?” 杨景行说:“自动播放。” 陶萌不满了:“不行,你要集中注意力。” 杨景行说:“我暂停……嘴边有头发的那张。” 陶萌找到那张照片,说:“眼睛都眯了……你晚饭吃的什么?” ……每天都是这些话题。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再发短信:倒数第六条,吃自己照片的醋,估计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珍贵。 陶萌很快回信:这条不算,我没有!一心不能二用,打电话就打电话,看照片就看照片。 杨景行只好再编:后备倒数第六条,第一次听你唱歌,唱的是《最初的梦想》。 陶萌回复: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好喜欢,可惜是翻唱的,我也唱得不好。 杨景行说:相比日语版,我更喜欢翻唱,相比翻唱,我最喜欢你唱。 陶萌还没完:你好奇怪,就喜欢我做得不好的事。 杨景行说:做得好的都留在前五千条的。 陶萌又问:是不是每一条都有后备。 杨景行说:不是,一万条只有一千条后备,不知道够不够用。我再回忆几条,你早点睡,做个好梦。 陶萌说:好的,你也是:) 星期三中午,杨景行跟陶萌申请:“晚上我准备请喻昕婷和安馨吃火锅,批准不?” 陶萌都不碰杨景行刚刚夹入自己碗中的菜了,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要放假了,原来我们经常一起去吃火锅的,好久没了。” 陶萌继续盯着杨景行:“有多经常?” 杨景行笑:“一个星期一两次。” 陶萌思考了一会,说:“我和你一起去。” 杨景行说:“你要回家,而且带你去不是明显炫耀女朋友吗!女孩子没男朋友比男的没女朋友更可怜。” 陶萌不欢喜:“她们又不知道。” 杨景行说:“早知道了,我哪忍得了那么久。” 陶萌快速收住笑容:“你说了?” 杨景行点头。 “怎么说的?”陶萌连筷子都不愿拿了。 杨景行笑:“我没载歌载舞,就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陶萌还是犹豫,在杨景行再给她舀汤了后才说:“好吧……你们去哪里吃?” 杨景行说:“就我们去的那家。” 陶萌问清楚:“就你们三个人?齐清诺她们呢?” 杨景行说:“她们用不着我请。” 陶萌再问:“要吃多久?” 杨景行说:“一个小时吧。” 陶萌不知道是建议还是询问:“从六点到七点。”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问:“你晚上是不是孤单?” 杨景行笑:“不会,你的照片就在旁边。” 陶萌不感动:“可是要我一个人晚上呆在那么冷的教室里,而且周围还没什么人……你可以偶尔去找男同學玩啊,打打球,锻炼一下。” 杨景行说:“不用,我每天早上做三百个俯卧撑。” 陶萌也不问真假,而是担心:“但是你不能把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呆在教室里。” 杨景行笑:“所以我请喻昕婷去吃饭啊。” 陶萌强调:“我是说你应该多参加男生的集体活动。” 杨景行说:“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事是和你在一起,远远落后的第二名是和其他女生在交流,其次再是學习创作……集体活动,不知道排那里去了。” 陶萌不干:“不行,不能有第二名……我不是说不能正常接触。” 杨景行叹气:“你一说,排名立刻直线下降了……以后不准随便改变我的爱好。” 陶萌更不欢喜了:“还爱好呢!” 杨景行笑:“快吃,凉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星期 回到學校后,杨景行还是在四零二刻苦了一下午,五点半再给喻昕婷打电话:“在干什么?” 喻昕婷说:“在寝室,和安馨。” 杨景行说:“楼下等我。”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能不能再等一会,一刻钟。” 杨景行说好。 是说等一刻钟,可杨景行的车刚到寝室楼下两分钟喻昕婷和安馨就下来了。两个女生都穿得漂亮,喻昕婷边朝车门走边把左边的麻花辫从小羽绒服的帽子里拉出来摆顺,再扒拉一下刘海。 副驾驶空着的,可两个女生都坐到了后面。杨景行回头问比较单薄的安馨:“冷不冷?” 安馨说:“吃起来就热了。” 杨景行开车,打开空调。 安馨说:“姚春燕要和我买一趟车,她准备周末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票。” 杨景行说:“我打电话问一下。” 安馨说:“她用學生证,便宜。” 到火锅店坐下后点菜,杨景行问安馨:“吃不吃鸡翅?我们那说女孩要多吃鸡翅,会梳头。” 安馨摇头:“不用了。” 喻昕婷捏一下自己的辫子尾巴:“我也会了,可是她不让我编。” 杨景行责怪:“工作失误,要继续努力。” 喻昕婷嘻嘻,摸安馨的头发。 过了一会,陶萌的专属铃声响起,杨景行接电话:“嗯……我们也刚到,才点菜……有牛肉,丸子,豆腐,白菜,蘑菇……” 陶萌说:“我也有点饿了。” 杨景行说:“说不定你还比我们先吃,这人有点多。” 陶萌又说:“下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其实什么都没说,就部长不停标榜自己,我都想辞职了。” 杨景行说:“这是提前适应社会。” 陶萌抱怨:“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练琴!” …… 说了几分钟才挂电话,杨景行问喻昕婷:“就这么点?战斗力下降了。”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失。 喻昕婷只注意到:“你换手机了。” 杨景行得意:“我也能拍照了,来一张。” 喻昕婷和安馨靠近一点,微笑着让杨景行拍了一张,然后安馨接过手机看:“n73,国庆的时候我也看过这款,效果真的好。” 喻昕婷看看照片,然后就研究起手机来。按下通话键,看见已拨电话,显示的第一个名字是喻昕婷,就是之前打的。第二个是萌萌,通话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一点多。第三个甘凯呈,早上十点。第四个还是萌萌,昨晚十点…… 安馨关心的是:“怎么拍照?” 摆弄一阵后,两个女生看见了手机里的几张照片,除了刚刚的合影,其余都是陶萌的。 喻昕婷想把手机还给杨景行,可安馨接了过去继续看研究,然后就把镜头对准喻昕婷。喻昕婷挡了挡的没挡住,安馨又拍杨景行,再对喻昕婷说:“你坐过去。” 喻昕婷摇头,菜来了。 杨景行还是给两个女生都夹菜,吃了半个多小时后就回學校。到寝室楼下后,喻昕婷打开包包把苹果给杨景行,解释:“我以为陶萌会来,就带了两个。” 杨景行不要脸:“拿来,我帮她吃了。” 十点钟的电话时,陶萌又问起:“你们吃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七点不到。” “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你晚上吃的什么?”杨景行也无聊起来。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编的倒数第七条是:那次体育课你摔跤,没人来得及笑你就爬起来跳了第二次。 陶萌可能很气愤:你还记得!烦人! 杨景行说:因为我一直后悔没去扶你。 陶萌体谅:你扶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那时候我们都还不太认识。 杨景行说:多好的机会我错过了。快睡觉吧,做个好梦。 陶萌回复:嗯,晚安。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和陶萌都有考试,考前互相鼓励了一番。考完才十点,杨景行没有去四零二了,去买了一束花后就去中山北路了。 餐厅的服务员看杨景行抱着花进门,打招呼:“今天早啊。” 杨景行问:“有花瓶吗?” 服务员四周看看:“花瓶……我找找。” 杨景行谢谢。 服务员用了好一会才抱来一个陶瓷花瓶:“包厢的,先借你用一下。” 杨景行笑:“我不带走。” “就放桌上,还是那桌吧……什么日子?”服务员笑得有点诡异。 杨景行说:“普通日子。” 把花摆好后,服务员又问:“要不要先点菜?” 杨景行说不用。 服务员继续好奇:“你们都还是學生吧?” 杨景行点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要去恭候大驾了。” 服务员笑得夸张:“好,是要恭候……十一点半,差不多要到了。” 陶萌是十一点四十五到的,这里没门迎,倒是那个服务员有服务意识,一直等候着的,笑得好灿烂:“欢迎光临,这边请。” 这时候客人还不多,几个闲散的服务员在一旁聊天,都看陶萌,不过这也不会让她觉得奇怪。 到了老座位旁边,服务员继续保持笑容:“请坐。”边说边瞟桌上的花。这束花是挺显眼的,几十朵红色玫瑰加百合,还有些点缀,扎得挺漂亮。 陶萌看了花一会,又看杨景行。杨景行说:“花本来是我的,现在是你的,花瓶一直是他们的,坐吧。” 陶萌看着花朵,歪屁股慢慢在靠外的座位上坐下,觉得不对后才取下左肩上的包包。杨景行手快的接过包包,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服务员问:“现在点菜吗?” 陶萌回神,视线离开花束,看杨景行。杨景行说:“现在点。” 陶萌接过菜单翻开,看一页后就抬眼瞄瞄杨景行,再看下一页,然后又和杨景行对视。看了好几页后她放弃了,把菜单给杨景行:“你点。”声音好柔。 杨景行按照陶萌偏清淡和素食的口味点了几个菜,等服务员离开了才对陶萌说:“一周星期快乐。” 陶萌这才给出点笑容,把腿摆正,身体立正,说:“谢谢……你到多久了。” 杨景行说:“比你早二十分钟。” 陶萌又看看花,伸手取了卡片,看看封面了打开,里面写着:祝萌萌永远开心。 看了一会后,陶萌又把卡片放回去,双手压了压大腿深呼吸,胸口挺了起来,给杨景行一个笑容:“一周星期,一周周,好奇怪。” 杨景行说:“这都是借口。考试怎么样?” 陶萌点头:“感觉不错,你呢?” 杨景行说:“不怎么样,所以就找点开心的事做。” 陶萌笑,又想了一下,微微歪下巴怀疑:“你拿我开心!” 杨景行笑:“不然还拿谁开心。” 陶萌又笑,眼睛再往花上瞄。 饭菜来了,杨景行挪了一下盘子位置,说:“吃吧。” 陶萌拿起筷子,末端搁在碗沿上,看看菜,看看杨景行。杨景行用陶萌的勺子给她舀了一个冬瓜球,放进她的碟子里。陶萌左手接力勺子,用筷子辅助,开吃了。 伺候着陶萌吃得差不多后,杨景行自己才真正开始。陶萌就看着,提醒他慢点。耐不住寂寞后,陶萌开始小心的挑鱼肉,自己吃不了一点,大部分给杨景行,关心:“好吃吗?” 杨景行羡慕:“你肯定从来没吃过难吃的菜。” 陶萌笑得克制不住得意,还不满足:“就不难吃而已?” 杨景行享受:“非常美味。” 杨景行也吃完了,擦擦嘴巴:“走吧。” 陶萌看看时间:“才一点,再坐一刻钟……我去洗手。” 等陶萌去收拾了仪容回来,发现桌上也被收拾干净了。可她又不想坐了,说:“我们走吧。” 杨景行站起来,把花束从花瓶里拿出来。陶萌边提醒:“小心点。”边伸手去接,还闻了闻。 看陶萌双手拿着花束举在面前,杨景行就帮她拿包包。出餐厅后,陶萌站在自己车边比较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副驾驶。 杨景行叮嘱:“小心开车。” 陶萌点点头,又说:“还没有,散步消化一下。” 杨景行有条件:“手套戴好,围巾……” 陶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散步,陶萌问:“花是哪里买的?” 杨景行说:“學校旁边。” 陶萌再问:“考试完了买的?” 杨景行点头:“过来之前。” …… 一条街走了个来回,都一点半了,赶快各自回學校。下午四点,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想直接回家,不去找你了。” 杨景行嗯:“小心开车。” 陶萌不满:“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杨景行说:“我在瞎猜。” 陶萌说明:“我想早点回家把花放好……” 杨景行威胁:“再也不送花了。” 陶萌还咯咯乐:“你敢,不行!” 杨景行退一步:“就选哪种最丑最丑的。” “不准。”陶萌叫,“你烦人!你吃自己送的花的醋!” 杨景行笑:“早点回吧,有空练练曲子。” 陶萌答应,又问:“你晚上一个人吃饭?” 杨景行说:“一个人节约时间。” 晚上七点,喻昕婷又到四零二送苹果。她告诉杨景行今天中午付飞蓉给她打电话了,两人聊得很开心,可喻昕婷很同情付飞蓉好多天没见着肉是啥东西了。 杨景行问:“你要不要给盼盼带点东西?” 喻昕婷眼睛亮:“可以吗,可是她说教练好严格……你悄悄给她……不行,盼盼说这本来就是你的要求。” 杨景行笑:“可以给你开后门。” 喻昕婷嘿嘿:“那我只买一点点零食。” 杨景行也说:“我不偷吃。” 喻昕婷计划:“我买那种凤爪,她肯定喜欢。”说得自己都咂嘴起来。 杨景行说:“那个难啃,她只能躲在床上吃了。” 喻昕婷嘻嘻:“躺在床上吃零食最幸福。” 杨景行说:“我晚上试试。” 喻昕婷看杨景行,像是在想象,说:“你不用,你可以躺在床上打电话。” 杨景行说:“边打电话边吃零食。” 喻昕婷摸自己的膝盖,呵呵笑。 杨景行问:“你和安馨准备谁先交男朋友?” 喻昕婷摇摇头,保持笑容:“不知道……估计是她。” 杨景行好奇:“为什么?” 喻昕婷说:“我猜的。” 杨景行笑:“我看好你。” 喻昕婷伸直的腿让两只脚互相敲了敲,站起来:“我回寝室。” 杨景行建议:“去买点零食。” 到十点,杨景行准时打给陶萌,两人就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天气展开了预测,然后又讨论了这几天的新闻,再商量了一下明天中午吃什么……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继续编短信:倒数第八条,我也难免虚荣。 陶萌回信:我不喜欢!真的! 杨景行再说:对不起,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个聪明,独立又纯真的女朋友,我实在忍不住得意。 陶萌识破:哼,你本来说的肯定不是这些。 杨景行说:别太贪心,快点睡觉,做个美梦。 陶萌再回:我烦你。晚安,mssu。 杨景行没回了,过了一会陶萌又发来一条:收到我的晚安了吗? 杨景行说:收到了,我猜你在梦游,是不是?如果不是,请说出萌萌高三运动会的运动员号码。 陶萌想了一下回: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果然是梦游,警告你,别打扰萌萌做美梦。号码是562,不信明天问她。 这害得陶萌又要打开电脑翻看运动会拍摄的照片,看过之后就再给杨景行发短信:我不打扰了,我睡了,晚安。 杨景行感激:谢谢,你也晚安,不知道你会不会做梦。不管会不会,快睡快睡。 陶萌这才关了电脑跳回床上,在被子里裹啊裹。 星期五早上七点一刻,陶萌给杨景行打过来了:“你到學校了吗?” 杨景行还在犯贱:“你是谁?” 陶萌不欢喜:“我早就起床了,在吃早餐,你吃了吗?” 杨景行说:“我吃的包子。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和梦游版陶萌发短信了……” 陶萌叫:“哎呀,你烦人,知道你记忆力好……不过我昨天晚上真的做梦了。” 杨景行当然得问:“梦见什么了?” “好奇怪呀。”陶萌先感叹,“梦里还在初中教室,可是是高中老师,还有你,要考试,我书还没看,可是到处找不到书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录音 上午八点半杨景行要考和声學,对一些學生来说这门课还蛮头疼的,可是杨景行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因为没到时间他就没马上交卷,不过监考老师在他旁边看了看后说:“答好了就走,坐这干什么。” 去北楼的路上,杨景行遇上齐清诺和何沛媛。齐清诺今天穿一件灰褐色的呢子外套,时尚而不花俏,挺中性的。下身是一条略微发亮的黑裤子,腰-臀部分宽松如同泡泡,下面到膝盖就收紧了,配合脚上简约大气如同马靴的长筒靴。 何沛媛没化妆,头发也是随便朝后扎起来的,没有刘海的额头发际干净,眉型比较细长,属于没有特别修剪的天然有型。她眼睛不大,双眼皮没齐清诺那么明显,脸也比齐清诺小,不过嘴唇稍显丰满,嘴角有点深。何沛媛穿得比齐清诺女人味一些,比如俏丽的灰白色短靴和短到腰上的羽绒服。 两个女生差不多高,都漂亮,不过风格各异。面对面的走了几十米距离,杨景行笑得灿烂。 何沛媛先打招呼:“帅哥,没考试?” 杨景行说:“考完了,你们呢?” 何沛媛说:“我把东西放这,明天方便点。” 杨景行热情:“我现在有空,要不要帮忙?” 齐清诺问:“你帮忙喘气?” 杨景行问何沛媛:“听说你要领先了?” 何沛媛一惊:“啊……什么?没有!” 齐清诺把外套上面两颗扣子也扣起来,问杨景行:“放假你车开回家?” 杨景行点头:“怎么?” 齐清诺说:“没,楼上那些东西呢?” 杨景行说:“存这,你的呢?” 齐清诺说:“下星期来搬,走了。” 中午还是和陶萌在老地方见面。陶萌早上拿到了两门考试成绩,都是八十多,值得庆祝,可陶萌自我要求高:“专业排名没到前五……匡静都是第一!” 杨景行安慰:“这说明不了什么。” 陶萌分析:“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我们刚刚开始。” 杨景行笑:“我应该早一点行动。” 陶萌想象一下,表情变得有点责怪:“幸好我自控力比较好,不然可能更分心……你呢?” 杨景行说:“我没想过自控。” 陶萌笑,但还是温柔的认真:“这样不好,我建议你在做什么事之前先给自己定个目标,比如今天下午要看多少书,看之前先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没看完之前不能想其他的,就算分神了也要该快把思绪拉回来,还有手机也不能放在旁边,电脑也是……” 杨景行说:“好,今天下午的目标是想你四个小时。” 陶萌歪下巴做出咄咄逼人的表情:“你故意抬杠的!我想过了,如果我们的學习受到了严重影响,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杨景行问:“怎么解决?” 陶萌英勇:“减少见面时间!” 杨景行笑:“这是火上浇油。” 陶萌坚持:“总之要想办法,不能放任自流,不然会给我们的爱情减分!” 杨景行看陶萌的眼睛:“我会努力给我们的爱情加分。” 陶萌笑,很不好意思的低头吃几粒米饭。 杨景行帮忙夹菜,问:“这个能不能加一分?” 陶萌说:“一百分的话吗,这个只能加零点零零零一分。” 杨景行苦笑:“现在多少分了?” 陶萌想了好久答不出来,有点担心的问:“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觉得很不公平。” “为什么!?”陶萌的眼神做好准备。 杨景行说:“你只要说愿意就是一百分了,可我那时候才开始學,还學海无涯。” 陶萌泄气,甜笑着吃菜,还记得谦虚一下:“我也要學的。” 杨景行补充:“不过我是學海无涯甜作舟。” 吃完了饭后两人都去音乐學院,陶萌坚持要用这个下午好好练习钢琴,免得明天录音的时候被专业人士看扁了。可是这也不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何况一会就要聊一聊,中途还要一起去喝一杯咖啡,五点陶萌就要回家。 晚上杨景行还是一个人吃饭,七点多再吃喻昕婷送来的苹果,两人聊上一会。十点杨景行再给陶萌打电话,然后再短信来短信去一会。 星期六上午九点,杨景行和陶萌赶到宏星公司,常一鸣和他的徒弟等着的。常一鸣的徒弟是刚从平京电影學院录音专业毕业的,不过學校里教的电影录音和音乐棚录音很不一样,何况这里的器材都很高档,他还要慢慢學习。 陶萌很礼貌的感谢常一鸣,帮杨景行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常一鸣抓紧时间先看看两首曲子的谱子,然后再问问杨景行对乐曲的表现要求,然后就开始了。《灌篮高手》和《爱情故事》都被陶萌淘汰了,感觉专门跑来录这个似乎对不起四零二的名头。 陶萌先来,弹《绽放》。器乐毕竟比声乐把握而且稳定得多,陶萌只弹了三遍,杨景行和常一鸣就都表示就过关了。听了一遍自己的演奏后,陶萌就更积极的准备《风雨同路》。 常一鸣也听出来陶萌的钢琴水平一般,就建议:“这首复杂一点,杨景行先录,你再跟着小号走,简单一点。” 陶萌摇头:“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弹。” 常一鸣笑:“那好,就同步录吧。” 第一遍演奏下来后,陶萌带上录音室里的耳机听效果,才发现自己在这首曲子的表现上比《绽放》还差得远,不过杨景行说好。 再来一遍,发现还是没进步。《风雨同路》毕竟在乐曲结构和感情上都比《绽放》的要求高了不少。陶萌虽然弹得不怎么样,耳朵还是有水准的。 第三遍录好后,陶萌只听了一半放下耳机小声对杨景行郁闷:“你来弹,分开录。”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弹的。” 陶萌决定:“那就一样一个。” 于是杨景行身兼两职,先录了钢琴音轨,而后再带上耳机吹小号。吹完后,常一鸣在外面打了个ok的手势。 杨景行和陶萌出去,看常一鸣的徒弟并轨,做一下混响,很快完成了。再听一遍成品,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看时间还早,常一鸣建议杨景行:“再录两首,老干妈说你是大师级的。” 杨景行笑:“我不拆穿他。” 陶萌倒是有兴趣:“弹肖邦和李斯特。” 常一鸣的徒弟插话:“下面文案也说四零二老师是钢琴天才。” 杨景行问:“什么文案?” 常一鸣解释:“主打《豆蔻》嘛,想拿你宣传,老总没通过的。” 杨景行松口气:“幸好,不然没人听了。” 陶萌扯扯杨景行的衣袖:“快点,你去弹!” 杨景行说:“那再耽误你们半个小时,我录一段送给我老师。” 常一鸣反而比较重视这个,叫徒弟让开,他来掌舵。 杨景行外行:“这个不间断能录多久?” 常一鸣笑:“多久都没问题。” 于是杨景行再进棚,陶萌留在了外面。杨景行在钢琴前坐下后和陶萌对个眼神,然后说话:“谢谢我的老师李迎珍教授对我的教导……” 常一鸣连忙推调音台,可杨景行已经说完了,开始弹了。常一鸣的徒弟很快听了出来:“肖邦的三度练习曲!” 杨景行先弹了一遍著名的肖邦三度练习曲,然后几乎没做停顿,马上过度到李斯特改编的帕格尼尼的《钟》,《钟》完了之后再是李斯特本人的《马捷帕》。别说常一鸣师徒俩,陶萌都听傻了看愣了。 《马捷帕》完了后,紧接着的是《鬼火》。常一鸣的徒弟可能有了解,在监听室里感叹:“太强了,神啊!” 可是鬼火完了后,杨景行又弹起了肖邦的夜曲,作品九第二号。最后才是贝多芬的《悲怆》第三乐章。 六段曲子,时间半个小时多一点。杨景行出来,陶萌递上早准备好的纸巾:“擦擦汗……你可以休息一会再弹。” 杨景行边擦汗边问:“能不能分两张cd,这一张给老师。” 陶萌有意见:“不行,我也要。” 常一鸣看着杨景行,笑一下:“老干妈说我还不信。” 当徒弟的给杨景行搬椅子:“你坐……我學过几年琴,也不算學……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 一张纸巾根本不管用,陶萌再一次性给杨景行三张,看着他提醒:“头顶上,等会要回去洗澡。” 杨景行说:“不急,先吃饭。” 常一鸣徒弟给杨景行倒了一杯水递上,说:“四零二老师,这个cd能不能给我一张,我留个纪念。” 杨景行说:“前两首还是算了,那是她的曲子。” 陶萌大方:“没关系啊,你喜欢就行。” “谢谢……你也喝水。”徒弟很高兴,又羡慕杨景行:“你身体好,一般人肯定弹不下来。” 一共刻了四张cd,都是全收录。常一鸣的徒弟还现场打印了一个目录做封面,一共九首曲子,第一首《绽放》,演奏陶萌,作曲四零二。第二首《风雨同路》,钢琴陶萌,小号四零二,作曲四零二。第三首还是《风雨同录》,演奏四零二……然后下面六首就是肖邦什么的,不过都是四零二演奏。 接着就吃午饭,去的是上次杨程义请张彦豪他们的那个地方,够档次了。常一鸣自己开车带着他徒弟,陶萌就有时间和杨景行商量:“不用喝酒吧?” 杨景行说:“问他们。” 陶萌责怪:“怎么能问,点瓶红酒,我喝一两口……你别让他叫你老师,年纪还比你大,会让人觉得你有架子。” 进包厢后,陶萌招呼客人:“常老师请坐,请坐。” 常一鸣呵呵:“别客气。” 杨景行拉椅子:“陶萌小姐,你请坐。” 陶萌没给杨景行眼色,坐下和常一鸣聊天:“常老师,您在宏星公司工作多久了?” 常一鸣说:“七八年了。” 陶萌就说:“那您是杨景行的老前辈了。” 常一鸣哈哈:“谈不上。” 杨景行说:“都是前辈,多关照。” 点菜,常一鸣师徒俩显然是想吃顿家常饭,点了些普通的菜,可陶萌又找最贵的那些加了几个,然后再问喝什么酒。 常一鸣对杨景行说:“不喝酒了吧,下午还有事。” 陶萌还是要了一瓶红酒。 菜上来了,酒倒好了,陶萌先举杯:“常老师,今天谢谢你们,也麻烦您以后多关照杨景行,我们敬你们一杯。” 杨景行笑,常一鸣他们也跟着笑。被陶萌看了一眼后,杨景行豪气起来:“我干了。” 常一鸣也干了,他徒弟分了两口,陶萌意思了一下放下杯子。杨景行接过来:“敬酒不能这样,我代了。”又一口干了。 常一鸣说:“吃菜吃菜,还真的饿了。” 杨景行又给不动手的陶萌夹菜,被小声责怪:“别这样。” 常一鸣说:“随便点好,你们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 陶萌不好意思起来,杨景行问:“读高中?” 常一鸣说:“高二。” 杨景行说:“高二容易谈恋爱,我就是高二开始喜欢她的。” 常一鸣他们继续笑。陶萌硬撑住:“我觉得高中还是要以學习为主。” 过了一会,常一鸣徒弟找杨景行喝酒:“四零二老师,我们喝一杯。” 陶萌就说:“你叫他名字吧,他自己都还是學生。” 杨景行说:“你没看出来,他想让我醉上加醉,我不上当,干了。” 觉得杨景行喝太多了,陶萌就再不提酒的事了。 吃完了饭送走常一鸣,杨景行问陶萌:“吃饱了吗?” 陶萌点点头,想起来事情后就变了表情:“你一点都不配合我!” 杨景行笑:“我还要慢慢學习……你怎么表现这么好?” 陶萌又笑得得意了:“这又不难……你还乱说话!” 杨景行说:“我没有。” 陶萌提醒:“你说高二!” 杨景行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乱说的。” 陶萌用力一甩手:“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说:“是乱讲的。喜欢一个人是慢慢积累的,要算的话,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陶萌想了一下后不开心:“如果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但是长大了才谈恋爱,能说他们从小就开始了吗?” 杨景行反问:“再回忆从小的点点滴滴,不也觉得甜蜜吗?” 陶萌没被蛊惑,急道:“那也不是喜欢啊,你说实话!” 杨景行装傻:“什么实话?” “你说!”陶萌真的好急。 杨景行说:“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先上车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结 杨景行开车门,让陶萌一屁股重坐在副驾驶上,他轻手关门,过去上车了看着陶萌:“我们讨论一下。” “你说。”陶萌双手抱着胸前的包包。 