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大时代1977》 第一章 一九七七 “这是哪里？” 叶华荣从一个炕上爬了起来，看着破败简陋的窑洞，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叶华荣昨天在纽约曼哈顿希尔顿酒店参加庆祝酒宴，旗下的第三家公司正式在纽交所上市，身价也正式超过了二百亿美元。 卧槽，难道好莱坞的美女明星把自己绑票了，自己可是有八个黑水保镖保护，难道这些保镖也背叛了？ 不对啊，美国不可能有这么落后的地方，不可能把自己绑架到一个窑洞里，美国压根也没有土炕啊。 叶华荣用力的揉捏着额头，卧槽，叶华荣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可是七十多岁的“年轻人”啊。 叶华荣看着手上的老茧，随后看了下瘦不拉几的身体，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这完全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身体。 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叶华荣看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这是也赶上了穿越的潮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还在地球上吗？ 妈卖批，自己可是有三家美国上市公司，身价也超过了二百亿美元，自己真的不需要穿越啊，还是把这个珍贵的名额送给别人吧。 叶华荣拉开泛黄的窗帘，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眼泪不由得滑过脸颊，多少次自己曾经梦到这个地方。 叶华荣看着30多平方的窑洞，墙上挂着一张画像，一张破桌子上摆放着煤油灯和一些碗筷之类的东西。 一股记忆瞬间在脑海里炸开，这里是自己的家，一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 叶华荣走到挂历下面，看到15号已经被煤炭涂黑，今天是1977年10月15日，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 叶华荣1960年10月1日出生于四九城的一个富裕家庭，父母为自己起名叶国庆，成为无数“国庆”中一员。 叶国庆还有一个妹妹，1963年12月12日出生于四九城，当时正好下了第一场雪，也就起名叶雪梅。 叶国庆父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家里在前门、西单各有一个大酒楼，1954年开始了公私合营，家里的日子还是非常的殷实。 11年前，叶国庆父母把两家酒楼股份全部捐了出去，一家四口也来到了革命根据地延安，也才侥幸脱身。 一家四口落户到黄土高原延安，叶国庆这个名字也被迫改成了叶华荣，也的确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叶华荣父亲在村里公社上工，母亲在公社的厨房做饭，虽然失去了以前富裕的生活，但是一家四口过的还是比较舒心的。 叶华荣、叶雪梅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之下，学习了不少的知识，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食材，也学习到了川菜、粤菜的厨艺。 去年9月份的时候，叶华荣父母一起逝世，16岁的叶华荣和13岁的叶雪梅因为年幼才活了下来，两兄妹相依为命。 叶华荣也被特例送到了高中，叶雪梅进入了初中，在学校学习的时候，两兄妹还要兼职在食堂工作。 叶华荣父母都是读过大学的人，叶华荣和叶雪梅虽然无法上学，但是两兄妹的知识和阅历都是非常丰富的。 前几天，上面正式下发了通知，高中生和下乡的青年可以报名参加高考，高考时间定在了11月21号。 无情的现实再次粉碎了叶华荣读大学的梦想，叶华荣没有报名考试的资格，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考试的。 昨天，叶华荣到延河那边散心，正当在河边哭泣的时候，地里却突然窜出来一只兔子，叶华荣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叶华荣被好心村民救了上来，一传十，十传百，叶华荣无法高考投河自尽的消息，一天时间就传遍了十几个公社。 叶华荣长长的叹息，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放满了杯具，也是当了十几年的猴子。 1979年的时候，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建立特区，不少人想着法子去深圳淘金，期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1979年，19岁的叶华荣带着16岁妹妹叶雪梅也加入了南下的大军，攀货车，攀火车，坑蒙拐骗，半年时间到达了深圳。 叶华荣带着妹妹跟着天南海北的百姓，在珠江学习起了游泳，大家的目的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 当时只要从蛇口成功游到对面的新界，再想办法走到九龙市区，就可以一个月赚上1000多块钱。 叶华荣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妹妹永远的留在了那条河里，连尸体也无法找到，自己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叶华荣在香江从餐厅帮厨做起，工作了两年的时间，攒下了不少钱，也租下一个小档口开起了餐厅。 十多年的时间，小档口变成餐厅，变成了酒楼，变成了连锁酒楼，变成了东南亚知名连锁餐厅。 叶华荣也在香江如愿读上了香江大学，工作期间也在牛津大学进修了食品和化学的博士学位，成为一个真正的学霸。 随着餐厅的直营店、加盟店越来越多，叶华荣在预制菜这块费了很大的功夫，把一身所学也用在餐饮上面。 叶华荣单独成立了海克斯科技，招聘了无数的食品、化学方面的人才，专门研究科技与狠活。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海克斯科技成为全球最大的食品科技公司，与全球近千家餐饮、食品巨头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叶华荣在香江的上市公司就有8家，美国纽交所上市公司达到三家的时候，竟然穿越到了1977年的黄土高原。 自己在2032年可是生活的非常潇洒，虽然没有什么老婆，但是自己却有6个儿子、3个女儿，绝对都是亲生的。 叶华荣看着墙上的挂历，1977年10月15日，只要妹妹雪梅还在，自己在这个世界也不会孤单。 叶华荣看着墙上的挂历笑了起来，自己虽然记不起55年发生的太多事情，但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这些都是自己未来快速崛起的资本。 1977年，我叶华荣来了。 第二章 走西口 叶华荣听着王大爷那嘹亮的歌声，眼泪不由自主再次流了下来，‘走西口’啊，这首在山西、河北、陕西、甘肃、宁夏流传了几百年的歌曲。 叶华荣跟着哼唱起这首熟悉的歌曲，黄土高原的百姓真的是太苦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也赚不了三十块钱。 “哥，你醒了，你喝点柴胡汤，我从王婆那里借到了一些红糖，不苦的。” 叶雪梅看着已经下炕的哥哥很是激动，哥哥终于醒了，昨晚烧的可是很厉害，谢天谢地，哥哥终于没事了。 哥哥要是也再走了，自己一个人活着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世界如此之大，可世上却没有自己一个亲人。 叶华荣擦拭了妹妹的眼泪，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难受，自己还有一个妹妹，自己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自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我叶华荣还有一个亲妹妹，我在这世界上也不再孤单了，我有一个亲妹妹。 “哥，我想爸爸和妈妈了，我好想爸爸和妈妈，，，” “哥，昨晚我梦到爸爸和妈妈了，他们看到我生活的很好，爸妈他们笑了。” “哥，你吃，这个烤红薯可甜了，，，” “哥，我们怎么爬到火车上啊？” “哥，我好害怕，那边好像有狼。” “哥，我们什么时候到湖北，我有点饿。” “哥，我昨晚梦到妈妈了，我要去陪妈妈了，你不用救我了。” “哥，你烤的鱼真香，终于可以好好大吃一顿了。” “哥，我们已经走了四个月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深圳啊？” “哥，广州这里好繁华啊，你看，好多外国人，，，” “哥，我跑不动了，我怕被他们抓住，，，” “哥，我们终于到深圳了，这里没有人啊，，，” “哥，放心吧，我会尽快学会游泳的。” “哥，你说香江那边是什么样的世界啊，我们能自由吗？” “哥，哥，你不用救我了，我昨晚梦到爸妈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哥，谢谢你，有哥哥真好，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妹妹，，，” 叶华荣眼泪不断的滑落在地上，回想着兄妹两人前世一路辛苦的南下，想起妹妹陨落在深圳湾，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这一世，自己要带妹妹走遍千山万水，自己要带妹妹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自己要给妹妹一个幸福、完美的人生。 我叶华荣的妹妹，必须成为人上人，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一生都是幸福快乐的公主。 “哥，你不要哭了，即使无法读大学，我们也要开心的活下去，要让爸妈在天之灵，，，”叶雪梅低声说道。 “不要瞎想了，我昨天在延河那边看风景而已，谁知道突然跑出来一只兔子，这才不小心摔了下去。 你哥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怎么舍得留下好妹妹一个人生活呢，以后哥哥要带你看遍这世界的风采。” 叶华荣心疼的抚摸着妹妹脑袋，14岁的丫头瘦的皮包骨头，父母去世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生活着实不好过。 1977年10月15日，一个大时代即将来临，这个时代是属于我叶华荣的时代，海克斯科技必将震惊全球。 乔布斯的苹果电脑早已问世，比尔盖茨的微软也已经成立，这是一个群雄快速崛起的时代，世界舞台必定有我叶华荣的存在。 “哥，你好像变了很多，现在更加的自信了。”叶雪梅诧异说道。 哥哥真的变了一个人，前两天知道不能参加高考的时候，那可是很消沉的，整个人也变得沮丧很多。 现在哥哥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身上仿佛充满了力量、自信和激情。 “那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周公他老人家教会了我很多知识，你哥我现在可是聪明的很。”叶华荣笑着说道。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只要自己能跳出这个小池塘，自己也就是龙归大海，世界还不是有自己叱咤风云吗。 系统，系统，叶华荣内心默念了几声，看来穿越者的标配也没落在自己身上，真是有些够失败的。 别人不是系统就是空间，有的甚至还有洗髓丹、神级医术、修仙功法、人工智能的，自己这开局是不是达到了地狱级别。 没有也无所谓，前世自己能够白手起家，这一世自然也不在话下，世界首富，那只是给吃瓜群众看的。 海克斯科技，自己可是掌握了无数的科技与狠活，一身厨艺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第一桶金比前世容易多了。 叶华荣可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国内在1984年才开始实施承包制，还要受到无数的限制，道路也不是那么顺畅的。 叶华荣可是精通英语、日语、法语、俄语的人，粤语自然更不在话下，这一世的起步真的太容易了些。 “哥，这是我从刘婆家接的鸡蛋，你趁热吃了吧。” 叶雪梅小心翼翼剥开了蛋壳，看着手里的鸡蛋，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自己也有十年没有吃过鸡蛋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还好附近的邻居对自己和哥哥多加照顾，也才没有受到那么多人的欺负。 “雪梅，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赶快把这个鸡蛋吃了，哥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叶华荣心疼说道。 “哥，我不饿，我刚吃了一个高粱面馒头。” “你快点吃了，改天哥哥给你做肉吃。” “哪里有肉啊，公社也就一年才吃一次。” “昨天那只兔子把你哥害惨了，我要找他们的同类报仇，我给你做烤兔吃。”叶华荣笑着说道。 “抓到兔子要上交公社的，我们也不能自己烤着吃啊。”叶雪梅低声说道。 “我们到野外吃不就行了，放心吧。” 叶华荣看着家徒四壁的窑洞，内心长长的叹息，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窑洞里连电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其他东西了。 搞钱，怎么搞钱，黄土高原都是穷的叮当响，这里距离市里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好像真的找不到搞钱的方法。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第三章 农民苦 叶华荣走出了窑洞，一阵刺骨的冷风钻进胸口，10月份的黄土高原已经冷了下来，整个冬季也是格外的漫长。 叶华荣走进厨房的小窑洞，五平方的窑洞里堆满了柴火，水缸里盛满了公社挑来的井水，锅里还冒着热气，柴火燃烧的声音时常响起。 一身破旧的衣服在柴火旁边烤着，也是前些年自家织出的老土粗布，黑颜料染得很不均匀，多次洗过也早已褪色。 一双旧绿胶鞋早已没有了鞋带，凑合着系两根黄麻绳，一只鞋帮上缀补着一块蓝布补丁，一只脚后跟缀补着一块黑布补丁。 灰色的裤子也是前两年缝的，叶华荣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是也长到175的大高个，裤子已经短窄得吊在了小腿上。 叶华荣看着身上穿的衣服，瘦小的身子也撑不起父亲之前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衣服、裤子也的确四处漏风。 妹妹叶雪梅上身衣服有五六个补丁，下身的裤子早已被几个大补丁连成一块，鞋子也是由小衣服做成的。 这个年代真是够不容易的，家家户户吃个四成饱就不错了，哪有闲钱去买衣服，也都是自家织出的老土粗布。 这年代农民是不允许外出打工的，所有人都在公社的生产队工作，一年的工作也是按照工分来计算的。 一个劳动力一天一般是10分工，那些老弱病残或者刚进公社的成员，一天大都是85分或8分工，既照顾了弱势群体，又比较公平合理。 农活特别忙的时候，生产队的队长也会安排社员们打早工、打晚工，这样一天下来可以挣到12分工，基本12分工封顶。 到了年底，公社里的会计、出纳、队长等人会核算一年的情况，主要就是这一年的收成和所有工分总数，然后算出每个工分值多少钱、分多少粮食等。 有工分高的生产队，也有工分低的生产队，各个地区、各个生产队的工分有着巨大的差异，地域差异最是明显。 陕北一个工分在一毛以上已经属于超高的，五分钱的工分也是非常稀有，甚至还有更低的就是两分、三分钱一个工分。 劳动力多的家庭收入自然会多一些，老人、孩子较多的家庭负担要重很多，很多家庭还会面临超支，倒欠生产队的钱。 农活分工有很多种，耕田、耙地、撒种子这些农活都是年长一点的老人在干，有着丰富的农耕经验，也可以顺便带带新人。 锄草、插秧、割麦、摘棉花等这一类农活，一般都是妇女、老人和孩子们来干，这些工作也轻松一些，谁家还没个老人啊。 至于挖渠开沟、打药挑粪、拉运农作物等这些出气力的活，自然是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干，也是生产队的主力。 一些残疾人则会安排一些更加轻松的工作，例如看粮仓、守夜、记工之类的轻活，也不存在吃闲饭的问题。 春秋两季农作物成熟收获后，生产队除预留好来年要播种的种子，便会挑选出较好的粮食交公粮，剩下来的就是分给生产队社员的口粮。 人头粮是按家庭人口的多少进行分配，每个人都有一些基本口粮；工分粮是按每个家庭的工分多少进行分配，家里的劳动力多，那么分的口粮就越多。 到了农闲的冬春两季，各县都有一些建水库、堤防加固、开河挖渠、建桥铺路的工作，需要大批的人力来完成，县里会从各个生产队招外工。 生产队会安排一些身强力壮的男劳力参加，有些劳动力少的生产队也会安排少部分年轻女社员增补，工分一天同样也是10分。 出外工则是额外的福利，县里会下拨一定的水利补贴粮，水利修通也有利于灌溉农田，来年也能有个好光景。 这年代各地农场公社之间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富有的地方是一直都在富有，而贫穷的地方也一直都在贫穷。 南方的公社生活则好了很多，农民不但可以种地获得大量的粮食，公社还会养鸡、鱼、鸭等等家禽，这些工分收入自然要比种地赚的多。 鸡鸭鹅鱼等家禽以及蔬菜不但能够卖给供销社，而且还有大量的蛋类也是一笔收入，黑市自然也更加繁华一些。 西北地区的新疆、西藏、青海三省，这些地方应该是国内最幸福的牧民，公社也只是一个形式主义。 那些牧民祖祖辈辈积攒了无数的财富，单单身上穿戴的天珠、黄金、绿松石、琥珀、蜜蜡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自然也不会出现上交的情况。 藏族人民家家户户有不少的牦牛和山羊，农忙时候就种植一些青稞，牦牛、羊也可以产奶、毛等物资。 新疆那边的物产则是更加的丰富，那里可是重要的棉花种植区域，每年盛产的各种水果、干果之类也是数不胜数。 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这些地区牧民可以到山上挖冬虫夏草、天山雪莲、林芝、藏红花等等珍贵药材，也是牧民私人财产。 陕北、甘肃、宁夏、山西这些走西口地区的公社就没这么好运，北方的气候连蔬菜都不适合种植，粮食产量更是低的吓人。 黄土高原的陕北，家里劳动力少的家庭，年年超支欠公社的工分也是常有的事，过年还要挨家挨户的借口粮。 这里一个工分也就两三分钱，一个劳动力一天的收入也赚不了3毛钱，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工可上的。 黄土高原的农民真的是太苦了一些，家里有四五百块钱就是大户人家，不少人家里还欠着公社的钱呢。 陕北这边孩子上学倒是便宜些，小学一年学杂费十块钱左右，初中的学杂费则要十五块钱，一般也没人读高中。 家家户户都是穷的叮当响，大部分读几年小学也就开始在公社上工，家里劳动力多的，可能会供孩子读初中。 孩子会写自己的名字，简单的加减乘除会算工分也就行了，多赚些工分也能娶到媳妇，否则连媳妇都娶不上。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延安这地方要矿没矿、要水没水的，也就守着荒凉的黄土高原，农民的生活更加艰难。 第四章 市民乐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叶家可是土生土长的四九城人，祖传两家大酒楼，从市民变成了农民。 1977年，全国人口大概在943亿左右，城市人口大概在7600万左右，超过86亿农村人口养着城市里的市民。 时代口号也在不断的变化着，五六十年代是“农民当家做主”，七十年代是“工人当家做主”，八十年代是“工人阶级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之后便是“人民当家做主”。 城里的市民生活则是幸福了很多，家家户户吃着商品粮，蔬菜、肉类也都是各个公社低价卖给供销社。 城里的市民有着铁饭碗工作，普通工人的工资在30元左右，这一个月的收入就差不多顶上陕北农民一年的收入。 中专生在学校学习的时候，每个月就已经领着二十多块钱的补助，毕业分配了铁饭碗工作，每月的工资基本是四十起步。 大学生比中专生更加稀缺，毕业之后分配的都是金饭碗工作，每月工资也在五十以上，还能免费分套房子。 城里的教育、医疗、福利条件要甩农村几十条街，自然也就成为无数农村人羡慕的对象，谁不希望孩子以后也能吃上商品粮。 这也是无数农村贫穷家庭省吃俭用供孩子上学的原因，要是真的考上了大学，上学期间补助可以补贴家里，毕业后也是分配的铁饭碗工作。 上大学也是农村孩子改变命运唯一机会，不但有高工资和免费的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拥有了城市户口，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孩子们在农村只能进入公社生产队上工，就是想要出门也非常的困难，没有工作证明和介绍信，不能坐火车，不能住招待所等等。 城里则是不存在这种问题，年轻人进入工厂做学徒的时候，一个月也能赚到18块钱，脑瓜聪明的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几十块钱。 城里的工作还是比较多的，不但有着各种各样的工厂，而且也有很多服务行业的工作，例如供销社、菜市场、国营饭店、公交车、电影院等。 七八十年代，城市里最为吃香的职业就是八大员，售票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服务员、售货员、炊事员，这是都是人人羡慕的工作。 放映员，高中毕业之后才可以学习放映技术，时常也要到农村的公社放映电影，公社自然也要拿出一些土特产感谢放映员。 放映员的地位相当的高，走到哪里也是人人尊重的存在，收入和外快那是相当的丰厚，哪家姑娘不想找个这么体面的对象。 售货员，米、面、油、盐、布等所有商品都是在供销社凭票或者证购买，谁家要是有亲戚在供销社，全家人的生活衣食无忧了。 售货员那个个都是高人一等的大爷，就不要指望有什么好的服务态度，顾客就是上帝，这是不可能的。 炊事员，这个年代物质生活极度贫乏，能吃饱饭就是非常奢侈的事情，饿死谁也不可能饿死厨师啊，全家可以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那些国营饭店的厨师则更加的牛逼，没看到饭店墙上贴着“禁止殴打顾客”提示，那社会地位是杠杠的。 驾驶员，开车、修车那是基本的工作，工资自然也是非常的高，拉货时候也能收到土特产、香烟等外快，妥妥的不差钱高薪金饭碗。 驾驶员经常在各地跑运输，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的当大爷供着，从外地随便倒腾一些东西卖到黑市，万元户那也只是一个小意思而已。 ，，， 城市工人有各种各样的票证，副食品券、工业券这些都是农民无法享受到的待遇，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农村基本也没有那么多的商品。 工人每月都会发放副食品券、工业券，工业券可以购买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等等高端货。 这年代一辆自行车就超过了160元，而且还需要珍贵的自行车票或工业券，不少农民就是掏干家底也不见得买得起自行车。 黄土高原的农民就更不用提了，家家户户都是点的煤油灯，生火都是山上砍伐的树枝，蜂窝煤都是一种奢侈品。 城里工人每月还有二三两的肉票，一个月也能改善次生活，过年也能吃上猪肉饺子和肉菜。 而贫穷落后的黄土高原，家家户户都是吃的高粱面，改善生活时候吃个玉米杂粮面，过年包饺子的面还要掺些杂粮。 吃肉，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家里年底剩的那些钱，能够买些油、粗盐、粗布之类的就不错了。 公社养的猪都是被供销社统一回收，这些猪也全部运到市里的肉联厂，公社自然是禁止屠杀猪的。 运气好的话，肉联送会送些猪肉给公社榨猪油，肉自然是上级视察干部和技术员的伙食，农民有点油腥味就不错了。 一些猪下水自然成为村民的最爱，城里人嫌弃这些内脏、大肠之类的不干净，农民自然没有这种顾虑。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生活真的太辛苦了，很多人一辈子也都没有吃过雪糕、桃酥、奶糖之类的。 这年代的交通非常不方便，去趟县里可能数十公里，很多人可能一辈子也都没有走出过小山村。 凌冽的寒风在黄土高原吹过，漫天的尘沙铺天盖日的呼啸而过，时不时的传来野狼的吼叫声。 各家各户也陆陆续续点起了煤油灯，灯光也是在风中不停的摆动，不少人使用木板挡住了窗户，纸糊的窗户也早已各处漏风。 叶华荣看着满天繁星，这样的苦日子是没有头的，改革开放春风就是就是年代也吹不到这里。 唉，自己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可惜生错了年代，城市户口丢了也就算了，父母也没平安度过艰难的岁月。 叶华荣想起一些贫穷落后的地区，一些村子的百姓卖血为生，然而由于落后的医疗条件，村里无数人患上aids。 叶华荣听着耳边呼啸的寒风，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生产队里不少百姓辛辛苦苦的干了一年，还要倒欠公社的钱。 第五章 十一块二毛三 “哥，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饭吧。”叶雪梅喊道。 叶华荣看着桌子上的野菜窝窝头，碗里盛满了白菜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滴油珠，这就是正宗的养生粗粮。 叶华荣咬了一口窝窝头，这玩意真有点拉嗓子，随后喝了一口白菜汤咽了下去，唉，有的吃就不错了。 兄妹二人现在也不在公社上工，这点高粱面还是隔壁王婆借给的，白菜也是家里门口种的几棵。 “哥，明天学校就要开学了，你有什么打算？在学校读书兼职做饭，还是回公社上工呢？” “先回学校那边继续做饭吧，现在天冷了，上工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叶华荣唏嘘说道。 “那以后呢？”叶雪梅忐忑问道。 自己和哥哥都不能参加考试，估计也很难离开黄土高原这边了，学校的兼职也不可能长久做下去。 自己一些初中同学也都订了娃娃亲，家里的条件又不怎么好，哥哥以后想娶个媳妇也很难吧。 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姥姥家里的情况也是不怎么好，大伯也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也都不知道在西北什么地方呢。 叶雪梅内心长长的叹息，父母去年去世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清白，家里酒楼都全部捐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打算过段时间带你去南方，那边的生活要比这里好上很多。” “我们没有介绍信和证明，就是想坐车也不行，走不出去这里啊，，，这个万一被抓住了，我们恐怕连学都不能上了。”叶雪梅担心说道。 “放心吧，哥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哥，那我们多久能够到南方啊？” “快则两三个月，慢则三四个月吧，我会规划好线路的，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叶华荣安慰道。 叶华荣从炕下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放着不少的花花绿绿纸币，也都是一分、两分居多，最大的面额也不过五毛钱。 叶华荣看着铁盒里的纸币很是感慨，兄妹两人也开始数了起来，这些就是家里所有的财产了。 父母当年倒是在四合院的墙角埋藏了不少的金条，四合院也早住上了十几户人家，那些黄金八成也早被挖了出来。 父母去年去世的时候，家里仅有的那一点积蓄也全部用来安葬二老，当时还欠了公社3块钱。 兄妹二人一起进入了延安县中学读书，两人都是在厨房兼职帮工，管吃管住免去学费，两人一天合计有两毛钱的工资。 两个多学期的时间，两人一共赚了五十多块钱的工资，扣除杂费和日常的其他开销，一共也就剩下十来块钱。 叶华荣看着花花绿绿的纸币无语苦笑，一年多的时间，还没有城里学徒工一个月工资赚的多。 “哥，一共是十一块二毛三分钱，我还借了刘婶家两个鸡蛋，王婆家两斤高粱面和一斤玉米面，差不多就是十一块钱了。”叶雪梅说道。 “差不多够了，放心吧，哥会想办法的。” “我们要是能到城市里就行了，那里赚钱更加容易。”叶雪梅笑着说道。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兄妹两人交谈许久，洗过碗筷之后，向炉火里加了一些柴，拉上泛黄的窗帘，两人也各自躺下。 叶华荣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不时有风顺着门缝和窗户钻进窑洞，皎白的月光照耀着窑洞，熠熠生辉。 1997年10月15日，冬天已经越来越近，叶华荣也必须早早带着妹妹跑路，前世今年的冬天可是非常的难熬。 学校放寒假，兄妹两人在公社又做了十几天工，分到的那点粮食还不够塞牙缝，也是靠着好心村民接济才熬过冬天。 这年代家家户户都是穷的叮当响，劳动力少的都是借粮度日，就是生产队队长家里也没余粮。 长江流域附近的村民还能捞些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延安这边守着黄河，真的是什么也靠不上。 去上山抓野味？ 山上可是有不少狼群出没的，草原狼群越过长城南下过冬，那兔子也是非常稀罕玩意，兔子没抓到，喂狼的事情倒是听过不少。 陕南倒是号称江南鱼香，粮食物产非常的丰富，还有烟叶、草药、水果等经济农作物，公社日子也好上不少。 唉，延安到西安之间连铁路都没有，每周倒是有不少大货车向西安运输陕北的土豆、白菜和粮食。 前世，叶华荣带着妹妹雪梅一路爬山涉水才到了西安，延安到西安之间的300多公里，整整走了十天时间。 从西安到粤省的深圳市，那路上更是充满了艰辛，被狗追、睡荒山野岭都是常有的事情，那真的是坑蒙拐骗个样样精通。 兄妹两人硬生生的走了超过三千多公里，拿着一张小地图走路，走错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次。 往事不堪回首！ 陕北这边穷也有数千年历史了，李自成是陕西米脂人，“混十万”马进忠、“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射塌天”李万庆都是陕西延安人，“闯将”高迎祥为陕西安塞人，“老回回”马守应是陕西绥德人，“过天星”惠登相是陕西清涧人，，， 延安就是明末农民起义军的始点，延安是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终点，这里的确有农民起义的优秀传统。 唉，延安也要成为叶华荣跑路的，没有介绍信和证明简直就是寸步难行，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行程。 叶华荣想起家里仅有的十一块钱积蓄，自己要是不偷蒙拐骗的话，可能没到西安就饿死在半路上。 想起六十年代初的时候，延安到西安的这段300公里路途，每走几步的话，可能就会遇到一些尸骨吧。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还好自己现在有着丰富的阅历，从延安到深圳虽然有几千公里，但是已经比前世容易了很多很多。 想起粤省的珠江流域，叶华荣不由得苦笑起来，每天都有数十万天南海北人在珠江学习游泳，当地的小孩更是从小就开始练习游泳。 现在的宝安县那边，恐怕连3万人都不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深圳河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于那里。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第六章 上学 早上四点半左右，生产队的公鸡开始打鸣，村里老黄狗的叫声渐渐响亮起来，五户窑洞的煤油灯渐渐亮起。 叶华荣快速穿上衣服，随后也点亮了煤油灯，妹妹雪梅也窸窸窣窣穿起衣服，去县里上学的时间到了。 叶华荣拿起茶水壶，向着绿色的保温壶里加满热水，家里能拿出的东西，貌似也只有这个绿色军用保温壶。 兄妹二人简单吃过野菜窝窝头和白菜汤，背起收拾好的行李，看了下家徒四壁的窑洞，随后向生产队走去。 十月下旬的黄土高原已经有点寒冷，一头老黄牛不断呼出哈气，三个孩子站在黄牛侧边，不断的跺脚、哈气。 周边三个公社倒是共用一所小学，要是读中学就要到乡里，高中自然是到县里，红星公社距离延安县比较近，也就全部在县里读初中和高中。 红星公社一共也就六个孩子在县里读中学，三个男孩读初中，一个男孩读高中，自然都是公社干部子女。 延安县倒是有12万左右的人口，读初中的学生不超过2000人，读高中的人数一个也才800多人而已。 “王大爷好，又要辛苦你送我们到学校了。”叶华荣客气说道。 “还是你小子嘴甜，你们几个好好学习下，现在好点了吧。”王大奎说道。 “好多了，当时正在河边发呆，一只野兔窜了出来，，，要是再碰到那只兔子，一定得把它打牙祭了。”叶荣华笑骂道。 “以后还是少去河边了，冬天河水凉，现在不比夏天了，，，人已经到齐了，大家上车准备出发。”王大奎吆喝道。 六个孩子上了牛车，大家也都是大包背小包，也都是拿着一套换洗衣服和干粮，自然也少不了高粱面和玉米面。 黄土高原严寒要远超内地城市，牛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着，早晨还有不少的霜降，众人也都是捂的严严实实。 张口就是一阵冷风，众人自然也都不会互相交流，老黄牛的叮当声不断响起，时而王大奎会抽上一鞭子。 叶华荣看着绿油油的田地，小麦也已经有半扎多高，还有成片成片绿油油的白菜，也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 叶华荣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海克斯科技，那满满的都是科技与狠活，也都是正宗的高科技，可不是那些无良商家。 