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命神医》 第1章 路平下山 嘭!嘭!嘭! 路平跪地,冲着刚刚填好的坟茔,连磕了三个响头,颤巍巍地声音说:“师傅一路走好,弟子下山去了,得空再来填土!” 路平起身,走向乱石岗,在一条石板缝中抠出手机,关闭录像,塞进裤兜,顺手带出一样东西,放在眼前,郑重地观瞧,仔细地欣赏,顿觉心头一热,开始眼冒金星,猛然间,用力跺了一下脚,心惊,这东西变了,变轻变长了。 就在刚刚还不这样! 刚刚,在雕嘴崖的崖顶上,路平下崖前,无意,也是习惯性地掂了掂,掂出了有16.8克。 路平相信自己的手力和手感,不然这三年的工夫白练了,捏草茉儿放电子秤上都一个准儿,师傅说以后忙起来的时候,拿手捏,妙妙钟,一付中草药配齐了,要的就这个寸劲儿。 15.8克,少了一克。 也对,水分干了,刚才刚从狼牙床上掉下来,有水分,是湿的,现在……风干的也太快了吧! 分量能解释清,长度就无法解释了,刚到手时,他攥在右手心,左手拿随身携带的3米卷尺测,是6.3厘米长,现在测,为6.8厘米。 他再用目测,测出不单是厘米数的增加,是增加部分非常尖细,尖细如针,不,尖细是针! 路平唯恐针尖折断,用手指肚去摸,用指甲去碰,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去弯曲,去掰,用力,再用力,纹丝未动,如铁似钢,不,是骨铁骨钢。 路平抬眼望天,闭眼轻叹:“狼……牙……针……” 师傅口中的神器:天下第一神针! 路平确认了一下,是右手拿针,然后伸出左手,猛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咬牙,低眉,把左手背放平,吸气,右手提针,冲着左手背上的合谷穴,直刺进去,送针到0.5寸时,停住,立刻,左手背有痠、麻、重、胀感,右手也觉出,针下有沉紧感。 “得气!” 路平好像猛吸了一口冷气,猛喝了一口烈酒,顺口喊出一句得气,出口的语气也浑厚有力! “哈哈哈!” 路平心情复杂,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笑,此刻 ,师傅可尸骨未寒,刚刚下葬啊。 路平愣神之际,似有简易棺木里传来师傅的声音:“你家出事儿了,赶紧下山!” 不敢怠慢,路平拔腿就走,离开坟墓不到50米,他猛然刹住脚步,回跑,到挨着师傅的坟茔前,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喊:“狼……狼师傅……我也给您拜师了……请走好……” 嘭!嘭!嘭! 三个响头,溅起一片尘灰。 路平起身,双手合十,虔诚地冲着并排两个坟茔,说:“郝师傅,狼……狼师傅,等徒弟办完事儿,回来给您二位立碑,告辞了!” 路平下山。 到山脚下,有一条土路,沿土路,直通村口。 从雕嘴崖到莲花村,大概15华里的路程。 路平越走越快,走着走着,小跑起来。 路平一路小跑,带动风,风力裹着梆子腔念白:“我的病人,我负责,啊哈,一个字,生!” *************** 一个人影儿从一伙人身边路过,一晃过去了,留下那句念白,正在打牌的金豹抬头看,甩了一张扑克牌,喊:“谁?是谁在嚷?妈了个巴子的!这不污染坏境吗?这不!” 和金豹一起打牌的酸不溜、土豆、瓜子,也抬头看,互相摇头。 金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边扯着嗓子喊,边听对方搭腔:“小顺子,刚有个人搁你身边过,是谁?……对!唱咧咧的那怂货?!……啊?废材啊!……他怎么……下山了……啥也学不会,学会唱戏了……就是,就他那师傅,郝大吹那德行……可不?全村人都知道,郝有成老光棍儿,开个诊所,要没卖零药的钱,早死了……废材一对……回来一个,一个也是废材!……那什么,晚上聚聚,让东哥请客,挂了顺子!” 金豹见三个兄弟偷乐,伸手要去扇酸不溜嘴巴,手机响了,一看是东哥打来的,嬉笑一声,不敢不接。 东哥倒没说什么,随便问了几句闲话,他可有话要说,必须得告诉东哥,路平下山了。 东哥傲慢的声音吓了金豹一跳,东哥说:“好呀,回来抢我饭碗 来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倒要看看,学成什么本事儿了!谁抢了谁的饭碗还不一定呢?!” 金豹不放过溜须拍马的机会,冲着手机喊:“东哥,他哪能和您比呀?打小您就欺负他,打小,穿活裆裤起,到上小学、中学,他大气都不敢出,屁都不敢放,东哥欺负他,就好比老雕欺负小鸡!啊,对了,什么雕嘴崖?他上了雕嘴崖,也当不了老雕,老雕还得东哥!” 魏震东没工夫听他白活儿,问他开着车没,让他开车把路平接回来,他要给路平接风洗尘! 金豹没听明白,不服气得撇撇嘴,瞪眼看着哥仨。 三个人也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谁心里都明白,他们开两辆老北京吉普过来,两辆车都在游客手里,说好了玩一天飘移,给的价钱还不低,好在今天有几个小娘们儿,飘移只是充充样子,晚上回去照样给钱。 金豹往前瞧,满脸欢喜,向百米处的一辆摩托车跑去。 金豹没车钥匙不要紧,对于他这是小菜一碟,等捣鼓好后,骗腿上车,就是踹不着火,听见手机铃响,急的满脑门子汗。 “妈了个巴子的!” 金豹骂了一句,车着火了,车子没出去30米,前轱辘一歪楞,倒在了沟叉里,把他甩了出去。 金豹起身接电话,压住怒气说:“东哥!不,不是路平!是路不平!” 魏震东告诉金豹不用追了,路平疯了,好几个人拦也拦不住,谁问啥也不说,口里就那句梆子腔。 金豹点开微信,发现朋友圈里,路平跑步的视频爆屏。 金豹笑看,遇到路平的人,都斜眼看路平,从各自的眼神儿中看出,都有种同感啊,疯了这是,不疯才怪! 一个中年人喊着金豹的名字追过来。 金豹一看,认识,同村的老羊倌孙德,心想不就骑骑你这破摩托嘛,迎上去就是一拳,接着拳打脚踢,嘴里喊着:“妈了个巴子的,金豹也是你叫的,喊爷,喊豹爷!” 孙德双手抱头,嘴里说出的话是造孽! 金豹拿手机,拍了段暴打孙德的视频,发到朋友圈,才算解气。 第2章 医院救母 路平跑到村口,把梆子腔止住,站立喘喘,满脸是汗,挥臂擦了一把,抬眼看去,看见一辆警车正驶离家门口。 有围观的,在用手比划,小声嘀咕,怕是真出了大事儿! 路平心扑通扑通地跳,这明显是刑事案件,爹妈怎么经受的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爹妈都本分啊! 路平不敢怠慢,继续跑,加快速度跑,两条腿也要赛过四条车轮子。 路平路过家门口,路过家门口还未离散的人群,那个废物劲儿,那个甩掉汗珠子都不让着人的动作,惊呆了这些人。 “中邪了这是?都不回屋看看,连家门也不认识了。” “被狼给撵了,要不追警车干嘛呀?想报警呀,八成!” “学成这样,师傅就是个吹大牛的,还不如在家闲着当废物呢!” “郝大吹那人你还不知道,没人找他看病他还倒有理儿,说什么都去看西医,中医也看,唯独针灸不吃香,疼死也不扎一针,难受死也不灸一灸,活该!” 议论声一片,随即,像唱大戏散场,这伙人悠闲地、彩烈地散离,连看都不想看废材一眼。 出村北口,警车低速前行,在红绿灯前停下,刚好路平追过来,去拍警车的车门。 车窗摇下,一位年轻的警察刚要训斥他,在后排坐着的小姑娘喊话了:“哥,赶紧去医院,你爸妈在医院,都好长时间了,快去!” 路平喘着粗气,倒吸一口,离开警车,回到人行道,又开跑,目标很近,前方800米处,全市唯一一所二级甲等医院,远近小有名气的滩河市医院。 路平进入医院,被一个在院落里溜达的保安拦住,不看身份证,不拦别的行人,劈头就问:“你是哪个朝代的,唐朝的还是清朝的?” 路平回他:“你穿越小说看多了吧,是个穿越迷,我又不是汽车,你拦我问哪个朝代的干吗?” 路平没等保安回话,左手指飞手点穴,低声说:“30秒后自解,好好当保安!” 路平明白,自己在保安眼里连乞丐都不如,不就是穿双开了裂的老旧布 鞋,右腿裤脚撕下一条嘛。 急诊过道,路平一路跑出来的乏力疲惫、汗水流干、大喘粗气、神情紧张,一一都突显出来,当他撞到了一位白大褂时,白大褂赶紧喊:“一位!急诊!” 急诊医务室急忙出来两个人,一个过来扶住路平,另一个去推活动床。 路平急着见父母,张嘴就喊:“路顺宝、张霞。” 扶他的白大褂一愣,问:“你是他们的儿子吧?你可来了,再不来……” 路平听不得再不来,赶紧问:“我爸怎么样了?” 白大褂说:“路顺宝没事,有事的是张霞,刚从抢救室出来,目前在icu观察,何时苏醒还不知道,你来交下钱吧,路顺宝说他儿子路平一来就有钱了”。 路平无表情,略微动了下身子,把扶他的白大褂手抖落。 白大褂忽然明白,这人来的急,忘记带钱包和手机了,赶紧把话拿回来说:“不过没关系,你家是低保户,医院还是为你们开了绿灯,希望老人家早点醒过来,现在你还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有什么护士会通知的。” 正在此刻,过道的灯灭了,突然停电! 路平去推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门,一直攥在右手心里的狼牙针露出一块,碰到了门把手,里面的灯又突然亮了,外面过道却是黑的。 白大褂愣住,灯亮了预示着里面的仪器运转正常! “医院闹鬼?” “医院停电是大事儿,是事故,告他!” icu的门开了,一位护士探出头来,焦急地说:“就张霞的床位有电?!” “就是,仪器停运,要人命了,市长电话,市长电话多少来?” 路平说:“是我弄亮的,大家都别急,有我在,icu的设备都得转!” 话音刚落,icu病房传来护士的惊呼声。 一个人急匆匆地赶过来,面部紧张表情消失又起。 icu门外等待的病人家属把目光投向了路平,这个小小年纪的、拉邋里邋遢的年轻人,竟然是电神。 大家呈现说不出是感谢、惊恐,还是怀疑的表情,早已忽略了走过来 的这个人。 走过来的身穿保安服,满脸严肃的人,打了一个电话,放下手机,看着手表,说:“线路突发故障,正在抢修,还有5分钟,来电。” 挨着路平icu的门被白大褂推开,探出头来说:“没事儿,运转正常,忙去吧李大拿。” 这位叫李大拿的看了看手机,骂搞维修的这帮孙子,尽骗他,什么5分钟,这不有电嘛,然后走掉。 路平随护士撤身,他挤了进去,快步来到母亲病床前,略微看了一眼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心电图机、除颤仪、起搏器、输液泵、微量注射器,还有一些备用设备,二话不说,撤去母亲身上仪器。 护士赶忙制止,哪里制止的了,这楞小子,一横身,把护士掀离,外面扶过路平的白大褂进屋做手势,避免了一番争吵。 路平看母亲面色苍白,口张手撒,呼吸微弱,立刻把狼牙针倒到左手,用右手摸了一下母亲的手臂和脚腕,顿觉母亲四肢厥冷,接着抽手去摸后背,摸出汗多粘腻,又顺手下模,摸出母亲尿失禁。 “脱症!” 路平随口说着,抽出手,给母亲快速号了下脉,脉无。 路平点点头,又轻轻把狼牙针顺回右手,左手按压穴位,分别在百会、人中、内关、神阙、气海、关元、足三里处施针。 路平动作轻柔,行云流水,拿捏的如艺术刺绣,给母亲以温度和召唤。 路平最后一针出针,片刻,母亲双目慢慢睁开,看着路平,问:“儿呀,这是在哪儿?你爸呢?” 路平和母亲没有拥抱,路平起身后退,母亲也慢慢上身直立起来,这不是魔幻,是张霞的病好了。 脱症在中医昏迷里是虚症,路平心里清楚,这种病症是由感染者疾病、颅脑疾病、药物中毒、物理因素等引起,但不知母亲是颅脑还是药物引起? 路平看着母亲,慢慢将母亲上身放平,还是略微激动地问:“妈,吃什么药了吗?” “吃什么药呀?一板砖给打的,打到脑袋上了!” 说这话的是父亲,路宝顺走了进来。 第3章 钱是头等大事 路平离开母亲,拦住父亲,让父亲跟他出去说。 路顺宝有几个纳闷,一个是妻子醒了,一个是身边的这些人怎么都愣住了?平时都是一条条活鱼,在身边自由游动,此刻都呆了呢? “来电了来电了,都怎么了?戳在这儿干什么?” 李大拿一边往过走,一边喊,喊着喊着停住了,看了路平一眼,抬手给路平敬了个礼,又说了句“您忙”,扭头就走。 路平心里小爽,走这么快,又怕给他点穴。 路宝顺被儿子推着身子出来很不高兴,一直到过道拐角,爷俩站住。 路顺宝开始埋怨儿子,说:“你妈都醒了,醒了不让我看一眼?” 路平的火气比路顺宝还大,说:“妈都昏迷了,爸不守在身边,出去干嘛了?” 路顺宝瞪眼回答:“弄钱去呀,没钱怎么看病?家里还有几只羊,我出去联系联系,还不凑巧,有个熟人,一两天回不来,两眼抹黑,急地我都想变成钱!” 路平也急,弄钱成了头等大事,比他妈让谁拿板砖砸的都重要,话题根本不往打斗方面说。 路平心里清楚,他妈没事了,晚上或者现在就可以出院,越早出院费用越少,可医院肯定不让走。 路平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他们家邻居郝树,和郝树张嘴肯定白搭,和郝树的女儿张嘴,再让郝树的女儿和郝树张嘴,兴许差不多。 郝树的女儿叫郝嫩芽,正在念高中,明年高考。 路平对郝嫩芽有好感就刚才那句话,刚才郝嫩芽坐在警车里,喊他哥,让他赶紧去医院,告诉他爸妈在医院里,这是路平三年的时间里,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他,三年的时间里,他除了和师傅,还有门口的那位保安,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路平感觉狼牙针攥在手里碍事,他需要放松,他把狼牙针放进裤兜,出手时拿出了手机,想把手机倒个兜,被父亲拦住。 路顺宝惊讶地看着手机,以为手机里有多少钱呢 ,儿子也有手机,也能像别人一样,唰唰唰地消费呢。筆趣庫 路顺宝不说话,摸着手机,不让儿子装进裤兜。 路平明白了,轻声告诉父亲,这手机看着是手机,连电话都打不了,里面没卡,他就是录录像,怕跟师傅学不会。 路顺宝叹了口气,喘气坐到椅子上,他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神奇,但他发现,有一位医生正往这边看,看着看着,呼啦一下转身不见了。 路平想去找郝嫩芽,没打车钱,还得跑步过去,实在是跑不动了,怎么办? 路平突然有了主意,去找李大拿,跟他借辆自行车,破点没事,能骑就行。 “爸,我妈是怎么被打的?” 临行前,路平要知道这个原因,和郝嫩芽说钱的事,理由充分,气就壮。 路顺宝回答:“李富贵到咱们家要钱,和你妈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急了,李富贵顺手抄起板砖,你妈也没躲,一板砖就砸你妈头上了,忽悠你妈就倒地了,头和脸上没冒血,人昏迷了。” 路平知道,15年前的冬季,天气寒冷,本来就是哮喘病厉害的季节,路顺宝又不打对,加上喝酒,得了重感冒,住进医院,捡回一条命,当时又赶上养活的两头牛十只羊闹毛病,先后死了一头牛八只羊,急的张霞四处借钱,借到了李富贵家。 好心人李富贵一下子拿出两万,路顺宝出院,添置牲畜,立马花光了,答应人家来年卖了牲畜还上,来年还了八千,还差一万二,哮喘病老用钱,加上供路平念书,一直要还,一直没还上,一直到现在,李富贵没要利息,就要本钱。 路顺宝叙述完毕,不去看儿子,看走过来的白大褂。 扶过路平的白大褂走到路平跟前,倒背的一只手伸出,轻柔地说:“神医你好,我叫王冉,可以碰我一下吗?要不握个手?变点什么出来?” 路平站立不动。 王冉笑笑说:“我是奇迹见证者,神医路平!” 王冉说着另 一只手也从后背拿过来,递到路平眼前,极轻的声音又说:“这是你母亲的就诊卡,来这的所有费用我都付过了,可以出院,也可以转到住院部,你来决定,急诊不留人。” 解燃眉之急! 路平想了想,无法拒收。 路平不能陪母亲回家了,他让父亲想办法把母亲接回去,热乎乎的面条给母亲吃下,休息休息就会没事儿,也让父亲回去等着他,他要给父亲施针治哮喘。 父亲年岁不大,今年47岁,由于哮喘,年岁看上去大了有10岁,父亲给路平做了个走的手势,喘着气去想办法找车回家。 路顺宝听了儿子去找郝嫩芽借钱,才把郝嫩芽被抓的事儿叙述了一遍,说这两天正赶上郝树两口子不在家,去外地串亲戚,郝嫩芽从学校补课回来,到自家院里就放起了狼烟,被村联防队的逮着,给弄了回来,本想着批评教育几句得了,一个孩子,可她就是不干,硬犟她知道防火严密,她是搁铁桶里在院子放的,还要接着放,这不,联防队的报了警,警车来了从家里给拉走了,一个姑娘放火,爹妈没教育好。 路平离开急诊,才想起对王大夫说,等他出去借到钱,回来就还上,可是,当时还有一种情况,他接过王大夫递过来的就诊卡,王大夫转身就走了。 路平出急诊的一小段路上没遇到,话不说也好,万一借不到钱呢?万一他解救不出郝嫩芽呢? 路平急着去派出所,估计警察不会对一个学生怎么样,万一怎么样,学业和前程不就毁了吗?郝嫩芽不是为自己,是为他,为他们家呀,父母,包括全村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郝嫩芽放的狼烟,是往雕嘴崖报信! 路平边走边想起,警车里坐着的郝嫩芽亲切叫他哥,还让他赶紧去医院,他要是早知道是警察抓她,先解救她对了,再说了,跑自家院子放狼烟,多土的办法,多危险的举动,但是管事,他路平终归下山了。 第4章 事急催命 路平出了医院大楼楼门,眼前一位保安,见他扭头就走。 路平正要找他,叫住了李大拿,急着要辆自行车,李大拿摇摇头,很脆快地说:”汽车没有,自行车也没有,他是骑电动车来的,你要骑他这就去推。” 路平摆摆手,很肯定地说,他就要辆自行车,不是骑出去就回来,是骑几天,你靠电动车上下班,他不能骑。 李大拿用手一摸头,突然笑了,车棚旮旯有一辆大二八,放那半个月了,没人要。 路平骑着二八上路,郝嫩芽的行动,刺激到了路平,头脑里怎也挥之不去,今天救不出郝嫩芽是不为人! 挥之不去的还有师傅,刚刚,在路平下山前,师傅还活着的时候,在崖顶,路平正在练投射,师傅在一旁观瞧,师傅突然大叫:“不好了,你家出事儿了,赶紧下山!” 瞬间师傅就出事儿了。 当时,路平停下,抬眼看师傅,问师傅是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师傅抬手往莲花村方向一指,说:“狼烟,肯定出事了,赶紧回!” 当时,路平仔细看,隐约看到远处村落上空,有蓝蓝的,既清淡又浓烈的烟,在一股股上升。筆趣庫 看来这是师傅背着他,和郝嫩芽做的约定:只要家里出事,让郝嫩芽放狼烟报信,路平立刻下山。 感恩师傅,越发地感恩! 路平骑着车摇摇晃晃,听到汽车喇叭声在示意他,他打起精神,稳住车把,用力前行。 “嘀嘀……嘀……” 路平回头看一眼,一辆白色本田cr-v小轿车跟着他,在按喇叭。 路平不怕,又没占汽车道,继续前行,心里挺别扭,两不犯,这人有毛病。 喇叭不响了,一个甜甜的声音飘过来,喊:“站住,我开车个工夫,你就骑自行车跑了,骑得还挺带劲儿,知道不让鸣笛吗?抓住是要罚款的!” 路平停住了,回头看车窗玻璃里的喊话人,感觉是城市美女中的一位,年轻、漂亮、时尚,戴副浅色眼镜,嘴里嚼着口香糖,总之辣眼。 美女又喊:“上车!” 路平回:“你认错人了!” 美女 看了一眼车子前方,把脸扭向路平,说:“路平神医,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路平听声音,听出来了,这白大褂一脱,变了个人,是王冉。 路平摇晃着身体,猛蹬脚蹬子,他可没工夫在这儿瞎白话。 又一声喇叭响传来,路平蹬得更快,他更不能把这几天的交通工具扔了,坐上王医生的车,只能坐一会儿,你知道她要拉你去哪儿? 喇叭声不再响了,路平放心地骑进了滩河派出所大门。 路平见到了一位年轻的警察,警察很容易认出路平,问路平是郝嫩芽的什么人,路平说邻居,急忙问郝嫩芽的情况。 警察说:“这小姑娘太犟了,这件事你也知道严重性,已经批评教育了,让写份保证书,下不为例,就是不写,这不,惊动了副所长,正和她谈话呢,弄不好要刑拘!” 路平跟随警察来到了问讯室,女副所长和郝嫩芽都不惊讶,都不说话,看来谈话到了僵局,想解决增加了难度! 路平在想办法,突然暗自笑了,进屋就看见这位女警身体有恙,从神情的细微看出正在痛经,立刻,他整个人进入到了治病状态,用手比划着女警起身,李欣鑫看到这情景,起身的同时用手拍了下手铐。 “咣当”一声,还是吓得郝嫩芽一缩头。 路平运气,拿起桌上一个铁纸夹,对准女警挤下3寸的关元穴,飞手出针。 李欣鑫看纸夹从肚下方的衣服上滑落,小肚顿觉舒服,犹豫片刻,给王帅递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过了有20分钟,王帅回来,递给路平一个大袋子,生硬地说:“去那间,把这身衣服换了!” 路平一愣,怕是他也要坐班房了。 路平不怕,陪郝嫩芽一起坐几天牢也没啥,就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这女警权力挺大,问也不问,关元穴挨一下,也不至于侵害妇女什么罪,连骚扰也算不上,这是在治病啊! 反正路平理正,接过袋子,按男警指的那间屋子,走去。 路平推门进来,发现这是一间男浴房,淋浴龙头不多,不像是给犯人洗 澡的地方,也对,这里不是看守所,是派出所。 路平回转身,推开刚进来的门,他断定那位男警不会走,果然,在门边直直站立。 路平大声喊道:“理发,早就听说来这儿的人都是秃瓢,我也来一个,漂亮的!” 男警有些怒了,说:“捣什么乱,赶紧洗,洗完换衣服,我们所长还等着呢!” “哗……哗……哗……” 路平洗的真痛快,这水的温度比山泉柔和,又比雨水拿捏的准,浑身上下一浇,一个字,爽! 路平估摸着,郝嫩芽已经把保证书写完了,他也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最主要的是,身子用水一冲,肚子饿得呱呱叫了。 郝嫩芽死活不写保证书的原因是,下次家里有急事大事的时候,她还得放狼烟,她答应郝大爷的事,一定要做到,万一写了,下次就真的要坐班房了。 利用两位警察都不在的工夫,路平了解了情况,同时从郝嫩芽的神情和目光中,看出了无奈,便解释说:“上山时,师傅不让带手机,我瞒着师傅带了个通不了话的手机,呵呵。” 郝嫩芽摇摇头,说:“我知道,带手机,雕嘴崖也没信号,我爸前几年去过,没信号,拾了一兜子狼粪回来,晾干了要敷肚子,所以拿狼烟为信号是我提出来的,郝大爷还夸我机灵,放狼烟时我还加了颜料呢,就是为了让大爷看得见。”筆趣庫 路平没有把郝大爷的死告诉郝嫩芽,这件事以后再说,当紧的是得让郝嫩芽把保证书写了,不写是不会让走的,最起码你得给人家个台阶下。 “写吧,我出徒了,以后不上雕嘴崖了。”路平说。 郝嫩芽一激灵,惊讶道:“真的?学到什么本事儿了,教教我,以后我也想学医!” 路平笑笑说:“学什么学?好好学习,以后考个理想大学!” 郝嫩芽做了个鬼脸,说:“嗯,我听哥的,好好学习,明年考个医学院,一流大学!” 路平回想着,暗自笑了。 路平洗完,擦干了身子,微笑着,打开袋子一看,不是囚服,是一身西服,还有衬衣和领带! 第5章 惊喜赶着来 路平看了看自己那身破衣服,果真连乞丐都不如,穿再好的在山上也没人看,听鸟叫就是一大享受,再说了,整天练功,再好的衣服,几天就得磨旧,还不如旧衣服穿着踏实,干净就行,反正有时师傅给洗。 路平稍作比较,选择了这身新买的,心想:“管它呢,给就穿呗,大不了以后还钱。” 路平穿戴好,往镜子前一站,哇塞,帅哥一枚,自己都承认,这身行头,对得起自己23岁的年龄! 高兴之余,有一点不满足,在浴室里光着脚一站,看上去是帅哥,是没的挑的美男,可是,如果出去,如果走出这个浴室,得有双搭配的鞋啊。 路平提溜起空袋子掂掂,漂轻,又放袋子的附近看看,没有他要找的鞋,这要是有一双像样的牛皮鞋就好了,出去就是城里人,没人敢说是山上下来的了。 路平正幻想着,又在镜子前照了照,用手整整领带,摸摸衣兜,狼牙针安在,突然警觉起来,心想:“这女警也有绝活,单看这尺码,这么合身,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穿多大的,她是怎么做到的?警察的眼力就是不一般!” “哐哐哐……” 外门传来敲门声,路平赶忙穿上那双破旧的布鞋,这是老妈给做的,鞋底结实,适合练功穿,跑起步来也不搁脚,舍不得扔,就是前面开裂了,走在大街上还真不雅观。 无奈,路平只得穿上,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路平和李欣鑫对视一眼,都有感应,瞬间掠过的眼神,都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交流,没有词语形容的出。 李欣鑫低声说:“怎么样?穿着还挺合身啊,再也不要我看到你叫花子样!” 路平微微一笑,说:“没办法,跑江湖的,怎么合身怎么来!” 李欣鑫还是低低的声音,说:“我是不信江湖骗子的,神医只是个传说,但今天我信你,我看到了你的一种力量。” 路平声音压的更低,回:“每个月你都要承受痛经的痛苦,看得出你很 严重,不过,刚才我只治好了这次,下次还会犯,要想彻底治愈,得用狼牙针。” 路平只说狼牙针,不说他有。 李欣鑫还真拿眼前这位帅哥当神医了,轻微抿嘴一笑,问:“给我个理由,我练功相当狠,为什么还痛?” “工作压力大呗!” 路平给出了一个警察不再追问的答案。 王帅跟在郝嫩芽的身后走了过来,李欣鑫立刻变脸,严肃地说:“理发出去自己解决,这里是派出所,不是理发店!” 李欣鑫说完,转身进屋了。 王帅凑过来,悄声问路平:“你肯定和她说工作压力大了,她最烦这一句,这衣服是她自掏腰包,所里可不给报,你这是首例,破天荒了,说出去都不信,满足吧,理发几个钱!” 话被郝嫩芽听到了,斜斜眼,撇撇嘴,目光盯着路平看,像不认识。 “走吧你们,过了防火期了,捡大便宜了,要不非得刑拘,一会儿我把保证书交给李所。” 说完,王帅笑呵呵地也进屋了。 路平和郝嫩芽出了派出所办公楼门,路平饿过劲了,一时把吃饭的事儿给忘了,问郝嫩芽去哪儿? 郝嫩芽撅着嘴说:“去吃饭,还能去哪儿!” 路平“哦”了一声,去推大二八,被郝嫩芽上去拦住,亲切地喊:“哥,这身衣服配这辆车吗?老土不老土呀?” 路平又一声“哦”,舍不得撒手。 “嘀嘀……嘀……” 大门外响起了喇叭声,这次路平听起来亲切,听起来舒心,立刻推着大二八出大门。 郝嫩芽用手扶住大二八的后车座,跟着,跟定了。 喇叭声来自一辆本田cr-v白色车,见路平出来,喇叭声停止,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美女。 美女一甩头,副驾驶室的门打开,下来一位壮汉,二话不说,夺过路平手中的自行车,险些把郝嫩芽带倒,之后双手举起,向不远处的修车摊走去,重重地一摔,示意送给修车师傅了,拍拍手,回转。 王冉向这位壮汉笑笑,扫码 付钱,壮汉离去。 王冉回转身,盯着路平看,楞了,心惊:“我的天,这是路神医吗?这可是帅哥路神医啊!” 王冉忽然眼角扫到了路平的布鞋,心里又“哇呀”一声,用手捂住了嘴。 路平面对美女,面对美女专注的眼神儿,没了抵抗力,手一摊,意思是:“我撞大运了还是要倒霉了?” 王冉拉开后车门,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示意路平上车。 郝嫩芽看傻眼了,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大家都穿越了吗?路平不是那个废材穷小子了?怎么突然间变成了香饽饽?” 不理解,一万个不理解,郝嫩芽只是摇头,摇着摇着,“哇”地一声哭了,向一辆出租车跑去。 路平赶紧喊:“别跑!去吃饭!” 郝嫩芽回:“你去吃吧,我要去学校复习功课!” 路平追过去,慢了一步,出租车已开走。 王冉见路平回走,突然觉出神医的威武。 响过的喇叭声已惊动了警察,出来看情况的李欣鑫站在不远处,本来不该所长出来,也不怎么的,她非想出来。 “按喇叭干吗?要报案吗?”李欣鑫问。 王冉对李欣鑫笑笑,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坐到驾驶室的位置上,等待路平上车。 有路平在,李欣鑫没有说什么,等着车子离去,她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服气,哪天还得来!” 路平刚一上车,王冉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想吃什么,先去吃饭吧。” 路平答非所问,无奈地说:“你把我的车送人了,这几天我怎么出门?我还得解决我妈被打的事儿,这事儿不能耽搁!” 王冉爽快地说:“这车归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收回,行了吧。” 路平相信王大夫的话,犹豫地回:“我……没驾照!” 王冉叹口气,说:“哎,看来我不能在急诊干了,好吧,我给你当司机!” 路平一听,摸摸脑门,心惊肉跳地想:“自己还是自己吗?当皇上了莫非?这山下的,我是怎么了?变了!” 第6章 引人嫉妒 路平美滋滋的,美到一半,醒悟了,爹妈都怎么样了?自己不能一夜销魂把爹妈抛在脑后呀! 想什么呢?谁和你销魂了?不能把人家姑娘的善当成美梦啊,必须想办法甩掉王医生,自己回去见爹妈! “哎……吆……吆……” 路平捂住肚子叫。 王冉一脚刹住车,说:“不远就有公厕,要纸吗?” 路平点头,接过香手递过来的一沓纸巾,做出一个强忍住难受的表情,说:“你还得去趟一中,把刚走的郝嫩芽接来,现在是假期,她去学校自学了,没她在吃饭不香。” 路平的话听在王冉耳朵里,像是一道命令,只有执行的意愿,点头,问:“她要是不来呢?” 路平拉开车门,先下车,说:“你一定要见到她,她要是不来,你就给她讲英雄事迹,她准跟你来。” “咣”的一声,路平关上车门! 路平见车子走远,快步回走,撞到了一个人,一看是王帅警察,楞了一下。 王帅顺手递给路平一个包,说:“正好碰见你,那女的是你什么人呀?鸣什么笛呢?刺激到李所了,回去就批评我不会买衣服,西装最配的是皮鞋,男人穿衣服要看脚,我这又出去,在最近商店给你买的袜子和鞋,这鞋特别好,牛皮的,43码,赶紧换上。” 路平接过袋子,说声谢谢,到背静处换好,自己感觉又精神了十倍,给小王来了个飞吻,看着小王离去。 路平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正步来到修车摊前,一眼就认出那个壮汉,原来他才是修车主,二话不说,去推那辆放倒的大二八。 壮汉一看,喊:“等等,你要干嘛?” 路平边扶起车,边回:“我要回我的车,忘了,刚才被你双手举到这儿的?“ 壮汉站起身来,说:“已经卖给我了,钱都给了,不信你看我手机。” 路平看了一眼,说:“你以为我看不懂呀,你应该出钱,这不是收钱吗,什么,两百,你白得车还得两百?” 壮汉 说:“我是双手举过来的,工夫,两百不多吧?” 路平笑笑,说:“你再举举,空举手就行,我给你两百!” 壮汉半信半疑地举手,立刻中了钢珠飞针,动也动不得,随着一声“5分钟自解”,大二八“哐啷哐啷”被骑走了。 路平骑了一段路,天已经黑了下来。 路平拐进了莲花村的街道,这里是莲花村的北街入口,相比较南街,这里要热闹的多。 要和市区比,除了街道变窄,车辆少了些许外,和市接壤地区也没多大差别,还有点别致的去处,幽深的街道美景,吸引人要往街道深处去。 街道两旁的落叶松和杨树,装点着街道。 街道两旁的树木后面是门脸房,或摆在外面的商品,或大排档、烧烤摊等。 路平刚一拐进村口,骑过一个路灯,刚好第二个路灯坏了,有些昏暗,突然感觉饿昏了,眼冒金星的同时,咣叽摔倒了,好在车速不快,摔的不太重,难题是起来挺费劲儿,这一天搞得突突然然、慌慌张张、疯疯癫癫,至此已精疲力竭,就想躺着,管它哪儿,舒舒服服躺一会。 路平忽然发觉身旁有人,呼啦吵围上来三四个。 路平试了试没站起来。 金豹拍了下手,说:“妈了个巴子的,被我一套马杆就把前轱辘掀翻了,还想起,兄弟们,这傻子上这儿装风景来了,西装革履的,骑妈了个巴子的大二八在街上晃荡,拿滩河市当你们城里的娱乐场了?” “豹哥说的没错!” 土豆先赞扬一句,嬉笑着看金豹的眼色。筆趣庫 “豹哥就是猎奇,先瞧瞧这傻子死没死?” 瓜子出口的语气阴阳怪气,想显出他的思维与众不同。 “这他妈也用瞧,出着气呢,接着撸串、撸串!” 酸不溜手提半瓶啤酒,灌了一口,想着烤出来的那串羊腰子,高高的声音提醒着撸串。 路平现在没精力和这帮家伙斗,索性平躺着,等着这帮家伙离去。 金豹见路平动了动身子,直直地躺在 地上,嘿嘿笑着说:“这怂货,看看是被吓尿了吧,嘿嘿!” 金豹斜眼看酸不溜,想让酸不溜过去动手,见酸不溜身子晃荡,装醉,又看向瓜子,高喊:“钱、东西咱可不动啊,咱不是小偷小摸,咱有正经生意,就看不惯西装革履骑自行车的样儿,一会,一会让警察收拾他!” 瓜子感觉有人打了他一下,劲道很足,又感觉不出是被打,想迈步上前,可右腿牢牢地定在地上,怎么也拨不动,换左腿,能迈动,尺度有限,超过尺度,也带不动右腿。 酸不溜举着半瓶酒,就一个姿势。 土豆张着嘴,伸出半截舌头,拿不回去。 金豹算是最好的,想喊闹鬼了,一看不敢喊了,看着地上躺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在给他使勾手。 扑通一声,金豹跪在地上,喊:“我的哥,饶命!” 路平不想和这几个小混混开战,听声音他已听出来都是谁,有金豹、刘永(酸不溜)、王汉田(土豆)、孙向阳(瓜子),和他岁数差不多,是小学同学,他没有说话,自然这几个也听不出他来,也没认出他来,看来是喝多了。 路平只是和他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对同学他下不去狠手,用套马杆把他摔倒,也就算了。 路平收回勾手,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他没有理会跪着喊爷饶命的金豹,推起二八车,骗腿又骑上,继续向家的方向骑去。 路平骑了几步,有些骑不动了,下来推着,没走几步,停住了,抬眼去看眼前一个红十字标识,这标识从他记事起就见过,不过换了无数个不同的材质,今天换成了霓虹灯在闪烁,伴随着“友善堂中医诊所”的牌匾,更显出有一种亲近和亲切来。 路平看见打诊所里出来一个人,头和脸上缠着绷带,小声“哎吆”着,走到了路平车前,回头张望一眼。 路平认出了孙德,问:“大爷,怎么了这是?” 孙德一愣,慢慢抬头看,看到一个穿西装的推车人,低头要走。 第7章 教训金豹 路平晃了晃车把,又问:“大爷,脸怎么了?” 孙德再定睛一瞧,不认识,摇摇头又要走,呼啦啦围上来一帮人,有七八个,围了个大圈,手拿棍棒、铁锨、搞把,晃晃悠悠要打,却不敢近前。 这是要打路平还是要打孙德? 两个人都迷惑了。 “给我打那个大二八,往死里打!” 随着金豹的声音出口,路平人和车都倒在了路旁。 “路平?是你,是你吗路平!” 见路平点头,孙德高喊:“快跑路平,有多远跑多远,我脸上的伤就是金豹给打的!”筆趣庫 “哈哈哈,这怂货,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废材!” 金豹的话音刚落,感觉一个巴掌扇过来,满脸生疼,接着又一个,眼冒花,接二连三,口要吐血,手里的家伙早不知了去向,又感觉有牙飞出,腮帮子红肿,一头倒地。 来的七八个混混都看傻了! 不是看傻了,是都中了飞针,动弹不得! 路平放了金豹,拍了拍手,回头,问孙德:“大爷,满意吗?” 孙德尽力摇了摇头。 路平不解,刚要再去打金豹。 孙大爷说:“金豹拍了段暴打我的视频,发到了朋友圈,哎,让我孙女看到了,孙女开始喊我废材,说和你一样的废材,我也承认我是废材,过去当过羊倌,都说羊倌是废材,这也不能牵扯路平孩子你啊!” 路平“呵呵”一笑,一把拽过金豹,举手要打。 金豹哆哆嗦嗦地说:“哥,别打我了,让我干啥都行,屎能吃我都吃!” 路平说:“给孙大爷跪下,叫大爷,叫孙大爷饶命,我就放了你!” 金豹立刻跪在孙德面前,吓的孙德后退了好几步,被路平叫住。 金豹脆生生地叫:“大爷,孙大爷饶命,以后金豹不敢了,再敢天打五雷轰!” 路平说:“你这些话必须让孙大爷女儿知道,懂吗?” 金豹点头,痛快答应着,拿出手机,举着,又双膝向前,挪到孙大爷面前,一边喊着,一边自拍,之后上传到朋友圈。 路平让金豹起来,拿手机里的视频给 孙大爷看。 孙德点下头,说:“好,好,我不是废材了,我女儿看了一定高兴,我有救了!” 