杨景行就说:“一般来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发展成情侣关系,首先是要见面。我们见面是零四年九月,四号吧?” 陶萌回忆:“反正就是那几天。” 杨景行说:“应该是四号,星期六。那天你穿着一条红裙子,人没现在高,头发比现在短,身材也没现在好。” 陶萌报复:“你也没现在高。” 杨景行笑:“那天我知道了这个好看的女孩子叫陶萌,喜欢画画,喜欢音乐……” 陶萌不欢喜:“你语气正常点!” 杨景行说:“不过你那时候脸比现在还胖一点点。” 陶萌抗议:“那不是胖,婴儿肥你都不懂?!” 杨景行说:“反正很可爱,那就是见面了。” 陶萌问:“然后呢?” 杨景行说:“然后你当了英语科代表,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是收作业的时候,我把作业本给你,我们就算认识了。” 陶萌也能想起来:“那时候你坐后面的,和邵磊一样。” 杨景行敏感:“你是记得他还是记得我?” 陶萌笑:“小气,我就记得你们俩最高。” 杨景行也不追究了,继续说:“第一个星期的音乐课,胡老师让同學们自愿表演,你弹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陶萌不满:“这你说过了。” 杨景行说:“这是关键点。本来那段时间我很不高兴,一点都不想到尚浦读书,听你弹琴后,我思想有点复杂。” 陶萌身体前倾一下,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时候我真的意识到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學校……很矛盾,一方面我感到我们都是學生,彼此之间没那么大的距离。另一方面我又有点自卑,觉得距离更大了。” 陶萌笑了,不过很快收敛了,严肃:“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杨景行说:“我从小到大没自卑过,那是第一次,而且也是第一次感觉一个女生那么美丽。” “所以呢?”陶萌入戏了。 杨景行笑:“所以我当时没给你鼓掌。” 陶萌立刻换了表情:“为什么!?” 杨景行现在想起来还忿忿的:“因为我觉得你在炫耀。” “我哪有!”被冤枉的陶萌苦了脸。 杨景行连忙说:“这是误解,但是我并不讨厌你,因为你有炫耀的资本。” 陶萌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弹……” 杨景行说:“但是只有你的歌打动了我,记忆最深刻。” “那你还觉得我在炫耀!”陶萌挺委屈。 “所以我很矛盾啊。”杨景行调整一下空调的方向,继续说:“这时候,就算认识加深了。” “可是是错误的!”陶萌很急。 杨景行说:“错误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总体来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 陶萌看杨景行:“我当时,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貌,再就是感觉你可能爱學习,对同學也不热情。” 杨景行笑:“你的都是正确的。整个高一我们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慢慢的我发现了你也不是个爱炫耀的女孩子,对同學热情,工作认真,學习认真。” 陶萌问:“那你对任初雨呢?” 杨景行说:“长得好看……就这么多?” 陶萌再问:“蒋箐呢?” 杨景行说:“也是长得好看,喜欢在教室里跳来跳去咋咋呼呼,烦死了!” 陶萌说:“她初中就那样。” 杨景行继续回忆:“放寒假回家,他们问我认识女孩子没,我说没有,不过想起了你。” 陶萌想了一下:“你那时候和任初雨都没。” 杨景行解释:“不过这说明我想和你多认识一点。人生会不停的遇上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很少有你想去认真了解的。” 陶萌怀疑:“可是后来你也没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机会,就像你在路上看见一个很帅很帅男生,也不会主动去说话吧。” 陶萌急道:“我根本不想认识……我又不是喜欢你的外貌!” 杨景行笑:“我是打个比方,这就像金字塔一样,最底层是认识的所有人,很多很多,但是再上一层,能说得上基本了解的,可能就只有一半了。” 陶萌点点头表示同意。 杨景行继续说:“但是也只是基本了解,大部分的同學之间都是这样,知道对方的學习成绩,有什么朋友之类的,见面打个招呼。然后再上一层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普通朋友了,比如我和曹绫蓝这样的。” 陶萌判断了一会后又点头:“你们是能算普通朋友。” 杨景行就说:“这时候就多了点底细,对彼此大概的性格,有什么爱好,家庭环境啊什么的知道一点。” 陶萌同意:“也是。” 杨景行说:“再接下来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朋友,有事没事也会说说话,偶尔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比如那时候我和任初雨。” 陶萌看着杨景行:“你对他可能是这样。” 杨景行说:“再接下来,就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了,能真正算是朋友了,彼此的了解更多了,互相之间没有客套了,就像高三同桌的你。” 陶萌问:“高三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上學期的前一半,那时候我们会互相帮助,你偶尔讨厌我,不准我转笔……能直接告诉对方不让他怎么样,我觉得是朋友关系中的一大进步。” 陶萌点点头:“对其他同學我不会那么说。” 杨景行得意:“这样的朋友就比较少了,在彼此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地位了,尤其是异性朋友,我觉得能称之为好感了。” 陶萌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好感的?” 杨景行说:“明显的感觉到是和你同桌的那天晚上,我偷乐了好久,这也说明我早就想和你同桌了……其实要是刚进校就和你同桌我也乐意。” 陶萌明白:“但是这两种不一样……” 杨景行点头:“对,刚进校的话只是想有个漂亮同桌,高三就是想和萌萌同桌了。” 陶萌笑,身体扭了扭看杨景行:“然后呢?” 杨景行说:“虽然是异性朋友,但是这时候还是友情占主导地位,作为朋友,会希望对方开心一些,學习成绩好一些,考个好大學……总之是希望彼此都过得幸福。” “然后呢?”陶萌把碍事的包包挪到另一边去。 杨景行说:“然后对彼此之间的交流会越来越多,在一起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多,突然有一天,一个人会想亲自努力去给另一个人幸福,或者和她一起幸福,我觉得这就是爱情了。” “好快。”陶萌有点不满足,又问:“什么时候?” 杨景行却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了。” 陶萌想了一下后说:“那我不问了,但是还有问题。” 杨景行严阵以待:“问吧。” 陶萌的脑袋偏了偏,要看清杨景行的两只眼睛,问:“你对喻昕婷呢,到什么程度了?” 杨景行说:“比较好的朋友,我希望她的钢琴水平能更上一层楼,交一个好男朋友,开开心心。” 陶萌不满了:“这么高了!” 杨景行说:“一点都不高,和你这一层还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陶萌再问:“杜玲呢?” 杨景行说:“都差不多,还有鲁林他们,我希望这些朋友以后都过得幸福。” 陶萌想了一会,突然深沉起来:“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不准生气。” 杨景行说:“我答应你。” 陶萌坐正,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就是你初中的时候。” 杨景行笑:“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么说吧,人生中的点点滴滴不管是甜是苦其实都是值得回味珍惜的,可是我希望那段经历没发生过。” 陶萌想的没这么简单,垂了一下眼帘问:“那个女生叫什么?” 杨景行说:“刘莎,我们同年级,没一个班。” 陶萌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杨景行笑:“有一天早上放學的时候走在了一起,之前没讲过话。” 陶萌继续问:“怎么走到一起的?”神情像是自己犯错了一样低沉。 杨景行说:“就是遇上了,打个招呼。” 陶萌明知故问:“你还记得?” 杨景行说:“大概记得。”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继续:“你们在一起多久?” 杨景行说:“几个月,差不多一个學期。” “你喜欢她吗?”陶萌眼圈开始泛红。 杨景行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们没意义。” “我要你回答!”陶萌低声叫,眼圈已经湿了。 “好吧。”杨景行妥协,“那时候,我喜欢。” “分开后你伤心吗?”陶萌这里的眼泪掉得跟干脆干净,面无表情的,嘴唇下巴都不抖。 杨景行点点头:“难受过一阵。” 陶萌连珠炮似的:“她现在在那里?” 杨景行说:“听说在曲杭读书。” “你们见过面吗?”陶萌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杨景行摇头:“没有。”拿纸巾帮陶萌擦眼泪。 陶萌一动不动:“你想见吗?” “不想。”杨景行轻柔的擦着陶萌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说:“还有什么,你一次问完。” “你会想她吗?”陶萌还真不客气。 杨景行摇头:“不会。” “假如没发生那些事,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陶萌伤心得好像自己是当事人一样。 杨景行非常冷静的换了一张纸巾:“我不知道。” 陶萌继续猜想:“假如你没到浦海来读书。” 杨景行说:“也不会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 陶萌换个词:“如果你们见面了,你会怎么样?” 杨景行说:“打个招呼。” 陶萌再问:“她喜欢你吗?” 杨景行摇头:“我不知道。” 陶萌换个方式:“那时候她伤心吗?” 杨景行还是回答:“我也不知道。” 陶萌用力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如果能重来一次,你想和她继续在一起吗?” 杨景行说:“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就不会和她认识,我初中就到尚浦去。” 陶萌抽了一下,出声呜呜了:“可是……你心里已经有过别人了。” 杨景行问:“你嫌弃我?” 陶萌边哭边摇头。杨景行抬起手,轻缓的从陶萌背后抱住她的肩膀,上身靠过去,用一个吃力的姿势让陶萌的头隔着刹车也能舒适的靠在他胸前。 就这样轻轻的抱着,杨景行什么也不说,让着陶萌哭。陶萌开始还小声哽咽,过了一会就大声呜呜,然后又消沉一会,可是不久又伤心得用力呜呜。 过了几分钟,陶萌的手也爬到了杨景行背上,然后她的脑袋也扭动起来,埋着的时候杨景行能隔着衣服感到肩膀上的热气,歪仰的时候杨景行的下巴和脖子能感觉到湿气,偶尔陶萌的头发还在杨景行的脖子上摩擦滑过。 可杨景行什么也没做,任凭陶萌哭啊哭。十来分钟后,陶萌似乎真消停了,杨景行轻轻撑开她,再擦她脸上的眼泪,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说:“我不想说的,但是还是告诉你,我对那一段所谓的感情没有任何留恋,曾经我对她和她的家人甚至只有愤怒,我不想再见她,也不想听到她的什么消息,我不想祝福她也不愿诅咒她,每次章杨杜玲他们说起,我真的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我现在平静了,我愿意祝福她了,我也不恨她的家人了,我也不怕见到她了,因为有你了。” 陶萌下巴抖起来了,小嘴一张,这次哭得更大声。杨景行又连忙抱住,让陶萌再哭了几分钟。 这次是陶萌自己离开杨景行的胸前,手还是停在他腰背上的。两人的脸距离挺近,陶萌虽然还在抽抽,但是能顺利说话了:“我有个提议……我们都把这件事干干净净的忘掉,以后再也不提不想,好不好。”气息一喷一喷的,吹在杨景行脸上。 杨景行点点头:“好。” 陶萌再靠到杨景行肩膀上,继续呜呜。一会后,哭声戛然而止,陶萌再度离开杨景行的身体,翻包包:“我要听cd。” cd放进去,《绽放》的音乐响起来后,杨景行才再给陶萌擦擦下巴和脖子。陶萌自己也动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说:“回去洗澡吧,我也要洗脸。”虽然声音略带哭腔,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第一百一十八掌 吃醋 杨景行开车,陶萌则取出自己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拿出梳子处理不太整齐的头发。修整好自己后,陶萌再平铺两张纸巾,把之前擦眼泪的那些纸团都包裹起来捏成一大坨。没事做了,她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等cd播放到自己弹的《风雨同路》后,开口问:“你真的喜欢我弹的?” 杨景行点点头:“真的。” 陶萌就说:“回去了放到手机里……还有一件事我忘记了。” 杨景行不怕:“说吧。” 陶萌用商量的语气:“你能不能把钱包里的照片不要了。” 杨景行一只手摸出钱包来递给陶萌:“你帮我撕了。” 陶萌伸手接过,打开来看看那张已经很模糊的大头贴,用食指指甲轻轻扣扣边缘,说:“我真的撕了。” 杨景行不心疼:“撕吧。” 陶萌看了看,又有了新主意:“换个新钱包。” 杨景行笑:“可惜人不能换新的。” 陶萌又委屈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包本来就旧了,好多年了!” 杨景行说:“没我年纪大。是该换了,下午去买一个。” 陶萌立刻动手,把杨景行钱包里的四张银行卡,借书证,食堂卡,加油卡都取了出来,还有一千多块现金,都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杨景行又笑:“还有什么事,仔细想想。” 陶萌低沉了一下说:“其实还有好多问题,但是我不想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不尊重你。” 杨景行说:“小气是你的权利,也是一种尊重方式。” 陶萌不理亏了:“因为这是我的心结,必须解开,不然会一直堵在心里……而且我感觉对你也是。” 杨景行说:“所以我要谢谢你。” 陶萌简直要得意了:“我本来想等你回家之前问的,可是越想心里越乱,有时候本来很开心,可是一想就……我觉得以后不会了。” 杨景行说:“这要看看长期效果。” 陶萌勇敢:“我真的觉得好多了……现在就算你们放假了会见面,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让我知道。” 杨景行笑:“我还不至于为了有理由给你打电话专门去找一个早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 陶萌并不感动,怀疑:“可能是我想多了。” 杨景行挺了挺腰杆:“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陶萌轻笑了一下,毫不畏惧:“你问。” 杨景行说:“你放假了什么安排?” “说过了,陪奶奶去海南一段时间。”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去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陶萌继续看着杨景行,“怎么了?” 杨景行说:“没什么。” “还有呢?”陶萌有点期待。 杨景行说:“暂时没有了。” “就这个!”陶萌挺不满的,“你再问。” 杨景行说:“真的没有了。” 陶萌情绪转变很快,撅嘴:“不行,你要问。” 杨景行笑:“好吧,从小到大,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喜欢过你,就说你知道的。” 陶萌咧嘴乐,还挺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特别明显的。” 杨景行不满:“你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陶萌说:“本来就是,小學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这个,后来我妈妈走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杨景行追问:“初中呢?” 陶萌更不好意思了,犹犹豫豫的陈述:“初一的时候,有个男生悄悄在我抽屉里放过贺卡,算不算?” 杨景行气愤了:“记这么清楚,写的什么?” 陶萌两只手扭在一起:“不清楚,我就记得他画了个心形图案,里面写的新年快乐。” 杨景行笑:“确实不清楚。” 陶萌急道:“真的,卡片是什么样我都忘记了,而且我没给他送。” 杨景行可以报仇了:“还有呢?” 陶萌想了一下:“他后来转學了,好像是初三的时候。她们还说有个男生上课的时候喜欢看我,不过我没看过他。” 杨景行笑:“这还差不多,还有呢。” 陶萌说:“再没有了,初中我们都不和男生来往。” 杨景行放过:“那就说高中。” 陶萌委屈:“高中你都来了!” 杨景行说:“除了我,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 陶萌不高兴:“你都知道,我不说了!”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我自己,快说。” 陶萌蹬蹬脚:“就是她们瞎说邵磊,你也说过!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杨景行评价:“基本合格。” 陶萌不明白:“什么合格?” 杨景行说:“喜欢你的人。女孩子要是没人喜欢多可怜,我谢谢他们。不过要是再多几个就更好了,你会更开心一点。” 陶萌否认:“这有什么开心的,我又不喜欢……我不是蒋箐!” 杨景行不信:“知道有人喜欢你,真的一点都不高兴?”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有也只是一点点……反正没你讲得那夸张,我也不想再多!你不觉得这有对他们不公平吗?” 杨景行说:“喜欢而已,又不一定要得到,就算是暗恋,也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如果我是那个送贺卡的男生,现在回忆起来就不会觉得遗憾,还会想,可爱的萌萌,你在哪里……” “恶心。”陶萌叫,“住嘴……肯定早忘记了。” 杨景行说:“你都还记得别人怎么会忘记。” 陶萌看杨景行,小心的怀疑:“你不高兴了。” 杨景行马上阴沉了脸:“哼哼,岂止是不高兴。谁发明的贺卡这东西,浪费纸张,毁坏森林,简直是反人类。” 陶萌一点不怕,举证:“你也送过!” 杨景行继续说:“还敢上课的时候看你,你们老师怎么当的,如果是我,一把就扔出教室去!” 陶萌娇笑着后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小气。” 杨景行看准地方停车,盯着陶萌:“我要看回来!” 陶萌迎接着杨景行的目光,下巴和嘴唇微微动,眼睛一眨一眨。 杨景行很生气:“说,你那时候没现在漂亮!” 陶萌不情愿的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嗯……没有。” “舒服多了。”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变本加厉:“说你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陶萌很为难的用微微皱眉的眼神求情,可杨景行却毫不退让。陶萌只好又蹬腿,不看杨景行的点头:“好。” “这还差不多。”杨景行再开车,又有了想法:“我以后不给你发短信了……” “为什么?”陶萌急问,满脸的甜蜜还没消失。 杨景行说:“我改写卡片,送够一千张,让那个人的比例只占百分之零点一,不行,还是太多了……” 卡片还没收到,陶萌已经乐开了,又担心:“不行,放假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积累着,开學了你一次看个够。” 陶萌想了一下,建议:“你每天短信发一条,卡片写一条。” 杨景行突然想明白了:“凭什么,吃醋的是我!你来哄我。” 陶萌摇肩膀:“不行,你要写,要发。我都没吃醋了。” 杨景行看陶萌:“真的没?” 陶萌自信满满的点头:“真的!” 杨景行说:“那好吧。” 陶萌笑,笑啊笑的嘴角又瘪,瘪了一下后又笑起来,很灿烂。 到了后上楼进屋,陶萌站在门口看一圈:“没什么变化。” 杨景行把桌上的纸巾给陶萌一包:“去洗脸,没新毛巾了。” 陶萌把包包放在椅子上去了卫生间,杨景行准备了一杯热茶才进卧室找衣服。陶萌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才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对半着的门说:“我洗完了。” 杨景行出来,脱得只剩秋衣和短裤了。他穿的是那种没有弹性的平角内裤,显得比较宽松。 杨景行又说:“只有茶,你看看电视,我很快。” 陶萌这才担心:“你不冷?”走过去开立式空调。她涂了唇膏,嘴唇润润亮亮的。 杨景行去洗澡了,陶萌打开了旧电视,抱着茶杯看了两眼后就站起来,去提了提杨景行放在一块擦鞋垫上的一对哑铃。那是杨景行好不容易买到的,二十五公斤一个,陶萌双手也搬不动。 陶萌又去阳台看了一眼,外面晾着杨景行的几件衣服裤子短裤,她伸手摸了摸,都干了。 再回屋里,陶萌又走到卧室门口朝里看。除了桌上的cd增加了几十张,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桌上还是有一堆稿纸,被子还是没叠。 陶萌干脆进去,又看到cd堆旁边多了一张杨景行的全家福照片。应该是杨景行高中时候拍的,和现在差别蛮大。 桌边的椅子上放着杨景行脱下的和准备换的衣服,陶萌伸手指拨拉了一下,不让干净的和脱下的接触在一起。 扫一眼两三百张cd,各个国家各种类型的都有,涵盖了古典,民谣,民乐,流行,爵士,布鲁斯,乡村,硬摇滚,朋克,硬核,重金属,歌特,拉丁,电子舞曲,新浪潮,英伦流行,说唱,嬉哈,波撒诺娃…… 陶萌轻轻把桌子中间的抽屉拉出来一小截,看见里面还是一堆cd。再看看左边的抽屉,里面有小相机,银行卡什么的,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陶萌没拿起笔记本,只是伸手指把封面掀开,发现是空白的。右边的抽屉里是一些书,都是音乐方面的。 陶萌再拉开大衣柜的一扇门,里面全是杨景行的衣服。旁边格子里有陶萌眼熟的东西,一个长扁的包装盒——圣诞时陶萌送给杨景行手套的礼物盒,他居然连盒子都还保留着的。陶萌拨开盒子有点破损的口子,手套果然在里面。又伸长手拉开一个防尘袋的拉链,里面果然是杨景行的那套礼服。 关上衣橱的门,陶萌抬腿用膝盖试了试床的软硬度后就出了卧室,准备去厨房看看。刚走到门口,杨景行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果然很快,才十分钟左右。杨景行这次是光着上身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宽阔的肩背,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线条。 杨景行遮住自己的两点娇嗔:“不准看。” 陶萌这才批评:“你快穿衣服,感冒了!” 杨景行两步跑进卧室,陶萌跟过去站在门口看。杨景行先套裤子,陶萌就问:“你只穿一条?” 杨景行说:“这条厚。” “不行!”陶萌管很宽,“要穿两条!” 杨景行摇头:“两条热,还难受。” 裤子穿好后,杨景行再套上秋衣,然后就是比较厚的外套了。看杨景行还是一双塑料拖鞋,陶萌又急:“你快点穿袜子……头发吹干没?我没听到声音。” 杨景行说:“马上就干了。” 陶萌不信,走过去用右手食指尖在杨景行的脑袋上点了点,命令:“要吹!” 杨景行之好再去吹头发,陶萌还监督,指尖试了几次才表示合格。都搞定了,看看时间,四点多了,杨景行说:“走吧。” 陶萌说:“还早。” 杨景行说:“还要买钱包。” 陶萌不开心,坐下翻自己的包包,把杨景行的旧钱包还他:“明天再买,休息一会……你怎么还没吃完。”茶几上放着上次从ktv带回来的零食。 杨景行把开心果袋子打开:“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陶萌提醒:“你自己也倒杯水。” 一人一杯茶,面对面捧着。杨景行说:“表演个节目。”拨开一颗开心果朝天花板弹去,那小小一粒几乎碰到天花板了才开始下落,然后被杨景行一口接住。 陶萌笑:“这个好多人都会。” 杨景行又剥一颗,说:“张嘴。” 陶萌微微张嘴,脖子伸了一下。可杨景行的手没伸过去,而是抬起来隔空一掷,开心果快速飞进陶萌嘴里。 陶萌被吓得一退,皱眉抿嘴。她怕怕的品尝了一下后才轻嚼,谴责:“你吓我!” 杨景行站起来,退到厨房门口,距离陶萌四五米说:“再来。” 陶萌摇头:“不要,你打到我。” 杨景行说:“保证让你吃到。” 陶萌还是担心:“你要是扔到我喉咙里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不会的,要你吞才会进喉咙。” 陶萌还是担心:“你要是扔不准怎么办。” 杨景行说:“那我让你砸我一包。” 于是陶萌坐正,稍微仰头把嘴张大一点。杨景行第一颗扔出去,砸到陶萌下巴上了。他连忙道歉,保证再不失手。 接下来几颗,杨景行还真是百发百中。接着他又要陶萌扔,还说:“我保证你比我还准。” 陶萌说:“你站近点。” 杨景行说:“相信自己!”还退了一步,都靠着墙了。 陶萌捏着一刻开心果比划了半天后才出手。哎呀,偏了好多,力度也不够。可杨景行一个马步再扭腰,伸嘴接住了,对陶萌竖大拇指:“真准。” 陶萌咯咯笑:“你让我想起什么,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说:“想起你的快乐时光。” 陶萌说:“不是。” 杨景行明白点:“你在草地上的快乐时光。” 陶萌气:“好哇,你骂我的?”又一颗扔出去。 这次更有难度,可杨景行还是接住了。 可陶萌对这个游戏兴趣不大,玩了一会后就说:“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杨景行坐下:“说吧。” 陶萌看看杨景行,有点担心:“你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家里吗?” 杨景行说:“暂时保密。” 