小麦胚芽约占整个麦粒的 25，含有人体需要的十多种营养成分和10多种矿物质，是小麦真正的核心部分。 然而面粉厂商早已提取了胚芽，没有胚芽的小麦粉，充其量只是一堆碳水化合物，也仅仅只是充饥而已。 孩子无法补充成长需要的维生素和矿物质，孕妇无法补充所需要的叶酸等营养，老人更是常年患上糖尿病、高血压等疾病。 唉，商人逐利是本性，然而商人却失去了做人的基本道德，更有无数的商人丧尽天良干着令人发指的事情。 牛车差不多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天色也早已亮了起来，县城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路上的牛车、驴车也是越来越多。 牛车沿着大路走进城门，街道上有不少戴着破毡帽乡下人，胳膊上挽一筐子土豆或白萝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买主。 一些学生在街道石头上休息，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背着粮食走了三四十公里才来到县城，不是所有的路都能走牛车的。 这样十七、八岁的学生的确太艰难了，现在正是能吃能喝长身体的年龄，可是很多学生每顿饭只能啃两个高粱面馍，也只是不至于把人饿死罢了。 叶华荣想起老谋子拍摄的电影《红高粱》，莫言现在还没发表这个小说呢，自己要不要截胡了呢。 高粱是最没营养的粮食，一般也都是用来酿酒用的，未来基本也没人种植高粱，可是这年代高粱面也不充足。 如果学生整天坐在教室里还勉强能撑得住，可是县里的学生在学校里都是学习半天、劳动半天，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老人、孩子多的家庭，每年还要欠公社的钱，自然不可能让十五、六岁壮小伙读书，也只能在生产队赚工分养家糊口。 家里劳动力多的倒是无所谓，家里要是能走出一个大学生的话，那也是真正的逆天改命，也能拉扯下家里的情况。 男孩高小毕业就回家务农，女孩大部分都是从小到大一天书也没有念过，学会做饭、针线活，也都十七八岁早早嫁人。 叶荣华想起一个月后的高考无语苦笑，今年一共有570万人通过政审参加考试，而考上大学也仅仅只有27万人。 这些年下乡的知识青年高达2000多万人，接下来就是老三届、中三届、新三届一起考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商品粮可没有那么好吃，那些下乡的年轻人不和农村的妻子或丈夫离婚的话，否则也回不到城里。 大学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不少30多岁的大叔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一些阿姨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这些人读大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学毕业之后都是上面负责分配，两个情侣也几乎不太分到一个地区工作，大学谈恋爱也的确是浪费感情。 牛车很快来到学校附近，众人告别了村里的王大爷，背着自己的东西向延安县中学走去，初中和高中自然也是在一起的。 县城里一些学生骑着自行车向学校驶去，那铃声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骑的自行车，也的确是处处高人一等。 农村来的学生羡慕的看着骑自行车学生，一辆自行车可是超过180块钱，家里几个劳力也赚不到一辆自行车的钱。 知识改变命运，现在已经恢复了考试，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无数的农村父母即使再苦再累，也要供孩子读初中和高中。 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等的，人在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三六九等，农村的孩子已经输在了起跑线。 叶华荣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高中校园，这里就是自己生活过一年多的地方，整个校园里也仅仅只有一个朋友而已。 真是好久不见！ 第七章 宿舍牛人 叶华荣把妹妹送到了宿舍楼下，交待了几句之后，便背着行李向着隔壁的高中部走去，还好有相关的记忆。 “华荣，你在楼下这里发什么呆呢？”田爱国说道。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田爱国很是唏嘘，这是自己在这个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也是五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田爱国是叶华荣的同桌，典型的陕北大汉形象，做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性格也是非常的豪爽。 田爱国父亲是地区运输公司的汽车司机，家里不愁吃喝，也算是一个富二代，叶华荣也时常得到同桌的照顾。 叶华荣在四九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田爱国在他父亲耳濡目染吹嘘下，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两人自然也成为了好基友。 叶华荣时常从田爱国那里弄来一些零食，然后送给妹妹雪梅吃，田爱国也是自己的一个“恩主”了。 前世叶华荣也回延安找过田爱国，不过田爱国也早已去世，叶华荣派人把那个官二代全家一起送到黄河游泳，也算是为好友报仇雪恨了。 “今天包袱里有什么好吃的。”叶华荣笑着说道。 “桃酥，还有我大（爸）从西安带来的金丝猴奶糖。” “好吧，我有口福了。” “必须的，还给雪梅妹子特意带了些呢。”田爱国爽朗笑道。 两人一起走进了宿舍楼，一个三层的老旧楼房，也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当时也是住过不少大人物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二楼的宿舍，狭小的屋子摆放着六个上下铺木头床，这些木头床在十多年的摧残下，坐到上面都会吱吱作响。 上半年宿舍还是住着6个人，如今的宿舍早已满员，也都是这两天时间住进来下乡的知识青年。 叶华荣和田爱国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宿舍一阵懵逼，宿舍里三个30岁左右的青年，两个25岁左右的青年，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 尼玛，原先800人左右的高中，现在学校里到底有多少人？延安这边的知识青年可比其他地方多的去了。 你们都是30多岁的人了，儿子、女儿应该也有好几个了，也是荒废了数年的学业，这个年龄再读大学还有必要吗？ 有，非常有必要，如果成功考上大学的话，未来真的可能会飞黄腾达，厅级干部还是小意思的。 “几位哥哥怎么称呼？都是哪里人？”叶华荣恭敬问道。 不要不把村长当做干部，这些大哥、大叔可能是一些公社的一把手、技术员之类的，也有可能是县里重要单位的干部。 田爱国瞬间感觉一阵懵逼，这还是自己的同桌“小叶子”吗，这豪放的程度要甩自己几条街呢。 “小兄弟好，我是县革委会的丁炽昌，四九城来的，打扰小兄弟了，，，”丁炽昌客气说道。 “小兄弟好，我是县武装部的冀同仁，沪市过来的，这一个月多的时间还请见谅，，，”冀同仁客气说道。 “小兄弟好，我是县公安局的程泉明，天津过来的，，，”程泉明客气说道。 ，，， 叶华荣和田爱国两人看着眼前的几位牛人很是懵逼，都是县里重要的机关单位，你们不打算支援西部建设了吗？ “丁哥、冀哥、程哥、张哥、大小王哥，我们都是赶了一早上的路，谁有热乎的吃食？”叶华荣热情说道。 大家住到一个屋檐下，叶华荣现在的年龄又这么小，自然也不用在乎外人的看法，这些也能更好成为自己人吗。 叶华荣也是几十年生意场上老油条，机关单位的门道还能不清楚吗，虽然大家不会在一块住太久时间，但是宿舍气氛融洽些总归好的。 田爱国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看着好基友叶华荣，你这是当自己家里的酒店了，不对，也不能找客人要吃的。 丁炽昌看着宿舍的小兄弟叶华荣暗暗咋舌，这小兄弟要是进入体制内的话，比自己还要有前途。 叶华荣看着宿舍丁炽昌拿出的食物，这尼玛肉夹馍还是暖和着呢，这可是猪肉啊，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叶华荣看着冀同仁拿住的豆腐脑和小笼包，冀哥，你这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自己更喜欢吃咸豆腐脑。 几位大哥非常的热情，宿舍都新增了一个煤炉，煤炉上还有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浓香四溢，叶华荣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尼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华荣也能好好改善下生活，自己必须好好的照顾好几位大哥。 “娘希匹，学校竟然来了这么多的老男人，孩子都他妈的好几个了，也好意思参加高考，这还要脸吗？” 尤广大看着宿舍几个不认识的老男人，这尼玛自己宿舍怎么多了这么多人，羊肉汤的味道，真香！ 叶华荣和田爱国目瞪口呆的看着宿舍的舍霸，尤广大老爹是一个乡的二把手，平时在宿舍作威作福，处处都是高人一等。 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张彦升、王仲选、王良德，六人齐齐看向破门而入的尤广大，几人眼神互相交流了一番。 宿舍内的几个成员信息早已心知肚明，一个乡二把手的儿子真是够牛逼的，竟然撒野撒到自己这些人头上了，要好好检查下他老子作风问题。 焦伯山走进宿舍的时候，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很是懵逼，这气氛怎么就这么压抑呢，那些人不会是新舍友吧。 “老焦，你带炒黄豆了没有，可要让大家品尝下你家的手艺。”叶华荣尴尬说道。 “老焦，赶快把你的炒黄豆拿出来，我这里有金丝猴奶糖，几位大哥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早餐。”田爱国连忙说道。 “大家洗下饭盆，都尝尝老王的手艺，这羊汤可是香的很，，，”丁炽昌客气说道。 宿舍众人陆陆续续到齐，一群人围着火炉喝起美味的羊汤，肉夹馍、小笼包、油条格外的美味。 “王哥，你这手艺没的说，一点腥味都没有。”叶华荣夸赞道。 “王哥，你这不会是买的现成羊汤吧，不对，现成羊汤也没这么好味道。”田爱国说道。 “哈哈，我老家可是内蒙的，有时间了，我烤羊肉串让大家尝尝。”王良德笑着说道。 叶华荣看着宿舍的几位大叔颇为感慨，自己前世怎么就没发现宿舍这些牛人呢，跑路的时候可是都用得上人脉。 第八章 香饽饽叶华荣 众人在宿舍美美的吃过一顿早餐，也都抚摸着肚皮向班里走去，路上不少的学生也都是一路小跑。 叶华荣看着老少不同的高中生很是感慨，有面带苦容的十七八少年，更多的则是兴高采烈25岁至30岁的青年。 穿着粗布衣服肯定是农村的学生，细布的则是县城的学生，衣着鲜亮的自然是赢在起跑线的二代们。 农村孩子的脸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体力劳动的痕迹，仅有的一些人衣装和他们父母一样土气外，穿戴只是比较体面一些而已。 贫困山区的尽管大都少吃缺穿，但是孩子们既然到县城去念书，家长们省吃节用，也要孩子做几件见人衣裳。 衣着鲜亮，甚至胳膊上带着一块200块上海手表的学生，这些自然是机关大院的孩子，基本还有一辆180块钱的自行车。 叶华荣也是二代中的一员，别人都是官二代，可惜叶华荣是富二代，真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叶华荣走在校园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鞋上都有补丁的人，而且打满补丁的裤子压根遮不住鞋。 这年代不允许留长发，否则叶华荣比犀利哥还拉风的男人，走路都带风，蓦然回首迷倒一片小妹。 叶荣华看着校园里的青春少女，虽然是一个没有ps的年代，但是那土不啦叽的穿着也没什么可看的。 “小叶子，我怎么感觉你走路带风，霸气四射啊！”田爱国打趣道。 “哥这是自信，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太阳也遮不住哥耀眼的光辉。”叶华荣得意说道。 “小叶子，我听你们公社的人说，你前天头延河自尽了？” “我去年买了个包，我那是被兔子惊到了。”叶华荣一脸黑线说道。 叶华荣看着班里牛大壮这煞笔，以为自己老子是公社的二把手就牛逼了，你倒是参加高考几次，可惜你没大学的命。 “哈哈，就你还买包，这是要缝裤腿吗？”牛大壮嘲笑道。 “小牛，放学我们去操场练一练如何？”田爱国说道。 叶华荣和田爱国走进教室，看着墙上贴的那张可以参加高考名单，内心不由得长长叹息一番。 看着班里三十多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也都是生命中短短的过客，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叶华荣，尝尝我家的红薯干，，，” “叶华荣，这是我为你带来的烤红薯，，，” “叶华荣，这是我家做的炒花生，，，” 叶华荣看着热情的同学一阵懵逼，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你们之前可是非常鄙夷自己这个资本家孩子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叶华荣差点忘记自己是这个班级的学霸，没读过小学、初中，去年破例进入高中，几次考试一直都是稳稳的60分及格线。 考试成绩对于叶华荣没有任何球用，自然也不会闲的蛋疼出风头，但是去年数学老师找自己帮忙解题，那光芒就已经遮挡不住。 之前大家都是混日子的，学习好又不能当饭吃，而如今学习好可以读大学了，这可是逆天改命啊！ 叶华荣可是牛津的博士学位，这年代高考试卷真不如未来初一的试卷，对于自己可是非常非常的简单。 自己要不要开个免费的补习班，帮助那些不差钱的学生提升下分数呢，说不定能够攒好跑路的钱呢。 今年的是十年来的第一次高考，考试时间非常的紧迫，由省、市、自治区自主拟题，县或区统一组织考试。 科目设置是分文理两类，文科科目是政治、语文、数学、史地，理科科目是政治、语文、数学、理化，报考外语专业的加试外语。 不管文科还是理科，政治、语文、数学都是一百分满分，史地和理化综合也是一百分，也就是说高考满分是400分。 这年代报考外语专业的话，英语成绩满分是30分，外语只有英语一种，俄语早在八年前就禁止了。 叶华荣看着这群可爱的同学，你们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红薯干、炒黄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就能打发自己吗？ 你们知道哥是谁吗？ 哥是海克斯科技掌门人！哥是牛津大学博士生！哥是三家美国上市公司董事长！哥是身价200亿美元的富豪！ 唉，你们每天交五毛钱的补课费，哥就会好好教导你们一番，哥和小妹一年只攒了十一块钱，真的很穷啊。 叮铃铃，校园的喇叭响了起来，所有的同学都站回了自己的座位，静静等待着伴奏的响起。 “东方红，太阳升，，，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延安县高中部和初中部大喇叭响起了每周必唱歌曲，数千人嘹亮的歌声响彻这延安县城，学生们激情澎湃的唱着歌曲。 歌曲唱完之后，政治老师兼班主任谷斐斐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再次站了起来，高呼‘老师好’。 叶华荣感觉有些懵逼，在田爱国的拉扯下也快速的站了起来，好有仪式感的年代，年轻真好！ 第一节课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对，是没有叶华荣的什么事情，班主任讲述了下这次高考的相关事情。 叶华荣听的昏昏欲睡，大家连教科书都没有，那些油印的书籍早已面目全非，这还考个锤子啊？ 陕北这边可是10月13日才受到高考的通知，11月21日就要考试，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还是来年再战吧。 叶华荣默默的看着班里的同学，不由得同情起来这些孩子们，前世班里只有一个学生考上了专科。 班主任谷斐斐同情的看着叶华荣，班里也就这么一个清北好苗子，可惜这苗子没资格参加考试。 第二节课很快的开始，叶华荣听着那简单不能再简单的数学题昏昏欲睡，这个真的不一定比未来的小学生作业题难。 这个年代，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读过中专的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自然也不可能在高中教学，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叶华荣细细的大量着班级里的妹子，一共也就九个妹子，也都是各个家里的掌上明珠，妥妥的不差钱。 第九章 黑黄白 叶华荣上午在教室昏昏欲睡上了两节课，第三节课便向着学校的厨房走去，也到了厨房兼职的时间。 高中本来一共也就800个学生，如今学生的人数却达到了1900多人，各个高中现在也是人满为患。 不少大学的老师也暂时调到了高中，要对这些青年紧急辅导一个月的时间，毕竟这次高考的时间太紧了些。 学校的作息时间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参加考试的那些学生，下午和晚上也要继续上课，晚自习也是教学辅导。 叶华荣这种不参加考试的学生，还是以前的学习时间，上午在课堂学习，下午继续参加劳动，一切照旧。 来到学校厨房的时候，厨房早已干的热火朝天，洗菜、切菜的妇女倒是多了不少，几位厨师也是从一些机关调来支援的。 叶华荣看着那丰盛的食材暗暗吐槽，这里破天荒的也要做起面条，高中可是从来没有面条和米饭这一说的。 叶华荣被挤到了一个小角落，随后开始切起了白菜和土豆，食堂格外的忙碌，多了不少的陌生人，自然也不会像往常那样说笑。 十一点的时候，食堂和机关的几个大师傅也开始炒起菜来，普通学生开饭时间也早了半小时，吃完饭早点去干活腾地吗。 叶华荣在食堂也是炒菜一年时间，今天也是光荣的下岗了，现在来了这么多的师傅，自然也不缺炒菜师傅。 随着校园铃声的响起，那些不参加考试的学生带着饭盆快速冲出教室，每天也就吃饭的时候最积极。 这年代的高中也是只读两年时间，400个高一的学生，200个高二的学生，可以参加考试的学生也就是200人左右。 食堂前面的小操场上，数百个学生已经按班级排起了十几路纵队，学生也在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各班的值日生也早已站在菜盆前方，每个学生的饭菜都是提前一周登记好，并且付了饭票的，值日生只是按饭表给每人打菜。 学生的饭菜分为甲、乙、丙三等，夏天的伙食要好上一些，蔬菜种类比较多；冬天的伙食则没有太大的将就，也都是冬天常见的大白菜、土豆之类的。 今天的甲菜是土豆、白菜、猪肉大杂烩，肉片还是有一些的，偶尔会有一些粉条、豆腐之类搭配，每份两毛钱。 各班吃得起甲菜的学生也没有几人，农村一个妇女一天也不一定挣两毛钱，吃得起肉菜的学生，自然都是县里那些不差钱的家庭。 今天的乙菜是土豆、白菜、萝卜大杂烩，除了没有肉之外，一般同甲菜的配菜一样，每份一毛三分钱。 丙菜则是清水煮萝卜，有时候会换成清水煮白菜或清水煮野菜，属于最寒酸的菜，每份只要五分钱。 也只有一些家里劳动力少，家庭极度贫困的学生才会吃丙菜，身上衣服都是有七八个补丁，希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主食同样也分三等，小麦面蒸的白面馍，玉米面蒸的黄面馍，高粱面蒸的黑面馍，学生们根据馒头颜色戏称为欧亚非。 甲菜饭盆前面学生往常都是非常的得意，时不时的看下胳膊腕上明晃晃的手表，如同鹤立鸡群，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 如今站在甲菜饭盆前面学生都是一些学渣，参加考试也是打酱油的货色，也是最不愿意接受突然高考的消息，个个都是霜打了的茄子。 学生们打好饭菜之后，端着饭盆蹲到操场的角落里，有说有笑的吃起了午餐，也有不少人在互诉衷肠。 叶华荣看着空荡荡的食堂前方，这学生的速度真是杠杠的，十分钟时间不到，所有的学生已经打完饭菜。 所有的甲菜和乙菜饭盆都是干干净净的，基本也是不留什么油渍，一些丙菜饭盆还有一两片萝卜。 正当叶华荣准备收拾饭盆的时候，高二（1）班的汪洪霞带着饭盆来到食堂，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 叶华荣一身衣服有七八个补丁已经够寒酸了，汪洪霞的衣服则是补丁做成的，同样也是袜子都没有。 汪洪霞算是参加考试唯一吃丙菜的人，下一波饭菜自然不会出现丙菜，也只能提前出来打菜。 叶华荣在食堂兼职一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见过汪洪霞吃过乙菜，冬天的时候，甚至连五分钱的丙菜吃不起。 汪洪霞总是最后一个出来打饭的，从开水房打些热水，然后把甲菜和乙菜的饭盆冲洗下，丙菜盆里捞些菜叶子，高粱馍泡到热水里对付一顿。 哎，汪洪霞的身世相当凄惨，爷爷死在抗日战争，父亲十年前死在了越南战争，母亲拿着抚恤金跑路，奶奶去年去世。 汪洪霞也成为孤家寡人一个，县里免除了汪洪霞的学杂费用，公社那里穷的也是叮当响寒暑假上工也分不到多少粮食。 “把你饭盆给我吧，我去里面给你打点菜，这些已经凉了。”叶华荣说道。 “不用了，汤里还有不少萝卜呢，这已经够我吃了。” 汪洪霞牢牢的握着饭盆，脸颊快速的绯红起来，今天丙菜可是有着不少的萝卜，也不能占国家便宜。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叶华荣已经非常的照顾自己，一些剩菜剩饭也都送给了自己，也是唯一不歧视自己的人。 “放心吧，今天学校食堂做了2000多人的饭菜，也不差你那么一口，中午肯定要剩下很多的，，， 还有一个多月也就高考了，中午晚上你就和那些学生一个时间点吃饭吧，我会帮你留些饭菜的。”叶华荣客气说道。 “不了，这会影响其他人的。” “肯定影响不到的，学校多了1000多中年人，他们的饭量可不是我们能比的，这几天保证你天天吃饱。” 叶华荣拿过汪洪霞的饭盒，随后转身走进了食堂里面，捞了多半盆面条，又加了一勺半肉沫臊子。 这年代就是饿死谁，那也肯定饿不死厨子，以前叶华荣兄妹两人脸皮太薄了些，要脸吃不饱啊。 食堂众人看到叶华荣打菜也没说什么，不少人打菜给一些领导送到办公室，也是司空见惯而已，只不过叶华荣拿的饭盆有些寒酸了而已。 学生吃的档次是欧亚非，这个饭算是美州了吧？ 第十章 要脸吃不饱 汪洪霞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看下是否有人到来，下一波开饭时间可是很快就到了。 汪洪霞看着食堂门口，叶华荣帮自己打一份乙菜，不会被食堂的工作人员抓住了吧，他家的情况也可是不怎么好。 叶华荣晃晃悠悠走出食堂门口，随后快步向着汪洪霞走去，这饭盒真是有些烫手，保温效果可想而知了。 “我帮你打了一份美洲菜，你赶快找个地方吃饭吧，饭盆有些烫手，，，以后吃饭的时候，比其他同学晚五六分钟就行，也不用再带窝窝头了。”叶华荣笑着说道。 “谢谢你，叶华荣，你是个好人。” 汪洪霞带着烫手的饭盆快速向操场走去，通红的脸颊很是害羞，今天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了。 叶华荣瞬间感觉一阵懵逼，‘你是个好人’，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自己也没有表白啊，这是拒绝自己了吗？ 汪洪霞把烫手的饭盒放在操场台阶上，吹了下发烫的双手，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的饭盒。 汪洪霞看着热气腾腾的臊子面，眼泪不由得滑过脸颊，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操场泥泞地面上，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十二年前，父亲要去越南参战，奶奶为父亲做了一碗香喷喷的肉沫臊子面，可是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父亲分给年幼自己一些臊子面，那是自己第一次吃臊子面，也是12年来最后一次吃臊子面。 汪洪霞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低头吃起香喷喷的肉沫臊子面，父亲，女儿很想你，你在天堂还好吗？ 下课的铃声再次响起，两百人学生带着饭盆快速从教室跑了出来，随后迅速的排起了四个纵队。 现在也不用按照什么班级来排队了，一个纵队是甲菜专门窗口，其他三个纵队则是乙菜的窗口。 这一波自然没有了值日生打菜，几位食堂大妈在乙菜窗口打菜，叶华荣有些安排到甲菜窗口打菜，工作量也小很多。 “小叶子，快点，我饿的不行了。”田爱国郁闷说道。 “早上不是喝羊汤了吗？” “我早上五点多就出门了，肚子都叫了半天。” 叶华荣拿着勺子，轻飘飘把几个肉片装到勺子里，随后满满一勺甲菜盛放到田爱国饭盒里，满满的都是诚意。 田爱国父亲可是货车司机，要是能乘坐火车直达西安的话，那以后跑路起来也容易了很多，妥妥的都是人脉。 七八分钟后，学生也都打上了饭菜，纷纷到学校的操场就餐，食堂前面再次冷冷清清起来。 很快一千左右年轻人再次在食堂前方排起了十多个纵队，这次阵容比前两次霸气了不少，也是格外的热闹。 一大半人穿着还是比较寒酸的，这些人也都是在公社混日子的，很多人都是初中毕业后就下乡了，干啥啥不行的一类人。 三百多号人穿的比较体面，基本都是公社里的技术员，高中毕业后才下乡的，基本人手一块手表。 二百多号人那穿着已经和城里人差不多了，也都是县里各个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下乡避难的。 各地当然还有不少十三四岁，初中都没毕业就下乡的，这些人很快就会返城，以后工作期间也能轻松拿到同等学历。 人始终有三六九等之分，学生有甲乙丙三等饭菜，食堂同样为这些青年干部学生准备了甲乙丙三等饭菜。 丙菜，也就是学生们吃的甲菜，白菜、土豆和肉片做成的大杂烩，每人还有免费的冬瓜汤。 乙菜，也就是叶华荣之前盛的肉沫臊子面，肉沫自然要比土豆多了，每人也有免费的一份羊杂汤。 甲菜，这个种类就有点多了，可以选择羊肉大葱饺子，或者选择一荤两素的米饭，每人有不限量的羊肉汤。 丙菜自然是给公社混日子人吃的，这个档次已经非常不错；乙菜是给公社技术员吃的，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甲菜那当然是给县里机关单位和大学教授吃的，这些人也都不差钱。 还好学生的吃饭时间和这些青年吃饭时间错开了，否则那些学生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眼泪早已滴到了饭盒里。 至少接下来的三十年时间里，知识的确能够改变命运，穷人家的孩子还是有可能出人头地的。 到了下个世纪的时候，大家只能比谁投胎的技术好，技术好的投胎小能手，出生就赢在了无数人的终点。 叶华荣想起《我奋斗了十八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我把自己看清楚，，，啊！多么痛的领悟。 叶华荣向自己的饭盒里打了半份米饭和不少肉菜，又把田爱国的饭盒盛了些羊肉汤，随后偷偷向着隔壁初中部走去。 这么丰盛的饭菜自然要送给妹妹雪梅一些，白菜哪里有猪肉和羊肉香，也要好好的改善下生活吗。 “哥，你怎么来了？我们食堂有饭吃啊。”叶雪梅诧异问道。 “接下来的几天吃饭时间，你直接到高中食堂那边吃，到时候我给你打些剩菜，我把这些菜先倒给你。” “啊，羊肉汤，木耳炒肉，还有白米饭。”叶雪梅震惊说道。 叶雪梅看着丰盛的午餐很是震惊，这肉也太多了吧，自己和哥哥也是好多年都没有吃过肉了。 以前家里就是过年的时候，那也是白面和玉米面包的饺子，饺子馅也只是用猪油炒白菜而已。 午餐竟然还有大米饭，陕北这边可是从来不吃米饭的，就是家里条件好些的，一周也就偶尔吃一次白面面条。 “高中部那里多了1000多个参加考试的知青，这段时间饭菜比较好，剩菜有很多，你也好好补补身子。”叶华荣笑着说道。 “要是被发现了多不好啊。”叶雪梅担心说道。 “都是剩菜，放心吧，那些人饭量大，每天都有剩余的。” 叶华荣心疼的看着妹妹，14岁的丫头瘦成这样，还好现在有了补身体的机会，希望能胖上十来斤吧。 以前的叶华荣放不开脸面干这种事情，现在是彻底无所谓了，不管是什么年代里，要脸肯定是吃不饱的。 第十一章 县城采购 叶雪梅拿着饭盒来到操场的一个角落，看着饭盒里丰盛的木耳炒肉和羊肉汤，用力的嗅了下饭菜的香味。 真的是太香了，随后细细咀嚼起诱人饭菜，吃习惯了粗粮，吃细粮可不能狼吞虎咽，哥哥说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的。 叶华荣回到食堂的时候，盛了一盒白菜、土豆、猪肉烩菜，随手拿起两个“欧洲”馒头吃了起来，炒菜哪有大锅菜香啊。 今天中午还是剩下不少饭菜的，学生饭菜都是定量的，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自然不可能定量，管饱那是必须的事情。 不参加考试的高二学生，下午还要按照往常那样参加劳动，女学生到地里拔草、抓虫子，男学生则是去山上砍柴。 高一的学生也减少了劳动的次数，高考政策放开了，现在培养人才也成为重中之重，学生也有了新的人生奋斗目标。 以前早餐和晚餐都是喝的玉米粥，主食还是白面、玉米面、高粱面馒头，也有咸菜和炒白菜或土豆丝，同样也是甲乙丙三等饭菜。 现在考试的学生还要上晚自习，这要是还是吃以前的那些饭菜，那学生估计半夜就要饿醒了。 学校前两天就找了附近不少妇女，早餐和晚餐的馒头也是不小的消耗，这些妇女每天下午来学校蒸馒头。 叶华荣下午也不用去参加劳动，上课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下午要跟着食堂的采购员去市场采购食材。 学校倒是种植着不少的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蔬菜，现在1000多号人要在学校学习一个月的时间，也只能从市场上采购食材。 三辆牛车、两辆拖拉机以及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向着县里的菜市场驶去，叶华荣乘坐着“兰博基尼”，感觉格外的拉风。 叶华荣现在穿的可不是之前的补丁衣服，宿舍的丁炽昌和程泉明各送给叶华荣一套衣服，犀利哥摇身一变高穷帅。 “小荣，你这身迷彩服行头哪里来的？”贾国枢笑着问道。 “这不宿舍里多了几位干部同志吗，一个大哥送给我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在是不是帅了很多。” “的确帅了不少，再好好的理个发，也就更加精神了。”贾国枢打趣道。 “回去我找人借张理发票，明天就好好理个发。” “明天我给你几张吧，我的理发票没什么用，平时也都是家里婆娘帮理发的，你还缺什么票？” 贾国枢看着叶华荣颇为唏嘘，一家四口也是被折腾了七八年的时间，兄妹两人也是太不容易了。 “那多谢贾叔了，那你给我两张理发票吧。” 众人很快来到了县里最大红星菜市场，下午的菜市场只有寥寥数人在购物，卖菜的比买菜的人还要多。 蔬菜摊位基本都是各个公社的菜摊子，其他摊位则都是属于供销社旗下的摊位，这里又不是黑市，自然不可能出现私人摊位。 大白菜每斤1分8厘，土豆每斤3分4厘，萝卜每斤2分8厘，白面每斤1角6分4，大米每斤2角8分，精制盐每斤1角3分，猪肉每斤7角6分，牛肉每斤6角2分，羊肉每斤6角8分，，， 叶华荣看着这个价格也是无语吐槽，本地产的东西的确便宜很多，外地过来的商品比起西安市里还要贵上不少。 陕北的大米也太贵了一些吧，不过陕西这边都是以面食为主，这也是为那些外地干部和知青准备的。 菜市场也有一些黄瓜、青椒、西红柿等大棚种植的蔬菜，这些蔬菜价格自然更是贵上一批，还不如吃点牛羊肉呢。 这年代，基本任何地方的猪肉都是要比牛羊肉贵上不少，肥肉也比瘦肉贵上很多，排骨算是最便宜的了。 叶华荣看着李主任的背包双眼发光，这包里满满的都是钞票和各种票证，也只能默默羡慕而已。 众人扛着四头羊、四扇猪肉、一扇牛肉放到拖拉机上，牛车上也开始装白菜、土豆、萝卜等蔬菜，面粉则是直接到粮站那边购买。 在菜市场采购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随后向县城的商业街走去，其实也就是一条500多米的街道。 商业街上有五六家饭店，其中三家主要是经营早餐和晚餐，只有两家是国营大饭店，可以炒几个菜，喝几杯酒。 整个商业街很是萧条，两家五金店面，几家裁缝店面，一家小商店，再有就是修鞋、自行车的店面。 叶华荣跟着众人走进县城的供销社，几个售货员在一起聊天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工作那是一个轻松。 供销社也没有太多的商品，两把牙刷、两只牙膏、一面镜子、一条毛巾一共花费了1元2角3分，零食真心买不起。 女士永久自行车168元，男士二八大杠自行车186元，半导体收音机156元，上海牌机械表132元，，，妥妥的伤不起。 以1元8角买了一条宝塔山，2元4角买了一条延安，3元6角买了一条长征，而且支付了不少的香烟票，这些自然是帮助宿舍的那几人购买的。 叶华荣豪迈的花费2角4分买了一盒延安，内心早已默默流下眼泪，自己在食堂又一天白干了。 随后又购买了一支蓝笔、一支黑笔、一支红笔，黑笔出题，蓝笔答题，红笔阅卷，高考的标准吗。 “好家伙，你们宿舍那几个新来的，也真是够阔绰的。” 贾国枢看着叶华荣布袋里的三条香烟暗暗咋舌，自己用烟袋锅抽的旱烟，这些人真是大手笔！ “他们都是经常熬夜工作的，也是靠烟来提神，，，这个我买了一包品味下。” 叶华荣递给贾国枢一根延安，随后用火柴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真是有些怀念卷烟的味道。 咳咳咳，这烟真是太呛了一些，本来还想摆个树先生那销魂抽烟动作，差点把烟给扔出去，没有过滤嘴啊。 “小叶，你竟然也开始抽烟了，慢点抽。”李主任打趣道。 “第一次抽，李主任，王叔、张叔，，，” “好了，你留着自己抽吧，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叶华荣无奈把烟又塞回了盒里，这是都不好意思抽自己这个穷鬼的烟，散一圈估计也就只剩一个烟盒，都是好心人啊！ 