路平教训金豹,给孙大爷解气,传了个视频,没想到惹了麻烦。 视频被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人是滩河派出所长金建峰。 金建峰也不是随便看到了,是有人把视频发到他手机上,他找到李欣鑫,让李欣鑫去处理一下莲花村的打架斗殴。 李欣鑫领令,带着王帅出发。 打电话报警,直接打给金所长,和给金所发视频的,是魏震东。 这可是在威震东家门口打人,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打,还打得这么严重,不直接找金豹的所长叔,找谁,反了呢? 魏震东知道了眼前的嚣张人是路平,感到后背发麻,这小子不是废材了,长能耐了,长这么大能耐了!就连金豹叫来的滩河村那几个小哥们,来了一下没打就定住了,这可是奇迹,不,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什么功法?中医世家的魏震东觉得,连爹,怕是爷爷也没有见过! 魏震东放下手机,随着后背阵阵发麻,还是从牙缝挤出了一丝丝冷笑,伴随着屋内光线的暗淡,他要先看看外面的热闹,等嚣张和热闹过去,他再出去安慰一下这帮小兄弟。 警察有警察的信息和敏感,李欣鑫坐在警车里已经咬牙切齿了。 王帅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太不像话了,太大胆了,社会影响相当坏,李所,我支持你!” 王帅也是满脸的气愤,见李所不言语,又说:“暴打老人,这件事儿算个事儿。” 李欣鑫说:“没看又一段视频,金豹被打了吗?以往都是他打别人,这次他被打,他竟然不还手,我很好奇!” 王帅说:“到了就知道了,估计打金豹的这个人,已被金豹的小兄弟围住,不让走,才报的警,直接报给了金所,金豹可是金所亲叔辈侄子啊!” 李欣鑫笑笑,说:“看你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金早就想收拾他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呢,就是逮不着机会,这小子除了在小哥们间打架 斗殴,偷鸡摸狗的事儿都不干,抓过几次,小哥们咬死不是金豹干的,都往自己头上揽!” 王帅说:“是呀,他没少给金所惹祸,早晚有一天金所收拾他,金所办起案子来可是六亲不认。” 李欣鑫不由得又去看手机,金豹拍的视频已传到了她这里,再看一遍,真佩服教训金豹的人,又不是在深夜,又不是在偏僻旷野,还要发朋友圈,她急迫想知道真相,想见识见识这是哪方神圣。 路平用手一指那七八个人,说:“你们几个,把东西丢掉,排队站好,把你孙大爷给我抬回去!” 这七八个人才知道他们能动了,赶紧把手里的家伙扔了,排队,过来抬孙德。 孙德那受得了这个,赶忙躲闪,一躲闪,发出“哎吆”的叫声。 路平心想:“怪娇气的,估计年轻时也没干过重活儿。” 路平想着,喊:“等等!” 路平摸出狼牙针,看准孙德的头部,要给孙德治面部瘀伤。 刚才孙德见识了几个人的形状,吓得撒腿就跑,头也不敢回。 路平摇了下头,心说:“哎,不是我的病人,随他去吧。” 七八个人去追孙德,想继续追,突然停步,回头张望。 警车到了,停在他们身后。 金豹还在地上跪着,没有路平的命令他不敢起来,他是听惯命令的人,常给他下命令的人只有魏震东。 之前心里这个恨啊,恨东哥不出来解救,就在你们家门口,你就在屋看着,见警车来了,他乐了,心里明白,这是东哥的施救办法,高! 李欣鑫下车,看到的第一个人,楞住了! “路平!怎么是他?他不是和美女在一起吗?” 李欣鑫再一看,刚刚给买的西服还穿在身上,一点也没撕破,不像是打架的样子,又多了皮鞋,暗自佩服王帅的速度。 “起来!上车!” 王帅直接走到金豹面前,喝令道。 “哦!啊?” 金豹楞了一下,心里发颤,想:“怎么是他?” 金豹转而一想,暗自笑了:“是叔派手下来请我去的,哈哈,还是叔牛!” 第8章 小小招数 金豹起来,晃悠晃悠膀子,说:“是金建峰叔,请我过去的吧!” 王帅说:“啊,是,我们所长请你去喝茶!” 喝茶这个词意味深长,可金豹听不出来,也不懂,心想他是证人,应该先上车,迈步的同时,斜眼看废……不,路平,斜眼看路平。 李欣鑫看着路平,亲切地说:“估计到现在你还未吃饭吧,因为你身上没钱,二八在地上,你也没到家。” 路平没有回答,想听听警察的推理。 李欣鑫又说:“这样吧,我把小王留下,陪你喝几杯,想吃什么随便点!” “烤串!烤羊腰子!花生、毛豆、一瓶草原醉,高度的!” 路平对李所长说,就好像对服务员说,毫不客气,而且一口好几个回答。 李欣鑫心里乐了,看向小王,接过小王甩过来的车钥匙,说:“好好陪陪神医,现在准你下班,喝酒不属于纪律违规。” 小王说着是,心想,今天李所神了,从未见过对这个陌生人这么好,闻所未闻。 王帅哪里知道,李欣鑫现在肚子还舒服着呢,从未有过的舒服,抬手间治好了她的痛经,李欣鑫能不表示下感谢嘛。 今天出警是最窝囊的一次! 李欣鑫略有不高兴,一回头,发现没了金豹,并不惊讶,有金所,他的侄子当然无视于她,只是,她还未收拾过金豹,收拾了之后金豹肯定不会这样轻蔑她。 金豹也未走远,他是被东哥挥手招进了屋。 魏震东走出来,走到李欣鑫面前,嬉笑着说:“警察姐姐好,您看,先给金豹治治伤,打的不轻,耽误了怕发炎的,恳请姐姐网开一面。” 这理由充分,又不是刑事案件,即便是刑事案件,也得先治病为上,人命关天啊。 从警车一来,魏震东就看出了矛头,觉得味道变了,很快就有了结果,该抓的人,警察陪着去吃烧烤去了,不明白,废材路平何时和警察扯上关系了,看样子关系还不一般,一个三年都没下过雕嘴崖的人,一下来就神了,奇了他妈怪了! 李欣鑫“ 哦”了一声,向诊所里望去 李欣鑫看了一眼,又说:“好吧,我在外面等着,半个小时够了吧?” 魏震东点头,点头的功夫,看见李欣鑫走向了烧烤摊,心想:“金建峰是怎么管理的手下?” 魏震东暗自咬牙切齿,一个是有点恨金建峰,一个是恨路平小子飘了,看刚才的打法不好对付,又有警察护着,金豹、金建峰都不好使,妈的。 魏震东慢慢走回诊所,站在能看见路平的位置看着。 路平启开一瓶草原醉,这是当地产的白酒,56°纯粮食酿造,是师傅的最爱,按师傅的话说就这酒能和过去的黑贴有一比,过去的黑贴酒也是当地的名酒,叫什么谁都不去记,因为帖子是黑色的,都叫黑贴酒,在当地,尤其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无论是请客或会宾客,都用。 路平连续斟满了两大杯酒,玻璃瓶大杯,一杯足足半斤,然后将空瓶轻轻礅在桌子上,举起一杯,冲着雕嘴崖方向,心里默念给师傅敬酒,轻轻泼洒于地儿,第二杯敬狼师傅,猜测着狼师傅不喝酒,但敬酒的心是一样的虔诚。筆趣庫 也许在魏震东看来是仪式,但路平要的是心领神会。 魏震东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但可以断定,疯人的做法与众不同,因此也不去计较,看一眼警车离去。 魏震东又看一眼身边的金豹,爷爷亲自给擦拭,这可是不多得,爷爷今年八十有二了,一般的病人不会亲自出手,除非是点名邀请,特别邀请,再三邀请,要的就这个派儿,这个名声。 魏震东在心里念叨:“这疯子,打人下手就是狠!有事儿警察不抓还救济!邪了门了,哪天我也疯疯试试,让弟兄们看看,谁敢不服,学学人家这摆谱劲儿,摆到家了简直!” 路平敬完酒,也觉出自己有些大意,师傅的死还不能说出口,偷眼看了看离去的警车,见美女所长和帅哥警察都走了,心里略觉挺别扭,没敬李所王帅一杯,冲这大皮鞋也得敬。 李所接了一个电话,说有案情发 生,撂下五百块钱,没吃没喝,拉上王帅一起走了。 “医生不能喝酒,现在、以后都不喝!” 这句话好像师傅没说过,一股香味儿扑鼻。筆趣庫 路平为了保护新衣,直直站立,把酒瓶子放一边,伸手躬腰,双手抓串,左右开撸,自己吃的这个香啊,最后来了一句,结账。 五百块钱递过去,又喊一句:“师傅,不用找,剩下的加串打包。” 老板担心一半,听说不用找,加串打包,放心了,现在店铺的零钱得现凑,都扫码。 路平接过打包的东西,推起大二八,骗腿骑上,晃悠悠走了。 路平一离开,魏震东这个气啊,不气别人,气他爷爷,以他的性格,金豹下跪喊的时候,他非出来把这件事儿摆平,谁当老大,必须调过来,可是,他爷爷不让啊,这才有在屋子里昏暗处看风景这档子事。 魏友善怕小东子惹事儿,坏了“友善堂中医诊所”的名声,所以给这个淘气的孙子点了穴位,把大灯拉灭,只留一个小壁灯亮着。 路平一走,该魏震东表演了,他要替金豹招待那七八个兄弟,还有自家兄弟,把整个大排档给包了,口号是:“吃好喝好,然后歌厅玩通宵,可劲儿造。” 魏震东招呼完了,这些人都围过去,有的点菜,有的启啤酒,有的又去喊人,唯独不见金豹出来,不知爷爷又使了什么老中医法术,把金豹给留下了。 魏友善是没让金豹离开座椅半步,他早已给金豹擦拭了伤,擦拭完了,老是端详,端详金豹的头部,像端详一件古董,近距离,远距离,前前后后,上下左右。 金豹不敢动呀,早烦透了,在心里骂了一千遍了:“这老东西,妈个巴子的,老糊涂了,看个球呀老看!” “爷爷,您也过去吃点吧!” 魏震东闯进屋,假装是在经营爷爷出去吃烧烤,实际是在找话题,金豹要是不出去陪弟兄们,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呀,在村里不能混,在滩河也不能混,传遍全市,糗大发了! 魏老爷子理也不理孙子。 第9章 老中医的担心 魏震东见爷爷不理他,说:“爷爷,以您老的医术,秒秒钟,金豹今天是怎么惹爷爷了,金豹你说?” 魏友善开口了,说:“金豹没惹我,你来的正好,你哪天要是学成他这样,我也算满足了,哈哈,好,完全按照医理啊!” 魏震东明白,他,指的是路平。 魏震东说:“爷爷,咱们这一带您是出了名的老中医,可从来没有夸过外人,今天是怎么了?全村南北两家诊所,看咱们这儿红火的,您再看那边,和关门差不多。” 魏震东是想让爷爷回归正常,早点把金豹放走,一时说了些都明白的话,还是被爷爷拦住了话题。 魏友善说:“等等,说别人不新鲜,郝有成的医道,在我心里都装着呢,越能吹越肤浅,这就是我琢磨不透的地方,啧啧。” 魏震东这个心急啊,说:“爷爷,您就别兜圈子了,我们年轻人可受不了这个,要不让我学中医,我懒得学呢,尽瞎耽误功夫,不然两瓶啤酒下肚了……” 魏友善生气地说:“就知道吃!” 魏友善不是不想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被孙子一逼,他问金豹,说:“平时耳鸣不?” 金豹回:“耳鸣、头痛、眼发花,东哥的爸爸魏财叔也给看过,说是我熬夜熬的,上火,吃下火药也管事,就没理会。” 魏友善抬抬手,说:“啧啧,这就对了,刚才你被打,处处是穴位,迎香、下关、头维、听宫、翳风、上星等等,所以你感觉生疼、彻骨地痛,说不上滋味的眼花缭乱,感觉口吐鲜血、牙床崩裂,其实那,并无外伤,这些都是感觉。” “什么?” 金豹说着,起身去照镜子,又摸脸,又跺脚,已忘记了在什么地方,开口又说:“妈了个巴子的,原来当医生这么神奇,打人不见伤还死疼,钻心的疼,我也要学医,学专门打人的医!” 魏友善微微笑着说:“得了吧你,你呀,什么也学不会,学医可不是一时冲动,努力 是一方面,灵性很重要,你没那个灵性。” 稍停,魏友善收住笑,严肃地说:“说起来,小东子的灵性差了不少,再不努力就荒废了!” 魏震东脸微微有些红,随即瞪了金豹一眼,心想:“这小子变化真快,明明口鼻冒血,腮帮子肿胀,牙齿倒没脱落,随着爷爷说假话,面子啊面子。” 魏友善看看小东子,又看着金豹,说:“如果你这些毛病没了,记得去拜谢这位后生。” “啊?还拜谢?”金豹气得还不行呢,满心的疑虑。 魏友善离开金豹半步,看着两个人,说:“你们两个把风给我撒出去,就说我要出诊,有疑难杂症,临死不死的,不用来人请,来车接,我要亲自登门,拿出妙手回春的绝活来,名声不能丢啊,听懂了吗?” 魏震东赶紧回:“懂了,爷爷!” 金豹说:“是,爷爷,那我们出去了!” 魏友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说:“等等,金豹可以走了,小东子给你爸打个电话,咱们到内堂开个会。” 魏震东心里明白,这会的内容无非是:“家传医术不能衰败,‘友善堂中医诊所’不能倒闭,绝不能让有成小诊所成了气候等等。” “是,爷爷!” 魏震东说完,给金豹递眼色,让金豹赶紧走,爷爷是老小孩儿,又拿中医说事儿,心里嘀咕:“中医中医,现在是西医的世界,爷爷还是老糊涂了。” 金豹立刻开溜,到门口,回头看,心想:“要是魏财叔在家就好了,缠住老爷子,东哥立马能出来。” 金豹见壁灯拉灭了,嘿嘿一笑,心想:“不怕,东哥是谁,有的是点子。” 莲花村是滩河市的一个自然村,在滩河市的东南面,和滩河市接壤,现如今城市在扩大,就连这个小小的县级市也扩大了不少,现在说莲花村划到市区也不为过。 村子呈凹字型,缺口冲东,缺口部分和一个山脉相连,山脉拐了一个胳膊肘子弯,再向南,起起伏伏直通雕嘴崖。 雕嘴崖周围 是原始白桦林,伴有松林,是莲花村的财富,现如今树木不让随便砍伐,也就保护了起来,更增添了这里的神秘感。 这一带,常有野生动物出没,如野狼、土豹子、山猪等凶险动物,也有袍子、野兔等食草动物。 就是本地人,一个人大白天的想进山搞点山货,特别是钻进密不透光的密林,也是壮了十几个胆,碰了大运气的。 雕嘴崖在山脉主峰上凸出来一块,远看酷似一只老雕静卧在那里,目视着市区。 崖顶是个神秘的所在,从路平和师傅上去之前,没人上去过,不知山顶什么样? 莲花村全村380户人家,人口大概1.5万,60%的人留了下来,搞种植蔬菜、饲养牲畜和发展旅游。多数都有农家院,是把自家老院子改造或重建,个别的盖起小洋楼自用,还有个别的生活水平低下,住着老旧的砖瓦房或土坯房上面盖上水泥瓦片,因年久失修,夏不挡雨冬不挡风的,是低保户,其中就有路平家。 村里一条主街道,南北走向,北面和市区接壤,南面是蒙古包、游乐场、滑草漂移场,一到夏秋季,游客剧增,热闹非凡。 南面进村第一家是郝有成家,三间大瓦房,开个诊所,上山前交给邻居郝树打理,郝树是郝有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姓郝就对了,全天下都是一家。 第二家郝树,新盖的五间大瓦房,院落也干净整齐,砖墙,油漆铁大门,和两家一比,有了气派。 路顺宝家排在第三户,土坯加水泥瓦房,院落也是碎石块垒起,门是木栅门,已被进出的牲畜撞坏,半开着,关严和开展了都会散架。 路顺宝年轻时恨活,铆劲干,得了哮喘病,再加上抽烟喝酒,如今是个半残废,这病西医治不好,只有靠中医。 路平20岁那年,没考上理想大学,想把父亲的病治好,拜郝有成为师,去了雕嘴崖,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这是路平第一次回家,引起了魏老爷子的担心。 第10章 没想比医树敌 太阳起来一竿子高了,睡在炕梢的路平还在呼呼大睡,身子动也不动一下,老两口干巴巴等着儿子起来吃饭。 昨晚路平回来给她们带了烧烤,还给老爸拿狼牙针治了病,今早起来,路顺宝胸部晴朗多了,气顺畅,透心的清爽,这是哪辈子造的福啊。 路顺宝有福了,看着儿子嘴角不住点的乐,光知道乐,什么也不知道做。 张霞的病也好了,就像是没挨过板砖一样,她习惯性地起来做早餐,给儿子摊鸡蛋,烙白面大饼,见儿子不起,又准备中午给儿子做莜面猫耳朵。 把盆内的些许莜面用滚烫开水烫熟,把菜刀放平,在菜刀面抹上植物油,揪下一小块面,放入刀面,用手掌去碾压,压成薄薄的一片,再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卷,放在篦子上,形状酷似猫耳朵,最后再蒸熟,便可食用,是儿子的最爱。 这一切都做得了,太阳有三竿子高了,路平还在呼呼大睡,似乎好几天没有合眼,似乎回到家睡觉就是睡不醒。 不能耽搁了,今天有要紧的事儿去做! 张霞给路顺宝递递眼,路顺宝才从傻乐中回过味儿来,去推儿子,又让张霞把早饭再回锅热一热。 路平正在做美梦,被爸爸给打搅了,起来急急地问:“到哪儿了这是?为什么不踩刹车?” 路顺宝笑呵呵地回:“儿子,到家了,自行车放牛棚里丢不了。” 昨晚回到家,路平第一句话就问父母怎么回来的,张霞告诉他,一个出租给送回来的,车钱是一位女大夫付的,没说女大夫叫啥,她们也没问。 路平看着父母吃完烤串,又给父亲施针治病,又唠了会儿家常,骗父母师傅留在了山上,等睡下凌晨的两点半了,躺下又睡不着,本来可以忘记美女医生,有了打车送父母回来的事儿,又勾起了他的回忆,自己这么一撂挑子,算不算欺骗王医生呢?筆趣庫 王冉也是生了一夜的气,睡不着,想:“本姑娘就没被别人甩过,欺负过 ,哼,这小子太狂了,还不满足,自己怎么做才算心诚呢?” 起初王冉就是想拜路平为师,学学中医,更确切地说,是学学针灸,本来在医大也可以学到,去中医学院,那些老教授教的也太系统,太复杂,她不想学,就想学点即轻松又实用又好玩的,天赐良机,她遇到了路平,遇到了路平的神奇,当时她就差点求路平:“神医,收我为徒吧?!” 王冉诚心诚意去请,几乎是求郝嫩芽,可人家只给她一抹微笑,一句拜拜,回女生宿舍楼了,她怎么可以去追,去拽学生妹,到此方知是路神医的一个计策,甩掉她的一个计策。 王冉无法找到路平,无手机、无电话、天已黑,更无法出气,悻悻然回到临时住处,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完躺在床上,一想,又独自“呵呵”乐了。 “香车不要,美女不喜欢,香车美女都打不动他,这样的人,我喜欢!” 这一切路平怎么知道,也传不到他这儿来呀。 路平伸个懒腰起炕,他知道吃完饭要去干什么,昨晚爹妈嘱咐又嘱咐,叮咛又叮咛,让他今天务必去李富贵家道个歉,毕竟欠着人家钱,这么多年了,早该还了,别说打一板砖,就是打十板砖也是应该的。 路平答应着,有话没说出口:“为什么老妈人都住院了,见不到李富贵大爷家的人,一家五口人,一个人也不来吗?” 路平推起大二八,临走的时候,心里很不情愿,赔礼道歉先不说,找找他们也对。 放在以前,路平一定要去赔礼道歉的,现在路平感觉自己也变了,和师傅学的,凡事讲个理。 李富贵家日子过的在村子里算中等,能借给路平家钱也是看在多年乡里乡亲的面子,是爷们独自做主借的,后来李富贵作了瘪子,一万两千块钱,多次催要不得,后来也就没要过,这次去一催要就急,是急在老爷子住院,急需要钱。 李富贵本分人,两口子加俩孩子,老爷子七十三, 身体没什么病,不打牌,不抽烟喝酒,整日就是清闲,在路平下山的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到半夜说不行就不行了,人事不省,像中了邪,赶紧送到了医院,也是在急诊,折腾到了天亮。 这边办手续去危重病房,那边,李富贵立马来到了路宝顺家,打了一砖头,实际上是陪着张霞来到急诊,他觉得自己使不上劲,自己那还有一摊子,就回危重病房了。 医生忙前忙后,拍片子做化验,出来的结果都属正常,可人就是不苏醒,农村有高人,高人出主意说,不能在医院等死,在医院等死就得火化,回去哪天咽气哪天一埋,落个囫囵身子,就这样,死皮赖脸要求出院,回到了家里。 人不能等死,得救,想来想去,想到了魏友善老中医,赶紧去请,八抬大轿也得抬过来。 魏友善到了之后,号脉、整治,也是一阵忙活儿,后又看气色、搭脉、听心脏、肺部、肚脐,终于要提笔写方子了,叹口气说,属于昏厥,一个是吃不下药,一个是药效太慢了。 急的一家人不知道干什么好,一个劲儿给他作揖,希望有奇迹发生。 “闭症!” 老中医说出一句,顺手拿出皮包里的针盒,打开,取出一枚三棱针,先放在十指指尖的位置,刺出了血,也就是一十宣,然后移针到人中、曲池、涌泉、百会穴,分别刺出血来,正观察中,听见外面有“咣当”立车子声,斜眼一瞧,窗户下是路平的身影儿,略微的有些警觉。 老中医拿酒精棉球迅速擦去刚在穴位中刺出的血迹,立刻给病人收拾整齐,起身要出门,被家人拦住。 李富贵忙问:“魏老爷子,您给个准话,要准备后事儿吗?” 友善不回答,抬眼看进屋的路平,心想:“你还真敢来啊,请你了吗?好,既然来了,我看你怎么诊治?” 路平进屋见人不少,还有魏老爷子,笑笑不语,忽然发现床上的病人,有意退出,被魏友善伸手拽住。 第11章 见了神奇想诈出来历 魏友善松手,举手给路平一个“请”的示意。 路平明白,师傅常这样用手势示意他。 路平客气地说:“我的病人我负责,还是您老来吧。” 魏友善已经来过了,病人没醒来,他已经没招了,又示意路平,意思是请路平也给看看,他好解围,因为谁看也没辙。 医德也包括不能见死不救,路平没有耽搁,说话的功夫,他都在望脉,已经断出,这昏迷病症和母亲的一样,不过,母亲是虚症,他是实症,虚症为脱症,实症为闭症。 路平立刻拿出狼牙针,上前施针。 魏友善在一旁仔细观瞧,使用的穴位和他的一模一样,心里特别得意,想:“效果也跑不了,白费劲儿。” 魏友善后退了一步,准备出门,还没迈步,还想摆摆架子,双手抱臂站立,目视窗外。 哪成想,这架子刚摆到一半,病人坐了起来。 病人撒嘛撒嘛眼睛,说:“哎吆,我睡过头了,我口渴,快给我点水。” 李富贵看见父亲坐起来说话了,高兴的去给倒水。 路平吩咐说:“叔,病人先不能喝水,给您开上一副中草药,名子叫三妙汤,是要补补阴阳气血的,最好呢用银器来煎,煎得稀铴,可以用汤调一调,也可以用酒来调一调,每次服下那么一大勺,中间过两个时辰服一次,大概天快亮的时候,您再熬碗稀粥,让老爷爷喝上一点,这样就没事了,记住了吗叔?” 李富贵放下水杯,连忙点头。 魏友善感觉自己脸都白了,嫉妒郝大吹呀,这下郝大吹可有的吹了,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 路平看向魏友善老中医,魏友善起先没明白,见路平摊手,立刻从包里拿出一沓处方笺和一支碳素笔递过去。 路平拱手说:“不不,前辈、爷爷、老中医爷爷,还是您来写吧,晚辈冒犯了。” 魏友善提笔,在臂弯处的处方笺上,写下:“地黄、枸杞实各取汁一升,蜜半升,煎服。” 写得先 让路平看,见路平点头,递给李富贵说:“友善堂有银器,赶紧去,煎得了,速取来。” 李富贵喜笑颜开,接过方子要出门,魏友善又发话了,理直地告诉李富贵坐外面他的车去,和小东子说是他的医令。 李富贵答应着出门,魏友善不放心,给小东子打了个电话,让给他当司机的孙子跑一趟,最后还加了一句,别光顾的玩手机,干点正事儿。 魏友善安排完,看向路平,悄声说:“过这厢来,我有私密话要跟你说。” 路平随着魏友善走进了西屋,屋内有两个半大的孩子,正玩,被魏友善撵了出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路平站定,看着魏友善探过来的头,不躲闪,直到两颗头要碰上了,一句问话惊到了路平。 “你师傅死了?” 路平吓得后退了半步,镇定了一下,摇摇头。 “我说的是狼师傅,你的狼师傅死了?如实回答我!” 神了!这他也知道?不过,路平不能如实回答,依然摇头,说:“我没有狼师傅,我的师傅不姓郎,姓郝!” 魏友善也后退了半步,冷笑一声,悄声说:“我没有糊涂,你有两位师傅,一位姓郝,一位是狼,野狼的狼!” 路平真的内心在打颤,身子微微一晃。 “别怕,你瞒不住我,你把你身上带的神器拿出来,让我瞧一眼,我只看一眼,然后我告诉你个故事,怎么样?” 魏友善的目光变得很贪婪,但声音很平和,一副老道的表现。 路平已经把狼牙针显露过,再隐瞒也毫无意义了,索性就给他看一眼,但不撒手,只让他看,不让他摸,更别说抢了。筆趣庫 狼牙针托在路平的手掌心,随时有合严手掌的警觉,但狼牙针没有光芒四射,那是电影,真实的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手心里,粘在汗液上。 魏友善没有食言,只看一眼,就把目光移开,然后深吸一口气,“砸砸”嘴。 “我要讲的故事是,滩河市为什么这么 发达,你知道吗?” 不需要路平回答,这是魏友善强调地名的方式,紧接着直奔主题,讲了一个浅显的,人人都知道的,狼是当地人崇拜的动物,是图腾,是守护神,所以这里才兴旺发达。 路平觉得故事并不那么简单,狼牙针的神奇他已见识过了,可关于这神奇他还一无所知,前辈倒是提醒了他,他需要研究和探秘。 路平点头的同时,看出老先生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似乎预示着风暴和风险的来临,不由得路平后背掠过一丝凉意,感觉有狼爪在后背抓了一下。 “孩子,我想拜你为师,你可收我为徒啊?!” 路平做梦也想不到,友善堂中医诊所的掌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路平没有反应过来,抽手把狼牙针放入衣兜。 魏友善又说:“当然了,现在拜你为师,还不是时候,耽误你点工夫,你等我消息,我们一起再去看位病人,如果这次再应验,老朽定拜你为师,到时候条件你提,除了摘星星做不到,别的都能应允。” 路平是被动的,完全想不到的被动,也许一切都是玩笑,年岁大了都是老小孩,说说笑笑是常事儿,于是点头回答是。 魏友善伸出了大拇指,说:“爽快!我这一辈子就喜欢爽快的人!” 没等路平回答,老中医又说:“既然你没有狼师傅,但雕嘴崖附近普通的狼倒是不少,你回忆回忆,遇到过看似特别的野狼没有?或者郝师傅遇到过,给你讲起过没有?如果我们真的拜了师,我肚子里还有野狼的故事,到时候分享给你,中医需要传承,能治特殊病症的,古人没有研究过的中医学、医理,更需要有特殊才能的人,去研究和发挥,为的就是造福当地,造福病患,这就是我的初衷,和此刻的想法,等我消息。” 魏友善说完,精神饱满地绕过路平身体,拉门、撩帘,出去了。 一副诈成功的神态,似乎知道了狼牙针的来历。 第12章 想起一件奇事 魏友善提狼的疑问,挂在了路平心上,又是凌晨两点半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不是一头普通的狼,普通的野狼,那么是神狼吗?在哪见过?没有啊,在雕嘴崖三年了,一直没有见过! 猛地,路平的身子不敢动了,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搜索着记忆,搜索出了一条模糊的记忆,不是在雕嘴崖,是在莲花村,是在莲花村师傅家的院落里,他拜师前。 路平20岁那年高中毕业,考上一个学费高的大学,家里供不起啊,没办法,把录取通知书团吧团吧,烧了,就近打工挣钱吧,去度假村,又去农家院,一连跑了好几家,都认识,名声在外,连实习的机会都不给,一句话回绝,像撵乞丐一样把他撵走。 他是个废材,同学们都干点活儿,属他干的不成体统,不会使巧劲儿,别人也教不会,同学们上山去套野猪,他杀个小鸡也不敢,被老母鸡追的可院子里跑,最后把他气得到墙角抹泪,他的废材名声坐实,那一年他16岁,念初中。 胆子是被吓破的,到高中竟然怕看杀鸡,废材名声加码。 书不念,又打不成工,爹还有病,能一举两得的事儿是拜师学医,给老爹把病治好,也不让母亲那么受累。 主意打定,他自然要去买卖兴隆、医道高明的友善堂了,白干活,吃自家饭,不要工钱,总之能学医就行。 魏友善眼皮都不抬,回他的理由绝对充分,他们是中医世家,不传外人,就是本家,也是传男不传女。 路平千恩万谢退了出来,他清楚这是魏友善心情好,回他一句,要是不好,直接打狗棍儿撵出。 村里两家诊所,村南一家,村北一家,村北的不行,路平只好去村南,离他家只隔一家的有成诊所,也叫小药点。 郝有成是外来户,还年轻时,他桃着担子来到莲花村,担子里除了简单的行李,就是几本中医书,村人见他懂中医就留下了他,为了糊口,他也同意留下来,关于他的家世,村人只知道他 是个光棍,别的一概不知,为了攀亲戚就攀了一个邻居郝姓的。 第13章 一大早传来梆子腔 路平回忆到这儿,突然想到师傅临死的时候,把他的那份协议交给了路平,路平起身,到西服的上衣兜摸摸,还在,这是师傅留给自己的遗物,不能丢,要好好保管起来。 路平在家安全的地方放好协议,又躺下,有点想念师傅,突然的师傅说走就走了,突然的师傅亲自登门收他为徒,是写好协议来的,为何? 那个小矮人,黑乎乎的小矮人,有窗户出来的亮光照着,小矮人、黑乎乎,这两点,路平都看得清! 难道……真的是师傅后面的师傅,狼师傅存在! “我是你的病人,你要对我负责,啊哈!” 突然,窗外传来梆子腔,先是吓了路平一跳,而后路平仔细听,院子里不止一人在唱,是一帮人,都一个调调,调和着混乱,飘进屋来,送给路平的是嘈杂杂、清脆脆,都一句。 路平立刻来了精神,一边穿衣,一边爽快一答:“好呀,来呀,一个字。” 期间的梆子腔韵味十足。 外面的人听见路平搭腔,都突然闭嘴,自动地排起了长队,第一个撂帘进屋的被一股青烟呛了出来,低头咳着,身子倚住了门框,挡住了要行进的队伍。 “妈,先别烧火了,这大清早的?” 路平打西屋出来,走到了外间灶火坑,看着正往灶火填柴的母亲,有点埋怨的意味说。 张霞异常兴奋,辩驳道:“我这哪是烧火,我是烧水,来这么多人,不架大锅不行,就那快壶,着不了一泼猫尿,够谁喝?” 也是,难得来这么多人,也就路平家还用大锅烧火做饭,也就路平家东西屋都是通铺大炕,这条件,也该让来的人见识见识,路平不在乎,他要的是手艺,路平妈也不在乎,来的都是本村人,谁不知道谁啊。 有一个人在乎,高调嗓门喊:“儿呀,出去搭台唱戏,屋里打不开鼓点。” 路顺宝的哮喘病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大伙,他的哮喘病去根儿了,是他 儿子的艺儿! 路顺宝嘴里喊着出去搭台唱戏,却一把把儿子推进东屋,这是他们老两口住的屋子,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地当中还放了一个长条桌,一把用铁丝勒住靠背的老旧木椅,看来老两口早有准备,早知道今天要有病人来。 路平一见,笑了。 路平大大方方坐到木椅上,摸出狼牙针,攥在手心,示意爹闪开,喊:“我的病人我负责,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第一位进来的不是扭转身,挡在门口的那位妇女,妇女已经岔气,挡在那一动不动。 后面的人也挺礼貌,不推,听见路平的喊声,如头顶打雷,都在遵守着纪律。 此时后面走过一位矮小的老人,腿脚有些不利落,听见有人喊她奶奶,也不搭理,颤巍巍走过来,见妇女一抬胳膊,李奶奶钻了过去。 路顺宝机灵,也才想起来,得给病人留个座位,立刻搬来一个木制方凳,放在了路平对面的桌子前。 李奶奶坐上去,凳子有些不稳,轻微有些晃悠。 路顺宝又立刻,立刻蹲下身,用双手扶住凳子腿,笑着抬头看。 路平不问病因,坐直身子,望脉。 片刻望得,展出狼牙针,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李奶奶身边,俯身,去抬李奶奶的左腿。 李奶奶“哎吆”叫唤一声。 路平不去理会,斜目去找大腿跟部与小腿肚交界处后面的腘窝,在腘窝处的正中,隔着裤子,用展出的狼牙针的针尖,对准委中穴,轻轻施针。 再换右腿,同样施针。 李奶奶咧嘴,感到浑身难受,怕是要死。 路平起身,摆手让李奶奶回去。 李奶奶怒了,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拽在桌子上,说:“这就完了?!” 路平说:“要不呢?奶奶您现在再起来,走走路,看看?” 李奶奶伸出一只胳膊,去搭路宝顺的肩。 路宝顺松开手抓着的方凳,一只手去握李奶奶伸出来的胳膊,一只手去扶李奶奶的腰。 “扑通” 一声,李奶奶又坐下了,牢牢地坐在不稳固的凳子上,咧嘴轻呼。 路平已绕回自己的座位,稳稳地坐下来,看一眼他爹,说:“爸,你起开,让老奶奶自己来,先慢慢走。” 路顺宝变得十分听话和乖巧,立刻松开了李奶奶,靠在了门框上。 李奶奶正欲起身,被路平叫住了:“奶奶等等,这钱收好,我不能要!” 一听说钱不能要,张霞在外屋拿烧火棍猛地敲了一下柴火,急忙冲过来,说:“收!看病哪有不收钱的理!” 路顺宝没有明说,也给路平瞪起了眼睛。 路平抓起桌上的大几百,又绕过来,一把塞进李奶奶的兜里,趁李奶奶也和他撕吧劲儿,路平斜脚一踹,把木方凳踹离了李奶奶的屁股下。 李奶奶身子一趔趄,“哎吆”一声,站稳了。 李奶奶抬脚迈步,“咣咣咣”走了几步,又“咣咣咣”走回来。 李奶奶看了看外面的队伍,又把脸转向路平,喊了声“神医”,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李奶奶随着神医出口,单膝下跪,给路平跪下了。 李奶奶声泪俱下地说:“我这老毛病了,腰背痛、腿痛,一下子全好了,也没见扎针啊,我找过老中医,还说我坐骨神经痛,厉害了就是偏瘫呢。” 路平赶忙搀扶李奶奶。 李奶奶起身,惊讶地说:“听说过神医,没见过,摆摆手就治好了我这老毛病,神了,真是神了!” 李奶奶回头,冲着外面喊:“莲花村出神医了,快来呀,大家快来瞧啊,给钱他不收,我给钱他不收啊!这是咋说呢?” 排队的人有些乱,传来吵呼声,有说信,有说不信,有说该收钱,有说不收也对的。 李奶奶说:“孩子,奶奶有钱,攒了一辈子的治病钱,没别的了,奶奶这命也不值钱啊,奶奶病好了,以后也不花钱了,今天你要是不收,奶奶我还真就是不走了!” 说着李奶奶进屋,坐到了炕上,佯装要睡着。 第14章 自有解围之人 张霞怕李奶奶真的摔倒,赶忙进屋扶住了李奶奶。 李奶奶就势,把一沓钱交到了张霞手里,说:“孩子,你收下,奶奶的一点心意!” 张霞接过来,点了一张,剩下的又还给了李奶奶,说:“多不能收,一个不收奶奶又不干,就收一张,就一张,足了,呵呵!” 李奶奶见张霞收下一张,心里宽超点,又看向路平,说:“就一百元,少了点,不行给我开点药吧,开药就收钱了不是?” 奶奶,我这里没药,只有一颗针。 路平瞪眼看着他妈,坐回到了看诊的位置。 张霞明白,立刻把一张大钞硬塞到李奶奶衣兜里,抱歉地说:“是我自私了,我自私了,听儿子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 路平心头有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快乐,一种满足感。 路平见母亲送李奶奶出屋,说:“奶奶慢走,有哪里不舒服再来。” 路顺宝不知何时回的屋,看到这一切,嘴都气歪歪了,心里已经把废材去掉了,直接在心里骂:“大傻子,这不是大傻子吗?” 见李奶奶出门,路顺宝追上去,低声说:“不收你的钱,是看你是老奶奶,你被吵呼,慢走啊!” 路顺宝拽了一把张霞,悄声说:“这要是谁的钱都不收,我们家的日子怎么过呀?” 张霞一听,悄悄哭喊:“老天啊,行行好,救救我们家大傻子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走出来的李奶奶。 李奶奶出门,走起路来稳健,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学跳广场舞学的有模有样。 这些人看了,都在急,都在急的进屋找路平瞧病。 门快被挤坏了,突然传来锣响。 “咣咣……咣咣咣……” 是破锣的声音,打锣人是路宝顺。 路宝顺离开张霞,朝着正房西面有个偏差小间,在废弃的农具堆里,找出中间肚脐有洞的破铜锣,伸胳膊夹起一个长条凳,边出来边用锣槌对准锣心猛敲。 走了几步,放下凳子,站了上去,喊:“各位各位,我家路平 是神医,包治百病,你们也见识过了,只要你是他的病人,保管他能给治好。” “咣咣……” 路顺宝提高了嗓门,喊:“理大家都懂,看病不能白看,把零钱都准备好,第一位给的钱太多,我们没要,我们要的是零钱,就当百八十的买瓶药。” “咣咣……” 锣声刚响完,突然传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喊:“看病还要钱呢?我们是来白看的,要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走了走了,散了散了!” 酸不溜缩着头,踮起脚尖,喊了一句,又把头缩回去。 土豆伸长脖子,来了一嗓子。 “就是,散了散了,怎么还不走?” 有十几个人慢慢回转,慢慢往院外走,慢走可是工作啊,晚上金豹给开工资,是东哥出的钱,东哥可是说一不二。 “咣咣咣……” 路顺宝高声喊:“离去的兄弟们,姐妹们,没钱不要紧,出去给我传个话,我老路家,不对,是神医路平家,谁家有好丫头介绍一位,路平岁数也不小了,这在农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我们路家要传香火,拜托各位了,给打听打听,打听个信儿!” 