陶萌又要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免得他们担心……” “担心什么?”陶萌不开心。 杨景行说:“担心我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就不思进取了,担心我女朋友太优秀了差距比较大,还有家庭差距……长辈总是很多担心。” 陶萌烦恼的样子:“那我也先不给爸爸说。” 杨景行点头:“嗯。” 陶萌还上纲上线:“我也觉得现在的两代人代沟比较深,人生观价值观都很不一样……其实我们已经有独立的能力了,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杨景行笑:“你可以有这个信心。” 陶萌认真:“你也应该一样……我对你也有信心。” 杨景行说:“我就以你给的信心为基础,努力实践。” 陶萌不高兴:“我认真的,不是光说你。” 杨景行说:“我明白了。不早了,奶奶肯定等急了,走吧。” 路上,陶萌问起了杨景行老家的情况,有多大啊,城镇有多少人,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有什么好吃的。 陶萌担心:“你这次回去还会每天和他们一起玩吗?” 杨景行说:“除了过年那几天。” 陶萌宽容:“但是不能玩太晚,要按时打电话。” 杨景行说:“你要按时接电话。” 陶萌笑,又说:“其实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好,平时都没怎么联系。” 杨景行说:“男人的友谊,你还不懂。” 陶萌问:“那杜玲呢?” 杨景行说:“我们都把她当男人。” 陶萌担心:“她听到了肯定会不高兴……鲁林他们还记得我吗?” 杨景行笑:“有机会就问。” 陶萌不惊讶:“你怎么说的?” 杨景行说:“我守口如瓶。” 陶萌不开心了:“朋友你也保密啊?” 杨景行连忙解释:“他们一直问,我也一直都没好消息,后来他们死心了,不问了,我又不好意思主动炫耀。” “也是。”陶萌思索,安慰:“总有机会说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画展 回學校之前,杨景行还真的跑去买贺卡。开店的小女生帮他选了半天,保证每张都不一样,最后一共是一百多张,几种大小的。 晚上喻昕婷到四零二给杨景行送苹果的时候告诉他姚春燕的车票已经买到了,和安馨是同一辆车,可惜不是一截车厢。还有就是那首新曲子的名字也想好了。 “你觉得叫《宁静》好不好,是不是有点俗?空灵又有点做作。”喻昕婷摸着自己的膝盖。 杨景行点头:“好,一点都不俗,我想的是静悄悄。” 喻昕婷嘻嘻:“差不多。” 杨景行问:“你寝室的东西怎么办?要不要放我那里去。” 喻昕婷说:“不用,都放在寝室的,就一点衣服几双鞋子。” 杨景行说:“被子最好用塑料袋装起来。让安馨通知姚春燕星期天早点过来,我们去吃一顿,祝你们一路平安。” 喻昕婷点点头,又嘿嘿:“安馨说姚春燕知道你要送我们了才和她一起走的。” 杨景行笑:“方便嘛,你有几个箱子?” 喻昕婷张臂比划:“一个大的,还有一个口袋。” 杨景行再问:“到了后回家远不远?” 喻昕婷说:“不远,不用换车,爸爸去接我。” 杨景行又交代:“走之前手机充好电。” 喻昕婷有计划:“我把电脑也充满,路上可以玩一会。” 聊了半个小时,喻昕婷走的时候帮杨景行把一些垃圾也带走了。 到晚上十点,杨景行再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说自己已经把今天录的所有曲子都放进手机里了,杨景行就表扬她學得快。 陶萌还发现:“你试过没有,用耳机听效果好一些。” 杨景行还没来得及尝试,陶萌又说:“我给奶奶听了,你猜她最喜欢哪一首。” 杨景行说:“我猜……第一首。” 陶萌嘻嘻:“对了,不过我最喜欢《风雨同路》,你呢?” 杨景行说:“我当然和你一样。” 陶萌又想起来:“你晚上回家还要洗衣服吧?洗衣机我也会用。” …… 星期天又是早上八点半见面,直接去看画展。地点在朵云轩,为期半个月的百人青年油画展有好几百幅作品。展厅挺大的,早上还没什么人,杨景行和陶萌走走看看。陶萌显然喜欢那种色彩淡雅一点的,对于有些太抽象太后现代的她提不起兴趣。 先看了一些风景静物的,转了半圈后进入了另一种风格区域。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很时尚和很精细的人物画,逼真得跟照片差不多,画的是两个美丽的模特并排坐在一起,摆着很专业的造型。 模特的身材很好很白,几乎一览无遗。左边的一个是披肩长发,穿了一件很短小的衬衣,没扣纽扣,遮住了半边胸部。下面是平坦的腹部,然后热裤和修长洁白的双腿。右边的模特头发扎紧了,上身是小背心,只能看见肚脐,可下面什么也没穿。精益求精的艺术家把体毛都画得那么逼真。不过除了逼真,似乎是一副平庸的画作,就是内容好看,吸引眼球挺不错。 陶萌瞟看画的杨景行,脚步没作停留,直接忽视了。停在了下一幅,也还是人物,不过是一个不太好看的女人穿着衣服的。 陶萌评价:“光亮表现得不错。” 杨景行笑:“回头对比一下。” 陶萌不高兴的眼神:“不是叫你来看那些的。” 杨景行说:“你怎么能戴有色眼镜欣赏艺术呢。” 陶萌很有理由:“因为那不是给你欣赏的,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眼光。” 再走一会,陶萌找到机会补偿杨景行了,也是没穿衣服的女人,不过线条各种凌乱,色彩完全夸张,简直是毕加索的杰出风格。看了一会,陶萌评价不出来,杨景行也不喜欢。再走,又发现一副没穿衣服的男人。陶萌一视同仁,也不看。 两个小时后,陶萌走累了,决定去休息,吃饭。就近选了一家热闹的餐厅,环境还不错。杨景行要了一份大牛排加炒饭和什么虾仁。陶萌选了好一会,要了照烧鳕鱼,芝士西兰花和蘑菇汤。 照例是互相分享,可陶萌不要杨景行的炒饭了,虾仁多吃了两个。陶萌的鳕鱼只有一小块,可她给了杨景行一半,然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景行边吃边点头。 陶萌用叉子扒拉着盘里的蔬菜,眼睛仔细的检查,说:“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会看那些……奇怪的东西吗?” 杨景行不明白:“什么奇怪的东西?” 陶萌眼睛慢慢抬起来,小声责怪:“就是之前看的那种。” “哦。”杨景行明白的笑,点点头:“会看。” 陶萌的视线又放了下去,松开右手的刀,左手提起叉子再那一快番茄上轻点,再细声问:“看得多吗?” 杨景行说:“我们把这当**吧,不说好不好?” 陶萌抬眼勇敢道:“你把这一个回答了,我就不问了。” 杨景行为难:“这个多少怎么衡量呢,一个星期看两三次。” 陶萌微微点头,用叉子在盘子里画圈圈。这时候西兰花来了,陶萌先给杨景行戳了一块。 杨景行说:“这也不算奇怪的东西吧,你们不是上过课么。”尚浦有点重女轻男,高一高二的时候每个學期会一个班一个班的集合女生上一次青春生理心理课,据说还讲得蛮露骨。學校里有两个女老师长期负责这方面的心理咨询,可是女生们似乎都不喜欢那两个女人。 陶萌脑袋压得好低:“主要是讲我们要爱护自己,讲你们的少。”似乎有点埋怨老师不尽责。 杨景行笑:“爱护你们就是针对我们的,要是没男生就不用了。” 陶萌连忙抬脸解释:“不全是那方面的,只占一小部分……不过我觉得她们有点危言耸听,反正把男生讲得很不好。” 杨景行倒是厚脸皮:“无风不起浪,也不一定是夸张。” 陶萌认真起来:“有些是有道理,比如说男生是生理成熟了,但是心里不成熟。” 杨景行点头:“这是个问题。” 陶萌突然笑起来:“上课的时候老师把自己画的那种漫画给我们看,我们都不好意思,好好笑。” 杨景行说:“听老师的一般都没错。不说这个了,吃饭。” 陶萌同意:“嗯,影响胃口。”她屁股左右磨了磨,坐得更舒适一点。 吃完了饭就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了才去买钱包。走了半条街,进了家专门买皮具的小店,包包鞋子皮带什么的都有。 陶萌建议杨景行也买个大包,要用的时候方便。不过先看钱包,杨景行不挑剔,看看陶萌随便拿的一个就说:“这个好。” 陶萌摇头:“不好,不能夹照片……这个可以。” 杨景行却说:“太大了,不好放。” 最终选了一个不太大又能放照片的黑色钱包,还有一个挺时尚的挎包。 准备送陶萌回家了,上车后,陶萌要杨景行先报钱包换了。杨景行把钱,卡从旧钱包里拿出来,陶萌接过去了再插进新钱包里,说:“以后别带这么多现金,不好看。” 杨景行说:“你要把照片给我一张。” 陶萌说:“我觉得放合影好。” 杨景行就说:“我回去了去洗一张。” 陶萌问:“回哪里?” 杨景行笑:“当然是回學校。” 陶萌满意:“现在应该很快,估计当时就能拿到……要大花坛那一张,我站在你左边的,要洗你改过的,你说一下,别让他洗得不好看。” 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又想起来:“要洗两张,给我……再把背后有树的那张也洗两张。” 杨景行问:“吩咐完了吧?” 陶萌笑,不过还是想了一下才说:“暂时就这么多……注意大小,不然放不进去。”还把自己的钱包也拿出来,和杨景行的对比一下,让他记牢。 旧钱包这次是真的淘汰了,陶萌打开杂物盒准备放进去,杨景行连忙伸手按住:“别开。” 陶萌手上用力:“为什么?” 杨景行说:“现在不能开。” “我要!”陶萌使劲拉,推开杨景行的手。打开了发现杂物盒空荡荡的,就是躺着一张贺卡而以。 陶萌动作很快,看清楚了后立刻又关上杂物盒,不说什么。杨景行开车,嘿嘿乐。陶萌很不满:“不准笑!” 过了一会后,陶萌看杨景行问:“你晚上还给我发短信吗?” 杨景行说:“发,贺卡不是给你的。” 陶萌气鼓鼓伸手到杂物盒上,看着杨景行,似乎在威胁他。杨景行处变不惊,专心致志开车。 陶萌一狠心,打开杂物盒飞快的把贺卡摸了出来拿在胸前,又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云淡风轻:“随便你。” 陶萌哼一声,把贺卡快速打开,扫一眼后立刻合上,再笑得满脸花开又很不好意思的把卡片放回杂物盒。 笑了好一会后,陶萌担心的问没安慰她的杨景行:“你不生气吧?” 杨景行说:“我幸灾乐祸。” 陶萌用力强调:“我没看全部,只看到名字!” 杨景行伸手按cd,播放了一首很好听的情歌。然后就安静了,两人都不说话。 一首歌听完后,陶萌去选择重复,打破沉默:“我也喜欢这首歌。” 杨景行看陶萌,一开始好深情的,又突然变了奸笑。 陶萌叫:“你烦人……我以后再也不上当了。” 好快就到了,杨景行说:“帮我跟奶奶问好,晚上好好休息。” 陶萌点点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下车吧。” 陶萌皱眉撅嘴。 杨景行问:“还要我跟你开门?” 陶萌一下把腿蹬直。 杨景行这才打开杂物盒,把卡片给陶萌:“再看一遍吧。” 陶萌不太情愿的接过,没看,问:“你晚上还发短信吗?” 杨景行说:“不发了,打电话。” 陶萌没出声抗议,但是表情不欢喜。 杨景行建议:“你留到晚上看也行。” 陶萌后悔:“我看到了……你写太少了。” 杨景行笑:“好,今天就再发一回。” 陶萌满意的笑了,先欣赏一下封面,再放心大胆的打开卡片看。里面写着:喜欢萌萌的到数第十一条原因,高一有次课间操结束,你在花坛观察了一直蝴蝶两分钟,我看了你三分钟。 虽然字没多少,可杨景行报复心理的画了好多心形,大大小小满篇都是。陶萌看了一会后把卡片合上,撑开包包放了进去,微笑着说:“我回去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先去冲印店洗了照片后才回學校,晚上继续同样的人生。七点多,杨景行吃苹果的时候,喻昕婷说下星期天她要在嘉嘉家里吃饭,而且:“嘉嘉爸爸要我邀你一块去,不过我说了你周末都没空,要陪女朋友。” 杨景行笑:“你中午少吃点,不然晚上没肚子了。” 喻昕婷早有打算:“不要紧,下午我和安馨她们去逛街,肯定会走得好饿好饿。” 杨景行这才想起来:“我明天把相机给你,你们多拍点照片,回去了给家里看。” 喻昕婷高兴:“好……终于放假了,要轻松了。” 十点打电话的时候,陶萌非要问自己看蝴蝶是什么时候。杨景行只能回忆是高一下學期快结束的时候,但是他记得:“你穿的那套灰色校服,裙子。” 陶萌又要问杨景行是躲在什么地方看的,电话完了后,杨景行又要编短信…… 一月二十九号,这學期的最后一星期了,对于考试都准备充分的學生来说,已经能享受假期的轻松了。 杨景行上午没事,就去办公室看望李迎珍,送上自己的cd。李迎珍就用那破电脑播放起来,弄了半天才听到声音。 《绽放》听得李迎珍直皱眉,问杨景行:“你写的什么!?” 杨景行嘿嘿笑:“您无视这首。” 李迎珍交代:“别给别人听。”不过她还是听完了。 接下来是杨景行自己弹的《风雨同路》,李迎珍听得很认真,居然还能指出杨景行处理得不够完美的地方:“这里的琶音应该稍微轻一点……这音箱也不行。” 曲子作者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首风雨同路,杨景行事先说明是陶萌弹的。李迎珍听了半分钟就批评:“你怎么不分开,这样我怎么给别人听!你看她的左手,分解和弦简直是……” 可是再听接下来的那几首超级练习曲,李迎珍就满意了,非常满意,每听完一首就暂停,表扬一下,提点一些。听完了《马捷帕》后还拍手:“非常好,就是这种气势才符合你。” 再听完夜曲和悲怆后,李迎珍就教导杨景行永远不要松懈:“对这些曲子的深刻理解,对你在创作时的帮助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你以后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你多给我几张。” 杨景行说:“我就一张。” 李迎珍瞪眼得想揍人:“一张给我有什么样!” 杨景行憨笑:“让您验收。” 李迎珍批评:“我一个人验收!这么多老师都关心你,那么多人……算了,我找人复制。” 说完了专业的,李迎珍再关心一下其他的:“你那个歌手现在怎么样了?”她还真是了如指掌。 杨景行说:“才刚开始,还在培训。” 李迎珍就说:“不要急于求成,我和贺主任对你的看法是一样的,不能让你急功近利。有什么钱的事多和家里商量,参考你父亲你的意见……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就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还坦白从宽:“他们本来是想过来请老师们吃饭的,我怕麻烦。” 李迎珍不太高兴的理解:“你父母也忙。喻昕婷下星期一就回家了。” 杨景行点头:“我去送她。”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陶萌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杨景行笑:“不太了解……现在还早。” 李迎珍也说:“你们这一生,要经历的还多。” 告别了李迎珍,杨景行就要赶去和陶萌碰头了。先不点菜,杨景行提供照片,陶萌带了剪刀和自己的技术,她对着钱包比划了好久后才动手,剪得很小心,大小合适,恰恰放进钱包的照片夹层里。 陶萌自己带了两个钱包,有一个是长方形能放两张照片的,说:“颜色有点花,一直没用,昨天找出来觉得也挺好看的。我用这个小的放这三张卡和身份证,这个放照片和这两张,好不好?”漂亮些的两张卡幸运了。 杨景行表扬:“好。”又看看自己钱包里的照片,然后收进衣兜里。 陶萌边整理自己的边问:“你丢过钱包吗?” 杨景行说:“从来没有,以后更不会。” 陶萌说:“我就初中掉过一次包包,肯定是自己忘记在哪里了。” 大功告成后,陶萌把两个钱包都放进大包包里,心满意足:“可以吃饭了。” 吃完了饭后付账,陶萌记得:“今天该我了。”不怕麻烦的再打开包包,取出大钱包,拿崭新的现金。等别人找钱了后,再把零钱放进小钱包里去。 该回學校了,杨景行先从车里取卡片给陶萌。陶萌把手藏在背后:“我下午过来拿。” 杨景行建议:“先看一眼嘛。” “不。”陶萌很果断。 下午四点不到陶萌就到了四零二,不但带了喝的,还有杨景行似乎喜欢的汉堡。她又拿出钱包来给杨景行看:“发现什么了吗?” 杨景行笑:“你比上午漂亮了。” 原来是陶萌的奖學金拿到手了,是值得庆祝。陶萌还炫耀了她的荣誉证书。杨景行又不要脸起来:“多加一条理由,可以让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 陶萌骄傲,但是不置可否。 到四点半的时候,陶萌告诉杨景行:“今天爸爸要回家,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杨景行理解:“早点回去,让他高兴一下。” 陶萌说五点出发应该算早了,于是两个人又去校友录上看看动静,关注一下段丽颖最近拿什么奖没。 快走的时候,陶萌肯把卡片拿着了,没看,似乎还有什么要求的看着杨景行,不动步。 杨景行催:“走吧。” 陶萌担心:“我要是忍不住提前看了呢?” 杨景行说:“看就看了,又不会没了。” 陶萌跺脚:“晚上!” 杨景行笑:“多了就没意思了。” 陶萌急道:“不多,每一条都很宝贵。” 杨景行妥协:“好,你要是忍不住看了就告诉我。” 出校门,陶萌上车。杨景行又催:“快回吧,你爸应该到了。” 陶萌又担心:“我想先看了,不然路上会分心。” 杨景行无奈:“看吧看吧,没出息。” 陶萌不生气,把卡片背对着杨景行看了几秒,然后就乐嘻嘻了:“我走了,拜拜。” “小心开车。”杨景行目送一段。 第一百二十章 學期末 晚上,杨景行用相机交换喻昕婷的苹果。其实是操作很简单的傻瓜相机,可喻昕婷还是要杨景行教一下。喻昕婷疑问相机是怎么认出人脸的呢,好聪明。 杨景行给喻昕婷现场拍了几张,弹琴的,打鼓的,还抱着吉他装模作样。相机的屏幕太小了,不好看,就把照片复制进杨景行的电脑看看效果,也不差。 喻昕婷回报杨景行,也要他摆姿势。女生到底对照相有研究一些,要求也多,觉得干摆的姿势太死板,就要杨景行带着感情去弹一曲,然后还要拿着谱子装模作样的思考。 拍好了后看看自己的作品,对比杨景行真人,喻昕婷嘿嘿得意,又提醒:“你删了吧。” 杨景行不肯:“为什么?难得帅一会。” 喻昕婷担心:“被陶萌看见了……可能不高兴。” 杨景行说:“没那么小气。去找安馨吧,拍了给我看看。” 喻昕婷点点头:“我走了。” 星期二杨景行有考试,上午是钢琴演奏。除了钢琴系的,學校里练琴最刻苦的大概就是作曲系了,因为要求很高嘛。而且相比钢琴系的,作曲系的學子们更热衷于钢琴考级,好些人在进校前都是专业几级了。可杨景行没考级,所以就不能申请钢琴免考。 监考老师就是教视唱练耳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似乎一直不太喜欢杨景行,因为每次上课,所有人都高度集中注意力生怕听错了一个音,只有杨景行似乎在听又神游天外的样子,可恨的是又难不住他。 可今天这位老师对杨景行很客气,笑眯眯的说:“昨天下午,几个系的老师都听了你的cd。” 杨景行点头:“老师多指导。” 男老师摆摆双手,指指那台破旧的立式琴:“弹一段拉三的第三乐章吧。” 什么时候作曲系的也要弹拉三了!可杨景行不敢质疑,认认真真弹了一遍。男老师听得神清气爽的,然后把早已经打好的满分给杨景行过目,祝福:“加油,加油!” 中午还是和陶萌见面,可时间比较紧,因为两人下午又有考试。而且下午还不能见面了,因为杨景行要考两门。所以陶萌中午就把卡片拿走了,当时没看。 下午先考视唱练耳。这对很多學生来说也是比较痛苦的,那些相对简单的和弦还没什么,可后面的双声部复调实在是让人头大。杨景行就轻松了,别说填空,让他听一遍了就扒谱都没啥问题。 这个期末考试大概就是學校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们的一个下马威。考完之后,大部分人都垂头丧气的。许學思和骆佳倩把杨景行当标准答案,问了他一通。许學思还好,可怜的是骆佳倩,连标准音都没搞明白,还怪是曲子写得太难听了。 视唱练耳之后就是旋律写作了,歌词和要求都给好了。杨景行按照要求,写了一段不太难听的主题,然后各种发展……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不过为了不标新立异,他又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考试结束。 出考场,许學思又来找杨景行:“叫我来问你,专业聚会去不去?” 杨景行问:“什么时候?” “星期五晚上。”许學思嘿嘿笑,“美女带来。”作曲系八男两女,是比较凄惨。 杨景行说:“没美女带,就一个人。” 许學思伸手:“一百块,我帮你交。” 那个楚鄂来的女生孙钟玲从旁边经过,她和杨景行这个學期中只说了少得可怜的几句话,现在又加上一句:“杨景行也去聚会?” 杨景行点头微笑。他听许學思说过孙钟玲的传言,这女生虽然人不漂亮,但是比较大胆开放,勇于和高年级的男生互相解决身体的寂寞问题。对于大一新生来说,还不能见怪不怪。 许學思和杨景行一起去食堂,还指望能见着美女的呢,大失所望:“那个钢琴系的呢?”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吃完了吧。” 吃饭的时候,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许學思又给杨景行说一些新闻旧闻。不过似乎都不够劲爆,许學思突然想到一个好料:“有人举报过你,知道不?” 杨景行吃惊:“我做什么了?” 许學思说:“估计是说你在四零二胡乱搞,郑金余还问过我,我帮你说话的……眼红的人多,不过应该不是大一的。” 杨景行斗志昂扬:“不能让人冤枉了,我要搞一搞。” 许學思嘿嘿笑,似乎有些羡慕。 正吃着,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他先汇报了自己吃的什么,再说考试情况。陶萌说自己下午也考得不错,之后还和好几个女生一起逛了一会超市,这些都不重点,说啊说的,陶萌喜悦的语调突然降低:“我已经看了……是回家才看的。” 杨景行表扬:“有进步,明天就可以坚持到最后了。” 陶萌这时候没啥自信:“不一定……我就高三的时候课间睡过觉,而且都是脸朝下趴着的,你应该看不到。” 杨景行说:“睡着了你怎么知道,嘴都睡歪了,流口水。” “不可能!”陶萌急了,“你再乱讲,这条就不算了!” 杨景行说:“以后我要找机会照相,不然你自己永远看不到。” 陶萌说:“不会给你机会!” 杨景行说:“损失的是你,那么可爱的画面。” “哼。”陶萌好像不是特别坚决了:“你还看过谁的?” …… 后来又遇上年级长夏小康,这位同學工作认真负责,和杨景行探讨了一下关于他参加各种活动的事情。所以杨景行回教室比较晚,路上悄悄赶上了喻昕婷,不过没吓到她。 喻昕婷嘿嘿:“我看见你的影子了。” 杨景行失意:“聪明。” 喻昕婷还说:“你要是等我走到那个路灯下面,我就看不到了。” 杨景行就站住不动了。喻昕婷挪了两步后停下,看着杨景行,有点为难的样子。杨景行跟上去抱怨:“又被你发现了。” 喻昕婷笑,说:“我带照片来了。” 杨景行加快脚步:“快走。” 到四零二后连上电脑看,好几十张。先是一些昨天晚上在寝室的,安馨穿着厚厚的睡衣在电脑前吃零食,似乎被喻昕婷偷袭了。然后就是她们俩互相照的一些,还有寝室里另外两个女生的几张。喻昕婷拍了寝室的全貌和局部,她的桌子收拾得很干净,摆着心爱的电脑,上面的床铺也整洁可爱。 再就是今天照的,校园里,琴房里,食堂里。杨景行一张一张的看,挑选出了几张自己最喜欢的,说要保存。 喻昕婷有点抱怨:“孔晨荷昨天也拷了你的照片,还发给她的同學了。”孔晨荷是喻昕婷的室友,杨景行见过几次,挺开朗一女孩。 杨景行谴责:“一点都不爱护學校,以后别理她。” 喻昕婷笑:“她们说你弹琴的样子最有魅力,吹小号就不好看。” 杨景行指指小号盒子:“你帮我扔了。” 星期三,杨景行一天没事,早上先去了宏星公司。张彦豪接见了他,问有没有新歌,杨景行直说忙,没写。张彦豪就说以杨景行的灵感,一个月两三首歌应该没问题啊,有点催促的意思,然后又简单说了下对付飞蓉将来的计划,都是些应付话。 张彦豪还有个打算,假如有可能,他想让段丽颖带着程瑶瑶一起上明年的春晚,两人去唱《指尖流水》。以段丽颖的资质,上春晚问题不大,只要她愿意,可程瑶瑶还没到那个级别。 段丽颖虽然半退隐,但是只要到公司来,肯定还是一姐待遇。张彦豪的这个打算显然是在帮程瑶瑶,同时也是帮杨景行。毕竟杨景行现在只能勉强说是初绽头角,要是歌能上个全国型的大晚会,身价也会飞涨的。 可是杨景行不愿意,对张彦豪说:“这首歌其实是感谢一个朋友的。” 张彦豪说:“大卫酒吧的那个,我知道。” 杨景行说:“冉姐算我的长辈,也帮过付飞蓉很多,所以这首歌我不想卖,张董,对不起。” 张彦豪点头:“情义无价……但是你要给我准备一首。”明年的春晚,现在就开始准备,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然后杨景行和甘凯呈一起去听了听录好的《豆蔻》和《心情的承诺》。程瑶瑶虽然造型和舞台风格都比较花俏,但确实是个优秀的歌手,唱得挺不错。新专辑的名字也改成《豆蔻》了,其他几首歌杨景行也都听了一段,整体平庸,不难听估计也难红。 甘凯呈预测《豆蔻》肯定会红,会比《霞光》还红,毕竟现在就是这么个市场。至于《心情的承诺》,就得看运气了,旋律和意境毕竟有点老套的感觉,不如《豆蔻》那种新鲜感。 杨景行去看付飞蓉的录像时咨询了一下策划部经理,因为他想让付飞蓉走那种“健朗,爽朗,充满活力而又平凡”的路线,连他偷偷摸摸为付飞蓉准备的歌也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 经理坦白告诉杨景行他不是特别看好付飞蓉,声音确实有特色,但是脸真的不怎么样。经理入行十来年,见过好些优秀的歌手,声音好唱得好,可就是红不起来,因为长相问题。也有公司做试验,把人藏着先推歌,等歌很红了再让歌手出来和大家见面,换来的结局是见光死。 太多残酷的例子,不是艺人爱整容,也不是公司逼艺人整容,实在是这个市场对不好看的实力派需求量只有那么一丁点。做实力派比当偶像派难了无数倍,还需要更多更多的运气。 经理说:“你要是真的铁了心做她,最好还是去处理一下,毕竟你也要回报。不需要整多漂亮,弄得整个人都认不出来了,但是要有特点,能让一部分喜欢。”他还说不需要出国,就在浦海就有个很出名的医生,若干人都是他的刀修理出来的,大明星也要排队等。 杨景行笑:“我喜欢原汁原味的。” 经理也笑:“原汁原味也要炒熟吧,生鱼片也要蘸芥末吧。” 经理也不怕泄露商业机密,给杨景行看了好几个公司里二三线歌手的包装策划案例。数据不说假话,在视觉效果上投入是不会错的。同样的没啥大名气,好看点的出场费就是高一些。 杨景行也没说要感谢一下别人,请吃个午饭什么的,看时间差不多后就赶去和陶萌碰头了。 陶萌每天都换衣服,每天都漂亮,导致杨景行忽略了她今天穿的是很好看的新鞋子。这让杨景行好一阵道歉,最后只能耍无赖了:“怪你自己,脸那么好看!” 陶萌勉强原谅:“是阿姨去年帮我买的,有点大没穿,现在还是。” 杨景行笑:“鞋子不是内衣。” 陶萌又生气:“乱讲……好久没买衣服了,都是因为你。” 杨景行就弥补:“星期六去吧。” 陶萌计算:“上午九十十一,三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上午买你的。” 杨景行说:“我只用一个小时。” 陶萌很严肃:“不行,这次你要完全听我的。” 杨景行说:“我预算有限,要节约。” 陶萌眼睛一眨,关心:“有多少,预算。” 杨景行说:“越少越好。” 陶萌沉默了一会,有些抱怨:“说得我都没心情了。” 杨景行苦笑:“好,随便买,会花才会赚嘛。” 陶萌又问:“是不是你用钱多,家里说你了?我爸爸有时候也是。” 杨景行笑:“不是,现在比以前用得少。” 陶萌惊喜:“我也是,爸爸还问我呢……她们还说恋爱花钱,其实也不一定!开心也不是靠花钱,是不是?” 杨景行点头:“但是漂亮一定要!” 今天下午都有空,所以分手的时候陶萌先不拿卡片了,还问杨景行:“你下午想吃什么?” 