第十二章《黄土高坡》 叶华荣跟着二十多个陕北汉子唱起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愉快的对唱很是热闹，路边不少行人也跟着‘哎咳哎咳呦’，也是苦中作乐了。 这年代陕北的百姓真是淳朴，也都是贫穷了千年的缘故，对于物质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吃上一顿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每年过节有不少人在黄河边唱民歌，那才是一个真正热闹，据说《信天游》已经有数百年历史，陕北、山西、内蒙也都有自己的版本。 叶华荣不由得想起在200公里之外的榆林，神木县可是富的流油地方，地下全部都是煤矿和铁矿，也是陕西最富裕的县城。 八九十年代，无数的元凤鸣被骗到神木的黑煤窑，一些黑心的老乡制造一些人为的煤矿事故，骗取老乡的卖命钱。 这样的事情在山西更是数不胜数，一些年幼的孩子或者智障的年轻人被拐卖到黑煤窑，每天在黑煤窑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六七十年代，真是一个纯真的年代，叶华荣看着车上众人那开心的笑容，每个人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来，小叶唱首歌，看看怎么样。”李主任笑着说道。 “对，小叶来唱个咱们陕北民歌。”吴应泰喊道。 “那我就瞎唱了，唱的不好大家见谅。” 叶华荣把手里的包袱放好，随后开始酝酿起情绪，当年咱也是麦霸的存在，华语、粤语、英语、日语等歌曲样样精通。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叶华荣那嘹亮的歌声响彻在延安这片黄土高坡，歌声向着天上云彩飘荡而去，歌声向着远处的黄河飘荡而去。 叶华荣看着远处的黄土高原，仿佛听到黄河水在汹涌澎湃，仿佛看到狂风在黄土高坡吹过，仿佛看到有无数的雄鹰在黄土高原展翅翱翔，，， 叶华荣诧异的看着众人，自己唱的这么好听，怎么就一点掌声没有啊，难道要掏钱打赏自己吗？ “小叶，这是你自己写的歌曲？”李主任震惊问道。 众人看着叶华荣很是震惊，卧槽，小叶真是深藏不露啊，不但写出这么优美的歌词，而且唱的还是这么气势磅礴、激昂慷慨！ 纳尼？叶华荣瞬间感觉一阵懵逼，你看我能写出这么牛逼的歌词吗，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卧槽，这首《黄土高坡》还真是叶华荣创作出来的，想哭，叶华荣真的想找个地方哭一场。 《黄土高坡》好像还有十几年后才问世，这首歌曲在大裤衩的一个大型晚会上首次演出，也是获得不少奖项。 “这是我去年随意写的，也就瞎唱着玩，让大家见笑了。” 叶华荣眺望着远处的黄土高坡，声音格外的低沉和苍凉，看着远方的天空，随后深深的叹息。 李主任想起歌词“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 唉，小叶这孩子命也真够苦的，兄妹两人孤苦伶仃被困在黄土高坡，那个窑洞也就是兄妹二人唯一的念想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终有一日你父母会沉冤昭雪的，孩子，一定要坚强，，，”李主任安慰道。 “小叶，日子以后会好起来的，，，” 叶华荣看着众人一脸懵逼，自己刚才唱的歌曲可是激情澎湃的，你们有听到半点悲伤之意吗？ 唉，自己只是感慨黄土高原这边百姓太苦了，期待自己带着妹妹早日跑路而已，大家真的想多了。 “大家多虑了，黄土高坡寓意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歌唱的是陕北百姓，，，”叶华荣解释道。 “这首歌真不错，小叶唱歌比文工团还要好听，，，” “咱们陕北又多了一首好听歌曲，小叶，要不要去学校大喇叭那里唱下？”李主任说道。 “可别，我这登不上大雅之堂，就不丢人献丑了。” 叶华荣连忙拒绝，唱歌有毛线用啊，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军的，进入文工团是更不能的事情。 叶华荣可是打算最近和妹妹好好的补补身体，随时准备跑路的人，以后到了国外可以开个唱片公司吗。 “这么好听的歌曲，以后说不定会传遍陕北地区呢，到咱们食堂的大喇叭那里唱，，，”贾国枢说道。 众人很快来到学校，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人太优秀了也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叶华荣很快的在食堂忙碌起来，也渐渐找到了前世开餐厅的感觉，一把菜刀在手里不停飞转，震惊了不少机关单位的六级厨师。 叶华荣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往常需要切一个小时的土豆丝，十五分钟就快速切完，每根土豆丝均匀一致。 这些厨师也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些特级厨师都是蒙眼在气球上切土豆丝，叶华荣水平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华荣在众位师傅盛情邀请下，做了葱爆羊肉、土豆烧牛肉、京酱肉丝各一份，众人品尝之后竖起大拇指。 叶家可是真正的御厨世家，明朝万历年间就是宫里的御厨，400多年的历史，也是伺候了16位帝王的。 叶华荣父亲说叶家伺候了清朝的6位帝王，叶华荣肯定要说伺候了16位帝王，叶华荣后辈肯定要说叶家祖上伺候过秦始皇的。 高二的那些学生陆陆续续回来，男同学把下午砍伐的树枝堆到操场，随后默默的向着家里走去。 叶华荣差点笑出猪叫声，这些走读的学渣也真是够郁闷的，高中毕业证也是高人一等的，不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叶华荣看着自己炒出的美味菜肴，这些都是学校领导和大学教师丰盛的晚餐，小礼堂已经摆放了不少太白酒，内心默默的流下眼泪。 叶华荣抽着手里的中华香烟，这可是校长送给自己的，供销社的中华香烟一包可是6毛多呢。 叶华荣吐出一个烟圈，当时的画面真的有些搞笑，校长送给学生一包烟，为什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第十三章 哥是那种人吗？ 叶华荣站在学校的广播室，深情往我演唱着歌曲《黄土高坡》，为了赚这一块钱的外快真不容易啊。 东部地区农村还能赚些外快，弄些土特产悄悄的卖到县城，只要胆子大，一天赚个个把块钱还是比较容易的。 陕北这边可是穷的叮当响，除了黄土高坡还是黄土高坡，县城里有没有黑市还两说，赚钱真的不容易。 身为海克斯科技掌门人，如今却为了一块钱卖唱，叶华荣可做不到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不折腰是谁’，一块钱真香。 学校一众领导听着这首陕北新民歌很感慨，真是一首非常不错的歌曲，这首歌真的是太形象了。 众人仿佛看到沟壑纵横、荡气回肠的黄土高坡，仿佛听到奔腾呼啸、汹涌澎湃的黄河咆哮声，一副长河日落、莽原千里的陕北景象，真是波澜壮阔的一个场面。 “《黄土高坡》真是不错，以后也要成为仅次于《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南泥湾》之外的，一首脍炙人口的陕北民歌。”熊邦式夸赞道。 --- 走读生听着喇叭里播放的歌曲，纷纷驻足在原地，真是一首优美动听、气势恢宏的歌曲，这是什么时候新出的歌曲？ 住宿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饭盒，快速拿出铅笔写下歌词，几个同学分工记歌词，不时跟着喇叭哼唱起来。 “也不知道这是谁唱的歌曲，这也太好听了吧，这可是正儿八经陕北新民歌，，，”田爱国夸赞道。 “这肯定是放的录音啊。”石仲厚说道。 “你有听到伴奏吗？这是有人在广播室清唱的，还是咱们县里的人，文工团也有这么厉害的演唱家啊！”骆才兴佩服说道。 “吃饭去，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一大群学生带着饭盆快速冲向食堂，晚上还要学习两个多小时，唉，不多吃一个馒头的话，半夜恐怕会饿醒吧。 --- 汪洪霞看着桌子上的歌词，随后跟着之前的节奏哼唱起来，‘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汪洪霞内心很是忐忑，中午的肉沫臊子面真是香啊，这是自己记事以来，吃过最丰盛的一顿大餐了。 汪洪霞看着食堂的方向，300多个住校生早已排起了十几条长龙，今天也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汪洪霞想起叶华荣同学，脸颊不由得通红起来，要是食堂工作人员发现叶华荣给自己私自打菜，也不知道叶华荣会受到什么惩罚。 十多年时间了，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中午吃的那么饱，在学校吃了三年多的非洲菜，竟然有幸吃上一次美洲菜。 --- 叶华荣看着兴奋的妹妹很是开心，雪梅这丫头脸上那是遮不住的笑容，也是多年没有好好吃上一顿大餐。 学校领导也是破例允许雪梅来高中部食堂吃饭，这一首《黄土高坡》歌曲的杀伤力也太大了吧，当然歌曲故事背景也改成积极向上的故事。 现在各地有不少的报纸、杂志，要不要写几篇鸡汤文向报社投稿呢，文章一旦被报社采纳的话，少说也能赚一两块钱吧。 “哥，之前高中部大喇叭放的歌曲真是好听。” “那肯定非常的好听了，要不然你也不能光明正大来食堂这边吃饭啊。”叶华荣打趣道。 “什么？哥，那首歌曲是你唱的？” 叶雪梅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这首歌曲竟然是哥哥唱的，哥哥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唱歌的啊？ 难怪食堂工作人员对自己非常的友好，不少人要送自己一些家里的旧衣服，李主任还特意送了一双新鞋。 “有时间了，哥就教你唱歌，你哥唱歌可是非常厉害的，，，我们一起把这个玉米粥抬出去。”叶华荣笑着说道。 兄妹二人抬着一桶玉米粥走出了食堂，雪梅也不可能在食堂吃白食，免费的饭菜自然要付出自己的劳动。 晚餐也都是住校学生才吃，基本都是各个公社到县里读书的学生，走读生当然回家里吃些好的。 以前住校生大部分都是早餐和午餐吃的多些，晚餐喝碗玉米粥，吃两个高粱馒头，对付对付也就熬过去了。 现在晚上还有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学校很贴心把高粱面馒头做的也大了不少，也不至于让学生半夜饿肚子。 十几分钟后，食堂前面再次变的空荡荡起来，学生也都端着饭盆到操场上吃饭，一顿饭也就三四分钟的事情。 汪洪霞一个人忐忑走到食堂的开水房，叶华荣带着自己的饭盒大模大样走进开水房，随手把饭菜倒进汪洪霞饭盒里，还有一个欧洲馍和一个亚洲馍。 “这些菜是中午剩下的甲等菜，玉米粥那边还有不少，可以多喝一些，，，”叶华荣说道。 “你这样没事吧？我吃两个高粱面馒头就行，不用这些好馒头的。”汪洪霞忐忑说道。 “放心吧，现在是特殊情况，馒头和菜都有剩余的。” 叶华荣看着远去的汪洪霞深深叹息，这样的烈士子女也有百万之多，可是父亲和爷爷都是烈士的，这个真的有点太惨了。 “小叶子，可以啊，一班的平民班花都追上了，什么事情有奸情的？” “卧槽，你要吓死我啊，有你妹个奸情，，，你怎么过来了？”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田爱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家伙，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何况这种事情呢。 “你晚上也不上晚自习？”田爱国打趣道。 卧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叶子竟然不声不响的追求隔壁平民班花，人家可是妥妥大学生。 “当然不上了，我又不参加考试，晚上那些大学教师还得开小灶呢，，，赶快滚回去学习吧，考不上西交大，也要努力考上西工大。”叶华荣打趣道。 “你想太多了，我恐怕连西北农学院也考不上。”田爱国苦逼说道。 “那还不去赶快学习，晚上我给你带点小灶。” “小叶子，你就放心吧，你和汪洪霞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 “滚！” 叶华荣看着跑走的田爱国很是郁闷，哥是那样的人吗，有你妹的奸情啊！ 第十四章 宁静的夜晚 “哥，那个女生是谁啊？”叶雪梅好奇问道。 “隔壁班的女同学，她爷爷在淞沪会战中牺牲，她父亲在越南战争中牺牲，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上学期间一直都是吃的丙等伙食，很多时候连丙等伙食也吃不上，开水涮下菜盆油渍，泡着高粱冰凉馒头吃。” “那她一个人生活真不容易，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叶雪梅看着远处朦胧的教室，黄土高坡这边生活艰辛的百姓真多，还好自己有哥哥相依为命。 半小时后，那些知识青年吃过晚餐也回到教师学习，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考试，时间还是非常的紧张。 这些人还是非常的苦逼，政治考个高分没有问题，虽然语文、数学、史地或理化试题很简单，但是这些人早已放下课本多年。 那些大学的教师再怎么开小灶补课，也很难短短一个月学到什么东西，各省虽然都是自主出题，但是该遵守的节操还是要遵守的。 当然高中的那些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都是学习半天、工作半天，课堂上基本也都学习不了什么知识，也算是在一个起跑线上。 其实在1970年至1977年之间，高等院校还是招收了94万大学生的，平均每年招收十来万学生。 那些年龄在20岁左右政治思想好的年轻人，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人、贫下中农、子弟兵和青年干部，多个部门共同推荐，这才能进入高等院校学习。 好吧，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自城里，县里还是有一些招生名额的，普通百姓差不多可以洗洗睡了。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叶华荣笑着说道。 “哥，这羊汤真好喝，这馒头也是大了一圈。”叶雪梅开心说道。 “吃个七分饱就行了，吃多了对肠胃不好，适应两三天之后，可以吃个八分饱。” “知道了，吃撑了，晚上也就不能睡觉了。” 兄妹两人喝过美味的羊汤，随后开始在操场散步消食，运动也能消耗一些能量，更有助于消化。 叶华荣晚上可不会在食堂炒菜，厨艺虽然要甩那些机关食堂师傅几条街，但是最基本的进退还是要懂的，难道要用厨艺打脸人家？ 叶华荣还想着靠几位师傅开小灶，不经意之间提点一下，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人情世故还是要把握好分寸。 叶华荣看着山下的房屋，一些昏暗的白炽灯点缀着漆黑的夜，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提着煤油灯走路的人。 手电筒也是非常稀缺的电器，那玩意几天就要换两节大电池，真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的起。 兄妹两人看着满天繁星的星空，弯弯的月亮挂在枝稍，偶尔能听到小动物奔跑的声音，今天的夜真是格外的寂静。 “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南方啊？” “少说也要半个月多的时间，现在你弱不禁风的，要好好的补补身体，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 一旦我们开始向南方奔波，路上可是非常辛苦的，想要吃顿饱饭，睡个好觉，也没有那么的容易。”叶华荣说道。 “我们去南方哪里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个自由的地方。” “可是我们不会说南方话啊。” “你哥我小时候学过一些粤语，现在我们宿舍又住进了一个粤省人，我会跟着他学习粤语的，，，你现在还会说英语和俄语吗？”叶华荣感慨说道。 叶华荣父母的英语水平还是非常不错的，后来四九城的苏联人越来越多，两人开饭店的时候又学会了俄语。 前些年的时候，父母晚上会偷偷教兄妹两人英语和俄语，不单是富贵之家，还是一个书香之家。 “俄语我忘的差不多了，英语初中有学习，也不太会说。”叶雪梅说道。 “俄语忘就忘了吧，到时候我会叫你英语和粤语的，学会这个就行了。” “我们要是去了南方，那怎么给爸妈上坟啊？” “以后会把他们的坟迁走的，暂时留在这里没事的，放心吧，新的时代到来了。” 两人在操场走了一个小时，随后回到食堂拿上下午的东西，离开高中部，向着隔壁的初中部走去。 叶华荣把妹妹送到宿舍楼下，随后把牙刷、牙膏、毛巾、草纸等东西递给妹妹，也该换一些新的东西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吃饭就到高中部这边，，，” “知道了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华荣返回学校食堂的时候，两位师傅也准备开始炒菜，自然是为大学的那些教师开的小灶。 叶华荣乖乖来到案板前面，帮两位师傅码菜，犹如食堂学徒工一般的麻利懂事，获得两人一致夸赞。 “小叶，我家闺女有一身衣服，现在衣服也小了穿不上，就送给雪梅凑合穿吧，，，” “谢谢王师傅，有一身衣服已经非常不错了，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我家孩子也都是捡亲戚家衣服穿的，没有你们两个这么大的，，，” “白师傅，那孩子可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也就能享清福了。” 九点十分时候，厨房也开始忙碌起来，两位师傅炒菜，叶华荣在一边打下手递菜，浓郁的香味在食堂弥漫着。 晚上一共也就三桌酒席，18个大学老师，算上陪席来到也就24人，六菜一汤也已经足够几人吃了。 两位师傅各留了一盒菜，叶华荣自然也留了半盒菜，也是食堂里的潜规则，要不然就说八大员之一的炊事员非常吃香呢。 大约七八分钟就要下晚自习的时候，叶华荣告别了食堂的两位师傅，带着饭盒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宿舍。 叶华荣用木棍挑着宿舍的七个暖壶，快速向着开水房走去，麻利的全部放到水龙头下面接开水。 七个暖壶接满之后，放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叶华荣看着寂静的夜晚，随后哼起了歌曲《黄土高坡》。 叶华荣看着7个暖壶很是唏嘘，仿佛就是校园里那个最靓的崽，暖壶这玩意可不便宜，妥妥的身份象征。 学生一般也都是拿着饭盒接一盆热水，也就田爱国这个不差钱的有暖壶，公社的孩子那舍得买这玩意啊。 陕北的夜晚真是寂静！ 第十五章 牛人叶华荣 叶华荣坐在宿舍的床上，享受着开水烫猪脚的滋味，这滋味真的是太酸爽了，有热水的感觉真是舒服。 看着有些变黄的热水，双脚用力的搓洗起来，这尼玛少说也有三两泥了，还得再洗一遍啊。 叶华荣端着结实的烧瓷洗脚盆走向厕所，看着几处豁口的烧瓷脚盆，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叶华荣可没有钱买脚盆，这个是食堂那边用了多年揉面的面盆，食堂不用之后，叶华荣才拿来当脚盆用。 宿舍楼众人看着叶华荣的脚盆，个个脑袋上都是一条黑线，内心早已开始骂娘。你就是用来洗脸，大家也可以接受，可是你偏偏用来洗脚，这让大家情何以堪啊！ “真是太舒服了，终于可以用热水泡脚了。”田爱国兴奋说道。 “真是不容易啊，现在连开水也无限供应了，晚饭的馒头也大了一圈。”汤武强感慨说道。 “小叶子，你早早的把暖壶拎回来不就行了，还得我们跑一趟。” “你们不下晚自习，宿舍哪里有电啊，这要是把暖壶打碎了，我得打一年工来偿还。”叶华荣吐槽道。 “多些小叶同学了，辛苦你打热水了。”丁炽昌感激说道。 “晚上暖壶放一个角落就行，我们自己拎回来，，，”程泉明感谢道。 宿舍六个知青很是感激，晚上下课之后，开水房也只供应四十分钟的开水，这可是解决了大家很大的麻烦。 学生要拿着饭盒去打热水，自己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哪里好意思和一些学生抢着打水，还有不少女学生呢。 这些学生打完了开水，还有一千多号知青要在8个水龙头前排队打热水，停电了也不见得能打上热水。 “也该的，相逢是缘吗，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是莫大的缘分，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叶华荣客气说道。 宿舍的几位大哥不是送衣服，就是送鞋的，叶华荣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了，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吗。 “唉，今天上课很多知识都听不懂，要是再晚两个月考试就好了，这次八成是没戏了。”焦伯山郁闷说道。 “就是啊，放到元旦前考试也行啊，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太紧了些。”田爱国吐槽道。 “上面有多方面的考量，时间的确太紧张了一些。”王良德说道。 “再晚两个月，那你去东北、新疆那边考试试试，你就是不怕冷，那钢笔和墨水还能用吗？ 考试完了还要多方老师评阅试卷，学生成绩不得全部统计出来，录取工作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吧，，， 明年7月份也要再次高考，今年也是不得不把考试时间安排的这么紧，不能影响到明年的考试，，，”叶华荣吐槽道。 “原来考试时间安排到11月21日，还有这么多问题需要考虑，还是小叶子考虑的周全。”焦伯山尴尬说道。 丁炽昌众人诧异的看着叶荣华，估计很多教育工作者都没考虑到这么多，一个高中生看问题竟然这么透彻。 这叶华荣要是能参加考试的话，那妥妥的进入清北，以后要是进入单位的话，那提拔的速度也要远超常人。 “唉，我今天背了一个小时的朝代，现在还没记下来，这也太难了吧。”汤武强郁闷说道。 “我只记得唐宋元明清，，，”田爱国苦逼说道。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 叶华荣看着宿舍的众人很是无语，你们这水平还是别参加考试了，以后要是工作了，那还不知道嚯嚯多少人呢。 “小叶子，那战国七雄呢？”田爱国问道。 “战国七雄，你记住‘七叔含烟找围棋’就行了。”叶华荣说道。 “什么意思？” “齐、楚、韩、燕、赵、魏、秦，采用谐音字记忆，再分开不就好记了。” “等等，我要把这几句话抄下来，，，” “那化学元素周期表化合价呢？有没有什么口诀？”丁炽昌问道。 “多少个的化学元素周期表？”叶华荣尴尬问道。 叶华荣可是化学博士，118个化学元素自然熟悉的很，鬼知道现在学的是36个，还是40个的元素。 “当然36个了。”田爱国说道。 “一价钾钠氯氢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硅四铝五价磷； 二三铁二四碳，二四六硫都齐全，铜汞二价最常见，，， 第一代元素周期表已经有超过百年的历史，各地都有不同的背诵版本，这里工业比较落后，，，” 叶华荣解释了一番，这边连教科书都是油墨印刷的，自然也接触不到这些顺口溜，教育也过于落后了些。 “那四角形、三边形、梯形、圆形、椭圆弧形，有没有好记的求周长和面积方法？”张彦升问道。 “三角函数，平方、立方和开根呢？”程泉明问道。 “课本上不是有吗，这又不是微积分或高等数学之类的。”叶华荣吐槽道。 “我们还没借到课本呢。”王良德尴尬说道。 “那我明天总结下吧，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多谢叶兄弟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也都准备下，我这有不少信纸，不够再拿点。”丁炽昌激动说道。 “我这也有信纸，你先拿着用，，，” “我这也有信纸，到时候回我们自己抄就行了。” “没问题，明天争取把数学、理化的公式整理出来，只涵盖初中和高中的知识，，，” 叶华荣激动接过不少信纸，卧槽，这幸福来的真是太快了一些，看来适当装逼还是非常不错的。 叶华荣之前还在发愁怎么能到一些单位的信纸，几位大哥直接送了这么多单位信纸，真是得来不费工夫啊！ “小叶，你还学过大学的知识？”程泉明震惊问道。 “我父母以前都是清华大学毕业的，我跟着他们自学了初中、高中、大学一些课程，不过就学到了大二的数学课程，，，”叶华荣解释道。 “你未来要是考大学的话，那还不是跟玩一样啊，厉害！” 众人内心一声卧槽，宿舍里面竟然藏着这么一位牛人，必须在经济上支援下小兄弟，也不能太寒酸了。 第十六章 高考难 宿舍拉闸之后，众人也都躺到了双层的木板床，皎洁的月光照进宿舍，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众人看着宿舍的房顶，不时听到有人叹息，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要参加考试，每人都是有着不小的心理压力。 “我这有烟，谁要？”田爱国说道。 宿舍里很快就有12个烟头在闪烁，众人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人人都是有着不少的心事，难以入眠。 汤武强、焦伯山、吉龙荣三人也该是第一次抽烟，被烟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尤广大那二货也已经搬离了宿舍。 “也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参加高考，又录取多少学生？”焦伯山叹息道。 “恐怕少说也得两三百万吧。”田爱国说道。 “两三百万肯定不止的，少说也有四五百万，，，”冀同仁说道。 “今年也该有六百万人左右，明年差不多也是六百万人左右，接下来几年会减少一些吧。”叶华荣说道。 “怎么可能有六百万人左右？”汤武强震惊说道。 “从50年代中开始，城市中不少的知识青年到农村支援建设，尤其是边远的农村地区建立农场。 1968年开始，全国各个城市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全部前往农村参加劳动，支援农村的各种建设。 这么多年来，下乡的知识青年差不多也有2000多万人，这2000万人中至少也有七百万人符合考试的资格吧。 老三届、中三届、新三届都要参加考试或者复读，每年还有不少的应届生参加高考，每年累计的复读生都是天文数字。 不出意外的话，高中用不了几年也要改成三年制，延长应届生学习时间，环节高考和高校的压力。” “今年的考生的确有可能达到六百万人左右，还有很多人来不及或顾不上这次11月份的考试，，，”丁炽昌唏嘘说道。 “那大概招收多少大学生呢？”焦伯山问道。 “国内现在的高等院校比较少，教师资源也很紧张，估计最多也就能招收30万学生吧。”丁炽昌说道。 “20个人有一个能上大学，这个还是很不错的。”汤武强欣慰说道。 咳咳咳。 叶华荣、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四人被香烟狠狠的呛了一口，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缺少社会的毒打啊！ “小叶子，怎么了？”汤武强郁闷说道。 “没事，的确有二十分之一的几率考上大学，很正确。”叶华荣说道。 这孩子年龄还小，一个月时间就要参加考试了，可不能打击人家的信心，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否则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小强子，我们学校参加高考的学生大概1200人，能有十个人考上大学就不错了，你还真以为是二十分之一的几率考上大学啊？”田爱国打趣道。 “不可能吧，，，” “我们学校第一名的成绩在延安市恐怕前一百都进不了，延安市第一名的成绩恐怕在西安同样进不了前一百，，， 我们县里一共也才一所高中，陕北远远达不到陕南的水平，西安市又有多少考生，这些都甩我们几百条街，，， 你再想想我们陕西的教育情况，在全国连三等都排不上，北京、上海、广州、浙江那的教育情况，，，”田爱国唏嘘说道。 “卧槽，那我们农村的岂不是就考不上大学了？”焦伯山含泪说道。 “大城市有很多的市重点高中，不少大学也有自己的附属中学，那些厉害的班级，全班同学考上大学也不是稀罕事。”丁炽昌感慨说道。 “努力学习吧，现实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残酷数十倍。”叶华荣打趣道。 “小叶子，你说。”田爱国说道。 “那把部队体系排除在外，全国县级以上干部超过百万人吧，全国的教师有数百万人吧，全国的科研人员有数十万人吧，，，这些人的孩子大部分也该是很优秀的，要远远超过城市里普通工人学生吧？ 我国城市人口在8000万左右，就是把这些人口除以80，那也是有100万的高考学生，你们信吗？”叶华荣安慰道。 唉，田爱国、汤武强、焦伯山、吉龙荣齐齐叹息，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学生，岂不是和大学无缘了吗！ 丁炽昌、冀同仁、张彦升、王仲选、王良德、纪处弘，六位知青默默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 “唉，孩子们，你们还缺少社会的毒打和磨练，人丑就要多读书，人穷就更要多读书了，读书明智吗。”叶华荣安慰道。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大家抽根烟压压惊，别把宿舍给点着了，现在所有人都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程泉明安慰道。 唉，骚年努力吧，你们的确是刚刚知道今年可以考试的事情，自己已经复习了三个月多时间了。 “大家不要气馁，我们这些人都是多年没有看过课本了，那些知识早已忘干净了，我们的底子比你们还要差呢，，，”丁炽昌安慰道。 叶华荣内心无语吐槽，你们都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考上了大学就更进一步，考不上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以后有你们专门晋升学位的学校。 叶华荣想起那些学校有点想笑，犯错误晋修之后到人大养老，工作突出晋修之后上调一级，当然还有最顶级的学校。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焦伯山默默含泪唱着《黄土高坡》，自己考大学肯定是没什么希望了，这辈子恐怕也走不出黄土高坡了。 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等几人听着《黄土高坡》，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在陕北也工作了好多年时间，真是怀念家乡啊！ 众人想起这次高考的难度，内心不由得长长叹息，想要回家乡谈何容易，也只有通过高考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五六百万学生参加考试，而录取的名额不到30万，还有无数强有力的竞争者，千军万马过这个独木桥。 高考难，难于上青天！ 第十七章 高考指南 “也不知道谁写的这首《黄土高坡》，这人恐怕祖祖辈辈在陕北生活了几百年吧。”田爱国感慨说道。 “这首歌曲真是不错，也该也是最近一周时间刚刚诞生的歌曲，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文人，，，”程泉明夸赞道。 咳咳咳，叶华荣不争气的咳嗽起来，在陕北生活了几百年，你怎么不说生活了几千年时间呢？ “小叶子，不能抽烟就别抽了。”田爱国提醒道。 “你条扑街！我顶你个肺。”叶华荣骂道。 “小叶，你啲广州话讲都好标准咗啦！”王仲选说道。 “一般般喇，听嘅有啲多！” “麻烦你们两个用陕北方言，，，”丁炽昌无奈说道。 “小叶，《黄土高原》不会是你写的和唱的吧？”王仲选震惊说道。 “我去年写的，下午也的确是我唱的。”叶华荣说道。 “什么？”众人懵逼说道。 “小声点，我知道你们想说‘看着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浪好大！’，对吧？” “是！浪好大！”众人说道。 “所以人丑就要多读书，人穷就更要多读书。”叶华荣安慰道。 “唉，我是考大学没希望了。”田爱国郁闷说道。 “那也未必？” “小叶子，我还有什么希望？”田爱国激动说道。 “你们马上就要报高考志愿了，你们打算报哪里？”叶华荣打趣道。 “我要报京城的大学啊，我还没去过首都呢。”田爱国说道。 “我也要去京城读大学。”汤武强、焦伯山一致说道。 “我要去西安读大学，我还没出过市呢。”吉龙荣、纪处弘说道。 “我是肯定报京城老家大学。”丁炽昌说道。 “我要回上海读大学，，，”冀同仁说道。 “我也要去首都读大学。” “我也要去首都看看。” “咱们宿舍不算我，一共有11个人，其中有6个人想去首都京城读大学，而其中只有我和丁哥是地地道道京城人。 你们不了解今年的高考政策吗？ 各个省市直辖区都是自主出题，各省也都是自主批阅试卷、统计高考成绩，各高校按照各种学生报考成绩录取，，， 全国肯定有无数的学生想去首都京城读大学，京城各个大学的录取分数也就可想而知了，大部分人只是陪跑一场，，，”叶华荣悉心说道。 1977年高考考生规模数量是空前的，报考人数有570多万人，最终却只有27万人能闯过独木桥，录取率是48，也是高考历史上录取率最低的年份。 这次冬季高考各地时间不一样，人口多、地方偏远都是11月份开考，少部分地区延迟到12月中考试，也是第一次出现各地独立命题考试。 很多地区允许高中末毕业就参加考试，不少学生是十七八岁少年，有些学生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也是乱的一批。 为了确保重点大学的生源，给予重点大学照顾的优惠。这也使很多重点大学没有严格按照考试填报的志愿顺序录取，有些考生可能在志愿中没填这个重点大学，却由于分数很高，最终莫名其妙被重点大学录取。 然而更悲催的是，无数人扎堆包括京城、上海等发达城市的大学，一些可以考上大学的学生，最后却无缘大学。 “小叶子，那我也有可能考上大学？”汤武强激动问道。 “大家都有可能考上大学。”叶华荣委婉说道。 