路平在忙着给接下来的病人看病,根本没听清他爹在说什么喊什么,他爹也是窝囊了半大辈子,今天唱了主角,舒展舒展也不错,顺了老人的心意,也是孝顺。 来看病撵不走的人,是真心来看病的,酸不溜和土豆见自己安排的人退去,也不敢久留,尾随着最后的人,偷偷溜出来,来到车旁,向金豹汇报。 “妈了个巴子的,汇报个球,老子都看到了,上车,见东哥去!” 金豹骂着,让上他开的敞篷北京吉普。 酸不溜和土豆上车。 金豹吩咐说:“今天安排人来砸场子的事,不能宣扬出去,千万不能让魏老爷子知道,这是东哥的私密行动,他不能看着,他打小欺负的人,反过来欺负他,懂了吗?” 土豆说:“这小招数,也太温柔了吧?” 酸不溜跟随,说:“就是, 以东哥的脾气更狠才是!” 金豹恶狠狠地说:“你们懂个屁,东哥有狠招不能使啊,有人护着路平那孙子,东哥一时没办法,只能来点小阴招。” 金豹说完,启动车子,嘴里甩掉半截烟头,车子开的颤巍巍,坐车的两人感到没有气势。 酸不溜连连问:“谁呀?谁护着?刚回来就有靠山了?” 土豆加了一句,说:“有人护着路平不怕,找茬废了这路平孙子不就得了!” 金豹恶狠狠地说:“废话,魏老爷子护着,你敢废吗?” 两个人一听,表示不理解,用力摇头。 金豹压低声音,说:“这要让东哥听见,死你都不知是咋死的,记住了,以后说话小心点!” 金豹见酸不溜连连点头,心里有一种胜利感,他心里也对魏老爷子有怨气,真是老糊涂了,路平打了他,打的那么狠,非说是给他治好了一些病症,妈了个巴子的,谁挨打给谁治病,这道理讲不通。 路平连续看了两位,轮到第三位,又是老奶奶级别的人物,人上岁数了,腰酸腿疼是常事儿,都不是什么大病,路平舍不得使狼牙针了,开个方子,自己家又没药,正在犯难,感觉外屋排队的人在变型,抬头看,进来几位青壮年的男士,也有两位女士,女士夹着包。 其中一位男士看着路平,说:“医师资格证拿来我们看一下,我们是医疗检查组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路平看着说话规规矩矩、字正腔圆的中年人,傻眼了。 路宝顺不再敲锣,张霞也龟缩一边,看病的人成了看热闹的人,等着检查组把路平从家里带走。 “他还没有考取,正在考,这些人是我打发过来的,我和这些人说好,一会儿就到,这不,我来了,有什么话冲我说!” 有人喊了一句:“魏老爷子!” 不知何时魏友善站到了检查组人员的身后,微笑地看着她们。 医疗检查组的人都认识魏友善老中医,点着头,一个挨着一个退出屋门。 第15章 路神医救我 魏友善说:“我是打这路过,好家伙这么多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感情是碰见检查的了。” 路平笑笑,说:“谢谢爷爷啊,我们算是有缘,今天是多亏您了!” 魏友善说:“哪里话,我记得你在找郝有成拜师前,找过我拜师,我撵了你,没办法,一个外姓人没收,老祖宗的规定,我昨天提出向你拜师,不会是笑话吧?” 路平掂了一下脚尖,说:“哪能啊,握手如宣誓,也是句玩笑话,哈哈,不可能的事!” 魏友善诡秘一笑,岔开话题,说:“哎?检查组怎么来了?应该不会上你这儿来呀?” 路平说:“谁知道呢?不想那么多了,爷爷进屋喝杯水吧!” 魏友善看着路平,说:“你要小心点啊,看来是有人告状。” 魏友善这句是掏心窝子的话,这是他自己的判断,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真相。 路平“嘿嘿”一笑。 起初路平是有点吃惊,片刻之后他就镇定了。 路平不怕,他把人家的病看好了,又没看坏,这才是根本,证件也好说,接下来自学,参加考试。 魏友善还真不是故意来解围,他不知道是他孙子背地打的电话。 小东子风儿都没给他露。 路过,是魏友善心里有事儿,想过来看看路平在干嘛,检查组的到来,他正好有进屋的机会,也正好让这年轻人搭他一份情。 魏友善不再多言,回转身,出去了,看着院子里的人还不离去,心里好不是滋味,但面上没表现出来,招手笑着,出院门,上车,离去。 路顺宝和张霞真是吓傻了,半天各自站在各自的原地不动,直到这几位特殊的人都离去,开始张着膀子,像撵小鸡一样,往院门外轰这些人。 “雕……嘶……雕雕……嘶……” 顿时,梆子腔又起:“我是你的病人,你要对我负责,啊哈!” “咣咣咣……” 路顺宝的锣声又响。 路顺宝高喊:“要命不要命了,你们这些人四六不懂,把我儿子抓起来,你们就高兴了,滚滚滚!” 没人 动窝,还有往屋里挤的架势。 突然空中飘来甜甜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清,且不震耳。 “大家都先回去,又都不是急病,有路神医在,大家还担心什么呢?要真是把路神医抓起来,你们也追到班房去看,不可能,以后按病情的轻急缓重来看,就像医院那样,提前预约挂号,ok,我担保,好吗?” 人们顺着声音去看,只见院门外,一辆白色本田cr-v车顶上,站着一位美女,甜甜地笑着,在讲话。 远处敞篷北京吉普里坐着的金豹,已经看傻眼了,眯着眼,口水不住地流。 “妈了个巴子的,哪出来这么位神仙妹妹啊?简直美透了都,天女下凡啊!” 酸不溜也低声嘀咕:“来旅游的美女见多了,真没见过敢上车顶站着的,轻飘飘的要飞了都!” 土豆咂嘴说:“啧啧,美女说话就是好使,瞧着没,排队的人都在往外动,真听了美女的话!” 一提醒,金豹有点怒了,说:“可不呗,巴子的,检查的来了不好使,魏老爷子来了也不好使,就这他妈仙女,得吧得吧几嗓子,都他妈乖乖往回走。” 酸不溜也搭腔:“就是,邪了门了,怎么着豹哥?咱们会会去!” 土豆急着眼说:“这他妈还用说嘛,走,会会去!” 金豹一撸胳膊,跳下了车,随后是酸不溜、土豆,远处又跑来了瓜子,直直奔本田而去。 站在本田车顶的王冉,感觉一阵风飘来,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扶住了车顶,车顶也不牢靠,有一只手伸过来拉她的脚脖子,她移动腿脚,那边又一只手过来,带着刀子,划破了她的裤脚,划到了她的腿腕,有血渗了出来。 “大白天的这是要干什么呀?” 未散尽的人围观,有人喊着冲上来,立刻被打翻。 金豹像是着了魔,红红的眼睛,呲着牙,杀气腾腾,吓得围观的人后退,散开,几乎是齐步走,快速离开这里,都是妇女和上年纪的老人,对付不了这四头恶魔。 “路神医……路平神医救我……” 路平好像睡去一般,刚刚醒来,醉眼惺忪地跑出屋门,寻着喊他的声音望去,这一望,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一条似恶犬又不似恶犬,黑乎乎的东西,从南边奔过来,扑向本田的车身旁,说时迟那时快,已将车两侧扒拉着够美女的四人掀翻,又一回踢,四人的身体远远地滚落车旁,冲着院墙那面。 两人砸向院墙,石头土坯院墙轰隆倒塌两个豁口,人顺着豁口甩进院子,好在院子里是菜地,一个匕首脱落,一个仰面倒地。 另一面比这个惨,直直地摔过村级柏油路对过花草拦处,倒地,一个尿湿了裤子,一个四仰八叉死去一般。 这头黑乎乎的东西,回转身,对车顶的王冉嗅了嗅,悄然离去。 有没跑远来看病的人,回头看,没看清是什么,更没看清这物打哪来,去了哪里,总之瞬间消失不见了。 车上的王冉面色煞白,地上的四人更惨,丢掉魂儿似的,面色更白,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路平猛跑出了院门,快步冲向本田,伸出手去接抱美女,瞬间认出,这,这不是王医生吗?! 王医生见路平来到近前,身子趴在车上,伸手过来接她。 王冉面色略微缓解,试着抓住路平的手,一个翻身,自己跳下了车。 王冉回头给地上的四个人摆摆手,再回头,看准路平的脸颊,跳起,亲了一下下。 王冉立定之后,开始躲闪路平又伸过来的手,并用力在路平的右手面上打了一下,轻声说:“上车!” 没等路平反应,王冉绕到驾驶室门那,卡上一副墨镜,拉开车门,自己先上了车,关车门时,给路平甩头,示意上车。 路平没有立刻上车,用手在驾驶室的车顶轻轻拍了两下,他现在的任务是要教训这四个家伙,伸出双手,给两面的人招手,示意起来过招。 此时路平才听到两面的哎吆声,哭叫声,哀求声,声声显示着自己是个怂蛋包。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路平耍起了威风,私自宣告王医生是他的女友。 第16章 抹去惊险记忆 四个人一听,心里五味杂陈的滋味比挨打的滋味还难受,都不相信地互相看看,好像是忘记了疼痛。 “没听错吧,哥哥弟弟,这美女是路平的女人,路平刚下山连媳妇都有了,八成不是上了雕嘴崖,是去当神仙去了吧!”四个人都这么想,都没敢说出口。 说出口的是:“不敢了,不敢了,下次要敢,天打五雷轰,饶了我们吧哥哥,我们可不能天天挨这个,呜呜呜,妈呀!” “咣!咣!” 路宝顺木偶般地敲了两下锣,立刻用手捂住锣面,没有破锣的颤音,然后给屋内出来的张霞微笑点头,张霞站立门口,往这边张望。 金豹见路平不回话,又喊:“哥,不敢了,回个话呀?” 土豆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酸不溜高喊:“哎吆,路神医,我是你的病人,快来救救我吧,神医!” 路平走近院墙几步,问:“你们跪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打的?” 四个人几乎是同声:“就是您,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您动的手!” 王冉把头伸出来,喊:“路神医上车!磨蹭什么呢?” 路平鬼使神差一般,拉开后车门,上车。 路平一上车就问:“吓到你没?” 王冉回:“什么?什么吓到我?没有啊,我挺好!” 路平放心了一半,说:“刚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有这四个恶棍儿,你没被吓着?” 王冉面不改色都说:“说什么呢黑乎乎的东西,四个恶棍,没有了,我们上市区逛一圈!” 路平追问:“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王冉平静地回:“没有啊,这不我刚来,你就出来上车了吗?啊,就是你上车不痛快,好像是在车旁自言自语。” 路平歪头,瞪眼看着开车的王冉,足足看了一分钟。 王冉急了,说:“这样看人干嘛?别有歪心思啊!” 路平吞吞吐吐地说:“刚才你下车,不,跳下车,亲了……不不,我刚才说……你是……我的… …女人了吗?” 王冉摇摇头,说:“坐稳了,别瞎想,也别瞎说,你让我去找郝嫩芽,是你把我骗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歪想法,想都别想,明说!” 车子慢慢离开路平家院墙外的一块空地,要驶入莲花村宽宽的南北柏油街路,方向是村北市区,可车头刚一摆正又停下了。 王冉突然说:“我看见四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斜斜站也站不稳,你去看看怎回事儿?要不要去医院,不,你也能治,要不要给治一下,咱们再走!” 路平听了,心想:“刚我问她,她不说,不过,这姑娘倒是心善,还有点职业的敏感,可是……她真的不记得这四个人是干什么来的了?” 路平还想得到答案,又说:“刚才你在车上,差点被这四个人给打了,不,你正被这四个人打,你喊我的名字,喊路神医来救我,现在你还和我开这种玩笑,连这四个家伙是谁都不知道了,吓唬孩子呢吧?” 王冉不耐烦地说:“什么和什么呀?还让我解释一遍吗?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吧,我再说一遍,我刚到你家门口,你就出来了,然后你上车,我把车摆正,我就看见这些人了,让你下车,你还懒得下车,要不,我下!” 王冉将车靠边,自己拉开车门,下车。 金豹搁摔,也摔的最轻,看车靠边,飞快跑去拿掉在菜地里的匕首,赶紧藏好,给三个弟兄摆手,喊:“赶紧逃命吧,看架势,还要给他女人报仇!” 摔的最重的是土豆,吓的最惨的是瓜子,两个人已无能耐跑了,被金豹和酸不溜,硬拖上了北京吉普,向西南的草滩开去。 王冉用手打起眼罩看,笑着说:“这么好玩呢,哪天咱们也去滑草、漂移、追雨后彩虹。” “天真无邪,这不是装出来的,也绝不是他在医院急诊看到的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路平心想,然后他敲着车窗玻璃喊:“上车,上车了宝……”筆趣庫 贝字没有出口,他觉得失礼了 ,这位可是帮了自己大忙的恩人,自己唯一为她做的,还是狼师傅出手相帮,而且,而且最最要命的是,狼师傅抹去了她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什么也没有帮她,我还是那个穷酸样,有什么资格喊人家宝贝。 王冉上车的时候,路平的脸唰地红了,惭愧地把脸埋进手里,默念狼师傅的好,念着念着猛然醒悟,抬起头,正眼看着驾驶位座椅里的王医生,在心里发誓告诫自己,看来狼师傅不让我恋爱,我就不恋爱,把医学功夫练好,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路平歪在车座上,闭上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师傅。 其中有一项,是他最近使过几次的飞手点穴,这是师傅亲手教的,他在雕嘴崖苦练出的功夫。 在雕嘴崖,他几乎每天都会站在崖顶中间部位,手拿小石子、木棍、草茎、干树杈,冲着30至100米远的四周练飞手打穴,也叫盲眼望脉,隔空诊脉。 是郝有成师傅在古人基础上的发挥,他是第一个学习的徒弟。 针灸模型的材料,古时候就有铜、铁、木、锡。 雕嘴崖最不缺的是木料,师傅就地取材,修整后精打细刻,晾干上漆,足足做了36具。 根据《针灸甲乙经》腧穴总数349个,都标示出来,隐晦穴位做了单独的穴位木人,包含在36具里面,总称为“针灸木人活图”。 名字是师傅给起的。 看徒弟练的得意的时候,师傅会加上自己的字,喊一句:“有成活木人” 看徒弟练的憋气的时候,喊一句:“木头人” 路平明白练好了师傅在说自己,练不好,师傅在说他。 他不狡辩,便加紧练功。 车子停了,路平从回忆中醒来,看一眼,是红灯。 路平注意观察王冉,显然王冉心情愉快,有一种满足挂在脸上! 路平在心里默念,感谢狼师傅的搭救! 路平十分肯定地认为,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那晚进师傅屋的东西,是它抹去了王医生惊险一刻的记忆,有理由肯定。 第17章 打造一枚精美吊坠 最最怵头的,竟然没有想到,现代的信息化时代,打电话找一个不是故意躲避的人都找不到,生活在现代的原始人吗? 这一点把王冉气爆了,所以今天来接路平,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儿是:给路平买部手机,随时可以联系到这家伙,然后再制服他一个月。 路平忘不了刚才的惊险,不由得把手从脸部拿下,伸进衣兜,用手指肚感应般按压住狼牙针的针尖,心里在喊:“谢谢,谢谢郝师傅,谢谢狼师傅,让王医生忘记了惊险,留住了天真可爱,弟子万分感谢!” 王冉说:“说好了,上了我的车,你就得听我的,我们逛一天,晚上再把你送回家,听见没?” 路平心想:“哦,都大人了,有什么玩头?!” 王冉见路平不回答,又说:“路神医,你让我去接郝嫩芽,回头找不着你了,我还以为你在原地等,怎么解释?”筆趣庫 路平没什么好解释的,说:“那什么?我们并不认识,也可以说并不熟,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也不能说对……不不,是愿意帮助我,慷慨,慷慨解囊,我,我报答不了啊!” 王冉倒笑了,说:“看看,结巴了吧,这样对美女说话还差不离,我还以为你多高尚呢,这样和你说吧,我要拜你为师,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以前那些是拜师费,当然也包括今天的,直说,要什么牌子的手机?” 路平一愣,问:“手机?牌子?” 路平见王冉不回答,又说:“我有手机,办张卡就可以了。” 路平不好意思说是在旧货市场淘的旧手机。 王冉伸手在副驾驶拿起一个包,甩给路平,说:“多余问你,这是最新款iphone,带身份证了吗?我们去办卡!” 路平摇头,今天他有最当紧的事要办,吞吞吐吐地说:“你拉我去趟旧货市场,我去那瞧瞧。” 王冉回:“瞧什么?答应我当我师傅了?不答应我不去!” 路平耍起了小孩子气,说:“是你说要当我专职司机的!” 王冉说:“哈哈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路平有些着急,说:“王医生,开什么玩笑啊,你都是医院医生了,拜我为什么师啊,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王冉:“理由先不告诉你,我也不是正式医生,你看我这岁数,比你还小,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21,是我们茂源省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的大一学生,我爸和滩河市陆院长是朋友,和你一个读音,但不是一个字,非让我到急诊实习锻炼,遇到你那天,是我上班第一天,现在我离职了,当你一个月的专职司机。” 路平怪难为情,说:“哦,这么说我有福了。” 路平不知怎么的说出了这句话,话出口,咬咬牙,恨自己不争气。 王冉有点得意,说:“你看,我已经把你抬的高高在上了,坐稳车,我挑头,咱们回去拿身份证。” 王冉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挺喜欢路平的,喜欢不能说出口,要不然这家伙不是疯就是赶我走! 路平心急,说:“我说去旧货市场!” 王冉抿嘴一笑,说:“哦,我给忘了,好吧,听你的!” 车子停在了旧货市场停车场,王冉喊了一句下车,先拉开了车门自己下了去。 路平下车,直接向市场走去。 王冉急了,喊:“你等等我啊,这么没礼貌!” 路平回了一句:“司机,在车里等,我去去就回!” 王冉“嘟”了下嘴,跟了上去。 路平听见王冉跟着,问:“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王冉故意气他,回:“车子自己来的!” “胡说!” 王冉突然又笑了,说:“嘿嘿,我看了你妈病例,病例上有身份证信息,这难得倒一位医生吗?” 路平像是没话找话,问:“我上旧货市场来干什么?” 王冉回:“问我吗?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你有件宝贝,装在兜里,使用起来太土气,万一丢了呢?” 路平听了浑身发毛,心里掂量:“这姑娘是哪位师傅派来保护我的,不是吧,应该是自愿的吧!” 路平在一家手工作坊停下脚步,问:“九叔啊 ,我有原料,想在原料上做成皮质的吊坠,需要多少钱?” 九叔刚说一句:“路平?” 王冉插嘴打断说:“不要皮子的,要金子的,纯金的,多少钱?” 路平赶紧说:“不,不,皮子的我也暂时赊账,一周内来还九叔。” “师傅给我打造一枚精美吊坠,纯金的,现付!”王冉拿出了司令员的口气。 九叔傻了,愣了,而后笑笑说:“好好好,纯金的,稍等,我联系下北京,我这只有皮子,没有金子,到北京大厂家去,保你满意!” “来人吗?我这东西不能拿走!”路平说。 九叔笑呵呵地回:“啊?来人来人,你要不放心,当你的面做,只要你的票子多,什么都没问题。” 九叔说的肯定,前一秒还眯着眼笑,后一秒就把目光移向了替路平做主的美女。 九叔原名杨久,没和路平说起过,路平不知道,反正谁叫九叔他都答应,听着舒坦。 杨久看着路平,看的路平有点发毛。 杨久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路平,这三年你没上山啊,去都市打工了,还领回一位有钱的美女,你们家祖坟冒烟了,哈哈,不简单。” 路平纠正说:“九叔,我刚下山,别开玩笑了,快办正事吧,我还急着呢。” 杨久不急,又问:“郝大吹可好?你爹妈都好呀?” 九叔问话的当口,不去看路平,用眼角瞟着王冉。 路平用身子挡住了九叔的视线,回:“都好!都好!” 九叔是滩河村人,在中学念书的时候,同学领他来过,同学叫他九叔,路平也叫,后来路平自己来过。 路平买旧手机就是在九叔这买的,一连来了3次,就是想淘一部花钱最少,存贮最大的,电量充足的旧手机。筆趣庫 九叔拿话套路平,路平没办法,交代了自家情况,也说了要和师傅郝有成上山这件事。 九叔和郝师傅认识,路平听九叔的口风,两人还挺熟。 最后九叔帮了路平,花50块钱,弄到了一部达到路平要求的手机。 路平临走时有点感激不尽。 第18章 这丫头不好惹 九叔绕过路平的身体,离王冉近了一步,问:“丫头好像不是本市人,哪的人呀?” 王冉冲九叔笑笑,回:“茂源的。” 九叔笑着说:“哈哈,大地方的,大地方的,请问,丫头在茂源是做什么的?” 路平见九叔在拿话套王冉,笑着对九叔说:“九叔,别拿话套人家姑娘了,人家姑娘可是滩河市医院的实习医生,说不定哪天九叔就用得着人家姑娘呢?” 九叔点着头,说:“医生啊,哈哈,好,和你同行,不过,人家正规,用的着,用的着,谁不生病呢,哈哈。” 路平一语点破,九叔略显尴尬,他看中的不是王冉的美,是王冉的家世和背后的经济情况,生意人肯定要巴结有钱的,生意才旺。 王冉说:“九叔啊,这么半天了,也不见您联系呢?” “哎,哎,这就联系,这就联系。” 九叔答应着,进门帘内屋去了。 九叔的手工作坊打他爷爷那辈起就有,一开始是铁匠铺。 生意兴隆时,九叔还做过学徒工,帮着拉风箱,有时也往烧铁灶膛添煤炭,在爷爷、爹和大哥累的时候,他也学着抡锤,先从抡小锤开始,又到抡大锤。 九叔很喜欢听抡锤的声音,能催人奋进,越干越有劲。 铁匠铺里整天“叮叮当当”,孩子们在外玩耍,常了,也听出一种节奏,有聪明点的大孩子,随着打铁节奏,编了几句顺口溜,当什么不当的,当当试试,就不当的。 节奏对上了,听着不好听。 被爷爷听见,鼻子都快气歪了。 九叔也是半大孩子,出来追着打,那些孩子比他跑的快,一个也打不着,他一回去,“叮当”响上,孩子们又回来,在外面接着喊叫。 九叔嚷道:“这不是把我的听音的意思,给篡改了吗?” 一来二去,把当什么不当换了词,比如当英雄、当先锋等,后面也改成“我要当”,整个意思高调起来,由喊变成了唱,最后是梆子腔念白,在当地流行。 当时九叔气得没辙,又拿这些孩子 没办法,后来就不爱抡锤了,后来铁匠铺关门,再后来,铁匠铺就变成了现在的门脸房。 九叔是生意人,价钱开谈之前,都要摸摸底子,这里面有油水,能多一个就是一个。 九叔打门脸房走出来,半笑不笑地说:“联系了,做主的正忙,我们再等等。” 路平说:“九叔,等什么呀?我就要个皮子的,您回屋做一个不就完了!” 九叔慢悠悠地说:“不急,不急,我们得谈好价钱不是? 王冉说:“九叔说的没错,先谈价钱,我们要纯金的,九叔说个价。” “你看看,还是人家大地方的人懂事。”九叔说着,走近王冉,又说:“你看,原料费、做工费、路费、住宿费,你相中了,还不得给人家来个烤全羊啥的,不谈好这些,我怎么请人家,你九叔的那份可以不要,人家的不能不给啊,你说是吧,丫头?” 九叔光顾着掰手指头,数了,猛抬头,喊:“哎,哎,丫头干嘛去了?这么会怎么不见了?哈哈,路平啊,讹我?九叔不和你玩了,九叔忙着呢!” 路平不回答,站在原地不动。 路平相信王医生不会骗他,一定是上卫生间了,给九叔摆摆手。 九叔犹豫了一下,看路平的神情不像是讹他,侃他,一定是有事儿,悄声说:“刚才的话算九叔没说,可是,办事儿办事儿,你得让九叔见个底呀?什么宝贝啊,你得说说,拿出来让九叔上上眼啊!” 路平二话不说,从兜里摸出了狼牙针,递到九叔眼前一晃,收回了手。 不愧是九叔,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颗,成年雄性野狼的上齿獠牙,牙体饱满,牙根有质感,是狼牙中的经典! “好狼牙啊,极品,市面上见不到,尺寸也是我见过最长的,赏眼赏眼啊!” 九叔赞不绝口,是真心的赞美,特别想再看,买卖规矩,路平不想让看,他也没再强求。 “师傅送我的,九叔,谈谈价钱吧,相中的话多少?相不中的话又是多少?”路平眨眨眼说。筆趣庫 九 叔不想和路平谈,和一个没钱人谈什么啊,谈也白谈,他在等美女回来. 九叔说:“狼牙吊坠只有男人佩戴,主要象征勇敢的汉子,也是辟邪、保平安等,狼有一个伴侣,伴随一辈子,有了这个狼牙吊坠,保你爱情忠贞不二,看来你女友门清,她一定肯为你花费的,记住了路平,要手工黄金的!” 路平回:“她不是我女友,请别乱说啊九叔!” 九叔的脸立刻变了,惊讶地说:“什么?她不是你女友?那她是你什么?” “她是我徒弟,刚和九叔说了她是干什么的,忘了说叫什么了,既然九叔感兴趣,免得去医院找不对人,我都告诉您,她叫王冉,九叔记住了。” 路平这口气,不知是在提升自己,还是在提升王冉。 不知不觉,王冉已来到路平身后,上去挽住路平的胳膊,甜美地说:“对,这是我师傅路平,路平神医!” “去去去,瞎耽误什么功夫!” 九叔怒了,粗着嗓喊,突然看见王冉递过来一包大中华香烟,接过来,笑了。 “价钱好说,明算账,一算就出来,二位里面请!” 九叔只看着王医生笑,做着请的手势,也是冲着王冉的。 王冉慢慢展开拿香烟的手,露出了三枚狼牙吊坠,又从路平的胳膊中抽回另一只手臂,一抖,挂在手臂上一串,一晃一晃,银光闪闪。 九叔心想:“这丫头不好惹。” 王冉说:“怎么样九叔,咱们谈谈价钱吧?” 王冉笑呵呵,向前跨了一步,挨到了九叔。 “这些哪能比啊,你要打造纯黄金的,黄金有价,你这些算什么东西?” 九叔毫不含糊地说。 “嗯,我知道黄金的价格,400块钱左右一克,我也知道这些不是什么东西,29的,49的,99的,最便宜的15,最贵的一两百,都是在里面买的,明码标价。” 王冉晃动着这些狼牙吊坠,说。 路平听了有点吃惊,心里承认王冉是比他精明百倍。 九叔倒不以为然,看着王冉,咧嘴笑。 第19章 奇迹无处不在 王冉一看九叔咧嘴,把手腕抬起来,晃动的更厉害了。 九叔说:“别晃了,别晃了,看着眼晕,丫头,九叔实话告诉你,你手里这些多半都是假的,咱们这有野狼,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打不得,当地人也不让打,狼是我们的保护神儿,哪有几个真的。” 王冉眨眨眼,问:“市场上这么多,那是什么?” 九叔语气很重地说:“多数都是狗牙,做工好的,看着精美的都是打外面进来的,粗糙一点的,有点野味的,都是像我这样的手工作坊做的,五六块十几块就卖,挺便宜挺划算的。” 路平也喜欢听这些信息,听的差不多了,问王冉:“买这么多这些干吗?” 王冉笑笑,说:“借的,这就还回去,押了我一千块钱呢。” 王冉说完走了。 路平看着九叔,说:“说个价吧,时间不短了,今天就说妥,不能像上次买手机那样,一连让我跑了三次。” 九叔无奈地说:“路平,我们是打过交道的,你也知道九叔,料是你的,金价刚才丫头也报了,咱就按市场上的算,这最值钱的手艺价,你九叔我说不上来,我得打电话问问,但我们得有个底数,底数最起码一万,我好和人家谈?” 九叔眼珠溜溜转着,就踅摸着丫头回来呢,见丫头悄声来到跟前,把底数的话说的很重。 “手工费一万?再加上……”九叔把后面的话停住了。 路平不想算了,用手摸脑袋。 王冉突然插话:“一万太少了,九叔不是说了嘛,车费、住店费、还有烤全羊费,九叔不能白忙活儿,还有九叔该得的,两万,我给两万,其余的单算!” 钱在王冉嘴里根本就不是钱,最起码路平不理解,他还看到了王冉得意的神情,无语。 在王冉那里简单,她之所以拿来样品,就是不让九叔蒙她,她给多少是她的事儿,九叔蒙她一分她都不快乐,这是在她爸爸的熏陶下产生的理念。 走江湖的老生意人,竟没见过这样砍价的,真有些发懵,迟迟不去联系,直到加上王冉微信,转账两万,九叔才心花怒放 地拨号,拉开一个小架势,学电影里的大款,接听并讲话。 以为多熟的关系呢,说了半天,对方不买账,别说来了,就是做也做不了,人家是流水作业,你这点小活儿,不尿你。 “咣当”一声,九叔,连同九叔手里的电话,一同倒地,手机甩出手掌,九叔不省人事。 王冉机灵,立刻去掐人中。 路平推开王冉,狼牙针的针尖,对准九叔人中就是一下,九叔的喉咙轻动了一下,双眼睁开了。 “怎么回事儿?你救了我?路平救了我!” 九叔说着,双手抱住路平的胳膊,路平抽身,把九叔带了起来,王冉立刻过来扶住九叔,三个人都不说话,九叔哈哈大笑。 九叔明白,他这是死了一回,以前有过一次晕倒,险些过去,这次可是摔倒,手机都出去老远。 九叔说:“命不该绝,好吧,你们这活,九叔揽了,只不过,九叔做不了你们这活计,走,咱们去找你六叔去,他能!” 从门帘房街面右行几步,到一小胡同口,再右转,直行,百米处,有一个四合院房子,门口冲南,九叔拐到四合院门前,推门就喊:“老六、老六,来贵人了!” 六叔赶忙出来,一看,两个年轻人,不认识,挥手,让进了屋,等九叔介绍。 九叔说:“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厉害,直挺挺摔倒,要不是她俩,这会儿早见阎王了。” 九叔接着介绍了做吊坠活计,这个活儿无论如何得帮,白做,不收费,说完,手指一点,两万块钱回转给了王冉。 六叔接过路平手里的狼牙,在工具前试了试,咂咂嘴,说:“做黄金的做不了,没有模具,化金子也是难题,做个铜的,刷上金水,也是金吊坠,咋样?” 路平还未反应过来,王冉一口咬定,就要纯金的,别的不考虑,做不了去别处。 九叔急了,冲着六叔喊:“六哥,整天吹,弟的这点活也干不,往后弟怎么给哥介绍生意?” 六叔也急了,实话实说道:“不是,九弟,别的活我能糊弄,这个怕是不行,我刚把狼牙拿在手里试试,烫手!” 九叔终于有机会,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攥一攥,冰凉。 九叔收:“老六,我想起一个人来,保准行!” 六叔问:“谁?” 九叔回:“还能有谁,咱的爷呀,那可是外地有名的老银匠,金银通吃!” “糊弄谁呢?我能想不到吗?九十八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也就是吃口饭喘个气,你跟我提爷……哎!” 九叔丧气到了家。 “老人家在这屋里吗?让我瞧瞧!” 路平说着话,见九叔点头,六叔挤眉弄眼。 路平伸手撩开东屋的门帘,走了进去。 九叔把王冉挡在了门外,怕屋内的气味大,让六叔跟着进去。 路平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能看出老人的精气还在,盲眼望脉,脉沉有於气,绕到床尾,撩开被角,拿狼牙针,在脚涌泉穴上一刺,随着出针,老人上身一晃,坐了起来,“呵呵”一笑。 “神医啊!” 九叔、六叔急忙跪倒,磕头便拜! 王冉已经见识过了,但内心深处,多少存在着极大的疑虑,现在听见喊神医和磕头声,一把拽下帘子,上去就拉九叔和六叔,因为九叔和六叔挡住了老人下地。 老银匠姓杨,叫杨礼,老家在外地,祖传手艺,赫赫有名,打造的银器都有“外地”两字。 到杨礼这辈,生意惨淡,在家排行老二,把铺子留给哥哥杨广,他领着妻儿老小,来到了当时的滩河村,由于有手艺,改做了铁匠。 现在两孙子也成年人了,是他给取的名,叫杨柳和杨久,占六九吉利数。 怎么说也是路平救了命,杨礼这个情必须得还,立马收拾家伙儿,大半辈子没亮的手艺要亮一亮,有传世之意,六叔也赶忙过来帮忙,用电设备比过去快多了。 杨礼拿出了珍藏的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是银匠,听我的没错,我给你打个银吊坠,不比金的差。” 话到这份上了,别人也没法抢白。 路平只有一个要求,把“外地”两字换成“雕嘴”。 一枚纯银精美狼牙吊坠挂在了路平的脖子上,几个人眼睛同时一亮,顿感蓬荜生辉。 第20章 越不贪财,财越来 狼牙吊坠一戴,路平整个一个人都变了,看上去精神了不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能量。 这能量有无穷大,而且在穿透这个房间,让几个人从心底感到敬畏,有种想说又说不出的感觉。 路平一拱手,说:“爷爷,花了您家一锭银子,日后我定会还上,告辞了!” 杨礼笑呵呵地说:“哪里哪里,我瘫痪了七八年,是你救了我的命,让我站了起来,我是老银匠,这一点银子对我算不得什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有归还之理?” 杨礼见路平扭身出门,赶紧喊:“路神医请留步,请留步神医,我还有话要说。” 路平站立屋门外,等待着老爷爷发话,没声音,出来了六叔和九叔,两个人站立路平身边,喜形于色,少了几分看破红尘的傲气。 杨礼慢悠悠出来,喊:“老六,去,把屋内匣子打开,把最上面的那个拿来。” 杨柳答应着,急忙进屋去。 杨久过来搀扶爷爷。 王冉想上去帮忙搀扶,被路平摆手制止。 杨柳很快出来,把一存折交给爷爷,躬腰站立一旁。 老爷爷说:“这里是20万定期存款,过去老折,没办卡,路神医你拿着,我家是做买卖的,这是一笔小钱,略表心意,别嫌少!” 杨礼说着,把那张定期存折递到了路平面前,爷仨的面部表情都很淡定和诚恳。 路平哪里肯接,双手推着,连连说:“不不不,这可不行!” 杨礼怒了,说:“看不起我?!” 六叔赶紧解释说:“路神医,接了吧,我们给你的,这要去医院,20万打不住,就是50万,100万,也没这个效果呀不是?”筆趣庫 九叔也搭腔:“路平,咱俩有缘,我跟你说,你不知道老银匠的脾气,赶紧收下,你应得的!” 路平不动,不理睬,心想:“当医生不能乱收钱财,这要是开个方,抓几副草药,合理收费,我要。” 王冉也觉得这钱不要对头,多多少少让王冉对路平增加了几分 信任,好感在好的基础上徒然增加。 老爷爷高喊:“老六,回去换下一折!” 六叔赶紧答应着回去,又拿一个折,出来说:“这折50万” 路平连摆手带摇头,面色有些危急。 “下一折,老六快点!” 六叔这次出来,怀里抱了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存折,说:“200万元。” 路平不摆手,也不摇头了,扭身就往外走,听见身后老爷爷怒气的声音:“你要是不要,我活一天心里都难受,你救我干什么?我还不如死了呢!” “咣当”一声,路平回头,老爷爷倒地,是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两儿子傻了。 路平赶忙回身,摘下吊坠,赶忙跪地给老爷爷施针,再次把老人家救了回来。 九叔悄声说:“路平,收下一份吧,我们都过的挺好的,爷爷自有两份房产呢,你不收,今天他肯定不活了,死了活,活了死的,折腾不起啊!” 路平低头看王冉,见王冉轻微点头,说:“那好吧,我就收下那20的吧,不过有个条件,我打个欠条,算借!” 九叔看看六叔,两人点头,然后背着老爷子打下欠条。 路平要告辞,杨礼喊老九,让老九拿上他的身份证,陪着把钱取了,密码是他的生日。 出了银行,路平包里提着20万和九叔告别,上了车,自己拿出了5万,把剩下的15万甩给王冉,说:“账你自己算,还完你,再把李所的衣服钱还了,我师傅说过,有了就还,再借不难。” “谁稀罕你这现解力的钱了?有钱先孝敬父母,回去把你家房子翻盖了,让父母住着舒服点,你看你家那破大院,我还没进屋去看呢?” 王冉气很足地说,说着发动车子。 路平忽然意识到什么,问:“想起什么来了?” 这次路平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和王冉离的近,王冉刚摆正车,听见路平问她一个奇怪的问题,歪头看一眼路平。 细心的王冉,立刻惊呼:“啊?你脸上怎么有口红? 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女警?” 路平答非所问,说:“对啊,我家还欠了不少钱,有个一万二的,让我爸去还。” “好吧,还需用多少,跟我说,不需用你打借条,百万之内立刻到账。” “什么?你那么有钱吗?” 