杨景行说:“你带的我都喜欢。” 陶萌不依:“你说一样。” 杨景行摇头:“不说,随便你带什么都是惊喜,但是我说了感觉就少了点。” 陶萌笑:“那好。” 下午四点,陶萌和杨景行带了薯条和鸡翅。杨景行啃得津津有味,陶萌就看着他,自己一根薯条分几口咬。 杨景行诱惑陶萌:“真好吃,尝一口。” 陶萌摇头:“不要,薯条就长胖……我***饮食习惯特别好,所以她身体好,身材也保持得好。” 杨景行笑:“难怪你一直这么苗条。” 陶萌摇头:“其实不是,以前没特别注意过……你也要注意,除了一日三餐,平时不要随便乱吃。” 杨景行点头:“除非你是买的。” 陶萌就传道:“要多吃水果,苹果和猕猴桃是最好的……睡前不要剧烈锻炼,神经休息不好……” 星期四上午又是考试,然后作曲系就彻底轻松了,啥事没有了。星期五陶萌也放假了,想把逛街的日期提前,可是听说杨景行晚上有专业聚会后就放弃了,不过中午的碰面还是不能省略的。 陶萌边吃饭边打听,说:“十个人,一张桌子就够了,确定只有十个人吗?” 杨景行说:“应该吧,不知道有没有人带家属。” 陶萌问:“你们专业还有其他人谈恋爱吗?”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没问过。” 陶萌怀疑:“可是他们都知道你。” 杨景行说:“别臭美。” 陶萌不高兴一下,担心:“假如别人带了,你没带,是不是不好?” 杨景行感叹:“唉,女朋友太优秀也烦恼啊。” 陶萌大大方方笑一会,又认真:“也不用觉得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 杨景行顶嘴:“我就觉得我是最幸运的!” 陶萌懒得管了。 考虑到杨景行下午事情多,陶萌就提前把卡片拿了。说今天肯定能比昨天有进步,昨天是坚持到晚饭前,今天肯定是晚饭后。 回學校后,杨景行就一个人把四零二的那点东西搬下楼寄存起来。双排键都是连同架子一起搬下楼的,看得那门房连忙帮忙。架子鼓体积大,还是先拆开装箱。门房帮忙上下搬了几趟,不问杨景行的名字也能把寄存单子写好。 杨景行提着音箱下楼的时候,喻昕婷和安馨来了。喻昕婷有点不乐意:“你怎么一个人搬?” 杨景行高兴:“正要你们帮忙,去买两包烟。” 喻昕婷问:“要烟干什么?” 安馨说:“给门卫的吧,买哪种?” 杨景行说:“二十左右的。” 喻昕婷说:“我爸爸都没抽那么贵的。”不过还是去了,也没接杨景行的钱。 都弄好后,喻昕婷和安馨又要上楼看看,再稍微打扫一下。杨景行说:“辛苦了,不过不能请你吃饭,晚上专业聚会。你们没有?” 安馨笑:“还聚会,聚众斗殴吧。” 杨景行问:“怎么了?” 喻昕婷说:“今天早上他们吵架了……” 喻昕婷绘声绘色,安馨添油加醋,说起今天上午大一钢琴系的两男一女在老师办公室外三人对骂,因为考试的时候弹奏曲目的问题。期末考试成绩关系着谁能被送去参加明年的一个青年专业钢琴比赛,还是个国内的比赛而已。 杨景行问:“安馨呢?”安馨弹得很不错,其他學科也努力,成绩应该名列前茅。 喻昕婷说:“安馨第一,已经确定了,比我好得多。” 安馨说:“她第五,就差一点点,第六的都去争,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喻昕婷嘿嘿:“没关系,我没比赛经验。”安馨以前就拿过几个奖,不过都是些地方性的小比赛。 杨景行鼓励:“比赛不是目的,加油练习,保证水平。” 喻昕婷点头。可这话安馨听得不舒服:“你当然不是目的。” 杨景行说:“拿奖了回来请我们吃饭。” 然后杨景行就打电话给许學思,去新教學楼和同學集合了。等人等了半个小时,果然有两个男生带了女朋友。除了许學思,没人关心杨景行为什么没带家属。骆佳倩也只问了些杨景行的专业近况,有没什么新作品,认识啥圈子里的人物没。 在學校附近的餐馆吃饭的时候,两桌人一开始聊的也是些专业话题。一个男生还对杨景行《雨中骄阳》中的和弦布局提出质疑,可骆佳倩和对方展开了争论。难怪其他专业的瞧不起作曲系,说这些人满脑子只有和弦。 杨景行就劝告:“好不容易放假,还说學习,聊点有意思的。” 接下来也没意思到那里去,一群人象征性吃完了一顿饭后就散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行 上高速前要交钱,付飞蓉嫂子早已经准备好了,手伸得老长,可杨景行没大方接受。然后就加速了,虽然路上车不少,但是杨景行也保持在一百左右,不过最高也就一百二。齐清诺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家里打给她的,她说已经上高速了。 一路上主要是两个女人聊着,两个半小时后下高速,又要交钱,付飞蓉嫂子又白伸一次手,都差点下车去抢了,然后又问要不要加油。 付飞蓉培训的地方在郊区,杨景行就没进城,一路绕过去。付飞蓉嫂子观察了一下,说这边比浦海还是差远了。 不过进了开发区后就好了点,道路建筑和绿化都好看得多了。杨景行转了一圈后齐清诺又问了一下路才找到地方,一个占地面积挺大的酒店,楼都不高,但是东一幢西一座的挺多,水池花坛什么的修得蛮漂亮。 停车场也大,可是比较空闲,更没什么好车。三个人拿着行李先登记入住,杨景行就一个小包包。 “三个标准间吧?”杨景行问齐清诺。 齐清诺点头:“行。” 付飞蓉嫂子又要自己来,被齐清诺拉住了:“别和他啰嗦。” 付飞蓉嫂子尴尬的笑:“怎么好意思。” 杨景行要求住在了付飞蓉她们那座楼的旁边,过去的时候还指给付飞蓉嫂子看:“她们在三楼。”宏星公司在这里包了一层楼。 虽然才几层楼,但是也有电梯。服务员带三个人上去四楼后,拿三张门卡让他们选。杨景行选了双号的,齐清诺和付飞蓉嫂子都是单号,齐清诺和杨景行对门。 杨景行看看时间,三点半了,就说:“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再过去。” 房间环境还不错,面积不小,看起来挺干净,装饰色彩也新潮亮丽。杨景行洗了个脸后就给陶萌打电话。 陶萌接电话就说:“喂,我刚下飞机,还在车上。” 杨景行说:“我刚住下,通知你一声,就这样。” 陶萌哦了一声,又问:“那边怎么样?” 杨景行说:“还不错,挂了。” 陶萌连忙说:“这边有二十度,不过不热,没看见太阳,早上下过雨,路上还是湿的。” 杨景行笑:“这也算?” 陶萌忍住笑:“当然,算。” 杨景行说:“好,先挂了。” 陶萌也说:“好。” 陶萌一家人坐的一辆车,她和父亲面对面。当爸爸的对女儿的神态很敏感,问:“谁?” 陶萌看看手机:“同學。” “哪个同學?”父亲追问。 奶奶坐在孙女边上的,说:“问得多,那么多同學!” 陶萌的后妈也对丈夫说:“大女孩了。快到了吧,萌萌,等会我们去游泳。”虽然是后妈,但是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年轻,估计三十五六岁了。虽然打扮得很好,但是人不是特别漂亮,倒是很温柔的样子。 陶萌继续看手机,轻轻摇头:“冷。” 后妈说:“去温水泳池。” 陶萌还是摇头:“不想去,累了。” 杨景行的短信过来得很快,陶萌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快,她把身体朝车门靠了靠,让手机背对所有人后开始按键。 杨景行也正在按键的时候,门铃响了,开门发现是卸了妆洗了脸的齐清诺,正在往脸和脖子上抹乳液之类的东西,淡淡清香。 杨景行大开门,齐清诺走进房间,脚上换了一次性拖鞋,不过还穿着花白袜子。她四周看了看说:“差不多。” 杨景行问:“给家里打电话没?” 齐清诺笑:“多谢关心。什么时候去接你同學?” 杨景行编好了短信,按下发送键,说:“明天上午。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二胡。”三零六只有邵芳洁和刘思蔓两个二胡,对于一件表现力不俗的乐器来说,单声部是个缺憾。邵芳洁和刘思蔓经常是一个人旋律一个人和弦,可是和弦往往还是比较的单薄。现在也有个别二胡大师能用特殊的方法演奏双声部,杨景行尝试过,发现那对技巧和乐器以及编曲都有非常高的要求,至少三零六的两个女生还差得远。 齐清诺提醒杨景行:“放假了……哪那么好找。”她走到电视前,弯腰用电视屏幕当镜子,抹乳液的同时也用小指勾拨一下短发。 杨景行把椅子拖到齐清诺屁股后,自己坐到床上,扯八卦:“何沛媛怎么样了?” 齐清诺说:“没怎么样,那男的被她爸爸的病吓到了。”尿毒症,每个星期两次透析,经济负担不小。 杨景行问:“不都知道吗?” 齐清诺回头:“可是目的不一样,何沛媛要的是能同甘共苦的男人,别人是想和美女谈恋爱……她摊牌过几次了,怕了。” 看杨景行不说话,齐清诺把椅子转个方向,坐下了继续说:“可是她跟我一样,又不喜欢有钱男人。” 杨景行苦笑:“你知不知道我欠一屁股账。” 齐清诺笑:“别自作多情……再说,你有后备资源。” 杨景行无奈的表情,看新短信了回复。 齐清诺又笑:“我没说这是你的目的啊。” 杨景行接之前的话题:“她毕业什么打算?” 齐清诺说:“最好是能青年民族乐团,不过有点难。” 杨景行问:“你呢?” 齐清诺笑:“了不起我开酒吧!” 大學也是人生的转折点,成熟期。刚进音乐學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有梦想或者理想去当个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可是四五年之后毕业,才发现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 以浦音作曲系为例,每年毕业十几个人,可隔几年才会有个别特别突出的能进唱片公司去当专职作曲。还有些有一定才华的,可以去为游戏公司广告公司写曲子,但是没人认识你。 再稍微差一点的,就是拿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學录音了转行做录音师,或者自己开个棚子……还有些去了广播台,电视台……那就跟转行了差不多。 有个很好的选择是留校当老师,不过那个名额更紧张,你得先考研,再从研究生队伍中摸爬滚打上去。 齐清诺还算好的,读了两年半的作曲系,至少有几首像模像样的作品。连她都想着开酒吧了,那些被和声折磨了四五年,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的人就更看不到前途了。 刚进校的的时候,好多人都会以为只要系统的學习了,作曲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结局往往是越學越感觉自己不行,很多时候甚至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难以完成。有时候写一个单声部旋律自己看着都干涩无味,更别说去作曲了。 作曲系的學生听得很多,看得很多,难免把自己拿去和别人比较。古典的暂且不说,就是现代和流行音乐,在听完了西方作曲者所作的那些结构庞大,各种和声配乐丰富到爆炸,录音和混响质量高到我们难以企及的地步的音乐后,再看看自己稿子上一个一个艰难而单调的音符,那种无力感,就跟刚进大學时立志要当比尔盖茨的计算机专业學生一样,到头来发现自己只能卖电脑。 这不是因为我们作曲系的學生就比欧美日本的傻,而是作曲这东西要學要了解要接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可是因为各种原因,让學生以及家长不敢从小就开始那种破釜沉舟的學习方式。 杨景行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几首出色的作品。最好的算《风雨同路》,用贺宏垂的话说,有资格登上各种舞台了。其次是《雨中骄阳》,相信也能得到大部分普通听众的认同。 《霞光》和《少女》虽然属于不同类型曲式的歌曲,但如果非要在作曲上分个高低,还是霞光好一些。《少女》虽然更动听,但是结构太简单,完全是旋律好,属于要灵感的那种。但是身为一个专业作曲者,根本不能依靠灵感这东西。 至于《心情的承诺》,可说平凡,同样的主题和动机给一个毕业生,稍微有点才华的,用一星期半个月的时间保不准也能磨出来。 还是没流传开的《指尖流水》,从作曲角度来说,这其实是杨景行目前为止最好的一首歌,肯定能得到专业人士的欣赏。要是发行,只要是稍微好点的歌手,成绩一定不会差。 当然还有给陶萌的《绽放》,给喻昕婷的《宁静》,都好听,但是几乎不可能大红大紫,或者上什么高雅舞台。 所以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杨景行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问题,就算他突然就写不动了,也还能去弹琴啊。 如果不和杨景行比,齐清诺在浦音作曲系也是佼佼者。作为學生团体,三零六在校内至少是成功的,受欢迎的。不像有些乐队或者什么几重奏,演出的时候辛辛苦苦拉不到几个观众。 而齐清诺对自己的专业學习也是很不错的,一首最出色的《云开雾散》在學校里作平行对比是非常优秀的作品,是多少年出不了一首的。还有那几首民乐改编也非常出色,就算是专业编曲也一定能做得更好。此外齐清诺还有几首歌曲,在學校也有一定知名度,尤其是上次作曲系汇演的时候唱的《亲爱的朋友》,流传很广。 作曲系女生少是有原因的,因为女人不适合干这个。自古以来,优秀的女性作曲家凤毛麟角。有人说这是基因决定的,就跟优秀的女性建筑家少一样,因为女人对结构的把握能力不如男人。当然,也有不少女歌手写过一些动人的旋律或者歌曲,不过写旋律和作曲是两码事。 音乐學院作曲系的女生历来也是不太被重视的,可是齐清诺除外。包括贺宏垂在内的几个老师都比较赏识她,对她给予期望。 还有一个关键点,齐清诺很漂亮,并且有个曾经作为大陆摇滚代表人物之一的老爸……她这样的条件,居然要去开酒吧,太不争气了。 所以杨景行很气愤:“你开酒吧,我和谁比?” 齐清诺轻轻微笑:“你怕独孤求败?” 杨景行说:“如果我说我學作曲只是一时冲动,看了三零六才变成理想,你信吗?” 齐清诺还是笑:“你冲动得够夸张。问你个问题,当天才的感觉怎么样?” 杨景行无奈:“就算我是,也没什么感觉……你那么漂亮是什么感觉?” 齐清诺不屑:“天生的,父母给的,能感觉什么。” 杨景行同意:“就是,天才也是父母给的。” 齐清诺表扬一下:“还有自身努力。” 杨景行说:“能够努力的基因也是父母给的,性格也是基因决定的。” 齐清诺摇头:“后天养成。” 杨景行说:“后天养成也是别人给的环境。社会环境加上父母给的基因,自己什么都没有,你说我能有什么感觉。” 齐清诺皱眉:“你还真信了,打击我的姿色!什么都没有,你何苦?” 杨景行说:“有朋友,有家人,有你们啊。” 齐清诺撇一下嘴角:“我还真以为你没成就感。” 杨景行说:“成就感真的没什么,有时候我还希望自己不是个所谓的天才,说不定能多点。” 齐清诺没鄙视,那双特别有神明亮的眼睛看着杨景行,问:“你还真想和我比啊。” 杨景行笑:“估计只能仰慕。” 齐清诺哈哈,满口洁白的牙齿,说:“这是小损失。” 这时候,付飞蓉嫂子从房里出来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朝杨景行这边看了一眼,走过来两步说:“我房里是不是没电,他们没开开关?” 齐清诺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看房卡果然没插上,就说:“我也半天才搞懂,要把卡插上才有电。” 付飞蓉嫂子连忙从兜里把房卡拿出来,齐清诺接过了帮忙插上,灯亮了。付飞蓉嫂子不好意思的笑:“是这样,没住过。” 齐清诺猜想:“估计是为节约电,出门肯定带房卡,灯就都关了。” 付飞蓉嫂子说:“你们都准备好了,我赶快吹头发。” 齐清诺又回到杨景行房里,站在窗边能看见对面付飞蓉那楼,不过什么都看不见。齐清诺拉开窗户,呼吸了一下不知道清不清新的空气,问:“你明天直接回家?” 杨景行点头:“催我呢。” “开那么久的车。”齐清诺关上窗户,“我去泡下脚。”走到门口又回头:“喻昕婷估计到哪了?” 杨景行说:“不知道。” (祝大伙中秋节快乐,天天开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会 齐清诺真是快,只用十来分钟就补好了妆,睫毛刷得顺顺翘翘的,很淡的眼影眼线,唇膏粉嫩嫩的,耳钉特别小巧。她的头发渐渐修长了,把耳廓都挡住了一部分。 杨景行接到周凯丽的电话,问他到没,于是四点他们三个人就下楼了。七个人站在对面的楼下迎接,付飞蓉排头,面带专业的微笑。 杨景行面带微笑,先看看付飞蓉,让她笑得真诚了一点后再挨个和周凯丽他们握手感谢。 付飞蓉的嫂子先跟那些老师们问好,再和齐清诺一起看付飞蓉,都笑得有些惊奇。付飞蓉化了十分精细的彩妆,难怪说只要化妆师厉害,任何人都是美女。 付飞蓉的皮肤不是特别白,所以粉底的颜色就和脖子的肤色很统一,十分自然。仔细看的话,连唇彩也是分层次的,把她原本不太立体的嘴唇勾画得非常好。 细腻到看不出来的粉底估计也是刷了很长时间,让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自然,不是那种一片雪白的吓人样子。该淡的地方有点淡,该红的地方也略微红。 付飞蓉的眼睛原本不怎么样,可现在连美瞳都用上了,突然神采了好多。眼线和眼影都是用的那种情信自然的勾画方法,免得她显得不像个少女了。 她的眉毛修建得一点瑕疵都没有,根根细致,又精神又好看。头发肯定也做了很久,前面精致的齐刘海,后面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盘绕绝对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这里也挺冷的,可付飞蓉只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单薄的修身长外套,和周围的羽绒服厚棉衣形成鲜明对比。看得出,她的站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形态气质好了不少。不过可能还不怎么熟练,所以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齐清诺抓着付飞蓉的肩膀看她,感叹:“盼盼,是你吧?” 当嫂子的也被震惊了:“可惜你哥哥看不到……瘦了,真的瘦了!” 形体老师说:“来的时候五十四点五,现在五十一,我们的最低目标是四十七。” 杨景行说:“上去吧,冷。” 上楼后,杨景行现在众人陪同下看看环境。这栋楼是小楼,可能专门用于出租的。三楼一共十二个房间,付飞蓉他们连同整天无所事事的司机只有八个人,一人一间房。此外还有会议室,练功房。还有一个厨房,里面有些简单的用电厨具,是周凯丽的副手专门用来给付飞蓉配一日三餐的。 杨景行看了看冰箱,里面有些蔬菜瓜果,鸡蛋牛奶什么的。周凯丽的副手也是营养师的人连忙递上了付飞蓉的每周菜单,付飞蓉的嫂子也看,惊讶道:“以后天天这样啊?” 营养师说:“最好养成这个习惯,工作压力大了之后,体重是很大的问题,需要时刻警惕。” 齐清诺看看墙边:“这么多牛奶,不怕过期?” 化妆师说:“这些都是洗手洗脚的。” 齐清诺抓起付飞蓉的手看,问:“有效果吗?” 付飞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 她嫂子也看,惊奇:“真的呢……要爱惜,以后不让你做事了。” 然后一群人就去了练功房,这里面积相当于两个房间,估计原来是会议室,现在的会议室原来是个房间。 杨景行坐在前面,和周凯丽跟形体老师一起,付飞蓉嫂子和齐清诺就坐墙边的椅子休息。 就跟领导视察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实现彩排。周凯丽先坐着报幕,声音充满激情:“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欢迎未来的巨星付飞蓉小姐!” 本来站在嫂子身边没啥特别表情的付飞蓉立刻接到了命令,脸上立刻做出灿烂的笑容,几步走到房间中间,步伐姿态充满了活力朝气。 付飞蓉先站定,摆了个挺淡定的姿势,然后再迈步朝着杨景行的方向走台步,走近了后鞠了一躬,然后有转身朝后面的镜子走,走到后再转身摆个看起来很自然其实挺有讲究的姿势,然后再走回舞台中央。 杨景行笑着用掌声肯定大家的努力,齐清诺跟着學,可是笑得有点夸张。杨景行不让付飞蓉休息:“唱首歌吧。” 付飞蓉依然保持着笑容,在此鞠躬,然后右手假装拿着话筒的说:“我唱一首《约定》,希望大家喜欢。” 付飞蓉尽量声情并茂的表演时,杨景行和两个老师小声说着话。形体老师说付飞蓉學得算快的,但是因为以前是空白,所以现在效果还不是特别突出,尽管她很努力,依然有很明显的生涩和做作的痕迹。 周凯丽说付飞蓉是个有毅力的女孩,这是成为巨星的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她大概认为只要是从她手里出来的,都要成巨星。 付飞蓉唱完后,接受了几个人的掌声,再明星一般的退场。杨景行看看时间,五点多了,就说:“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开会。” 周凯丽还要对付飞蓉发布命令:“休息。” 付飞蓉简直如释重负,立刻抓起嫂子的手,脸上的笑容一下真诚得多了。 杨景行走过去,说:“辛苦了,你们好好说说话。问问老师,晚上能不能和你嫂子住一起。” 周凯丽是这里的主负责人,她说:“这没问题,但是要注意休息,明天按时起床。” 齐清诺从包包里翻出小相机:“拍照,冉姐要看。” 杨景行接过:“我给你们拍。” 这次面对镜头,付飞蓉的表情和身段倒是没有商业化。和老师们一起,拍了好几张。然后付飞蓉就由嫂子陪着回房去换衣服了。 杨景行和齐清诺去了会议室,看看这一阶段的工作总结,还有录像,若干照片。造型师给付飞蓉尝试了十来种不同风格的定妆,都不错,但是也都没啥新意,仅仅是把人变得好看而已,有些还略感夸张,和杨景行一直强调的健康平凡不搭调,尤其是平凡。 杨景行也不用描述了,直接指着齐清诺对造型师说:“就是她这种感觉,真实,自信,有活力,再稍微平凡一点……说白了就是没这么漂亮。” 齐清诺当没听见,抬着眼睛看别处。造型师仔细端详齐清诺,歪着脑袋左右看,说:“这是天生丽质。” 周凯丽不认同:“自信和活力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们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做。” 造型师说:“如果要这样,最好是偏中性一点,短发最能体现。” 形体老师高兴了:“这可以把她骨骼的缺点淡化。”可能是因为干活的原因,付飞蓉上身骨骼偏大,至少完全没有喻昕婷那种娇小的感觉,导致一般的衣服穿着都少了一些女人味道。 齐清诺在女生中能算高大,虽然她一点都不强壮,但是整体就是给人一种充满女性味道的力量感。她经常是中性穿着,一般也不化妆,以前头发比好多男生还短,可依然是浑身的女人味。这估计是得益于她比较丰满的胸部和线条特别柔顺的脸蛋以及那双神奇的眼睛。 正说着杨景行的电话响了,是陶萌,那铃声齐清诺听得看了他一眼。杨景行出门接听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发现齐清诺在和造型师探讨专业问题。 不早了,去吃晚饭。一共十一个人,就在酒店里坐了一个大包厢。杨景行干杯谢谢每个人,包括司机。付飞蓉嫂子也说了些话,就是什么乡下人要大家多照顾什么的。 周凯丽对家长表扬了一下付飞蓉,说这是她回国带的十几个人中她最欣赏的一个。前面的那些,都是有不错的出生和家庭环境的,根本吃不了苦,或者就是不懂得尊重人,以为自己当个艺人就是明星了,还以为明星就是大腕了,根本没端正心态。 虽然么齐清诺设么事,但是她也闲不住,因为齐达维的名声在外。齐达维红的时候,周凯丽还在国外,也不是什么角色,但是周凯丽却了解的说齐达维那一代才算是大陆真正的明星,巨星。 那个时代,大陆根本没这么多演艺公司唱片公司,各方面的条件比现在落后了很多很多。可是那时候的城隍乐队,在大城市办一场演唱会,门票都是被抢购一空,根本就不需要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也没条件去做信息轰炸。 那时候的演唱会,根本还没有什么领掌声领叫喊的专业粉丝,可是几万观众都是从头跟着唱到尾的。到最后主唱累到虚脱,观众全部嗓子沙哑。 付飞蓉看过录像,所以了解,对齐清诺说:“我也觉得老板他们特别了不起。” 司机人到中年,经历过那个时代,感慨的说:“大卫我见过几次,很好的人。那时候他们开演唱会,一张好点的票要一般人两三个月工资,还要托朋友想办法才买得到。去的都是歌迷,二十几岁,真的是唱疯了。” 齐清诺笑:“他们也没赚到什么钱。” 司机说:“是没想赚钱,正宗的音乐人,哪像现在。” 这顿饭吃得挺开心,不敢动筷子的付飞蓉除外,她只能小口吃点素菜,外家半碗饭。可她终究没啥城府,变得跟喻昕婷似的,目光经常停留在那些大鱼大肉上移不动。 吃完饭就八点了,回去开会。快走到的时候齐清诺说:“我先回房了。” 杨景行邀请:“一起啊,要你的意见。” 齐清诺抱怨:“吃人嘴软。” 集体会议,付飞蓉嫂子也参加,但是自觉的只旁听。杨景行先总结了前一阶段的工作,说那只是准备,算是让付飞蓉进入状态了,接下来才是动真格的。 杨景行把自己电脑里准备的资料和计划什么的给每个人拷贝了一份,很多很详细。齐清诺没电脑,和杨景行看一台。 杨景行的意思是要因材施教,从付飞蓉本身的条件出发去发展长大,但坚决不会做什么整容手术,连美瞳这样的东西也要杜绝。 漂亮,性感,可爱……这些虽然最容易被接受,但是现在这样的舞台角色已经太多太多了。 杨景行希望付飞蓉做一个真实的演唱者,想法简直有些扭曲:“盼盼是初中毕业,人没多漂亮,来自农村乡下……但是我们就是要证明她只要肯努力,就也能站在舞台上散发她本身就具有的光芒。她自信,勇敢,真诚,努力,充满健康的活力,这些是我们要着重表现的,这些比漂亮宝贵得多!” 周凯丽最先认同杨景行:“我觉得这样的舞台形象如果成功了,得到肯定的不仅仅是付飞蓉一个人,也是对我们社会的肯定,是对梦想的肯定!” 这两人一个少不更事,一个海龟,都有点假大空白日梦。齐清诺说:“盼盼如果这样成功了,肯定不是靠炒作人气,她会得到认同,社会中相当大一部分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的认同。而且我觉得要是盼盼成功了,市场会非常大……关键是,我们有不有这样的经验,去针对那一部分人。” 造型师问:“你的意思,是要俗一点?” 齐清诺不好意思的笑:“这和俗不俗没关系,不同的生活和观念都能艺术化吧。” 杨景行点头:“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我们要尽量从艺术化的角度去迎合那种生活观念……” 周凯丽说:“积极,自信,健康,平凡!” 杨景行感激:“对!” 齐清诺笑一下:“好像更有难度……这么说,最好的效果就是盼盼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她的形象能够让观众的心态不再是看明星,还要靠歌曲。” 造型师笑笑:“对,不能唱你是风儿我是沙。” 形体老师大概懂了:“台步就不能那样走了。” 周凯丽也说:“台风要完全重新设计,很难借鉴。” 齐清诺抢杨景行的话:“这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 十点了后,杨景行说休息一会,他跑出去了近半个小时才回来,然后继续把会开到十二点还没讨论结束。几个老师好像腻味了自己以前的工作,突然接了个新活后就各种灵感都爆发出来了,各抒己见激烈的讨论,经常性的抢话接话,不停的记录。 齐清诺是讨论主力,渐渐的还有了中心的感觉,给了几个陌生人一个特别聪明灵光的印象。后来连周凯丽说了个什么都看看她的反应。 杨景行的各种想法都已经写好在电脑上了,他就听着大家围绕着自己的计划讨论,偶尔提供意见或者纠正方向。付飞蓉自己说话最少,只是认真的听着。 