叶华荣差点笑场，汤武强要是努力学习个二十多年时间，考个专科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可以花钱上民办大学吗。 “那我们怎么报考志愿，顺利进入大学？”王良德问道。 “你们有人想报考咱们的延安大学吗？”叶华荣打趣道。 咳咳咳，十一个人一起咳嗽起来，你这是问的毛线问题，上延安大学不是开玩笑吗，谁想留在黄土高原啊！ “这不就得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想上延安大学，延安大学不能不招生吧，所以大家还是有机会读大学的。” “那要是报考南方的大学呢？”程泉明打趣道。 “这个问题也非常的简单，王哥，你想到北方读大学吗？”叶华荣说道。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情况特殊，我压根就不想离开粤省，就是清北我也不去。”王仲选吐槽道。 “理解，大家可能认为长江以北是北方人，以南就是南方人，，，对于粤省来说，出了粤省都是北方人。” “靓仔，你讲得啱。”王仲选尴尬说道。 “大家报考志愿的时候也要考虑文化、语言、地域等等差异的问题，就比如我们现在的宿舍，会说普通话的也就我和丁哥两人。 南方人一般不会到北方读大学，北方压根不适合去南方读大学，中间的上海也是说的白话，阿拉，侬那伊，，， 所以报考志愿非常的重要，300分你可能没有大学录取，200分有可能就被大学录取，考的好不如报的好。”叶华荣打趣道。 “小叶子，那我呢？”田爱国苦逼问道。 “你要是报考西藏、新疆、青海的大学，录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你又不会说藏语、维语，，，” “那该怎么报志愿？”程泉明问道。 “今年的志愿的确非常的难报，毕竟已经有十年时间没有正式招生，大家什么是什么水平也不清楚，没有任何的参考，，， 大家要是走非常保险的志愿，肯定要避开繁华城市和重点大学，那是过百万学生一致的目标，，， 我以陕西举例，肯定要错过西安市内的西交大、西工大、陕师范这类重点院校，大家就是报考也没什么戏，，， 想要报考省外大学，那就选择大家不嫌弃、没人报考的大学，很多地区大学因为生源不足而发愁吗。” 叶华荣内心很是感慨，自己怎么好像成了报考志愿的专家了，还是没有收费就指导的专家。 “小叶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给我补课，我要是考不上大学的话，，，”田爱国含泪说道。 “你以为陕西省的试题是我出的，今年试题肯定是非常简单的，必定要照顾所有人吗。”叶华荣安稳道。 娘希匹，非常简单的高考题，这个简单也仅仅是只针对你来说吧，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难如登天！ 第十八章 简单的课本 早上五点，男生宿舍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开始起床，不少学生带着油印的课本在操场背诵起政治、语文以及史地知识点。 各个班级住宿生在操场集合完毕，随后开始绕着操场跑了大概2000米，各个队伍也是稀稀拉拉的。 以前不少学生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也不用饿着肚子在操场跑步，现在早晨也开始了跑步锻炼，一天之计在于晨吗。 学生返回教室继续背诵课文，叶华荣在操场上继续跑了5000米，17岁的年龄也要多多锻炼身体。 叶华荣在操场打了半小时的太极拳，动作行云流水很是飘逸，这是练习了三十多年的太极拳，一挑五还是没有问题的。 叶华荣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二十多人已经忙的热火朝天，早上也要准备1500多人的早餐。 其实早餐主要也就是熬玉米粥，再炒上一些白菜或土豆丝，所有的馒头都是前一天下午蒸好的，直接回笼热一下就完事。 早餐都是统一的甲乙丙三等饭菜，甲等是白面馒头配土豆丝，乙等是玉米面馒头配炒白菜，丙等是高粱面馒头配咸菜，都是喝的玉米粥。 玉米粥虽然都是一样的，但同样也是根据稀稠分了甲乙丙三等，只不过兑水多少不同而已。 陕北这边也是喝上千年的小米，现在大部分的小米上交了公粮，县里留的存货也是非常稀少，百姓也只能玉米粥。 叶华荣同食堂的阿姨们热情打着招呼，大家住的距离学校不远，早早来到学校准备早餐，也要在食堂忙活一天时间。 这个年代不会做饭的人真不多，农村十二三岁孩子就进入公社上工，别说做饭了，男孩织毛衣都是轻轻松松的。 叶华荣早上工作倒不是很忙，炒小半锅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就行，嗯，那锅可以盛一吨多的水。 早餐过后，丁炽昌带给叶华荣十来册破旧不堪的课本，初中到高中的历史、地理、数学、化学之类的，也都是十多年前的课本。 这年代的课本都是非常薄，全部加起来也就七八百页左右，而且连32开都不到，里面自然也没有太多的内容。 上午叶华荣直接回到了宿舍，去不去班里上课也无所谓，在班级里本来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人。 叶华荣大概用了40分钟，初中和高中所有的课本简单的翻阅了一遍，课本上也没有太多的知识点。 这年代的数学课本都是非常的简单，黄冈试题、奥数这些也都是几十年后才出现，难度自然也翻了过百倍。 据说1977年的高考数学试卷就考哭了数百万学生，全国各地数学试卷都不一样，一些省份数学平均分连30分都不到。 高考数学成绩超过60分，那基本可以稳妥进入大学；要是政治成绩不及格，那基本与大学无缘。 叶华荣不由得想起阿里马，1982年首次参加高考的时候，数学只考了1分，次年考了19分，第三年被破格录取。 当然七八十年代的高考试题中，也没有选择题这一说法，碰到类似试题也是祖坟冒青烟，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试卷刷题。 叶华荣用了20多分钟时间，把数学课本上的常有公式全部罗列出来，随后又各写出一个对应试题。 学生要是把这些东西掌握了，及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学习好的话，数学考个七八十分也是正常的事情。 叶华荣再次翻阅起历史课本，重要的知识点全部写了下来，西安为古都的朝代知识点也更多一些，陕西省自主命题吗。 十点半的时候，叶华荣快速跑向学校的食堂，此时的食堂里早已忙的热火朝天，也都是手忙脚乱的。 白菜、土豆、萝卜早已洗好，不少妇女已经开始蒸起了馒头，食堂的师傅也已经把猪肉切好。 叶华荣穿戴好围裙，加入了切土豆的队伍，三位学徒工切土豆片，叶华荣和另一位学徒工切土豆块。 土豆片自然是学生们吃的甲菜和乙菜，熟的当然也更快一些，土豆块则是炖肉的美国餐和日本餐。 一些妇女则是负责切白菜和白萝卜，也是午餐需要最多的食材，白萝卜就是丙菜需要的萝卜汤。 现在走读生中午也开始在食堂吃饭，食堂这边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2000多人午餐也就仅仅七十多人负责。 2000多人平均每人每天6个馒头计算，那也是要准备14000多个馒头才保险，还是大号的馒头。 县里也提供了不少的方便，每天需要的蔬菜、面粉、柴火也都是专门拉到学校，也减轻了采购的负担。 忙碌了一个小时，第一波不参加高考学生率先吃饭，吃过午饭后也都带着工具开始劳动，全部都去山上砍柴。 十二点下课铃声响起，600左右的学生仅用15分钟全部打上了饭菜，也都蹲到操场开始吃午饭。 叶华荣照例给汪洪霞偷偷送了一份甲菜和两个玉米面馒头，好在没有说‘你是一个好人’，收获了一波感谢。 十二点二十分左右，一千个知青开始排队打饭，还是昨天的甲乙丙三等饭菜，只不过没有了水饺而已。 叶华荣、叶雪梅在食堂忙活过后，两兄妹再次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肉沫臊子面和羊汤，那是妥妥的人上人。 下午没有了采购任务，食堂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回家休息，四点大家也要再次准备晚餐，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叶华荣返回宿舍翻阅起初中和高中的化学课本，只用了短短的20分钟就浏览了一遍，自然没有任何的难度。 化学课本相关知识点再次摘抄出来，也把常有的化学反应方程式简单罗列出来，也仅仅写了两张纸而已。 物理课本对于叶华荣同样是小儿科，内容还是有些多的，叶华荣直接把相关的知识点总结了一番。 生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死记硬背的东西太多了一些，叶华荣直接使用红笔标注了出来，抄书事情自然不会干。 历史课本同样非常的简单，叶华荣把可能考到的知识罗列出来，其实也都是填空题的一些关键字而已。 地理课本虽然没有太多的内容，但是很多东西都是要死记硬背的，叶华荣很是把全球气流、压强这些优化了一番。 卧槽，这总结了一天知识点，手也再次变成了黑色，真是够不容易的。 第十九章 叶学霸果然牛逼 晚上叶华荣在食堂继续总结着初中和高中的知识点，数学、物理、化学的公式全部整理完毕，其他科目知识点也摘抄了一些，死记硬背内容也用红笔在课本上标注出来。 叶华荣把妹妹叶雪梅也早早送回了宿舍，顺便把田爱国的暖壶也借给妹妹宿舍使用，早上起床也能喝点热水。 宿舍几位大佬也是送给雪梅不少零食，抹手、擦脸的雪花膏也送了两盒，那满满的都是诚意。 晚自习下课之后，叶华荣一行人从开水房提着暖壶返回了宿舍，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学生当然羡慕的是这些暖壶，有时候半夜饿醒了，也都是凉水伴着炒面就喝了下去，暖壶可是奢侈品。 知青则是羡慕不用排队就提着暖壶回宿舍，大家基本都是打半壶水就换人，搞不好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 叶华荣端着面盆美美的泡脚，今天自然不会出现水变黑的情况，昨晚不是泡了两次脚，体重也减轻了四两。 “小叶，你还是用我的脸盆洗脚吧，那个瓷盆就扔了吧。”丁炽昌郁闷说道。 “对，换个洗脚盆吧，今晚我就吃了一个馒头。”程泉明苦逼说道。 “谁说不是呢，想起你这洗脚盆，我的饭量也小了不少。”王仲选苦笑道。 “行，那我就送给宿舍的李大爷种蒜用吧，也能继续发光发热。” 叶华荣脸上颇为郁闷，你们洗脚用的那铁盆，食堂不也同样用来盛菜，自己这个面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众人简单洗漱过后，叶华荣也拿出了自己白天的劳动成果，几人早已双眼冒光看着笔记，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叶华荣的笔记自然是使用几位大佬提供的单位信纸，每个科目信纸也不一样，当然也偷偷的私藏了几张各种信纸。 “数学、化学、物理的公式已经全部摘抄出来，也都各自举例计算了一遍，一些知识点也筛选了出来，，， 历史、地理、化学、生物、物理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笔记多，我摘抄出一些重要的知识点，也有举例计算地方，，， 那些要整体背诵的段落，我在课本上用红笔标注了出来，今天也没有时间抄写这些知识内容，，， 摘抄、整理、计算也废了不少信纸，我就留着当厕纸用了，这是剩下的那些信纸，还有不少。”叶华荣解释道。 “那些信纸也没有多少了，你就先留下吧，说不定还要继续用上呢，，，今天真是辛苦了，多谢了。”丁炽昌激动说道。 “谢谢小叶了，我们这信纸还有不少，请教你的时候还能用得上，，，”冀同仁热情说道。 “这个数学笔记也太厉害了吧，初中到高中的知识点都总结了出来，这些公式背诵起来也方便了很多。 卧槽，三角形、四边形、梯形、圆形、弧形的周长、面积举例试题都有，三角函数也是特别的清晰易懂，，， 咱们要是掌握这些公式和试题，那数学考试完全就不用担心了，针对性学习这些就行了。”程泉明激动说道。 “这个化学笔记也是非常的厉害，那些主要知识点都总结了出来，化学反应方程式也全部都有，，， 我学习下这些笔记，基本也不需要再去翻化学课本了，直接背这些化学公式就行了。”张彦升夸赞道。 “这个历史笔记也很牛逼，大部分的重要知识点罗列了出来，小叶总结的内容也是言简意赅，，，”冀同仁佩服说道。 “这个地理笔记也是同样如此，一些国家相关知识罗列到一起，那些季风、气温、经纬度等知识一目了然，，，”王良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谢谢小叶了，考试时间只有一个月，大家无法系统学习所有的科目，各个课程要从初中学习到高中，，， 你这些笔记可是帮了我们超级大忙，节省了珍贵的时间，我们距离大学也更近了一步，多谢了。”丁炽昌感激说道。 “大家住在一个宿舍也是莫大的缘分，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宿舍众人也都能考上大学，，，”叶华荣客气说道。 “叶哥，我要是考上了大学，我请你到市里的饭店大搓一顿，我爸奖励分你一半，，，可惜我不能以身相许，这个手表就当你结婚的嫁妆了。”田爱国激动说道。 “嫁妆你妹啊，你考试时候打算问监考老师几点了，万一你考不上大学的话，我还要陪你打断一条腿啊。 大家都不用客气，也不用说那些感谢的话语，到时候我们到饭店喝一顿就行了。”叶荣华笑着说道。 “这个我们怎么抄写啊，这么多东西，恐怕也要用几天时间才能全部抄完。”焦伯山说道。 “大家选几个写字好的人，直接抄写到油纸上，到时候需要几份就印几份，这样也省事很多。”叶华荣建议道。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这样也方便了很多，印刷还是比较容易的，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印刷出来。 大家私下学习这些知识就行了，要是被一些人发现或举报了的话，很有可能当成考题泄露了，我们甚至可能失去考试的资格。 这种事情是不太好处理的，大家要是被关上几天时间的话，那今年的考试肯定也要错过了。”程泉明提醒道。 “这些虽然与考题泄露没有关系，但是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考试，大家也不得不慎重一些，，，”丁炽昌说道。 叶华荣默默点头，这么重要的考试，相关人员自然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也没稀奇的。 宿舍这些人八成是无法参加这次考试的，等大家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黄花菜也就凉了，搞不好以后也不能参加考试。 “我这边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我把知识点重新抄写一遍，会把油印的原件烧掉。”田爱国保证道。 “我抄写完之后，也会烧掉。”汤武强说道。 随后宿舍众人一一保证，甚至连外泄试题生儿子没有小jj誓言发了出来，还好叶华荣不用发誓。 大家在陕西有几十万的竞争对手，那些市里学生优越性远远超过众人，这也是大家这次考试的救命稻草，自然不会为自己培养对手。 几人齐齐看向了叶华荣，叶学霸果然是牛逼的一批，考试对于叶华荣来说就是小儿科吧！ 第二十章 香饽饽汪洪霞 皎洁的月光穿过乌云散落在漆黑的校园，整个校园格外的寂静，所有的学生躺着床上思考着事情。 宿舍走廊里点着一些蜡烛，有的学生拿着课本背诵课文，有的学生复习今天学习的知识，有的学生抄写着班里优等生的笔记，有的学生，，， 一栋二层小楼在宿舍楼中格外的显眼，这就是延安县高中的女生宿舍楼，里面也就住了不到两百人。 上周这些女生还是住的标准四人间，现在也都变成了八人间，也多了不少25至30岁的妇女学生。 汪洪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是感慨，因为一个月后就要高考的原因，自己这两天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隔壁班的叶华荣同学一年多来在食堂对自己多有照顾，可能也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大家都失去了父母亲人。 去年冬天的时候，队里的粮食产量不高，自己上工时间段，也没有分到多少粮食，一度连丙等菜的钱也付不起。 自己有次去食堂稍早了一些，看到叶华荣把一些菜偷偷倒进几个班级空荡荡的饭盆里，然后快速回到食堂里面。 后来接连碰到几次这样的事情，叶华荣这是把这些饭菜留给自己吃的，不想伤到自己的自尊心吧。 现在学校突然多了这么多知识青年参加高考，食堂的饭菜也更多了一些，叶华荣也不用像以前偷偷摸摸的那样。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偷偷给自己留菜的事情，可是自己早已知道，一直记在心底，昨天才说出了晚到的谢谢。 自己在初中和高中的班级里，差不多就是一个透明人，班里的女孩子家庭条件比较优越，也没人愿意同自己说话。 男同学自然更不可能同自己说话，自己的这种身世和条件，就是在公社里也很难找到婆家，也完全帮衬不上男方家庭。 女人屁股大好生养，自己瘦的却是皮包骨头，就是那些非洲人见得自己，恐怕也要默默流下眼泪吧。 偌大的校园里，也只有叶华荣默默关心自己，以前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但是他却是自己在学校里唯一的一个朋友。 叶华荣的家庭条件虽然也不好，但是他看自己的目光很清澈，令人感受到那是对自己的鼓励和佩服。 叶华荣对自己的帮助是纯粹的，不带有任何企图，偷偷向多个饭盆里倒菜，那也只是不想伤及一个女生自尊心。 汪洪霞看着床头的饼干、糖果等零食，嘴角略带嘲讽的苦笑，校园里也只有叶华荣对自己的帮助是不企图回报。 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学校的多次考试中，自己的考试成绩一直都是学校第一或第二。 但是自己却知道学校里有一个人比自己强很多，每次很多科目考试成绩都是60分，其他科目也不超过62分。 那个人就是叶华荣，自己可没有能力把考试分数控制在60分及格线，而且一直都是60分的及格线。 二班的同学对叶华荣了解的更多一些，老师解答不上来的问题，同学找叶华荣解答，那个成绩对叶华荣自然也没什么用处。 以前学习成绩好的确没有什么用途，也没有人羡慕自己的成绩，这也是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小骄傲。 如今却不一样了，十年时间已过，大学校门正式向高中生和知识青年开放，一次真正改变命运的机会到来。 以前同学们对自己都是不屑一顾，如今自己也成了班里的香饽饽，所有人见了自己都是非常的热情。 班里不少男生给自己送粮站的欧洲粮票，还有的男生给自己送麦乳精，不过自己也都好言拒绝了。 班里的女生则是给自己送饼干、奶糖、桃酥，还有人送自己不少衣服、裤子和鞋子之类的，放到自己的床铺上，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昨天晚上，县革委的二把手找到了自己，送给自己十张大黑十和一只女士手表，自己拒绝了手表，无奈收下了100快钱。 今天上午，县武装部的一把手同样找到自己，自己无奈收下了100块钱、一身衣服和一些麦乳精。 今天下午，县宣传部的一个主任找到自己，送给自己200块钱的烈士子女抚恤金，让自己填写入党申请。 今天晚上的时候，县教育部的书记找到自己，送给自己100块钱，还有一张证明，高考之前在学校食堂免费吃甲等餐。 汪洪霞无语苦笑起来，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自己就收到了500块钱和无数的粮票、衣服、补品之类的。 自己也从一个八人间的宿舍调到了四人间宿舍，还给自己配了一个大柜子存放物品，各种生活、学习物品很是齐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今年的高考还没开始，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这就是所谓的知识改变命运。 要是自己宿舍的这几个人没有顺利考上大学的话，那自己的命运恐怕也要发生很大的变化吧。 汪洪霞感觉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一些，要是再来几个人找自己帮助辅导他们子女或亲戚的功课，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汪洪霞内心哼唱着动听的《黄土高坡》，无数的人希望通过考上大学，离开这片艰难困苦的黄土高坡吧。 汪洪霞看着窗外的校园，偌大的校园里，自己也只有叶华荣这一个朋友，也只有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的企图吧。 “小霞，后天就要开始报志愿了，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尤慧美笑着问道。 “我还没想好呢，我想去首都那边看看，我还没出过延安市呢。”汪洪霞说道。 “你的成绩考京城大学也该没有问题，说不定能考上清华或北大呢，，，” “哪有那么容易，慧美姐，你们打算报考什么学校？”汪洪霞问道。 “我倒是想考京城的人民大学，可惜考不上，只能选择一般的学校了。” “我要是也能考上京城的大学也就好了，，，” 汪洪霞想起了叶华荣，他要是能够参加考试的话，是不是要带着妹妹回到京城的家乡呢？ 第二十一章 梦想？ 叶华荣连打两个喷嚏，卧槽，这是谁大半夜的在念叨自己，妹妹雪梅应该早早就睡觉了啊。 “小田子，高考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焦伯山问道。 “等考试成绩吧，考上了就读大学，考不上就连战两年。”田爱国说道。 “要是三次都没考上呢？”汤武强问道。 “滚，你就不能盼老子一次就考上，三年考不上，你以为我是你啊？”田爱国骂道。 宿舍几人被汤武强话语搞的一阵懵逼，两人烟头更是直接掉到床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实诚啊。 “我最多考两次，要是考不上的话，也只能跟我老爹学杀猪了，以后肯定饿不死。”焦伯山感慨说道。 “我少说也要考三次，三次都考不上的话，我下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吉龙荣含泪说道。 “我跟你差不多，现在希望已经大了很多，考不上大学的话，估计也要被打断腿。”纪处弘郁闷说道。 “我也就考两次，反正两次也是顺路考的，考不上就接我爸厨师的班，也饿不死。”汤武强笑着说道。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你们这么丧气的话，估计八成也没戏了，，，自信一点，人要是没有了梦想，那跟咸鱼还有什么区别。”叶华荣打趣道。 “对，大家要自信一些，这样考试的时候也能超常发挥，现在大家可是比其他人有不小的优势，，，”丁炽昌鼓励道。 “丁哥，那你有什么打算啊？”田爱国好奇问道。 “今年先试试考试情况怎么样，明年也能边工作边学习，总有考上的一天。”丁炽昌自我安慰道。 “那要是多次都没考上呢？”汤武强说道。 丁炽昌看向汤武强的床位，这孩子就是考上了大学，那未来的成就也是有限的很，压根就不会做人啊。 这宿舍里的年轻人，也就叶华荣和田爱国两人会来事，两人即使不读上学，那未来的成就也不比大学生差到那里。 叶华荣犹如关爱智障般的看着汤武强，丁哥可是在县革委工作的，那是一般知青能够进入的单位吗？ 延安是重要的革命根据地，多少大佬子女要在延安这边的基层工作，随后开启了一路刷怪的工作历程，这才是真正的接班人。 人与人的命运是不同的，各个大佬也是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在关键的十字路口选对了方向，人要知足常乐。 杭州的阿里马都能特招进入大学，学渣让父亲把学校数学专业变成选修专业，照样不是为祖国电力行业添砖添瓦吗？ “今年考上最好，考不上的话，只能把工作调回京城那边了，在那边考也容易些吧。”丁炽昌笑着说道。 “丁哥，我明年也会回到天津老家工作，我请你吃狗不理包子，你要请我吃全聚德的烤鸭。”程泉明打趣道。 “没问题，大家以后到京城地界了，可一定得让我尽地主之谊，即使我在其他地方工作，也可以联系。”丁炽昌客气说道。 “大家要是到上海旅游或出差的话，和平饭店还是没问题的，请大家品尝上海的特色美食。”冀同仁笑着说道。 “冀哥，锦江饭店能安排不？”叶华荣问道。 “小叶，你的要求太高了些，只能说尽量了。”冀同仁客气说道。 “叶哥，锦江饭店是什么情况？”田爱国问道。 “锦江饭店跟京城饭店性质差不多，都是涉外最高级的酒店，锦江饭店也该是国内目前最顶级的酒店了。”叶华荣解释道。 “那上海还要比京城繁华？”焦伯山好奇问道。 “上海不是京城能够比的，上海在三十年代是远东第一国际化大都市，要甩京城几百条街吧。”叶华荣唏嘘说道。 “远东是哪里？”汤武强问道。 “冀哥，我想静静。” “在一战前，近东一般指奥斯曼帝国附近地区，中东指南亚和中亚的西北地区，而远东则是指环西太平洋和东印度洋国家和地区。 当时的上海的确是东亚、东南亚最繁华的地方，远远的超过日本所有城市，是亚洲第一国际化大都市。”冀同仁解释道。 “那国内现在最繁华的城市是哪个？”焦伯山好奇问道。 “小叶，你来说说。”丁炽昌笑着说道。 “这个毋庸置疑是广州了，广州早在130多年前就成为了通商口岸，虎门销烟知道发生在什么地方吧？ 1957年的时候，广州再次被选为重要的通商口岸，海上丝绸之路，广交会也是举办了20年时间，全国60外汇是在广交会完成的。”叶华荣解释道。 “小叶，你牛逼，以后你要是到粤省了，我请客。”王仲选笑着说道。 “泮溪酒家所有的招牌菜，我都要品尝下，王哥，没有问题吧？” “扑街，你还知道泮溪酒家？”王仲选震惊的说道。 “泮溪酒家最初是由李文伦父子于1947年创立，当时父子俩用竹松皮搭大棚寮盖于荷塘之上，将酒家营造出浓浓的水乡郊野风情，因附近有5条小溪而得名‘泮溪酒家’。 叶家当年在京城也有一个两百年老字号的酒楼招牌，小时候我也学过不少相关东西，以前也住过和平饭店。”叶华荣唏嘘说道。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泮溪酒家绝对给你安排上，粤菜随便吃。”王仲选惋惜说道。 几人不由得同情起来，叶家也的确是一个富贵人家，可是这样的结局也让人难以释怀，十年前也太狠了一些。 “小叶子，我以后就是考不上大学，接替我爸开车工作也能赚不少，保证让你娶上婆娘。”田爱国说道。 “滚，老子娶婆娘还不用你帮忙呢，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的腿是否被打断。”叶华荣笑骂道。 唉，这就是自己在陕北唯一的好哥们，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兄弟富贵三代，还是先帮助考上大学再说吧。 “小叶子，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少说也要随礼十块钱。”汤武强说道。 “我给你买辆自行车，风风光光娶婆娘。”田爱国说道。 “我们几个人凑钱买个缝纫机，，，” “小叶，你有什么梦想？”丁炽昌问道。 “我长大以后当科学家。”叶华荣笑着说道。 “说人话。”焦伯山打趣道。 “我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安居乐业。” 众人看向窗外的月亮，我想静静！ 第二十二章 兄妹逛街 次日，10月19日。 叶华荣在操场跑了大概7000米左右，随后再次练习起了太极拳，动作也是越来越娴熟，杀伤力当然也是越来越强。 太极拳可是叶华荣跑路过程中保命本事，跑路过程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路上就是送几个打劫的见阎王也是正常的事情。 叶华荣想起早操之前宣布的重磅消息，全国各地宣布了高考的具体日期，陕西省的时间则是12月9日和10日。 学生有了差不多五十天时间复习功课，心里自然非常的高兴，也该是感觉距离大学更近了一步吧。 学生好像高兴的有些太早了，所有人都在这段时间里进步，城里学生成绩提升也要远远高过农村，其实距离校门更远了一步。 这些同叶华荣没有太大的关系，妹妹叶雪梅倒是可以多吃几天大餐，也能好好补下瘦弱的身体。 延安县这里没什么黑市，而且对黑市打击的更加严重，叶华荣也没有赚钱的门路，内心还是颇为郁闷。 早餐过后，叶华荣从宿舍借了一个二八大杠，随后带着妹妹向县里商业街骑去，也能简单逛一个多小时吗。 叶华荣用了1角5分理了个毛刺，瞬间变成气宇轩昂帅小伙；雪梅则是2角剪成了齐耳的短发，也是更加的温文尔雅。 两人随后来到理发店旁边的澡堂，每人一角洗了一个热水澡，叶华荣多花1角搓下了三两泥。 以前兄妹两人理发都是在家里父母帮忙剪发，后来只能从田爱国那边蹭点理发票，每次理发也都是被班主任催上几次。 现在好了，宿舍里住了这么多不差钱和票的干部，叶华荣自然也要带着妹妹好好潇洒一番，总得对自己好一点吧。 “哥，我这头发也太短了些吧。”叶雪梅郁闷说道。 “这个就挺好的，多漂亮啊，人也干净利落了很多，，，以后洗头也方便了很多，头发干的也很快，还特别省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叶华荣安慰道。 这年代，农村的妇女和女孩都是留的长头发，倒不是说长发有多漂亮，而是长发差不多就不用理发，目的自然是省下理发的钱。 理发员也是非常吃香的八大员之一，村民就是找村口的王师傅理发，那也不得带点粮食或鸡蛋啊，剃头匠也是一门手艺活。 叶华荣推着自行车，两人很快来到县里的供销社，随后把自行车锁在了门口，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进供销社。 自行车可是高端玩意，整个延安县的自行车恐怕也不超过三四百辆，而且还是县和乡里领导才能骑的上，自行车票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 今天的供销社还是比较热闹的，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各个妇女穿的也很是体面，有说有笑的购买着商品。 供销社购买商品都是需要票的，而延安这边县城压根也没什么工厂，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有工业券和副食票。 这里的供销社更像未来的高端超市，服务的对象也都是一些家庭殷实、不差钱的群体，普通人自然无福消受。 叶华荣看着服装区域的那些男装，男人的服装基本都是灰色和蓝色的中山装，也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女性的服装很是挺多元化的，红色、蓝色、黄色外套和毛衣颇为时尚，还有非常昂贵的的确良衬衣等等。 六七十年代广州引进了“dacron”涤纶的纺织物，广州人直接翻译成“的确靓”，滑爽、耐穿易干、不用烫、颜色艳、不退色，也的确非常的靓。 北方人弄不清那“靓”是什么东西，就把名字改成“的确凉”，后来发现这玩艺压根就不凉快，又改成了“的确良”。 城里靓仔脚踏一双白球鞋，穿条蓝布裤，胳膊肘上套件缎面般软滑的“的确良”；靓女穿红蓝的碎花长裙，边角上还小心翼翼地打了褶，走起路来裙角飞扬。 七八十年代时期，挺阔不皱、结实耐用的“的确良”风靡国内各个城市，衣服的价格也是纯棉的数倍。 “哥，这的确良衣服也真够贵的。”叶雪梅低声说道。 “这玩意都是国外淘汰的技术，只有穷人才穿涤纶衣服，涤纶是一种人造纤维，具有耐腐蚀、耐磨和易清洗等特点，不需要棉花参与制作，价格也相对比较便宜。 的确良透气效果非常差，在炎热的夏天穿，一旦被汗水浸湿，的确良就会粘在皮肤上，一天一洗，，， 的确良也不防寒，在寒冷的冬天穿，寒风能够直接穿透人造纤维，那凉爽的滋味别提多美了，，， 的确良都是石油提炼后的化学物质，倘若遇到火灾时候，穿的确良衣物的人往往要比穿棉质布料的更容易“引火烧身”。”叶华荣低声说道。 “的确良有这么多不便和危害吗？”一位妇女震惊说道。 “没有，我买不起的确良，也才瞎说的。” 叶华荣拉着雪梅赶快走向其它地方，自己可不敢在供销社里砸场子，售货员还不把自己一巴掌拍死啊。 现在宿舍也不缺吃喝，供销社也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买的，雪梅买了铅笔、橡皮、草稿纸，叶华荣买了几张西安邮局印制的邮票和信封。 “哥，抽烟对身体不好，你怎么还抽烟啊？” “遇到熟人和领导了，也要递根烟，办事情也更加方便一些，我很少抽的。”叶华荣解释道。 两人随后来到一间裁缝商店，众人送给雪梅的衣服有些大，也要找师傅稍微的修改下裤脚，留下裁掉的布料，还赚了两毛钱。 大家的衣服都是有无数的补丁，这些边角布料自然用来给顾客补衣服，裁缝店当然也亏不了钱。 大概快十点的时候，叶华荣骑车带着妹妹返回学校，食堂那边早在九点半的时候就忙活了起来。 现在的叶华荣也是食堂里的香饽饽，迟到个半小时也没什么问题，不是所有人都有高端的机械表吗。 叶华荣骑着自行车，唱着脍炙人口的民歌《走西口》，吸引了不少老少爷们羡慕的目光，骑自行车的孩子啊！ 第二十三章 第666章66天价感谢费 “不错，短发看上去精神多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贾国枢夸赞道。 “那是，咱也是貌赛潘安玉树临风的小郎君，多谢贾叔的理发票了。”叶华荣笑着说道。 叶华荣现在可是超级大变样，之前那衣服、裤子、鞋子上的补丁一大堆，现在这些没补丁的衣服自然帅了很多，气质这块拿捏死死的。 “用不用我从米脂那边给你介绍个婆娘，这才能匹配上你吗。”贾国枢打趣道。 “好啊，过几年贾叔可要给我介绍啊。” 叶华荣穿上围裙在食堂开始忙活起来，工作的任务依旧是切土豆，偶尔也会帮忙切下白菜和萝卜。 陕北高原这里也没有其他的蔬菜，冬天数月时间里，早中晚三餐自然也都是土豆、萝卜、白菜，吃着吃着不就习惯了吗。 其实市里还有不少大棚蔬菜的，那些反季的蔬菜也不是普通工人能够吃得起，大家不都一样苦哈哈的吗。 食堂的工作单调、乏味，叶华荣如同一个工厂流水线的工人一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颇为无聊、郁闷。 中午食堂饭菜也低了一个档次，现在考试时间延长了20天，食堂自然不会还像之前那么丰盛。 县里穷的叮当响，每年的预算都是提前做好的，食堂这边突然增加了预算，也要从别的单位挪用一些预算。 学生还是之前的甲乙丙三等伙食，这些知识青年甲乙丙三等减少了肉食供应，馒头还是之前的大号馒头。 前两天伙食档次定的有点高，现在直接降低了一个档次，不少兴高采烈的知识青年，也纷纷抱怨起来。 这些同叶华荣没有太大的关系，叶华荣、叶雪梅依然还是吃着高级版的乙菜，也能吃些更高级的小灶。 午餐过后，丁炽昌到食堂寻找叶华荣，叶华荣跟着丁炽昌走到学校的操场，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小叶，多谢你总结出来的学习资料，这是我们几人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推辞。” 丁炽昌掏出报纸包裹好的人民币，大家从叶华荣这边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自然也要表示下诚意。 