路平惊了,现在的人个个这么有钱,不对,没钱的多呀,立刻他明白了,钱是水,会自动流,以前他是废材,所以钱都流走了,就是见到他了也会绕着流,现在拜师三年,有了神医头衔,钱自然会流向他,以后会更多。 路平在心里自叹:“能耐啊能耐,看来在社会上混,得长能耐。” 王冉看出路平有心思,等了一会儿,回:“我没钱,我爸有钱,我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儿,在省会我爸盖了好多大楼,有机会我领你去玩。” 路平内心否定了:“领我去干嘛呀,我师傅又不让我谈恋爱,再说了,你爸也看不中我呀,我即便是神医,也是在这小地方看看小病,吃点医院剩下的饭而已。” 老百姓口里的神医不算神医,路平心里明白。 “为什么不说话?” 王冉期待错了,她希望路平一定很高兴,说行呀好呀的,可是路平不言语。 路平见王医生问他,他也必须问王医生,对他这么好,到底是为啥?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已经和你说了,我要拜你为师,学中医,学……” 王冉最想学的是针灸,民间有高手,她爸得了偏头痛,三甲医院去了不少家,省会就不说了,北京上海香港都去了,就是不去根儿,最后被楼下小诊所里的老中医,用针给扎好了。 “我答应了吗?我收你为徒了吗?” 路平也知道之前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奇了怪了,吐口就说,而且语气上有点强硬。 “你是不是要有个仪式感,摆香磕头,把你家七大姑八大姨都请到?” 王冉嘟了下小嘴,带气不气地说。 路平是半认真半唠嗑。 王冉不是,王冉是认真的。 第21章 这是要被缠上 路平觉得脖子上挂着附身符,胆也壮了,他要气气王冉,也是觉得一位医学院的学生不会拜他这个土豹子为师的。 路平说:“以前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呢,现在你要真拜我为师的话,我也正式回答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想都别想!” 王冉认真地问:“为什么?路神医,不就收个徒弟吗?有那么难吗?” 路平头脑里闪出一个理由,说:“我不难,因为你,我师傅的规定,师门不收女徒!” 王冉一撇嘴,说:“切!把你师傅叫来,我问问他,都什么年代了,在古书里见过,现实我还第一次听说,男女学医有别?” 路平肯定地说:“师傅的规定,没办法!” 王冉真的生气了,说:“本姑娘和你说过,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回去告诉你师傅,旁听,本姑娘做旁听生!” 路平用胸口压了压狼牙针,微微呲牙。 王冉加重了语气,问:“咱们去哪儿?” “回去拿身份证,先办个卡,一样一样来。”路平回了一句。 兜里有了钱,路平也觉得先办一个电话卡,上网查信息和资料,先把师傅的诊所搞起来,然后再去雕嘴崖种植点艾草,针灸针灸,针有了,灸也很重要,治个腿寒风湿什么的少不了。 王冉反驳道:“先去吃饭,我饿了!” 路平说:“回家吃,让我妈给你摊鸡蛋,烙大饼,胡麻油单薄大饼,你没吃过,保你下顿还想吃。” 王冉语气又变得平淡,说:“我请客,听我的,我比较喜欢这里的手把肉,那个香啊,我做梦都想吃!” 路平说:“下馆子啊?不去!” 路平回答的相当顺口,已经暴露出了他没怎么去过饭店,家里好像也没怎么请过客,最好吃的就是摊鸡蛋、胡麻油单薄大饼了。 王冉楞没听出来,因为在她的思维里根本没这个概念,她就认为路平在和她较劲儿,没理由的较劲儿,山野性格的较劲儿,没调教过来的较劲儿。 王冉把车停在了特色饭店的门前, 解开安全带,示意路平下车。 路平在想他那辆大二八,要是在这儿,下车骑上就跑。 “有钱了人就变了?我说你下车啊,先填饱肚子,再干其他的!” 王冉边说边斜眼看路平,其实她刚才就用了一个小技巧,她说她饿了,一般男士听了会说,好呀,咱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了,然后高高兴兴走进饭店。 “是你说的要当我的专职司机,什么都问我,还什么都不听我的。” 路平有点抱怨地说,就是不下车。 王冉忽然换了种思维,美女对这家伙没有杀伤力,我怎么给忘了,立刻对路平坐着不动觉出了高贵,又重新扣好安全带,先让路平回趟家。 路平看出来车子的方向是莲花村,没话语,没胜利感。 王冉看路平的状态,想唱一首歌,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音乐刚一放出,路平摇了摇头,王冉把音乐关了,专心开车。 王冉对路平的印象又加深了一步,是个没有一点油腔滑调的,土掉渣的宝。 这个土掉渣的宝即将发光发热。 路平闷头在想心事,想把这些钱先用来投资师傅的诊所,不说和北头的友善堂比,最起码得像点样子,把诊所搞好了,病人才会来。 房子需要新盖或翻新,得有个懂建筑的人,自己不懂,又不能分身,怪只能怪自己废材,连个朋友都没人愿意和自己做,这会儿到用人的时候,抓瞎了。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路平下车,看见院落门早被来的人挤散了,碎木这一块,那一块,横在门口的,撇在院落的,很不雅观。 他边收拾边往里走,早把王冉忘在了一边。 “路平啊,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出人命了!” 张霞撩开门帘,站在门口,冲着路平喊。 路顺宝一听儿子回来了,立马出来搭腔:“路哨你弟被人打了,快回屋看看,胳膊被人打折了。” 路哨是路平本家叔叔路顺德的儿子,亲戚不远不近,只因路平家亲戚少,所以这也算近的了。 路哨今年1 6周岁,学习不怎么好,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了,跟着老爸干了半年,后来干活嫌累,老爸也管不了他,他当起了小混混,在游客中混个吃喝,帮游客牵个马,当个导游啥的,有时表演个骑术,骑马技术在当地算一流, 路哨从12岁起,每年的那达慕大会上骑马比赛都有名次,最好是去年,拿过本地赛马冠军,但和专业骑马队比就差远了。 路哨骑不骑马都好戴个贝雷帽,武生打扮,腰缠马鞭,人多时,抽出马鞭,甩上两鞭,耍帅,寂寞时,也甩上两鞭,听响。 路哨胳膊断了,腿瘸了,不是新闻,已经断过不止一次了,不是骑马摔的,就是打架斗殴被人大棒子抡的,找路平来瞧,倒是新闻。 路平一听是弟弟路哨,早已喜出望外了,甚至可以说心花怒放了,正需要个人,来的是时候。 路哨本身没啥,可他爹路顺德可了不得,在滩河市也是出了名的瓦匠,过去瓦匠吃香,现在更吃香,盖楼房,搞装修,少不了瓦匠,更少不了出了名的瓦匠。 路平几乎是小跑,跑过院落的过道,急忙进屋,见路哨已满头大汗,歪在炕沿边叫唤着:“哎吆哎吆,救救我,快救救我。” 路平立刻拿狼牙针施针,边施针边问:“骨头断了不去医院,医院干这个拿手,拍片、接骨、打石膏……” 路平的话没有说完,被路哨的话打断,此刻路哨已经没事了,耀武扬威地说:“停停停,哥,神医哥,哥要不下山,弟没跑上医院,哥的神医名要不在莲花村传开,弟没跑找骨科主任蔡华,可是哥回来了,这些都不好使!” 路平把狼牙坠挂在脖子上,笑笑,去洗手。 路哨挥挥断了的手臂,赞叹说:“哇塞,爹王老子娘啊,好的这么快呀,神了都,这要是去医院,一百天,少了一百天都白搭,我要拜师,我……我要拜师!” 说着,路哨也不管路平洗不洗手,直直地跪下去,扑通一声,这生生是要把双腿摔断呀。 第22章 正中下怀 路平来不及擦手,立刻俯身,把弟扶了起来,这是求人的好处。 “快起来弟,哥不收徒,别忘了哥还是徒弟……” 一时兴奋,路平感觉说走了嘴,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郝师傅多会儿下山,不行我拜他为师,咱们是师兄弟了,快告诉我,要不,我骑匹快马,上山去找他,两鞭子就到,就是,就是,就是上不去雕嘴崖。” 路哨善变,话说的响,身子却不动,在观察路平的动向。 “弟,哥有事求你,愿不愿意跟着哥干,弟要愿意,到时候哥领你上雕嘴崖!” 求人的心态,话就是多,路平说。 “快说,弟能干啥?” 路哨已等不及了,跟着干,跟着跟着不就是徒弟了嘛,再说了,他的本意就是跟着干,并不想当徒弟,并不想学医,那玩意太难了。 “好,我要把师傅的院子重新规制,盖一个像样点的诊所,这样咱们莲花村两个诊所,南北也对称。” 路平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 “这个……这个我也是不会呀,有点难!” 路哨原以为跟着跑跑腿,打打杂呢,要搞工程,他暗自高兴,回话时故意有点犹豫。 “只要你请的动你家老爷子,老爷子一出手,万事大吉了。” 路平见路哨有点犯难,又说:“你放心,工钱可以日结,月结,半年结都可以,包括料钱和雇的人工费等,一句话,哥不缺钱。” 其实路哨早就想答应了,这次是东哥派他来的,临走东哥嘱咐又嘱咐,一定不要让路平怀疑,要拖,要动脑筋用计策。 路哨一边答应路平,一边心里狠狠地骂:“这他妈东哥太狠了,为了派我来当密探,真把我胳膊弄折了,妈的龟孙!” 路平见路哨面色不是很正常,便说:“你现在就回去,和我叔说好,把手头的活推推,我现在就要开工,这么说吧,明天开工最好。” 路哨见路平来正格的,立刻打起精神,说:“老爷子那边好说,我一句话的事,关键是……” 路哨说到关键是,没有往下说,伸出右手, 用大拇指肚在食指肚和中指肚上来回搓,这是他们小哥们之间经常使用的招数,意思是得拿钱来,没钱,说什么都不新鲜。筆趣庫 路平也明白这个意思,问:“都下来投入得多少?” 路哨伸出了一个巴掌,比了一下。 路哨心想:“这废材哥还真是不懂,修屋盖房可不是小数目,最起码得十万二十万的,我给他来了个五十万,吓尿他。” 路平没言语。 路哨心里乐了,又在心里嘀咕:“你看看他家住的,全村最破的房子,刚刚学徒三年,下山就要盖诊所,也不撒泡尿照照,有钱吗你?要不是东哥有安排,谁还在这跟你废话呀谁还。” “50万,好,我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得见我叔,我和他谈,谈妥了,50万立马到账!” 路平说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口气十分强硬。 路哨这个纳闷,不过得给哥个面子,说:“3天吧,3天后我领我爸来,一准!” 路平突然提高了声音,说:“我现在就要开工,还让我重复一遍吗?” 路哨愣住。 路哨被吓到了,这么大的事儿说干就干吗? 路哨心想:“钱呢?我见不到钱怎么回去和我爹谈,再说了,我爹根本就不相信我,不可能撂下别处的活,来干没影的事,这事还得去求东哥,只要东哥他爸出面,一个电话的事。” 路平见路哨有点发怵,问:“你爸在本市吗?” 路哨见路平问,点头回:“在,正在家里。” 路平短促有力地说:“现在就去给我请,晚了找别人了,有的是人干!” “哎!哎!” 路哨答应着,差点被吓哭了,不是被路平吓哭,是被东哥,东哥要是知道工程给别人了,非大卸他八块不可。 信其有比信其无强,路哨点着头出门。 路哨就这么个人,心里没主见,一会忽左一会忽右,在混混圈里也是个赖毛,外号小爬虫。 路哨是谁想欺负谁欺负,谁欺负他,他向着谁说,常了,大家也不在乎他,都哈哈一笑了之。 路哨是酸不溜的跟屁虫, 后被金豹收留。 小爬虫是金豹给起的。 这次要不是路平,魏震东根本就不尿他。 好歹他姓路,是来路平家卧底的唯一人选,才被魏震东重视,启用了他。 路哨出门就嘬牙花子,他请他爹肯定不行,他去和东哥说也肯定不行,只有一条路可走,他去和酸不溜哥说。 路哨盘算好,让酸不溜哥再和金豹哥说,再到东哥那,东哥再和他老爷魏友善说,只要说动魏友善,魏友善一动嘴,那可是一点小事。 路哨拿定主意,听见院墙外有人在打架,猛抬头,看见大爷路顺宝和大娘张霞,正围着一位女孩吵吵,一边吵吵,一边伸手拦住女孩不让进院子。 路哨感觉路平出来了,赶忙低头,一路小跑,溜掉。 路平一看,爹妈这是干嘛呀,拦住王冉不让进,能看出王冉还很急迫,非要进院不可。 路平快步走出来,喊着妈,不说别的,让妈进屋先和面,和好面醒着,醒够时间再烙饼才是那个味。 “什么?我不让丫头进屋,你还让丫头在咱家吃饭?” 张霞瞪了一眼,冲着快步过来的路平喊。 路顺宝比张霞还实在,直接说:“路平,你个龟孙子,你领对象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屋子没拾掇,怎么好意思让姑娘进屋,你看把你妈我们俩急的,这不往散了弄呢吗?” “爸妈,说什么呢你们,这不是我女朋友,这是医院的王医生,急诊科的实习医生,姓王,叫王冉。” 路平这个解释,生怕解释不清。 “哎吆,是王医生啊,没认出来,那天穿着大白褂,戴着口罩,没认出来。” 张霞赶忙解释说。 “别瞎说了,你那天昏迷不省人事了都,认识什么认识,我都不认识,姑娘,上车回去吧,别让叔再说了,我们家不适合你。” 路顺宝不管当着谁的面,有啥说啥,反正捏着一个理不放,方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王冉已气的不说话了,站在一旁生闷气,见路平过来,身子一扭,表示,既然路平的父母不喜欢她,她也耍点小脾气。 第23章 没有女生不受感动 路平走到爹妈身旁,把两人半伸开的手臂放下来,逗趣地说:“早知你们玩老雕叼小鸡的游戏,我不管我弟,也来参加了。”筆趣庫 张霞举拳头打向儿子,手落在了一沓手感特别好的东西上,拳头早就变成了掌,顺手抓过来,放下眼前,一瞧,忍不住笑容布满了脸。 “爸妈,儿子给你们的,把该还的钱还了,不够再跟儿子说,赶紧合面烙饼,吃完去还钱!” 路平的话,此刻变得特别好使,爹妈点着头答应着,双双快步回屋去了。 路平来到王冉身边,一句对不起没有,也没有让王冉进屋的意思,冲着王冉笑,笑成了路平的拿手武器。 王冉起步去拉车门,这下路平着急了,这姑娘要走,我还要借她一百万呢,这怎么行? “等等!我还没拿身份证呢?等我回去拿上身份证,我们下馆子,吃手把肉,我请客!” 路平不但表达了意思,还伸手拦住了王冉靠近车的身子。 王冉“噗呲”笑了,路平真是这对父母生的,这一家人都会伸胳膊拦人,不交流思想,就是不让你身子动。 路平问:“你笑什么?” 王冉回:“你请客,你摸摸你身上有钱吗?” 路平被怼住了,说:“那……你……” 王冉说:“不去了,就在你家吃,吃什么什么大饼!” 路平伸手一摸后脑勺,犹豫地说:“可是,我家,刚你也听到了,爸妈不是不让你进屋,是我家……我家……实在是不适合你这大城市里的人待。” 路平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重复爹妈说过的话,但没办法,爹妈没留给他聊天撒谎的前戏,他也只能按着戏文走了,是真实的戏文。 王冉听了想笑,说:“路平,我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当不了医生,别说神医了,就连一个普通的医生你也当不了,我敢肯定!” 被王冉看不起,路平心里很难受,不辩解,“嘿嘿”傻笑。 王冉抓住机会,有点教训人,也有的启发他的意思,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 是医学生,我的教授早就说过,一名合格的医生,首先要学会吃苦受累,哪里有病人就到哪里去,别说你家了,就是现在让我去非洲,去战乱、瘟疫流行的地方,我都去!”筆趣庫 一番说,说的路平哑口无言,眼泪要流下来,强硬止住,对眼前的弱女子王冉,对所有医护人员,对医学,深深地充满了敬畏之心! 路平的神态出乎王冉预料,这男孩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吗?几句话就给感动成这样? 忽然王冉明白了,这是大山赐给的淳朴,是一个人与世隔绝的醒悟,就是一声鸟叫,也会给他温暖。 王冉默默地离开。 王冉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伸手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那个银行赠送的布袋,抡出来,关严车门,看着路平,还在那楞着。 王冉突然感觉找到了调教路平的窍门,心想:“这家伙认理,没事我该多看看人生大道理的书。” 路平猛然醒悟,见王冉把银行取钱的袋子拿在手里,觉得王冉要离开,笑笑,接过袋子,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王冉气鼓鼓地说:“我不是要走,我是给你拿钱,你身上不是又没钱了吗?” 路平轻声说:“谢谢你啊王冉,你是我的恩人!” 王冉脸上有一点笑意,表示着对恩人说法的满意。 王冉心想:“这家伙,终于懂得说谢谢了。” 王冉没有上车的意思,路平此刻不希望王冉走,有件事离了王冉还真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 路平不好意思开口,斜眼看着王冉,不明白这鬼丫头打的他什么鬼主意? 王冉客气一把说:“没啥,旁听生也得交学费是吧,况且这些都是我主动做的,说谢谢有点过了。” “不是,我还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那一百万!” 路平把不好意思说出的话,秃噜出口了。 路平的胃口真大,刚给他提供的信息,就好比刚给他立个杆,他就往上爬。 “什么?我手里的一百万?” 王冉故作惊讶地问,是想试探试探这家伙怎么说变就 变。 “嗯,一百万,我有急需!” 路平抬眼瞄了一下王冉,打认识王冉到现在他都没有如此信任地去瞄王冉,心想我会加倍还你的。 王冉说:“行,不过,这个数目我必须提个条件,你答应我的条件,咱们就成交,不答应,别怪我刚才说话不算数!” 路平迫不及待地说:“好吧,我答应!” 王冉近前一步,说:“急什么?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 路平咧咧嘴,靠了靠王冉。 王冉不明白这家伙要干嘛,不躲,抬头看着。 路平慢慢举手,举到头顶,开始下滑,在脖领处一停。 王冉瞪大了眼睛,感觉这是要给她显摆,这西装是多么的合身,看人家女警多么会买衣服。 王冉嫉妒什么呢? 王冉也不知道,不过,很快,王冉有了答案,这不是嫉妒,这是女孩的心细。 路平结束双手的停靠,接着双手顺进脖领,从脖子上摘下狼牙吊坠。 王冉猜到这是吊坠不合适,或戴着不习惯。 路平双手做的动作不是重新戴上,而是,小心地托着,双手托着,递到了王冉面前。 王冉有点小的吃惊,说:“自己戴,我只做司机,不做保姆!” 路平似乎没有听到,脆快地说:“送给你,我没有别的值钱的了,你要拜师,拜我没用,拜它正拜,它收徒不分男女!” 王冉脸腾地红了,足以烧红天边的云彩。 路平很真诚地说:“接呀?这不是你要的,是我主动送给你的,就像你主动帮我一样!” 路平说着,有些哑语了。 王冉突然生气,真的在生气,气得眼泪要流出来,大声说:“路平,你太小看人了吧,你这么做,我成了什么人了?我比人渣都不如,合着我先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一物,这物在你手里才是光辉,在我手里是强盗,懂吗?” 王冉从未有过这么激动的生气,眼泪悄悄流了下来,不为自己,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拿最心爱的宝贝来报答人,世上恐怕没有女生不受感动的。 王冉被感动到了! 第24章 懂一点规矩 路平委屈地说:“我没那么想啊,这东西不是我偷的,我抢的,适合高贵的人,我……就一个穷小子,也不是什么神医!” 王冉心里高兴、激动,这么贵重的礼物肯送人,这不是礼物,是法宝,是行医江湖的利器。 路平双手举着送过来,在王冉眼里,这个男人看似粗鲁,高贵的东西深埋骨子里,难得,少见,但王冉依然用教训的口吻在说路平,路平真的需要调教。 王冉看中这个人,比看中这个物重要。 王冉真的不要,见路平双手举着不动,她只好也伸出双手轻轻给推了回去。 “你收好,将来闯江湖的是你,神医是你,我和普通医学生一样,将来在门诊和病房,做点力所能及的医疗工作,相信我,ok!” 路平蒙了,他感觉眼前这位美女,身上处处是宝,是不是狼师傅派到他身边试探他的?也说不准,只有走正路,才能医行天下。 路平重新戴好吊坠,又多了一层信念,人心要正才是王道。 王冉也在纳闷,从懂事起,到现在,从来没这样过,这样过对待一个人,一件事儿,之前莫说陌生人,就是熟人,也多了若干小心,总是把机灵藏在被动后,见了路平自己变了,主动思维,主动进攻,要开启他,给他力量,为什么呢? “你们俩站在干什么呢?回屋吃饭!” 张霞手拿擀面杖挑门帘,喊了一嗓子,立马回去。 “吊坠你不要,你的条件我可能做不到。” 路平看着王冉,用极轻而又带重音的声音说。 “我是旁听生,旁听生的要求是住校,这个你能做到。” 路平惊讶道:“什么?” 王冉笑笑,不回答。 “你……没地方住,要来我家住?!” 路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有钱没地方住,笑话,然后为难地说:“我家恐怕不行,附近有宾馆,那里行。” 王冉毫不脸红地说:“我就住在市里的宾馆,一会儿退房,今晚就住你家,别砍价了,去吃饭,你没办法,我婶有办法,一会儿我和我婶说,走吧?走!” 路平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这次再没人拦着王冉,反 而王冉走在前面,直接进院,进屋。 王冉发现路平家的确和别人家不一样,低矮破旧的房子不说,屋里面没有现代化的家具,大都是陈年简易家具,吃饭的饭桌不是圆的,是个小方桌,放在炕上的。 吃饭要脱鞋、上炕、盘腿,王冉毫不客气,现学现会。 路平站在地上吃,把炕桌往炕沿边拉拉,弄的王冉刚坐合适,还得动身子挪窝。 路顺宝躲的远远的,连屋也不敢进,把多年不抽的烟袋锅,拿出来,装上一锅,在嘴里吧嗒着。 张霞里屋外屋忙活,倒挺快乐。 王冉让一让路叔,进屋一块吃饭。 路平摆手。 张霞搭着腔说:“孩子,你们先吃,吃完我们再吃,我们不急!” 王冉不明白,看路平。 路平说:“到农村就这样,家家有这样的习惯,先让客人吃,主人后吃,吃吧,现出锅的饼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变了。” 这怎么能行? 王冉下地,穿鞋,要给这一家子改规矩。 这边王冉要给改规矩,那边的仙雕大酒店里,正在立规矩。 仙雕大酒店枫林雅间,坐了八位客人,吃的正香。 坐在主位的是魏友善,今天是特意被李富贵全家族人请来,感谢他给李老爷子治好了病。 提出宴请老中医的,是李富贵的儿子李果。 李果在市林业局上班,一个科员,他所在的科主要负责当地林区的植树护树等。 李果平时很少回家,此次回来听说爷爷得病险些过去,是老中医给抢救过来,为了感谢说什么也要请一顿。 李富贵多次提到路平,被李果一口否定了,一个是他不相信有什么神医,一个是他看中了魏家的势力,借机正好要拉近关系。 李家不提路平,魏友善更不提。 原来李家这么看待这件事,在他魏老爷子心里,相当满意。 魏老爷子坐在上座,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神仙被供着,只字未提狼牙针神器,只字未提神医路平。 李富贵就等着魏友善提呢,即便没请人家路平,也该让儿子知道,是谁救了他爷爷。 李富贵看着魏友善,心猜测:“老小孩就是老 小孩,早把路平忘在脑后了!” 是谁给治好的病,李富贵及家人心里有数,感激也罢,不感激也罢,几杯酒下肚总要找机会提一下。 李富贵端起酒杯,说:“今天还有一个人该到,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我提议,大家都举杯,为路平干一杯!” 李富贵的家族人,当然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都默默端杯干了。 魏友善端杯,也干了。 有一个人把酒杯摔在了桌子上,起身要走,看看爷爷,爷爷的脸色变了,又坐下,叫服务员再拿一套酒具。 有爷爷在,魏震东真的不敢发作,怕把爷爷气出毛病来。 魏震东是爷爷的司机,司机不能喝酒,也没喝,肚里没酒精,也限制了头脑的发狂。 爷爷给了他一个机会,爷爷起身上了卫生间,有人陪着去。 桌上的人在夹菜吃。 魏震东悄悄摸出了医用剪刀,向着自己的大腿,猛地斜刺过去,“哎吆”一声猛叫。 这一声不是好叫,被雅间的隔音设备挡在了屋内,剩下的人目瞪口呆,看看桌面上盘子里的哪道菜,变成了一条蛇,爬了出来,吓的人在叫。 没有一道菜变成蛇,原样未动。 一个人起身,拖着一条腿,退了出去。 “小东子走了,一瘸一拐的,好像是肚子疼!” 魏友善从卫生间出来,有人向他汇报说。 魏友善满不在乎,这孙子就这脾气,和自己意见不符,就去一边躲着,已养成习惯了。 又坐回到桌面,魏老爷子显得特别精神,其实酒喝的不多,年岁大了,没人敢攀。 魏老爷子全部功夫,用在挥洒自如的谈笑中。 医术本身就让人尊重,加上谈笑和派头,得,不是场面高手,是神仙复位啊。 魏震东的举动把李果给镇住了,他清楚看到魏震东做了什么,这哪是在退席,这是在示威,没人得罪他呀? 李果想来想去,想到了路平,就刚才小东子的举动,足以说明路平的厉害,不然哪能一提路平名字,就让自己见血的,看来不请路平来算是做对了。 李果当然知道路平,但路平神医是他今天必须记住的,不然,东子的离席就不成规矩了。 第25章 公主的小脾气 张霞见王冉下地,赶紧问:“姑娘,是不是炕上坐着不习惯啊,要不就站着吃。” 王冉说:“首先,你们把我当客人就不对,信不信?今晚我不走了,住家了,欢迎不?” 这话看问谁,问路顺宝和张霞,两个人像喝醉酒一样,晕了,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这可是天女啊,怎么?天女来到咱家了,路平这是坐飞机上天了! 张霞笑呵呵地说:“我们烧香念佛求不得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呀,住下,住下,我们老两口搬出去住!” 路顺宝好半天从极乐中缓过神来,说:“就是,就是,抱个大胖小子才好呢!” 路平不耐烦地叫了声爸妈。 张霞立刻打圆场,说:“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人家姑娘还没过门呢!” 路平急了,愤愤地说:“爸妈你们想什么呢?太不懂礼貌了,让王医生怎么看你们,王医生在帮助咱们家,谁和你们说她是那个什么了?” 路平后面的话,说的自己脸通红。 王冉不以为然地说:“换以前呢,我什么都不想,拜你为师倒是初衷,不过呢,你刚才感动到我了,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路顺宝和张霞一听这话,一个饼也不烙了,一个烟也不抽了,乐呵呵低头往外走。 路平在偷看王冉,自己猜测师傅不让恋爱的话,早已忘到脑门子后,爹妈偷偷溜走也不知道,直到灶门子火着出来,才忙着救火。 “叔、婶,回来吃饭,我话还没说完呢?” 王冉已追了出去,站在门外,高声喊。 两个人像偷摸的贼,悄声回头看。 王冉说:“我说的意思,我不是客人,所以我们的一起吃饭,即便来客人了,你们这样也不礼貌,这毛病得改!” 两个人也不答应,又往回走,直接进屋。 张霞进屋,喊了一句:“妈呀,饼都糊了!” 路顺宝随路平进里屋,主动上炕,路平也上炕,王冉帮着张霞端饼,随后坐到了炕沿边。 路平闷头吃了一顿饭,真不知道让客人。 张霞在度假 村帮过忙,多少见过点世面,把王冉让的都不好意思了。 王冉就感到老两口实在,实在是想交往的基础。 路顺宝吃完下地,也没客套话,也不知道让,下地撩帘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路顺宝急急忙忙跑回来,到门口喊:“路平,出来一下!” 路平走出了屋,问:“爸,怎么了这是?” 路顺宝低声说:“我去给李富贵还钱去了,到半路上……” 张霞出来,见路顺宝跟儿子耳语,急了,嚷:“有什么事大点声说,这屋里没有外人!” 路平听后,笑了,大声说:“没事,到时候诊所修好了就有人来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看病,是修诊所盖房子。” 路顺宝听儿子这么说,也放心了,又悄声对张霞说:“村里来看病的人都被村里几个痞子给撵回去了,各个路口都有人把守,扬言谁要去路平家看病,就打断谁的腿,都不敢来。” 张霞砸砸嘴,说:“我说呢,一大早那么多人,散了就一个也不来了,来了一个还是咱们本家亲戚路哨。” “说谁那大娘,我这不又回来了吗?” 路哨刚迈门栏,就听见张霞在说他的名字,赶紧回话,笑脸去看每个人,看了一圈,又回转身,出去迎接他爸。 路顺宝见弟弟路顺德大摇大摆走进来,笑脸相迎,拱手说:“老弟大驾光临,稀客稀客。” 路顺德回礼:“哥哥、嫂子好,顺德失礼了,早该来拜访。” 路顺宝和张霞都知道,能让名瓦匠这么客套,是沾了路平的光,这个人你只有比他有钱,他才会这样。 路顺宝客气地让着:“屋里请,屋里请。” 张霞站着不说话。 路顺德在门口站定,说:“不了,我找路平有点事,几句话,说完就走,我那还忙着呢。” 路平说:“叔,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进屋说。” 路顺德往屋里一瞟,见屋角一个人影儿,边迈腿边说:“请!请!请!”筆趣庫 路顺德进屋后,发现是个小女子,根本不是搞建筑和他来抢生意 的,立刻又傲慢起来,问:“这么大的工程以前怎么没透一点风?” 没等路平回答,小女子开口了,说:“这又不盖高楼大厦,几间房子,大了去是个两层小楼,什么大工程,毛毛雨。” 路平也不知怎么的,在王冉面前老是被动。 路平看了一眼王冉,又看着路顺德叔,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投资人,姓王。” 路顺德一听说是投资人,主动伸手要和王冉握。 王冉笑笑,伸手礼节性地一握。 王冉有所感觉,感觉这位叔叔和路平不一样,这位叔叔表情变化太明显,太注重看人下菜碟了,是个善变的主。 王冉对工程比路平懂的多,她爸是干什么的,听也听来不少。 王冉说:“叔,投资人算不上,不过这个毛毛雨工程的款项我包了。 路顺德脸上已乐开了花,连连点头。 王冉又说:”路叔先拿出个预案来,我要详尽的设计方案,包括每笔款项,进料,工时等,这些叔比我懂。“ 路顺德心里明白,他懂得行路,能看简单的设计图纸,再复杂一点的,什么设计方案呀,作图啊,都不会,文化程度不高,只要搁电脑上做的,一概不会。 路顺德面对面前的小女子,傲慢一下子没了,刚才的乐开了花,也成了一朵蔫花。 路顺德手里一个技术员没有,财会没有,设计师没有,有的都是干粗活的,搬用工啊,拖拉机手啊什么的。 原本以为和路平交涉,那还不好办,别说魏震东给他打个电话了,就是路哨说一声,他也会来虎一虎,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懂门的行家。 路顺德后退了一步,他路瓦匠的功力就这样,想打退堂鼓了。 路哨看出了他爹的心思,这个时候可不能撒丫子跑人,再说了到手的钱不挣,这不是傻吗? 路哨赶紧说:“这几年滩河市没少建筑,我爹参与了不少,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 路哨说到这儿停住了,伸出右手,用大拇指肚在食指肚和中指肚之间来回搓扭…… 第26章 狼牙针尖变红 路平知道路哨这是点钱的意思,他需要看到钱。 路平手上没钱,只好去看王冉,想给王冉提个醒。 王冉想都不想,拿出手机,先点开了微信,点开钱包,把里面的数字拿给路顺德看。 路顺德还没看清楚,手机拿离了他的视线,移到了路哨眼前。 路哨手指搓扭的都有点木了,右腿也上来配合动作,在不停地抖动。 路哨见手机顺到眼前,停止所有动作,定睛一看,心里“妈呀”一声,差一点给眼前的美女下跪。 路哨松弛了一下神经,清了清嗓子,抬起右手,用右手食指,指着一个一个数,念道:“713675.13。”筆趣庫 路顺德竟然没有听懂,凝神,问:“别这样念,太快数不清,报数,直接报!” 路哨不理会老爸,连抬头看王冉都顾不上,只希望她别把手机拿开。 王冉必须让路哨自己亲口说出来,是多少钱,让他爸安安心心地开工,还故意把手机轻微一晃,看见路哨脸色都变了,停住。 路哨又用手指默念着点了一遍,说:“71万3千6百75块1毛3分!” 王冉收回了手机,看了一眼路平,看出了路平为难的表情,突然觉出自己和路平说的一百万,不够啊。 王冉立刻又点开了支付宝,又放到了路哨眼前。 路哨变了风格,没了刚才的拘谨,看了一眼,大声说:“又一个70多万,两个加起来,150万差不多吧。” 路哨说完,哈喇子止不住流了下来,忙用袖口一把擦掉,贼眉鼠眼的傻笑。 路平灵机一动,突然喊:“别动!都别动!” 路平一声别动,路哨真的站在原地动不了了。 路哨想晃动下腿,晃不了,觉得使不上劲。 路哨顿觉自己整个一个人,成了一块木板,只有直挺挺站立的份,没有动的可能。 路顺德先没明白过味来,去推儿子,推不动,怀疑自己瓦工的手不灵了,再要推,自己也动不了了。 路平换了语气,略显和蔼,说:“对不起,叔、弟,这是我的飞手点穴功,也是对叔和弟的警告,你们不要打歪心思,想挣 钱的话,好好干活,好好合作,懂了吗?” 路顺德和路哨连忙答应着:“哎!哎!懂了!懂了!” 路平去看王冉。 王冉说:“没事,别人取不走的,丢了手机,还有几道程序呢,最简单的我立马挂失,放心吧路神医。” 路平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往前走了30下,飞手解穴。 爷俩重获自由,“唰”地一下,两人冷汗冒了出来。 爷俩连抬手去察汗都不敢,不知是对路平笑好呢,还是哭好呢,傻楞着。 路平说:“听好了叔,这工程不是假的,钱随时能支付,接下来就看叔的了。” 路顺德赶忙点头。 路哨看着路平,只知道傻笑。 王冉轻声,但声音轻的有分量,说:“叔,弟,我有个要求,我的要求是,工程质量和工程进度,这也是正常要求!” 路顺德说:“没问题,没问题,正常,正常!” 路哨点头。 王冉看了一眼路平,说:“让路师傅爷俩去忙,咱俩去趟市里,晚上拿出点酒量来,好好陪陪客人。 路平一听发怵,心想:“喝酒,喝是能喝一两二两的,但发过誓,当医生的不喝酒!” 王冉纳闷:“路平不问和谁喝酒?为什么喝酒?冲她摆手,这意思是不参加了?” 王冉也摆手,让路平低下点身子,然后看准机会,上去拧住了路平的耳朵,使劲拧。 吓得路顺德和路哨赶紧出屋,小跑着离开。 路顺德跑到院门外停的双排座五菱之光小卡车驾驶室,边拉车门,边小声嘀咕:“这,一个比一个厉害,看将来,谁治了谁?上车,儿子,走人!” 路顺宝和张霞也跑了出来,两人也小声嘀咕:“这城里人咱惹不起,想办法给他弄散了,咱这家庭要找,还是找农村本地的。” 屋内。 王冉的手机响了,这才给路平解了围。 路平直起身子,心想:”这丫头真狠,真拧啊,问题是我又错在哪儿了呢?” 路顺宝和张霞又进屋,听见里屋内王冉在讲电话,不敢进屋,站在门口等。 王冉也注意到了二老,讲完电话,赶忙出来,笑着说:“吓到叔 和婶了吧?刚才我和路神医闹着玩呢,别怪我们年轻人啊,我们闲不住。” 路顺宝用胳膊肘捅捅张霞。 张霞领会,笑咪咪地说:“王医生你瞧,这顿饭也没吃好,刚才听你说,晚上要住家了,开玩笑呢吧,你看我们这家,真的不适合你!” 路顺宝赶紧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土炕,没地,也没多余的行李,我们家从未留过外人住,呵呵。” 王冉回:“叔、婶,大事,尤其是重大决定,我没有说话不算数过,你们不用担心,行李我带了,在车上,这两间屋子都能睡,我听你们安排,不过,我有反驳权。” 路顺宝和张霞就是老实本分人,一听姑娘的话,断定撵不动了,也不劝,也不想其它办法,互相看一眼,点了下头。 张霞说:“这样吧,姑娘要是不嫌弃,晚上让平跟他爹睡东屋,我和姑娘睡西屋,西屋平时没人睡,干净一些。” 王冉一听,点头说:“这安排行,我同意。” 