看时间实在太晚了,杨景行就说休息了明天早上继续。付飞蓉过去跟嫂子一块睡,就四个人上楼。杨景行帮忙提着几大盒牛奶,付飞蓉自己抱着泡手泡脚的盆子。 杨景行想起来:“喻昕婷给你带零食了,还在车上,明天给你,省着吃。” 付飞蓉笑,但是自觉:“我不能吃,我谢谢她。” 杨景行说:“她现在还在车上。” 付飞蓉点头:“我知道,下午给我发短信,问你们到没。” 付飞蓉嫂子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我们回去多带点熏肉来,明年让她天天有吃的。” 杨景行摇头:“天天吃她就觉得没意思了,一个月一次她还会谢谢你们。” 齐清诺笑:“你打电话,说杨景行说她坏话。” 杨景行说:“估计睡了。” 齐清诺了解:“现在的火车怎么睡。” 付飞蓉更了解:“他给她买的卧铺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危险 上楼后就各自回房,杨景行脱了衣服跟片段重复一样做了两百个俯卧撑,然后去洗澡。洗完后出来穿衣服的时候,听见齐清诺的房门打开了,然后自己的门铃响了。杨景行打开门,看齐清诺还穿得好好的。 “我去买点东西,要不要带什么?”齐清诺看着杨景行冒热气的脑袋。 杨景行说:“等我,一起去。” “不用。”齐清诺转身准备走。 杨景行叫:“等一下!”飞快的穿鞋子套外套。 齐清诺就倚在门边看着,提醒:“你别故意把门卡忘记了。”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已经锁屋里了?” 齐清诺也笑,问:“你冷不冷?” 杨景行说:“走吧。” 两人下楼,走去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齐清诺的手揣在衣兜里,脖子有点缩的说:“你同學什么學校的?” 杨景行说:“东南大學,叫章杨。” 齐清诺问:“朋友还是兄弟?” 杨景行说:“兄弟。” 齐清诺问:“怎么不过来?” 杨景行说:“怎么忘记门卡?” 齐清诺笑:“兄弟这点觉悟没有?我要是带个姐妹,保证把她锁外面。” 杨景行吃惊:“别想得美,他有女朋友了。” 齐清诺呵呵,又问:“回家了还过来吗?浦海。” 杨景行说:“可能。” 齐清诺说:“都回家。年晴男人也要回来了,她上火好几天了。” 杨景行笑:“没烧着你吧?” 齐清诺摇头:“感染。” 杨景行说:“难怪这么晚吹冷风。” 齐清诺说:“你比我吹得厉害!” 进了小超市后,杨景行准备买点吃的,问齐清诺要不要,齐清诺说随便。转了半圈后,齐清诺拿着东西过来:“我自己付。”她买的护垫和卫生巾,还有一次性内裤。 看看杨景行提的些饼干方便面熟食,齐清诺说:“你晚上喝不少,没醉?” 杨景行吹牛:“我醉有点难。” “拿一瓶!”齐清诺立刻去随便提了一瓶红酒,还是她自己付账,并提前打开了,免得回去了没办法。 出来后,杨景行又去停车场,把喻昕婷给付飞蓉带的东西取了。小小一包,都不好意思偷吃。 可齐清诺发现了:“有纸条。” 杨景行说:“别看她的。” 齐清诺回忆:“上次喻昕婷过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五号。”杨景行又问:“你呢?” 齐清诺说:“还早,你呢?” 杨景行说:“也还早。” 齐清诺冷笑:“你小心眼啊?” 杨景行无辜:“没有啊。” “算你赢了。”齐清诺把手揣回兜里,袋子挂在手腕上,和大腿一撞一碰的。 回去上楼后,齐清诺问:“我这还是你这?” 杨景行说:“你要洗澡?” 齐清诺就说:“半个小时。”然后进房了。 杨景行把空调打开,两个玻璃杯洗了一下,然后倒上小半杯酒上的新闻。 齐清诺挺准时的过来敲门,进屋后就在摆好的椅子上坐下,头发不太干,失去了精细的造型,更没化妆,不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芬味。她看看杯子:“这么点?” 杨景行说:“你现在少喝点,看看,例假期间不宜饮酒。” 齐页,说:“还没来,以防万一的。干杯。” 杨景行还是说:“一小口。” 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后,齐清诺撕零食包装,把那豆腐干一样的东西用一张纸巾包一下签子,给杨景行一串。 杨景行说味道不错,齐清诺同意,还建议:“电视开开。” 杨景行把遥控器给齐清诺,让她自己选了一个热闹的节目制造氛围。是个什么晚会的重播,但是这对作曲系的才子佳人不对音乐歌曲发表看法。 “你兄弟,帅吗?”齐清诺又撕牛肉-粒的包装。 杨景行点头:“帅,还有个更帅的在曲杭,你看不到。” 齐清诺也好奇:“都从小就认识?” 杨景行说:“幼儿院就一起。” 齐清诺把牛肉-粒给杨景行几颗,问:“是不是太知己知彼了?” 杨景行说:“比较了解。” 齐清诺笑:“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你们一起看过片没?” 杨景行哈哈笑:“初中,有一次,四个人一起,不过有一个始终不看电视,问东问西,什么时候吃饭啊,去不去打球啊,后来就再没一起看过。” 齐清诺笑:“这个可爱,叫什么?” 杨景行说:“许维,浙大的,很帅。” 齐清诺问:“还有一个呢?” 杨景行说:“鲁林,曲杭点击科技大學,也可爱。” 齐清诺拿杯子示意杨景行,问:“还一起做过什么坏事?” 杨景行说:“伤天害理的没有……你慢点,再没了。” 齐清诺自己拿瓶子倒半杯,杨景行也不阻止。齐清诺给杨景行被子里灌的时候问:“互相说秘密吗?” 杨景行摇头:“说了就不是秘密了。” 齐清诺说:“比如喜欢什么女生。” 杨景行说:“不明说,互相猜。” 齐清诺担心:“不怕喜欢到同一个人?” 杨景行说:“有可能。” 齐清诺笑:“你让不让?” 杨景行想了一下:“可能都会让,就都没得到。” 齐清诺有点气愤:“太不照顾别人感受了,如果两个女的喜欢你,她们都互相让?” 杨景行鄙视:“只有你们才幻想这种好事。” 齐清诺又笑:“你想实际行动?” 杨景行继续鄙视:“你还跟我喝酒?” 齐清诺得意了:“渔翁得利呀。” 杨景行说:“你真的被传染了。” 齐清诺故意咳嗽一下,问:“怕不怕?” 杨景行说:“怕你免疫力好……吃不吃泡面?” 齐清诺摇头:“不要,你吃两包。” 杨景行烧水,齐清诺把两碗面都撕开了,作料倒好,改变了主意:“好香,我吃一点。” 水开了后,杨景行提着壶问:“要哪碗?” 齐清诺点点盒子:“别倒多了。” 两人方便面就红酒,等齐清诺喝了一口后杨景行就把杯子拿到自己面前,说:“别喝了,面吃完别浪费。” 齐清诺说:“好久没吃过了,尝尝你的。” 挑了点杨景行的面条后,齐清诺又把自己的杯子拿了过去,教训:“你以为我是喻昕婷,我开酒吧的。” “我尝尝你的。”杨景行把齐清诺的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只剩一点点了。 齐清诺赶忙干了,然后又拿不到杨景行手里的瓶子,就说:“我看看你钱包。” 杨景行问:“看什么?” 齐清诺说:“照片,那俩小美女。” 杨景行说:“没了,换了。” 齐清诺摊手:“我知道,让我看看,趁我病还没好。” 杨景行把钱包拿出来递过去,齐清诺打开看一眼杨景行和陶萌的合影,说:“照得不错,比你人帅多了。” 杨景行喝酒了说:“你干脆问那是谁。” 齐清诺哈哈一笑:“你受得了吗?” 杨景行点头:“我坚强。” 齐清诺把钱包还给杨景行,问:“高中怎么跑过去读了?这么好缘分。” 杨景行说:“家里以为那边好。” 齐清诺大眼睛一斜:“没别的原因?” 杨景行问:“你想听什么原因?” 齐清诺提醒:“你初中初恋。” 杨景行无奈的点点头:“这也算一部分。” 齐清诺觉得杨景行不够自觉:“详细点!” 杨景行说:“就那么回事……随便你怎么说,酒不给了!” 齐清诺不屑:“我状态已经到了,快讲呀!” 杨景行求饶:“没什么好讲的。” 齐清诺笑:“每个作曲家都有一大堆没发表的垃圾曲子。” 杨景行很无耻:“都是经验积累。” 齐清诺问:“你积累多?” 杨景行说:“就是太少了。” 齐清诺继续笑:“可惜我还没能力当慈善家。” 杨景行把两个方便面盒子收拾一下,说:“不早了,准备睡吧。” 齐清诺说:“才吃东西,算了,我先过去。”她站起来,摸了摸衣兜,说:“卡忘房里了! 杨景行瞪眼:“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快跑!” 齐清诺屁股一歪坐床上去了,把上半身侧躺下了说:“危险在哪里?” 杨景行站起来,男性特征很明显,去把窗帘拉上了。 齐清诺又站了起来,说:“走了。” 杨景行提醒:“门锁好。” 第二天早上,付飞蓉是七点从房里出来的,发现杨景行的房门是开着的。杨景行也看见了付飞蓉,把喻昕婷的东西给她。付飞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杨景行问:“你嫂子起来没?” 付飞蓉点点头:“还在洗。” 付飞蓉有自己的早餐,杨景行不用管了,就去敲齐清诺的门,齐清诺答应了一声,说已经起床了。 过了一会后,齐清诺出来,又打扮好了,她先进去了付飞蓉嫂子的房间。一会后就三个人就下楼,去邀周凯丽他们一起吃早餐。杨景行抽空给陶萌打了个电话,说上午要开会,陶萌对他的工作表示支持。 八点半开会,杨景行先回忆总结了一下昨天的内容,然后继续讨论。齐清诺又是主力,她今天从付飞蓉本身入手,像是她的老板那样对她提要求和建议,还有构想。 一群人啰嗦到十一点才算是把今后两个月的工作内容安排好了,总的来说就是要走一条新颖的策划包装路线,需要大家一起下功夫,免得到时候不伦不类的成了笑话。 一群人还是一起吃午饭,但是不喝酒了,然后付飞蓉他们就直接把杨景行送到停车场。出发后,杨景行先通知章杨,还有好消息:“有美女。” 章杨不太相信的猜想:“陶萌?” 杨景行说:“不是,你没见过。” 章杨说:“我考,从浦海过来的?你带给自己的吧,现在才说!” 杨景行笑:“你好好准备。” 章杨说:“准备个毛,都打包了。” 杨景行问:“女朋友送不送你?” 章杨说:“不要她送。” 齐清诺还是坐前面的,问杨景行:“过去要多久?” 杨景行说:“半个多小时。” 齐清诺又说:“我等会坐后面去。” 杨景行笑:“你要是看顺眼了就和嫂子换。” 付飞蓉嫂子在后面呵呵笑。 杨景行再打给陶萌,陶萌有点不开心了:“你接到章杨后就回浦海?” 杨景行说:“嗯,不过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家。” 陶萌说:“当然,不然多累。可是你还是要到晚上才有空。” 杨景行说:“晚饭就有空了,今天玩什么了?” 陶萌说:“下雨,还没出去。” 杨景行笑:“幸好。” 陶萌立刻说:“但是我看了一部好看的电影。” 杨景行惊诧:“这也算?” 陶萌说:“当然,估计你也没看过,是意大利的……晚上给你说,你专心开车。” 杨景行同意:“好,晚上聊。” 两点多到的章杨學校门口,他等着的,身边放着一个旅行包。杨景行停车下来,齐清诺和付飞蓉嫂子也下来。 两个男人没啥激动,杨景行问:“真没送你?” 章杨说:“昨天就走了,我也没送她。杜玲昨天又骂你一晚上呢。”章杨边说边瞟齐清诺。 杨景行介绍:“歌手的嫂子。” 章杨嘴甜:“嫂子好。”又看向齐清诺。 齐清诺不要杨景行介绍,微笑着主动和章杨握手:“我是他师姐,大三,我叫齐清诺。” 杨景行补充:“齐达维的女儿。” 章杨不信,看着杨景行:“西瓜!” “她爸爸现在开酒吧,付飞蓉在那里唱歌。”杨景行简单的给朋友们说过歌手的事。 “鸡毛哦!”章杨骂杨景行,再看齐清诺,看仔细后再展现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昏死……美女美女!” 齐清诺笑:“你比他形容的帅。” 杨景行笑:“比我记忆中变帅了。” 章杨和杨景行商量:“晚上回去,我总要请美女吃个饭。” 杨景行说:“过去了请,我不跟你抢。”提起章杨的包包放到了后备箱。 章杨气愤:“你不看一眼我的母校!” 杨景行笑:“看了嫉妒,走!” 齐清诺对章杨说:“你坐前面。” 章杨点点头:“行。” 车开了后,章杨没和朋友聊天,直接扭头和齐清诺套近乎:“我们都是大卫歌迷,你爸爸他们现在不开演唱会了?” 齐清诺点头:“不开了,九五年就退了。” 章杨感叹:“我们现在还在唱城隍的歌,女儿都这么大了。” 齐清诺笑:“比你们大。” 章杨问:“真的大三?多少岁?” 齐清诺保持微笑:“二十。” 杨景行要朋友帮忙:“问她什么时候满二十一。” 齐清诺马上接话:“他什么时候满十九?” 章杨摇头:“不知道……你也是作曲系的?” 齐清诺点头。 章杨猜想:“都知道你是大卫女儿?” 齐清诺笑:“可能吧。” 章杨好多问题:“还有不有其他人,跟你一样是明星的后代?” 齐清诺说:“可能有。” 章杨责怪:“他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你……你搞西瓜。” 齐清诺说:“我和他,关系一般。” 杨景行看章杨:“怪你!” 付飞蓉嫂子也耐不住寂寞:“开玩笑的,他们关系最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认识 过了一会,章杨的电话响,他对杨景行抱怨:“风哥好啰嗦。”鲁林在他们玩的游戏中叫风中奔跑,他父亲叫鲁风仁,所以就被章杨赐予这个外号。 章杨接听:“喂,风哥,你打电话不要钱……滚,鲁风仁这么教育你……还没到,你打电话问他……” 杨景行大声说:“刚上车。” 章杨哈哈笑:“……真的才到……估计回不去……你问杜妩媚。”杜玲在游戏里叫妩媚五妹,成了背后的笑柄。 章杨干脆按免提,让杨景行也听见。鲁林问:“回浦海几点了?” 杨景行说:“六点左右,还要接杜玲,晚上过去不方便,干脆等明天。” 鲁林抱怨:“哥哥,许维在我这住两天了,好无聊!” 章杨使坏:“你们过来嘛。” 鲁林不屑:“过去干什么?看你和五妹吵架?” 章杨鄙视:“你想她么……过来给你介绍个美女,快点,不然没机会了,怪我们不讲义气!”他自己兴奋,也不问齐清诺的意见。齐清诺轻笑着在后视镜里和杨景行目光接触。 鲁林很淡然:“你是母猪赛貂蝉,信你的!” 章杨骂:“美女听着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他边说边回头对齐清诺挤眉溜眼。 鲁林笑着大声:“行哥哥,章叙国越来越会搞西瓜了。” 杨景行说:“真的有美女。” 鲁林连杨景行也不太相信:“叫美女讲句话我听。” 章杨一脸谄媚样把电话朝后面伸,齐清诺靠近一点,说:“这句话压力好大,不敢说多了。” 看齐清诺点到为止,章杨缩回手,听见电话里鲁林和许维在商量,许维的意思还是问杨景行,看是否方便。 杨景行说:“过来,将就一晚上。” 鲁林雷厉风行:“我们打的去车站,估计比你们先到。” 章杨挂科电话计划:“晚上让他睡地板。” 付飞蓉嫂子说:“你们都住杨景行那里,去店里吃饭,我打电话叫他准备。” 杨景行说:“不用,我们还要去接人,估计回不去。” 章杨也说:“别麻烦了……开的川菜馆?” 付飞蓉嫂子点头:“做生意,都做,本帮菜湘菜都有。” 章杨说:“我们學校周围川菜馆最多,生意最好。”又问齐清诺:“你就住浦海的?到學校远不远?” 齐清诺说:“不近,比他远一点。” 章杨说:“你读音乐學校不要考试吧?” 齐清诺笑:“差点没考上。” 章杨不顾及朋友感受:“他都考得上。你写过什么歌,我听过没。” 齐清诺摇摇头:“把我问尴尬了。” 章杨自己尴尬:“你大三了,肯定有!” 杨景行说:“我给你唱,嗯……亲爱的朋友,亲爱的朋友,希望你们快乐;亲爱的朋友,祝福你们幸福;亲爱的朋友,我们敞开心扉;亲爱的朋友,我们不醉不归……”唱得挺好的。 章杨夸张的表情:“好听啊!谁唱的?” 齐清诺说:“没人唱。” 杨景行继续卖弄:“她有个乐团,十一个人,清一色美女……” 章杨抗议:“你现在说有鸡毛意思,有照片没?” 杨景行愧疚:“没有,我对不起你们。” 齐清诺安慰章杨:“一般學校美女都比我们的多。” 章杨感叹:“密度没那么高,竞争激烈。” 齐清诺鼓励:“你竞争力强,无所谓。” 章杨等不及了:“你肯定有男朋友。” 齐清诺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章杨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漂亮,又是齐达维的女儿……” 齐清诺呵呵。 章杨问杨景行:“你认识吗?” 杨景行说:“没见过。” 章杨再问齐清诺:“不在浦海?” 齐清诺笑:“我也不知道。” 付飞蓉嫂子忍不住插话:“她还没交男朋友,我听盼盼说的。” 章杨惊讶:“不可能吧!” 齐清诺还是笑:“我没放弃,继续努力。” 章杨现在已经敢直勾勾的看齐清诺了,说:“你肯定好多人追啊!” 杨景行立刻说:“太多了。上次學校晚会有人上台唱情歌,我给你學,她拒绝了你,她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付飞蓉嫂子也笑:“听她们说过。” 齐清诺对章杨说:“兄弟聚首,他变活泼了。” 章杨毁谤:“他看到美女就活泼!” 齐清诺有点伤心:“那你们还说我是美女,和我在一起三句话嫌多。” 章杨实事求是:“他闷骚!” 齐清诺哈哈乐:“英雄所见略同。” 杨景行感叹:“我也有点利用价值。” 齐清诺换话题,问章杨:“考试挂科没?” 章杨得意:“最后半个月我游戏都没玩,顺利过关……鲁林居然只挂两科。” 齐清诺羡慕:“你们这点好,我们的专业课怎么突击都没用。玩什么游戏?” …… 杨景行开车,齐清诺和章杨一路聊着,挺投机的。游戏齐清诺不大懂,但是听得认真,还表现出兴趣:“这么多人配合,需要个指挥?” 章杨说:“鲁林指挥,他搞學习没这么聪明。” 齐清诺猜想:“打字要快。” 章杨说:“现在都用语音软件,我懒得听他叫,经常关了。动不动就喊,五妹五妹,奶行哥哥,奶行哥哥,老子寒毛直竖……他就是行哥哥。” 齐清诺笑:“他也玩?” 章杨抱怨:“他自己没上过几次,鲁林帮他搞的,叫他寝室的帮忙玩,装备很好了。” 齐清诺赞扬:“名字这么有个性。” 章杨正色:“不是我们取的,我们那的美女都这么叫。” 齐清诺害怕:“我情愿不当美女!” 章杨哈哈笑,高兴得眉飞色舞的帮朋友说话:“现在没了,小时候。” 齐清诺问:“你玩的什么?” 章杨说:“战士,当坦克,拉怪的。” 齐清诺猜测:“就是火力最猛?” 章杨摇头:“不是,就是保证怪只打我。” 齐清诺懂了:“保护队友。” 章杨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我们服的强t,boss打他们只要一下,只有我能抗住。” 齐清诺点头:“分工的,我要玩的话也选你这个。” 章杨非常热情:“可以啊,我们带你,几天就满级了,装备也快。” 齐清诺有点遗憾:“平时没时间。” 章杨说:“放假了。我的装备只差两件了,你去的话进公会团当副t,很快就齐了,明年有新副本开荒,最难的boss估计要三个t,一点错误不能出。” 齐清诺笑:“不是比当美女压力还大?” 章杨乐颠颠的出主意:“你把照片一发,全团人愿意陪你团灭一晚上!” 齐清诺问:“女玩家少?” 章杨说:“也不少,我们工会有十几个,看过几个人的照片,唉……” 杨景行说:“鲁林女朋友不错啊。” 章杨更郁闷:“菜得要死,复活都能点错人,还要进一团。” 齐清诺好像还真的有点兴趣:“你们每天玩多长时间?” 章杨说:“也不多,三四个小时,一般都是晚上开团。现在的副本我们只要三天就打完了,别的帮会要一星期。” 齐清诺表扬:“厉害,你们帮会多少人?” …… 后来话题又转移到了电视电影上,然后再说说各个地方學生的差异,越聊越顺后干脆连各种鸡毛蒜皮都拉出来了,反正是不闲着。 章杨又接到鲁林的电话,鲁林说他们已经上大巴了,估计两个小时候后到。这边也差不多,于是约好在音乐學院门口碰头。 鲁林还说:“你把免提关了,有事问你。” 章杨坑人:“关了,你说。” “真的是美女?”鲁林还是小声了一些。 “绝对!”章杨也小声,“你不用想象,你的智力想象不出来。” 鲁林怀疑:“西瓜,是不是陶萌!?” 章杨说:“不是,说了你想象不出来?” 鲁林不生气:“有没有陶萌好看嘛?” 章杨咬牙切齿:“好看的多,你别这么急行不行?” 杨景行笑,齐清诺倒是面无表情。鲁林还是继续问:“他们怎么样,你看出来没?杨鸡毛从来没跟我讲过。” 章杨忍住笑:“是兄弟才给你惊喜,不然叫你过来干什么!” 鲁林急:“到底是不是?我觉得他现在有点闷骚。” 一车人都在笑,章杨说:“我没看出来。” 鲁林叫:“**,你有西瓜用。牵手没?” 章杨气愤:“还要你问?多管闲事。” 鲁林说:“四个人都有老婆,过年也舒服嘛。” 章杨尽量岔开话题:“就你有老婆,我们没。” 鲁林不上当:“许维也有点怀疑,不然那么远带过去。他真的有点闷骚,试探你会不会?你坐前面的?” 章杨骑虎难下的气愤了:“讲你蠢你还真傻,他有老婆了会瞒我们?” 鲁林却不知道:“不一定,我问几次了,感觉……他有点忌讳这个话题。” 章杨说:“成熟稳重你懂不懂!?” 鲁林说:“我是想他找个好老婆!你懂不懂兄弟?” 章杨口不择言了:“肯定比你的好,不说了,挂了!” 章杨挂了电话后,车里持续了数秒的沉默。杨景行从后视镜里看齐清诺,问:“他够不够兄弟?” 章杨立刻回头:“就是有点蠢。” 齐清诺无所谓的样子笑一笑:“我觉得可爱,有点八卦。” 章杨同意:“比女人还八卦……不是说你们。” 齐清诺说:“我们八卦这么久了。” 章杨把水朝后递两瓶:“喝点水。” 过了有一会后,杨景行的手机响,是杜玲打来的,他一接听就听见杜玲骂:“**,不让老子过去,带别的女人。” 杨景行说:“我们还要个把小时,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我们去接。” “我这么多东西,搬不动。你快点!”杜玲没好气。 杨景行说:“你给鲁林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去你那,帮忙搬东西。” 杜玲说:“他们不一定比你们早……老子服了,一晚上还跑过来,美女有多美啊!?” 杨景行说:“你问章杨。” 杜玲不屑:“他,算了……你把电话给他。” 章杨接过电话后脸上还保持着给齐清诺的笑容,不过语气不好:“滚,我没逼他们……肯定……你脸皮厚随便你……我不知道,你自己问……那你啰嗦个鸡毛……” 手机又回到杨景行手里,杜玲喂喂,语气变好了不少:“我晚上住你那里。” 杨景行说:“不够,四个人两张床。” 杜玲又气:“老子睡沙发行不行?” 杨景行妥协:“抽签,划拳。” 杜玲又说:“他们没电脑,没玩的。” …… 等电话消停后,章杨开始进一步打听:“你有多高?” 齐清诺说:“一米七多一点。” 章杨说:“感觉好高,是不是短头发看起来高?” 齐清诺摇头:“不知道,我是嫌麻烦。” 章杨再问:“你家酒吧是不是在學校附近?” …… 杨景行下高速的时候,鲁林的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下车了。可杨景行还要去加油洗车,所以回到學校的时候鲁林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 两个朋友看见杨景行的车了就笑起来,他们什么也没带,够轻松的迎着车过去。杨景行在白线里慢慢停下,鲁林和许维站在车头变看后座。 章杨最先下车,针对鲁林:“叫你来你就真来啊!” 鲁林看见了还在后座和杨景行说什么的付飞蓉嫂子,恶狠狠骂了章杨一句难听的。可许维看见了下车的齐清诺,目光有点呆直。 齐清诺不等杨景行,自己过去,脸上笑得灿烂:“你们好。” 章杨让给鲁林一个良好的视野,笑得十分得意:“我对你好不好?” 鲁林看齐清诺,看了两秒后瞟一眼章杨,脸上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再把目光移回齐清诺脸上,笑得深刻一点。 齐清诺说:“他开得不慢,没想带你们更快。” 许维已经走近两步:“近得多。” 齐清诺笑笑:“没失望吧?” 鲁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挺温柔的对章杨说:“介绍下啊。” 章杨很隆重:“齐清诺,和杨景行一个专业的,大三了。你们猜,她爸爸是谁?” 鲁林有点幽怨:“你就这么介绍?” 章杨领会:“这是许维,浙大的。” 齐清诺对许维笑笑,然后看着鲁林:“一路上都听他们说你帮主当得好。” 鲁林斜章杨一眼:“没神t好。” 章杨催:“叫你猜她爸爸!” (推荐一本好书,《老衲还年轻》,在起点。写得很好,文笔好,故事好。是俺们尽职尽责的版主小五写的,已经很肥了,相信大家能看得过瘾,看得舒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笑话 杨景行好不容易推辞了付飞蓉嫂子的好意后下车,帮她把行李取了,然后互相预祝过个好年。 和大家打个招呼后,付飞蓉嫂子就走了。齐清诺也走了过来,脸上还是说笑的表情,对杨景行指指后备箱:“打开,我拿东西。” 许维他们跟着齐清诺,章杨继续提醒鲁林:“也是唱歌的,大明星!还想不到?” 鲁林看这杨景行眨眼,脑袋一戳一戳的。许维也在猜:“齐秦啊?没几个姓齐的。” 杨景行说白了:“浦海的,乐队,主唱,吉他……《自由的空气》!” “齐达维!真的?”鲁林一下灵光了。 许维有点失意:“早该想到。” 以为齐清诺要取什么呢,她把一个包都提出来了,说:“明天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 “我昏……走了么?”章杨有点措手不及。 鲁林也提醒杨景行:“哎!” 杨景行问齐清诺:“让我得罪兄弟?” 齐清诺说:“你们去接人,晚上有时间去酒吧玩。” 章杨说:“接个毛,叫她自己过来。”还作势准备打电话。 齐清诺说:“你们肯定好久没聚了……” 杨景行说:“你们多少年没聚。” 鲁林嘿嘿:“就是,刚来就走。” 许维邀请:“没急事就一起吃饭。” 齐清诺说:“你们去接人,我回去放东西,等会打电话。” 还是章杨说话:“晚上送你啊!” 杨景行把齐清诺的包夺下放回去,不容置疑:“上车!” 章杨打开车门了拽鲁林:“坐前面。” 鲁林低声:“滚!” 许维自觉的上了后座,说:“她坐前面。” 鲁林就拉扯章杨:“上去!” 齐清诺上了副驾驶,回头对鲁林说:“你玩的法师?” 鲁林立刻来了精神:“灵法师,主要是辅助。” 章杨奚落:“他辅助怪的!” 鲁林气:“不是我,你倒t无数次!” 齐清诺好奇:“倒t是不是就是失败了?” 鲁林仔细解释:“也不一定……” 过了一会就争论起来,鲁林说那次公会拿到服务器的首杀成就时,完全是靠他一个精妙的无敌释放,而且杜玲在那惊天动力的一役中也居功至伟,挽救了章杨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 章杨说:“我是故意的,看你们信不信得过……剧本果然和我计划的一摸一样,不然你们好没成就感!” 齐清诺羡慕:“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感觉肯定很好。” 章杨也好得意:“七点进副本,团灭到十二点,差点崩溃了。” 鲁林得意:“第二天盛世无双他们就过了,幸好我有信心。” 齐清诺问杨景行:“这么辉煌的时刻你没参加?” 杨景行笑:“我当时在听。” 齐清诺说:“有机会我去听听你们怎么玩的。” 章杨说:“星期五,我们分三天打。” 一路聊着,杨景行又接到杜玲的电话,他说快到了,叫杜玲出来等着。可是车到校门口后,还是等了十来分钟杜玲才过来,还有两个男生帮她提东西,一个包一个箱子,杜玲自己拎着俩小口袋,打扮得很好看,比在九纯的时候更时尚,裤子紧绷绷的。 章杨他们好像没看见杜玲,还在和齐清诺说游戏的事。 “刚刚和他们玩牌。”杜玲边对杨景行解释边看齐清诺,然后对送自己的人说:“谢谢了,明年见。” “谢谢。”杨景行接过东西。 杜玲不介绍,那两个男生看看齐清诺,再看看杨景行这一群,转身离开了。 齐清诺给杜玲笑容:“你好。” 杜玲点点头回以微笑,对杨景行说:“东西放好,吃饭去,饿死了。” 杨景行还是介绍一下:“齐清诺,我同學,他们在发展她玩武士。” 杜玲走到车门边:“让他们说,我们走。” 杨景行还在放东西,杜玲就已经上副驾驶坐着了。章杨他们挤后座,齐清诺在左边,靠着章杨。章杨还在挤兑鲁林:“你会不会站位,屁股错开!” 杜玲回头:“你不听帮主的?” 章杨得意:“我不承认,他还能当帮主!” 齐清诺问:“有没有副帮主?” “他。”杜玲指指许维,又说:“杨行也是副帮主,从来不上线。” 