小叶兄妹两人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生活又非常的不容易，那衣服、裤子、鞋上的补丁，就是非洲人见了也要默默流下眼泪。 自己这些人也基本不缺钱，要是顺利考上大学的话，人生际遇会发生更大变化，未来也能更近一步。 “丁哥，这个真的不需要，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就帮了个小忙而已，，，”叶华荣认真的拒绝道。 卧槽，我叶华荣是那种贪图大家回报的人吗，大家住在一个宿舍都是缘分，能考上大学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吗。 “小叶，你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将来你也要用钱结婚，妹妹嫁人也要嫁妆，没有钱那怎么生活，，， 我们这些人都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这些钱对于我们几个人也不算什么，你也不能让几个老哥难堪吧，，， 这些钱你必须收下，就是为了雪梅也必须收下，接下来的时间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几人补课呢。”丁炽昌珍重说道。 “丁哥，真的不需要，大家到时候吃顿饭就行了。”叶华荣婉拒道。 “小叶，这不是交易，就当我们认你这个老弟见面礼，你可不能扫了我们的脸面。” “那小弟就谢过几位大哥了，祝几位大哥旗开得胜。”叶华荣无奈说道。 “这就对了，好了，我去复习功课了。”丁炽昌笑着说道。 叶华荣看着远去的丁炽昌，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几位大哥这人情世故做的真是到位，小弟再次多谢了。 叶华荣拿着厚厚的报纸，用力捏了一下，脸上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几位大哥这诚意，真的令小弟汗颜啊。 叶华荣连忙塞进衣服里，随后快速的向着宿舍楼走去，学生都在教师拼命学习，宿舍也是空空荡荡的。 随手关上宿舍的门，叶华荣兴奋来到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打开了报纸包裹，小心脏快速的起伏着。 卧槽，大黑十，厚厚一踏大黑十，叶华荣差点感动流下眼泪，随后随着几位大哥床位深深鞠躬。 一，二，三，四，五，，，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 叶华荣数着手里的钱，66张大黑十、2张绿三元、3张2角和2分，一共是666元6角6分，真是挺吉利的。 叶华荣不得不佩服丁炽昌几人想的特别周到，要是给百元整数的钞票，随时可能收到叶华荣退款，而这个吉利数字却无法退还。 这笔66666元天价感谢费，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三人肯定出的大头，也该把钱补成吉利数字。 这笔钱对于陕北农民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大家都是在土里刨食的农民，一个劳动力一年也赚不到五十块钱。 陕北结婚也没有三转一响之说，娶个媳妇所有费用最多也就花上一百块钱，婚礼那也是办的风风光光。 城里八级工人的工资在28元左右，扣除一家老小的日常生活开支，一年也攒不到150块钱。 这年代66666元，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就是在西安市里买套小院子，恐怕也是绰绰有余。 几位大哥真是好大哥，晚上必须好好辅导几位大哥一番，最少也要把两个人送进大学的门口吧。 这尼玛真要是一个也没有考上，那叶华荣的脸面也要被丢干净了，这个天价感谢费收的也不踏实。 叶华荣小心翼翼把钱从新放进小荷包里，随后拆开了床褥的线头，荷包放进之后，小心翼翼缝补了一番。 这也是叶华荣能想到藏钱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真的不用担心别人来偷，估计也没有人脑子进水偷到自己宿舍。 丁炽昌在县革委工作，冀同仁在县武装部工作，程泉明在县公安局工作，就是再不开眼的人，也知道这三个机关是干什么的。 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叶华荣对着几位大哥床位再次深深鞠躬，哼着歌曲，迈着六亲不认步伐向食堂走去。 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几位大哥真的太贴心，太有爱心了！ 第二十四章 那个挑蛇少年 叶华荣下午闲来无事，跟随着班里的一些学生到山上砍柴，这些天食堂每天需要的柴火可是挺多的。 班里上课又没什么意思，学校又没有图书馆之类的地方，食堂那边四点才开始工作，叶华荣也只好主动去参加劳动。 山上连个鸟都没有，更别提野鸡、野兔这种野味了，男生爬树砍树枝，女生在下面捡树枝，妥妥的都是一群学渣。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 男生热情的唱着陕北民歌《赶牲灵》，头上要是裹上白布，手里拿一条皮鞭，妥妥的一群黄土高原“阿宝”。 叶华荣坐在柏树树干上，用力的砍着那些小树枝，柏树枝烧火可是杠杠的，蒸出的馒头也是格外的香。 “啊，蛇，大长蛇。” 叶华荣听到树下窦杜鹃的尖叫声，这陕北妹子的女高音也高了些，害的叶华荣差点直接从树上摔下去。 陕西什么地方没有蛇啊，生产队犁地的时候，经常挖出一堆蛇窝，山上自然也就更不缺蛇了。 陕北毒蛇有白头蝰、短尾蝮、中介蝮、高原蝮、山烙铁头蛇、菜花原矛头蝮、原矛头蝮、中华珊瑚蛇，这些毒蛇可是全身是宝。 陕北的无毒蛇更多，棕脊蛇、黑脊蛇、锈链腹链蛇、黄脊游蛇、翠青蛇、赤链蛇、赤峰锦蛇、双斑锦蛇、王锦蛇、团花锦蛇、白条锦蛇、玉斑丽蛇等等，都是农民非常喜欢的美味。 叶华荣快速的滑下柏树，卧槽，一米五长的赤峰锦蛇，山上竟然还有这么长的蛇，叶华荣不由得流出口水。 叶华荣连忙拿起一个扁担，慢慢的向着赤峰锦蛇走去，这玩意要是缠住了人，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把人勒死。 叶华荣可不会脑子进水用刀去砍蛇，必须保证这条赤峰锦蛇的完整性，直接用扁担敲晕不就行了吗。 赤峰锦蛇看着正在哭泣的窦杜鹃，嘴里的信子不断吐出，而窦杜鹃早已坐在地上不能行动，全身在瑟瑟发抖。 叶华荣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一扁担打在蛇的七寸上，随后又一扁担敲在舌头上，完美的拿下这个一米五长的赤峰锦蛇。 叶华荣领着这个大块头，大概只有3斤左右，赤峰锦蛇看上去非常的唬人，但是这玩意压根没什么骨头。 看着手里的雄性赤峰锦蛇，大概有七十对鳞片，这玩意以后也是重点保护动物，有钱当然也能吃到。 “窦杜鹃，已经没事了，快点起来吧。”叶华荣热情说道。 “别，你别过来，快点走开。”窦杜鹃哭着说道。 叶华荣瞬间感觉一头黑线，这别人听到你这话，还以为自己要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呢，真心好累。 尼玛，姑娘原来是害怕自己手里的这条长蛇，叶华荣快速后退了十几步，真的有些冒失了，怪不得人家姑娘脸色苍白呢。 “窦杜鹃，这条蛇我们怎么分，你要什么部位？”叶华荣说道。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赶快带着它离开。” 窦杜鹃看着远处的叶华荣想破口大骂，分蛇，我分你妹啊，我再看两眼那条蛇，恐怕就会吓晕过去了。 窦杜鹃看着自己那颤抖的双手和双腿，那么长的一条蟒蛇，真是太可怕了，随后战战兢兢看着周围。 “那我明天给你五毛钱补偿，这条蛇我就要了，怎么样？”叶华荣说道。 “我不要，我一分都不要，我也不敢花这钱。”窦杜鹃拒绝道。 五毛钱，你就是给我五块钱我也不敢花，那可是大蟒蛇的钱，万一以后同类找自己报仇怎么办？ “好吧，那我就先回学校了，已经有同学过来了。” “啊，蛇。” 叶华荣看着晕倒在自己前方的同班同学，你们平时在公社干活就没遇到蛇，哦，也该是没遇到这么大的蛇。 “牛二壮，赶快下来把同学扶起来，我先回学校了。” 叶华荣对着柏树上的牛二壮喊道，自己还是别走过去了，万一再吓晕其他人，留下一些心里阴影也就不好了。 “卧槽，叶哥，这么大的赤峰锦蛇，我们怎么吃？”牛二壮激动喊道。 “我先带回学校，傍晚你早点去食堂那边，去晚了可能就没了，，，栾细梅看到这条蛇吓晕了，窦杜鹃还在那边呢，你先去看下她们两人。” 牛二壮麻利来到栾细梅面前，只是吓晕过去而已，示意没什么大问题，叮嘱叶华荣必须留点蛇肉晚上吃。 叶华荣薅了一把长草，随后编制了一个长长的草绳，直接把七寸那边勒紧，又把蛇给敲晕了过去。 叶华荣拎着大蛇向山下走去，嘴里哼唱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脸上那是遮挡不住的笑容，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叶哥，前面就有小河，我这有火柴，，，” “赶快好好的劳动，这个蛇已经有主了，，，你们要是找到蛇了，缺孜然了可以到食堂找我。”叶华荣笑着说道。 几个男同学看着叶华荣的背影破口大骂，这条蛇少说也有三斤肉呢，竟然被叶华荣一个人独吞了，真是一点也不讲武德。 妈卖批，叶华荣你吃蛇的时候，最好咬到舌头，那可是非常美味的赤峰锦蛇，随后众人开始找起蛇来。 叶华荣挑着蛇向学校走去，迈着那六亲不认的步伐，恨不得来个现场dis舞蹈，愉悦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 “后生，这蛇卖不？” 一位六十多岁大爷看着大长蛇很是激动，真是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么长的赤峰锦蛇，嘴角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叶华荣看着大爷那热切、激动的目光，仿佛这条蛇是自己的媳妇似的，那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大爷，这蛇还有用处呢，从那个山头抓的，可以让人去碰碰运气。”叶华荣连忙拒绝道。 叶华荣继续向着学校走去，不少小孩看到这条大蛇，吓得那是哇哇大哭，不少年轻人看着大蛇流下口水。 这个挑蛇少年真是好福气啊，这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第二十五章 美味的蛇汤 叶华荣仿佛就是街上最靓的崽，不少人想要购买这条大蛇，被叶华荣一一拒绝，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卖掉。 蛇肉质地细腻、滋味鲜美，而且还富有很高的营养价值，不是其他肉类可以比拟的，深受富豪喜爱的美味佳肴。 蛇肉含人体必需的多种氨基酸，其中有增强脑细胞活力的谷氨酸，还有能够解除人体疲劳的天门冬氨酸等营养成分，是脑力劳动者的良好食物。 蛇肉含有人体所必须的8种氨基酸，这8种氨基酸人体本身是不能合成制造出来的，必须从食物中摄取，而蛇肉则是这8种氨基酸含量王者。 蛇肉中所含有的钙、铁、磷、锌等元素，还有维生素a，维生素b1、维生素b2等营养成分，更便于人体吸收利用所以对预防心血管疾病和骨质疏松症、炎症或结核是十分必要的。 蛇肉的胆固醇含量很低，对防止血管硬化有一定的作用；蛇肉中还含有一种叫谷氨酸的特殊物质，它具有增强脑细胞活力的作用； 中医认为常食用蛇肉可以祛风活血，消炎解毒，补肾壮阳，对关节风湿、滋补强壮、美容驻颜、强壮神经、延年益寿有很强功效。 蛇胆虽小，但早就被奉为珍贵的中药，它具有疗疳杀虫、清热明目之功效，主治咳嗽多痰、赤眼目糊、风湿关节骨痛等症。 蛇血作为一种很好的食疗物品，它不仅可以作为肿瘤辅助治疗的用药，而且有一定的强身健体、促进活力、养颜美容的作用。 蛇鞭具有很好的补肾壮阳、温中安胎的功效，对治疗阳痿、肾虚耳鸣、慢性睾丸炎、妇女宫冷不孕等有很好的疗效。 蛇油有超强渗透力，可直接渗透人体皮肤，促进皮肤细胞新陈代谢，抗皱防衰、消除皱纹、冻疮以及各种烫伤，那效果可是杠杠的。 蛇皮则有治疗牙痛及作为滋补品的作用，蛇的全身都是宝，叶华荣自然不会脑残把这条蛇卖掉。 叶华荣还是可以吃那么一点点蛇肉的，叶雪梅也可以吃了蛇胆，这条蛇也只能便宜了宿舍的那些成年人和食堂的工作人员。 叶华荣回到食堂的时候，直接震惊了食堂的一帮老少爷们，看着叶华荣这孩子那是格外的亲切。 “卧槽，赤峰锦蛇，好东西啊，这个蛇可是香的很。” 食堂各个师傅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这蛇可以烤着吃、煮着吃、炒着吃，那味道自然是杠杠的美味。 “这蛇鞭我要了，我家婆媳冬天宫寒，大家多多见谅。”老王热情说道。 “王叔，你拿走就是了，还客气什么啊，这钱我可不能收，，，”叶华荣客气说道。 “小叶，你说这条蛇怎么做？”刘师傅热情说道。 “我给雪梅留下蛇胆，这蛇血大家直接分了，谁牙疼就拿点蛇皮，蛇肉先熬出点蛇油，治疗冻伤、烫伤、烧伤也有奇效，，，几位师傅你们就看着做吧，多整点蛇肉汤，大家也能都喝上，，，” “没问题，拿个盆接蛇血，我来扒皮。”刘师傅说道。 食堂两个大师傅很快忙碌起来，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蛇肉大餐，那手艺自然不在话下，也不会出现半生不熟的情况。 叶华荣小心翼翼收下蛇胆，这玩意大家也都是直接生吃的，明目、清火等效用那是杠杠的。 这年代陕北这边水质、空气等质量非常的好，生吃自然不会出现重金属中毒情况，未来的蛇胆生吃可能出人命。 两位师傅把蛇血、蛇皮分了三十多份，叶华荣也仅仅只拿了三份而已，蛇血自然也是可以生喝的。 未成年人其实不能吃蛇肉和蛇血，这玩意补的有些厉害过头，很容易出现早衰的情况，不过对于天天干体力活的也无所谓了。 这条蛇有些大的过头，这要是泡酒的话，那也只能泡在一个大酒缸里，哪有直接分吃了实在，大家也是见着有份吗。 叶华荣从食堂找了一个小瓶子，也装了一些蛇油，这玩意用处大着呢，随时都有可能用上。 随着蛇肉下锅，食堂里众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香，真的是太香了，整个食堂都弥漫着蛇肉浓郁的香味。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也开始排起了长队，不少学生闻着蛇肉香味开始骂娘，食堂这帮人真的是太会享受了。 “叶哥，蛇肉怎么样了？”牛二壮激动问道。 “还得等会，正在小火炖着呢，你去那少装些蛇油，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吗。”叶华荣说道。 “好嘞，正好也能祛我脸上的疤痕。” 叶雪梅也来到高中部的食堂，直接生吃了那个蛇胆，农村谁还没有吃过几个小蛇胆，也是见怪不怪了。 “哥，我能吃点蛇肉吗？”叶雪梅激动问道。 “你最多也就可以吃上两块蛇肉，可以多喝点蛇汤，女孩吃多了不好，，，吃了蛇肉就不能吃猪肉、土豆、辣椒了，你就吃点白菜、馒头就行了。”叶华荣叮嘱道。 “知道了，这蛇皮和蛇油真不错，也不怕冻手了。”叶雪梅笑着说道。 正当叶华荣在食堂忙活的时候，程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食堂，蛇肉汤的香味也的确太诱人了些。 “小叶，食堂这是在炖什么肉，这也太香了吧。” 程泉明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谁让自己猜拳输给了那几人，也只能进来探口风，能吃上一点自然更好。 “下午我们在山上砍柴的时候，一个女生发现了一条15米长的赤峰锦蛇，我这不是带回食堂了，，，这不马上就要炖好了，这玩意可是大补，程哥你要尝尝？”叶华荣笑着说道。 “原来是蛇肉，难怪这么香，你给整个七八块就行，大家也就尝尝鲜，吃多了上火。”程泉明笑着说道。 “没问题，五六分钟后，我送到开水房那边，估计也弄不了多少块。” “每人吃上一块就行了，吃多了也受不了。” 浓香的蛇肉汤做好之后，众人齐齐咽了下口水。叶华荣拿着两个饭盒打了十几块蛇肉，也是多加解释了一番，这玩意吃个四五块就受不了，年轻人当然更加顶不住火力。 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张彦升、王仲选、王良德看着叶华荣端来的饭盒，每人快速分了两块蛇肉和一些汤。 “这蛇肉汤真是美味！” 众人品尝着美味的蛇肉，喝着浓郁的香汤，不时的感慨着蛇肉的美味！ 第二十六章 世间皆苦 宿舍几人吃完走后，叶华荣在开水房旁边品尝着美味的肉汤，不时感慨这年代的蛇肉真是好吃。 “叶华荣同学，你等会有时间吗？” 汪洪霞看着眼前的叶华荣有些想笑，刚才七个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吃东西，现在只剩叶华荣一个还在吃。 汪洪霞看着叶华荣饭盒里的蛇肉很是无语，难怪几个人吃的这么香，村里也只有结婚后的人才可以吃蛇肉的。 “好了，吃完了，下午抓住一条大蛇，这不带到食堂这边，大家打了牙祭，，，你先到操场那边，我送回去饭盒就过去。” 叶华荣简单冲洗了下饭盒，把饭盒送回了食堂里面，随后快速的向着操场走去，这是找自己什么事情。 这时渐渐黑了下来，操场还是有不少学生在散步，一些胆大的小情侣，也会在黑天瞎火地方拉拉小手。 操场上也有不少知青夫妻，村里十七八的孩子就有当爹的，这些知青工作过程中遇到对眼的人，这不两口子一起参加高考吗。 今晚操场上的人格外的多，明天各个学生开始报高考的志愿，这不都到操场商量报考志愿的事情。 外地来的知青还好些，本地的高中生就苦逼了许多，很多人长到这么大，可能连延安市里都没去过。 学生对国内各个省认知非常的有限，祖国的首都是京城，祖国的工业重心是东北，要不是去年唐山发生超级地震，也没人知道还有一个城市叫唐山。 叶华荣走到汪洪霞身边，两人随后向着操场的台阶处走去，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怎么了，你不应该会为高考志愿发愁吧，考不上几个顶级重点院校，一般的重点院校也没问题啊。”叶华荣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虽然考过延安市的前三名，但是延安市怎么走，我都不知道。”汪洪霞说道。 “你的成绩上西安交大还是没有问题的，陕西要把每个市都要照顾到，不可能只招收西安的优秀学生，，，你这几天怎么样？” “县里不少领导找过我，我也进入了一个六人间宿舍，要帮忙辅导他们的子女或亲戚，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汪洪霞想起宿舍其他五个人很是郁闷，有自己班的女同学，还有两个二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都是大有来头。 那些领导送了自己不少钱和东西，自己压根无法拒绝他们，要是这些人考不上大学的话，那自己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叶华荣唏嘘说道。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宿舍住进的6位大哥也都是非富即贵，自己恐怕早已成为一些大佬手中的棋子，而自己却不自知罢了。 “你宿舍其他五个人成绩怎么样？”叶华荣问道。 “三个女同学是我们班里的，两人学习成绩在学校前十，另外两个女知青估计没什么希望。”汪洪霞说道。 “那你打算报考哪个大学？” “我在陕西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想去京城那边看看，也不知道报考哪个大学，连什么专业我都不知道，，，” “那你们宿舍其他人打算报考哪里的大学？” “三个报考京城，一个报考沪市，一个报考西安，，，” “那三个报考京城的，她们都不是我们学校的人，而且成绩基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叶华荣不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汪洪霞震惊说道。 叶华荣内心无语吐槽，这些人真是一丁点脸面都不要了，你们不怕互相内斗起来，成为圈里人笑话吗？ “我建议你放弃报考京城和西安的大学。”叶华荣叹息道。 “为什么呢？”汪洪霞不解问道。 “汪洪霞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可以叫汪洪霞，你们宿舍的人为什么不能叫汪洪霞，改个名字对于她们来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叶华荣鄙视说道。 冒名顶替上大学，在七八九十年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是到了世纪初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国内被顶替上大学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新闻也是见的太多了，几乎成为了一种潜规则。 然而更为可笑的是，那些被顶替上大学的人，也都是二三十年后才知道这些事情，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年代造假个身份容易的很，国内第一张身份证也是1984年才问世，全国身份证联网也要等到21世纪。 即使身份证联网了又如何，表叔、房姐还不是有几十个身份，冒名顶替上大学更是一个小意思。 人家就是冒名顶替了，被顶替者又能如何，安排几个人盯着这些上访专业户，还没出村就被送了回去。 叶华荣看着惊慌失措的汪洪霞，内心不由得长长叹息，宇宙的尽头是编制，人出生就注定了三六九等。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汪洪霞忐忑说道。 “你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亲戚朋友之类的也都没有，说个不好听的话，你就是消失在地球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现实比你想象中的更残酷，北方省份的大学，你肯定不太适合报了，考上了恐怕也是帮别人做嫁衣。 你最好还是报考下南方的大学，南北文化差异很大，就是语言也无法沟通，你过去学习也很难，，，” “我连西安的学校也不能报吗？” 汪洪霞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原来她们送给自己的那些金钱和礼物，还有着冒名顶替自己上大学的目的。 自己在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自己哪天真的死去了，这世间也没有人知道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间过客。 “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圈子，我家祖上接触的也都是清朝的达官重臣，我爷爷也是给溥仪和袁世凯做过饭的人，，， 延安作为老革命根据地，卧虎藏龙超级大佬子女更是数不胜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足以影响到很多地区，，， 你我都是县里大佬的一颗棋子而已，也许是我想的有些过于夸张了吧，你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叶华荣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 “唉，世间皆苦，唯有自渡！” 第二十七章 汪洪霞送钱 叶华荣抬头看向天空，月亮皎洁的光辉洒在黄土高原，满天繁星在不停的闪烁着光辉，陕北的夜空真是清澈明亮。 叶华荣不由自主哼唱起歌曲《我来人间一趟》，自己又要重新来人间走一趟，未来的人生旅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汪洪霞静静的看着叶华荣，听着这首伤感的歌曲，这也许也叶华荣内心真实的写照，他的内心一定很苦吧。 自己遇到的这一点点挫折，与叶华荣比起来是天壤之别吧。自己祖祖辈辈一直都是穷人，而叶华荣祖上也是风光数百年的时间，叶华荣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 汪洪霞内心长长的叹息，世间皆苦，唯有自渡！悲喜自渡，他人难悟；不求不妄，苦乐自当。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汪洪霞感慨说道。 “哦，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一些事情，你刚才问什么了？”叶华荣尴尬说道。 “我明天该报考哪个大学？”汪洪霞郁闷说道。 “国内好大学还是很多的，上海的复旦、交大、同济等大学，广州的中山、华南理工、外国语、暨南等大学，，，” “这些大学我都没听过，中山大学是孙先生建立的大学吗？” “这些大学都是南方沿海的顶级大学，孙先生也只是香江大学一个肄业生，中山大学也的确是纪念孙先生而改名，，，”叶华荣解释道。 “你要是要机会考大学，你会考哪所大学呢？” “我也该会考牛津大学吧。”叶华荣感慨的说道。 “牛津大学？在京城吗？” “在英国，世界顶级的理工类大学！” “英国啊，那清华大学和牛津大学相比呢？” “你这应该是对牛津大学最大的侮辱了吧，，，”叶荣华吐槽道。 非洲的哥们可以轻轻松松的读清华，清北是是全球顶级大学的附属高中，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我们国内就没有厉害的大学了吗？” “有啊，上海的圣约翰大学，世纪初那会是亚洲最顶级的大学，本科毕业可以直接到美国哈佛、耶鲁、麻省等顶级大学读研究生，，，” “那我报考哪所大学？”汪洪霞问道。 “南方随便一个大学就行，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就行了，各地语言不同，你宿舍那些人不见得乐意去南方，，，累好啊，我系叶华荣，欢迎你嚟粤悭，，，”叶华荣打趣道。 “你后面说的什么啊？” “我说的是广州粤语，然而粤语又分为广府话、勾漏话、邕浔话、四邑话、高阳话、吴化话、钦廉话、儋州话和桂南平话九种，，，我就是说些普通话，你恐怕也听不懂。” “我连西安那边的陕南话都听不懂，还怎么出去读大学？” “学习语言还是比较简单的，在一个地区待上半年时间，基本也就会说了。” “那我选什么专业呢？”汪洪霞问道。 “所有的专业都是一样的，反正工作都是分配的？” “那要是让你选国内大学的专业呢？” “今天的夜空真是不错，美国应该要起床了，，，” 叶华荣内心无语吐槽，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哥打算以后把比尔盖茨和埃隆马斯克按在地上摩擦，你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叶华荣可是牛津大学化学博士，掌握的知识吊打全球，诺贝尔奖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吗，获得物理、化学、经济都是小意思。 叶华荣即使有那么高的爱国情操，那只会令自己死的更快，国外归来的顶级科学家也不少，束星北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那你希望雪梅读什么专业呢？”汪洪霞无奈问道。 “经济学或者法律专业吧。”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妹子，咱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没有什么背景，压根就没打算在国内混。 雪梅肯定本科要读香江大学，研究生直接到美国读，学的那些东西也都是西方的学科，国内不合适的。 “你能帮我推荐一个南方的大学吗？”汪洪霞忐忑说道。 “南方最好的大学也该就是广州的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前身是美国公理会传教士伯驾1835年11月在广州十三行开设眼科医局，距今有140多年历史，，，”叶华荣无奈说道。 “我能考上中山大学吗？” “问题应该不大，粤省要在陕西招收不少名额，而陕西人压根不愿意去粤省，双方在语言、文化、饮食等差异很大，，， 清华、北大即使再怎么优秀，粤省人也不会考虑北方的大学，他们宁愿再复读几年时间，也不会到北方读大学，，， 粤省宝安县一河之隔的香江，宝安的罗芳村一个月赚不到50块钱，而对面香江新界的罗芳村一个月赚1000多，，， 延安县下面的百姓，一年都不见得赚50块钱，你可以想象下西部与东部之间的贫富差距，东部北方与南方的差距，，，” “谢谢，我送你一个礼物，感谢你这一年多对我的照顾。”汪洪霞感激说道。 “这里面有多少钱？”叶华荣笑着问道。 “一，是两百块钱，他们给了我很多钱，我用不到这么多。”汪洪霞忐忑说道。 “好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外面的城市可不想陕北的农村，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在这次高考中得到了不少好处，我得到的好处也不少，你看我现在的衣服还有补丁吗？”叶华荣笑着说道。 “你就收下吧，我真的用不到这么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不缺钱，我也不在乎钱，那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两百块钱对于汪洪霞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叶华荣跑路的来说，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钱而已。 叶华荣还是很欣赏汪洪霞这个人，也是自己在陕北少有的朋友，自己也不至于连朋友的钱也坑。 “你给我一分钱好吧？”叶华荣说道。 “我身上的一分钱只有这一张。” “我会保存好这张一分钱的，未来某一天我会还给你的。” 叶华荣看着手里的一分钱，内心长长的叹息，这也该是汪洪霞父亲留下的一分钱吧，否则也不可能一直随身保存。 第二十八章 哪个专业最有前途？ 晚上的宿舍很是热闹，不少学生在讨论着报考哪里大学，大部分也都是选择陕西、京城、东北仅知道的一些地区。 县里的学生就是去城市的次数非常有限，省会西安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报考大学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陕西的一些城市倒是知道，但是其他省的城市完全不知道，那就更不用提对那些大学的了解，老师都不一定知道是什么情况。 外地的知青倒是见过一些世面，但了解也是非常的有限，基本也都是考取各自省份大学，不会追求那些虚无缥缈名牌大学。 学生们报考大学一脸懵逼，报考专业更是一脸懵逼，也仅仅知道专业是按文理分科报考的。 好在这年代大学的名字很有特色，看到大学名字的时候，也差不多知道这所大学主要是学习的哪些专业。 陕西的学生还是非常爽的，陕西境内大学也仅次于京城和沪市，完全不是其他省份能够相提并论。 1956年，交通大学的学校主体从上海迁移到西安，后来虽然分别成立了西交大和上交大，但是西交大的整体实力远远超过上交大。 这年代陕西最好的大学并不是西安交大，而是超级牛逼的西工大和西电，都是国防类型军工大学。 1938年，天津大学、矿业大学、东北大学的前身在汉中组建国立西北工学院，几所大学抗战胜利后相继迁回本地，留下的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 1952年，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的航空工程系在南京组建华东航空学院，后来迁至西安，更名为西安航空学院，前些年整体并入西工大。 1952年，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空军工程系在哈军工组建航空工程系，前些年哈军工的航空工程系整体并入西工大。 西工大自带王者光环，主要负责研发、培训飞机的相关专业人才，顺便也要培训一些飞行员。 西电前身是人民解放军通信学院，1958年从长春迁到西安，1960年开始招收研究生，国内规模最大的现代化军事工程技术学校。 好吧，陕西的优秀大学基本都是从各地迁移西安，经过数次的大学院系调整，吸收了其他大学不少王牌专业。 建国后就大力开发西部的西藏、新疆等边疆省份，陕西的西安和四川的成都也成为大学重要选址城市，这也才出现这么多牛逼国防、军工大学。 1969年，京城高校迁移到东部各个省份，不过次年各个高校也陆陆续续迁回京城，也只有中科大永远留在合肥。 叶华荣看着宿舍众人那苦逼的样子，陕西好大学的确有不少，那也基本都是城市里学生的大学。 “小叶，你说我报考哪所大学？”田爱国问道。 “西交大、西工大、西电、西北大、陕师大，这些好大学就不要想了，报考了你也考不上，，，”叶华荣打趣道。 “总有一个适合的吧？”田爱国含泪说道。 “你第一志愿可以报考西安公路学院，第二志愿报考西北农学院，这两个大学也都是相当不错的。” 叶华荣说的西安公路学院就是未来的“211”长安大学，西北农学院自然就是“985、211”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现在不少大学的名字都是土里土气的。 “我就报西北农学院吧，也该没有多少学生报考农业类型的，反正也是西安的大学。”焦伯山说道。 “谁告诉你西北农学院在西安市了，这个学校在咸阳市下面的一个农村，连县城都算不上，距离西安少说100公里呢。 西北农学院在1941年就开始招收研究生，杨凌那边也有不少的国家性质科研所，省科研所同样也不少。”叶华荣解释道。 “那陕西最好的大学是哪个？”汤武强问道。 “最好的应该是西工大和西北电讯工程学院，这两所大学都是隶属于国防部管辖，属于军校性质的理工大学，，， 学校招生主要对象是各个部队的优秀士兵，普通人怎么也要三代清清白白，考入这两所大学的话，那妥妥的人生赢家。” “唉，我还是报考清华大学吧。”汤武强笑着说道。 “报考清华大学也挺好的，少说也有百万人跟你一个想法，曾经也都是与清华失之交臂的人吗。” “小叶，那你说报考哪些专业比较好？”丁炽昌问道。 “你要是想走的更远的话，主修经济类相关专业，顺便也拿到政治专业的文凭，以后为政一方也，，，” “小叶，那我呢？”程泉明笑着问道。 “程哥你在县公安局工作，你肯定要报考政法之类的专业了，你也不可能学其他理工类专业吧。” “哈哈，我的确要报考华东政法学院。” “华东政法学院应该是国内最顶级的政法大学，学校也是国内顶级大学法律系、政治系合并而成，不少教师还是圣约翰大学的教授。” “圣约翰大学？上海还有这么奇怪的大学？”王仲选好奇问道。 “圣约翰大学在1881年成为华夏首座全英语授课的大学，1913年开始招收研究生，培养了无数顶级学者。 