张霞一听很高兴,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路顺宝给张霞递个眼色,说:“那啥,我们去趟李富贵家,把欠人家的钱先还了,啊,走吧,老婆。” 张霞跟着路顺宝出了屋,抖了抖身上尘土,向院外走去。 路平见老爹老妈走远了,拉回目光看王冉,他要献上自己的初吻,猜测着王医生不会反对,既然对他这么好,用吻来表示下感谢,也可理解为爱意,实属正常。 师傅的话,和他发过不谈恋爱的誓,荡然无存,主动成了他此刻头脑里的唯一选项。 路平爱意刚要表达,突然感到头脑疼痛,脑仁丝丝的疼,瞬间变得剧烈,疼痛难忍…… 路平立刻双手抱头,竟然忍不住,叫出了声:“妈呀……脑仁疼……疼死了……” 王冉惊着了,问:“怎么了这是?拿狼牙针啊?” 一句话提醒了路平。 路平顺起狼牙针,对准自己右太阳穴,猛刺一下。 头瞬间不疼了。 路平回送狼牙针,无意间瞟一眼,心惊:“狼牙针的针尖,变成了红色。” 路平没有声张,断定这是师傅对他的惩罚。 第27章 卧底不好当 路顺德和路哨坐在车里还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本想玩个邪的,做做样子给小东子看,别让小东子使坏。 路顺德以前就靠过魏家照顾,在市里活计不断,干活多,手艺就好,手艺好被别人一吹,名声就有了,没人给吹着点不行。 路顺德感觉舒服了一些,着火,启动车子,说:“哎呀,我是被钱吓得,你爸耍这么多年的手艺,见的人和钱多了去了,就没见过这人这样的。” 路哨没明白,问:“爸,咋样的?说明白了?” 路顺德叹口气,说:“哎,还能咋样,一文一武,武的不动声色,文的拿钱不在乎,修个破诊所,还方案啊,图纸啊啥的,老子啥都不用,要说干活,闭着眼睛都能干。” 路哨眯了下眼,说:“爸,我知道,你不是气这些,你是气路平我哥,我们都是路家人,你看看人家,刚一回来,就有城里的小娘们追,还倒追,贴着追,我说对了吧?” 路顺德点点头,说:“再看看你,哎,我的命啊!” 路哨又眯了下眼,说:“爸,我也知道我不争气,没那个福,不是你的命,是我的命不好。” 路顺德点点头,心想:“路哨能说出这样话来,说明开始懂事了,是路平刺激了他,对,以后也错不了。” 路哨说:“我说媳妇还不到年龄呢,我也知道爸不是说路平有媳妇,爸的意思是,那媳妇贼有钱,爸是羡慕这个!” 这句话说到了路顺德的心里面,但还有一点儿子没有说到,他要说出来,也等于让儿子以后想事全着点。 路顺德说:“哎,你爸不是气别的,是气郝大吹能教出徒弟,我一百个不信啊,今天算是见识了,不信不行啊,教出了这么好的徒弟,儿呀,你说你要跟着路平哥干,以后好好干,爸现在不反对了。” 路哨一听这话,心顺了,这卧底弄的,得到了老爸的支持。 路哨的手机铃声响了一声,他知道金豹来暗号了,立 刻打字向金豹简单地汇报,说现在正和爸去接人,回来到实地测量,画图纸,做预算什么的。 路哨收到回信息,喊他爸停车,他要回去,让他爸先干着,需用他的时候,再唤他。 路顺德早知道他儿子就会瞎混,干活指不上,停车。 路哨下车,拐进了一个胡同,在一个院落前停下脚步,轻轻推开铁大门,蹑手蹑脚走进去,来到偏房,开门进屋。 屋内烟熏火燎的,啤酒瓶子横七竖八,方便面袋一地,有人在玩电脑游戏,有人在打牌。 金豹屁股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横在凳子上,斜楞着眼看走进来的路哨。 路哨进屋就说:“嘿嘿,豹哥,有重大消息。” “说!” 金豹一声吼,吓得打牌的,玩电脑的,都住手,等着豹哥的吩咐。 路哨嬉笑着,拿出一盒软玉溪,抽出一根儿,给豹哥上,又摸打火机,打着,躬腰去给豹哥点烟。 金豹晃悠着横着的那条腿,飞腿踢在路哨身上,打火机落地,腾地一下,地面有东西燃了起来,瓜子赶忙身子倒地,来回一滚,把火滚灭。 金豹说:“小爬虫,你看看人家瓜子,比你强不?我看你什么都干不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现在要的是说事儿,不是点火!” 路哨说:“哎!哎!豹哥,消消气,是这样,我们各个路口的岗哨可以撤了,路平他现在不看病了,要搞建设!” 路哨汇报完,也觉得泄气,这消息没那么重要。 金豹抬腿踢在路哨身上,说:“妈了个巴子的,没看见老子嘴上叼的什么吗?还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撤不撤的东哥说了算,老子说了也不算!” 酸不溜把手里的牌放下,过来拉小爬虫,小声说:“你去了一趟,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再这样下去,饿你三天,三天不让你吃饭,知道吗?” 小爬虫点着头,眼泪流了下来。 土豆用手比着,嬉笑着说:“看看,尿裤子了吧,要不要验验?啊,哈 哈。” 小爬虫哭出了声,扑通跪在金豹面前,说:“豹哥,我两头挨打,你不知道路平有多厉害,看不见他动,你就动不了,呜呜,呜呜呜。” 金豹哪能不知道,屋里的这些弟兄哪能不知道,但是不能和小爬虫说啊。 金豹口气软了下来,内心是软给了路平,说:“哎,你起来吧,不怪你,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想毁了他,就是有人拦着不让啊。” 路哨也有机灵的时候,赶紧溜须拍马说:“我知道我知道,东哥不让,除了东哥没人敢拦得住豹哥!” 金豹在桌子上坐不住了,跳下来,摇晃着头,说:“不不,东哥和我的心思一样,有人把东哥给拦住了,你们都想不到吧?” 大家伙都摇头,是配合着摇头,内心管他知道不知道呢。 金豹猛吸一口烟,吐着烟圈,说:“哎,我不能说啊,暂且是个秘密,我们做我们的,自有东哥吩咐,万一出了事,还得东哥收拾,你我都收拾不了。” 酸不溜总有护着小爬虫的心思,赶紧搭话,说:“豹哥也有豹哥的厉害,豹哥的叔叔可是派出所一把,这是豹哥高于我们之处,所以大小事,东哥都找豹哥商量,不找我们商量,我们才是小混混,你们二位,是大司令和二司令。” 一番话说的金豹十分开心,开心归开心,明面上是这样,他叔金建峰的确给他树立了威风,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他心里清楚的很,到时候抓他的不会是别人,是妈了个巴子的金建峰,这叔六亲不认啊。 混混就是混混,吵呼半天就为了耍耍威风,到这时几乎没什么事了,该玩游戏的接着玩游戏,该打牌的接着打牌,吃饭也没个点,饿了就吃,想下馆子了,只要有馆子开着门,随时可去。 金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东哥打来的,摆手让大家静音,接听,接听完,脸色变了。 小哥们都注意看着金豹,都大气不敢出,谁也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第28章 初会市院名医 金豹一拍桌子,嚷:“来呀,把小爬虫的一只耳朵割了喂狗,东哥急着要消息呢,啥也没有!” 路哨立刻跪地求饶,说:“有!有!有!有消息!有消息!” 金豹眼睛一瞪。 路哨真的尿了裤子。 酸不溜搭话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爬虫一急,想起一件事来,这事兴许能救他。 这件事是路平哥有美女倒追,这不是翻了天的大事嘛,东哥都做不到,莲花村曾经的废材轻漂做到了。 这件事其实不叫个事,但路哨一挑拨就成了事,还真成了能救路哨的大事。 能救路哨,其原因,大家都知道那个美女,尤其是金豹、酸不溜、瓜子、土豆更知道,为这个女人还挨过死打。 不挑拨谁都不说,路哨一挑拨,所有人听了,都气愤的竖眉、跺脚、发毒誓。 金豹怒吼道:“怎么把这骚娘们从路平身边赶走?你们说?” 金豹吼完,举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似乎抓住了美女,用力咬牙一攥,把自己的手指都攥疼了,咧咧嘴。 小爬虫嘿嘿笑了,说:“我有一个小把戏,不知行不行?” 大家伙一听,都笑了,点头,都明白小把戏是啥。 金豹说:“依计行事,事成有赏,小爬虫去吧。” 路哨赶紧起身,连滚带爬出了偏房,一溜烟跑了。 在路平家,刚刚王冉接的那个电话,是滩河市医院院长陆明阳打来的。 王冉也正要给陆叔打过去,没想到心有灵犀,这电话来的正好。 陆明阳老家也是省会茂源人,省医科学院毕业后主动要求来到滩河市,医科学院是省医科大的前身。 妻子张芸芸也在医院工作,是耳鼻喉科主任。 有一个女儿,名叫陆晨,和王冉同校,是省医科大大一学生,和王冉不同的是,陆晨学的是护理专业,王冉是临床医学。 陆明阳和王冉她爸王子周是发小加哥们,是很铁的那种,所以王子周才放心女儿来滩河市过暑假,名义上是到基层医院锻炼,实际上是让女儿休闲休闲,因为学医太累。 陆明阳也乐意 让王冉来,正好自己的孩子也是女儿,两个孩子同岁,可王冉来到后,情况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首先王冉不住他家,住宾馆,这到没啥,谁让老同学有钱呢,最可气的是,在急诊上了一天,就撂挑子不上了,还没和他说。 急诊主任苏斌要不和他说,他现在都不知道,也怪这几天手术多,在手术间隙,他给王冉打来了电话,就是刚才那个。 电话里没法批评王冉,时间又紧,他只在电话中命令王冉,今天晚上八点钟在仙雕大酒店吃饭,还有手术,就挂了。 王冉的意思还没有表达,电话挂断了。 王冉嘴里说个“真是的”,给陆叔发了条信息,问陆叔管工程建筑的职能部门有熟人吗?有的话,今晚请上一起吃饭,她有急事、要紧事要办,务必! 她知道陆叔有多忙,不可能一下子回信息,立刻又追加了一条,说她莲花村一个朋友,要在原有诊所的位置上,重新盖或翻盖诊所,问问职能部门都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不大一会,陆叔回了信息:“今晚都是内部人员参加,工程的事儿,我咨询了,在原有地改建或扩建,问题不大,走正常程序就行。” 王冉接到信息,相当高兴,说:“哎,这样吧,工程手续的事儿让我路叔去跑,咱俩去办卡,你去理个发,打扮打扮,晚上八点去赴宴。” 路平思维没转过来,还在想着师傅惩罚的事,也没听清王冉说的是啥,连连点头。 王冉伸手拽了一把路平,说:“走,先去剪发,山贼也似的,不能赴宴。” “赴宴?”路平刚刚明白,问。 “别问了,走吧!”王冉说。 “哦”路平轻声回。 车子在一家美容中心停下,王冉让路平进去剪发,她要去办点事,要是剪完,她没回来,让路平在这等她。 王冉把路平当孩子,安排的挺仔细,她说去办事,其实是去拉行李,和婶她们说车上有,那是应急的话。 王冉的快,回来的也快,又去办电话卡,办卡也快。 都办完了,晚上八点说到也到了 。 出乎王冉预料,赴宴,路平这家伙不但没打退堂鼓,还积极配合,一点也不含糊,好像先前的举动都是装出来的,尽管王冉知道他一点也没装。 要和同行吃饭,路平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能装怂,必须拿出勇气来,不然将来怎么混?不然谁还敢叫他路神医? 路平下定决心地想:“必须让同行叫神医,那才叫神医呢!” 路平下车关车门,这个举动,真是让王冉看不懂,这家伙不是表面理个发、换身衣服,还是从精气神上,又像变了个人。 王冉走在前面,让路平跟着,进了本市最豪华大酒店之一的仙雕大酒店。 在酒店“山珍野味”雅间内,坐了11个人。 上座位是院长陆明阳,左边位置为副院长王专一,右手位是急诊主任苏斌,依次左右往下排位,肝胆科主任齐大伟,骨科主任蔡华,心脑血管科主任吕美鸥,心脑血管科医生肖艳,院长女儿陆晨,下手位是王冉,张芸芸,最下手的位置是路平,是走菜的菜道。筆趣庫 本来王冉的位置在右一,路平是他领的客人,她要挨着路平坐,就坐到了下手位。 陆院长早就算计好,要了个10人台的雅间,没想到一上坐,多出一位来,饭桌上的没想到多了去了,可这位是真的没想到。 就连王冉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介绍路平吧,摔掉地上都不响,没人听说过,来的可是医院的精英,除了值夜班的,有事儿来不了的,在陆院长心目中上数的都到齐了。 王冉脑子膨胀了,介绍路平的时候别人没一点反应,连虚假配合都没有。 这个时候,王冉来了一个进一步,把“神医”放了上去,叫他路平神医。 引来在座各位前辈哄堂大笑,这些可不是医院打杂的,平时都绷着个脸,逗都逗不笑的本市名医。 更别忘了,在医院精英面前说神医,本身就是在开玩笑,这些可是科班出身,读了厚厚几摞加几个g硬盘医书的人。 路平听出了这笑声中带着嘲笑,神医就是江湖郎中,可不是嘛,郎中也是医。 第29章 好似师傅在助阵 路平听见笑声停止,用很柔和的声音说:“我的名字让各位长辈,哥哥、姐姐们见笑了。” 大家凝神静听。 路平说:“不过,我听说当医生的都忙,难得一笑,我的神医之名,能给各位带来快乐,是我的荣幸!” 有人露出了喜色,看着路平。 路平说:“本人在山上呆野了,有点不适合这的环境,不过没关系,王冉医生既然领我来了,肯定有她的想法。” 路平歪头看了一眼王冉,见王冉的表情有些吃惊,夸张的吃惊。 为了给这个吃惊再添点佐料,路平慢慢从一个临时加的小圆凳上站了起来。 这个小圆凳,路平和王冉抢坐,撕吧了半天,最后他把自己定在凳子上,王冉才没词。 路平环视了一圈,低头看桌前的酒杯,空的,又看一眼桌面。 路平桌面附近没白酒瓶,里面有,伸手转动圆桌,把一瓶酒转到跟前,顺手抄起,撕开外包装,拧开酒瓶盖。 有人往桌边推了推空杯。 路平出人意料地给自己的杯倒满,放下酒瓶,又环视一圈。 路平举杯说:“我路平,不喝酒,今天开例,大家起杯,我要先干为敬!” 这话一出口,显出了如此无礼,不给任何人斟酒,自己倒一杯,让大家起杯,真的端空杯和你喝吗? 没人去举杯,桌上只有四盘早就摆好的小凉菜。筆趣庫 桌上传来低低的声音,能让桌上的每个人听清,有的眼珠对眼珠,有的点头对视。 “这……真的是不懂规矩!” “哪来的讨饭花子?不是看王冉的面子,早轰出去了!” “这演的哪出新剧啊?酒宴没开始就开始搅合!” 王冉要起身,被路平一把给按住了。 路明阳是看在王冉面子上,不做声张,自己先满了一杯,举起杯,要干,被女儿陆晨给拦住了。 陆晨说:“爸,我来敬路神医!” 陆晨把自己杯中的山楂饮料倒掉,拿起白酒,倒了有一两,举杯要干,路平摆摆手。 路平说:“等等,陆同学和王冉同岁,也在省医科大学习,和王冉都是大一学生, 不过,学科不同,王冉是临床医学专业,陆同学是护理专业,因此陆同学觉得低人一等,所以不愿意与王冉为伴,导致王冉自己住进宾馆,对不?” 陆晨脸都没处搁了,心想:“对呀!没法说不对!”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理,就是不能当面揭人家短呀?这是大忌,这小子真是不能说什么偏说什么? 王冉更急,想:“四六不懂吧?四和六都懂,这些信息我可只字未提,他怎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这是?” 再看陆晨的脸色,煞白,不过,王冉的更白。 王冉看了路平一眼,这次起身没被按住。 王冉给自己倒上一点茶水,举杯,一仰脖,干了,亮底。 王冉一干,陆晨也干了,亮底。 路平自斟一杯,举起来,看陆院长,说:“陆院长把临床医学经验拿到科研上,经常在医学期刊发表一些成果论文,肝胆手术做的好,人送陆一刀,这样晋升挺快,从普通医生到科主任,又到副院长,机会也赶的好,刚到副院长的位置,老院子退到二线,陆院长年轻有为,领导又赏识,今天46岁,已经当院长5年了。” 路平稍停,又说:“在您上任当科主任的头一天晚上,年份我就不说了,日期是6月30号晚上8点45分钟的一台手术,一位姓陈的男性患者,那台手术您失败了,纯粹是技术上的失败,我也知道后来您私自赔偿了人家!” 陆明阳心惊,那台手术难度大,请的外地专家,半路出车祸了,人都上了手术台了,怎么办,逼着他上,结果操刀有误,险些没下来手术。 陆明阳坐不住了,起身,举杯示意路平做对碰动作,隔空碰杯,一仰脖,干杯,亮底。 陆院长想:“这事儿没人知道啊?怎么传出去的呢?怪了事儿了,要不他就是神知。” 路平又倒上一杯,举杯去看副院长王专一。 王专一立马起身,自斟满满一杯,二两的玻璃杯,一仰脖干掉,怕不干净,还甩甩杯,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 放下杯说:“小路,不,路神医 ,我豁出去了,平时我啤酒都不喝,今天和神医喝酒,就是和神仙喝酒啊,不醉。” 苏斌有眼色,赶紧启了一瓶啤酒,嘴对嘴咕咕咚咚灌了进去,然后咂着嘴,说:“失德了失德了,当医生的老劝人家不饮酒,今日除外,今日除外。” 路平这一杯自己还没倒呢,对方就空了,然后都看向路平。 路平小眼珠一转,转到谁那,谁立马自己斟满,扬脖,亮底,当然不都是白酒,啤酒起了带头,饮料、茶水都有。 菜还没上,何止没上,桌上的四盘小菜,一筷子没动,一圈酒喝完了。 蔡华先起身,要和路平换位置。 路平摆摆手,坐到了小圆凳上,喊一句:“您坐,还是我这里舒服。” 服务员忙不迭上菜。 这顿酒喝下来,大家一点生硬感都没有了,都好像是老朋友、老同事。 路平更是发挥自如,谁都不敢把话题往深了说,都怕路神医抓住不放,刚刚领略了他的风格,真是敢说,不在乎啊,做到这一点的不多,更做不到的是先知先觉。 王冉开车,没喝酒,她又举茶水,连敬了路平三杯。 王冉又敬了陆叔一家人三杯。 王冉知道她捅了篓子,酒桌上都在客客气气地喊路神医,等下了桌,都不认识他,回去,都恨他。 王冉本意是想给路平拓展点门路,认识一下市医院的名医,没想到给路平树了敌,不过还好,以她现在对路平的观察,什么样的敌对,路平都有路数对付。 “这家伙神秘莫测,又惊艳我一把!”王冉想。 酒席散了之后,路平很乖地上车,王冉开车回莲花村路平家,路平一路无话。 路顺宝和张霞看见院外有车灯亮,赶忙出院子迎接,等路平下车后,闻到一股酒气。 路顺宝问:“喝了多少?” 路平说:“每喝一杯都数着呢,喝了一斤八两,52度白酒。” 路顺宝、张霞吓傻了,大眼瞪小眼看着。 王冉悄声问:“把你酒桌上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路平挤挤眼,说:“我都说了啥?一句也想不起来!” 第30章 小把戏要不灵 路平除了身上有酒气,一点醉意没有,张口就问:“路叔来了没有?打算多会儿开工?” 张霞回:“你路叔没来,路哨刚走,等你半天了,你让你爸去办手续,白跑一趟,人家说先得拿原有房产证来。” 路平楞了一下,身子多少有点歪塄,楞完,不往家走,往外走。 路顺宝忙问:“干嘛去?” 路平一比划,说:“去砸锁!” 路顺宝说:“忙什么?等你师傅回来拿钥匙开!” 路平点头,开始装醉,随着几个人进屋,走进东间,趴炕上就睡。 张霞招呼王冉进西屋,说:“早就把被窝铺好了,早点休息吧咱俩。” 王冉点头,要回车上拿行李。 张霞拦住说:“家里有,新的,白天说没有,是骗你呢。” 王冉去找盆,要泡脚。 张霞立马点火烧水。 屋内在忙活,屋外很静。 朦朦胧胧,有点星光的夜. 酸不溜躯卷在柴草垛里,困意来袭,一歪头,一小根柴草棍儿扎进了耳朵眼里,用手去扒拉,用力过猛,胳膊肘触碰到了小爬虫的鼻子。 小爬虫感觉鼻梁酸酸的,眼泪流了出来,身子往外挪了挪,泪眼盯着路顺宝家西屋窗户口看,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几点了哥?” 小爬虫低低的声音问。 刘永说:“管它几点呢,我从来不戴手表,你把手机搁怀里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啥事儿都向我请示。” 路哨说:“哥,我有点心发慌,看星星这个点应该有动静了,怎么这么安静啊?” 小爬虫一直在担心,担心不灵,被豹哥打,被兄弟们嘲笑,唯一的靠山就是酸不溜刘永哥。 这次的搭伴是刘永哥主动提出来的,把王汉田(土豆)和孙向阳(瓜子)甩到一边。 这俩家伙也想看美女,看不上,正气不愤呢,这要是不灵了,豹哥让他俩打,肯定下狠手。 刘永问:“你确定你那只老鼠吗?” 刘永也在担心,担心路哨办事不靠谱,需要从根上盘问盘问。 小爬虫缩缩头,答:“ 我一共养了三只家耗子,一公两母,1号公,2、3号都是母,今天拿的这只是母,三只耗子中最稳重的那只。” 刘永低声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办事不动脑子,以前放稳重的,那是楼房,灵活的容易被主人抓住打死,你又不看看路家,全村最破最旧最土的老房子,屋里到处是窟窿,脱落的墙土,就是老鼠现打洞都来得及跑。”筆趣庫 路哨感觉今天失算了,赶紧点头,小声说:“对对对,还是哥有主见,我进屋放3号耗子的时,3号呲溜就钻柜底下去了,半天没见嘴头子出来,八成柜底下有不少洞,洞门口有不少好吃的。” 刘永笑了,说:“他们家有什么好吃的,八成遇到同伴了,一起玩上了,玩忘了。” “今晚八成泡汤了,和同伴玩这一招我没训练它。” 路哨说着低下头,麦秸秆扎进嘴里,赶紧往外吐。 这是在路顺宝家院子西北角垛着的麦秸和干树枝参杂的柴火垛,用来烧火做饭,冬季取暖的。 酸不溜和小爬虫半夜来观察动向,没处躲藏,正好上了柴火垛,既舒服又安全,一开始还美滋滋的,到现在泄气不少。 刘永鼓励小爬虫说:“先别丧气,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没准玩累了,出来行动,咱们就瞧好吧。” 刘永知道回去也没的干,豹哥答应事成之后,一晚每人给他俩大一千,要是真能把那美女赶跑,每人一万块,够下几次馆子了。 “滋拗”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人,快步走向院墙,吓的两人赶忙低头,听动静是冲院子里来,两人做起身准备想逃,这要是让路平逮住,动也动不得,挨一泡死揍。 两个人警觉地抬眼瞧,都盯准前面的黑影,只要不是路平,谁来都不能起身跑,跑就等于暴露,就等于这个计划泡汤,再想出一个计策来,难啊,路平早已不是昔日的废材了。 “咯噔”,轻轻的院落木门搬动一下,晃晃的一个身影移进了院子,越来越靠近柴垛,看架势真是怕惊动柴垛上的 两个人。 “一……二……” 酸不溜右手抓起小爬虫的左手,刚轻轻摔了两下,第三下还未摔,听见了“哗啦”声,赶紧把手松开,用手按住了小爬虫的头。 柴火棍扎到了小爬虫的嘴里,嘴角生疼不说,弄的嗓子眼痒痒,想喊又不能,别提多难受了。 “哗……哗……哗……” 这一泼尿的工夫真长,看来是憋了半天了,来人尿完,再回去,脚步快了很多,悄不声的来回路这么熟,不用说是路顺宝。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都特别高兴。 出来个路顺宝,真是捡了个大便宜,都想笑,尤其小爬虫,忍不住刚笑了两小声,一个大二勒子给打住了。 “说说你这招以前成功过没?” 酸不溜低声问。 小爬虫捂了捂耳朵,轻声回:“吓跑过几次游客,最后名声出去,让一个农家院倒闭了,你说好使不?” 刘永挺泄气,说:“我知道,不就是李富贵家的农家院吗?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当心我哪天告你去!” “酸哥你可别出卖我啊,我就干过这一回,别的可没干过。”小爬虫说到这,嘿嘿轻微笑了,又低声说,“坐牢咱俩一起去,这次有酸哥,我不怕了。” 酸不溜觉出小爬虫长能耐了,问:“你是怎么训练老鼠,不,耗子的?教教酸哥,我也学学,多门手艺多碗饭吃,好不?” 酸不溜多余问好不,好不好,小爬虫都得答应,可听到的话是“不可”。 刘永气鼓鼓地说:“什么?反了你?!” 路哨解释说:“不是,不是,酸哥,你听我说,这门独门技巧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你八成不行。” 刘永问:“怎么讲?” 路哨说:“下套你知道吧?冬天大雪天,进林子里溜,溜出野兔在雪地上踩出了一串脚印,再选一处合适的地,最好是两棵树中间,拿细铁丝挽个套,下好了就回去,第二天或过几天再来溜,看看有套着的没?有就得着了……” 酸不溜听出怎么回事了,举手要打小爬虫,吓的小爬虫一缩头。 第31章 套路大反转 院外传来几声狗叫,两个人都低头。 肃静之后,酸不溜接着刚才的话茬,说:“我知道了,咱俩一样下的套,你套住了,我的套不着,就是这个理。” 小爬虫说:“酸哥真聪明,为啥呀?”筆趣庫 酸不溜说:“这还难的住酸哥吗?我听老年人说过,这是性格的事,就是说,杀生和不杀生,不杀生的人套不住。” 小爬虫笑了,说:“对!这个改不了,我听父母说是天生的,什么什么和人出生时的生辰八字有关,我说酸哥学不了,就是因为这个。” 酸不溜不服气,说:“这是迷信,不可信,等哪天我学学。” 小爬虫咬着牙说:“好吧,我也教过几个孩子,都不行,不是怕耗子,就是耗子不学乖,可能一千个人里有一个能摆弄得了耗子的,比套兔子还讲究。” 酸不溜仍然不服气,说:“有句话不说嘛,耗子偷油吃下不来,上油台下不来吧,多给油不就完了吗,有什么神秘的。” 小爬虫一听,这秘密被揭开了,没了优越感,转换话题说:“酸哥,今晚上不成了,我想起一件事来,要明晚上换1号上,还不成,这事就准了。” 刘永问:“什么事准了?” 路哨答:“哎,路平路神医的狼牙针太厉害了,小耗子早吓尿了,还敢出来吗?” 酸不溜一拍脑门,说:“对啊,狼牙针威力太强大了,一只小小的老鼠,不是被吓尿,是被吓没魂了!” 路哨说:“酸哥,今晚上没戏了,咱们撤吧,明晚再换个胆大的来。” 酸不溜抬头看了看星星,点头同意。 路平睡的很踏实,感觉一家人,包括王冉,都睡的挺香,白天忙活累了的缘故。 一大早起来,路平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陆明阳院长打来的,这让王冉也感到十分吃惊。 王冉吃惊的是,她相信昨晚的判断是对的,谁也不会理路平,会给路平出难题,各位要了路平的手机号,也只是充充面子,清醒过来或出门上车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删除路平的手机号码。 谁成想,路平高兴地接听电话,从屋里走出来,到外屋门口接听,只接不讲,让别人不知道说的啥。 王冉看着路平,想:“陆叔没有删除号码,一大早就打来,的的确确是不按常理出牌,看来事情一到路平头上,就会反转,这以后可得要多加小心。” 路平放下手机,不宣布消息,找牙刷去刷牙,嘴里还有白沫,手机又来电,这次是副院长王专一打来的,爹妈都凑过来,站在路平身边听,多少听见几句,跟着笑。 刷牙没能继续,又来一个,这个是骨科主任蔡华。 王冉急了,抢过路平的手机,喊:“喂?我说你们都吃饭没?还以为在昨天晚上呢吧?” 王冉说完,把电话挂了,看了一眼路平。 王冉用命令的口气说:“洗脸,吃饭,赶紧!” 王冉有这个权力,这个手机是她给买的,卡是她给办的,最最重要的是,手机里的电话联系人就昨晚喝酒那几位。 王冉说:“一个一个都打过来,到现在还都没醒酒呢吧,上班不?” 路平乖乖听话,洗完脸,上桌吃饭。 母亲给做的面条和包鸡蛋,路平吃了一大碗,见王冉吃了一小碗,张霞还让吃,和王冉撕吧了半天儿,没撕吧过王冉,王冉放下了筷子。 路平说:“你去办建筑手续吧,开车快,陆叔刚电话里说,都给联系好了,你先在家等等我,我去诊所找原件。” 王冉一听犯傻,这是一个重要电话啊,问:“蔡华找你什么事?要不要我给他道个歉?” 路平摇头说:“不用,蔡华还没说什么事呢,就让你给挂了,肯定是好事,王院长说我要是考医师资格证,去找他,他有资料,也能指导我如何复习和考试。” 王冉听了,白瞪了路平一眼,自己出去给蔡华打电话去了。 路平去“有成诊所”,一边走一边扭头看,怕有人跟来,他要找的原件,心里没底。 郝师傅 临终,交给他的,只有承包雕嘴崖的合同,诊所的房产证啊、医师资格证啊、营业执照啊什么的,尤其是身份证啊,都不知在哪? 这些要都在家里,好办,不影响开工,师傅要都带到了雕嘴崖,随便放到哪个石头缝里,大树底下,都不好找。 路平推开了诊所的大门,大门是铁大门,没有上锁,荒草满院,没有人走的痕迹,路平趟过荒草,来到屋门前,一把生锈的小锁,完好锁着。 路平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刚要砸,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瞧,是爹快步走来。 路平悄悄把石头扔掉,拿狼牙针躬身一比当,心想开,锈锁“咯噔”一下,开了。 路顺宝抢先一步,推门进屋。 还好,一切都没让路平犯难。 拉开里间屋药匣抽屉,里面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一个纸袋,打开纸袋,所有的都在,包括郝有成的身份证。 当这些落在王冉手里时,王冉感到师傅的细心和民风的淳朴。 王冉给路平手机转去了50万,告诉路平如何使用和提现,又要了路平的身份证,拉着路顺宝出发了。 路平左右打量着这处院子,想起了师傅,下山时答应要上山给师傅填坟的,现在有所变化,也是魏友善把检查组打发走这件事提醒了他。 更加证实了,在他拿到医师资格证之前,是不能说出师傅已逝这个消息,不然自己无权给别人看病,更别说开诊所了。 路平正思念中,听见有过来的铲车、摩托车和三蹦子声,有一辆双排座五菱之光小卡停在院门外,从车里下来了路顺德。 路平看到这个场景,由衷的高兴,心想:“神速啊,看来用路叔用对了,不愧是滩河市出了名的瓦匠,不对,以后应该叫工程师,路工程师。” 路平的思路转变的真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一套,仿佛在一夜之间,自己什么都能想到,也什么都知道。 “哈哈,你比我还早!” 路顺德说着,高高兴兴走来。 第32章 人一旦有了能力 路平迎上去,和路叔握了一下手。 路顺德也不客气,回头给路平介绍了几位年轻的小伙子,有搞勘探的,有搞设计的,有搞图纸的,其余架子工、泥瓦工等等和建筑有关的人。 路平觉得人来的还挺齐,点头。 路顺德说:“你的这点活,我全揽了,有工程进度和质量问题,冲你叔我说。” 路平微笑,分别和几个年轻人都握了手。 几个年轻人都不说话,都看着路平。 路平忽然明白了,这是路叔安排的付钱环节啊,他先付钱,人家才能干活。 路平拿手机要付钱,路叔拦住了,路平没猜对,觉得王冉不在,丢丑。 路叔说:“不是这样的,孩子,这不是去商店买东西,给了钱就买,买了拿上就走,是要签合同的,写了吗孩子?” 路平傻傻地收回手机,点到了王冉的名字,这个电话必须打,还未按,微信来了信息,是王冉发过来的,电子版的工程合同。 “真是及时雨啊,这丫头了得!”路平心想,接着看一条新信息,“路神医先过目,有啥修改的,我等消息。” 路平回了个“好”,大致浏览了一遍,看都没看懂,提修改意见成了难题,反正有王冉呢,他也不急。 王冉又来了一条信息:“估计你提不出来,等我打印好了,带回去,再让路叔过目,他知道怎么修改,ok?” 路平见叔脖子伸过来,索性让他看看吧。 路平举给路叔看。 路顺德简单浏览了一下,交给身边的年轻人。 几个年轻人看了半天,研究了半天,把手机还给路平,齐声说:“ok,没问题。” 路平心里乐,说:“按咱们老百姓的说法,诊所屋子里的先别动,我让我妈找几个人清点、搬运,别处的你们可以开工了,进度越快越好,陆总。” 刚刚片刻功夫,别人嘴里的路瓦匠,路工程师,现在路平出口成了陆总。 不是别的,是路平的心情和地位,到了想说什么说什么的地步。 好像也不是,好像是有人给了 他胆量。 路顺德得意地说:“兄弟们,路神医不缺钱,咱们干完一家是一家,都加把劲,咱连夜开工,月末赏一顿酒宴,可劲造!” “好!” 有人喊着好,把手掌鼓了起来。 “啪啪啪……” 路平踏着热闹回家,到家门口,和路哨走了个头顶头。 路哨略显慌张,嬉笑一声,离去。 路哨跑到院门口,回头看,没见路平出来。 路哨走到背静处,摸出手机,按了一下,轻声说:“爸,我这边都安排好了,晚上就看你的了,别惹豹哥,他保你三年买卖。” 手机传来路顺德的问话声:“金豹就让我连夜开工,没说别的呀,你们要干什么?” 路哨笑着说:“爸,我开玩笑呢,你连夜开工就对了!” 路顺德很有火气地说:“我开不开工和他金豹没关系!” 路哨挂了电话,嘴里念叨着:“老爹耶老爹,看路平有钱有人,你说话的口气立马就变了,奶奶的,哪辈子传下来的呢。” 又到了半夜。 酸不溜和小爬虫在原先的位置趴好。 今天做了一点伪装,身上的黑衣涂成浅黑黄相间色,和电影学来的,把脸也抹上黑黄道道,手心手背都涂上黑黄颜色。 黑的像干柴棍,黄的像雨水淋过晒干了的麦秸杆,再钻到挖好的窝窝里头,不注意看不出来,注意了也看不出来。 今晚可是全副武装,带了夜视望远镜、电子表、纯净水、肉松饼干、香烟。筆趣庫 香烟只用来闻味,不能点燃。 添了个望远镜,就多了个欲望和话题,也少了昨夜的紧张和拘谨。 望远镜把在刘永手里,一会儿看,一会儿看,不肯撒手,看完还挺泄气,用拳头轻砸草窝。 急的路哨哈喇子直流,最后牙叼草棍,口水顺着草棍流。 酸哥假装没看见。 小爬虫忍不住,发话:“好了吗酸哥?让我瞧瞧?” 酸不溜把望远镜递给小爬虫,说:“光看窗帘,窗帘也不动,找都找不着!” 小爬虫起了起身子,看,就看到木楞窗户,木楞上 糊着纸,木楞中间有两块小玻璃,在窗帘下沿来回找来回找。 路哨说:“还真是啊,啥也找不着,里面也不透个亮?” 刘永说:“我担心屋里人多,有没睡着的,不敢来。” 路哨抖机灵,说:“我有个办法。” 酸不溜问:“啥办法?” 路哨说:“我在这盯梢,酸哥过去,把窗户纸捅破,透个气兴许来。” 刘永粗声说:“妈的你说反了吧你,我盯梢,你上去,你个矮,不易被发现。” 小爬虫为难地回:“啥?被我嫂子看见?我哥还不扒了我的皮!” 刘永拿出了权威,说:“你不去谁去?你说?” 小爬虫低声,假装哭着说:“呜呜呜……我不去,去了就找死,去了就会亡!” 小爬虫耍赖归耍赖,去还得去,不过,他看了时间,现在还早,眼珠一转,想聊聊他嫂子。 小爬虫心想:“这要是,到时候酸哥给宣扬出去,借嫂子的富贵名望,我在小哥们中,也有一号。” 路哨说:“你说我哥又不是去大城市打工,去个没人敢去的雕嘴崖,回来就领这么好的城里姑娘,祖坟上冒大烟了,也不向我路哨这门偏一偏,真是的啊?” 刘永没理解路哨的意思,说:“你傻了吧,美女有啥稀罕的,每年来旅游的美女多如夏季的水金莲花,海了去了,要不咱这怎么叫莲花村呢,就是有好看的水金莲多,黄乎乎黄乎乎一片一片,关键是啥你知道吗?” 路哨点着头,回:“关键是嫂子有钱。” 刘永挺会反驳,说:“有钱的美女也不少,给你花啊?” 路哨摇头,又想到一点,说:“酸哥不知道,关键是这嫂子能睡土炕,吃饭肯上炕上,放的小方桌吃,这盘腿吃和耷拉着腿吃不一样,盘腿要功夫。” 路哨又赞扬道:“我嫂子盘腿也是高手,估计练过那叫瑜伽,肯定跳舞也好看!” 刘永听着烦,教训说:“我说让你卧底没消息呢,以后不准这样,小心豹哥知道扒你皮!” 小爬虫用力努努嘴。 第33章 小把戏的机密 路哨见酸哥不信,这样显不出自己,还不忘刚才的话题,风趣地说:“等我回去问问1号和3号,再告诉哥,我嫂子是能人之中的能人。” 刘永说:“别胡侃了,谁管这个呀,先迷瞪会儿,有动静推我。” 路哨看时间,现在是午夜一点钟,再过一个小时,路平哥肯定出来,一响动,肯定把屋内1号吓退,他再和1号互动就来不及了。 路哨把手里抓着的望远镜放下,慢慢起身,一把被酸哥给按住。 刘永又教训说:“还真去啊?1号要是想和你互动,还不撩帘露个脸,然后你发信号,它会行动,看看,就你这训耗子训的,跟没训一个屌样,睡会吧。” 路平睡得醒还未醒时,听到手机铃响了一声,有感觉,没去理会,接着又睡。 又听到手机铃响了一声,这下醒了,路平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打来的,陌生号,穿衣服起炕,边往外走边回拨。 急急地,电话那边的人,粗着嗓子讲了几句,就挂断了,路平快步离开院子。 路平的身影出了院门,拐向南面,消失在酸不溜和小爬虫的视线外。 刘永低声说:“看到没?东哥、豹哥他们开始行动了,咱们也得加紧办!” 刘永举起望远镜,在西屋窗户口玻璃处观望。 今夜的星星比昨夜亮一些,再加用的是夜视望远镜,窗户上的小飞虫也看得真切。 看着看着,酸不溜低低的声音惊呼起来:“真的哎,显灵了,有你的啊小爬虫,没白吹!” 路哨接过望远镜一望,看见1号已经钻过窗帘,用左前爪按住玻璃在画圈,一圈、两圈…… “真乖啊!”路哨夸赞了一句,把望远镜放下,双手放到嘴上,把上下嘴唇挤的凸出一块,静等一分钟。 