章杨故技重施对杜玲说:“猜她爸爸是谁?” 杜玲笑:“总不可能是章叙国吧。” 章杨骂:“那是你爷爷!” 杨景行上车,问:“去哪吃?” 杜玲说:“肯定吃顿好的,你往前面开。” 杨景行开车,杜玲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早上。” 杜玲回头:“你们东西带没?” 鲁林说:“我神经啊!” 杜玲同意:“确实有点神经!” 齐清诺歪头看鲁林和许维:“你们俩远不远?” 许维说:“不远……我东西都放他那的。” 杜玲又问:“怎么不把老婆带过来?” 没人理她,鲁林问齐清诺:“你去过曲杭没?” 齐清诺说:“去年暑假还去过,九纯没去。” 鲁林热情:“有机会去啊,我们那暑假好玩。” 杜玲好奇:“有多好玩?就是游泳打球。” 章杨说:“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你懂不懂?” 齐清诺说:“我发现你们那是盛产美女帅哥。” 杨景行笑:“帅哥差不多,美女才看见一个,没说服力。” 杜玲说:“把你几个妹妹的照片拿出来啊。”她又回头:“我那的美女,都喜欢他。” 齐清诺笑:“这边也不少。” 杨景行劝告:“你们能不能互相留个诚实的第一印象。” 杜玲问杨景行:“陶什么呢?你让他们看个够啊。” 齐清诺说:“我叫何沛媛她们过来?” 杨景行说:“不用,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每天过得多幸福。” 齐清诺问:“你不幸福啊?” “幸福。”杨景行长叹一口气。 杜玲带着大家去了附近一个大酒楼,看包厢的装潢估计菜价也不便宜。齐清诺先坐下了,杜玲再在齐清诺右边间隔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指指自己右边命令杨景行:“坐!” 章杨跑到杜玲和齐清诺中间,但是驱赶杜玲:“过去过去!” 许维去齐清诺左边间隔一人坐下,鲁林则坐到了杨景行旁边。点菜,章杨他们都让齐清诺拿主意。 齐清诺说:“你们点吧,朋友聚会。” 鲁林嘿嘿:“我们多少年没聚了。” 杜玲皱眉:“你敢不敢还恶心点!” 杨景行手机响,是母亲打来的,他接听了汇报情况。萧舒夏问:“就你们几个?你没叫人陪客?” 杨景行说:“有一个,你不认识……女生……是的……大三的……别问多了……他们都说好看……是好看……不说了,明天就回去了。” 鲁林问齐清诺:“会不会喝酒?” 齐清诺说:“一点点。” 章杨说:“开酒吧的,你说会不会?” 杜玲突然有了兴趣:“你开酒吧的?” 齐清诺说:“家里开的。” 杜玲看杨景行:“难怪,背着我们干什么?” 章杨这才告诉杜玲:“她爸爸是齐达维,城隍乐队,听说过没?” 杜玲看看齐清诺,再对章杨说:“和你有半根毛关系!” 齐清诺笑:“其实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杨景行又看手机,是喻昕婷的短信:我到家了,晚点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好高兴哦,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可是妈妈说我胖了,我自己也发现了。你给我买的东西还没吃完,还有一半。安馨他们今天早上就到家了,也没吃完。你回家了吗? 杨景行回复:我们明天才回,现在也在吃饭,我们都好好过寒假。 喻昕婷回得很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换号码了再告诉你。 杨景行发短信属于稀奇事,杜玲在旁边又看,杨景行小气的遮遮掩掩,对齐清诺说:“喻昕婷到家了。” 齐清诺说:“是该到了。” 杜玲惊喜起来:“喻昕婷,哦,上次那个!”她向鲁林他们炫耀:“美女哦,上次他妈和姨妈她们过来,我们去九州吃鲍鱼,把我笑死了。” 杨景行小气:“今天没鲍鱼。” 杜玲问杨景行:“那边味道还可以哦?” 杨景行提醒:“这是你自己选的!” 点完了菜和酒,齐清诺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鲁林被提醒了:“我也去。” 许维也站起来,结果一群人都去了。 卫生间也很干净漂亮,可惜只有两个位置,四个朋友还要轮流上。鲁林严肃的对杨景行感叹:“真的好漂亮。” 许维边松皮带边说:“特别是眼睛长得好。” 鲁林嘿嘿:“看起来好舒服。” 章杨指着鲁林骂:“你跟杜玲说的吧,没长脑子。” 鲁林烦:“又怎么了?” 章杨摇头:“算了,说你也不懂。” 鲁林不理章杨,看着杨景行:“说一下啊。” 杨景行说:“人在那里,自己看。” 鲁林问:“有没有想法?我们支持你。” 章杨教训鲁林:“别人大三,齐达维的女儿,學校一堆人追,比看不惯你的人还多!” “就你知道得多!”鲁林不怕:“行哥哥,无所谓。” 许维说:“我们不出丑就算帮忙。” 章杨等鲁林:“听到没?” 杨景行说:“你们吓得我拉不出来。” 四个人回包厢后等了一会后杜玲先回来了,齐清诺迟了一分钟。菜还没上来,鲁林倒红酒,先给齐清诺。 杨景行说:“少点,不能喝。” 鲁林说:“平均,可以吧?” 杜玲说:“才说是开酒吧的呢。” 齐清诺说:“一杯问题不大,估计你们都能喝。” 鲁林吹牛:“这样的一人一瓶肯定没事。” 章杨对齐清诺说:“他原来喝一瓶啤酒,差点把學校炸了。” 鲁林不辩解:“你呢?章叙国都不认识了!” 杜玲谴责:“你们那些丑事就别说了!”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醉过吗?” 杜玲帮忙回答:“最坏的就是他,喝点酒了了什么坏事都敢做!” 杨景行笑:“那我吹一瓶。” 杜玲轻轻拍桌子:“给你们讲个笑话,一个人半夜喝醉了被警察带回家,他指着电视说是他的,冰箱是他的,进房间后指着床说是他的,床上的女人是他的老婆,床上还有个男人,他说那就是我,哈哈。” 许维他们呵呵,齐清诺哈哈。章杨似乎不以为意,说:“两口子久别重逢,睡到半夜,老婆突然叫,糟了,我男人回来了。她丈夫跳起来抱着衣服就跑。” 齐清诺哈哈得大声了。杨景行边笑边说:“起码还承认是她男人。” 齐清诺笑完了后把左手放到桌沿上,说:“我讲一个,一个大婶提着一篮子鸡蛋去城里卖……” 鲁林已经开始嘿嘿准备着了,章杨和许维也期盼的的看着齐清诺。 “……突然,几个大汉朝她冲了过来,就像你们这样的。”齐清诺抬手指一圈。 几个男生呵呵,继续看着齐清诺。 齐清诺伸脖子转眼睛,目光和杨景行接触:“大婶自觉,脱了裤子就躺地上了。杨景行走过来问,大婶,鸡蛋怎么卖?” 杨景行嘿嘿,可章杨他们准备好的笑声没排上用场,几个人愣了一下后才哈哈大笑起来,鲁林脖子都一抖一抖的。 齐清诺轻笑着继续说:“大婶看了他一眼,踢腿就把一篮子鸡蛋打了……张开了。” 章杨他们笑得更加放肆起来,杜玲也呵呵。许维稍微收敛一些,笑完后说:“这个好!” 齐清诺把酒杯端起来,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敬你们。” 章杨他们连忙端杯子争先恐后去和齐清诺碰杯,鲁林热情:“有机会真的去曲杭玩,和他一起。” 章杨争:“肯定先去石陵!” 杨景行也伸长手和齐清诺碰杯:“很高兴认识你,你随意我干了。” 齐清诺主动和杜玲碰一下,说:“你随意,我干了。” 齐清诺都干了,章杨他们当然不肯落后,就杜玲只喝了一小口。鲁林还要给齐清诺倒酒,杨景行阻止:“她真的不能喝了。” 鲁林嘿嘿:“你这么了解?” 杜玲也说:“开心就行,这点酒能多醉。” 齐清诺也说:“我好久没醉过了。” 杨景行摇头:“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齐清诺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怪叔叔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选错 虽然鲁林他们这一代已经不是城隍的正统歌迷,没去演唱会上声嘶力竭的跟着吼叫流泪过,但是对于齐达维的敬仰依然存在,毕竟当初的大卫是多少青少年的偶像和精神导师。 鲁林果然是八卦,问齐清诺:“你父母结婚有点早哦?” 齐清诺说:“他们八四年结的婚,那时候我爸还是个小歌手,城隍还没组队。” 鲁林继续问:“你是八几年的?” 齐清诺说:“八六年,你们都是八八年?” 许维点头:“都一年的。” 看齐清诺一点也不介意说**,鲁林再问:“你妈是做什么的?” 齐清诺说:“编辑,出版社的。” 许维猜想:“你受的熏陶肯定多。” 齐清诺摇头:“没看过多少书,我刚上小學我爸就没事了,当家庭妇男负责带我,开始是跟他學吉他,我妈又要我學钢琴。” 章杨说:“你肯定比他弹得好嘛。” 齐清诺笑:“學校没人跟他比。” 杨景行说:“你又不能阻止我跟你比。” 鲁林又拿杯子,说:“要敬你爸爸一杯。” 齐清诺说:“等会去啊,他天天都在酒吧,好久没歌迷跟他喝酒了……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老了,发福了。” 鲁林看杨景行:“肯定要去!” 章杨同意:“反正没事。” 上菜了,边吃边聊,朋友们从来没问过杨景行要上些什么课,倒是关心起齐清诺的學业来,虽然他们也不懂调式调性是什么,赋格复调是啥意思。 杜玲也问:“平时作业多不多?” 齐清诺点头:“多,作曲系全是作业。” 杜玲抱怨:“每次叫杨行出去玩,他都说作业作业!” 齐清诺说:“去年我们班一哥们就崩溃了,在楼顶站了半个小时,别人以为他想不开,叫一堆女生上去劝他,大半夜还穿的睡衣。” 许维问:“你住校?” 齐清诺说:“我听说的,后来一到晚上男生寝室楼顶人就站满了。” 几人嘿嘿笑,章杨说:“我们寝室对面是大三女生,都不挂窗帘。” 齐清诺问:“你们是不是抗议?” 章杨谴责的语气:“人手一个望远镜!” 杜玲直摇头:“真的受不了你们。” 齐清诺笑说:“我们也喜欢调戏大一男生。” 鲁林嘿嘿:“你调戏他没?” 齐清诺说:“他没意思。有次我们七八个人去食堂吃饭,把一个男生围住了,他吃完了半个小时没动,我们走了还在那。” 许维呵呵:“你们好坏。” 齐清诺说:“还有更坏的,他认识,一个胡琴一个琵琶,两个人黄金组合,她们最厉害的一次是跑别人寝室跳贴身舞,还热吻。对面男生只知道是那个寝室的,看不清楚人,害了一寝室的名声。” 杨景行问:“谁寝室?” 齐清诺说:“柴丽甜,都以为是她,几天不敢见人。” 过了一会,杨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他得赶快回,忙活了好一阵。章杨他们和齐清诺聊得高兴,也不需要他了。 听说音乐學院也有少数民族班,鲁林就感叹:“他们打架恐怖!我上次看见三个打六个,六个人还不了手。” 齐清诺问:“你们打架吗?” 杜玲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鲁林辩解:“好多年前了!” 齐清诺感兴趣的笑:“谁最厉害?” 章杨挺胸膛:“看都看得出来!” 齐清诺又问:“你们看过他打架吗?” 杨景行边发短信边说:“我最清白。” 杜玲说:“杨行没动手过几次哦?他那时候就比别人高一大截……那时候好小,都不敢还手!” 鲁林敲盘子:“知道你有新手机,别玩了行不行!” 杜玲也伸手:“给我看看。” 杨景行不给。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才喝了一瓶红酒,没啥感觉,赶快直奔酒吧而去。杜玲还是坐前面,又想玩杨景行的电脑,杨景行还是不肯。 鲁林坦白:“肯定有我给的片子嘛。” 杜玲不屑:“我没看过是不是?我上游戏看下,他们说给我一组黄水晶的。” 鲁林炫耀:“我还有三组,够强化一身了。” 八点到酒吧附近停车后再走过去,朋友们看看环境,杜玲评价:“门面好小。” “洗涤辉煌,名字好。”许维看了好一会。 进去后就发现地方不小,也和想象中的那种灯光昏暗红红绿绿的大众格调很不一样。现在才十几二十个客人,也挺安静的。 齐清诺领着章杨他们走到吧台前,对父亲介绍:“杨景行的好朋友,都是你的歌迷……”挨个介绍。 齐达维一一握手欢迎,脸上市年轻的时候罕见的笑容。看他现在的样子,和电视上久远的画面比起来确实有视觉冲击力,老男人了。 章杨又嘴甜:“齐叔叔好。”其他人跟着學。 杨景行犯贱:“齐大哥,好久不见。” 齐达维笑:“盼盼怎么样?” 齐清诺说:“乍一看变了个人,仔细看看也还好。” 齐达维说:“冉姐在后面。” 齐清诺先领大家坐。鲁林还在左右看,猜测:“这样的开一个起码两三百万。” 章杨不屑:“你以为是九纯……钢琴,看到没!” 齐清诺说:“没那么多,四年前开的,钢琴还是我以前學琴用的,好多东西是旧的。” 杜玲问:“有没有包间?” 齐清诺摇头笑:“没有,也没公主少爷。” 鲁林在沙发上靠啊靠:“坐着舒服。” 齐清诺催:“点东西,调酒师不错的。” 几个人看单子,都要了一杯这啊那的。过了一会冉姐来了,热情的和大家认识一下,然后关心付飞蓉,看了看照片,犀利的发现:“真的瘦了。” 章杨他们也有兴趣,还说付飞蓉挺好看的。杜玲怀疑:“化妆了当然。” 冉姐去唱歌了,听完了大家鼓掌。鲁林看杨景行:“她肯定也唱得好?” 齐清诺不扭捏,站起来:“唱一首,欢迎你们。” 几个人看着齐清诺走去小舞台,坐到钢琴前,抚了抚话筒说:“我自己写的一首《亲爱的朋友》,献给大家,希望友谊长青。” 杨景行带头鼓掌,鲁林激动的要和章杨挤座位好看得方便。 到底是作曲系的才女,齐清诺这次的钢琴伴奏和上次表演的时候不一样了。今天她先用低声部给了个简单而有点深厚的动机,重复加转调,然后再把稍显欢愉的中声部主题引导呈现出来,都挺轻柔舒缓的。 齐清诺弹琴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轻松自如,或许是因为弹的都是挺简单的曲子。她脑袋微微仰着,双眼看着前方,双手手指不急不缓的在琴键上跳跃飞舞。 章杨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当初看杨景行弹琴完全没这么认真。杜玲也看着齐清诺的,不过没啥表情。 齐清诺开始唱后,鲁林的脖子又变长了一些。显然,齐清诺的那种稍显醇厚的声线和钢琴搭配更好,相得益彰。 齐清诺边弹边唱,身体微微摇动着,唱着唱着还扭头朝杨景行这边看了一眼,微笑着的眼睛明亮动人。章杨他们立刻回以更灿烂的笑容,鲁林的手都抬了起来想打招呼。 这是一首好听的歌曲,旋律和节奏都充满愉悦而的感觉。齐清诺对自己的作品演绎得很好,充满了感情。略含中性感觉的嗓音唱的时候略微用了颤音的技巧,把作品情感表现得非常真挚,看似不经意的起伏婉转把一段原本平滑的旋律的表现力大大提高了。 齐达维边擦杯子边留神看自己的女儿,笑得谦虚和欣慰。 齐清诺唱完后立刻就站起来了,在掌声中走回座位上。章杨激动得有些刻意,双手拿杯子:“敬你,敬你!” 鲁林和许维也凑热闹,杨景行和朋友们一条心。鲁林挺诚恳的:“我觉得比我看过的所有的都好看,好听……笑什么,真的!” 杨景行说:“就是真的我才笑。” 许维也严肃的说:“确实唱得好……我有点羡慕。” 齐清诺说:“你们也来一首?” 几个人都摇头,章杨问正经的:“你毕业了准备去唱歌?” 齐清诺说:“其实我不会唱歌,你们合作一首,我伴奏。” 杜玲问杨景行:“你说给我们写歌的呢?” 齐清诺知道:“《雨中骄阳》就是给你们写的,他说过。” 可是章杨他们还没听过,非常之气愤。说起这个是,杜玲手机里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就是当初四个人在大雨中骑自行车环城一圈后留下的狼狈样。 章杨他们先拿着手机看了一圈回忆一下,齐清诺最后才拿到。杜玲解说:“当时好大的雨,我在车里根本看不清人,他们围着县城骑了一圈,累得站都站不稳了。” 齐清诺取笑杨景行:“你那时候这么有激情?来一遍!” “来!”杨景行现在也有激情。 于是两人上台,齐清诺把外套都脱了,里面穿的是红黑格子的羊毛衫,挺宽松的。杨景行先设置一下合成器,齐清诺准备电吉他,挂好后试了一下音。 章杨他们可是嫌十来米远的距离看得太不过瘾了,都跟了过来。许维对齐清诺说:“你爸爸吉他弹得好!” 齐清诺谦虚:“一般,我只有他一半功力。” 鲁林咂舌:“那也不得了!” 杜玲转到杨景行边上:“电子琴,用钢琴啊。” 杨景行也懒得解释:“这个声音多些。” 章杨好好看了一会电吉他,可能觉得自己最先认识齐清诺有特权,呵呵笑着说:“你弹一段。” 齐清诺有自信:“弹什么?” 鲁林就知道:“beyond!” 齐清诺点点头,先试了几个音高后后又对杨景行说:“《海阔天空》,给个节奏。” 杨景行坐下,踩动脚键盘,奏出简单鼓点节奏。齐清诺立刻开始微微点头跟上,《海阔天空》的尾奏。 多么熟悉的旋律!而且对鲁林他们来说,合成器和效果器出来的声音无疑比钢琴有魅力有感染力得多! 鲁林就差没跳起舞来,才听了几秒钟就和章杨亲兄弟一般的勾肩搭背了,盯着齐清诺好像看见了黄家驹一样。 《海阔天空》的这段尾奏没什么难度,齐清诺弹得比较轻松,她低头看着指板,脑袋和左腿配合着杨景行给自己打节奏,微微一点点的。 等杨景行脚下踩出花来后,齐清诺抬头对章杨他们笑。不过章杨他们现在才不会去看杨景行的脚有多厉害,齐清诺的脸和手就够眼睛忙的了。 一分多钟的solo很快就完了,齐清诺不好意思:“肯定有错的。” 鲁林看看吉他,看看站在舞台上就比自己高不少的齐清诺,对章杨说:“我晕死!” 齐清诺看了杨景行一眼后对话筒说:“雨中骄阳,谢谢。” 杨景行立刻开始,和刚刚完全不同风格的铜管齐奏差点吓朋友们一跳。这首曲子的节奏性就比刚刚的solo要强得多了,旋律上的要求也高得多。在杨景行和齐清诺的编曲版本中,吉他的演奏也更趋于华丽,而且沉重大气。 除了杜玲,朋友们都懒得去关心为什么一个电子琴会出来那么多丰富的声音,都看着齐清诺,因为她已经进入状态了,现在的架势都和之前很不一样,剑拔弩张的威武了好多。 在合成器奏出的弦乐拨奏快要结束的时候,电吉他用一个大和弦接小和弦切入,很快的就当起了半个主角,电子化的感觉骤然而起,旋律瞬间华丽化澎湃化,杨景行再加以沉重的鼓点和点缀的单簧管音。 对这样的旋律和节奏,齐清诺的舞台风格也变了,虽然没狂魔乱舞,但是身体和吉他顺着节奏的摇摆幅度大了不少,有时候扭着脑袋皱着眉连自己美丽的眼睛都闭了起来。 不光章杨他们,酒吧里的其他人都看痴了。齐清诺有她老爸当年的舞台风范,热情而专注,可是她比齐达维赏心悦目得多啊! 电吉他的部分并不是很长,华丽的结尾后就把任务都给了合成器。齐清诺又淡定了下来,看看章杨他们,再看杨景行。 杨景行没齐清诺那么好的台风,就跟完成工作任务一样,幸好工作得还有点笑容。 一曲结束后,朋友们依然在震惊中,还是冉姐领掌声。齐清诺问杜玲:“不错吧,他的处女作。” 鲁林还是说:“我晕死……是不是好简单?” 章杨打击杨景行:“真的是你的?” 齐清诺笑:“应该说是你们的吧。” 许维对杨景行说:“你没选错。” 杨景行对齐清诺笑:“多谢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熟悉 朋友们难得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感受音乐,还好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是好手,让他们兴致盎然。 鲁林问齐清诺:“學成你这样要多长时间?” 齐清诺保守估计:“你每天练三四个小时,有老师教的话,三四年就差不多了。” 鲁林被打击了:“晕哦,钢琴练成他那样呢?” 齐清诺还是说:“没人和他比。钢琴没吉他好學,吉他你放一把在寝室,没事就可以玩玩。” 鲁林不信:“他才學一两年,以前也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懂!” 章杨说:“这靠智商和情商,你一样都没有,别问了!” 杨景行邀请朋友们:“轮到你们了,唱一首。” 齐清诺也说:“我们伴奏。” 鲁林还是问章杨的意见:“唱吧?” 章杨担心:“丢不丢人?” 鲁林不屑:“几兄弟丢什么人?你当麦霸的时候不嫌丢人!” 许维也说:“来嘛,唱一个。” 章杨对鲁林抱拳:“求你别唱粤语。” 鲁林说:“肯定唱城隍的啊!” 几个人商量,杜玲决定:“就《自由的空气》!”这是城隍乐队后期的代表作品,作词作曲都是齐达维。 齐清诺点头支持:“这是我刚读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写的。”所以这首歌和城隍乐队的其他几首代表作不一样,这首歌整体感觉温馨,歌词都是“陪伴你快乐成长,希望你呼吸自由的空气”这样柔和的句子。 朋友们还要回忆歌词,杨景行又设置键盘。因为原版《自由的空气》主要是吉他和贝斯配乐,贝斯还比较重要,用低音重音从始至终给歌曲一个坚实的基础。 一共就三个话筒,章杨把鲁林和许维强行凑在一起,他和齐清诺一对,齐清诺呵呵笑。杨景行就把键盘边的话筒转了一下给杜玲,还提醒朋友们:“别喊,轻轻唱。” 试了试麦,准备好了就开始。前奏和是吉他和贝斯一起,还有非常简单的鼓点节奏,齐清诺先开始,杨景行跟上。 章杨他们严阵以待,齐清诺就轻松得到,边弹吉他还边用笑容让其他人放松。杜玲不关心另一边,右手自然搭到杨景行肩上,天生的舞台风范。 朋友们还不太会听,前奏完了后齐清诺就领唱,侧着身体和吉他,给章杨留出位置。她唱得挺轻柔,章杨他们也就这么跟上。 朋友们进入状态后,齐清诺就退后一步,专心的弹起吉他。几个人合唱,没有字幕也挺整齐的,虽然咬字吐词没那么讲究,但是旋律是对的。齐清诺本来是有弹奏旋律提醒的,可发现杨景行也在干这事就专心配和弦了。 这首歌是三段式,中间副歌之后有一段吉他solo,杨景行提前给朋友们指齐清诺,然后打暂停手势。 齐清诺本计划略过这一段的,现在只好拿出十二分力气来演绎着一段听起来听平和优美其实挺有难度的solo。这一节solo当初乃至现在都被无数學吉他的人人争相模仿,很好的旋律和丰富的和弦再穿插似有若无的贝斯,堪称经典。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台下的人已经开始给十指飞舞的齐清诺鼓掌了。杨景行的键盘配角也当得很好,可除了齐清诺父女其他人是注意不到的。 solo之后再继续合唱,一个舒缓温柔的结尾。辉煌酒吧一般是不上演城隍乐队的歌曲的,今天几十个客人算是享受了特权。虽然几个外行人合唱得不是很好,但是也有特别的感觉,大家纷纷掌声鼓励,连齐达维也举起双手。 尽管没打喊大叫,但是朋友们却都是很过瘾的样子,鲁林和章杨还恶心地击掌庆祝。感觉有点热,都把外套敞开了。 休息,坐下后齐清诺边擦额头的汗边和几个人碰杯,杜玲这次也主动了。大家都一口干了后再来一杯,齐清诺说:“你们唱得不错。” 章杨说:“我们院也有个乐队,老子……我听半分钟就走了。” 鲁林鄙视:“你和音乐學院的比!” 齐清诺说:“其实好不好其次,玩得开心最重要。” 章杨问:“你们乐队是一个人啊!?” 齐清诺说:“不是摇滚乐队,民乐为主。” 许维了解:“就是二胡琵琶那些?” 鲁林有兴趣:“你玩什么?” 齐清诺说:“我还是键盘,就是他用的那个。” 鲁林说:“肯定是作曲啊,跟指挥一样地。” 杨景行炫耀:“可惜你们没听过,真的精彩。” 章杨抗议:“你别说了行不行?” 齐清诺说:“我们每个學期都有演出,有空来捧场。” 鲁林说:“等什么时候去!有没照片?” 章杨嘿嘿:“照片你看得出音乐么?” 鲁林大胆坦白:“我就看人,不行啊!?” 齐清诺说:“有训练的录像,不过在家里。” “晕死!”鲁林又口头禅,“你没有?”看杨景行。 杨景行当然没有。齐清诺看了下时间说:“我回去拿,你们等我。” 章杨都敢踢杨景行的椅子了:“送啊!” 齐清诺说:“不用,你们聊,我开我爸的车。” 杨景行看看齐清诺有点红的脸,站起来说:“穿衣服。” 章杨提醒:“别一个小时回不来!” 齐清诺说:“很近,十几分钟。” 杨景行和齐清诺离开后,几个朋友互相看看,鲁林边伸懒腰边说:“好热哦。” 杜玲瞥一眼:“那是。” 许维说:“估计回去了也没时间和我们玩游戏。” 鲁林想起来:“昨天晚上你给他打电话没?” 章杨不屑:“我像你这么婆婆妈妈么!” 鲁林不介意:“接你的时候她坐前面的吧?” 章杨继续鄙视:“显然!还用问!” 鲁林嘿嘿:“我觉得有点意思。” 章杨说:“上次你也这么说!” 鲁林正经:“明显这个可能些,你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没?” 章杨讨饶:“我求你了,别多管闲事!” 鲁林终于反击:“你没看你自己?笑起来像个汉奸看到皇军。” 章杨被刺激了:“你呢?唱歌像猪叫!” 许维提醒:“小声点。”他们离吧台近。 鲁林就小声一点:“你看他们的眼神啊!” 杜玲嗤笑:“你还会看眼神了!?” 许维说:“可能比较微妙,我们淡定点。” …… 出门很冷,杨景行叫齐清诺把衣服扣上,上车就开空调。齐清诺问:“你们是五人帮还是四-人帮?” 杨景行说:“大部分时候四-人帮。” “他们都认识陶萌?”齐清诺摸了摸衣兜里,把钥匙准备好。 杨景行说:“国庆的时候过来玩了几天。” 齐清诺笑:“他们都好单纯!” 杨景行明白:“那时候还是普通朋友。” 齐清诺自责:“我太阴暗了,从来没信过。” 杨景行沉默。齐清诺又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 很快就到了,齐清诺边下车边提醒杨景行:“你可以发几条短信。” 杨景行跟着下车,提醒:“包带上去。” 齐清诺把包提在手里后问:“要不要上去看看?” 杨景行催:“快点下来。” 杨景行还真的抽这点时间给陶萌发了短信,说自己这边还没结束,但是会按时给她打电话。 这是个挺不错的小区,房子有二十来层,也不知道齐清诺家在几楼,她上下只用了五分钟,一手抱电脑,一手拿充电器。 上车后,齐清诺提醒:“别开快了,我检查。”她打开了电脑,看了一会后说:“这个舍不得删。” 杨景行也不看,就说:“你隐藏就行了。” 齐清诺笑:“这么有经验?” 杨景行说:“最基础的。” 齐清诺还浏览起来,叹气:“哎,胖了。” 杨景行瞄一眼,齐清诺站在镜子前的自拍照,只穿着淡红色的运动型胸罩和白色的安全裤。因为光线的原因,皮肤看起来偏黄,但是至少很干净。她肚子和手臂的线条也很不错,没多余的肉。大腿也紧致,不粗不细,小腿看不见。 杨景行说:“要不是天冷,就让你脱了对比。” 齐清诺不搭理,把这些东西的文件夹都隐藏起来,然后再检查一下要给章杨他们看的东西,告诉杨景行是她那个在三零六演奏会上当主持人的朋友帮忙拍的。 回酒吧后,章杨他们把桌子收拾一下,让齐清诺摆好电脑,几个人在前面挤成一堆。几段视屏,是用dv拍摄的,效果还不错。 第一段是练习《魂斗罗》主题曲的,拿dv的人最先站在三零六教室的门口,拍摄了一个全景,能看到远远近近的十一个女生。应该是春秋季拍的,女生们都穿着单件的长衣长裤,只有何沛媛是长裙。因为要摄像嘛,就都打扮得挺漂亮。 随着音乐的前奏响起,鲁林叫起来:“**,《魂斗罗》!” 章杨急了,半伸手:“声音大点!” 齐清诺就按键让声音放大,然后让出位置,也不作介绍了。 几个朋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才看几秒那音乐就让他们目瞪口呆了。这时候,掌镜的人也开始走动了,慢慢的尽量平稳的去拍摄每一个人的特写。 第一个对镜头给出灿烂笑容的是邵芳洁,她没多漂亮,但是向来嫉丑如仇的鲁林和章杨还是不眨眼的盯着看。 下一个是刘思蔓,她没看镜头,专注于弓弦,她和邵芳洁都是穿着牛仔裤,站着显身材。 然后是柴丽甜,也是站着的,横着竹笛手指飞舞,保持吹奏的嘴型又还要笑,挺可爱的。 接着是何沛媛了,坐着的,白色长裙和略显宽松的中袖外套,头发盘得很惊喜,妆画得很好。不过是有杜玲说:“这个漂亮。” 然后就是高翩翩,王蕊,蔡菲旋,于菲菲,郭菱,年晴。每个人都表现得很专业,也都很好看。 最后镜头才对准了齐清诺,穿着宽松衬衣的她正闲着没事,还对镜头撅嘴亲了一个,那时候头发比现在还短。 杨景行笑:“这个更漂亮。” 章杨他们连忙看真人对比,齐清诺自嘲的呵呵笑。 一段视频看完了,鲁林才带头说话:“我晕死……你们怎么不出名呢?” 章杨斥责:“你怎么知道不出名!” 齐清诺说:“一起玩,没想那么多。” 下一段视频很快自动播放了了,这次掌镜的人还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下面请欣赏《云开雾散》,作曲齐清诺,表演三零六。” 