刘永四下里看看,又听听动静,依然是夜的安静。 “可以了,开始吧!” 刘永抓住机会,下命令似的口气说,然后举起望远镜,继续观瞧。 “吱……吱吱……” 口哨声响起。 1号离开了 窗口。 窗帘挡住了刘永的视线。 刘永说:“妈的,这设备不精,不能穿透,把医院能看到骨头的拿来就好了,要是能借来。” 两个人都在心里合计:“最担心的事,看看能不能发生?成败关键一刻!” 小爬虫训练的重点,也是小爬虫这个小把戏的精髓,就是让1号,装神弄鬼,把美女吓离路平家,最好是离开滩河市。 路哨想:“若把1号放在楼房的屋里,1号得费很大的劲,才可发挥,放在路平哥家里再好不过了,几乎是1号的量身定制。” 路平家是老房子,最初电工安电的时候,是在炕头,也就是一进屋门那头。 离外屋灶膛最近的,也是全炕最热乎的地方叫炕头。 在炕头那边的炕沿边往上,直对着顶棚的墙上,安一个闸盒,闸盒和顶棚齐平有股线,接出来,拉到顶棚的正中间,安一个座,下垂一个灯泡。 闸盒下方是一根线绳,下拉到炕沿边,安上一个缝纫机用的绕线圈的小滑轮,沿着木炕沿直拉,一直拉到炕梢,中间放一到三个滑轮不等。 这样全炕睡觉的人,不管睡在哪个位置,半夜要起夜了,都能伸手把灯拉亮,不用叫醒别人,方便实用。 小爬虫所谓训练耗子,就是训练耗子去拉灯绳,半夜里耗子能找到有油的灯绳,拿嘴一叼一松,灯就一亮一灭。 被人发现,耗子躲藏的速度相当快而利落,路熟又神秘,等人不注意了,又回来,再折腾,有了闹鬼的效果。 西屋的灯一闪一灭,一灭一闪。 “吱吱……吱吱吱……” 五分钟后,又一闪一灭,一灭一闪。 “吱吱……吱吱吱……” 刘永说:“行了,成了,别吱吱了。” 酸不溜相信了小爬虫的小把戏,原来是真的,突然产生出一种嫉妒,烦了小爬虫的吱吱,下了停止的命令。 小爬虫不服气,说:“这就行了?还没成呢,还没吓起来呢,屋里‘妈呀妈呀’叫才算成!” “吱吱吱……吱吱……灯亮灯灭,不带音乐,没劲儿!” 小爬虫骂 了一句,停止吹口哨。 东屋的灯亮了起来,不到片刻,灯又灭了。 酸不溜举起望远镜,西屋依然安静。 两人一开始很兴奋,光看灯亮灯灭这一风景,时间一久,都有些泄气。 酸不溜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无奈。 小爬虫眼珠一转,轻声说:“明天吧,明天晚上我把2号、3号都抓来,让2号3号啃柜帮,闹动静,三只一配合,这事就成了。” 酸不溜叹着气说:“哎,赶走一个美女真难啊,今晚多好的机会啊,她睡不醒,怕是枕头下放了瞌睡虫吧,明天怕是路神医不上当,不出去了,怎么办?” 小爬虫后悔不迭地说:“失算失算,把三只都命令来就好了,抓1号时,我还想来呢,怕1号不好使,2、3号上一个就行,一邋乎,拿上1号就他妈走了。” 酸不溜去摸望远镜,一模是空的,又左右前后划拉一遍,没有。 酸不溜瞪起了眼珠子,借着天快亮的微光,去看小爬虫。 这一看不要紧,刘永“妈呀”叫了一声,声音很响,足以传出去很远。 小爬虫也“妈呀”叫,声音压的很低,没有压住走腔。 酸不溜气鼓鼓地小声说:“你藏望远镜就藏吧,脱什么衣服啊?” 小爬虫说:“还说我?看看你,上身全脱了,不是你脱的,还能是谁?” 酸不溜惊讶,说:“看你自己!我没感觉呀,你给我扒衣服我怎么不知道呢?这怎么了这是?闹鬼了?”筆趣庫 小爬虫慌神,说:“我也没感觉,和你一样,上身脱光了,鞋和袜子也没了,闹鬼了!闹鬼了!” 小爬虫起身,跳下柴火垛,又翻过矮石头土坯院墙,光着脚,跑了。 酸不溜听听屋内没动静,冷静一下,在附近开始找鞋袜,越急越摸不着,抽回手一看,手背和胳膊被柴火枝划破了,在往外渗血。 酸不溜换手再一摸,纯净水、肉丝饼干、香烟都不见了,心想:“真闹鬼了,再不跑,一会怕是全身都扒光。” 刘永咬咬牙,学着小爬虫的样,光脚跑去。 第34章 被掩盖的阴谋 刘永刚钻进小胡同,听见警车声,嗷嗷叫,瘆人,不由得回头看,过去两辆,警灯闪着,警笛鸣着,从北向南驶去。 “这啥情况啊?必须向豹哥汇报!” 刘永要给豹哥打电话,一摸裤兜,啥也没有,另一个,也是。 “手机在裤兜里装着,没错啊,裤兜在,手机怎么没了?再说,裤兜里装了不少小零碎,怎么都没了?” 刘永吓得直哆嗦,不敢乱跑,得赶紧回家。 一路小跑,刘永仔细想:“手机就在裤兜里装着,裤兜里装手机已经习惯了,没打电话,也没接电话,根本就没往出拿过,滑落了倒有可能,滑到了柴垛里,更不好找。” 刘永磨叨出了声:“白天不敢去找,半夜不敢打电话震,这小爬虫的馊主意,害苦我了要!” 刘永刚拐进小胡同,就听见有人喊他:”酸哥,酸哥,这边,过来!” 刘永冲着小爬虫的声音过去,见小爬虫身子靠墙,躲在墙旮旯里。 路哨见酸哥过来,笑了,说:“酸哥,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没了,肯定掉柴火垛里了,反正我是卧底,白天想办法再去找。” 酸不溜到小爬虫跟前,一摊手,说:“我的也掉里头了,兜里也没有!” 小爬虫惊讶,像是自言自语:“不能呀?掉一个有可能,不能两都掉,这样看起来……妈呀,闹鬼,酸哥快跑!” 不等刘永反应,路哨没影了。 没办法,也没处去,刘永蔫溜溜往家走去。 刘永到了家院门口,习惯性地回头看看,怕有人跟踪,然后蹑手蹑脚去开门。 门没上插棍,这是他出家门时留下的一手,门虚掩着,一旦有事,回家躲藏方便。筆趣庫 手一推,门开了。 刘永赶紧进院,脚被绊了一下,蹲下一摸,是堆衣服,站起身,用光脚板一踢,没踢动。 刘永顺手拉灯,一瞧,刚好是自己刚才穿的背心和上衣,蹲下,再一扒拉,发现鞋和袜子,竟然还有手机! 刘永脸煞白,不敢怠慢,重新穿好,再摸裤兜,手机、钱包、打火机、电子手表都在。 “天下奇闻!哎呀,活菩萨保佑啊,保佑啊!” 刘永顾不上别的了,念起了活菩萨保佑,念了几遍之后,方想起有大事要办,和路哨通了电话,一对口,两人的情况一样,接着统一口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要说出去谁遭雷劈。 刘永和路哨通完话后,心情稍微舒服了一些,又镇定了几秒,重抖精神,去拨豹哥的电话,对方正在通话中。 金豹正在和魏震东讲着电话,他向东哥保证今晚就有效果,小爬虫训练的小耗子可灵了,明天一早那贱娘们夹着铺盖卷就得走人,吓死她个娘的。 魏震东笑着说:“转给你的5万接收啊,嫌少是怎的?” 金豹也笑着说:“哪能嫌少啊,不少了不少了,天一亮我就犒赏哥几个,谢谢东哥啊,东哥早点休息,拜。” 金豹一看,有未接电话,是酸不溜和小爬虫打来的,微信里还有信息,报了个平安。 金豹懒得打字,语音回了句:“明天来取钱,说好的每晚上一人一千,两晚上,一人得两千钱块,豹哥说话算数。” 金豹看到两人都回了个“豹哥吉祥,笑脸”。 刘永早把警车的事儿给忘了。 金豹笑笑,也学着俩人的样,给东哥发了个“东哥吉祥和笑脸。” 魏震东看了一眼,没回,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右眼皮直跳,手指滑开手机,按住张贵的名字,接通电话,随便说了两句,转向正题,问:“你把好朋友路顺德安排的怎么样了? 张贵电话里说:”放心吧东少,一个杀猪匠和一个泥瓦匠,从小就是好朋友,套出路平手机号还不简单,就是他不放心那个打电话的人……“ 说到这里不说了,道上的人,魏震东明白,立刻发了条信息:“肉包子明天早上送到,今晚上不凑手,只剩半屉了,吃夜宵的话,给你送过去。”筆趣庫 张贵回信息:“正饿着呢。” 魏震东回:“放心吧,语音模仿,路顺德的声音有特点。” 魏震东又给张顺发条消息:“立刻给肉杠张送半屉肉馅包子去。” 肉馅 包子指人民币,一屉是一百万,半屉五十万。 瞬间小顺子回个“ok手势”。 魏震东右眼皮还跳,又给他爸拨通了电话。 魏财正在温泉泡澡,从半夜的两点钟开始泡,要泡到早晨的五点钟,现在正泡的舒服呢,手机铃一响,身子上扬,摸起池边茶具盘里的手机,接听。 魏震东说:“爸,姜还是老的辣,您招数高,这一下子就彻底解决了,没想到会这么简单,晚辈的学不来,学一辈子也学不来。” 魏财听了很高兴,儿子的夸奖少了些许溜须拍马的成分,身子板在水里正了正。 魏财这些天在忙着谈生意,根本就没在意这件事儿,儿子太不沉稳了,一个废材下山,毛还没退干净呢,学了几天皮毛都不算的中医,竟然汇报到他这儿了,起先没当回事儿,连着的消息来,要建诊所,抢他老爹的饭碗,他不来点狠的真对不住八辈祖宗。 根据情况,魏财略施手婉,这不消停了嘛! 得意间,魏财又听到了一条信息,威严地说:“没事,眼皮跳,是上火了,哪天来泡泡温泉就好了,这水里含十七种矿物质,十三种微量元素,对身体有益的很!” 魏震东答应着,满头是汗,听见老爸的挂机声,才长出了一口气。 缓一缓,魏震东又拨通了肉杠张的手机,说:“肉包子一会儿就到。” 听见对方喘气很顺,魏震东问:“连夜赶工队里头,有你多少人手?可靠吗?” 肉杠张有点发懵,说:“东少,你怎么了这是?一共两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铁哥们,本家亲戚张华,开铲车的,两辆铲车,两人,不多吧?再说了,现在做工程不用那么多人,都用机器,别说是半夜了,你就是白天,两辆铲车也正常,我过去开肉杠,现在专开铲车,放心吧,路顺德常用我,不用我,死他都不知道咋死的!” 魏震东胡聊了几句,最后提了下他爸,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魏震东看了下手表,现在是午夜三点半,顺利的话,路平早就驾鹤西游了。 第35章 哪有你咋呼的份 路平打院子里出来,向南跑去,跑不几步就到了师傅家院墙外,有半边的院墙已被铲车推平,两辆铲车,往两个方向推,车灯照见的地方,尘土飞扬,照不见的地方,漆黑一片。 有星星的夜,在这一小区域,被车灯一晃,眼前一片白,没灯光的地方,黑乎乎。 整个院子除了铲车声,很安静,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路平站住脚步,想:“路叔在哪呢?电话里说有事,让过来一趟,怎么不见人呢?” 路平站立片刻,内心对路叔充满了感激,偶尔也掠过一丝愧疚,开工太急了,连电都没有接通,夜间施工照明都没安上,白天来的那些人,都回去睡觉了,不然这场面看着都热闹。 路平完全是孩子的思维,或者说年轻气盛的气质,讲究干事麻利,最好立竿见影,满脑子想法,浑身力气,干完这儿有那儿,什么拖泥带水、瞻前顾后早剔除在思维中,除非是师傅说过的话,才让他停下来,三思。 路平有了主见:“不用说了,路叔一定在开铲车,两辆车,东边一辆,西边一辆,东边的远,西边的近,哪辆是呢?” 路平拿出手机,回拨号码,手机打不通。 路平身子侧向近处的这辆铲车,伸出双臂,上下挥动,车灯一晃一晃,不见司机理睬。 路平又挥向远处那辆,也不见理睬。 路平站不住了,回转身,向近处的车辆走过去。 路平没走两步远,司机似乎看到了他,不再清铲院墙,掉头向他开来,开出有5米,车停下,司机上身探出驾驶室,给他挥手,示意向院中间地带走。 路平拐向院里,踏着荒草,迈大步走着,猛抬头,看见远处那辆也开了过来,车灯直射他。 路平顿悟,刚才西边那辆车上的师傅挥手,是让我去东边这辆这儿,立刻把大步迈变成小步快走,向东边开过来这辆迎去。 路平快接近时,突然眼前的光消失了。 两辆车的灯同时熄灭,被车灯晃了半天的路平,像个睁眼瞎,什么也看不见。 路平稍微迈动脚步,出溜一滑,像是脚底踩了块西瓜皮, 把他栽倒,就感觉有一个绳套将他紧紧套住,铁锨把一扬,砸到他的后脑勺上,额前又飞来一块石头,彻底将他砸懵。 车灯亮起,两辆铲车以最快的速度驶来,近的那辆用了1分钟,远的那辆用了3分钟。 远处的到来时,近的这辆已把路平的身体铲入坑中,这个坑在路平身体前0.5米处,坑深3米。 经过5分钟的填埋碾压,又经张贵、张华的手工清理、掩饰、草棵草叶修整。 不到10分钟,一切照旧,两辆车分别离去,又在东西石头加青砖墙上“哗啦啦”忙乎起来。 张贵坐在车里,听着音乐,嘴里衔着一支烟,耳朵里有耳塞,随着音乐摇晃着脑袋,手和脚在忙着开车,动作很娴熟,娴熟到这辆铲车就是手中的一个玩具。 张贵玩着玩着,猛吸几口烟,吐烟圈时,把烟头也抿在嘴角,粘在了厚厚的嘴角唇上。 张贵的神情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除了拆墙这事。 原来这样唇粘香烟是为了方便说话,车内有电话扩音,问:“半屉是吧?点了吗?好好好,天亮再让他送另一个半屉!”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你回来吃吗?” 张贵淡定地回:“下工就回,给我热着,热乎好了,凉了小心我给你松松皮。” 说话传过来的女人声是张贵的妻子刘彩霞。 热着就是给他收好,藏起来,松松皮就是暴打她一顿儿。 在刘彩霞心目中,老公能耐大了,一下子收了这么多钱,暴打算什么呀,有钱你可以天天打我,所以笑声不断传过来,笑的张贵有些发毛了都,心说:“谁让路平要做那根先出头的椽子呢,在莲花村,甚至滩河市,哪有你咋呼的份,你一个窝囊踹,下山不眯着,咋呼,不弄你弄谁,哼!”筆趣庫 张贵是个粗人,没考虑什么关系不关系,没把魏震东放在眼里,对魏财还是有几分忌惮,他有他的原则,他不招惹谁,认钱不认人,有钱上前,没钱后退,谁给钱给谁干,谁给钱多给谁干,多的超过他心目中的数目,保准把活儿给利落。 魏财就是看 中了他这点,所以启用了他,一口价,一百万干这个活,其中只给40万,另60万是封口费,至于哥俩怎么分,他不管。 魏财并没有出面,一切都是魏震东在办,表面上这事和魏财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都知道,魏震东有“友善堂诊所”,爷爷现如今只是挂名,爸爸甩手不管,主要坐镇的还是他,他还有马场、牛羊群以及酒吧等一些副业。 其实诊所也是个副业,最主要的他有温泉度假庄园,是个副总,目前他的后妈,小爸20岁的李菲在经营,将来可都是他的。 魏震东拿他爸的一百万给张贵,在张贵看来并不惊讶,他也明白为什么东少要除掉路平,还不是路平不知好歹惹了同行冤家,而这个同行冤家是个狠角色,能治病人,也能制不病的人。 魏震东医术实在是一般,他根本就没往医道上走,他爷爷一死,诊所肯定倒闭。 张贵和张华说这件事的时,张华多少考虑点人际关系,魏家多大势力,别说莲花村,就是滩河市都是一霸,尤其魏财,跺跺脚,地都得抖三抖。 路平哪能比,路平有啥势力,上山也是躲着去了,村里哪有郝大吹的位置,到头来就是大吹教会了一个小吹,早晚一天会被灭。 张贵说:“早灭比晚灭好,找咱们灭比找别人好,再要是犹豫,这钱就不是咱哥俩的了。” 张贵回忆到这,问:“张顺走了吗?” 刘彩霞回:“走了,小顺子这孩子长大了,你们老张家又出了个人才,可会说话了,给钱就给钱吧,搞什么暗语啊,都把我弄糊涂了。” 一开始刘彩霞还和张贵说暗语呢,说着说着就忘了,一兴奋,直接挑明了,气的张贵立刻将通话挂断。 脚和手都在憋劲儿,嘴里骂道:“这臭娘们,你以为我要用暗语吗?是东少让用的,这皮子要是不松一松,真他妈老母猪啃猪圈,我看她是嘴巴痒了。” 张贵随着车内音乐哼唱了一句,第二句没出声,停住了,他从镜子里看到,两辆警车从南向北开去,其中一辆拐向他这来,登时面色煞白。 第36章 第六感作用 今晚上有人喝醉酒在度假村闹事儿,发生了群殴,接到报警后,金所亲自带队去处理,由于误报谎称伤的人多,出动了两辆警车,回来时,把两名斗殴嫌疑人带回派出所醒酒、做笔录,再做进一步处理。 李欣鑫和王帅也跟着去了,回来时路过“有成诊所”,有两辆铲车在东西墙面拆墙,本来车子已经过去了,就在车子到路平家门口的时候,李欣鑫不知哪根神经错乱,拿手机给金所打了个电话,让金所他们先回去,她要去拆墙那看看。 抓两个醉鬼小混混,案子简单明了,夜间巡逻也在派出所的职责范围之内,况且李欣鑫警校毕业来到基层派出所,年轻有为,正干劲十足。 金所二话不说,同意了她的请求。 李欣鑫让小王掉头,去拆墙那看看,诊所拆墙这件事听都没听说过,半夜两辆铲车,说把院墙拆就该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王帅不管这些,有命令就行,麻利地将车头调转过来,向回开。 李欣鑫和王帅,恰巧在路平家大院门口掉头,并不知道这是路平家,这也是个超乎寻常的举动,没人报警,没有情况,非要随便去看看,和吃饱撑的也差不多,尽管警察有警察的职业敏感,但这次对于小王来说,毫无敏感,只是机械地在服从命令。 放在平时,李欣鑫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小王调转车头回走的时候,她是有时间思考的,她既没有思考,也没偷着骂自己混蛋、疯了、胡闹之类的话,反而坚信那里有事,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警察来到现场,小王不急着下车,或者说要是大白天的,他根本就不用下车,在车上等着李所去问几句话,然后拉上李所再走,犹豫着他还是下了车,深更半夜的,他还是给李所当个壮胆的护卫比较好。 李欣鑫刚拉开车门下车,两辆铲车就停止作业了,都把车头调转过来,车灯直射这里,照着两位警察,一男一女。 张贵和张华一边操作铲车,一边通着电话,一看就两位警察,一男一女, 女的在前,男的在女的身后,紧张感消失了,偶尔还有一丝兴奋袭上心头。 “这次有点难办,刚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懂吗?” 张贵说出这句话,吓了张华一跳,立刻给否定了,没时间把道理讲清楚,只说:“灭警察你是不想活了,刚得到的钱,花不上,你还要搭命,值吗?!” 张贵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坐班房挨枪子吗等着?” 张华说:“哥你听我的,她们不是来抓我们的,冷静点!” “不是来抓我们的,那她们……她们来干什么?吃错药了吗?”张贵几乎吼着说。 “抓我们也得派个特警中队来,先把我们围住,你没看吗那女的在向我们摆手,让我们过去吗?” 张华比张贵有头脑,几句话说服了张贵。 “我不去,你去吧,我就在车里,有事老子铲了她,挨枪子也得抓个垫背的。” 张贵说的话狠,但口气已经轻松了许多。 李欣鑫说:“小王,你也是警校毕业生,虽然我们不是一个警校,你感觉这场景对吗?我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王帅说:“要不给金所打个电话,让他再派几个人过来?” 李欣鑫摇摇头,说:“不用,兴师动众的反而更不好,你上车,我去和下来这个人谈谈。” 小王心里一凉,在全所里他最佩服的人是李所,怎么最近他有些看不懂李所了呢?李所是个有脾气的人,尤其是在办案子,你一定要听她的话,不然发起脾气来很凶的。 王帅说:“我去谈,李所上车等我。” 李欣鑫说:“你谈不了,你没那个感觉,我是要用女人的第六感,见机行事,你上车等我!” 王帅拉了下车门,“咣当”又关上了,人就站在车门外。 李欣鑫迎着张华走过去,边走边往身后摆手,身后的车灯熄了。 天不像先前那么黑,处在朦胧的微亮中。 在王帅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匹微黄色的廋杆老马,看上去老马走到这,在歇脚,偶尔也低头去啃路边的青草,也像是要来院子里来寻新鲜 的蒿草吃,不敢近前。 其实在马身的侧面,背着王帅的那一面,和马身子齐平,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铲骑在马背上的,见这儿有人,就停了下来,见这有警车,急把身子顺着耷拉下来,在听动静。 金豹几乎是将耳朵竖起来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金豹半夜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走来走去就走到了路平家院墙外,刚要进院门,看见警车来,立马跳进院墙,趴在墙根处,在警车掉头时,吓的他大气都不敢出,后来也想来看热闹,就想出了一个计策,回家牵出老马,骑过来。 李欣鑫和张华碰面,一问一答,说的都是工程的事,言谈中李所的第六感没给她提供有价值的信息,言谈中张华越来越放心起来,原来警察来这里是唠嗑的。 李欣鑫眼角一扫,看到院子中间的蒿草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张华按响了手指关节,最着急的还是张贵,现在瞪大眼珠子盯张华,只要张华一挥手臂,他开铲车立马过来拼命。 一切都仿佛是安排,仿佛又不是,静静的夜,张华的响指声,惊动了一物,老马一撂蹶子,把金豹甩下来,跑了。 金豹没防备,连摔带吓,倒地竟站不起来。 王帅机敏地回转身,上去把金豹按住,一看是金豹。 金豹求情。 金豹有疑点,王帅不放。 多出一个人来,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张华和张贵一时也蒙住,不敢轻易开铲车过来碾压,不知道四周还有多少人在偷视。 李所借着微亮的光,看见小王逮住一个,不管什么情况,逮住了什么人,都给她增加了信心,脚步更加坚定地向院子中间走去。 张华猛地醒过味来,早把给张贵挥手忘记了,回转身,向着铲车用力跑去,张贵看到张华回跑,立刻启动铲车,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女警。 两束光柱拐着弯照过来,一辆双排座五菱之光小卡停在了警车屁股后,从车上下来四位壮汉,手里拿起掀镐,说说笑笑走向院子中间地带。 后面又有三蹦子队和摩托车队,向这边拐来。 第37章 现实版大变活人 这些人的到来,化解了一场危机。 路顺德站在小卡车前,指挥大家分散开了干活,能铲的铲,能清理的清理,把院落清理干净了,一会电视台要来记者,对拆迁现场进行报道。 联系到记者的,是那晚和路平一起喝酒的,心内科主任吕美鸥,她的妹妹吕丽鸥刚到市电视台做实习记者,正缺素材呢,姐姐给她帮了这个忙。 吕丽鸥拿到这个素材,向台长刘国华一反映,刘国华立即拍板,好呀,省城里来的一百万投资,帮助建村级小诊所,方便村民看小病,投资虽小意义重大,应该宣传报道。 领导一拍板,乐的吕丽鸥找到市电视台摄像记者,也是老牌记者陈强,邀请他一起搭档报道此事,陈强一看,美女邀请,立刻答应,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一通汇报安排,把最近的手头工作推到了别的记者头上。 吕丽鸥忙完了电视台这边的工作,开始向姐姐汇报,让姐姐给她提供一个联系人,自然吕美鸥就把王冉的手机号发了过去,因为提供给她消息的是王冉。 王冉拿出一百万不会是假,王冉帮助路平,喝酒的场合都见证了,也不会是假。 最最主要的是,王冉学的也是心脑血管内科,和她是一个系列,在来医院实习前和她联系过,说话很甜,很懂礼数。 这次在和妹妹通话之前,也征得了王冉的同意,能听出,只要能帮到路平,王冉是十分乐意的。 路顺德把电视台记者要来的事这么一喊,扛掀镐的人都来了精神,脚步加快,走到院墙里开始修整。 此时有人才看到警察和警车,忙停下手中的工具,四处打量,个个的心思是想看个热闹。筆趣庫 坐在铲车里的张贵发毛了。 张贵和张华通电话说:“这也下不了手了,来了这么多人,跑呀还是等死?” 张华知道来的都是民工,大多数都是本村人,这事就好办了。 他告诉哥说:“把车停了,熄火下车,也找把铁锨扛上,跟着大伙,让干 啥干啥,瞧准机会,撒丫子跑人。” 张贵觉得这办法不错,停车熄火要下车,手机铃声响了,是路顺德打来的,他压压心惊,接听。 路顺德告诉他先在车里眯瞪会,等电视台记者来了,拍几个铲车镜头,下午给他们哥俩放半天假,工钱照付。 “哎哎,好!”张贵答应着挂了电话,骂道,“妈的,这不是要命吗?电视台也来凑热闹!” 张贵把这一消息告诉弟时,弟也没辙。 张华说:“别在车里眯瞪,按原计划,下车拿工具,逮着机会赶紧跑。” 张贵和张华下车,手里各拿着一把铁锨往人群里凑,路顺德看见,心里这个乐啊,这哥俩是干将,用人用对了。 李欣鑫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听见说电视台记者还要来,疑心加重,别的信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凑巧了。 警察的职业敏感很快让李欣鑫捕捉到了新的信息,借着微亮的光向院子中间走去,到近前,立刻摆手,所有人后退。筆趣庫 王帅看见李所的动作,赶忙押着金豹过来,并摸出手机,随时准备叫增援。 李欣鑫只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这里做过伪装,做的不太好,一定是黑灯瞎火干的,也许刚刚…… 李欣鑫冲着身后摆了下手,一个人猛地走近她,快到近前时,双手抡起了铁锨,恰在此时抡掀的人,兜里的手机铃响了,惊动了女警。 李欣鑫猛然扭头回看,一铁锨劈下来,从她眼睫毛落下,不由得她后撤半步,铁锨直直插到活土里。 张贵开过肉杠的,也有机灵的时候,甩出铁锨,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先不接听,冲着女警喊:“要掀给你,拿去用吧!” 张贵说完,接听电话,和路顺德说着,慢悠悠回转身子。 李欣鑫拿起铁锨,在眼前的活土上,用力挖了几掀,停下,拿出手机拍照。 王帅押着金豹也到了近前。 李欣鑫命令说:“找两个人把这儿给我挖开!” 李欣鑫起身,去挑周围站着的工人,指了两位年轻 点的,摆手让过来。 小王知道李所刚才那句话是冲他说的,他从腰间拿出手铐给金豹来了个背铐,把金豹按住蹲在地上,又用手绢给他塞住了嘴,然后跑回警车,拿来录像设备,开始录像。 张华看准机会,大声喊:“这哪是电视台呀?这不是警察吗?弟兄们,瓦匠在骗人,打他个泥瓦匠,看看以后还敢不敢骗老乡了!” 张华想趁乱赶紧逃,可他喊了半天,没人动。 有警察在,没人敢动,就两名警察,威严却在! 张华这一喊不要紧,李欣鑫走近身边的一名工人,在工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名工人叫张汉,中年人,也是张贵的本家,听完警察的耳语,张汉点点头。 张汉随着女警的离开,给几个弟兄摆摆手,又用手画了两个圈。 几个弟兄分开两拨,一拨去到张华身边,一拨去到张贵身边,围住两个人转悠。 张贵和张华看见那个大坑被挖开,心想:“完蛋了,拼命吧!” 张贵刚要对身边的老乡下死手,突然听到张汉喊:“挖到东西了,挖到东西了,都是几件破玩意,小孩弄的吧。” 几件破玩意,小孩弄的。 明明是路平的尸首,怎么成了几件破玩意,小孩弄的? 李欣鑫给挖的人摆手,自己戴上手套,拿上物证袋,跳进坑里,先拿起一个望远镜,看看,装进物证袋,又拿起5块肉松饼干,放进另一个物证袋,又拿起一包开了封的玉溪香烟,再放进一个物证袋,提着袋子上来,让两个人继续挖。 张贵和张华互递眼色,这坑本来就不深,3米,再往深了挖肯定没有,这不是魔术吗?把一个大活人埋里头,怎么会挖出这几件破玩意,这不是大变活人,是大变死人,还真是小孩弄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想对天大笑,但不敢,最起码心路放宽了,离死又远了。 两个小伙子挖到了硬土茬,又用铁锨在软土上来回掀了几掀,说着挖到地了,没有了,上了土坑。 第38章 小把戏要冤枉人 李所拿起那几个袋子,给小王递了个眼色,表示要撤。 小王领会,接过李所手里的袋子,发现情况不对,地上还蹲着个人。 “呜呜呜……呜呜呜……” 金豹已经小声假哭,有一会了,没人注意到他。 李所上去把嘴里的手绢拿下来,想听听金豹说什么? 金豹想说的是,那望远镜、肉松饼干、香烟是他的. 手绢拿开时,金豹嘿嘿一笑,改口说:“我啥坏事没干,我看这手铐,你们怎么给我往下摘?” 王帅心想:“麻烦了,回去写检查吧。” 王帅走到金豹面前,厉声说:“起来你给我,上次的事这么快就忘了,我们走时没带你?” 金豹说:“想让我搭情?我怎么了警察?帅哥警察?上次挨打的是我,这次又被欺负,讲不讲理了还?” 金豹说着起身,扭了扭腰肢,酸痛,看着小警察要给他解手铐,他把身子扭到了一边。 金豹这样做,不是要和警察作对,他是想要回他那几个物件,不能让警察作为证据拿走,那上面有他,有刘永,有路哨的指纹,哪天对上号了就坏事了。 王帅说:“好吧,跟我回所里说吧!” 小王不再强开手铐,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子,真回所里是要被同行笑话的,人家背地笑话,他也不好解释当时的情况。 小王前面走,金豹在屁股后跟着。 小王心想:“这小子真要跟我去所里呀?” 小王说:“上次有个案子还没结,好像和你还有点什么事,路上你好好想想,去了一块说。” 金豹一瞪眼,心想:“我在那挂号了?这金建峰哪是我叔呀?” 金豹怕去所里,他叔肯定臭骂他一顿,他叔要是楞把手铐给他打开,他一点辙没有,用不了他到家,爸妈就会知道,再说了,自己整天干什么不知道吗?保不齐哪天落在这小警察手里,有自己好果子吃。 金豹笑嘻嘻地说:“哥?叔?你给我打开吧,我跟你开玩笑呢,回去告诉我叔,哪天有 时间了,我请客,咱们撮一顿。” 小王心想:“要不怎么警察要抓小混混呢,几个来回就怂了。”筆趣庫 小王回转身,拿钥匙打开手铐,说:“吃饭就免了,以后好好干活,做个本分人。” 金豹离开小王,一溜小跑。 金豹要去找酸不溜和小爬虫,跟他们要望远镜去。 金豹想:“兴许原本就是两个,至于5块肉松饼干和玉溪香烟嘛,巧合,就是巧了合了,他妈的这两小子吃了5块,统共给拿十块。” 金豹跑到路平家门口,不由得歪头向院里望了一眼,看见路平手拿牙刷,站在院墙边正在刷牙,赶紧低头,出了院墙外区域,撒丫子猛跑,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路平刷完牙,回屋,刚要坐下看看手机,有没有未接电话什么的,最近事忙,不能耽搁。 路顺宝看着儿子,问:”你半夜出去过没有?我怎么觉得你半夜出去又回来了,也是像这样拿着手机!” 路平想了想,说:“撒癔症,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撒癔症了。” 路顺宝哦了一声,不再言语,拿上手巾去洗脸。 路平翻看手机,未有未接电话,也未有短信过来,只是,通话记录上显示,昨天凌晨2点43分的时候,他是接了个电话,是路叔打来的,通话时长3秒。 路平想:“既然自己不记得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也就算了,路叔要是有事,还会打过来的。” 有王冉在,路平告诫自己不能莽撞,不然他现在就回拨过去,问问昨晚上打电话什么事。 路顺宝拿手巾擦了一把脸,进屋挂手巾。 路平低声说:“爸,以后我要是再撒癔症,您拦着点我,听您和我妈说,我小时候撒癔症,弄回来两大塑料壳子水。” 路顺宝笑笑,撩帘去叫张霞。 张霞进屋就使了个静音的手势,用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嘶”了一声。 张霞小声说:“这孩子睡觉闹毛病,我刚睡着就被她闹醒了,过一会儿,我刚睡着就被她闹醒,闹的我现在还犯困呢 。” 路顺宝神秘地问:“怎么个闹法你说说?” 张霞凑近点,把头往下一探,小声说:“一会儿把灯拉着了,一会儿灭了,一会儿又着又灭,城里人见大世面的,拉着玩,一根破绳有什么好拉的你说?” 这话不巧被王冉听到了。 王冉说:“婶在说我吗?我还想说说婶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拉灯干嘛呀?去卫生间一两次就差不多了,怎么老在那折腾呢?” “什么?”张霞惊呆了,张张嘴没再说什么。 王冉又说:“白天电视台记者要来,弄的我也没睡好,灯一亮我不敢看您,怕您说我不礼貌,灯一灭,我看不到您。” 张霞急了,说:“孩子,有什么话就说,婶不是怪人的人!” 张霞不想吵架,偷偷把这事揽了下来,毕竟也不叫个事,让孩子安心就好。 王冉强调说:“说几句话吧,又怕惊动了西屋,所以我要和婶交换下意见,得想办法改一改,习惯也有可能改掉的。” 路平见事情要严重,赶紧说:“哦,对这件事,我只说一句话,今晚我们换屋睡,我和我爸西屋,你和我妈过东屋来,怎么样?” 王冉笑了,问:“换屋不改毛病有用吗?” 张霞说:“换,换,换,孩子,你没听出来嘛,不是咱俩的毛病。” 王冉点头,心想:“换屋改毛病,给个理由也罢。” 路平对来记者的事相当感兴趣,不洗脸也要让王冉说个明白。筆趣庫 王冉叙述完了之后不让路平出面,说:“这时候路神医得保持一种神秘,记者要是追到家里来,能躲就躲,能不说就不说,等诊所完工剪彩的时候,神医再闪亮登场,气派。” 路平点头同意,其实他也听出来了,这次主角不是他。 路平想出了两个主角。 第一主角是诊所,要告诉全市父老乡亲,这里要建一个像样点的诊所。 第二主角是王冉自己,她要宣传一下是她的投资,八成是也好向老爸老妈交代吧。 路平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暗自笑了。 第39章 本市电视新闻 刚一吃过早饭,郝树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郝树:“路平回来了,听说学成了神医?” 路平正有心思要去找他,来的正好,赶忙让郝叔坐,又给递烟又给上茶,说:“哪是什么神医啊,都在瞎说,会两下针灸而已。” 这一谦虚,说的郝树心花怒放,看来还是邻居好使,路平高看他一眼。 路平也毫不含糊,不问郝叔出门几天,何时回来的,直接要占他家一间屋子,把百眼橱中药斗挪过来,那东西占地,屋里所有药材都过期了,扔掉。 郝叔痛快答应,起身就走,要去打扫屋子、搬橱,路顺宝和张霞也跟着出去。 王冉接了个电话,出屋走了。 路平接到了路顺德的电话,听了汇报,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才想起半夜里电话的事,想想算了。 忙活了一整天,都回到家里,都累了,十点多钟都躺下休息,路平和老爸换到了西屋,两个女人互相推毛病,今晚要是换到东屋还那样,正好明天撵王冉回宾馆。 睡觉到半夜的时候,“呲呲呲”有脚步声。 “咯噔”一下,灯亮了。 又“咯噔”一下,灯灭了。 路平悄悄把胳膊伸出,又听见“咯噔”一响,伸手往炕沿一抓,抓起一只耗子。 灯亮着,再看老爸,手里也抓着一只,爷俩都注意到,柜帮子边上还有一只,正在瑟瑟发抖。 *************** 魏友善悠闲地躺在藤椅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插播广告,接下来是本市新闻,是他每天必看的节目,在本市新闻的最后,魏友善坐不住了,瞪起了眼睛。 魏友善重复电视里的新闻镐,默念:“怎么?怎么‘有成诊所’要改建?在原诊所的基础上改建扩建,已得到相关部门的审批,什么?投资一百万!” 魏友善赶忙给魏财打电话问情况。 魏财说:“没听说呀?” 魏友善说:“电视正播呢,赶紧看电视,回看!” 魏财不慌不忙地说:“没事儿,爱建什么建什 么?让他建去吧,别管!” 魏友善听着儿子挂机声,心里特别来气:“他妈这小子白培养了,根本不拿诊所放在心上,南边那家要起死回生了,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也不管一管,整天泡在老婆的温泉里,哪天泡死你,没出息的料儿!” 魏友善哪里知道儿子的心思,建什么建?建什么也白建,神医的魂儿来给看病吧,到时候。 魏财刚挂了爸的电话,紧接着是儿子打来,听到一个没想到的信息,也不惊讶,告诉儿子说:“那半屉肉馅包子别往回拿了,送人就送人吧,这个人办事儿,不行归不行,兴许以后还用得着,诊所要缺钱直接来个信儿。” 说完就挂,他有事儿,要急着去见客人,客人在温泉包间等了半天了。 魏震东心里不舒服,想:“五十万就这样没了,不往回要了,这老子被那狐狸精小娘们哄迷魂了吧,还当自己有多少钱呢?” 魏震东把气都撒在了李菲身上,这娘们今年只有38岁,比魏财小了20岁,比魏震东才大16岁。 魏震东发狠地说:“你看着,将来非收拾你不可,想让我叫妈,没门,我有妈,我妈和我爸离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派出一小队哥们出去找,也没找到,这气还没完呢,又来一档。”筆趣庫 魏震东气的嘴唇有些发紫,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气人家李菲不准确,应该生张贵和张华的气。 是他俩办事不利,没能把活给办好,可张贵也说的明白,得亏没办好,不,明明办的挺好的,也不知怎么搞的,挖出来不是,是他妈个小孩玩具,你说怪不怪! 张贵又说:“还是那句话,得亏没办好,要不现在就栽了,东少要是不信,找金豹去,金豹是你小哥们,他可什么都看到了,他还被上了铐子,你说怪不怪?” 魏震东“嗯啊”两句。 魏震东挂机后,想:“解释这么多听着就烦,一个字也不说,那五十万怎么办?油条,开肉杠的老油条。” 魏震东冷 静一下,忽然又发觉自己是在生那五十万的气,事没有办好,以后再办,但五十万回不来了,本指望老爸能要回来,没想到老爸吃了迷魂药,那口气,不要了,缺钱再朝他要! 魏震东又骂:“妈的,李菲小妖精。” 魏友善在想着建诊所的事:“在本地,花上20万,就能让它原地换新颜,要花一百万得建成啥样,这是冲友善堂来的,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 魏友善听见敲门声,喊了一声进,进来的是孙子魏震东,他看着小东子,怎么看怎么亲,因为他正要去找孙子。 魏友善故意脸面上有笑容,轻声说:“电视你也看了?” 魏震东摇头,坐到爷爷对面的沙发上,回:“什么电视?我从来不看电视。” 魏友善笑而又不笑地问:“有事儿?” 小东子嘴角一撇,回:“‘有成诊所’正在施工,全部打倒,重建。” 魏友善问:“你不看电视,你怎么知道?” 小东子说:“金豹一大早就在现场,刚回来,回来向我汇报了。” 魏友善说:“那你来……” 小东子突然打住爷爷的话,生气地说:“爷爷你就别问了,我不是来和爷爷怄气的,这下爷爷高兴了吧?改建诊所再去拜师,爷爷又称心又风光,走,我领爷爷瞧瞧去!” 魏友善手按桌子站了起来,右手指着孙子说:“你以为爷爷真的要去拜路平为师吗?笑话,你爷爷还未老糊涂!” 魏震东也站了起来,走到屋门口,回手关上了门,看着爷爷,说:“为拜师的事,爷爷可是和我闹翻了的,现在又说不是,我想听理由?” 魏友善从籘椅和桌子间出来,摆手让孙子坐下,他顺手抄起一把小凳,放在孙子面前,坐了下去,伸手拍了怕孙子的膝盖,又站起身来,回到藤椅上,躺倒,说:“我是怕你斗不过他,我在给你摸底细。” 要是在之前,魏震东肯定要跳起来,顶撞爷爷的,现在他明白过味来了,相信爷爷说的话,他……斗不过路平。 第40章 需要一付药引子 魏友善听不到孙子的回答,立刻起身,手扶桌角,躬着身子,问:“你知道哪里斗不过吗?” 孙子点点头,说:“他有一件不知哪得来的狼牙针,我有个听诊器,还不用!” 爷爷忽然起身,用手捋了下胡须,仰天一笑,说:“哈,这就是爷爷要拜他为师的目的,狼牙针,万能的宝贝啊,不,万能现在还谈不上,还需要我的一次考验!” 小东子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问:“什么样的考验?” 爷爷忽然又坐下,坐的姿势端端正正,吓得孙子也立刻坐回原处,姿势也端端正正,爷孙俩互相看着。 魏友善说:“爷爷需要一付药引子,方能探出狼牙针的虚实。” 魏震东只要听就得了,他还真急迫,问:“什么药引子?”筆趣庫 魏友善说:“不是此刻在找,爷爷这几天都在找,没找到啊。” 孙子很没底气地说:“开药铺的找药引子,在本地还有咱魏家办不到的?” 爷爷笑笑说:“这药引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赶时辰,爷爷要找一个将死未死之人,就这个药引子。” 魏震东想了想,说:“现在这种人家里很少有,都死医院里头,拉去火化或者进棺材里埋了,死在家里的有是有,急了不好凑呀。” 魏友善说:“那个废材要不建诊所,兴许爷爷过不了半年就能遇到一位,一着急,不好办,哪个好好的大活人,着这门子急呀?” 魏震东咬咬牙说:“爷爷,这事儿让孙子去办吧,你别操心了,养好身体。” 魏友善说:“犯法的事咱可不办啊,说好了。” 魏震东说:“放心吧爷爷,我也懂点医学知识,爷爷不要死的,要将死未死的,然后请爷爷去看病,爷爷再叫上爷爷的师傅路平,一起去看病,让路平拿狼牙针给治,能验出宝贝的能量有多大,对不爷爷?” 魏友善呵呵一笑,给孙子扬手,让立马去办。 “友善堂中医诊所”是在自己家的老院子,临街的院墙处盖起的两 层小洋楼,起先是小平房,也是后来改建扩建的。 诊所门诊在一楼,爷爷的房间也在一楼,挨着门诊的里面,开着门,能知道外面来没来人。 魏震东打爷爷屋出来,穿过门诊,上了奥迪q5l,一边开车一边给金豹打电话,让金豹赶紧出来,接上他去趟医院。 金豹跑步出来,喘着粗气上车,没敢坐副驾驶,坐到了后排。 “去医院?没有大事不会去医院呀?”金豹心想,没敢问。 魏震东问:“你有认识一条龙服务的吗?找个熟人问问,拉一趟死人多少钱?” 金豹赶紧答:“唉,行!” 金豹打电话找了一个,低声问清价格,听了一小会儿,含糊地回:“不好说,看路程多远,看活计多少,火化啊,打坑啊,看安排多少人?” 金豹提高了声音,说:“停!停!停!我想问个参考价,不火化也不打坑,踅摸一个快要死还没咽气的必死之人,拉回去……啊对,这得和死人家属谈,听清了吗?” 金豹放下手机,缓了一口气,忍不住问:“东哥要做比一条龙服务还高级的买卖?” 魏震东轻巧回答:“详细的你不必知道,今天拉你出来,主要是找一个这样的人,最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谈好价钱,拉到我诊所,去给治治。” 金豹没听明白,瞪起了眼睛,心想:“什么?市医院都治不了的,快死的人,你拉回去,你给治,这不是疯了吗?” 金豹猜测、犹豫地问:“谈……谈钱,医院能报销一部分,去咱们那……要人家多少合适呢?东哥你……你说了算。” 魏震东知道,有些事交代不清楚,活都没法谈,笑笑,说:“这么和你说吧,路平不是有件神医宝贝嘛,要是没了那宝贝他啥也不是,所以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要试试狼牙针的威力,看看能不能将一个医院也救不了的将死之人救过来,你说开始说的时候是谁给谁钱呀?” 金豹连连点头,东哥说的清楚,他听的明白, 说:“东哥叫上我,是想让我去忽悠一个快咽气还没咽气的病人,当然是咱们给人家钱了,只要钱到位,干这事我拿手,保准给忽悠来。” 魏震东纠正说:“他要来了,我就不要了,不是去忽悠,去说服病人的亲人,反正人也要死了,咱这有神医,来咱这试试,钱多不了,顶多五千,没准治好了,亲人一高兴,给咱个十万八万的也说不准,你说是吧。” 金豹点头,说:“唉!唉!我明白了,咱们啊,一个楼层一个楼层里的病房看,没准赶好了,要个两三个都有可能。” 金豹这口气,跪舔东哥是怎么顺口怎么来。 车子进了市二甲医院,在停车场停好,魏震东点给了金豹五千块钱,告诉金豹上楼走一趟,省下钱是金豹的,他在车里等着。 金豹也没料到会让他一个人去,还以为他在边上搭个话呢,想:“自己一个人去,碰鼻子灰是小事,弄不好得挨泡揍,走了也得骂我祖宗三代,得了,认倒霉吧。” 金豹越往病房走,心里越明白,东哥这是惦记上路平的狼牙针了,说不定哪天狼牙针就是东哥的了,神医自然也是东哥的。 金豹暗自赞叹:“高呀,实在是高!” 金豹恨路平,咬牙切齿地恨,尽管路平打他,是在给他治病,治好了一些疑难病症,但这傻子,傻透气的傻子,既不要恩,又不得钱,要不怎么一穷好几代呢。 听说李富贵不要钱,借钱去还人家,让李富贵全家开腔骂了路顺宝,这人才肯回去。 金豹想:“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五千块钱得了,我要是说出我的计划,东哥一拍大腿,给个三五万不成问题。” 金豹鬼点子真多,也灵巧,瞬间就拿好了主意。 金豹病房也不去了,站在楼梯拐角,盯着东哥别来,手指掐算着上病房需要的时间。 心里盘算着:“时间一到,马上回去,就说没谈成,然后再给条明路,明路就是,要豁得出去他爷爷才成!” 第41章 动了歪心思 金豹的爷爷金铁仗,今年65岁,五脏六腑没病,60岁那年高血压晕倒,得了脑淤血,抢救及时,没出大毛病,说话不清楚,腿脚不利落。 旅游旺季时,金铁仗闲着没事儿,到大门口的石板上一坐,晒晒太阳,看看风景,久了,起来,拄拐杖,溜溜弯, 旅游淡季,金铁仗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 金豹把主意打到他爷爷头上,越想越美,以前根本没有想过,拿狼牙针给爷爷治治说话不清楚和走路不利落的病,一针下去,也能说话也能走路了,外带不用花钱,多好! 要没东哥提供的这次机会,怕是他请路平都请不到,原本内心里也不敢去请。 金豹美梦刚做到这儿,突然想起东哥的话,要快死还没死的,要的是,人在临死前的这个寸劲儿! 金豹想:“难办了!” 金豹自语:“爷爷不到那个程度呀?” 金豹狠狠心,想:“反正狼牙针能治活了,那该下药,还是掐昏迷了呢?” 金豹后背发凉,站立不稳,一个前跄,差点栽倒。 金豹稳住身子时,引起一个保安的注意,迈步向他走来。 金豹哪怕保安呀,可他抬头一看,立马快步离开,到另一个电梯口,正好有人进电梯,他侧身挤了进去,电梯门关闭时,他注意到李大拿没有跟过来。 金豹在电梯里很不自在,李大拿是滩河村的,没当保安时和他交过手,是东哥给摆平的。 金豹猜测:“东哥要是派李大拿过来看看,怕是不好了。” 金豹要上楼充充样子。 在电梯里,能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一位美女,眼圈红红的,刚哭过。筆趣庫 电梯停在5楼,美女出了电梯,他也跟出去。 金豹注意到,美女站在电梯门左侧,不动身子了,六神无主的样儿。 金豹老接待旅客,知道怎么办,立刻给美女递过去一块纸巾。 美女接过纸巾,看了他一眼,离开了他一点,说声“谢谢”,去擦眼睛边缘。 第42章 歪心思在膨胀 金豹想到的这个人是路哨。 曾经路哨跟他吹过牛皮,抓耗子下套不行,下套多半耗子会被套死,后来他自制了一种迷魂药,耗子吃了药不死,干迷糊,抓回来再训。 抓一百只耗子,也就出一个灵头听话的。 抓耗子的活,也不是个人人能干的活,因此有了金豹给起的小爬虫外号。 金豹给小爬虫打完电话,从五千块钱里抽出两千,卷好,加快脚步到小爬虫家门前的小超市去见面。 小爬虫比金豹快,猜到会挨训,丢衣服和东西的奇事吓坏了他和酸不溜。 路哨不明白,衣服自己回到了家,望远镜啥的也不知去了哪里?不敢去找,也不敢声张。 酸不溜大病一场,到现在还在家里趴着呢,弄的昨天夜里谁也没敢去柴火垛守着。 小爬虫心想:“昨天夜里失守,豹哥肯定是听到了,今天约见面,不是一路臭训就是扬胳膊狠揍,弄不好还得替酸哥挨着,倒霉。” 路哨见豹哥快步走过来,没骑他那辆破摩托,心里乐了。 金豹耍威风的时候好骑辆摩托车,打人的时候也是,打完人,故意踹两脚油门,嗡嗡地震一震,之后牛哄哄离去。 金豹走到离小超市有50米的地方,站住了,给小爬虫摆手,让他过去。 小爬虫迈步,金豹转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摸出一只烟,点燃,单手叉腰,等待着小爬虫过来。 小爬虫看出了豹哥的经典动作,这个比骑摩托车还厉害,说明到了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 小爬虫心里嘀咕:“这是哪个村的村痞又惹了豹哥?” 金豹把香烟叼好,腾出手来,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伸长胳膊,两个手指对点。 小爬虫明白,这是敦促他快点过去,豹哥已经嫌他慢了,于是,他倍加小心地往过凑。 “嘶……啪……” 一马鞭抽到了路哨的脖颈上,立马脖颈起了一圈红棱,生疼。 “嘶……啪……” 马鞭在小爬虫头上扫了一圈,落空。 金豹叼着半截香烟,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 上的小爬虫,冷笑。 “饶命呀豹哥!豹哥饶命!昨晚上我实在……” 小爬虫的话没有说完,听见眼前地上“啪哒”一声。 小爬虫低头一看,一卷钱,抬头看豹哥,见豹哥点头,又低头,抄起地上的钱,点了一遍,报个数:“两千大元。” 金豹说:“你自己的,收好了!” 小爬虫强笑着收好,等着豹哥吩咐,心里明白:“又要有要紧的儿,让他去做!” 金豹挥手,说:“起来吧,我们到僻静处说。” 不远处,有一个村级小公园,里面没人,两人走了进去。 金豹又点燃一支烟,给了小爬虫一只。 小爬虫赶紧自己点上。 金豹四处看看,低声说:“昨天来个外地恶少,偷跑出来的,求我给他弄点东西,明天父母就追来,他不想死,也不想被抓回去,就想吓唬吓唬父母,弄个要死不死的样儿,还不能真死,你明白了吧?” 路哨摇头又点头。 金豹看着路哨,说:“这东西只有你有,给我拿点来,没有的话,回去现捣鼓!” 小爬虫点着头,回:“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拿,这就回去拿,怕是不多,应该够。” 金豹脸上有了笑意,说:“好,事成有奖!” 金豹看着小爬虫快速离去,吐了个烟圈,没压住,把心里话也吐了出来:“妈了个巴子的,狼牙针我也想得,神医可不就是我金豹嘛,嘿嘿!” 金豹往家走去。 金豹把马鞭拿在手里,一步一甩马鞭,声声脆响。 金豹幻想着以后王冉那小娘们就是他的了,跟屁虫一样住到家里,他都懒得搭理她,他是谁,是金神医。 金豹咧嘴笑了,心里想的特别美:“嘿嘿,美女、金钱要啥有啥,想啥来啥的神医,我还在乎一个,为这小娘们挨过暴打的我,不,是她,甩了她!” 过去的滩河市就是个富裕的地方,还没搞旅游那会叫滩河镇,最早叫滩河乡,土地都是黑土地,肥沃,盛产小麦和碍寒的莜麦,除了上缴国库的,余粮家家有,再加上牛羊成群 ,生活水平自然比附近其他地区高出一等,也因此外地的丫头愿意往这儿嫁,村子发展的也挺迅速。 本来就挺富裕的地方,一搞旅游更了不得了,经济发展迅速不说,和城里来的游客一交融,思想也在发生着变化。 从各家的状况来看,多数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其乐融融,就连村里的小痞子,也显得比邻村的牛啊。 金豹的爷爷金铁仗,干的一手好农活,就是有一样不行,不知道教育孩子。 金豹的爹金满仓十八大九了还是个闲人,没事东家串串,西家逛逛,他爸累成啥样,他也不管,走到哪,眼里也没活,赶上别人家在忙,也没眼力架,弄的人人讨厌,好歹娶上一方媳妇,生下金豹,比金豹强的是他不痞,不跟人打架斗殴,算是万福了。 也许是老天的安排,该让金铁仗休闲休闲了,给了他一个脑淤血,这下整天闲着,和儿子调了个个,金满仓不得不干了,全家人的吃喝全指望他呢。 金满仓是全村少有的进都市打工的一位,在都市郊区当建筑工,一去就是半年,不回来不说,也很少给家里来个信啊,打个电话啊什么的。 金满仓和他爹一样,不知道教育孩子,金豹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金豹走进家门,收起马鞭,老远就听见瓜子、土豆他们一边玩游戏,一边乱喊乱叫。 金豹上去一脚把房门踹开,大着嗓子喊:“滚!都妈了个巴子的给我滚!” 打屋里出来的人,见了金豹有的缩缩脖子,有的嬉笑着脸,瓜子和土豆问一声豹哥好,出门四散了。 金豹为了招引这帮小哥们,在家正房边上的,过去放农具什么的偏房,推倒又盖了两间小偏房,一间放破烂,现如今也不用农具了,都是机器活。 拿出一间来,拉网线上上网,自家小网吧,和街面的网吧比,不是谁想来谁来,就他认可的小哥们来,不收费,高兴了管啤酒,不高兴了摊钱去买。 撵走了这帮人,金豹斜眼看外面,看了一眼,回正房。 第43章 狂魔与机会 金豹走进屋,看见爷爷,身子歪坐在椅子上,眼睛眯瞪着,睡着不睡着的样子。 金豹身子靠在门框上,继续做美梦:“等小爬虫来了消息,晚上我的计划就要实施了,到那个时候……哼哼!” 金豹听见外面有响动,猛回头,吓了一跳,是小爬虫不知不觉进来了。 小爬虫手里拿了一个装啤酒的蓝瓶,瓶口系了一个麻绳扣,举瓶先在豹哥眼前晃了晃,听不见响声,能晃见瓶底有少许稠乎乎的东西。 晃完,路哨把瓶子放在门口挨墙根处,转身走了。 金豹看着小爬虫离去的身影,心发狠地想:“老子要是真得了狼牙针,怕是你也活不长了,知道我底细的都得亡,老子要重新开始,做个像路平那样,没干过偷鸡摸狗的神医,妈了个巴子的。” 金豹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气,飞起一脚踹到了门框上,“哎吆”一声,双手抱脚,单腿跳到了沙发上。 往沙发上一坐,又站了起来,挥手去砸沙发靠背,疼的又“嗷”地叫一声。 金豹甩头四下里看看,又摇头,怎么着也不解气,伸出双手,在自己的左右脸上,“啪,啪啪”,打了起来。 用力过猛,脸已红肿,嘴角流着血丝,说:“妈了个巴子的,等不得了,我要打电话!” 金豹不去拿手机,弯腰拾起了门边挨墙根的那个蓝色啤酒瓶,直愣愣冲进屋里,把眯瞪的爷爷按倒,提起麻绳,拨掉瓶盖,直对着爷爷的嘴,猛灌。 金铁仗斜躺在床边,似醒非醒地眯瞪一下眼,好像还没吃够,伸出舌头来,抿了一下嘴唇,脸上有种香甜的表情,头往床里一歪,不动了。 “咯噔”一下,金豹愣住了。 金豹仿佛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金豹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是甩不开东哥的呀?拿爷爷的命来钓路平,他也知道狼牙神针不会让爷爷真死的,可狼牙针到不了他手里呀,怎么办? “快救爷爷!” 金豹扔掉手中的蓝瓶,“咔嚓”一声 ,瓶子落地,碎了。 金豹赶紧摸出手机,按了键,声嘶力竭地喊:“小爬虫小爬虫,快去找路平,你刚走,我没看住爷爷,老东西举起瓶子,把那耗子药都喝了,快去找路平救命,快!” 路哨在电话里答应的痛快,回电话也痛快,说:“豹哥,不好意思啊,路平哥现在顾不上,也太不凑巧了,哥刚被魏老中医接走,说是两个人,正在救人呢。” 金豹听完,瘫在了地上。 路哨没有说谎,这消息是王冉告诉他的。 路哨打路平哥的电话,哥不接,他想到了王冉,又打给王冉,得到了这个消息。 原来,魏友善坐在藤椅上正在犯愁,越急越找不来药引子,这事急不得,还得急,呼呼地身上直冒汗。 一辆红色法拉利sf90跑车,停在了诊所前。 一位美女下车,急匆匆喊:“路神医在吗?路神医在吗?” 见一位老先生出来,美女抬腿要上车,被魏友善嗷的一嗓子给叫住了。 魏友善说:“哎?什么事儿?神医在! 胡蝶梦说:“路神医啊,我刚从医院过来,我奶奶还剩最后一口气,通过关系才听说,咱这莲花村有个路神医能治,您就行行好吧,快救救我奶奶。” 魏友善毫不客气,说:“走!上车!” 魏友善说完这句话,进屋又穿上白大褂,进屋的功夫,胡蝶梦突然想到,熟人说路神医是个小伙子,这个起码80多岁了。 胡蝶梦心想:“坏了,我来错地方了。” 胡蝶梦赶紧上车,车门还未关,魏友善追出来,说:“走,我领你去,你自己去,他不接待!” 魏友善上车,问了问病情。 胡蝶梦说:“我们是外地人,领奶奶到滩河市来玩,奶奶突发心脏病,医院也抢救了,我爸来的晚,是我爸的关系让来接路神医的。” 魏友善听到这,回头看看,全车就两座,满员了。 魏友善问:“丫头,是不是后面还有辆车?” 胡蝶梦急了,说:“哎呀,别问了 ,晚了我奶奶危险了,现在血氧什么的,好多指标都不正常。” 魏友善还想问,你车就两座,路平来了坐哪? 魏友善压住没问,抬头看,不高兴地说:“开慢点,再快把前面牛犊子撞死了就!” 胡蝶梦一脚刹车,车子停下来,等着车道中间的牛犊子过去。筆趣庫 牛犊子索性不走,站着给法拉利摇尾巴。 胡蝶梦哭的腔都有了,说:“爷爷,您瞧……” 魏友善见车玻璃下来一块,嗷唠一嗓子:“赶紧滚犊子!显摆什么?” 牛犊子弹着后腿跑了。 魏友善得机会,问:“这车就两位置,路平来了坐哪?” 胡蝶梦说:“您下去呗,那还不简单。” 魏友善脸色巨变,心想:“我怎么可以下去?我必须和路平在一块!” 胡蝶梦也觉出语失,还得靠老爷爷去找路平呢,赶紧打圆场,说:“要不,您在这先等会儿,我再跑一趟。” 魏友善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猛然发现,车子已出了村南口,再不喊停,车子就上了雕嘴崖了。 魏友善忙喊:“停!我叫你停车!听见没丫头?” 魏友善又开始差了音地喊:“不!不是停,是掉车,我叫你把车头掉回去!什么破车呀,一脚油门就过了!” 趁胡蝶梦掉转车的工夫,魏友善拿出手机,给路平打了个电话,一口一个师傅叫着,神医喊着。 手机传来忙音。 魏友善再次拨打,通了,手机被胡蝶梦一把抢过去,用急而沉稳的声音说:“路神医路平吗?我是胡蝶梦,您不认识我,我是您的病人,更确切地说,我奶李秀是您的病人,我奶正需要您,您要对我奶负责,一个字,生!”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的病人?” 胡蝶梦甜甜的声音回:“嗯,您的病人!”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好呀,你在哪?我立刻到!” 胡蝶梦把手机扔到了魏友善爷爷怀里,问:“到哪停?” 魏友善用手一指车下,胡蝶梦一脚刹车,车子稳稳停下。 第44章 狼牙神威再现 魏友善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路平打来的,拿起手机接听,听了几句,没言语,赶紧把手机递给了胡蝶梦。 胡蝶梦端正要下车的姿势,接听。 路平简单地问了一些李秀患者的情况,让魏友善爷爷接听,魏友善接过手机都有些激动了,好像回到了孩童时代。筆趣庫 路平拜托爷爷,把患者李秀先接到友善堂去,他家里条件不够,有成诊所能用的都搬到了郝叔家. 听到爷爷痛快答应,路平说:“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也快,随后就到。” 魏友善做不了主,按了手机免提。 手机里说:“你们走,我有车,有专职司机。” 胡蝶梦启动车子,问:“去哪儿?” 魏友善得意地回:“友善堂啊!就我们刚来那,我家!” 胡蝶梦为难地说:“我奶奶还在医院呢?怎么办?” 胡蝶梦说了上半句,下半句咽了回去,她不明白这事怎么会这么办? 下半句她要问的是:“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病人在医院,你们去中医诊所要干什么?” 路平的电话打了过来,魏友善有了刚才的经验,再次按下免提。 手机里路平的声音:“我和陆院长联系好了,救护车把患者送到友善堂去,救护车里有设备,没危险,另外告诉李秀的孙女,她奶奶还在昏迷,正用药物维持,请她放心。” 魏友善听到了挂机声,好像这挂机声挂到了他心坎上。 魏友善嫉妒地想:“这小小的路平,竟然打电话打到院长那,整个医院都为他开路,这不是神医名号能办到的!” “哎,能耐啊能耐!” 魏友善不知不觉把内心的感慨溜出了口。 车子到诊所停下,魏友善下车,不顾让让胡蝶梦,急忙进诊所,叫小东子帮他收拾下屋子,没说药引子来了,说有重要的客人要到。 魏震东一时摸不着头脑,见爷爷回到自己平时住的室去,给正在号脉的病人摆摆手,追进屋,问啥爷爷也顾不上回答。 魏友善一个劲地收拾 ,小东子也帮忙,在爷爷的暗示下,很快一间和医院差不多的病房收拾齐备,正好外面有了一声救护车的笛音。 路平下车的时候,李秀已被抬进了刚收拾完的屋子。 魏友善开始清场,无关人员远离友善堂。 救护人员也远远站立,救护人员一时成了局外人。 路平进屋,看了一眼昏迷的李秀,给远处的护士摆手,让把李秀身上的所有仪器撤掉。 护士愣住,轻声问:“这……怎么可以?” 陪同来的医生强调:“撤掉人立马会过去!” 不是医生的命令,护士有些迟钝。筆趣庫 魏震东上前来,刚要动氧气罩,听见爷爷“嗷唠”一嗓子,小东子停住了,后退出来。 魏友善嗷唠道:“小东子别动,小心秧气喷着!” 老中医见死人见的多了去了,在过去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个乡村医生有多么的威风,有点名气的更了不起。 魏友善也是十里八村的请,常常骑个小毛驴,有红十字的药箱一背,比乡长还牛,还受欢迎。 看好病看不好病另说,只要人不行了,临死前的一刹那把他请去,他一撩帘进屋,摸一下病人的手腕,再扒开病人的眼皮看一下,摇摇头,扭身就走。 这时家里人也不说话,立时给病人穿衣服,忙理后事,也就在大夫腿迈门槛的前后,或出院门的前后,病人咽气了。 有人会在心里赞叹:“神医啊,能看出真死!” 病人死的时候,大夫是不会待在身边的,怕就怕这股秧气出来,喷到身上,那可了不得,那可是大夫的大忌。 秧气是人死后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口气,当然有仪式感了,迷信的人也抓住了这一点,给它安排了一个路径,它会从室内的有孔道的地方出去,门呀窗户的,出不去落到哪儿哪儿倒霉,别说人身上了,就是花草都不行。 据说,秧气是人一生中所积攒的毒气,可见魏友善把自己住的屋收拾出来,是对这付药引子的重视程度,是多么渴望亲眼 见到狼牙针神奇啊。 魏友善亲自摘除李秀身上所有的医用设备,然后抬眼看着路平,看着路平从脖颈上缓缓摘下的狼牙针吊坠。 路平先在李秀腕关节横纹,尺侧端凹陷处,找到神门穴,用狼牙针轻轻一点,立刻移针到肘横纹中,当肱二头肌腱的尺侧缘,对准曲泽穴,直刺0.3寸,起针。 再看李秀,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睛慢慢睁开,微微一笑,说:“我做了一个梦,草原的野花又美又香啊!” 清晰的穴位,简单的动作,人睁开了眼,说出了话,没昏迷的意向,这不是神了是什么? 是神了,不是人的神奇,是狼牙针的神奇。 魏友善变得僵硬了,被孙子一巴掌拍醒,醒了嚎啕大哭,哭完,哈哈大笑。 李秀突然起身,说:“你怎么了?我把你的地儿让开了,你来吧!” 路平出屋,接了一个电话,另一头接电话的人是王冉。 路平轻迈脚步,向王冉走去。 快接近王冉时,路平听见后面有人喊他留步,路平回头看,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向他走来,手里捧着一束花,不是本地花。 男人见路平回头,快走几步,双手把花交给路平,轻声说:“感谢你了路神医,救了我妈的命,我叫胡良!” 胡良的身后站着那位美女,近前一步,介绍说她叫胡蝶梦,是胡良的女儿。 路平拿着花,不理解,回头看王冉。 王冉明白路平的心思,走上前来,接过路平手里的十朵红玫瑰,大声说出话语,其实是在给路平讲解。 王冉说:“谢谢先生祝我们路神医万事顺心,十全十美!” 胡良不好意思地说:“不成敬意,我也是正好带来了十朵红玫瑰,是我们要拍一部,轻喜剧电影,不好意思,把道具送人了!” 这话一出口,让医院陪同来的医护人员都吃惊。 胡良笑笑说:“当然这只是我要表达的心情,不知路神医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救命之恩必谢!” 魏友善在一旁干着急,合着没他什么事。 第45章 先下手为强 路哨在树根下站立,在等豹哥的电话,想知道豹哥的爷爷怎么样了,要不要他过去帮忙。 等了一会儿,不见豹哥来电话,他有些心慌,攒攒劲儿,按下了豹哥手机电话名字,一直到最后一个音停止,没人接听。 路哨心想:“妈的,坏事儿,豹哥爷爷肯定出事了!” 路哨吓的一头汗,这要是金铁仗被药死,他肯定会去坐牢,能帮他解决问题的只有东哥,可很少给东哥主动打过电话,以往大多数都是东哥来电话,或是豹哥传话。 路哨下定决心,这次不行,必须找东哥,让东哥救他一命,往后给东哥做牛做马都行。 路哨拨通了东哥的电话,一听东哥的声音和每回不一样,东哥不听他是谁,也不问他是谁,接听是接听了,像是在自言自语。 东哥说:“成了!世上真的有神器,我他妈的不信都不行,我是亲眼所见!狼牙针,给我座金山我都不换!” 路哨赶紧挂机,意思他都听明白了,哥给人看病又立功了,看来是狼牙针大显神威,把要死的人给救活了,没有这个法力,东哥不会说出这样疯魔的话,听着瘆人,听着好像狼牙针到了他手里,听着他好像是要孤独求败啊! 路哨身子抖动一下,手机落地,拾起手机就跑,往哪里跑?他觉得刚才是他打给东哥的电话,东哥的手机里一定有记录,等东哥清醒过来时,他和东哥说了什么? 东哥都和他说了什么?就是怀疑,东哥也会扒了他一层皮。 东哥想要得到狼牙针,他路哨又是路平的弟弟,路平哥死,他路哨就会亡,能保护他的唯有一个人……金豹。 路哨直奔金豹家去。 金豹正坐在家里吃饭,他不停地给爷爷夹着菜,手机来电,他看了一眼,没接。 刚才金豹在地上躺了一会就醒了,再去看爷爷,爷爷睡着了,呼噜声在轻微响着,他立刻跪下,给老天爷磕头,感谢老天爷保佑爷爷没死。 金豹起身,拿手机给饭店打了个电话,点 了一个猪肉炖粉条的大菜,又要了几样小菜,外加几罐啤酒,他要给爷爷庆生,死而复生。 看到小爬虫来的电话,他忽然觉得这小子做贼心虚,拿什么破东西当耗子药来糊弄他。 金豹骂:“妈了个巴子的,骗到老子头上了,这次非让你脱层皮不可,不然以后真管不了你了!” 金豹快速吃完饭,打人也有了精神,双手勒勒裤腰带,出门,到门口,迎面碰见了小跑进来的路哨。 小爬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喊:“人不是我杀的,我来给爷爷赔罪来了,呜呜呜……” 金豹说:“哭什么?人没死,你哭什么?” 路哨一听,又笑了,说:“我就说嘛,我配的耗子药只管昏迷,不管死,跑遍天底下你也买不到。” 金豹抬脚踹在路哨身上,骂:“妈了个巴子的,你是不是把老子给耍了,拿巧克力和面糊糊骗老子呀?” 路哨辩解说:“就是巧克力和面糊糊,里面有药,我在农贸市场买的老鼠药,掺合里面的,我哪敢骗豹哥呀,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呀!呜呜呜……” 金豹相信小爬虫说的是真的,人没死也是真的,合理的解释是药失效了,时间长久了。 路哨见金豹的脚慢慢拿下,装哭也是一门技术,哭声渐渐止住,问:“要不我现在就回去,现配,保准管事儿!” 金豹说:“不必了,起来吧!” 路哨说:“小爬虫不起来,豹哥要答应我一件事,小爬虫就起来,往后好好孝敬豹哥!” 金豹斜眼,厉声道:“巴子的,说!” 路哨说:“东哥要给豹哥来电话,豹哥给我美言几句,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顺手一划拉,手指碰了手机,手机里的……人名。” 金豹发怒,说:“长能耐了啊,你隔着锅台上炕啊你,告诉我,打电话什么事?” 路哨想:“想让东哥保护我,这话不能说,必须说电话里的事,好让豹哥知道,他就听到了这些。” 小爬虫说:“狼……狼牙针,又显神威了, 东哥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是他亲眼见到了,把一个要死不死的人给救活了……” 金豹内心一惊,嘴上却说:“你要是骗我,立刻让你去见阎王!” 小爬虫拿着手机,回:“不敢不敢,你们让我去路平家当密探不是说好了,能拍照的拍照,不能拍照的录音,打那以后,我给谁打电话都录音,不信豹哥听听……” 金豹听完录音,亲手把小爬虫扶了起来,拉进偏房小网吧,甩给路哨一盒烟,低声闷气地说:“看来咱俩得合作,你先决定是跟我还是跟东哥?” 这话问的,答案只能是一个,路哨点头,见豹哥没反应,说:“跟豹哥,一直是豹哥手下的小混混儿。” 金豹说:“那好,实话跟你说吧,我金豹也不想这样混儿,也想出人头地,干一番伟业,谁让我金豹命苦,没机会呢,现在有了,我也想当一名神医,也想给人治病,吃香的喝辣的,明白了吗?” 小爬虫能不明白吗?连他也想要那狼牙针,只不过他的力气少,势力更小,面对这些家伙,他打不过呀,只有吃瘪的份儿。 小爬虫假装问:“豹哥也想得那狼牙针?” 金豹对小爬虫的理解力感到满意,嘿嘿一笑,回:“何止想啊,是必得!和我合作,将来有我金豹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也有你的,我豹哥说话算数,不假吧?” 小爬虫点头,慢慢开启烟盒,抽出一支烟来,也不给豹哥上了,自己先衔上,点燃,假装思索。 金豹利落地说:“好了,不和你说没用的了,我金豹决定,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个先下手法?” 这是逼着小爬虫上套啊,不回答又不行,小爬虫说:“豹哥是想让我……” 金豹等都等不急了,立刻接过话来,说:“对!我让你给我偷来,不许声张,不许窝藏,否则死你全家!” 路哨一开始只想保住不挨东哥暴打,现在才想到事情如此严重,两头都不是人,都不好对付,只能点头。 第46章 被绳牵着的蚂蚱 金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现在对付路平比对付任何人都难,他魏震东算什么东西,老子有了钱一样灭他,可是,路平有狼牙针护着,我们根本就近不了身啊。” 路哨无路可退,眼珠一转,笑了,说:“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帮到豹哥,只是我不知道我那三只可爱的小耗子还在不在?” 金豹恍然大悟,拉起路哨的手,说:“走,豹哥请你下馆子!” 金豹所说的下馆子,一般都是小饭店,中档以上的不去,小饭店人熟,出进方便,喝多了砸盘子摔碗是常事,最后赔老板两钱,完事儿。 老板也认识谁家谁家的孩子,一般也不招惹他们,也是见惯了,一茬一茬的,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也就变好了。 金豹和小爬虫走进了一家草原风味特色小吃馆,来到了一个雅间,点了本店最贵的风味烤羊排,180元一大盆,两人就这一个菜,足了,要的是饮料,今天一点酒不能喝,晚上要行动。 小爬虫心里没谱,白天他可以进屋,进屋也下不了手,狼牙吊坠在路平的脖子上挂着,别说拿了,就是看一眼,八成都会被点了穴,晚上也难,第一关,他连屋门都进不了,第二关,进去屋,屋里还有路大爷在,再摸错了人,第三关,没有第三关,到第二关就露馅了。 金豹吃着羊排,羊排味儿都变成了屎味儿,他不管你第几关,天亮拿不到狼牙针,就让瓦匠去盖坟墓,找他儿子尸首去。 小爬虫早就知道说这些,也是给自己找罪,金豹都红了眼了,都不把他最敬佩的东哥当回事了,他小爬虫怎么说也是个死,豁出去了,死在路平哥手里,总也比死在小东子和金豹手里强。 金豹说:“必须今晚上啊,过了今晚上,那件宝贝就成了魏友善那老不死的了,我敢断定,他们家,其一在乎脸面,其二好用计谋,临死他也想不到,我金豹断他一把,哈哈,哈哈哈。” 路哨说 :“成,豹哥,晚上我冒死行动,不过,这饭我不能吃了,我得回家祭祭祖去,顺便也给耗子大仙上上烟火,保佑我今晚顺利。” 金豹说:“用什么法子是你的事,我金豹就要东西,天一亮东西到手,若不到,立马让你、你全家,都巴子的见红,你懂的!” 路哨点头说:“哎!哎!冒死!冒死!” 路哨要离席,金豹从腰里抽出马鞭,扬了扬手,见小爬虫一点都不怕,心里明白,他要冒死行动,抽两下算啥。 小爬虫鬼机灵,知道这个时候金豹不会使小手段,一定要使大招,大招肯定不是对他,是对他自己,是他自己要表决心,将来一定对小爬虫好。 果然,金豹左手在马鞭的手把处,手把处是一个精美的小木把,原来木把是活的,在手把处拧开,里面露出一把小匕首尖,刺破自己的右手中指,在没喝干净的饮料杯里滴血。 小爬虫觉得老套,接下来肯定让他也这么做,然后盟誓称兄弟。 金豹端起杯自己干了一口,放下,动了一下木把,匕首出来一大截,猛地右手握匕首,对准自己的左手中指,“咔嚓”一下,从手指跟处,把整个中指切了下来,再用食指和拇指一捏,扔进了杯子,晃了晃。 小爬虫这下真的怕了,赶紧磕头求饶,理由极为充分,他的手指不能切,今晚全指望手指干活呢! 金豹哈哈一笑,说:“少他妈拿耗子来骗老子,老子让你玩真的,懂吗?”筆趣庫 小爬虫赶紧说:“懂懂懂,若不懂,天一亮我自杀!” 金豹说:“好,我就在路家附近等,你得手后立即通知我,不得有误!” 路哨逗趣地回:“哎!哎!那个……我得手了,立即通知哥,怎么做才能立即?请哥提示提示弟!” 