齐清诺说:“那时候曲子还没完全写好,将就听。” 没完全写好的也是那么好听啊!章杨他们又沉迷了几分钟。最后的一段视频是团员自我介绍的,每个人都差不多的格式,大家好,我叫什么,主修什么的,然后是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音乐。 齐清诺对杨景行解释:“上个學期准备的,想报名去音乐节,后来又算了。” 看了齐清诺的自我介绍后,章杨问:“你名字怎么写的?” 齐清诺说:“清水的清,诺言的诺。” 许维问:“都是你们學校的?” 齐清诺点头:“鼓手快毕业了。” 鲁林有点羡慕:“你们大學美白读,我一个學期完了感觉都没。视频可不可以给我们?” 齐清诺笑:“不好,还有其他人。” 许维明白的笑:“肖像权。” 齐清诺弥补一下:“照片可以。” 又看照片,这就比较多了。各个时期的生活照训练照,还有扮丑搞怪的。有一个文件夹是光棍节音乐会的,有几张有杨景行和喻昕婷。喻昕婷引起了注意,但是都没猜测她和杨景行的关系。 看到齐清诺和何沛媛小心亲嘴的照片,几个男生都舍不得翻页了。 齐清诺哈哈得意:“好几个的初吻都给我了,那个笛子也是,柴丽甜。” 杜玲感叹:“你们好敢做啊。” 眼看十点了,杨景行提议回家,可章杨他们都不肯,正热闹着呢,鲁林和许维还要再看一遍视频。于是杨景行出去喝冷风和陶萌打半个小时电话,也没人管他。 到十一点,男生都喝到第六杯了,该回家了。杨景行准备结账,齐清诺挺不耐烦:“你要给给你自己的,他们的我请!” 鲁林已经完全倒戈:“知道你有钱,不要你请。” 杨景行只好厚脸皮连自己的也不给了。 齐清诺送一行人出门,依依惜别。鲁林能想到最近的就是:“五一,真的过去玩。” 章杨争:“肯定去石陵。” 许维都不客气了:“曲杭不好玩些?” 齐清诺说:“看机会。明天不送了,你们一路平安。” 鲁林有点醉:“电话,电话。” 杨景行说:“等会我给你。” 鲁林摇头:“我自己问。”他还要现场打,听到齐清诺的手机响为止。 真准备走了,杨景行问齐清诺:“要不要先送你回家?” 齐清诺摇头:“我不急,你走吧。” 杨景行点头:“明年见。” 齐清诺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想去九纯旅游。” 鲁林连声说好。 (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民乐魂斗罗”那个视频来看,三零六原型,估计可以增加代入感,不过那个组合已经解散了,其实她们的编曲老师挺有才华的。祝愿民乐有更好的发展。)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聊天 杨景行洗先告诉陶萌自己休息好了,然后多余地通知齐清诺自己到家了。 陶萌问:“家里天气好吗?这边今天有太阳。” 杨景行回复:“这边阴天,我看看晒黑没。”要求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杨景行看见陶萌的上半身,她戴着耳机,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薄外套,胸前敞开了大半,能看见里面的白色圆领体恤和锁骨。 陶萌移动了一下电脑,让杨景行能看见自己充满笑容的脸。她坐在一张躺椅上,好像是阳台,光线充足。 杨景行打字:“每次看你都有一个感觉,又变漂亮了。” 陶萌笑得露出了牙齿,看着键盘打字:“我能听见你那边的声音,不过有点小。” 杨景行调节了一下内置麦后再说话:“大声没?” 陶萌边满意地点头边打字:“听见了,但是我不能说话,他们会听见。” 杨景行又敲键盘:“公平起见,我也打字。” 陶萌嘟了一下嘴输入:“我想听你说话,你靠近一点。” 杨景行完全服从,然后陶萌又想看看他的房间,杨景行就慢慢转电脑满足她的好奇心。杨景行坐在自己这楼的所谓的客厅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沙发和钢琴,桌子椅子。 “你开空调了吗?”陶萌看杨景行只穿了一件秋衣。 杨景行为了不挨骂就撒谎:“开了,开好大。” 可陶萌还是不省心:“那也应该多穿点,快去……你在和谁打字?” 杨景行说:“鲁林他们。”几个朋友正热闹着呢,都在下速似乎快一点,已经下完一半了,其他人估计要等到晚上。 陶萌又嘟嘴打字:“在一起几天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事实上现在才是热闹呢,鲁林把齐清诺拉进了他们朋友四个人当初用来密谋坏事的群里。这个群的名字一直没确定过,因为都是管理员,有时候叫批斗鲁风仁,隔天改成打倒章叙国。后来杜玲发现了机密,强行入伙,再恋女朋友也加入了。为这事章杨还把群的名字改成过“群将不群”。 这个群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七个成员五个在线,各种群聊私聊乱成一片,今天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风中奔跑:加你了,看到没? 诺言:嗯。月缘是谁? 风中奔跑:我老婆,她不在。我给你管理员。 诺言:不好吧,至少先审查一段时间。 风中奔跑:晕死,只能三个管理员。我把章杨的下了。 诺言:不用。我十二级了。 风中奔跑:不急,速可以,三个小时能下完。 风中奔跑:你看群名字。 诺言:你欢迎我,不怕月缘吃醋? 风中奔跑:不会,我代表行哥哥欢迎。 诺言:这个借口好,你可不可以代表他喜欢我?哈哈。 风中奔跑:晕死……那就不要我代表了。我喊他上线先带你。 诺言:不用,这些任务好玩,我慢慢做。 云之彼端:风哥动作这么快! 风中奔跑:你也不慢啊。 诺言:有人要带我升级。 风中奔跑:哈哈,是我们会里的,先让他带你。 诺言:我还以为隐藏得这么深也被看出来了。 风中奔跑:哈哈。你换个人物啊,那个人真的好丑! 诺言:我喜欢丑的。我暂时不要帮忙,这些任务都可以一个人做。 云之彼端:行哥哥呢,你打个电话。 风中奔跑:打了,占线。 诺言:你们的老婆呢? 风中奔跑:他们老婆不玩游戏,没意思。 诺言:红色任务是不是很难? 云之彼端:是不是“强盗的礼物”?第一个组队精英任务。 诺言:对,有武器奖励。 风中奔跑:那个任务你要组队,现在没人,等人帮忙。 诺言:老娘跟他拼了。 风中奔跑:晕死,肯定打不赢! 云之彼端:我们刚开始三个人都打不过。 诺言:第一次给了强盗,命苦,他比我还丑! 风中奔跑:晕死,挂了? 诺言:复活了,好远! 风中奔跑:三十级才能骑马,我们争取今天晚上。 …… 拉灯塔里半:风哥圆满完成了我给的任务啊,欢迎诺言。 风中奔跑:你要不要脸! 拉灯塔里半:多少级了? 风中奔跑:十二级,我叫葫芦先去带她。 拉灯塔里半:没问你!**,喊葫芦滚,我来了! 风中奔跑:你有游戏? 拉灯塔里半:你以为我是你,半个月前就下好了。老子不慌不忙洗了澡,啃了两个猪蹄才来。 风中奔跑:咒你的集成显卡玩不了。 云之彼端:应该没问题,开低配。 诺言:哈哈,完成了,交任务。章杨来了。 拉灯塔里半:**。 风中奔跑:嘴巴干净点。 拉灯塔里半:老子郁闷。 云之彼端:不行? 拉灯塔里半:诺言,我对不起你! 诺言:怎么了? 拉灯塔里半:他们给我下的测试版!晕死! 风中奔跑:啊哈哈哈,我得意的笑。 拉灯塔里半:杨鸡毛呢?电脑带回去了还不上来,搞西瓜! 诺言:他外号很响亮啊! 矮楼皮破:来了。 风中奔跑:你快点带诺言升级,搞上去了好下副本。 矮楼皮破:让她慢慢玩,多体会游戏乐趣。 风中奔跑:晕死,你体会过? 矮楼皮破:所以不想让她错过。 云之彼端:你也建个号,一起升。 风中奔跑:就是就是,我支持。 拉灯塔里半:我也想玩个小号。 风中奔跑:你滚! 与此同时,杨景行和齐清诺私聊,问她:“你有时间玩游戏?” 齐清诺说:“不然干什么,我没你那么忙。” 杨景行说:“我不忙。” 齐清诺说:“我还以为你兄弟都跟你一个样呢。” 杨景行问:“惊喜了?” 齐清诺说:“算是。你坦白没?” 杨景行说:“坦白了。” 齐清诺说:“那就好,不然我什么时候说漏嘴了。” 杨景行说:“我相信你。” 齐清诺说:“我自己信不过。假期有什么计划没?” 杨景行说:“有几个,你呢?” 齐清诺说:“还在计划计划。” 章杨他们互相骂了一阵后没看见齐清诺发言就着急了,鲁林说:“游戏里也没动,可能有事去了。” 章杨怀疑:“肯定是在和行哥哥私聊!” 许维也在群里说:“我们也私聊吧。” 齐清诺给杨景行发来一条:“他们都好帅。” 杨景行问:“你最喜欢哪个?” 齐清诺说:“都喜欢!” 杨景行把这一段聊天纪录复制了后粘贴到群里,鲁林都看穿了:“你们几个配合打得不错。” 诺言说:“哈哈,我被他出卖了。” 杨景行又找鲁林私聊:“齐清诺好不好看?” 鲁林夸张:“倾国倾城。” …… 齐清诺看了一长段恶心的聊天记录后评价:“比前面那个还假!” 陶萌也没讲笑话,就好奇:“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和他们聊天。” 陶萌就说:“那你们聊,我关了。” 杨景行连忙求情:“不聊了。” 陶萌透露:“我昨天下午拍照了,现在不想给你看了。” 杨景行当机立断:“我和他们绝交了!” 陶萌理直气壮得有点委屈:“你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我们好多天没见了,还有好久见不到!” 杨景行说:“所以啊,快点把照片给我。” 陶萌发了一张她在沙滩上卷着裤腿的照片,说:“只给你看这种!” 杨景行问:“还有哪种?” 陶萌垂着眼帘小嘬着嘴唇,得意又不开心地打字:“游泳的,不给你看。” 杨景行双手合十在电脑前作揖,然后边打字边说:“要看,一定要看!” 陶萌又发过来一张她自己拍的在穿衣镜前穿得漂漂亮亮但是严严实实的照片,还是说:“不给。” 杨景行说:“我抗议!” 陶萌不理,又发来一张她那双白白嫩嫩的脚丫踩在细沙里的照片,是个脚趾都有指甲油,小花瓣一样。 杨景行又说:“你肯定骗我地,根本没泳装照。” 陶萌才不上当:“信不信由你。” 杨景行又哭丧了脸:“我信,但是证实一下更好!” 陶萌摇头,再发一张她美丽的笑脸。 杨景行又变严肃:“我情愿不看照片,也不希望你变得这么心狠!狠心啊!” 陶萌忍住笑问:“那你以后和我聊天还分不分心?” 杨景行说:“不了,而且保证随叫随到,随赶随走。” 陶萌还打字:“但是我希望你用正常的眼光去看,懂吗?” 杨景行说:“正常是什么意思?我只会欣赏。” 陶萌说:“反正不能说奇怪的话!”她现在的表情是真严肃。 杨景行不敢保证:“快点发照片!” 陶萌终于大发慈悲,发了一张泳装照过来。看样子是在室内的温水泳池照的,周围没人。陶萌一身高中游泳课上那样的装束,上身是绿色的小可爱似的胸衣,跟半件背心一样,下身是有裙边遮挡的安全裤,大腿都只露半截了。 照片中的陶萌端端正正地站着,像是在军训,杨景行能看见地就只有平坦的小肚子和四肢了。陶萌的整体线条还是和高中时一样,瘦,大腿依然细,上身几乎看见肋骨。不过她身高腿长,身材还是很不错。 尽管这样,杨景行还是看得好入神,似乎小小的屏幕上正在放奇怪的电影。他看照片,陶萌就看他。 看了好一会后,杨景行打字:“我没说奇怪的话吧?” 陶萌发现了:“可是你的表情奇怪。” 杨景行说:“你再发一张,我保证这次做得更好。” 陶萌也有点失意:“只有一张,阿姨帮我照的。” 杨景行聪明:“我可以换着角度看。” 陶萌轻笑:“好看吗?” 杨景行还是打字:“很好看,我每天睡前看,起床看。” 陶萌立刻警觉:“不准说奇怪的话!” 杨景行笑:“好,不说。” 陶萌又说:“还有一套,明天照。你别打字,说话。” 杨景行先嘿嘿两声,说:“我怕我的声音奇怪。” 陶萌打字:“没有。你小心,别让别人看见了。” 杨景行说:“这种事我最小气,睡前电脑锁好,免得被梦游的我看了。” 陶萌笑眯眯打字:“你自己锁的肯定自己会开。” …… 杨景行一直陪着陶萌聊,偶尔才和朋友们说一两句,到四点就要准备去接母亲下班了。他先和陶萌拜拜,然后再跟齐清诺再见。章杨他们在怂恿齐清诺装什么语音软件,这样就不用打字了,沟通起来会方便很多。 齐清诺和杨景行私聊:“你又忙这么久。再这样下去,你要吃我的醋了。” 杨景行说:“只可能吃他们的醋,下了,晚上来带你升级。” 杨景行开车到了烟草公司大门口给母亲打电话,可萧舒夏要他到办公室去接。杨景行只好再开车进去,门卫都跟着一路追到办公楼。 萧舒夏人缘不错,一堆楼上楼下的人来欢迎她儿子。在同事们的热情夸赞中,萧舒夏却挑得出杨景行的毛病:“头发多久没理了,等会我带你去……来看这些长辈也不穿整齐点。” 大部分人杨景行都认识,这叔叔那阿姨的能叫出口,也有不认识的,比如一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萧舒夏重点介绍:“彭姐姐,财经學院毕业的,原来跟你是同行。” 这个彭姐姐是邻县的人,现在在萧舒夏手下当会计,之所以和杨景行是同行,是因为她也懂音乐,原来读书的时候还组过乐队呢。这个彭姐姐长得一般,身材中等,一眼看去没啥突出的。但是她人比较开朗,周围人都说她唱歌很好,县里举办的歌唱比赛都是拿第一的。 大家自然是拿全九纯人都要听的《霞光》说事,不懂唱歌的人就说作词:“你妈妈说那个女孩漂亮得不得了!怎么不带回来?” 萧舒夏不自卑:“哎呀,我们和别人比起来,就是穷光蛋!” 那个彭姐姐问杨景行:“萧科长说你钢琴弹得特别好。” 杨景行笑:“我又不敢反对她。” 萧舒夏抬高手拧儿子的耳朵:“你敢!怎么不敢?” 萧舒夏把杨景行展览了半个小时后才放过大家,又决定:“去看你爸爸公司!”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起玩 杨程义所谓的公司地址在县城北郊,得开好一会车。过了一片矮小的私房区就能看见一长排简单粉刷的水泥围墙,围墙中间开了个四五米宽的大门。大门左边挂着三个金光灿灿的长牌子,分别是九纯众一建筑装饰有限公司,众一物流运输有限公司,还有众一建材有限公司。 大门右边是一片小牌子,白的金的十来个,都是些奖状。各种先进企业,光荣企业,甚至有卫生环保类的,不光有九纯的,还有曲杭市的。 看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那个小岗亭里抽着烟看杂志,他看清楚来人后就连忙出来,小跑着边打手势边大声喊:“那边,停那边,那边是工程车。” 围墙里是很大一片水泥空地,空地南面是一片仓库,堆放各种建材的,外面停了四辆运输车。空地北面停了十来辆工程车,有混凝土车,压路车,起重吊车…… 正对大门的东面靠里是一栋占地百来个平方的五层小楼,那就是杨程义公司的办公楼。这栋小办公楼修得很朴素,外面那个夏天还看得入眼的花坛现在已是一片枯败。 杨景行当然知道在那里停车,但下来后还是对门卫笑说:“六哥发福了。” 门卫哈哈乐:“小伙子越来越帅,回来几天了?” 萧舒夏说:“下午才到,年货备齐没?” 门卫说:“差不多差不多,我们也在等奖金呀,哈哈哈。” 小楼前有几级水泥台阶,一楼有个不错的接待室,但是现在里面的两个年轻女人正没事的闲聊。萧舒夏带着杨景行进去看一眼,同样是作为老板娘关心关心员工的过年问题,然后介绍:“我儿子,你们还没见过。” 一个女人赔笑脸:“以前见过,长好高了。” 萧舒夏又说:“你们两个就别开这么大空调,浪费电。” 二楼是运输公司的,三楼是建材公司,四楼是建筑公司。杨程义的办公室在五楼,儿子和老婆不敲门就进去,杨程义正在和手下看图纸。这间办公室是整座楼里最大最豪华的房间,有四五十个平方,两盏一摸一样的大吊灯把各种盆栽装饰照得通明。 杨程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先看了看杨景行,抽出一张纸给他:“算一下,总共多少。” 是一个工程报价单,杨景行也不不拿计算器,看了一长串数据后就说:“一百七十八万六千四。” 萧舒夏责怪的看儿子:“给我!计算器。” 杨程义指指自己的大书柜对儿子说:“放假没事,选两本好好看看。” 杨景行看书柜,萧舒夏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地按了好一阵后欣喜的对丈夫说:“是一百七十八万,六千四。” 杨程义把手下打发走,然后拿着工程报价单给杨景行仔细说这笔生意的纯利润还不到三十万,再问杨景行今年的账面亏损了多少。 幸好,父母给的那八十多万杨景行还一分没动,不过他也欠了宏星公司九十四万八千块……资不抵债。 杨景行被父母联合着上了一堂会计课,还好杨程义的重点是告诉杨景行,在资不抵债的情况下,他的个人能力和信用就会显得尤其重要。 杨程义着重强调信用,说诚信才是一个生意人最大最雄厚的资本。众一公司在发展过程中也遇到过一些危机,都是杨程义的诚信声誉帮他度过了困难,那时候诚信的作用往往比注资啥的更用效果。 萧舒夏听着听着都觉得丈夫了不起,对儿子说:“你爸爸贷款,银行才来不讲个不字。” 杨程义说:“那是次要的,我不需要你去贷款做什么,关键是对人,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许诺!” 杨景行连连点头,说:“答应我六点吃饭呢!” 于是一家三口回家,萧舒夏做饭,杨程义仔细的问儿子这几个月一来做事的点点滴滴,看看有没有纰漏错误。 看样子杨景行也认识了一些人了,杨程义有点担心:“我们以前的读书的时候也接触过这类人,笼统的说就是文艺工作者,他们的想法往往和一般人不一样,认识事物的角度……说简单点就是人生观价值观不太一样,尤其是有些人思想比较开放,喜欢特立独行,比如对待男女关系,我不知道是说开放还是随便,但是我不认同。” 杨景行说:“我觉得还好,没遇上这种人。” 杨程义吓唬儿子:“男女关系,古今中外都是提倡要健康,纯洁,乱搞的在八十年代是要判刑的!虽然我不赞同用法律来约束这个问题,但是个人道德上,必须引起你的重视。”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挺严肃:“以前年纪小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你现在是成人了,我们父子之间说话方便。因为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也关系到对方,你要尊重女孩子,假如当初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你会怎么爱护她,对待别的女孩子,也应该这样。” 杨景行嘿嘿:“哪那么多妹妹。” 杨程义也觉得说错了,但是嘴硬:“我的意思是假如你要交女朋友,首先一点是要互相尊重,互相欣赏!漂不漂亮,家庭环境好不好都是其次。发乎情止乎礼,这句话的意思你懂吗?” 杨景行点点头。 杨程义说:“虽然我们古代男尊女卑很严重,但是那时候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你就更应该要注意。” 杨景行还是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又重复:“做事之前先做人,坦坦荡荡做人,光明正大做人,永远不会后悔!” 时不时来偷听的萧舒夏直白一点:“男人要经得住诱惑!”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我知道我知道。” 杨程义笑:“你妈-的语言虽然粗俗一点,道理是对的。你要认清你的个人价值,不是你妈妈把你生得不丑,也不是我有几个小钱,如果一个女孩子真的喜欢你,他应该欣赏你的人格,所以你妈妈一直强调你交女朋友要找有修养有學识,我是赞同的。” 杨景行怕了:“我知道了!总之是有人喜欢我多半都是你们的功劳,我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杨程义说:“我是给你提个醒,希望你不要忘乎所以,也别怪你妈平时电话多。” …… 六点半才吃晚饭,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年前的安排。这星期完了萧舒夏就放假了,不过杨程义没假期,他还有不少的事得加紧处理。年前照例是要去一趟曲杭买东西,浦海的老师们也应该去看看,不过杨景行实在是反对就算了。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帮母亲收拾一下,然后一家三口上楼,听杨景行弹弹钢琴。眼看到八点了父母才放过他。发现鲁林他们还在,而且都上游戏了,就杜玲还没现身。陶萌不在,杨景行就边打电话边上游戏。 先打给刘苗的,这姑娘还不了解杨景行的行踪:“你还没回来?” 杨景行说:“下午到的,怕影响你们上课就没打电话。” 刘苗叫:“放學半天了!你在家?” 杨景行说:“刚吃完饭,考试怎么样?”刘苗她们这星期也放假了。 刘苗抱怨:“别一来就问这个!出不出来?” 杨景行说:“刚回来!放假了接你们去吃鱼。” 刘苗不肯:“还等放假?明天!好多事要问你。” 杨景行说:“好好上课,不然放假也没,就这样,我给夏雪打。” 刘苗不管:“你写新歌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 刘苗还是问:“要是写呢?还找你同學写词?” 杨景行说:“暂时不会。你还有几门?” 刘苗说:“两门,我觉得考得还可以。” 杨景行说:“继续加油,早睡早起。” 刘苗才不听:“我们的东西呢?” 杨景行说:“少不了你的,周末给你们。” 刘苗坚持:“我现在过去拿!” 杨景行说:“这么冷,别出来。” 刘苗退一步:“明天早上,你接我们吃早餐。” 杨景行妥协:“好,你早点睡。” 刘苗烦躁:“好好好,你给雪雪打吧。” 杨景行进入了游戏,在帮会频道大吼一句:“我来了,世界因我而精彩,哇哈哈。” 然后是风中奔跑说话:“叫你别上游戏,他本人要来。” 接着是拉灯塔里半:“明显是杨鸡毛,说你蠢!” 风中奔跑:“西瓜,他qq没说话。” 杨景行就说:“我下了,等他自己上。我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之彼端:“哈哈哈。” 诺言:“难怪说游戏是发泄的地方。” 杨景行还真下线了,这时候电话也接通了。夏雪一来就嘻嘻:“到家了?” 杨景行说:“你们消息这么快?” 夏雪说:“不然你不会这时候打电话。” 杨景行表扬:“聪明。考试怎么样?” 夏雪说:“发挥得还行,你吃饭没?” 杨景行说:“我下午到的,你们还没放學。好好考试,过个好年。” 夏雪说:“嗯,我在复习历史。” 杨景行就说:“我给苗苗说了,放假了去吃鱼。” “哦,好。”夏雪没意见。 挂了夏雪的电话后,杨景行又准备上游戏,不过现在群里说话:“齐清诺还在没?” 风中奔跑:“她不在你就不来了是不是?” 拉灯塔里半:“你真的会装呢! 风中奔跑信心十足:“你刚刚上游戏了?” 矮楼皮破说:“没有,刚来。” 风中奔跑:“哈哈哈,来语音。” 然后杨景行就被鲁林拉进了语音聊天,听见章杨在鄙视:“物以类聚,你同學讲得出那么有诗意的话么?”声音嘈杂杂的。 鲁林也有麦:“垃圾话筒就少说话!” 章杨回敬:“普通话不标准就少说话!” 然后就听见齐清诺的声音:“这个任务做完就二十了。”她的麦克风肯定好,声音很清晰,声线原汁原味的,和章杨的噪音比起来实在是悦耳。 与之彼端打字:“行哥哥,你也不能说话?” 章杨继续制造噪音:“我找隔壁借了个麦,风哥嫉妒,打的到民族路去买的。” 鲁林说:“求你关了好不好,影响心情!行哥哥,讲话啊!”他心情明显好到亢奋。 杨景行就说话:“二十了,这么快,你们吃饭没?” 鲁林说:“四点就下了,七点才来,三个人带,七十都简单!” 杨景行就说:“算我一个。” 齐清诺说话了:“你会吗?别拖累我们。” 杨景行说:“我可以当观众。” 鲁林说:“他的号,脸滚键盘都行。” 杨景行再次进入游戏,没喊话了,接受了风中奔跑的组队要求后发现五人小队里全是男人,尤其诺言的头像最丑。杨景行还要鲁林教,怎么从他现在的地方跑去带齐清诺练级的初级地图,路途遥远。 章杨在着急:“诺言走后面,别冲前面死了,没治疗。” 鲁林说:“我给五妹打电话了,她面子大,请不动。” 齐清诺说:“我先和它单挑,不行你们再帮我报仇。”她这时候说话没面对面那么豪爽,挺温柔的语气。 鲁林说:“可以,不行了我给你无敌,秒它!” 章杨一腔英雄气:“我来拉怪。” 齐清诺咯咯:“大材小用了。” 杨景行抗议:“等我到了群殴啊。” 可怜许维只能打字:“开不开宴席,嗑药,满状态上?” 章杨提醒:“诺言,你状态快没了,吃药。” 鲁林在游戏里密聊杨景行:“章三大方,给了五千金,上午给的。”章三是章杨的外号,鲁林给他起的,不常用。因为章杨报复心理强,分别给了朋友们杨一,许二,鲁四,杜五的称号。 杨景行问:“你给没?” 鲁林说:“之前准备给她几百金买东西才知道,没办法,老子争口气,也给五千,许二也是五千,你再给五千,她比我们都有钱了!” 杨景行问:“她好意思要?” 鲁林最郁闷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金币有多值钱!” 杨景行在电脑前笑,打字:“我不给了。” 鲁林又大方了:“不好,你号上还有一万六啊。” 杨景行在语音聊天里说话:“诺言,听说你有一万五千金币,借我点。” 齐清诺说:“他们给我的,你来拿。” 章杨立刻开骂:“风哥,老子早想到了!” 许维飞快打字澄清:“我是被逼的。”还复制了三遍。 齐清诺呵呵:“他真的吃我的醋了。” 章杨都无语了:“多大点事啊,你说了一遍又一遍!” 鲁林气愤:“上次叫你帮我买颗宝石都舍不得!” 章杨也记仇:“叫你帮我买马具的呢!讲了半个月!” 齐清诺呵呵:“多少钱,我买不买得起?” 鲁林说:“马具有个毛用,一千金就好看!” 章杨也说:“宝石两百金,你好意思!”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我选这么丑的人还是红颜祸水了!” 杨景行回复:“你别上当。” 齐清诺回复:“你别上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架 杨景行赶到齐清诺的练级地时发现朋友们正玩得开心,三个七十级的带着一个二十级的把一片片的怪物秋风扫落叶一样杀掉。齐清诺纯粹的狐假虎威,冲在最前面,反正那些可怜的小怪也没机会碰她一两下。 杨景行冲了上去下马,一连串技能抢功劳。鲁林语音讽刺:“行哥哥好帅哦!” 齐清诺说:“我去交任务。” 章杨说:“这里还有任务,你接了就说,我们先把怪引好,你来了直接杀。” 齐清诺还老远的要跑,这边几个朋友无聊,鲁林退出了队伍,然后杨景行就看见了风中奔跑要和他决斗的提示。 许维在队伍频道打字:“哈哈,风哥找行哥哥插旗。” 齐清诺也打字:“插旗什么意思?” “决斗,单挑!”章杨不在乎自己的噪音,“他只会欺负不会的。” 鲁林不同意:“他是高手,你不知道。” 杨景行同意了决斗请求,然后就看见鲁林和自己保持了距离,边跑边转的。倒计时结束,战斗开始,杨景行才放了一个小攻击技能就被鲁林定身了,他记得自己有个解除定身的技能,连忙使用,可鲁林又冲了上来,一个魔法后他又发现自己眩晕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杨景行对自己的游戏角色都只是一知半解,而鲁林的那个角色是怎么回事他还完全不知道。半分钟后决斗就结束了,显示“风中奔跑在决斗中战胜了行哥哥”。 鲁林还表扬杨景行:“厉害啊,打掉我四分之一的血。” 章杨没鄙视鲁林,因为他也退出了队伍。 齐清诺问:“怎么都退了?” 鲁林说:“我们轮殴行哥哥。”然后又加入了队伍。 齐清诺呵呵两声:“我还以为是给我们二人世界。” 杨景行说:“早已经不把我当兄弟了!” 拉灯塔里半又像行哥哥发起了决斗邀请。结果更凄惨,不懂套路的杨景行被章杨的战士一套技能连到死,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候鲁林就把杨景行当兄弟了,开始口若悬河的教他怎么能打败章杨:“……保持减速,近身就锁足,玩死他!” 章杨太有信心了:“来啊!我输了请一个寒假的宵夜!” 鲁林还说他的同學是个高手,玩杨景行的号在游戏里鲜有敌手:“……他的快捷键都设置好了,专门pk用的,你好好看看。” 于是再来,这次杨景行还多坚持了一会,转了几圈,把章杨的血量打掉了一半。鲁林是边看边喊,指挥杨景行,强烈谴责他关键时刻用错了技能,不然可能有机会赢。 齐清诺也有点急:“等我去了再打,毒打他!” 鲁林呵呵提醒:“你把能接的任务都接完。” 章杨说:“别人比你聪明,要你说!” 鲁林认同:“那是那是!” 齐清诺打字:“我迷路了。” 朋友们呵呵笑,与此同时,鲁林密聊杨景行:“我给你一篇攻略,打死章三!” 杨景行打页,用两分钟看完了一大篇关于法师怎么和战士决斗的说明文,然后回游戏再找章杨决斗。 鲁林又密聊:“你先看啊!那篇攻略真地写得不错,国服数一数二的法师!” 杨景行回复:“边打边看!” 决斗再次开始,鲁林很快哈哈大笑:“哎呀,封住了!” 章杨相信是这样的:“老子卡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夹杂着鲁林和章杨的叫喊声,眼看拉灯塔里半的血量就只有一半了,而行哥哥还有三分之二。 看样子杨景行已经知道走位的意义和要点了,技能释放也趋于合理。在章杨再一次被减速后,鲁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大叫:“搞死他!搞死他!” 杨景行最后硬扛着释放了几个技能,没给章杨搏命一击的机会,“行哥哥在决斗中战胜了拉灯塔里半”的提示出现在云之彼端一竖排“哈哈”之间。 鲁林大声奸笑:“晚上宵夜!” 章杨很有理由:“我卡了,没开减伤,绝对是轻敌了,**,你们是不是换人了。” 鲁林继续笑:“你还开减伤,要不要脸!?” 齐清诺呵呵:“恐怖分子加油,我快二十一了,好多任务!” 鲁林说:“任务都发一下。” 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诺言的小队头像一下灰黑了,说明她挂了。鲁林先反应过来:“晕,怎么死了?我们去接你。” 齐清诺觉得新鲜:“一下就死了……是被人杀了。” 鲁林急问:“看到名字没?” “还在这。”齐清诺呵呵乐:“一日就是一天。” 章杨怒了:“**,盛世无双的!搞!”他立刻进组了。 鲁林和许维也瞬间上马,朝齐清诺牺牲的地方冲了过去。地图频道上很快出现了风中奔跑的话:“杀二十级小号,盛世无双就这人品!” 章杨在语音里骂:“别把他吓跑了!” 鲁林了解对手:“肯定不会跑,不让我杀几次他不舒服!” 果然,那个一日就是一天在地图聊天里回敬道:“你来了也是一样杀!” 鲁林豪气万丈的叮嘱朋友们:“我和他单挑,你们别动手!” 章杨不肯:“我上!打我徒弟!” 鲁林鄙视:“你要不要脸!” 鲁林到底是帮主,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最先敢到事发地点。他废话不多说,到了攻击距离后下马就是技能,连发朝那个站在诺言尸体边的红名招呼上去。 虽然风中奔跑后还有三名骑马大汉,但是对方也不怵,迎头冲了上来。一个法师一个骑士,各种华丽技能转着圈的打。鲁林这时候表现出来的技术就比之前和杨景行决斗时提升了一个档次,没几下就把对方放趴下了。 鲁林飞快的打字:“滚!” 齐清诺呵呵笑:“你好厉害。” 鲁林比较无奈:“我真的不愿杀他了,找上门来!” 许维释放技能,让齐清诺原地复活。章杨很坏:“我来守尸。” 帮主斥责:“我们不做这种龌龊事,升级去。” 不一会,世界频道出现了一日就是一天的喊话:“超越战神的几个垃圾,你们四打一很厉害!?” 鲁林被气笑了:“章三,终于有比你还不要脸的了。” 章杨嘿嘿:“快赶上你了。” 齐清诺猜测:“他的意思是你们用眼神杀死他。” 鲁林嘿嘿笑,立刻把这句话转述到世界频道:“我们用眼神四打一?你杀我们二十的小号有意思?” 看来鲁林领导的这个“超越战神”帮会有一批好战分子,帮会频道飞快地热闹起来,纷纷问是不是发生战事了。 可能是好多學生玩家放假了没事做,“超越战神”帮会一共一百五十个人,在线的有六十多个,大部分人立刻投入到了世界频道的口水战中去了。 而“盛世无双”的人看起来也不少,两边上百号人立刻让聊天栏的刷新速度飞快,几乎来不及细看。 齐清诺看热闹,呵呵笑。鲁林腰杆挺得很直,因为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能一句话回音:“副本拿首杀没?战场拿第一没?没资格和我说话!” 当然对方也可以说:“有本事你拿个全服第一,你厉害来和我们老大单挑!” 反正是吵个没完没了。 鲁林和章杨忙着打字,杨景行和许维就负责帮齐清诺做任务。为了能顺利把怪都集中起来让齐清诺享受经验,几个大号都跑得比较远。 鲁林突然一声吼:“**,他们来人了。” 果然有三个红名异族冲了过来,还是朝齐清诺去的。齐清诺这二十级的脆弱小身板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尽管鲁林全力保护,但她还是被秒杀了。 还是那个一日就是一天说:“你别想升级,我们有的是时间玩!” 鲁林把键盘敲得阵阵响:“杀人!” 朋友四人联手,一轮混战,把对方三个收拾了。 再次被复活的齐清诺一点都不郁闷,还新鲜感十足,呵呵问:“你们好大的仇啊?” 鲁林吹牛:“一直被我们打,心理扭曲了。” 许维也打字:“再来再杀!” 章杨最怜香惜玉:“再别让诺言被杀了。” 世界频道的热闹还在继续,拉灯塔里半放狠话:“盛世无双的,来多少杀多少!” 他这句话惹了祸,几分钟后,齐清诺的任务还没做完两个,鲁林在语音里惊慌笑骂:“***西瓜啊!” 十来个红名冲了过来,这边四个人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纷纷倒地。杨景行好不容易边打边逃,杀了一个人后就被马蹄踩死了。 齐清诺还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哈哈乐:“好多人啊!” 鲁林很有大将风度,帮会频道一声吼:“一团进团,二团三团团长马上开团,都上语音,杀盛世!” 帮主很有号召力,原来的五人小组唰唰唰就多了十多个人。帮会频道更热闹了,二团和三团的团长纷纷喊自己的团员进组。 那个之前带过齐清诺的叫葫芦的玩家不停刷屏:“保护美女升级,保护美女升级!” 还有人不知道情况:“谁是美女?” 齐清诺难得地在帮会频道打字:“我第一次当美女,压力好大!” 杨景行密聊朋友们,让他们别说出卖齐清诺,比如名字和學校什么的。朋友们表示了解。 鲁林叫朋友们都换语音软件去帮会房间,齐清诺还要申请账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好打架,一开始帮会语音聊天室里的“战神帮战”频道只有三十六个人。 鲁林和章杨又动员一番,鲁林甚至许愿打完后有美女照片看,于是人数就增加到五十个,还有人在打电话叫朋友上线。 看样子鲁林已经很有组织经验了,很快的了解了三个团的人数和配置,然后命令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这边五个人还在被那十几个红名守尸。那些人当然知道对手在召集人马,所以人也慢慢变多。 不过打架完全没美女吸引人,游戏里语音里的不少人都在打字或者说话要求美女献声。鲁林就说:“诺言,说句话啊。”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什么情况?” 杨景行回复:“提升战斗力。” 于是齐清诺在语音里小声的说:“大家好,我是诺言。” 好一阵热闹,还有人说那声音好有磁性啊。除了齐清诺,在线的还有三个女生,她们简直比那些男玩家更热情,纷纷要齐清诺发照片。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真要发?” 杨景行说:“我也想看。” 齐清诺说:“你想看的我肯定不会给他们看。” 杨景行回复:“选张最不好看的。” 于是一会后,齐清诺发了一张不太清晰的半身照,还是戴了墨镜的。尽管如此,一大群人任然是惊呼美女,纷纷鲜花掌声红唇伺候。 齐清诺没啥回应,密聊杨景行:“有点意思。”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 与此同时,鲁林在调兵遣将,兴奋的说:“大部队马上过来,当他们的面升级!” 有人在语音里问:“美女不喜欢说话么?” 杨景行这时候使坏,打字:“等会让美女给大家唱一首歌。” 众人纷纷说好,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你身边有美女?” 杨景行说:“比學校好玩。” 齐清诺说:“一换一,你先唱。” 杨景行说行。 没过多久,“超越战神”的大部队赶来了,四五十号人绿茫茫的一片,潮水一样淹没了十几个红名。 可是诺言在游戏中的尊荣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好些人建议她换个好看的女性角色,而且都愿意带她升级。可是齐清诺坚持了自己的个性。 两个帮会的人继续吵架,同时鲁林整顿队伍,要拍照留恋。可没多大会,二十来个红名又冲了过来。两边人数实在是悬殊,对方根本没机会,可他们也聪明,就选准了可怜的诺言杀。一不小心,诺言被敌人的弓箭手从远处一箭射死。 虽然五十个人各种技能轰炸,把那二十多个红名瞬间清理干净了,可感觉还是对方胜利了,他们还洋洋得意。 齐清诺不好意思,在语音里说:“我太弱小了。” 许维打字:“你有强大的帮会!” 帮众们纷纷赞同,群情激昂,在鲁林的号召下表示一定要团结一心,非得带诺言升级不可! 鲁林也看出敌人的无耻,开始布防,把诺言专门放到一个小队,给她那排了一堆能帮忙保命的职业守护。其他人也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商量战术,最后五十来个人像一个扇形一样把齐清诺保护起来,让她能在敌人的冲击下做任务。 等齐清诺完成了一个任务后,鲁林就让她把完成的信息发出来,在地图频道给对方看。于是对方很快就集结队伍杀了过来,人更多了,快三十了。 一开始两边都没贸然行动,不远不近的两军对垒。超越战神帮会就以诺言为中心,在鲁林的指挥下团队移动。对方显然是在找突破口,想怎么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最小喽啰的人头。 语音聊天室里很吵闹,问齐清诺还有几个任务的,问她还有多少经验升级的,有时刻提醒大家小心的,还有打听帮会是怎么找到这个一个美女的。 章杨问:“诺言,好不好玩?” 齐清诺呵呵:“好玩,有点激动。” 鲁林大叫:“他们冲了,搞,保镖组保护好诺言。” 杨景行也是保镖组中的一员,负责给齐清诺套盾的,是个比较厉害的抵消伤害技能。红色绿色交战,立刻杀得人仰马翻。 好几个人提醒:“骑士冲诺言了。” 杨景行立刻给齐清诺上盾,然后准确的定住开无敌冲过来的骑士,和周围人一堆技能打上去。 一个女生在语音里叫:“差点死了,我奶上来了!” 齐清诺也庆幸:“好险,我身上好多技能!” 对方最猛的一波没拿下,接下来就只能等着被杀了。于是吵架频道里又是超越战神的话多了,说什么三四十个人杀不了一个二十级的,忒丢人了! 杀完了人后大家迅速闪开,方便齐清诺做任务。那个负责奶齐清诺的女生对任务很熟悉,带着她左转右转的,杨景行一路群怪,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大部队还要护送齐清诺回去交任务。五十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团团围住那个还只能两条腿跑的丑男人小心前进,不过大家聊得很开心。 章杨被问烦后向帮众透露:“诺言是行哥哥同學。” 有人奇怪:“不是你同學?” 鲁林说:“行哥哥本人!” “哪个學校的?”有个女生问。 鲁林说:“我不知道呢。” 可是好多人想知道。齐清诺又问杨景行:“什么情况?” 杨景行说:“保护你。” 于是齐清诺在帮会频道打字:“小學校的吗,全校一千多人。” “高中啊?”有人奇怪。 有人叫:“又来了!” 鲁林命令:“站位站位!小心后面偷袭!” 两边队伍士气很不一样,对此对方连诺言的皮毛都没摸到就被团灭了。诺言顺利回营地交了一堆任务,升级到二十一。 这是个大胜利,超越战神帮会的人又是一阵炫耀,世界频道又是一阵新热闹。鲁林突然收到消息:“他们在叫联盟帮会。” 章杨说:“怕毛,比人多啊!” 鲁林决定:“我叫皇朝的人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单挑 齐清诺这一片的任务做完了后就要去地图北方,那边可以从二十一升到二十四。可是过去的路途遥远,骑马都要两分钟,诺言还要用走的,挺危险。 超越战神的探子在帮会频道打字:“果然有埋伏,都在这边!” 另一个人还发现:“红叶的人也来了!” 这时候,超越战神的同盟帮会皇朝的老大进了语音聊天,听声音估计是个中年男人:“奔跑,我组了一个团。” 鲁林不嫌弃:“来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对方又说:“打完了叫你们的妹妹唱歌。” 鲁林呵呵:“嫂子唱得好些。” 聊天室里很快又多了二十来个人,好不热闹!不过游戏中超越战神的五十来号人等到了二十多个盟军后才一起保护着诺言朝北面进发,大部分人骑马,有些陪诺言步行,一路放着绚丽的魔法技能。 探子又来了消息:“他们有五十多个。” 两个帮会的帮主惺惺相惜,在语音上回忆上一次有这种大规模战斗还是两个月前去推对方的首领,没想到今天是对方来推这边的小号。 游戏中的聊天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上,两个阵营的人互相嘲笑奚落,都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除了诺言的护卫队伍,平时人迹罕至的新手地图还来了不少所谓的观光团和记者什么的,见证一下今天的稀奇事。 鲁林又告诉杨景行他们:“我给五吧,几分钟。” 地方也有探马远远的出现,一个还不走运的被这边的游走队伍逮住了。鲁林大吼:“停手,别杀,控制!” 到底是兄弟,章杨了解了:“让诺言杀!” 齐清诺打字:“我打不过吧?” 但是大家众志成城的叫她放心大胆的上! 于是就看见那个可怜的红名探子被这边几十个人团团围住,各种控制技能伺候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一千血量的丑男人诺言走了上去,拿着一把破板斧,一斧头一斧头的劈砍,居然还用上了技能。因为诺言身上状态多,偶尔还能砍掉对方几十上百血量。 除了齐清诺的破斧头,那个红名还要被周围铺天盖地的口水侮辱。同时一群人在语音上也乐翻天,齐清诺呵呵笑:“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给他个痛快吧。” 有人说:“美女刀下死,做鬼也风流,加油!” 于是齐清诺继续加油,砍得兴起还边跳边劈,甚至有空打字:“兄弟,不是我想千刀万剐这么残忍,实在是能力有限。” 不过这样砍的速度实在很慢,有人出主意,先把那个倒霉蛋打到要死再让诺言收尾。于是行哥哥上了,众目睽睽下用小技能一下一下朝那个一直破口大骂的倒霉蛋身上砸,他装备很好,很快对方血量就见底了。 然后大家都让开,围成一个圈,各种职业的各种加成技能都给了圈子里的诺言,让她一斧头一斧头结束了对方的痛苦。 二十一级小号杀对方七十大号,这也是伟大的胜利和荣耀,让口水仗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朋友们也是各种欢乐。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战斗准备,他们来了!” 鲁林飞快布防:“保镖组就位,一团中间,二三团还是两边,皇朝的帮忙守后面!” 皇朝的帮主也有经验:“小心法师和骑士,注意奶诺言,给盾,状态都刷上!” 外面百多号人很快就杀得血光冲天,诺言在最里面被她的保镖组围着,一跳一跳的想多看些热闹。 这边七十来个人,对方也有五十多个,人数悬殊显得不是很大了,使得危险几次逼近诺言,还好保镖组都是精英,都化险为夷了。 几分钟后,大战结束,鲁林在世界频道更嚣张了:“二十级的小号摆在这,你们两个团都冲不掉,别怪我们骂你无能!” 许维急正事:“升级!” 于是大部队继续朝北面移动,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一会,语音上响起一个脆脆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好多人欢迎五妹,鲁林兴奋:“快上游戏!盛世和红叶两三个团想杀诺言,我们也三个团带她升级,哈哈哈哈。” 杜玲没啥兴趣:“那不差我一个。” 鲁林求情:“来玩,等会一起宵夜,章三请客。” 章杨在语音里还不客气:“鲁风仁结账!” 杜玲说:“我要更新……她几级了?” 齐清诺自己及时回答:“二十一了。” 杜玲说:“快啊,跟他们不好玩吧,天天打架。” 齐清诺呵呵:“挺有意思,可惜我还不够格打。” 章杨说:“你才杀人呢,二十级就这么凶残,满级了不得了!” 杜玲问:“行哥哥呢,不说话?“ 杨景行说话:“你快来,我们差员猛将!” 杜玲说:“不奶你。” 一个女生说:“五妹快上,一起骂那个贱人。”她在游戏中确实和对方一个名字很难看的玩家针锋相对,口水喷个不停。 杜玲去不屑:“骂他已经没快感了。” 杜玲进游戏后先进鲁林的团,可她表示要奶死杨景行,所以就和保镖组的一名治疗互换了位置。她很快赶到战场,在语音里感叹:“好大面子啊。” 一人说:“美女面子都大。” 一个女生问:“五妹,你见过诺言没?” 杜玲说:“见过,大美女。” 齐清诺说:“五妹才是美女。” 杨景行又密聊杜玲,让她别说多了。杜玲表示她没那个**。 大部队赶到了诺言新的练级地点,一路上发生了一些零星的小战斗,都是对方的试探性侦察。不过两个阵营的口水仗已经白热化,杜玲一来更是火上浇油,她的言辞十分激烈:“……你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我十分怀疑你是单亲家庭,跟你妈學的……你被我杀过多少次了?滚回去吃奶吧……就算老子是卖的,也不接你这种……出来混,玩的就是兄弟多,没本事就别丢你妈-的脸……老子是曲杭九纯县的,有本事来……” 而且看样子杜玲还是骂架的领头军,她的矛头对准谁,众手下就一拥而上,骂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她好厉害!” 杨景行说:“我们都怕她。” 这时候杜玲在小组频道问:“诺言,你不会骂人?” 齐清诺说:“我在跟你學。” 杜玲说:“别學了,行哥哥喜欢温柔型的。” 齐清诺说:“更要學了。” 杨景行说:“你们好有默契。” 杜玲又问:“等会出来宵夜?” 杨景行说:“嗯。” 杜玲再说:“我在金辉,来接我。”变说边给齐清诺上状态加血。 新的练级点地势很开阔,可是又有不少障碍物,很容易让敌人发动偷袭。超越战神的三团变成了巡逻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注意着风吹草动。 看着齐清诺和她的保镖组打小怪显然是很没意思的,所以这边的人就各种语言挑逗甚至羞辱,希望敌人能再发动一波像样点的进攻。 敌人再一次集结好了队伍,两边百多号人又对上了。可是对方这次改变了战术,派了一个人走上前来,叫嚣着要单挑,多次强调人多不是本事。 鲁林密聊杨景行,说敌人那个威风凛凛装逼的家伙是本服第一法师,盛世帮会的老大,没人有信心打赢他。 这边当然不能说不敢单挑,就强调这是个团队游戏,团队厉害才是真的厉害。两边吵啊吵的,有不安分的人突然擦枪走火,于是又是一场大混战。 果然是个团队游戏,敌人们又被团灭了,不得不承受着各种言语羞辱,尤其是诺言还二十二级了。 对方的老大想起了一个可能激励士气的好办法:“团队游戏就比团队,五对五,五局三胜!” 皇朝的帮主说:“五对五我们不一定输,他们就那三个还不错。” 鲁林还是质疑对方人品:“你们就会用职业不平衡!” 对方撂狠话:“同职业打同职业。” 鲁林他们赶快商量,分析敌我情况。鲁林的技术是得到了公认的,有很大信心打赢老对手。然后是那个许维的骑士,技术也不错,不过和对方那个一直叫骂的同行差不多。章杨呢,号称自己很厉害,但是不稳定,很厉害的他能打赢,也被菜鸟虐过。 然后再准备从皇朝选两个厉害的,可是杜玲不肯:“我们五个人上,老子要打那个贱人!” 鲁林担心:“行哥哥打死心啊?” 齐清诺突然笑:“就当田忌赛马了。” 这个想法得到了好多人愉快的支持,反正也没谁有希望打赢那个什么死心。 双方都觉得应该赌点什么,比如说解散工会,或者叫对方一声爸爸。商量来商量去,对方有小喽啰抖狠:“删号,敢不敢?不敢就滚!” 鲁林这时候已经被退路了,用帮主身份回应:“不删是孙子!”然后小声在语音里说:“诺言,陪你练小号!” 章杨很气愤:“还没打!别涨敌人志气好不好!” 齐清诺有点担心了,说:“不用这么绝吧?”密聊杨景行:“我不想当罪人,你劝下。” 杨景行回复:“劝不住了。” 齐清诺还是在语音里说:“赌点其他的,输了的给钱。” 杜玲叫:“一个号而已,我删得起,搞!” 决斗删号啊,这下热闹了,世界各地的人纷纷表示慢点开始,等他们来看热闹。可这边的人已经等不及要看对方删号了,马上准备开始生死决斗。 两边的百多号人稍微靠拢,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来,而且都很自觉,没发生战斗。风中奔跑和对爱死心再次确认双方上场的人,还有五局三胜的删号游戏规则。 最先上场的是许维,和对方骑士对骑士。齐清诺说了句:“云之彼端加油。” 鲁林速好不好?” 也不用插旗了,有人倒数三二一后,两个闪着金光的人直接就打到一块去了。一开始语音里还是比较安静的,但是对双方不分伯仲的都掉了三分之一血量后,许多人开始叫嚷指导起来。 齐清诺突然说:“大家别吵,他自己肯定知道怎么玩。” 有人同意:“对对,安静。” 于是又安静了不少,可是等许维几个犀利的操作把对方打到只有四分之一血量而自己还有一半后,就都嚣张地闹起来。 取得胜利后的许维在一片仰慕和祝贺中打字:“你们好好打。” 然后是杜玲,好多人喊:“五妹加油,五妹威武,五妹雄起!” 作为女生来说,杜玲的游戏算玩得熟练了,而且装备也不错。可杜玲是豪爽派的,而对方是公认的贱人猥琐流。 虽然一直有人提醒,但是杜玲最终还是被对方以微弱的优势猥琐死了。双方骂成一片,这边说死人妖还不如一个女生,那边说游戏就是这么玩的。 杜玲也在语音里骂:“死贱人,他要是在九纯,打死他!” 接着是鲁林上场,准备的时候在语音里幽怨:“诺言,不给我加油么?” 齐清诺呵呵:“加油!”然后密聊杨景行:“我有点紧张。” 杨景行说:“玩游戏是放松的。” 鲁林装备华丽操作犀利,虽然对方也不菜,但是最终还是被放倒在地。大家当然是夸赞帮主厉害,而且现在二比一了,有心理优势了。 章杨上场了,他自己鼓舞自己:“你们准备删号。” 齐清诺又和好多人一起说加油。杨景行这时候没关注,他去看攻略了。 战士和战士的决斗,双方装备差不多,不猥琐,猛打毒打。章杨前面表现得不错,占了一些上风,可后面突然有两三秒不动,只在语音里大叫:“老子卡了,***西瓜啊!” 这两三秒时间足够对方掌握绝对优势了,大家看着拉灯塔里半倒地。然后双方又对骂,这边说对方没有竞技精神不要脸,那边说这边是傻逼。 章杨很气愤:“打***鸡毛啊,杀!” 鲁林居然很冷静:“删号而已,玩新号!” 有人说:“删毛,他说删就删啊!” 吵闹之中,行哥哥和对爱死心上场了。对爱死心好像也了解行哥哥,嚣张的说:“让你一个黑箭。” 杨景行打字:“别找退路。” 章杨还在语音中认错般哀怨:“操啊,真的卡了。” 杜玲这时候不骂了:“无所谓,游戏而已。” 鲁林还在考虑:“我叫我同學上来和他打。” 齐清诺更不现实:“我是导火索,我删号嘛。” 更多人的没关注这么多,纷纷叫场上的两个人快开始。想好好羞辱敌人的对爱死心见行哥哥不肯先动手,就不等了,抬手开始释放技能。 杨景行开始跑动,制造距离让对方施法落空。鲁林大声叫:“别说了别说了,开始了!” 杜玲助威:“杨行,好好打,陪你喝酒。” 杨景行跑啊跑,对方转啊转,似乎都打不到对方。鲁林用很诚恳的语气宽慰朋友:“无所谓,随便打!” 杨景行其实是在掌握保持距离的感觉,因为毕竟没玩过几次,这种决斗更是第一次。这个感觉找好后就开始放技能了,试探性的读条后终止,对方没上当,没打断。 然后对方读条,杨景行也没马上打断。对方也狡猾,读到一半了才停止。两个人骗来骗去的互相释放了几个没公共cd的小技能,看样子都是高手啊,不轻易出手。 突然,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对爱死心再次读条,而行哥哥则不紧不慢的转悠着,没立刻打断也没菜鸟一般开盾。 看来这次对方是下定决心了,两秒钟的读条读到三分之二了还没停止。大家都以为这一重击杨景行是挨定了,距离那么近,可是他居然瞬间打断了。 然后就换杨景行读条了,对方毫无办法,跑也跑不掉,中了一击后血立刻掉了六分之一。 最菜的对阵最强的居然取得先手,语音里好一阵欢呼。 可是对方毕竟是本服最强法师,立刻还以杨景行颜色,双方了你来我往,小一分钟下去后都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血。 都谨慎,都萎缩,百多号观众看着场上两人绕来绕去的互相试探,就是都不下毒手。 外行看热闹,能行看门道,慢慢的,对方有人质疑:“行哥哥肯定是代打,不是他本人!” 这边众口一词表示以前都是代打,今天绝对是本人。 那个对爱死心突然敏锐抓住了行哥哥的一个技能释放空挡,大喜之下准备一连串爆发把对手达打到残废。 可是杨景行判断准确了,他瞬间利用开盾的加速效果从对方身边绕了过去。这个时间把握得相当精确,看高手们看来也是非常冒险的一个举动,不过还好成功了。 骗了对方后杨景行左右走位,真的是一连串的爆发,毒打一气。语音里最先传来鲁林恐怖的尖叫声:“打,打,接封!” 技能释放完后,杨景行毫不恋战的急速离开,这时候他还有三分之二的血量,而对方只有三分之一了。可是假如他恋战,肯定会被对方反打一波。 章杨的噪音更大了:“别紧张,别激动……先跑,老子哦,等cd,有机会有机会,千万别急!” 然后一群人开始吼,叫成一锅粥了。 可怜的许维还是只能打字,不停的刷屏:“别吵,别吵!” 可是杨景行居然被追上了,对爱死心释放了定身技能。一般来说,反应络延时和操作动作被定身半秒左右,这就足够他安安心心打一个大技能了。 可是杨景行根本没被定住半秒,几乎就是定身的那个动作一闪而过。当对爱死心的技能释放出来时,行哥哥的反弹技能已经开出来了。 这下好,对爱死心只剩余四分之一多点血量了,杨景行还有一半以上。 杨景行继续跑位,寻找好的战斗时机。虽然局势对他有利,但是对方实力超群,所以语音中的几十人都焦急而兴奋的各种提醒,各种鼓励。 杜玲也不郁闷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欣喜:“杨行加油,我相信你!” 对爱死心现在已经没有和行哥哥耗下去的资本了,必须抓住时机一套技能打完才能挽回局势。可是行哥哥把双方距离保持得非常好,根本没有依靠血量和对手拼的打算。 渐渐的,杨景行的技能cd都好了,双方再次猛烈交火。对爱死心血量很快见底,却又突然涨了一截,然后又瞬间被杨景行按了下去,倒地挂了。 这下语音里热闹了,各种狂叫声,鲁林和章杨更是哇哇大吼:“**,**,杨鸡毛我爱你。” 杜玲也跟上:“杨行,我爱你。” 齐清诺也在一片嘈杂中呵呵:“我刚刚也好紧张。” 游戏里也热闹,双方立刻又开始互相屠杀了。超越战神这边的人还把对方治疗给“对爱死心”加血的战斗记录发了出来,大家一起尽情的羞辱敌方。 对方也有说法,说双方公平pk,可超越战神的行哥哥却请人代打,非常之无耻。 这边呢,鲁林就说什么狗屁本服第一,被一纯新手打成这样,加血还挂了。 那边就说超越战神不但无耻,简直下流,请人带打还说是新手,这种弥天大谎也敢撒! 这边再说代打个毛啊,全服能打赢对爱死心的一只手能数出来,你们倒是说说到底是谁代打的,去对质! 吵啊闹的,时间却快到十点了。杨景行给朋友们说他要去忙了,等会再去接他们吃宵夜,对齐清诺也说:“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