金豹说:“你得手后,那东西不能在你手里久留,必须尽快交到我手里,我们定下一个三字之谜,我要立刻知道。” 小爬虫明白:“宝贝在到手 之前,谁也弄不了路平,等东西到手后,路平就谁也弄不了了,哈哈,哈哈哈。” 小爬虫在心里乐,胆子开始壮了,只要一瞬间,他小爬虫就会变成老雕,那时谁也不怕了! 路哨问:“哥说,什么三字之谜?” 金豹说:“三字之谜为,宝贝到手,你给我发一条信息,写上‘掏火耙’三个字,宝贝没到手,你也给我发一条信息,写上‘烧火棍’三个字,知道为什么吗?” 小爬虫表面摇头,心里明白,这是金豹放的烟雾弹,是怕他不交出狼牙针。 金豹见小爬虫摇头,解释说:“对付路平,小东子他们用计,咱用不了,咱得用个心眼,我想了,成了没啥,就怕万一,万一没成呢,半夜三更的你去干啥,解释不了,你就说我让去的,去祸害那小娘们去了,不信,你可以给他看手机里的暗号,都是为你想,往我头上一推,咱有证据。” 小爬虫一听,也有道理,点点头,说声记下了,又重复一遍:“‘掏火耙’是往外掏火用的,是得了,‘烧火棍’是往灶膛添柴火用的,烧没了,就是没得手,是这样吗豹哥?” 金豹想竖大拇指,“哎吆”了一声,才发觉心尖生疼难忍,汗“啪啦啪啦”出来,一头触地。 小爬虫赶紧近前,被金豹一脚踹开,嘴里喊:“赶紧他妈滚,滚的越远越好,哎吆,老板啊老板,赶紧送我回家!” 小爬虫出来,用一个词形容比较好,连滚带爬回了家,一路上只有一个心眼儿,金豹对自己都这么狠,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了,金豹要什么给什么,全家安全第一。 路哨在家门口定定神儿,没进屋,接着去路顺宝大爷家,今晚必须想办法偷出来,偷不出来全家会遭殃。 一路小跑,到大爷家院门口,变跑为走,头上有汗,擦一擦,舒服很多,瞬间找回了感觉,也不慌了,面色也好看了,脚步也稳了,不紧不慢地迈门槛进屋。 第47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屋里没人,刚好有机会,他快速走进西屋,吹了一声口哨,等了一小会儿,又吹了两声,听见柜帮子有响动,蹲下身子,一看,5只耗子依次在他面前跑一圈,前面3只是他的1、2、3号,后面的两只不认识。 “吱……吱……” 路哨叫了两声,意思是你们活的挺滋润,都有伴了,今晚上好好干,靠你们立功了。 路哨起身,离开,后悔没带点胡麻油来。 天还挺亮的,路哨带了吃的,独自一人钻进了柴火窝,除了吃的,还带了一把刀,今夜谁要是再敢扒他衣服,非一刀捅了他不可。 天擦黑的时候,路顺宝、张霞从郝树家出来,回到家里,一会儿烟筒冒出了烟,又过了半个钟头,一辆白色本田车停下,车里下来路平和王冉,两人前面走,后面还跟一物。 路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妈的,是条狗,看样子是本地笨狗。” 路哨在心里骂完,注意看路平和王冉的走路姿势,能判断出主人并不知觉身后有笨狗,回身、漫步的动作都没有,一点都不顾及身后。 再看那笨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四处张望,直到两位进屋,张着嘴趴在了院墙边上。 路哨晃晃头,用手摸了一把脸,庆幸自己是个杀生的人,这东西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无论自己如何,过会儿就会扑过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去摸身上,摸到了衣服,心想八成那天夜里就是他干的。 小爬虫想:“狗的嗅觉好,早闻到我的味了,看来现在不饿,等着饿的时候再过来,他不被咬伤,也会被路平哥发现,现在起来跑都不可能了,该怎么办?” 小爬虫心惊肉跳,忘了办一件大事了,都说出口了,回家要祭祖,给耗子上供,要这些都做了,肯定会带不少吃的来,喂喂这狗东西,也会给我摆摆尾巴,准没事。 路哨紧闭双眼,头低进柴火窝,双手合十,默念:“路平哥救救我吧,你不救我,没得人救了,先把狗撵走,再把那宝贝给我, 哪怕借我用用,日后我想办法还你,你没了那宝贝,不会打我,不会杀我,更不会杀我全家,哈哈,我有办法了,我是你的病人,无药可救的病人,天亮就死的病人,哥要救我,哥要对我负责,快说呀哥,说那个字,说呀哥,我替哥说,生!” 小爬虫说出了“生”字,一头扎进手心,手心的重心贴到了柴火窝里,不抬头,不起来,在等时间,在等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那个时候狼狗会走掉,这是一条临时遛弯的狗,不会久待的。 夜里,西屋的灯“嘎噔”一下,亮起来,又“嘎噔”一下熄灭,又“嘎噔、嘎噔”,再次“嘎噔”。 灯亮着,炕上躺着路平,胳膊伸出来,在炕沿边,手里攥住一只耗子,耗子乖乖的,眼珠在转。 炕头的老爹手里也攥着一只耗子,正好在路平的视线里,耗子在路顺宝的手里,已经快被攥的翻白眼了。 路顺宝身子起来,抬高手臂,猛地要下落。 路平赶紧说:“爸别摔!放了吧,好歹是条命!当医生的只有生,没有死!” 路顺宝轻轻把手臂顺下,轻轻松开了手,耗子落地,打个滚儿,出溜钻柜底下了。 路平手里的耗子,跳离路平的手,溜的很慢,恋恋不舍地钻进柜底,回馈了一点响动。 这个真实的场景,进入到了路哨的梦里,路哨猛地惊醒,重温一下,感觉不是梦,看来他的小把戏早已被路哥所破,在路哥眼里,这些小把戏就像是他喝口凉水一样简单,反正不重要,惭愧啊,我路哨怎么混成了这样? 路平珍惜生命,在路哨的眼里,并不是刚才的梦境,是现实,是路平哥回来后所作所为的现实。 路哨下定决心:“不能这样混了,不能当金豹他们的狗腿子了,要以路平哥为例,要向路平哥学习,做正事,做个好人。” 路哨学狗叫一声,四周静悄悄,看来狗不在,一定是在他睡觉时溜了。 路哨看了下时间,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起身,到柴火垛边缘 ,出溜下来,看到手机亮了一下,点开一看,是5秒钟视频,金豹手拎过去铡草用的大铡刀,站在路哨他们家窗户旁的木凳着,对着窗户比划。 路哨装好手机,在心里默念一遍三字迷,躬身,向门口走去,出了院墙门,快步到窗户底下,轻微打了一声哨响,侧耳细听,屋内有动静,再辨认,是人在打呼噜,判断是大爷的呼噜声,可以对他的口哨声形成干扰,这样他又稍微大的来了两声,“吱!吱!” 再给路哨十个胆他也不敢进屋,今晚的成败就在此一举,默念:“耗子啊耗子,念在我平时给你好吃的份上,帮我一把吧,你那牙齿锋利,一咬就断,一拖就走,一出门就到了我手里,我拜你为祖宗!” 路哨在心里默念的时候,门轻轻响动了一下,路哨唰地尿了裤子,双腿哆嗦着瘫了下去。 感觉有东西碰了他手背,吓得他差点惊叫起来,恍惚又碰,毛茸茸的,手背换过来,手心一按,硬硬的,憋住一口气,用手指肚一辩认:“妈呀,成了,是狼牙针吊坠!” 路哨不敢起身,轻轻爬了几步,静下来听听,无响动,躬身小跑出了院门,剩下的是撒丫子快跑,有多块跑多块。 路哨拐进了胡同,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打开手机亮光一照,没错,就是那枚狼牙针吊坠! “掏火耙”。 血淋淋的三个字发了过去,很快回了信息:“去我家等,注意身后。” 路哨不敢怠慢,小跑着来到了金豹家,悄声进门,回头观瞧,没有人的迹象,小步进入偏房,里面黑咕隆咚,不敢开灯,摸了把椅子,坐下喘气。 金豹走时,把所有门都打开了,为的就是出进方便,好把赵枝叶弄回来,放山药窖里藏好,再去割路哨的头,连夜一起弄雕嘴崖山林里喂野狼。 路哨听着外面的动静,点燃一只烟,借着烟火,看了一眼,死死攥在手里的狼牙针,打定主意:“金豹回来的时候,给金豹太阳穴一针,这针就是自己的了。” 第48章 针灵是有条件的 金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次金豹是真的动了脑筋,怕小爬虫拿到手不给他,他必须拿赵枝叶和路哨交换,当得到“掏火耙”信息时,他丢弃大铡刀,拿出绳子,嘴里又塞了几片止疼的药,进屋绑上赵枝叶。 赵枝叶还在睡梦中,没有反抗,跟着金豹上了敞篷北京吉普,看看方向,是去金豹家,更不闹了。 赵枝叶小声说:“我儿子又闯什么祸了?你告诉我,要钱我给!” 金豹轻声说:“没事,我绑的不紧,你跟我走一趟,路哨手里有我要的东西,他给我,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两人没再说话,金豹也没戴头套,也没进屋翻箱倒柜啥的,倒像是小孩在玩闹,再说当母亲的是了解自己儿子路哨的,整天跟着金豹这帮人混,早晚有一天出事。 路哨也没有想到,这次金豹变的这么有心计,金豹占了上风,乖乖交出了宝贝,就好像给了一盒烟那么轻飘,当着母亲的面,什么消息就不能走漏啊,越哑谜也好,越哑谜路平那头越怀疑不到他头上。 “一手交货,一手领人。” 留给路哨的难题是,要让母亲相信,这次她们都是在梦游。 路哨拽老妈走,拽不动。 赵枝叶用手死死抓住桌角,让金豹说清楚,半夜三更拉她来干什么?她是大人,不是孩子,路哨要是惹了什么祸,她能扛住。 金豹已经乐昏过去,眯笑着眼儿,歪在椅子背上,不动。 路哨灵机一动,让老妈看金豹的左手,耷拉在胸前的缠着绷带的左手,把自己的中指缩回,比划了一下,做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赵枝叶“啊”了一声,手松开桌角,去捂嘴。 路哨把嘴顺在老妈耳根,小声说:“咱们家铡草大铡刀给铡的,赶紧回去把大铡刀藏起来,不让豹哥找着。” 赵枝叶答应着说:“哎!哎!明白了,偷铡刀去了,被我醒了看见了,一急拉我来要医药费呢,回,赶紧回!” 赵枝叶也算是个糊涂人,儿子说啥是啥, 听着明白就行,不能较真,第一儿子没事,第二不舍财就是万福。 赵枝叶抓住儿子的手,刚要挪动身子,虎地金豹起来了,看着母子俩,恶狠狠地说:“都别动,站好了,给你老婆子一个选项,一个是趴在院子里学狗叫,一个是绑起来,顺到山药窖里去,快点回答我?” 路哨急了,问:“豹哥答应好的,货我给你了,我走人?” 金豹撇了下嘴角,说:“我给过你时间了,我睡着的时候不走,我醒了还不走,依着你,用不了天亮,我的宝贝是你的了?你说是不是?” 路哨说:“现在我让豹哥看着我走,豹哥不就放心了!” 金豹说:“看你们走我是放心了?可我手里的宝贝是真是假我可不知道,这样吧,学狗叫就免了,把老婆子给我绑起来,放院子里溜着,等我试验完了,若是真的,两清,若是假的,必死一个。” 路哨虎地扑向金豹,金豹早有防备,右拳直直打到了路哨脑门,歪在地上的同时,一脚踹的身子翻了半圈,落到地上,屈腿微动,靠在老妈身边,紧紧抱住了老妈的双腿。 金豹哈哈大笑,坐下,把左手缠着的绷带一点点解开,鲜血随着绷带的撤离,在流,由少变多。 金豹“嗷嗷”大叫了两声,咬着牙,拿出狼牙针,在冒血处一扎,又一扎,慢慢扩散,扎了一圈,除了生疼无比,不见有变化。 “妈了个巴子的,给我长、长、长……长出来!” 赵枝叶看到这场景,吓的倒地昏了过去。 路哨赶紧喊老妈,看着老妈苏醒,动不得,又去看金豹,见金豹怒视着他,眼睛都是蓝的,要不是手指生疼,肯定过来拿牙齿将他撕了。 路哨心里明白:“这东西肯定是真的,路平哥只有这一个,小耗子也是他训出来的,怎么就不灵验了呢?” 金豹起身,咧嘴去关屋门,然后在墙角拿出一个瓶子,蓝色的啤酒瓶子,把满满的液体挥洒着倒在了屋内,顿时屋内飘出了汽 油味儿。 打火机咔嚓一下,未着。 小爬虫岔了腔地高喊:“哥等等,我有办法了。” 金豹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问:“快巴子的说,什么办法?” 小爬虫说:“穴位啊,针灸得扎穴位,你乱扎肯定不行!” 金豹恍然大悟,扔掉打火机,愤怒地说:“妈了个巴子的,我怎么知道穴位?快给我找找?快呀?” 小爬虫摇摇头,低语:“哥,豹哥,咱俩谁不知道谁呀?你让我找,我是一窍不通啊!” 金豹瞪起了眼睛,说:“手机,拿手机查,没看我这手指头没了吗?再妈了个巴子的不长出来,这我手就废了就!” 小爬虫才明白,金豹剁手指头这么狠,原来是靠狼牙针能长出来呀。 路哨明白之后,不敢怠慢,赶紧拿出手机查,输入穴位字样,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没有头绪,看也看不懂,看了半天,摇摇头,举着手机,拿给金豹看。 金豹还没有路哨的水平高呢,他更看不懂。 金豹把手机推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么难啊,现在老子都头疼了,怎么办?小爬虫你说怎么办?宝贝到了我手里成了废物,不能吧?” 小爬虫苦笑一声,说:“豹哥,有一个法儿,准成!” 金豹眼睛一亮,骂道:“巴子的快说,别绕弯子,没看我急呢嘛,一会儿我的手没了,我要你的!” 路哨说:“你把路平请来,用狼牙针治服他不就得了嘛,他找穴位,你扎针,神医是你的还不成!” 金豹一听,急的满头是汗,这个恨路哨,恶狠狠地说:“巴子的,你要坏我的事吧你要?哈哈哈,亏你想的出我不会的,真要坏事,明说,你也跑不了!” 路哨眨巴眨巴眼睛,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肯定地说:“我敢打保票,就这么档子事!” “哎吆吆……难死我了,巴子的!”金豹咧嘴苦笑,哭的腔都出来了。 小爬虫也是一愣,这针到了他手也不好使敢情! 第49章 路平的淡定 早晨起来,路平穿好衣服,叠上被子,掀开枕头,没看见狼牙针吊坠,抖一抖枕巾和枕头,没东西掉下来,在褥子边摸,平平的,没有,扩大范围,炕沿、地上,又抖褥子,还是没有。 路平想了想,昨晚睡觉是放枕头底下了,没错啊! 路平看看炕沿下,没有,想:“奇了怪了,掉哪里去了呢?” 路平确信自己不会记错,昨晚上躺下的时候,明明从脖子上摘下来,伸手放枕头底下的。 路平看了一眼老爹,喊:“爸,起炕了,天亮了。” 路顺宝猛醒,呼地坐起来,伸手穿衣服,解释说:“睡过了,睡过了,今天还有不少零活要干呢。” 路平问:“爸,你看到我的狼牙吊坠了吗?” 这一句话似晴天霹雳! 路顺宝立刻扭转身子来摸自己的炕头,摸来摸去,没有,瞪着眼看儿子,问:“没了?啥时候?” 路平平静地回:“昨晚上还有,今早上不见了。” 门帘“唰啦”被撩开了,在外屋烧火的张霞,听到什么东西没了,急冲冲走进来。 张霞问:“什么不见了?啥?” 路平依然平静地回:“妈,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找一找就有了。” 张霞急急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路顺宝说:“还能有什么?吊坠,新打的银吊坠!” 张霞一听,傻眼了,喊:“吊坠!狼牙针吊坠?哎呀!不好了,那是命根子啊,咱家刚要过好,没了这不要命吗?哎呀,我不想活了!” 张霞喊着,身子要瘫下去,被进屋的王冉给扶住了。 路顺宝衣服还没有穿利落,吓得魂儿丢了一半,一头扎在炕上,“哎吆哎吆”地叫。 王冉见路平去弄他爹起来,她把抱张霞的手悄然松开。 张霞“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自己一轱辘又爬起来,赶紧帮助王冉去弄灶膛已着出来的火。 若不是王冉及时,怕现在屋子已燎着了。 路平把老爹扶好,帮助老爹身子靠在墙上 ,随手给老爹叠好被子、褥子,慢慢下地。 路平站在地上,顺手拉开灯,在炕席边缘寻找。 路顺宝靠了一小会儿,脸色由煞白变的缓和一点,跳下地,打开柜盖,开始在里面翻腾。 张霞已把灶膛着出来的活扑灭,让王冉舀点水浇上,自己进屋,掀开炕席,在炕席缝里,仔仔细细地寻找。 王冉看着路平的脸色,问:“真的不见了?” 路平伸手摸了下脖子,点点头。 王冉说:“夜里来人了吗?你这外屋门也没个门叉棍儿,夜里来贼也不知道。” 张霞在炕席下摸着炕土,回答说:“夜里没来人,我一夜没睡实着,来条狗我也知道。” 路顺宝说:“不用插门,咱家穷,没贼来,来也是猫呀狗的。” 张霞说:“家里找吧,要有就在屋里呢!” 路平舒了口气,说:“没事儿,找的着就找,找不着就算了。” 张霞急了,说:“什么?你这孩子傻呀?” 路顺宝搭腔:“可不嘛,又回到傻劲了!” 路平不爱听,当着王冉的面说他回到了傻劲,相当不爱听,赶紧洗脸刷牙,准备忙活新的一天。 王冉似乎没有听到傻劲这个词,她对这个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还是狼牙针吊坠,新作的银质吊坠,新鲜劲还没过呢,不能说没就没。 王冉看着路平洗脸,认真地说:“那可是一件无价之宝,别开玩笑了,拿出来吧,一会儿把二老急坏了。” 路平回头笑笑,回:“没了就是师傅收回去了,本来就是意外所得,你不觉得有好多事挺奇怪的吗?这件事也是,别太奇怪了,师傅想给就给,想收就收,说不定哪天又给我送回来了,听我的,没错!” 王冉一听,相信了,担心地问:“送回来更好,要是不送回来,我是说,永远不送回来,那你以后怎么办?怎么行医治病?” 路平笑着,说:“没事儿,有师傅教我的,再巩固巩固,实践实践,在小地方行医还 是没问题的,别问了,准备吃饭吧,吃完饭胡蝶梦她爸还要见我们,本来不想去,友善爷爷不干,再说了,昨天答应人家了,再见一面就回来,啊。” 路平说着话,洗完了脸,敦促王冉也赶紧收拾,一起吃饭出门。 王冉点头,进屋,让叔和婶都别忙活了,收拾吃饭,吃完饭还有要紧的事。 没人理会王冉,叔和婶现在做的就是最要紧的事,就是把整间屋子调过来翻,也要翻到。 路平拽了一把王冉,给王冉递眼色。 王冉明白,这是不用管二老,她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路平端上饭,和王冉快速吃完,也没和二老打招呼,收拾好出门要带的,出门上车。 今天的天气有些沉闷,王冉开车拉着路平在市里跑了好几个单位,跑建筑手续的事,跑差不多的时候,已过了中午十二点了。 两个人又上车,路平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王冉也不想说什么,感觉今天中午,要吃的这顿饭,毫无意义,盛情难却,胡良非要表达一下心情,加之魏友善极力推荐。 怕请不动路平,没告诉他,只和他说要见一面,合着就瞒路平一个人。 车子开进“仙雕大酒店”停车场,王冉拉好手刹,不由得向右看了一眼,在她的右手边停车位,停着一辆悍马h1跑车。 王冉猜测这车是胡良开来的,看来今天遇到个有钱的主了。 路平一看来到了饭店,愣了,问王冉来干什么,王冉实话实说,并保证不让路平喝白酒。 路平拉开车门下车,迎面走来穿蒙古服饰的服务生,热情地把路平和王冉让进了酒楼。筆趣庫 里面又有服务生拿对讲机喊:“二楼小溪雅间,有客。” 有穿蒙古服饰的女服务员伸手示意两位客人上楼,楼梯口站在两位在接应,路平感受着这种服务,心里舒坦了一些。 路平和王冉是主请,却是最后到场,昨天因为路平的介绍,王冉一度提升了地位,成了今天的主请。 第50章 长出了狗牙手指 金豹手拿狼牙针吊坠,左看看右瞧瞧,真想一拳砸了它! 宝贝就应该无障碍,怎么使都行,这叫什么宝贝,非得懂穴位的人用! 金豹为难的头疼,疼的不敢看狼牙针吊坠了,出了屋,在院子找了块板砖,举起就要砸。 小爬虫急了,上去给拦住,说:“豹哥,不能砸,你要不会使,送给我,让我研究研究?” 金豹本来就不想砸,找块砖头,是想给自己脑袋来一下,看你再疼,让你疼个厉害。 小爬虫话一出口,知道自己说错了,头一缩,蹲下身子,不动了。 金豹眼珠一转,说:“找个中医倒是个办法,好,我放了你母亲,你给我想一想,除了莲花村,全滩河市,有哪位中医在家闲着?你给我请来,不行给我绑来也成,限你一天时间,懂了吗?” 路哨惊讶地喊:“等等,豹哥,我查到了!” 路哨的喊声,惊醒了老妈。 赵枝叶动了动身子,要起来。 金豹训斥小爬虫说:“巴子的,又绕弯子,快说!” 路哨惋惜地说:“哎呀,可惜啊,中指上有中冲、劳宫两个穴位,具体位置没看明白,反正中指也让你给切了,那就在手背的合谷穴试一试,这个穴位挺好找的,你看看。” 金豹去看小爬虫递到眼前的手机,右手拿出狼牙针,在左手背上轻微试着,不敢轻易触碰。 路哨用闲着的手,伸出食指,在金豹的手背上点一点,看一眼手机上的图,又用食指去点,说:“有感觉‘啊’一声,哥。” “啊!” 金豹叫了一声,说:“抬手,抬手,我要扎它一扎!” 狼牙针的针尖扎进合谷穴,金豹感觉不出什么,又让针尖在穴位里搅动几下,感觉不一般的疼。 金豹左手猛地落下,狼牙针被甩到桌角。 “哎吆吆……哎吆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只听“咯嘣、咯嘣、咯嘣嘣”,金豹左手有声音传出来。 金豹惊叫的几乎发狂:“哈哈哈 ,长东西了,我的手指长出来了,哈哈!” 金豹抬手给路哨看,路哨先是惊喜,看了一眼后吃惊,不敢说,回转身,拉起老妈就走。 金豹狂怒地喊:“妈了个巴子的,这长出来的不是我的手指啊,狗牙,长出来狗牙形状的手指,狗牙中指啊!” 路哨拉着老妈刚要迈出门槛,赵枝叶一把撑开了儿子的手,急速回转,看着出了偏房门的金豹,扑通跪下了,举起双手,放在胸前,开始拜。 金豹觉出突然,后退了半步,飞起一脚,踹到了门框上,说:“给你机会不走,想赖我家吗?” 赵枝叶停止拜的动作,眼睛疑惑,及不相信地说:“金豹,你的手指长出来了?让大娘看看!” 金豹抿嘴一笑,说:“看一眼就走啊,多了不给看,记得谁也不能说啊,回去也别告诉路顺德,免得他也好奇,把话传给路平。” 赵枝叶点着头,看了一眼,改跪为坐,坐地下,坐实着了,说:“看是看了,大娘怕你变戏法,让大娘摸摸,大娘可是做针线活的手,一摸一个准,找中医的事,大娘给你想办法。” 金豹一听老婆子答应给找中医,立马把左手伸过来,还特意晃动晃动狗牙中指。 赵枝叶连忙起身,伸出左手,抓过金豹的左手,放在胸前,伸出右手,小心仔细地用手指肚一摸,用手指尖一掐,食指弯曲在大拇指肚,又轻轻地一弹,“妈呀”一叫。 路哨赶忙上前,用手扶住老妈的身子,问:“怎么了妈?”筆趣庫 赵枝叶定了定神儿,说:“也看了,也摸了,就是没瞧见过!” 金豹此刻倒耐得住性子,喊:“小爬虫,用手机手电给你妈照着看,看你妈能给我找个什么样的老中医来?” 路哨答应着摸手机。 赵枝叶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有屋内的光,我都瞧着真真的,是长出来了,不是狗牙,是肉包骨,软呼呼的呢,孩子,你得福了,是什么神仙给治的,告 诉大娘,大娘回去也弄弄。” 路哨见老妈说跑了题,赶紧说:“妈,没什么神仙,别迷信,是狼……不不,你刚说没瞧见嘛,怎么都知道?” 赵枝叶忙说:“妈说没瞧见过,真没瞧见过,别说没瞧见过,就是听说也没听说过。” 金豹怒了,说:“少巴子的啰嗦,快说中医?” 赵枝叶干咽了一口吐沫,看着金豹,说:“孩子,你家就有呀,何必外求呢?你想想,想起来了吗?” “我家?”金豹相当疑虑,一点都没听说,想必这老婆子在耍我,和他妈小爬虫一个样,有鬼主意。 金豹举拳要打。 赵枝叶见金豹举拳头,赶紧说:“王翠花没和你提起过吗?你妈王翠花的本家哥哥王三亩就是中医,离这儿也不远,就是过去滩河村第三村民组的人,现在过去,天亮就能接过来。” 金豹笑了,说:“巴子的,缺啥有啥,不收拾了,上北京吉普,我们走一趟。” 赵枝叶摆摆手,说:“把你妈叫出来,我跟她说,她不去白搭,我们请不动!” 金豹心里刚热乎,皱眉说:“我妈去度假村打工去了,厨房里的面案,哪个夏季在家待过,一天都不回来。” 赵枝叶乐了,说:“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说你妈病了,请三亩来给看看,他准来,来是来,就是留不住,孩子,大娘说的可是实话,往后大娘的手啊脚啊,要是碰了,可得找你给治,比医院好使多了。” 金豹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的狗牙手指,忽然明白:“这事不能声张啊,要是风声走露了,魏震东非要我的命不可。” 金豹咂咂嘴,从兜里掏出三千块钱,甩给老婆子,说:“好了,网上买书,我要自学中医,你们回吧,今晚上的事谁也不要说,一旦我听到点什么,你们知道后果。” 路哨感到这样的结局很满意,拉老妈出门。 金豹没有去阻拦,得了宝贝,先哑谜着,等学会使用了,再收拾不迟。 第51章 年薪百万的诱惑 有事要办,吃个饭,比如今天有要感谢的人吃个饭,似乎礼节多了一些,不那么顺便。 胡良是个很讲究礼节的人,上酒桌排座次成了一项默认的程序。 路平和王冉一进雅间,就看见,对着门口的最高档的两个位置空着,心里猜测着有什么大人物出现,没想到坐好的人,见她俩一进屋,全体起立。 胡良站起身来,说:“请!请!请!里面请,里面的位置留着呢!” 别人也随和,让着路平和王冉里面请。 王冉表态说:“里面的位置我就不去了,你们男士坐里面,我哪方便坐哪就可以,路平去里边吧,挨着李奶奶坐。” 路平抬头看,空着的两个位置的左侧坐着李秀,他给治好病的老奶奶,一头银发,戴副眼镜,气色很好。 李秀正抬手让路平过去。 路平听到了王冉的话,没有谦让,摆着手过去,双手扶起老奶奶,送到了主位,又让胡叔叔过来,挨着老奶奶,他坐到了胡良身边。 王冉见路平已经轻车熟路地安排座次了,神医就应该懂礼貌,懂人情世故,她很高兴。 再看,路平没有慢待魏老爷子,让魏老爷子和李奶奶挨着,两位高龄坐到了应该坐的位置,路平让完,自己落座。 王冉心里夸路平是何等的聪明,难怪穴位图牢记于心。 路平刚坐下,看到了一个人,立马起身,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这个人也给路平做了个动作,然后微笑着看着路平。 惊喜的是,这个人是九叔杨久。 王冉起身,对着九叔抱拳问安。 九叔抱拳还礼。 九叔又看路平,说:“再一见面,令九叔刮目相看啊!” 路平回:“哪里哪里?九叔客气了!” 这一对话,魏友善脸上掠过一丝愁容,拿出了手机要拨电话。 小东子看到了,忙拦住,说:“爸有事来不了了,爷爷,别打了。” 魏友善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开口说话,说:“好吧,咱们人齐了,远来的是客,我先说两句,今 天本来是我张罗,可是呢胡良这孩子不干,说救了他母亲一命,答谢应该的,在我们医行没答谢这个说头,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是天职,所以呢,在喝酒前,我正式提出一个要求,请路神医务必答应我!”筆趣庫 这话太出人意料了,唰地一下,大家都把目光都转向了路平,在场的还有副院长王专一,急诊科主任苏斌,心脑血管医生肖艳。 路平心里有数,他必须在魏老爷子开口前,把丢失狼牙针的事,告诉他,免得尴尬和弄成一场误会。 路平迅速站起来,抱拳说:“老爷爷让您失望了,我路平昨晚把狼牙针弄丢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所以请老爷爷免开尊口,晚辈失礼了!” 王冉这个心急啊:“这路平太实在了,这话一说,谁还拿你当神医啊,万一晚上回去又找到了呢?” 面色变动最大的是小东子,他偷偷把筷子攥到手里,恨不能一下子把筷子抛过去,插瞎路平的眼睛,看你还敢不敢说瞎话! 魏震东不信,魏友善更不信。 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好小子,这是要隐藏啊,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看破了我的诡计,还是……” 魏友善瞬间思考着,这话该不该出口呢?不相信路平的话还是占据了上风,微微一笑,说:“既然路神医猜出来了,我就再明确一下也好,我要拜路平为师傅,这场事大家也看到了,他是神医,是我们滩河市的神医,我作为滩河市中医界的老前辈,哪有不拜之礼?我要给年轻人树立典范,把中医弘扬出去。” 桌面上竟然响起了掌声,看来九叔不知情啊。 唯独几个年轻人未鼓掌。 路平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让晚辈折寿呢!” 魏友善笑笑,说:“术有高低,在医术上是不分年龄的,在座的有医学高材生,我说的没错吧。” 魏友善用眼角瞟向了几位医院医生,几个人完全愣了,傻了,不知该不该回答这些大 道理,都不说话。 魏震东轻轻放下筷子,站起来,他要打破爷爷的尴尬,说:“爷爷上岁数了,就爱钻研业务,拜师的事今天不提,以后再说,让大家扫兴了,我替爷爷赔不是了。” 魏震东双手抱拳,连连施礼。 气氛稍微缓和,魏友善突然脑子又冒出一个念头,说:“你说我钻研业务,对,爷爷没老糊涂,没老糊涂,开席前打个趣,打个趣。” 魏友善冒出的念头还未说,话被胡良接过去了,胡良笑着说:“对对对,不说不热闹嘛,能看出咱们滩河的老幼,又风趣又热闹,让服务员上菜,咱们好好喝,一醉方休。” 胡蝶梦喊:“服务员上菜。” 李秀开口说话了,说:“等等!既然你们都图热闹了,我要说点正事,公开说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也没外人。” 场面一下子肃静下来,都把目光移向了老奶奶。 李秀正了正身子,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地又说:“我要请路平走,跟我去,我要聘路平为我的私人医生,不知路平意下如何啊?” 王冉突然插话,问:“老奶奶打算开多少聘金?” 李秀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先给各位看手心,再翻过来,看手背,说:“年薪这个数,考虑一下?” 在座的多数没看懂,有看懂的装不懂。 王冉懂,点着头问:“年薪一百万,包括五险一金吗?” 李秀微笑着说:“包括,全有了。” 全桌的人都瞪眼看路平,最眼馋的是小东子,多希望老奶奶说出的名字不是路平,是他魏震东啊。 路平淡淡地说:“我看就不必了,我还要在家伺候我爹妈呢,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神医,指望不上狼牙针,我还有好多医学知识要学,我要从头学起呢。” 李秀接着问:“你是说你不配这一百万?” 路平立刻回:“也可以这么理解,一个是我没太看中多少钱,一个是我去了,干的活,抵不住一个保姆,谢谢老奶奶的好意,路平心领了!” 第52章 重头戏在后面 李秀突然起身,严肃地说:“你配!你配这一百万,你也值中一百万,就一条就值,在年薪百万面前,你却想着孝敬父母,就这一条,奶奶的话留着,随时来!” 李秀笑着坐下,高声喊:“开酒,好好喝!” 路平对大都市来的这一家人有好感,说话办事就是有水平,尤其是知恩必报,这一百万的酬谢也太重了,自己已说出了实情,没狼牙针,危机时刻他创造不了奇迹。 就是有狼牙针路平还真不去,不是钱的事,是家乡有更多的人需要他,这里到了冬季气候寒冷,老寒腿、风湿的多了去了,在山上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想法,给这些人治病,解除她们的痛苦。 正式席面开始,这次的话语权交到了胡良手里。 胡良举杯,笑呵呵地说:“我代表我们全家先敬在座的各位医生一杯,有了大家的帮忙,我妈有了第二次生命,奇迹啊,来,干了!” 第二杯,胡良特意敬路平和魏友善两人,口称神医。 魏友善知趣,推脱说:“我是老中医,可不是神医,滩河市神医只有一位,那就是路平。” 路平不傻,把路平抬起来,是有用意的,赶紧端杯说:“神医是虚名,友善爷爷老中医实至名归,值得敬佩!” 三个人一同干掉,魏友善砸砸嘴,说:“哎,惭愧啊,这么说来,我得敬闺女一杯,要不是闺女开车打听路打听错了,车子开到我家门口,这次没我什么事也。” 胡蝶梦一直没言语,一直抿嘴笑,见老中医提她,举杯水说:“开车,不喝酒,来,我敬您老,也多亏您老的帮忙。”筆趣庫 魏友善总是把自己当主角,都是狼牙神器在心里作怪,早把其他人忘了,把医院的副院长、主任、大夫也不放在眼里,和闺女喝完了,再和别人喝,或让别人提酒,不,还想进一步了解情况,问:“闺女是做什么工作的,看着这么出众?” 胡蝶梦笑笑,回:“还未毕业呢,在电影学院表演系。” 这话一出口 ,桌上的人都楞了一下。 魏友善也笑笑,说:“我们这年年有那达慕赛马表演,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吧,稳拿名次。” 王冉忙解释说:“演员,将来的大明星,可以演赛马角色,危险的有替身。” 胡蝶梦觉得和这帮人说不到一块去,最起码和这位老中医说不到一块,眯眼看了看王冉,笑笑说:“我还未出道,我还年轻,我爸比我名气大,当过副导演,现在自己又创办了影视公司,以后……” 李秀突然打断了孙女的话,说:“蝶梦,不说这个,说喝酒,在恩人面前,恩人为尊!” 演员、导演、制片人,这些词语一出,酒席场面控制不住了,乱了套的互相提酒、敬酒,几杯酒下肚,人借酒力,更是谈笑风生,挥洒自如,把八十有二的为老中医的威望压了下去。 稍微的停顿,隐藏的主角出场了,胡良举起酒杯,和坐在他对面的九叔,来了个过电碰杯,一饮而尽。 这是莫逆之交的喝法,过电,是各自在自己的酒桌前举杯轻磕两下,要发出响声,酒还不能滴出来,之后互相举杯,目视一眼对方,扬脖,干掉,亮杯,把酒杯倒过来,杯口冲下,不掉一滴酒为心最诚。 亮杯后,双方都发觉热闹的酒桌一下子静了下来,这是缺乏开席前介绍的结果,让为老中医把这一环节闪过了。 胡良说,其实这次母亲发生危险,来找路平神医,就是杨久兄提供的信息,多亏九叔这个信息,救了母亲,来再来一杯。 九叔笑笑,说:“巧了,路平刚治好我家爷爷,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心里乐了,有路平在,老奶子没事,你看我说啥来!” 胡良说:“对!对!你还告诉我请路神医的方法,我闺女也照做了,我再说一句,我妈李秀,永远是路神医的病人,我们就要一个字。” “生!” 全桌人几乎同时说这个字,同时干杯,也包括路平在内。 路平喝的是白开水,放下水杯,问:“你们早就认识? ” 胡良笑笑说:“不打不相识,他讹了我一个车轱辘。” 九叔也笑笑说:“哪是讹呀,本来就值那个价,现在你再去给我买买,有都没有。” 这事是在25年前,胡良在一家影视公司跟班,说白了就是干杂活,当时要拍一个古装戏,导演还挺较真,车轱辘的道具非要去农村找真实的。 胡良接了这个活,坐班车来到了当时的滩河镇,遇见了九叔,九叔就是做这个买卖的,早年生产队解散时,九叔留了一个,上面有爷爷打的铁钉,放在库房舍不得扔。 这次遇到个茬,也有点舍不得,胡良给了五千,九叔要到一万。 一只要了两只的钱,最后以九千的价成交。 胡良第一次做买卖,没经验,装班车托运时,不给办手续,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报出了九千块钱买的,师傅同情他,才让装车。 一个烧火都不着的破车轱辘,扔到街角嫌碍事的车轱辘,值九千块,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当时的九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胡良一听大伙的议论,急了,跑去找九叔算账,钱没要出来,两人打了一架,打出了交情,以后胡良每来,都找九叔,吃喝九叔,住九叔家,渐渐成了好朋友。 李秀一拍桌子,嚷道:“别说别的了,要没我投资,你现在啥也不是,开公司,买豪车,还不都是我出的钱,我现在有一个心愿,必须满足我,不满足,这次我就住下不走了!” 大家都不言语了,都在听。 胡蝶梦轻声说:“奶奶您说,我们都听您的!” 李秀把一口气从嘴里吐出来,用手抹撒一下胸口,说:“我要去趟雕嘴崖!” 胡蝶梦说:“什么奶奶?昨天路神医不是说了嘛,那地方全是密林,还有野生动物,雕嘴崖上不去,车也开不到跟前,您也73了。” 李秀瞪了孙女一眼,说:“就是路平昨天说的,我才要去,今年不去,以后更难,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学医的地儿,有意见的都回去,我自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