圣约翰大学是当时亚洲最顶级大学，大学毕业直接可以报考美国的哈佛、耶鲁、麻省等顶级大学，享有“东方哈佛”、“外交人才的养成所”等盛名。” “那国内学医最好的大学呢？”王良德问道。 “最好的医科大学肯定是中山大学，前身是1835年美国公理会在十三行开设眼科医局，也是历史最悠久的医科大学。 协和医学院也非常不错，1906年由英国和美国五个教会联合创办，后来美国洛克菲勒家族援建协和医院，，，” “协和医学院也不弱于中山大学，不过现在还处于停办状态，应该用不了几年就会重新复校招生吧。”丁炽昌唏嘘说道。 “那哪个专业最有前途？”汤武强好奇问道。 “有哪个专业没前途吗？考进大学就已经成了人生赢家。”叶华荣打趣道。 “哪个专业的人才最稀缺呢？”焦伯山问道。 “最稀缺的自然是计算机专业，一些重点大学开设这个学科也没有多少时间，这方面人才缺口自不用提。” 第二十九章 押高考作文 “计算机是什么？”汤武强好奇问道。 “计算机就是计算机啊，那还能是什么？”叶华荣无语说道。 “计算机是干什么用的？”汤武强没好气说道。 “计算机主要应用在科技、工业、军事等方面，应用领域还是非常的广泛，也是实行自动化的主要工具。 例如制造卫星、火箭、核弹、核潜艇、航空母舰、战斗机等高科技玩意，这些都是需要经过大量复杂计算，计算机替代人工进行计算，，， 例如生产汽车、钢铁、机械等商品，计算机程序可以实行工厂的自动化生产，质量、效率不是人工能够相提并论的。 前些年国内也发射了卫星，那些卫星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赤道卫星压根无法同地球站建立通信联系，没有相关的计算机人才。” “那美国和苏联相比，哪个国家的计算机更强？”田爱国好奇问道。 “全世界全部加起来，计算机水平也达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我也是小时候听那些回国的科学家说的。”叶华荣解释道。 “那学习计算机难吗？” “难如登天，国内只有几所大学开设计算机专业，学生一周也接触不到一个小时计算机，没有一定英语功底，，，”叶华荣打趣道。 叶华荣也只会使用电脑而已，对于计算机程序语言一窍不通，五笔打字一分钟倒是可以打160字左右。 “大家猜猜今年语文高考作文是什么？”冀同仁说道。 “已经十年没有考试了，鬼知道要考什么作文题目。”程泉明苦逼说道。 “哈哈，程哥，你是猜的作文题目太多，不知道是哪个了吧？”叶华荣笑着说道。 “的确，我猜了十几个题目，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陕西会出什么试题。”程泉明苦笑道。 “我也猜了不少，陕西这边的确不太好猜。”丁炽昌说道。 “小叶，你来猜下作文题目。”冀同仁说道。 “陕西这边的题目的确非常的难猜，整个西部地区作文题目都不太好猜，没有什么太大的醒目寓意。 这是十年来的首次正式考试，各省作文题目大部分都是‘昨天、今天、明天’相关题材，回首过去、立足现在、展望未来。 回首过去的相关题材，很多省份可能会同时出现《难忘的一天》作文，可能有的省份会出对去年事情看法，，， 立足现在的相关题材，这个就很多了，四个现代化建设、实事求是、青年时代、大学规划等，，， 展望未来的相关题材，有什么远大目标，有什么标新立异的建议，有什么话对祖国说，你们就想吧，，， 不过更多的都是与政治思想有关，要是作文出现跑题的情况，那也就不用再想着读大学的事情了。 例如《难忘的一天》，大家有的在怀念大佬，有的在庆祝去年取得胜利，有的在庆祝国内取得很大成就，，，而你却在写自己第一次过生日吃上了蛋糕。” “小叶你说的这些作文题目，比我要猜的厉害多了，少说也要压中十几个省的作文题目，厉害！”程泉明夸赞道。 “程哥你又谦虚了吧，我只是在食堂看的一些普通报纸，你了解到的新闻消息自然更多，，，” “小叶说的‘昨天、今天、明天’的确很厉害，估计大部分省份都跑不出这些话题，《难忘的一天》这个真的可能压中不少省份。”丁炽昌夸赞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叶华荣谦虚说道。 叶华荣还是把今年高考题目透露了出来，几位大哥可是援助了自己666元，还有不少的衣服、票证等东西，也要回报一番吗。 陕西、山东、江西、安徽、广西、宁夏等省作文题目都是“难忘的一天或时刻”，紧扣这个时代的特征。 “叶哥，那我该怎么写啊？”田爱国问道。 “没事多看报纸，写作文和报纸上社论差不多，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围绕着作文主题阐述就行了。 优秀作文离不开一个好开头，一个好的开头可以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为你的作文增加一定的色彩。 阅卷老师主要看的是作文开头前几段，文章中间会快速的阅读过去，文章结尾几段也要画龙点睛、照应开头，虎头蛇尾肯定没戏的。 文章要有代入感，巧用排比、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也别煽情的过头，你不尴尬，阅卷老师还感觉尴尬呢。” “还是要标新立异一些，大家的内容要是千篇一律，那也只能拿个普通分数，作文还是很好写的。”丁炽昌笑着说道。 宿舍几人看着丁炽昌很是无语，你们三天两头就要写报告的人，那作文自然很好写了，生活、工作阅历也要甩高中生几十条街。 “大家也可以多选几个题材练手，说不定真的就碰上作文题目了，也锻炼了写作水平吗。”程泉明安慰道。 “这写作文的确已经容易很多了，以前的科举那才是一个难，十个人写八股文，估计七八个人要会错意，，，”叶华荣打趣道。 “政治、语文这块拉不出太多分数，估计今年的数学应该很难。”王仲选含泪说道。 “数学是各个理工大学招生首选人才，物理、化学、生物、机械、工程等相关专业，都离不开高等数学，，， 数学成绩要是好的话，破格录取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各个大学也都在努力培养数学人才，科学家基本都是数学家。” “叶哥，那哪个专业最容易学呢？”田爱国问道。 “最容易学的自然是外语专业，专业外语也没有多少词汇，而且数学还是选修的。” “唉，英语也太难了，那些单词都是字母组成的，稍微长点的单词就会写错。”汤武强苦逼说道。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叶华荣打趣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汤武强问道。 “北山下面有个名叫愚公的人，年纪快到90岁了，在山的正对面居住。他苦于山区北部的阻塞，出来进去都要绕道，，，” 叶华荣看着汤武强无语吐槽，愚公移山的课本意思都不不知道，你这还参加个锤子考试，浪费5毛钱报名费呢。 第三十章 好奇宝宝 10月26日，农历九月十四。 昨天各个学生开始报考志愿，今天则是高考志愿的截止日期，这两天的校园里也是格外的热闹。 不少农村学生家长风尘仆仆的来到学校，县里的学生家长上午也纷纷赶到了学校，希望老师能给孩子们出谋划策。 一些知青的媳妇或丈夫也来到了高中，这些人或多或少带着一两个孩子，学校的操场也成了熊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叶华荣看着那些孩子很是惋惜，明年年底的时候，这些知青也要陆陆续续的返回城市，不少孩子也要变成单亲家庭。 一些妇女带着孩子去城市里找自己的丈夫，有的妇女带着孩子去丈夫所在大学寻找，这些人大多也都是以悲剧收场。 叶华荣走到操场的一个角落，看着正在发呆的汪洪霞很是感慨，前世自己也体会过世上没有一个亲人的痛苦。 叶华荣坐到汪洪霞身边的时候，汪洪霞没有任何的反应，应该是在想念已经去世的父亲和奶奶吧，大概不会怀念那个抛下女儿的母亲。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叶华荣哼唱着《隐形的翅膀》，每次夜深人静或者处在人生低谷时期，叶华荣都会静静听着这首歌曲，励志的歌曲总能让人快速走出低谷。 “这首歌曲叫什么？”汪洪霞问道。 “隐形的翅膀，每个人都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引领着自己快速走出人生的逆境。” “这首歌是谁写的啊？” “我把这首歌词送给你，希望你能快乐、健康的生活，，，”叶华荣感慨说道。 “谢谢，我打算报考粤省的广州外国语学院，学习英语的话，也就可以避开粤语的难题。”汪洪霞笑着说道。 “广外啊，一个很不错的大学，每年也能接触到很多外国人，学习起来也更加容易些。” “怎么会接触到那么多外国人啊？他们不是不能进入内地的吗？” “广交会在广州举办了20个年头，春季广交会从4月15日至5月初，秋季广交会从10月15日至11月初，，， 国内主要的外汇来源便是广交会，全球各地商家在广州采购商品，而广州外国语学院学生则是广交会主要的翻译大军。”叶华荣解释道。 “那广州外国语学院可以学习很多语言了？” “那肯定的了，世界的主要语言专业都有，外语大学里英语是必修专业，还要辅修一门其他语言，，，” “延安到广州有多远？” “2000多公里吧，坐车过去最少也要半个月时间，线路也是非常的绕，少说也要到五六趟火车。” “这么麻烦，那得花多少钱啊？” “估计怎么也得两百块钱吧，中间倒车还要住招待所，路上不能一直饿着吧，吃饭之类花费比车票钱还贵，，， 不过在广州兼职赚钱还是很容易的，休息或放假期间可以辅导城里的那些孩子们，不过也要学会说粤语。 广州每年也有不少的外国游客，可以兼职当导游，一天赚个几十上百美元的，还是轻轻松松小意思。”叶华荣解释道。 “一美元是多少人民币啊？” “官方汇率是15左右，1美元兑换1块5人民币，你可以直接找那些黄牛兑换，1美元少说也能兑换8块钱，，， 京城、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黄牛，各个友谊商店门口少说也有十几个黄牛，兑换美元非常方便的。” “黄牛？友谊商店是什么商店？” 叶华荣感觉一阵头大，好吧，陕北这边是过于落后了，这里到西安连火车都没有通，对外面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 “黄牛就是来回倒腾物资、外汇的非法中间商，1美元在黑市大概兑换十块左右人民币，他们一般都是双头通吃，就是干投机倒把的那帮人，，， 友谊商店就是一些大城市里高档商店，商店只接待外国游客和国外的华侨，主要贩卖的是国内高档商品和国外进口商品，，，” “你知道的真多啊。”汪洪霞夸赞道。 “京城西单那边就有友谊商店，小时候我和雪梅在西单那边长大，也去天津、上海等几个城市游玩过。”叶华荣唏嘘说道。 “那哪个城市更繁华一些呢？” “最繁华的城市肯定就是上海了，上海是长江的出海口，哪里的十里洋场非常漂亮，也是最早的通商口岸之一，，， 广州那边也是非常的繁华，清朝时期已经有不少外国公司进驻广州，而且距离香江和澳门非常的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天津和青岛那里发展的也很是不错，民国时期多个西方国家在这两地建立租界，差不多也是仅次于上海、广州的存在，，， 东北那边就不用提了，国内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北大荒这些地方也是物产非常丰富，苏联当年重点支援的就是东北，，，” “京城不繁华吗？” “京城只是一个政治中心而已，目前与那些沿海城市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京城也会发展成为政治、经济、文化、科技中心。” “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广州外国语学院。”汪洪霞叹息道。 “粤省的大学还是比较好考的，西安距离广州有1700多公里远呢，来回一趟就是一个月时间，花费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陕西考生大部分都是在本地读大学，跑的最远恐怕就是京城了，估计没有多少人想去东北读大学，粤省那边自然就更不用提了。 陕西和粤省之间文化差异很大，粤语更是完全听不懂，语言天赋差的人，在那边待上一两年也不见得会说粤语，，，饮食文化这边也有很大差异。” “那广州那边都吃什么啊？” “粤省那边基本不吃面条，主食主要是米饭，粤菜以清淡为主，吃海鲜也比较多些，，，那边气候挺好的，现在也就23摄氏度左右，当然每年都有梅雨和台风。” 两人在操场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叶华荣也留下了一份高考笔记，这次考大学也也该十拿九稳了吧。 第三十一章 送礼的太多 叶华荣回到班里的时候，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阵头大，二十多个家长围着班主任谷斐斐，心里默默的有些同情起班主任。 叶华荣直接返回了宿舍，宿舍里的家长父母同样不少，一些家长也都是大包小包带着家里的土特产，生怕孩子们吃不饱影响学习。 “小叶，你这是去哪里转了，爱国都没找到你。”田新军热情说道。 “田叔、李姨好，汤叔好，焦叔好，，，” 叶华荣热情同宿舍舍友的父母打着招呼，其他几个舍友在班里想着报考志愿事情，那几位大哥估计正在和家人团聚呢。 “小叶，这次多谢你了，西安公路学院的确不错，机械工程这个专业也很吃香，竞争压力也小些，，，”田新军客气说道。 爱国这小子以前成绩在班里最多算个中等，但是在小叶这一年多的辅导下，成绩那也是突飞猛进，在班里也是稳定在七八名。 班里的七八名考大学肯定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小叶这不是总结了一份高考笔记吗，在学习辅导上一个多月的时间，爱国考大学还是有希望的。 自己就是跑货车的司机，对那些大学和专业懂个锤子，自己倒是知道西安有西工大、西电、西交大这些名牌大学。 自己前些天在西安倒是好好打听一番各个大学，爱国在参加三四次高考，可能会考上西安公路学院吧。 小叶这孩子倒是好，不但帮助爱国选择了西安公路学院，而且还选择了比较吃香的机械工程专业，大学毕业了可是铁饭碗工作。 “我也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爱国这段时间努力学习下，考到这个大学成功性还是很大的，七个月内有两次机会，，，” 叶华荣同情的看着田爱国，哥已经帮你说了这么多的好话，以后要是被你老子打断腿了，那真的同自己没有关系了。 “小叶，这是阿姨给你和雪梅织的毛衣，不合身就再改下。” “李姨，你去年送我们的毛衣还好着呢，真的不需要了。” 城里孩子的衣服都有补丁，农村的孩子就更不用提了，陕北这边冬天很是寒冷，对于布料、棉花的需求自然更大一些。 田爱国父母对叶华荣兄妹很是关照，去年送了两件旧毛衣，也才过了一个暖和的冬天，也时常给叶华荣兄妹一些吃食。 田爱国父亲虽然是货车司机，但是开车对衣服的损耗更加严重，仅有的那点布票还不够家里孩子做衣服呢。 “好了，你就收下吧，那毛衣太大了一些，穿着身上也钻风，，，” “那就谢谢田叔和李姨了，爱国你可要努力学习啊，，，”叶华荣关心说道。 “小叶，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晚上饿了就吃点白面馒头。”汤武强父亲尴尬说道。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谢谢汤叔了，，，” 叶华荣看着汤武强很是郁闷，这个学渣考大学肯定是没戏了，还是继续报考清华大学的好，以后也能跟其他人吹牛逼吗。 “小叶，这是兔子肉和鱼肉干，饿了也能打打牙祭，，，”焦伯山父亲说道。 “谢谢焦叔了，您做的鱼干真香，这次又有口福了。”叶华荣客气说道。 叶华荣热情的感谢了一番众人，宿舍里也就田爱国家里生活条件比较殷实，其他人家里基本都是苦哈哈的，这些东西还是要还给大家的。 十点钟的时候，叶华荣也返回了学校的食堂，今天食堂的任务还是非常重的，也早已忙的热火朝天。 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学生家长，学校虽然不会为学生父母准备什么午餐，但是一些白菜汤和馒头还是要准备不少的。 学校门口也只有一个稍大点的商店，商店主要出售的学生用品和生活用品，衣服都是学生自己缝补的，饭店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农村来的学生家长也都是带着干粮来学校的，干粮和热水也能对付着吃一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午餐过后，农村来的家长也都陆陆续续返回各自的乡村，有的是几个人坐着牛车回去，有的则是步行几十里回家。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每个学生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子女能够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这次高考也是难得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离开穷困潦倒黄土高原的机会，只要考上大学也就基本成为城市户口，山沟里走出金凤凰。 下午叶华荣带着妹妹雪梅回到宿舍，叶华荣瞬间再次感觉一阵懵逼，宿舍里多了几个调皮的熊孩子。 好吧，这些熊孩子是丁炽昌、冀同仁、程泉明等人的崽，几位大哥媳妇把宿舍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是城里来的知青。 “这就是小叶和雪梅吧，打扰你们了，，，” “各位嫂子好，小朋友你们好。”叶华荣客气说道。 “雪梅，第一次见面，也就送给你我之前戴的这个手表了。”丁炽昌媳妇客气说道。 小叶可是给了老丁一份高考总结笔记，自己在市高中那边学习，这份笔记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非常的重要，说不定两口子都能考上大学呢。 “嫂子，我不用戴手表的，几位哥哥已经很照顾我了，谢谢您了。”叶雪梅连忙拒绝道。 “小叶，我弟前几天从上海那边寄过来一块手表，泉明的这块你也就收下吧。”程泉明媳妇说道。 “几位嫂子，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几位大哥已经非常关照我们兄妹了。”叶荣华说道。 “你们也就不用客气了，有手表看时间也方便些，也都是从老家寄过来的，，，”程泉明说道。 “我家的土特产牛肉干和羊肉干，正宗的草原牛羊肉。”王良德笑着说道。 “我家的土特产还在路上呢，估计五六天才能到延安，还是你们老家近。”王仲选郁闷说道。 叶荣华看着一大堆礼物，单单手表就有两块，除了一大堆市里买的零食，还有一些新衣服和鞋子，几位大哥大嫂这也太客气了些。 之前几位大哥就送了666块，这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三百块钱，叶华荣内心颇为感动，只想对着众人来个深深三鞠躬。 唉，盛情难却啊，城里人都是讲究脸面的人，带来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的打算，叶华荣也只能给几位大哥多开小灶了。 第三十三章 下馆子 叶华荣看着宿舍门口的众人很是郁闷，自己这是唱歌唱的太牛逼了些，把周边几个宿舍学生和家长也都吸引了过来。 唉，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哥真的是太优秀了，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的杰出青年啊，哥要是出道的话，也就没有文工团那些人什么事了。 众人在宿舍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市里明天是高考志愿的截止日期，县里则是明天要把学生的志愿统计上交到市里，也早了一天时间。 这年代没有网络，各地发传真又是麻烦的一批，不可能把所有的学生信息通过传真发送，最好还是要走邮局的加快信件。 高考的录取工作同样非常的麻烦，现在也没有电脑来统计600万学生的成绩，全靠人工来手动完成。 阅卷工作当然要所有大学教师参与，大学生参加阅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这次高考安排的时间太紧张了些。 各个省份在12月中旬全部完成考试，学生要在明年的2月份就到学校报到，所有的录取工作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下午四点左右，众人准备到县里招待所吃大餐，叶华荣去班里转了一圈只发现了田爱国，其他几人八成都是送父母回家。 县招待所也只是一个二层的小楼，一共也就十几个包间，还是几位嫂子都是市里过来的，也才顺利预定了一个包间。 至于县商业街上的两个国营饭店，没有包间不说，也早已坐满了顾客，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差钱的知青。 “延安这里也没什么特色的美食，冬天也没有凉粉和擀面皮特色小吃，也就子长煎饼还不错。”丁炽昌郁闷说道。 大家倒是想好好的招待下叶华荣兄妹和田爱国，可惜延安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色菜，陕北这边也的确太落后了些。 “要是说美食，那还是四大菜系的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好吃，后来发展起来的徽菜、浙菜、湘菜也不错。”冀同仁说道。 “大家以后有机会了，欢迎到上海品尝下本帮菜，也挺不错的。”程泉明笑着说道。 “大家到西安了，可以品尝下葫芦鸡、奶汤锅子鱼、木棉虾球、温拌腰丝、口菇桃仁汆双脆，这些菜也都是最出名的菜，也超过了千年历史。”甄广秀客气说道。 “延安的吴起羊肉和安塞羊肉还是很不错的，，，” 田爱国看着众人一头黑线，包间里十几个人，也就自己一个人是土生土长的延安人，都是大城市来的人，真心有点伤不起。 “华荣、雪梅、爱国，看看要点什么菜？”丁炽昌客气说道。 叶华荣接过递来的菜单，其实就是一张纸而已，上面的也只有十四道菜，还有两三道菜是这两天临时加上去的。 “一斤正常辣的羊肉串，一斤蜜汁羊肉串。” 叶华荣点后把菜单送给雪梅，这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是按重量卖的，正儿八经的陕北高原羊肉，味道也是相当不错。 “蜜汁南瓜吧。”叶雪梅说道。 “我点一份清蒸的鲤鱼，冬天的黄河鲤鱼也相当美味，也是陕西的特色菜。”田爱国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点起菜来，菜单上的十四道菜点了十道，也凑不出其他的菜肴，饭菜不够吃也只能点重份。 “大家喝什么酒？太白、西凤、白水杜康，选哪个？”冀同仁问道。 “还是西凤吧，大家也差不多都能喝的惯，小叶能喝酒吧？”丁炽昌问道。 “丁哥，看你这话说的，陕北这边还有不能喝酒的人吗，肯定比小王哥酒量强。”叶荣华打趣道。 “我现在酒量还是非常不错的，以前西凤能喝半量多，现在差不多半斤了。”王仲选郁闷说道。 饭菜陆陆续续端上酒桌，叶华荣点的蜜汁羊肉串很受小朋友和女士喜欢，麻利的又点了一斤蜜汁羊肉串。 “老王，你们两口子这是都要报考广州那边的大学了？”程泉明问道。 “陕西这边夏天太热，冬天又太冷，广州那边的气候更加好些。” “嫂子，粤省那边一年都不吃一次面食，陕西人不吃面食能受得了吗？”叶华荣好奇问道。 “那又有什么，老王以前不还是吃甜豆腐脑，现在辣豆腐脑不知道吃的多香呢，到粤省自己做面食吃。”甄广秀说道。 “甜豆腐脑怎么吃？”田爱国一脸懵逼问道。 “南方沿海一带基本都是吃的甜豆腐脑，吃惯了陕西的豆腐脑，上海的豆腐脑都吃不习惯了。”冯一婷解释道。 “东部地区饮食大部分都是轻口味的，中部地区则是重口味，吃辣比较厉害。” “那西部地区呢？” “西部以牛羊肉和奶制品为主，膻味比较重，那边又不盛产蔬菜，，，”叶华荣解释道。 “来，我们先敬华荣一杯。”丁炽昌热情说道。 “我先敬大家，第一杯祝大家考试旗开得胜，鱼跃龙门。” 叶华荣哪能当得起这么多人敬酒，几位大哥又是送钱，又是送衣服的，今天还送了两只手表，满满的都是关怀。 “第二杯祝大家家庭和和美美，小朋友健健康康。” “第三杯祝大家前程似锦，不负韶华。” 叶华荣连敬众人三杯酒，其实也就是烧瓷的小酒盅，三杯酒也仅仅一两而已，几个大哥的面子必须给足。 “华荣这文学水平不能比，我们就祝华荣和雪梅快快乐乐、健健康康。”丁炽昌客气说道。 小叶要是写高考作文的话，那妥妥的是满分作文，就写歌的那文学水平，随便发表个文章就能被多家报纸转载。 几人内心不由得长长叹息起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却不能参加考试，否则不管进入政坛还是文艺界，那也都能混出个出人头地。 众人在招待所吃了两个小时，牛肉、羊肉吃了不少，也是这十天来吃的最饱、最丰盛的大餐，有点吃自助餐的感觉。 四位大哥和家人在招待所过夜，叶华荣、雪梅、田爱国、张彦升和王良德则是步行返回学校，竹篮子里打包了不少的食材，宿舍其他人也能尝尝鲜吗。 “这是我吃的最撑一次大餐，就是过生日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田爱国激动说道。 “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努力吧，骚年。” “等我考上大学了，我请你和雪梅到市里饭店大吃一顿，咱们不醉不归。” 第三十四章 苦逼的众人 叶华荣在学校的操场上快速的奔跑着，每天晨跑的距离也达到了8公里，雪梅也是每天跑步5公里，兄妹二人也是操场上一道靓丽风景线。 转眼一周时间一晃而过，经过20多天的身体调养，叶华荣和雪梅两人也都胖了八九斤，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突飞猛进，不再是以前弱不禁风的样子。 叶华荣看着学校操场上背诵课文的学生，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的前行着，鱼跃龙门，过而为龙。 叶华荣不由得苦笑起来，今天可是11月3日，未来无数的青年男女守在电脑前面，抢购着打折的商品，在各种套路中欲罢不能。 在这一周时间里，学校基本已经停止了讲课，取而代之的则是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学生也是被试题无情蹂躏着。 在最后冲刺的时间里，老师继续讲课也的确有些浪费时间，每个人情况也不同吗，通过不停的考试才是真正的王道。 学生多做题才能发现那里的知识点不足，可以有目的的去重点补下，经常考试也能使学生熟悉高考的环境，也不至于考前怯场吗。 10月27日的第一次考试，汪洪霞以340分总成绩在应届生中排名第一，田爱国那280分成绩排名在第24名，其他几人则是六十名开外。 知青做的是另一种试卷，王仲选以302分成绩排名第68名，丁炽昌以260分成绩排名第232名，程泉明以240分成绩排名第280名，冀同仁以206分成绩排名第368名。 其他几个人的成绩已经是400名开外，虽然知青一共有1062人参加考试，但是那些成绩也太惨不忍睹了些。 前天11月1日进行了第二次考试，这次一共1280个学生一起考试，所有考试的学生正式采用统一试卷，也要接受下考试无情的毒打。 汪洪霞以320分总成绩在全校排名第一，田爱国以250分总成绩在全校排名第36，王仲选以220分成绩排名第98名，丁炽昌和程泉明分数在180左右排名在200名左右。 全国现在一共有22个省、5个自治区、3个直辖市，地级城市一共有214个，属于县级一共有2152个。 这次高考就是排除掉西部偏远地区省份，再排除掉西南、中部、西北部偏远山区的县级，差不多也有1700个县可以正常参加考试。 大学的主力军自然是城市里的高中生，各个县平均也就有十个人能考上大学，陕西的高校比较多，各个县的名额最多也就30人左右吧。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延安县高中这1280个学生中，排名前二十考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排名二十五左右可能只踏进去一只脚。 今天学校也开始了再次分班，田爱国顺利的进入一班，王仲选进入二班，丁炽昌和程泉明则进入了四班。 每次周考过后就会重新分一次班级，大学的那些教师则是重点带一、二、三、四班，进入不了四班那就更没戏了。 大浪淘沙，距离高考只有四周多时间，学校自然会集中优势资源教导那些优秀的学生，也能多考上一些学生吗。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七个月后又有再一次的考试，这次考不上也无所谓，再接再厉来年再战吗。 前两天学校这边也下发了通知，今年全国参加高考的人数达到570万，所有高校录取人数是27万，要是排除一些特殊高校，录取人数恐怕也要少上一两万。 不少参加考试的学生成为霜打的茄子，今年参加考试的人数是570万，那明年参加高考人数肯定突破600万，后年的人数同样也少不了。 现在高考可没有年龄限制，就是四五十岁参加考试也没有问题，参加个几次考试自然也没有问题。 不少初中生和高一学生得知考生人数的消息，也是被吓的瑟瑟发抖，五六百万人一起参加高考有些太过恐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大学可以报考。 叶华荣内心颇为感慨，高考录取率47真是有些太恐怖了些，2020年高考录取率可是超过81，2030年更是一度达到了90， 郑州大学和吉林大学巅峰时期学生人数都是超过7万，1949年高校毕业生仅有21万人，1979年高校毕业生85万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叶哥，我们班主任谷斐斐找你呢。” 田爱国看着叶哥非常的激动，叶哥就是我田爱国亲大哥，叶哥真的是太牛逼了，犹如满天繁星最亮的星星。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叶哥辅导了自己半个月多的功课，那学习成绩上升的速度令所有人震惊，自己就是校园里第二个靓仔。 “卧槽，我不会被二班驱逐了，要去自由班上课。”叶华荣苦笑道。 尼玛，叶华荣默默流下眼泪，自己要跟着那些自由班的学生一起上课、砍柴了，原来自己才是学校里一个最大的悲剧。 叶华荣打量着基友田爱国，以前天天都是叫自己‘小叶子’的，现在‘叶哥’是叫的越来越顺口了，你小子有前途。 叶华荣来到一栋小楼前，也就是各个老师办公的地方，热情的同各位老师打着招呼，这些也都是老熟人了。 叶华荣走进了办公室，五十平方的办公室有十几个老师，现在的办公室的确太拥挤了一些，几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办公。 叶华荣看着桌子上那小山般的试卷，这油印的试卷真的是太难闻了一些，怎么感觉有点像八零后那些苦逼的孩子，桌子上堆满了书籍呢。 “叶华荣来了，我给你泡壶银骏眉，，，”一班班主任热情说道。 “谢谢李老师了，我早上喝了两碗粥，，，” 叶华荣看着办公室里老师一阵懵逼，你们热情的有些过头了吧，四班的班主任老王竟然递给自己一根宝塔山香烟。 “叶华荣，今天高二年级开始重新分班，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可以自由选择去哪个班级，，， 经过多个老师向学校反映，你可以不用去食堂那边做饭，食堂会免费为你和雪梅提供饭菜，，，”谷斐斐说道。 “谷老师，那我就先去四班吧。”叶华荣说道。 “叶华荣，四班热情欢迎你的到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王激动的说道。 叶华荣脑袋上一条黑线，自己去四班主要是想带带宿舍的那几个大哥，比较大哥大嫂对自己恩重如山。 第三十二章 多才多艺小叶子 宿舍里的气氛很是活跃，几位大哥大嫂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叶华荣也算的上是一个老司机，自然也不会出现冷场的情况。 丁炽昌媳妇叫张丽莹，同样是四九城的人，两人青梅竹马也是同病相怜，如今在市宣传部工作。 冀同仁媳妇叫艾湘玲，老家是保定府的，父亲是华北电力大学的教授，如今在市里税务部门工作。 程泉明媳妇叫冯一婷，老家也是沪市人，两人在延安工作的时候走到一起，如今在市文工团工作。 王仲选媳妇叫甄广秀，老家是西安人，一个粤省人一个陕西人，在隔壁县的宣传部工作。 这四位大哥下乡超过了十年时间，张彦升和王良德下乡才五六年时间，两人也都是罕见的单身狗。 “张姐，你要报京城电影学院，还是京城广播学院啊？”冯一婷好奇问道。 “我打算报京城广播学院，你呢？”张丽莹好奇问道。 “我还没想好，上海大学那边估计不太好考，南方学生报考上海那边大学的学生太多了些，，，”冯一婷吐槽道。 叶华荣听着两人的谈话，京城电影学院就是北影，京城广播学院就是未来的传媒大学，都是顶级的大学。 这年代国内专门学习传媒、影视的大学，也仅仅只有这两所而已，上影还有20多年才成立，现在也是招收很少学生。 现在的电影制片厂倒是不少，规模比较大的也仅有长春制片厂、京城制片厂、上海制片厂、八一制片厂，西安制片厂、峨眉制片厂和珠江制片厂也基本都是打酱油的货色。 各地宣传部和文工团的人可不少，艺术人才这块高考竞争更加的激烈，比起考清北还要难上不少吧。 “小叶，你还写过其他歌词吗？”丁炽昌好奇问道。 “我以前写过一首歌曲《延安欢迎你》，可以直接改成《京城欢迎你》，其实改成哪里欢迎你都行。” 唉，几位大哥、大嫂对叶华荣恩重如山，叶华荣抄袭几首歌曲又算不上什么，几位大嫂参加面试的时候也更容易些。 “请开始你的表演！”冀同仁笑着说道。 “迎接另一个晨曦 带来全新空气，气息改变情味不变 茶香飘满情谊。我家大门常打开 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 你会爱上这里，，， 北京欢迎你 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北京欢迎你 在太阳下分享呼吸，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叶华荣深情演唱了2008年奥运主题曲，直接提前问世了三十年时间，以后开奥运会也可以选择创作新的主题曲吗。 叶华荣看着众人那吃惊的表情颇为得意，小弟这麦霸的称呼可不是吹的，要是把杰克逊的歌曲全部抄了，那全球也就有十几亿粉丝了。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这首歌曲非常符合当下时代的背景，歌曲一旦问世，恐怕会迅速火爆全国。”丁炽昌夸赞道。 “佩服，你这写歌、唱歌的水平真是太厉害了，比起文工团那些老歌唱家还要厉害数倍，不是所有人可以写出这么优秀有符合时代潮流歌曲。”程泉明夸赞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首歌曲真的是太棒了。”张丽莹崇拜说道。 “瞎些、瞎唱的，这首歌曲开头结尾本来会有秦腔的，你可以直接改成京剧，增加更多传统的元素。”叶华荣客气说道。 这首歌曲的确非常符合现在的时代背景，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之前大家可都是苦的一逼，如今不正是新时代了吗。 “小叶，我可以在大学面试时候唱这首歌曲吗？”张丽莹激动问道。 “歌曲？什么歌曲？我刚才有唱歌吗？”叶华荣问道。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小叶这孩子真的太有意思了，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个久经酒场的老油条。 “小叶，还有没有其他歌曲了？”程泉明激动问道。 叶华荣快速思考起来，女同志唱的正能量优秀歌曲的确不少，但是大部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背景。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倒是不错，叶华荣唱不出田震的感觉，而且歌词好像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 叶华荣直接深情演唱《我和我的祖国》，这首歌曲还有六七年的时间才问世，这可是非常经典的一首爱国歌曲，而且这歌词可是非常的不错。 现在已经是1977年10月底，还有两年时间就是建国30周年的日子，这首歌曲完全能够用来国庆献礼吗。 叶华荣默默佩服起自己，这首歌曲真的是太符合时代背景了，大学招生面试的时候，谁敢不给面试通过，直接一首歌曲送进大学校门。 “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叶华荣深情演唱完毕之后，宿舍里几人热情的鼓掌起来，看着众人那激动、兴奋的表情，肯定是被这首优美的歌曲深深感动。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已经没有话语可以夸赞你的才华。”程泉明唏嘘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唱歌好听就不提了，这首歌词写的太厉害了！”丁炽昌佩服说道。 “这首歌曲要成为仅次于《歌唱祖国》的存在，歌词写的太好了，而且唱起来是朗朗上口，适合所有年龄段的人演唱，合唱的起来会更加的气势恢宏，，，”冀同仁说道。 “妈妈，这首歌真好听，我也要学习。” “这首歌太棒了，我感觉我已经拿到京城广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非常谢谢你，小叶。” 冯一婷激动的语无伦次，这首歌曲真的是太厉害了，自己恐怕要成为数亿人崇拜的偶像，考上大学真的是太简单了。 “冯姐喜欢就好，这首歌曲叫做《我和我的祖国》，同秦咏诚先生的《海滨音诗》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可以找他重新作曲，，，”叶华荣客气说道。 “谢谢小叶了，有机会了我会去拜访秦先生的，，，” 第三十五章 收礼只收人民币 谷斐斐看着叶华荣远去的背影，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自己的这个学生应该是全县最优秀的学生了。 叶华荣的学识早已超过了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学校里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师范中专毕业的，而叶华荣却早已掌握了大学的知识。 唉，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要是叶华荣也能参加考试的话，国内大学那真的是随便选，20岁就可能研究生毕业了吧。 叶华荣抽着老王的宝塔山香烟，心里那是一个美滋滋，不用买烟的日子真是不错，每天都有人送烟。 “小叶，你怎么过来了？” 丁炽昌、程泉明看着叶华荣拎着一个篮子走进四班很是懵逼，篮子里放了一些纸笔和一些信纸，这是要来替大家算命测凶吉吗？ “丁哥、程哥，我这不是来四班学习的吗，咱们也能做同桌了。”叶华荣笑着说道。 “小叶，够兄弟！”程泉明激动说道。 “小叶，谢谢了，下次不醉不归！”丁炽昌感慨说道。 两人看着叶华荣很是感激，这半个月来多亏小叶悉心帮忙辅导，宿舍众人的成绩也都是在突飞猛进。 现在小叶成为了同桌，那接下来的成绩也要坐火箭般的蹿升了，田爱国那小子成绩不就是坐着火箭在飞升吗。 “咱们还客气什么，下周争取进入一班或二班，争取都能顺利进入大学的校门。”叶华荣客气说道。 班里学生看着热情的三人很是懵逼，这个好像有些太怪异了吧，两个三十岁的人同一个十七八岁的人称兄道弟。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是自己的同行，刚刚下乡到延安工作了一两个月时间，结果却突然可以参加考试了吗？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赵延晖好奇问道。 “叶华荣，之前我们是一个班的。”丁晓通感慨说道。 “哦，那学习也不怎么样吧。”赵延晖打趣道。 “你知道个锤子，人家压根就没有上过什么学校，去年他的父母被那个死了，这才破例让他和妹妹上学的，，， 叶华荣初中都没读过，直接就进入了高一，每次考试的时候，那考试成绩一直稳定在60分的及格线。” “六十分也没什么吗！”赵延晖不屑说道。 “你牛逼，你能把考试成绩控制在60分整吗？叶华荣只是不屑考试而已，我们二班的老师还要请教叶华荣问题，人家要是考大学的话，满分难度也不大吧。”丁晓通唏嘘说道。 “卧槽，还有这么牛逼的学生？”栗亚明震惊说道。 “叶华荣父母都是清华大学毕业生，十年前家里就有十几万的财富，在京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时我们班的田爱国是一个学渣，他跟叶华荣同桌了一年时间，那成绩就是坐飞机般的进步，现在田爱国在一班呢，考大学那还不是小意思。”丁晓通羡慕说道。 “卧槽，学校里果然是藏龙卧虎，竟然还有一位这么牛逼的大神。”赵延晖震惊说道。 “那两个人都是叶华荣宿舍的，咱们还能和人家做一个星期的同学，，，”丁晓通唏嘘说道。 一天时间很快结束，叶华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这在班里上一天的时间，真的是有些太累了。 丁炽昌和程泉明多年没有接触课本，学习起来的确有很大的难度，叶华荣也是教导了众人半个月时间，讲过的问题也会出错。 宿舍众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洗脚刷牙也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十一个人犹如乖宝宝坐在下铺的床前。 “昨天晚上已经讲过了多边形的周长和面积计算方式，只要大家熟练掌握了计算的方法，计算高、周长、面积都是轻而易举，，， 今晚我给大家见过弧形、圆形之间的周长、半径、面积计算方法，计算起来也是非常的方便，这个公式，，，” 叶华荣同宿舍众人讲述着数学的基本知识，也是为众人开了半个月多的晚自习班，各科知识都会简单的讲解些。 叶华荣的讲解还是非常不错的，汤武强那个学渣在全校排名都进入了800名，努力两年还是能考上大学的。 咚咚咚。 “谁他妈的敲门，没看到外面贴着请勿打扰吗！”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叶华荣的讲课，张彦升气的火冒三丈，妈的，老子现在还是500名左右徘徊呢，这不是打扰老子进步吗。 “丁哥、程哥、王哥，，，叶同学打扰了，兄弟几个也想来你们这里学习下。”赵延晖尴尬说道。 “几位大哥，我们都是想来学习下，江湖救急。”隋伟建热情说道。 “那大家就赶快坐好吧，十一点就要熄灯了，时间很紧。” 叶华荣看到宿舍几位大哥的示意，立即答应了众人的请求，‘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悲催的中年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刚刚讲过了弧形的知识点，现在讲抛物线的相关问题，导弹、卫星、炮弹发射都离不开抛物线的远离，，， 抛物线的公式是这样的，大家，” 叶华荣放下手中的封笔，妈卖批的，这还让不让老子好好讲课了，还有一个月多点就要考试了，影响你们睡觉了？ 宿舍里的十几个人紧紧握住拳头，这他妈的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敲门，‘请勿打扰’，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也不认识吗？ 丁炽昌等人看着门外的众人，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都是在陕北工作数年的知青，大家都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自己这些人又能说些什么？ 几分钟后，宿舍已经有了小三十人，不少人坐在双人床的上铺，老旧的木床吱吱作响，这尼玛要是塌了，下铺的哥们情何以堪啊。 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在学校里瞎造谣，叶华荣是全校最牛逼的学生，要是真正的参加考试，那妥妥的延安全市第一名。 晚上十一点，宿舍的灯泡也全部熄灭，学校延长到十一点已经非常够意思了，学生明天五点就要起床，也不能学习的太晚。 “叶华荣同学，多谢你的教导了，这是1块钱，今晚辛苦你了。” “叶同学，这1块钱是我的心意，你可不要拒绝。” “叶同学，这5毛钱是我的一片心意，，，” 叶华荣看着众人很是无语，你们也太不会来事了吧，私下送给自己不就行了吧，你们这么光明正大的送钱，这是什么事？ “小叶，你就收下吧。”丁炽昌唏嘘说道。 第三十六章 逆袭的众人 11月11日。 数百个学生围着操场的黑板附近，前天考试的成绩再次统计出来，学生们也要查看自己考了多少分数，顺便也要看下自己是否进入或掉出了四班。 叶华荣犹如一个闲人站在外围，前面的学生太多了一些，这个真的挤不进去，不少女生也是默默流下眼泪。 学生成绩都是几个老师用毛笔写的，成绩也就统计到了前五百名，三百名开外的学生也不会出现调换班级的事情。 “汪洪霞还是全校排名第一，这次总分竟然达到了346分，一周前还是320分啊。” “第二名是谁？分数多少？” “第二名还是苑庆娟，总成绩只有278分。” “现在的数学考试越来越难了，理化的试题也是越来越变态了。” “谁说不是啊，史地竟然也出现了计算题，想要及格真的是太难了。” 叶华荣听着学生不断的吐槽，也只能默默同情这些学生，下次考试的试题会更难，汪洪霞总分搞不好就是250。 考试试题的难度也在逐步增加着，学生这也不是有了心理准备，就是遇到再变态的试题，考试的时候也不会当场痛哭吗。 据说1984年的数学那才是一个变态，那时的数学分数已经从100分改成了120分，全国数学平均分不到30分。 当年不知道多少学生泪洒考场，有一个学生在考场带头哭泣，那教室里少说也得十几个人一起哭泣，个位数成绩的学生更是犹如过江之鲫。 1985年的时候，上海率先不同大家一起玩了，成为首个高考自主命题的城市，九十年代也有城市或省份开始自主命题。 “叶哥，我的总成绩是262分，已经排到全校的第26名，距离第二名也只差16分。”田爱国激动说道。 “不错，再接再厉，进入前15名更加保险一些。”叶华荣夸赞道。 “我们几个的分数呢？”王仲选激动问道。 “王哥，你考了236分，全校排名第66名；程哥考了210分，成绩第128名；丁哥考了208分，成绩并列在132名；冀哥考了204分，，，” “小叶，谢谢了，我这次进入了32名，，，”王仲选感激说道。 “多谢了，我们也是进步了七八十名，与排名靠前的分数差距也是越来越小了。”程泉明激动说道。 “大家努力追赶吧，下次就是全市统一联考了，考试中多考一分的话，最少在市里超过几百个竞争者，超过省里几千或过万的竞争者。”叶华荣鼓励道。 “唉，全市联考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入前五百名呢。”田爱国苦逼说道。 “这也是让大家提前熟悉下高考的氛围，下个月也要到市里参加高考，考试时间也只有26天了，，， 下次的考试试题难度会再一次提高，大家也多承受几次打击也好，认识到自己和其他学生之间的差距，，， 全市前百名的成绩估计也要登报展示，看下那些学生的考试成绩，也能更加有针对性的学习，专门提高进步空间大的学科。” “不知道明年的考试是什么样子的？”田爱国感慨说道。 “明年肯定是要全国统一联考的，试卷难度估计不低，一分之差就能超过数万人，全国的高考状元那才叫厉害。”叶华荣说道。 “小叶，你说全国的高考状元可能是谁？”程泉明打趣道。 “这个还用猜吗？”叶华荣打趣道。 “那考生可能是干什么的？”田爱国好奇问道。 “理科的高考状元肯定是一位老师，文科的高考状元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文学家。” “卧槽，老师也要参加高考？”田爱国一脸懵逼问道。 “今年很多三十来岁的老师要辅导学生，明年自然有不少老师参加高考，你能考过你老师？”程泉明打趣道。 “那学生不就是考不上那些重点大学了？” “怎么可能，那些老师就是参加了高考，上面也会出台相应的政策，估计也只能报考师范类的大学，，， 考试的目的是选拔优秀的年轻学生，年轻人的学习能力更强，也没有太多的俗事缠身，学校招生也有着多方面的考量。”叶华荣解释道。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也是进入了四班，，，”冀同仁得意说道。 “不错，我也进入了四班，距离目标又更近了一步，，，”王良德得意说道。 叶华荣走到黑板告示前方，不少学生热情、恭敬的同叶华荣打着招呼，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开心笑容。 叶华荣嘴角露出了笑意，这一周的时间还是非常爽的，每天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宿舍众人成绩也在突飞猛进提升。 叶华荣中午和晚上也开起了高考补习班，不少二班和三班的学生也到叶华荣这里报名，俨然成为了学校的特聘教师。 补习的学生也都形成了默契，中午和晚上参加叶华荣补习班的话，每个人每节课会主动支付五毛钱的营养费。 那些二三十岁的学生也不差钱，高考连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到，花钱提高分数也是小意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吗。 叶华荣看着补习学生的考试成绩，不少学生的成绩进步还是很大的，这学费也没有白交吗，这效果不是非常的明显吗。 叶华荣当初也是做了考试的试卷，语文试卷耗时40多分钟，其他试卷基本在20分钟之内就以完成，考试分数达到了476分。 叶华荣是把史地和理化的试卷一起做了，也就政治和语文作文扣了些分数，其他试卷也基本都是满分。 叶华荣的试卷在考试当天已经就判了出来，成绩震惊了三班的班主任老王和几个阅卷老师，老王也送给叶华荣两双球鞋。 “小叶，你考了多少分啊？”丁炽昌好奇问道。 众人纷纷好奇的看着叶华荣，当时叶华荣可是做了5门试卷的，班主任老王昨天可是送给兄妹两人各一双鞋的。 众人看着叶华荣那神秘的笑容很是无语，这是考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分数，这是不想打击自己这些人吗。 “没多少，不要多想了，好好学习吧。”叶华荣安慰道。 “到底多少分，我们不怕承受打击。”程泉明说道。 “唉，一共丢了24分。”叶华荣叹息道。 “卧槽，考了476分？我想静静。” “我也想静静！” 第三十七章 辛苦钱不好挣 一周时间转眼而过，叶华荣也是越来越忙，每天都要给三四十个学生补课，俨然成为最辛苦的那个人。 不过叶华荣每天还是非常的幸福快乐，平均每天有30块钱的收入，这可是赶上城里工人一个月的收入。 半个月的时间里，叶华荣已经赚到了410块钱，算上宿舍几位大哥送的那666块，也已经成为一个不差钱的千元户。 这段时间也是叶华荣和叶雪梅巅峰时期，兄妹两人生活提高了不少档次，那特产都已经装不下，也是又长了几斤。 叶华荣来到班里的时候，不少学生围着黑板看东西，前两天全市联考的成绩已经统计出来，报纸也刊登了文理前200名的学生成绩。 看到全市考试成绩的排名，班里所有的学生默默流下眼泪，县里的学生和市里的学生压根就没在一个档次上。 叶华荣好奇的看起墙上的报纸，好吧，其实也就是瞎凑热闹，市里那么多的学生，叶华荣又不认识谁是谁。 汪洪霞以342的分数排在全市文科第18名，苑庆娟以298的分数排在全市第194名，县里也就两人进入了全市文科的前200名。 叶华荣还是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张丽莹以322的分数排在全市第76名，冯一婷以314的分数排在全市第102名，甄广秀以297的分数同几人并列200名。 丁炽昌媳妇叫张丽莹，程泉明媳妇叫冯一婷，王仲选媳妇叫甄广秀，名单上应该是这三人，三女也都是干文化宣传工作。 理科第一名的成绩是332分，第200名的成绩是292分，300分左右的学生超过130多人，大部分成绩都是并列的。 理科名单上学生85都是市里各个高中学生，县里上榜的学生不到30人，而延安县高中全军覆没，没有一个进入前200名。 叶华荣看着旁边一个油印的名单，这个是本校学生的成绩排行榜，不过也只罗列了文理各科的前100名。 之前几次的成绩是文理一起排名，这次倒是把文理给全部分开，看起来也更加的一目了然，也有一个追赶的对象。 田爱国以276分排在全校理科第6名，王仲选以258分排在全校理科第24名，丁炽昌以241分排在全校第59名，程泉明以264分排在全校文科第32名。 宿舍众人的进步还是不小的，田爱国的成绩在市里估计在1300名左右，考上西安公路学院问题不大。 王仲选、丁炽昌、程泉明三人达到分数线还是有些可能的，报考外省的大学也的确更容易录取些，不过京城肯定是要例外的。 “丁哥、程哥，名单上有嫂子的名字，也该是两位嫂子吧？”叶华荣好奇问道。 “的确都是，她们两人学校也对的上，干了那么多年的宣传工作，文科也比较容易些。”丁炽昌羡慕说道。 丁炽昌想起自己的成绩很是激动，成绩每天都在飞速的进步着，继续努力学习二十多天时间，说不定这次真的能考上大学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有小叶不断的帮忙辅导功课，少说也能再提个几十分，自己这些人的起跑线可别其他人高多了。 “文科能报考的专业少啊，而且也没有理科那么吃香。”程泉明笑着说道。 “程哥，你的法律专业可是香饽饽，以后进入了政法委或法院系统，那前途可是无限的很。”叶华荣夸赞道。 “还得多谢你，地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才彻底搞明白，要是再考试的话，也能多上七八分了。”程泉明感激说道。 “这还是程哥你自己学习努力，再背诵上十来天时间，也能加不少分数。” “小叶，多谢了，我现在的成绩又提升了不少，按照你说的学习方法，，，”沙克宇激动说道。 “小叶，多谢了，还是你厉害。”卫大庆夸赞道。 “应该的，大家多复习下不足的地方，下次再接再厉。”叶华荣鼓励道。 这些都是上叶华荣补习班的人，一分价钱一分货，大家都是这么的有诚意，叶华荣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否则那学费拿着也不踏实啊。 “叶同学，你看补习班还能不能多加几个人了，，，”符东博含泪问道。 “是啊叶同学，我们也想让你帮忙辅导下。”薛昌生郁闷说道。 当时应该早早的就进叶华荣的补习班，现在跟着叶华荣补习的人数已经满额，真的是砸钱也进不去，没人舍得放弃补习机会。 “几位大哥，人数太多的话，我也没法好好的帮同学辅导了，你们也知道我每天要辅导很多问题的，，， 几位大哥可以借其他同学的笔记看看，我空闲的时候，也会帮大家解答一些不懂的题目。”叶华荣说道。 叶华荣辅导三十多个同学已经很吃力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整体辅导，只有少部分时间会单独辅导各种各样的问题。 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叶华荣在手电筒和蜡烛的灯光下，一直辅导到十二点整，有时候可能讲到十二点半。 唉，这一天三十块钱的收入，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赚，每天也要多喝两壶水，多吃两个馒头呢。 这两天辅导这些人功课，嗓子都有些冒烟了，这半个月可是没有上过一次街，雪梅那边都来不及照顾。 唉，说多了都是眼泪。 “小叶这段时间非常的不容易，讲课的时间比几个老师还多，要是再多几个学生的话，恐怕就要病倒了。”丁炽昌说道。 小叶赚点钱也真是不容易，也就正好赶上了这次考试而已，以前可是天天在食堂辛苦的兼职做饭呢。 小叶明年也就高中毕业了，也不可能继续在学校里面待着，回到公社的生产队上工才能赚几个钱，一年辛辛苦苦恐怕也赚不到五十块钱。 丁炽昌内心长长的叹息，也不知道小叶未来能不能参加高考，要是能上大学的话，兄妹两人的日子才会好上一些吧。 “大家可以找成绩好的学生笔记学习，不少人也都是记着笔记，大家也可以借着看看吗。”程泉明说道。 辛苦钱不好挣啊！ 第三十八章 外婆来信 11月19日，周六。 老王哼着歌曲走进校园大门，看着那些走读的学生很是感慨，距离高考也就剩下最后的半个月时间了，不知道班里几个学生能考上大学。 “王老师，稍等一会，这里有你们班叶华荣同学的加急信件，你直接带过去吧。”门卫刘大爷喊道。 “好的，多谢老刘了。”老王客气说道。 老王看着信封很是好奇，叶华荣可是从来都没有信件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收到一封信呢，这也真够奇怪的。 信封上贴着四张邮票，邮票上面也是盖了七八个章，湖北武汉寄过来的加急信件，这少说也在路上跑了五六天了吧。 “叶华荣，门外那边有你一封信，我给你带过来了。”老王客气说道。 “我的信？”叶华荣好奇说道。 班里几个人诧异的看着叶华荣，叶华荣在二班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什么信的，难道叶华荣还有什么亲戚吗？ 叶华荣小心翼翼拆开信封，信封里有两张大黑十，一张纸上写着三十多个娟秀的毛笔小楷字，快速看过信纸上的内容，眼泪不由自主涌出眼眶。 晶莹的泪水打湿了手里的信纸，信封上墨迹渐渐有些模糊，叶华荣用力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是眼泪止不住滴落在信纸上。 “小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丁炽昌心疼问道。 小叶性格可是非常的开朗，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小叶竟然伤心成这样，这么懂事的孩子承受了多少委屈。 老王拿过手里的信纸，看着娟秀的毛笔字很是震惊，随后看起了信纸上内容，内心感觉被用刀狠狠的刺了一下。 “小叶，你先跟我到办公室吧。”老王心疼说道。 叶华荣跟随老王向着办公室走去，丁炽昌、程泉明、王良德三人紧随其后，看着叶华荣孤独的背景，三人心里很是难受。 “小叶，这是怎么了？”谷斐斐关心问道。 “小叶外婆在武汉病危，希望能够见小叶父母和雪梅两人最后一面。”老王感慨说道。 “你外婆她不知道？”谷斐斐震惊说道。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外婆，我两个舅舅在前几年去世了，不想让她知道最后一个女儿也，，，”叶华荣说道。 谷斐斐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叶华荣的爷爷奶奶、父亲以及几个叔伯都是前些年死去的，兄妹两人只有外婆一个亲人，而外婆也已经病危。 丁炽昌、程泉明、王良德三人内心长长的叹息，等小叶赶到武汉的时候，小叶外婆的葬礼恐怕也已经结束了吧。 想起在宿舍见到叶华荣第一面的时候，衣服、裤子、鞋上都是补丁，雪梅的全身上下也都是各种补丁，毛衣还是田爱国去年送的，穿在身上也大了几号。 小叶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在幼小的年龄承担了太多的痛苦，一个人带着妹妹默默的砥砺前行。 “小叶，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老王感慨问道。 “我想带着妹妹去武汉那边看看，希望能够见到外婆一面，外婆以前很疼爱我和妹妹，我想代母亲送外婆最后一程。”叶华荣哽咽说道。 众人看着哽咽的叶华荣，心脏犹如被刀刺般的难受，兄妹二人在这世上也就这唯一的一个亲人，这最后一面谈何容易啊。 没有人七八天时间，延安这边也到不了武汉，西安到武汉也没有直达的火车，兄妹两人怎么在外地过夜啊。 “王老师，小叶没有介绍信和工作证明，连延安市也走不出去，火车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就是住招待所也要，，， 我们还是找食堂的李主任，让他帮小叶开个工作证明，介绍信倒是比较简单，刘主任就可以直接开局，，，”谷斐斐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去找食堂的李主任开具个工作证明，张老师，你找刘主任给小叶开个介绍信。”老王说道。 “谢谢各位老师。”叶华荣感激说道。 “小叶，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雪梅去武汉？”丁炽昌问道。 “明天走吧，我没有去过武汉那边，打算先看看学校有没有湖北那边的知青，问下他们也该怎么坐车。”叶华荣说道。 “直接问下宿舍的老王就行了，他从粤省来到陕北，应该也路过湖北那边。”程泉明说道。 “明天周日正好有去西安的大巴车，明早我安排人把你们送到市里，晚上应该就能到西安市里了，，，”丁炽昌说道。 “咱们打电话到单位，看看有没有同事在西安铁路那边有朋友，争取预留两张卧铺票。”程泉明说道。 “多谢几位大哥，我以前坐过火车，不用那么麻烦的，，，”叶华荣感激说道。 十几分钟后，食堂的李主任和教导处的刘主任来到办公室，两人看到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起来。 “小叶，这个工作证明你拿好，我给你开了两份，这个要好好的保存好。”李主任唏嘘说道。 小叶这孩子真的是太难了，在学校半工半读，成绩还是那么的优秀，一个月前的那首《黄土高坡》可是震惊了不少人。 “谢谢李主任了。” “小叶，介绍信我也给你开了两份，已经放在信封里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孩子一定要坚强，，，”刘主任鼓励道。 “谢谢刘主任，我知道的。” 叶华荣告别了众人，随后向着中学部走去，也要让妹妹叶雪梅提前收拾下东西，明天早上也要正式出发了。 “哥，我宿舍里现在有很多东西，衣服、鞋子都有好几双呢。”叶雪梅说道。 “带上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行了，其他没用的东西，就全部送人吧。” “那零食需要带吗？” “所有的零食都送人吧，东西带的越少越好，这样走路也方便些。”叶华荣说道。 “那坐车这块呢？” “放心吧，都已经处理好了，明天早上坐车直接去西安，晚上你也早点休息，白天坐车很累的。” “我们不回村里那边看看吗，家里还有不少东西呢。” “放心吧，我已经收拾好了，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叶华荣叮嘱了一番，随后向着高中部的宿舍走去，学生都在教室上课，收拾东西也倒是方便了很多。 看着熟悉的校园和宿舍，还真是有些不舍得离开。 第三十九章 离别礼物 晚自习结束之后，学生陆陆续续返回宿舍，叶华荣早已提前打好热水，把所有的暖壶拎回了宿舍。 叶华荣的自习班以后也要结束，不少学生以后只能自己学习，心里还是颇为失落，感觉距离大学校门又远了一步。 “叶哥，你要带着雪梅去武汉？”田爱国问道。 “是的，事情比较急，明天就要出发了。” “那之后还会回来吗？”田爱国关心问道。 “可能要留在我外婆那边吧，我想带着雪梅换个生活环境。” “在武汉那边生活也挺好的，说不定明年还能在武汉那边考大学。”丁炽昌说道。 “叶哥，这个小玉观音就送给你了，以后我再给雪梅补份礼物，以后回陕北了可要记得找我啊。”田爱国伤感说道。 自己和小叶子同桌一年多时间，也是学校里最好的哥们，自己还想考上大学之后，带着小叶子和雪梅好好搓一顿呢。 小叶子去武汉生活也好，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这里有小叶子和雪梅太多的痛苦回忆，以后只要过的好就行了。 “可别，这是你家的传家宝，以后还怎么传给你儿子呢，小心回家被打断了腿。”叶华荣笑着拒绝道。 叶华荣拿出十几张崭新的一分钱纸币，在每张纸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每人赠送了一张，这也是友谊的见证吗。 “叶哥，这是我姐给我绣的鞋垫，我就送你了。”汤武强说道。 “好，努力学习吧，只要考上大学，你的人生也会幸福数十倍，城里姑娘也是有希望的。”叶华荣鼓励道。 “考上大学就能娶城里的婆娘？”汤武强激动问道。 “大学毕业后拿着金饭碗工作，又有免费的房子住，娶城里婆娘还不是小意思。” “卧槽，叶哥你怎么不早说呢？” 宿舍众人对于这个傻大粗彻底无语，考上大学会迁户口的，以后分配工作也是顺带解决了城市户口，这也是吃商品粮唯一途径。 “叶哥，这是我的手套，也就戴了十来天时间，，，”焦伯山说道。 “你就留着吧，考试的时候很冷，可别把手冻坏了，再给我点炒黄豆，，，” “叶哥，这是我的，，，” 叶华荣看着相处一年多的舍友，个个都是陕北好汉子、好爷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纯朴，世世代代生活在黄土高坡。 “小叶，这是我收藏多年的打火机，一直都舍不得用，这个打火机就送给你了。”丁炽昌说道。 “丁哥，这不会是嫂子送你的定情信物吧，我真的不敢收。” “滚犊子，这是我下乡时候，我爸送我的礼物。”丁炽昌笑骂道。 “那我就放心了。” “小叶，这是我退伍时候，带回来的一把匕首，也是见过不少血，路上带着防身。”冀同仁说道。 “谢谢冀哥了，有军刺匕首护身，我的底气也大了不少。”叶华荣笑着说道。 冀哥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叶华荣还在发愁明天没时间买把匕首，现在军用的匕首都有了，这可是外出旅行必备东西。 这年代出远门可不太安全，大家都是穷的叮当响，哪个地方还没有一些绿林好汉，大城市里的好汉更多。 “小叶，这是我的望远镜，可别摔坏了。”程泉明心疼说道。 这个望远镜可是正儿八经的美国货，自己小弟前些年参加越南战争的时候，干掉几个美国人才抢到的望远镜，晚上都可以使用。 小叶子可是眼馋自己望远镜不短时间了，希望小叶子不要用这个望远镜，晚上偷看一些不该看的地方。 “程哥，多谢了，肯定会保护好的，以后我送你一台天文望远镜。” 叶华荣看着手里的望远镜很是喜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德国柯达生产的望远镜，美国特战兵配备的先进装备。 晚上睡着荒山野外也不用担心，望远镜完全可以看到数公里之外的野兽的或行人，同样也是外出旅行必备的东西。 “小叶，剩下的牛肉干和奶片全送你了，路上饿了啃着吃。”王良德说道。 “我带一点就行了，以后到内蒙草原游玩，王哥可要准备好烤全羊。”叶华荣客气说道。 “没问题，一定让你吃上草原最正宗的烤全羊，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个美丽的草原姑娘。”王良德打趣道。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我打算抢绥德爷们的婆姨。” 宿舍的众人笑了起来，榆林米脂的婆姨可是不外嫁其他地方的，小叶还是娶个湖北的姑娘吧，也是挺不错的。 “我的这块电子手表就送你了，还有两片电池，悄悄的看时间就行。”王仲选说道。 “德州仪器生产的手表，谢谢王哥了。”叶华荣感激说道。 这个电子表在国外也就是20美元，但是国内少说也得三百块钱以上，电子表还要等五六年之后才能进入国内。 王仲选瞬间感觉一阵懵逼，这块手表是从香江悄悄贩卖到粤省的，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手表是哪里来的，小叶一眼就知道手表出处，真是牛逼！ “老王，你厉害，这么先进的电子表都有，，，”程泉明佩服说道。 “德州仪器是哪里的单位啊？”汤武强好奇问道。 “这是山东德州的一家单位，德州扒鸡也是非常的出名，，，”叶华荣解释道。 程泉明、王仲选瞬间感觉一头黑线，小叶真的是才识太渊博了，你这让美国的德克萨斯州情何以堪，这个解释真的是666！ “那手表上怎么是字母？”焦伯山好奇问道。 “这个当然是出口国外的商品，，，”田爱国心累说道。 田爱国看着宿舍的马大哈很是无奈，大王哥可是今天才露出了这只手表，老家又是粤省广州的，这只手表肯定是走私进来的啊！ “这些是我们几个凑出来的全国粮票，到了其他地方也能吃顿热乎的。”丁炽昌说道。 “多谢各位舍友的珍贵礼物，谢谢几位大哥的馈赠，他日相聚好好畅饮一番，，，我最后送给大家一份礼物，这是我编写的最后一套试题，都是一些比较典型的考试事项，，，” 叶华荣拿出了五份试题和答案，陕西高考试题肯定不可能的，自己还没有那么牛逼的记忆，能够回忆起五十多年前的高考试题。 叶华荣还是清楚记得第一次语文高考作文题目—《速度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明年大家可以再接再厉吗！ 第四十章 伤离别 早上五点，叶华荣和田爱国早早的起床，来到初中部接妹妹叶雪梅，回到高中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操场读书。 叶华荣绕着学校走了一圈，操场上有不少学生在跑步或读书，食堂的阿姨也早早的开始准备早餐，，， 叶华荣回到宿舍的时候，不少人也都早早的起来，数十个人在叶华荣的宿舍和门口，也都是那些曾经辅导过的学生。 叶华荣拎着丁炽昌送给自己的涤纶拉箱，一行人默默的跟着身后，要送良师益友的叶华荣最后一程。 一辆吉普车缓缓的停在楼下，这是冀同仁武装部同事开过来的汽车，延安到西安的车票也是几位嫂子帮忙买的。 “叶哥、雪梅，我真的舍不得你们，我，，，” 田爱国伤心的哭泣着，小叶子是自己最好的哥们，雪梅也是自己的妹妹，此去一别，他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好了，未来还有相见的日子，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叶华荣感慨说道。 “以后结婚的时候，一定记得通知我，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参加的。”田爱国叮嘱道。 “放心吧，准备好份子钱，我结婚的二八大杠就靠你了。” 一群人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田爱国和叶华荣两人，隐隐的有些羡慕，这就是校园里最纯真、最美好的友谊了吧。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就让我们一起喝一杯送行酒，祝叶老师一路顺风。”丁炽昌说道。 “祝叶老师一路顺风！” 三十多人对着叶华荣整齐的喊道，叶华荣悉心辅导自己这些人半个多月的时间，喊一声老师也是理所应当。 叶华荣看着送行的三十多人，内心感觉有一股暖流流过，自己只是教导这些学生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年代人与人的关系真的很纯朴。 妈卖批，何宇内心突然大骂起来，是谁安排汤武强这铁憨憨抱着四瓶太白出来的，这可是四斤白酒啊。 叶华荣看着汤武强毫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三两白酒，还好雪梅手里壶盖倒了一两白酒，感谢强哥放过小妹之恩。 “叶华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汪洪霞听到这边的高喊声很是好奇，这边围了三十多个知青，口里高呼一路顺风，这是谁不参加考试了吗？ 可是自己走到跟前的时候，却发现这三十多人是为叶华荣和叶雪梅送行的，那边还有一辆县里的吉普车。 叶华荣这是要带着妹妹去什么地方？难道他们已经恢复了清白，要返回京城老家，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大的阵仗啊！ “汪洪霞同学好，我要带着雪梅去湖北武汉，看望下我的外婆，，，”叶华荣解释道。 “那祝你和雪梅一路顺风，田爱国，你还有盛酒的容器吗，我也想敬一杯酒。”汪洪霞失落说道。 “有，必须有。” 田爱国随手拿出一个一盒，自己手里杯里可是有二两酒呢，卧槽你大爷的，汤武强你至于给人家一个姑娘倒一两半吗？ 叶华荣看着汪洪霞很是感慨，姑娘的眼睛有点红润，也许是责怪自己的不辞而别，也许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唯一的好友。 “汤武强，给我也倒点白酒，祝小叶、小梅一路顺风。”班主任谷斐斐说道。 四班班主任老王带着六瓶延安老窖来到宿舍楼下，身后还有之前二班数十个学生和四班的数十个学生，人人手里拿着喝水的杯子。 叶华荣接过老王手里的白酒，开始为每个同学倒起酒来，男生六钱白酒，女生三钱白酒，大家心意到了就行。 叶华荣一边倒酒，一边擦拭着眼泪说谢谢，自己只是跑路离开陕北而已，你们至于搞的这么煽情吗？ 这个年代的友谊是那么的直白、纯朴，却又是那么的感人，真是怀念这个纯真的年代，每个人内心是那么的纯洁无暇。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希望大家为自己的梦想坚持不懈的奋斗，祝福大家考上自己心中理想的大学，从此鱼跃龙门、前程似锦，，，” 叶华荣衷心祝福着每个人，希望这些熟识的朋友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人人都是家庭和睦，有着美好的前程。 “小叶，离开之前，唱一首歌吧，，，”谷斐斐伤感说道。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连之前的班主任都知道自己是一个麦霸了，分别之前唱一首什么歌呢，还要符合年代的气息。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叶华荣眼泪不断的滴落在地上，看着这么多关心的学生和老师，内心默默的说声对不起，自己真的不能在陕北虚度光阴了。 叶华荣带着小妹上了吉普车，看着窗外送行的众人，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滑过脸颊，送别的画面总是那么的伤感。 田爱国看着小叶子和雪梅登上吉普车，眼泪不停的滴落在地面上，自己真的要和好哥们说再见了，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 丁炽昌、程泉明等人的眼睛渐渐有些红润，虽然同小叶兄弟短短的相处了一个月时间，但是小叶兄弟对众人的帮助却无以为报，一路顺风。 汪洪霞一口饮尽手里的白酒，眼睛渐渐的湿润，随后泪水滑过脸颊，看着自己唯一朋友登上了汽车，默默祝福着叶华荣平安、健康。 “谷老师，你就别哭了。”老王感慨说道。 “去年叶华荣进入我的班级时候，一个16岁的孩子虽然看上去非常的坚强，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凄凉、痛苦和孤独，，，叶华荣真的有些太不容易了。”谷斐斐哭泣说道。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不少学生哼唱着李叔同的《送别》，对着远去的吉普车挥手告别，叶华荣，一路顺风！ 第四十一章 宝塔山唱军中绿花 吉普车缓缓的离开宿舍楼，同学们对着吉普车挥手告别，不少人朗读着李叔同的《送别》，离别总是那么的伤感。 田爱国又倒了一两白酒，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满口饮下手中的白酒，像一个伤心的孩子在哭泣着。 “大家都要抓紧最后20多天时间，努力的复习功课，争取考上一所好的大学，他日你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叶华荣同学在前几天的全市联考中，五门试卷一共考了478分，无论文科或是理科，都是名副其实的全市第一，，，”老王高声说道。 汪洪霞嘴角露出了笑意，全市文科状元是362分，理科状元仅仅只有322分，叶华荣五门只扣了22分，永远是学校的一个传说。 众人默默流下眼泪，老王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干什么，这不是给我们来了一万点暴击，叶华荣真的很牛逼。 “老丁，我想静静，小叶好心没有告诉我们他的成绩，老王却给我们补了一刀。”程泉明含泪道。 “习惯就好了，我们的数学成绩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丁炽昌自我安慰道。 汽车很快驶离了学校，向着县里的商业街驶去，叶华荣兄妹看着熟悉的延安县，如今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 汽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着，延安县也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路上不少百姓拉着牛车向市里赶去。 叶华荣看着落后的市区，延安有三硬，大桥上风硬，玉米面饸饹硬，商店里售货员的服务态度硬，很有时代的三硬。 延安市区非常的小，估计住着也就不到四五万市民，这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工厂，也就一些酒厂、木器厂、肉联厂之类的。 叶华荣看着市里最高的建筑—延河饭店，也仅仅只是一个四层的建筑而已，周边基本都是市民住的平房。 六点汽车来到了延安汽车站，很简陋的一个大厅，周三和周日有一班开往省会西安的汽车，就这依然没有太多的乘客。 西安到延安之间的西延铁路在1973年便开始动工，不过线路竣工要等到1991年，次年才正式通车运行。 “刘哥，多谢一路相送，，，” 叶华荣递给司机刘师傅一包香烟，为了送自己兄妹二人，刘师傅也是起了个大早，打乱了不少工作规划。 “客气什么，你们路上要多加注意安全，匕首放在腰间就行，300多公里也不是那么太平的。”刘健中叮嘱道。 “知道了，多谢刘哥，我会注意的。” 叶华荣把烟塞进了车中，挥手告别了刘师傅，这300多公里的长途也的确非常的不安全，时常会出现劫道的事情。 大家一般都会配备防身的匕首，汽车师傅更是配备手枪，就这样还是有不少的绿林好汉在路上打劫，抢一波也就跑到了山里。 “小叶，汽车还有一个小时出发，这是你们的车票。”张丽莹心疼的说道。 “这是一点路上吃的食物，这是全国粮票，到其他地方买东西也方便些。”冯一婷关心的说道。 “一人一双手套，这个暖和些，别冻着手了，雪花膏在路上擦手、擦脸，，，”艾湘玲叮嘱道。 “这是我家的地址，距离火车站不是很远，晚上直接住我家里就行，，，”甄广秀说道。 “谢谢张姐、冯姐、甄姐、艾姐，麻烦你们了，几位大哥已经给了我很多东西了，，，”叶华荣感激说道。 宿舍几位大哥送的东西可是不少，自己拉的行李箱、雪梅背的八一书包，各种各样的介绍信也开了不少。 冀同仁更是从县武装部悄悄开了个转业证明，有退役军人的这个身份，坐火车、住招待所等，也能享受到不少的优待。 “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也不占多少地，拿着也比较方便。” “那就再次谢过几位嫂子了。” “马上就要离开延安了，我们去登下宝塔山，十几分钟的事情，，，”甄广秀建议道。 叶华荣把行李放在市里宣传部，随后向着低矮宝塔山攀登而去，长征的终点便是眼前的宝塔山。 宝塔山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山坡不断的被开发着，很多泥土则是直接用来烧砖，一些树木也被砍伐当柴火烧。 宝塔建于唐代，这里是消夏避暑的好地方，山下有不少的古代名人摩崖石刻和碑林，范仲淹的“胸中自有数万甲兵”最为著名。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九层宝塔，当年那些创业的年轻人来到宝塔山，心情也是颇为失落吧，爬雪山过草地的长征是何等的艰辛。 这年代的延安市很小、很破败，市民都是居住在延河的北侧，而南侧那边只有几个不大的工厂，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 山下近千战士沿着南河跑步晨练，响亮的口号震彻云霄，这些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子弟兵，来到延安革命根据地之前应该很兴奋吧。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 叶华荣哼唱着脍炙人口的《军中绿花》，这首歌曲要到下个世纪才问世，提前问世也能送给那些参军的子弟兵。 “小叶，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四女听着优美、动听的歌曲，这首歌曲唱出了多少远在他乡参军子弟兵的心声，每句歌词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小叶这创作能力真的是没有谁了，不但写出了《黄土高坡》、《京城欢迎你》、《我和我的祖国》三种题材的歌曲，现在又创作了部队中歌曲。 “军中绿花，前段时间不是各地征兵了，我也就瞎写了这首歌，，，”叶华荣解释道。 “厉害，这首歌曲真是不错，以后也多了一首军营民歌，也要传遍大江南北，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张丽莹夸赞道。 “我把歌词写下来，你们谁用得上就用吧。” 宿舍四位大嫂这满满的心意，叶华荣也只能抄袭几首符合时代歌曲报答一番，至于原创作者只能对不起了。 “那就多谢了，下山吧，也要提前上车了。” 叶华荣最后看了下延安市全貌，随后众人下山向着汽车站走去，也要离开生活11年的黄土高原了。 第四十二章 山路水路一百八十弯 “华荣、雪梅，路上注意安全，一路保重！” “祝大家鱼跃龙门、前程似锦、家庭幸福，谢谢了，他日有缘再见！” 汽车缓缓的离开了车站，叶华荣兄妹同四人挥手告别，看着生活了十一年的黄土高坡，心里有些依依不舍，亲爱的朋友们再见了。 叶华荣打量着车里的乘客，一个中型的长途车坐了40多人，不少人坐在行李或小马扎上，车内还是非常的拥挤。 汽车自然是苏联老式气包车，车顶有一个超级巨大的橡胶气包，橡胶包里则是充满了瓦斯气体，橡胶包就是汽车的油箱，瓦斯则是汽车的汽油。 这年代汽油资源短缺，公交车只能通过燃烧瓦斯来运行，公交车又要跑足够远的距离，橡胶包也就只能被固定在车顶。 随着汽车的不断行驶，车顶的气包也会肉眼可见的变小，公交车也要到在每个路过的城市或县城补充瓦斯气体。 这种跑长途气包车倒是能跑到50迈，不过60公里就要加一次气，陕北的路能跑40迈就谢天谢地了。 “哥，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西安啊？”叶雪梅问道。 “运气好的话，下午六点能到西安，不过冬天可能就要到晚上八九点了。”一位大叔热心的说道。 “延安到西安一共不就350多公里吗？”叶雪梅说道。 “虽然只有350公里，但是中间要穿过82个隧道，西安至延安的铁路已经修了五年时间，也才修了50多公里，恐怕没个十年时间也修不起来，，，”路庆仁解释道。 叶华荣看着泥泞的石子路，还好现在没有下雪，否则明天晚上也不一定能到西安，这路也太难走了一些。 冬天下雪的时候，延安去西安的公交车也大部分停了，中间的道路太滑，出现事故的概率也高了很多。 汽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路上，路边不时有些百姓赶着牛车，其中不少人应该是走远门串亲戚，公交车票可是不便宜。 延安机场倒是在1958年开通航班飞行，机场一周也不见得有一次航班，想坐飞机也只能在梦里想想，梦里什么都有。 “后生，你们这是去西安干什么啊？”路庆仁好奇问道。 这兄妹两人穿的倒是非常的排场，衣服也都是新衣服，料子也相当不错，那个高档的行李箱可不多见。 “我父母的工作调到了西安，我们兄妹也要到西安那边上学了，，，”叶华荣解释道。 “好福气，你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我父亲在武装部那边工作，我母亲在市文工团工作，也是刚刚安稳下来，，，” 叶雪梅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哥哥，你这吹牛皮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说的就连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自己外婆都去世了十几年时间，哥哥竟然整出外婆病危来信的戏码，路上的各种证件、介绍信也都办理的整整齐齐。 哥哥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干过坑蒙拐骗的事情，现在倒好了，不但坑蒙拐骗，而且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娴熟。 公交车行驶了二十来分钟，便开始不停的穿隧道，短的隧道有一二公里，长的隧道则有四五公里。 叶华荣看着昏暗狭长的隧道，这尼玛气包车要是燃烧完了瓦斯，大家也得困在山体的隧道里，冻的瑟瑟发抖吧。 公交车还是非常暖和的，虽然没有暖气、火炉之类的取暖设备，但是这么多人呼出的热气也足够保证车内的问道。 这年代开车的师傅也是高难度技术活，不但要掌握熟练的开车技巧，而且必须学会维修汽车，一般的毛病也都是司机在路上维修。 汽车很快来到一个荒山野地的加油站，跑长途的货车加汽油，公交车加瓦斯气体，‘禁止吸烟’的告示格外醒目。 叶华荣看着车顶已经干扁下来的汽包，汽车高度也降低了一米多，司机师傅很快的就充气起来，气包再次变的鼓鼓囊囊。 十几分钟后，汽车再次晃晃悠悠的出发，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公社生产队的百姓，大部分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也有一些三十来岁的妇女。 现在没有什么太多的农活，生产队组织社员出外工，年轻力壮小伙背着竹篓运送隧道挖掘出来的石头。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高科技设备，隧道大部分都是由人工从山体挖掘出来，石头自然也是人工背着竹篓运送出来的。 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拉货车，拉货车把这些石头运到需要铺路的地方，火车轨道下面石子也是这样开采出来的。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汽车终于到达了富县，车上众人下车在汽车站打了些开水，啃一口馒头，喝一口热水，一顿午饭也就这么解决了。 “路叔叔，现在才行驶了四分之一，我们不会明天早上才能到西安市吧？”叶雪梅问道。 “用不了那么久，快到铜川的时候，路也就好走了，晚上十二点之前应该能赶到西安市。”路庆仁笑着说道。 汽车离开富县汽车站，随后开始沿着北洛河行驶，曲折蜿蜒的洛河源头在延安的吴起县，最后汇聚到渭南的黄河。 “后生，你来唱首歌吧，咱们也热闹下。”寇振山提议道。 “后生，唱首好听的陕北民歌。” 叶华荣看着公交车里起哄的众人很是无语，售票员大姐那热情的眼神，这是都知道自己是陕北的超级麦霸吗？ 陕北的爷们都是豪爽的性情中人，叶华荣自然不是怂货，看着那蜿蜒曲折的洛河和山路，这不有现成的歌曲吗。 “哟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排排串串 串串排排，都连着陕北人的梦和盼。” 叶华荣心里默默对土家人说了个抱歉，陕北的洛河也非常符合这首歌，这边唱山歌的人也可不少，陕北这又多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民歌。 “后生，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啊，这是什么时候出的陕北民歌啊？”售票员孔慧心问道。 “就是啊，这么好听的歌曲，应该早就听过啊？”寇振山说道。 “这洛河可不是十八湾，要是细算下来，一百八十湾都有了。”路庆仁笑着说道。 第四十三章 绿林好汉 叶华荣看着车内众人那好奇的目光，哥就不能这么的高调，天上的乌云也无法遮挡自己的才华，自己就是那一道金光。 “我是听我的一个朋友唱的，跟着学了几句。”叶华荣解释道。 “这歌唱的真不错，你写下歌词，以后我也跟着哼唱下。”孔慧心说道。 “上个月咱们县里不是有个学生写了歌，《黄土高坡》这首歌曲真是不错，那个学生真是厉害。”路庆仁夸赞道。 “《黄土高坡》这首歌在西安特别火爆，电视台每天晚上都要播放两遍呢，真是替咱延安长脸，，，”孔慧心佩服说道。 “那个学生唱的怎么样啊？”寇振山好奇问道。 “是文工团的工作人员唱的，，，”孔慧心解释道。 叶华荣内心默默流下眼泪，不给版权费也就算了，好歹也通知自己一声啊，谁知道会被唱成什么鬼。 27岁超生游击队的老谋子，现在好像正在咸阳棉纺八厂当工人，明年也就破格进入北影学习，自己要不要狙击一下呢？ 汽车很快来到延川县，两年多前大佬还在这里工作呢，再向前行驶七八十公里，也就到了大佬的家乡。 叶华荣啃着手里的牛肉干，有内蒙的牛肉干，也有延安安塞的牛肉干，几位大哥大嫂送了不少的路上吃食。 汽车再次在加油站加过瓦斯之后，又开始了慢悠悠上路，洛河也是越来越蜿蜒，汽车沿途穿过了不少桥梁。 不少公社生产队的队员在田地里收获白菜，一圈孩子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在后面捡菜叶子，十二三岁的小孩早已在生产队上工。 白菜叶子清洗下做大锅饭，白菜帮则是用来腌制黄菜，不能吃的烂菜叶则是喂猪或喂鸡，不可能存在浪费的情况。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车上众人也早已无精打采，大家也都眯眼起来，也没人有唱歌、聊天的兴致。 路上还是非常的太平，倒是没有遇到打劫的绿林好汉，叶华荣那悬着的小心脏也渐渐放了下来，一路顺利就好。 汽车行驶到铜川市的时候，夜色也早已黑了下来，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已经整整行驶了十三个小时。 叶华荣拿着水壶跟随众人下车在开水房打热水，叶雪梅则留在车上看守行李，两人也是轮流打水或者下车小解。 四位嫂子送的子长肉饼也早已凉透，热水倒进饭盒里又凑合着吃了一顿晚餐，公交车上最豪华的晚餐。 “哥，铜川距离西安还有多远啊？”叶雪梅问道。 “80公里左右吧，到西安火车站差不多就晚上十二点了，你披上这个外套吧，夜里挺冷的。”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铜川市，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明亮的灯光，城市的烟火气息也是越来越浓郁。 车站倒是有些小商贩在偷偷的卖夜宵，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年代就不要指望那些售货员卖饭了。 商店里售货员的服务态度比玉米面饸饹还要硬，那些饭店自然更不用提了，‘禁止殴打顾客’的标语可不是吹的。 延安到西安这短短的350公里路程，前世叶华荣带着妹妹雪梅可是走了十五六天时间，那才是真正的一个心酸。 饿了就从地里挖些土豆或红薯吃，渴了就从河流里打水喝，晚上两人也是睡在荒山野岭，时不时的听到狼叫声。 中间这350公里可不是什么平整的大道，很多地方都是要翻山跨越过去的，有时候沿着河流走错地方。 要是碰到下雨的天气，兄妹两人只能钻到桥洞里面，下面就是湍急的洛河，饿着肚子等雨停了继续行走。 两人那蓬头垢面的样子，时常被村里的土狗追撵，饿着肚子跟狗赛跑，不少东西也丢在了追撵的路上。 有些好心人家会给点热乎吃的，有的孩子拿着石头砸兄妹二人，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前世的路真是异常的艰辛。 汽车缓缓的离开铜川市，黑夜里向着下一站三原县出发，汽车的灯光也只能看清前方五十多米道路，行驶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汽车也换上了刘师傅来开，司机刘师傅和售票员孔慧心两人也是换着开车，跑长途的售票员也是真心不容易。 “大家都打精神，这段路晚上行驶不太平，成年人换到车门口坐着。”孔慧心提醒道。 几位大叔掏出腰间的匕首，纷纷走到汽车的前门和中门，孔慧心用手电筒不时的照着汽车的两侧。 叶华荣掏出腰间的匕首，跟着寇振山和路庆仁来到汽车中间，汽车内部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盯着道路的两侧。 十点左右的时候，汽车来到了三原县的加油站，众人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再次加满瓦斯之后，汽车向着西安市驶去。 “大家准备好家伙，妇女和孩子留在车上，对方有十来个人。” 汽车停在一个叫翻身庄的路上，前方的道路被一个树干挡住，十来个人戴着面巾、手拿长刀站在路前。 “哥。” “没事，你在车上坐好，放心吧。”叶华荣安慰道。 叶华荣内心问候前方绿林好汉祖宗十八代，自己可是带的人民币超过了1400元，全部身价都在腰间缠着呢。 叶华荣把长长的腰带交给妹妹雪梅，这要是打斗时候划出一个口子，那自己可能连小命也要交待在翻身庄。 “各位，借条道，在下是刘疤虎。” 叶华荣暗暗咋舌，司机大哥在道上还有响亮的名号，这年代没个名号的话，也没人敢跑长途的客车。 “留下四百块钱过路费就行了，不要逼我们亲自动手，那就不是四百块能解决的事情。”一个大汉喊道。 砰。 司机大哥对着前方的树干开了一枪，响亮的枪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耳，随后吩咐车里的男人下车迎战。 劫道的绿林好汉虽然牛逼，但是这年代男人谁不是天天干活，陕北的爷们比起陕南的绿林好汉牛逼多了。 叶华荣担心的看着汽车上的大气包，谁你们要是对着汽车开一枪的话，几天后延安市的大街小巷也要全市吃席了。 叶华荣再次叮嘱了雪梅一番，要是对面朝着汽车开枪的话，丢下所有东西立刻跳车，这气包车真尼玛一点都不安全。 第四十四章 平安抵达西安 叶华荣跟着车上爷们下了汽车，十二人握着匕首站在汽车前方，十二把匕首在车灯照射下，反射着森森寒光。 唉，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啊，11月20日真不是什么好日子，宜馀事勿取、忌诸事不宜，一年都不一定碰上这么一天。 “陕南的哪个好汉要和我寇振山较量下，不会都是没有卯的怂货吧，老子让你们一只手。”寇振山鄙视说道。 叶华荣看着陕北这边大汉的那鄙视的眼神，卧槽，难道寇振山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不然也没有这么的底气啊。 “误会，都是误会，寇大哥可是一个人在越南干掉三十个美国佬的英雄，我们这就让路，，，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树桩移开吗，给寇大哥让路。”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戏剧性一幕，打劫的绿林好汉把路中间的树木移到路边，随后一众人向着路两边一哄而散。 汽车里的妇女和孩子欢呼起来，众人也收起匕首上了汽车，车里竟然有这么一位大神，一个名字就把绿林好汉吓跑。 “老寇，多谢了！”司机师傅留疤虎感激说道。 “都是自己人，这些孙子们天天不干好事，抓住都该拉去打把。”寇振山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向寇振山致谢，车内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寇振山也没有讲述战场的那些事情，神情颇有几分落寞。 晚上十一点，汽车终于来到西安的地界，车上的乘客也精神奕奕起来，不少孩子手舞足蹈的欢呼起来。 早上七点众人坐车离开延安车站，晚上十一点多抵达西安，短短的350公里行驶超过16个小时，不知道穿过多少隧道和桥梁。 西安市被城墙和护城河包裹着，看不到城内任何灯光，城墙外面倒是有不少的工厂，一些工厂也是加班加点正常运行着。 叶华荣对这个年代的西安很是了解，前世也是在西安停留了十几天时间，市区也是小的很，钟鼓楼那边倒是颇为繁华。 大雁塔？西安市应该有99的人没有去过大雁塔，没闲的没事去田地里看一个佛塔，踩坏了庄稼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年代，京城走出二环都是农村，国贸所在的大北窑还在烧砖；上海浦东连农村都算不上，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汽车马上就要进入西安市汽车站，要回延安的老乡记好了，周二和周六早上七点从汽车站发车，，， 解放路这边有很多招待所，咱们延安的招待所就在汽车站东侧800米处，需要住宿的老乡可以找车站门口的，，，”孔慧心提醒道。 汽车穿过厚重的尚德门城楼，入眼可见是各个招待所的灯箱，灯箱下还有不少的工作人员在焦急的等待着。 延安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跟着汽车小跑起来，延安市的汽车终于平安抵达了西安，内心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早已困的不行了，一定得让延安老乡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舒舒服服泡上一个热水脚，一天坐车也够辛苦的了。 气包车缓缓驶进西安长途汽车站，车站工作人员简单巡查了下众人车票和介绍信，汽车售票员也早已检查过，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路叔、寇叔、孔姐，，，大家晚安了。” 叶华荣、叶雪梅和车上几个旅客告别，十六个半小时终于抵达了西安汽车站，中途还是多亏寇振山才躲过了一劫。 这年代出远门真的不太容易，汽车都是古老的气包车，还能指望火车是什么高级玩意，那火车也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哥，我们住哪里啊，现在都快12点了，那些市民家的旅馆也关门了吧。”叶雪梅说道。 “那些地方可不敢住，我们找下湖北招待所吧。” 叶华荣可没有底气住汽车站旁边的小旅馆，未来西安这个地段是超级的不安全，这年代同样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叶华荣询问了工作人员湖北招待所的位置，随后带着雪梅向招待所走去，右手始终握着腰间的匕首，生怕再次跳出来个绿林好汉。 汽车站附近还是有着四川、山西、甘肃、河南等地的招待所，主要也是接待各地下乡的知青，也算是西北的确的一个特色。 各地的招待所不但提供家乡的一些服务，而且帮忙负责预定火车票这类的琐事，招待所办理起来也是更加的容易。 两人很快的来到湖北招待所，一个三层的小楼，估计也就不到100个房间，而且还是十来平方的小房间。 “你们是？” 宁云珍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两人，今天也没有武昌到西安的火车，这两人大包小包的来湖北招待所搞毛线。 “大姐你好，这是我的工作证和介绍信，我和妹妹要到武汉的外婆家探亲，，，招待所还有房间吗？”叶华荣客气说道。 “有房间，你看看要选择什么房间，单独浴室房间一晚上2块，单独卫生间的一晚上1块5，公共卫生间的则是1块，，，”宁云珍解释道。 “那就定一个单独浴室的标间吧。” “住几天？” “去武汉的火车都是什么时候的？”叶华荣问道。 “今晚的火车已经走了，周二上午十点左右有一趟火车，周四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趟火车，，，” “那麻烦您帮忙预订两张周四晚上的卧铺票。” “卧铺票不太好预订，这个要看运气了。”宁云珍解释道。 “可以，那就麻烦了，那我们就一直住到周四上午，我先预付卧铺的钱，，，” 这年代买卧铺票的确是要看运气的，火车一共也就七八节车厢，而硬卧的车厢只有一节，软卧可以在梦里想想。 叶华荣一共付了十一张大黑十，卧铺车票的价格不是普通工薪阶层可以接受的，当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预订的，叶华荣也是有特殊证件的人。 “哥，我们买个普通的坐票就行了，也不用订这么好的房间，这房间也不怎么好，四天可是要花8块钱呢，，，我们怎么不坐周二的火车啊？”也雪梅心疼的说道。 “放心吧，一切有你哥，我们在西安调整几天，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先去洗澡吧，明天哥带你去吃泡馍。”叶华荣笑着说道。 尼玛，终于平安的抵达了西安，现在也已经快一点了，真是不容易！ 第四十五章 游古都西安 次日叶华荣睡醒已经上午九点多，昨天坐车也的确真够累的，雪梅的枕巾早已湿透，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 两人简单洗漱一番，汽车站外面格外的热闹，有不少商贩在车站附近贩卖吃食，肉夹馍、羊肉泡馍以及各种面食。 一些国营商店在出售陕西的特产，里面的客人相当不少，陕西这边的干果还是挺多，宫廷糕点也有数千年历史。 店铺里已经有不少兵马俑的雕塑，兵马俑在1974年被发现，如今一号坑还在挖掘当中，现在就有一些单位制作陶瓷或铸铜兵马俑。 叶华荣看着几个维族在卖切糕，拉着妹妹雪梅快速离开这片摊位，新疆的切糕向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享受的。 一刀马运流泪，两刀建林崩溃，三刀化腾心碎，四刀强东下跪。 新疆人做生意都是十个人在一块，你要是后悔不付钱试试，分分钟钟冲出来十几个手拿切糕长刀的汉子，真心招惹不起。 两人来到车站外面的城墙下，经过数次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古城墙遭到严重破坏，多处坍塌，城砖被人搬走盖起了房屋。 城墙下的护城河就是一个臭水沟，生活垃圾、建筑垃圾扔的到处都是，甚至城外工厂的废水直接排放到护城河里。 五十年代中期，京城掀起了一阵“拆墙风”，不少城市在大生产中拆掉了古城墙，墙砖可以用来建造炼铁的炉子吗。 西安这边拆城墙也提出了二十多年，这年代压根没有足够的租金来维护城墙，这些封建的古城墙也不是什么好象征吗。 张铁民几年后就会调到西安担任市长，着手开始准备修缮古城墙，修缮古城墙的资金预算是23亿元，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张市长动员全市的市民义务劳动来修缮古城墙，又委托周边的砖厂烧制城墙用的青砖，费用自然也是先赊欠着，西安古城墙这才保护了下来。 叶华荣看着西安的古城墙无语苦笑，京城当时也有一个好市长叫吴晗，老吴和老郭不但带头把城墙给拆了，而且连明皇陵也没放过。 叶华荣、叶雪梅乘坐公交向着西安的市中心钟楼驶去，路上不少的气包公交车，不少市民骑着二八大杠很是开心。 “哥，西安的街道太宽了吧，这里的房屋真漂亮。”叶雪梅说道。 “长安是十三朝古都，是世界四大古都之一，无数的藩国要到长安进贡，主干道并行十几架马车都是小意思，长安还是丝绸之路的，，，”叶华荣解释道。 “小伙子说的不错，咱们长安在国内那是历史最悠久的古都，以前可是繁华的很，，，”一位大爷自豪说道。 车上市民很是得意，身为西安人那是格外的骄傲，西安的历史太辉煌了，千年古建筑到处都是。 “那要是西安把城墙拆了呢？”叶雪梅问道。 “西安那要是没城墙了，那也算不上十三朝古都，有哪个古都是没有城墙的？”叶华荣打趣道。 “那些鳖孙也是真够坏的，咱们都是城墙根下生活的，要是没有了古城墙，那晚上睡觉也不安稳。” “是啊，西安要是把古城墙给拆了，那还算什么十三朝古都？” 公交车很快来到西安市中心钟楼，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分别直通古城墙的长乐门、永宁门、安定门、安远门，而钟楼正处于市中心的位置。 市中心最宏伟的建筑就是钟楼邮电广场，天南地北的信件汇聚到这个大厦里，邮递员穿着帅气的绿色衣服，这就是香饽饽八大员之一。 钟楼附近建筑多是两三层的古建筑，这年代修缮城墙的资金都没有，那就更不用提什么高楼大厦了。 西安是国内最大的纺织中心，新疆、甘肃、宁夏的棉花大部分运送到西安，数十个纺织工厂加工成布匹或衣服运往全国各地。 叶华荣带着雪梅登上了钟楼，只要出示下工作证明即可，这年代西安的景点也没有门票这一说，也只有寥寥数人排队上钟楼。 这年代可没有旅游这一说，出门远行那是非常的不方便，市民的那点工资能够养家糊口就很不错了，出门旅游想想就可以了。 “哥，这钟楼怎么建在市中心了？”叶雪梅好奇问道。 “这口大钟是用来报警的，古代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这个大钟就会敲响，声音顺着四条大街传的更远，，， 那个就是鼓楼了，晨钟暮鼓，鼓楼是用来报时的，办公的衙门和四周的居民也能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两人再次来到了鼓楼，鼓楼十年前有两颗明珠，南门牌匾上书“文武盛地”、北门牌匾上书“声闻于天”，可惜已经毁了。 这年代的钟楼和鼓楼很是恢宏大气，有着浓厚的历史沉重感，可不是未来金碧辉煌、灯火阑珊的建筑。 “中午我们就在这里吃泡馍吧，品尝下西安的特色美食。” “我要吃牛肉泡馍，大碗的。”叶雪梅笑着说道。 “没问题，吃不饱的话，那就再吃一个肉夹馍。”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回民街很是唏嘘，这里早在唐朝时期形成，穆斯林、波斯、阿拉伯商人不远万里通过丝绸之路来到长安，一些藩国的使者贵族也聚集在这里，形成这个特殊的区域。 现在的回民街只有五六家国营饭店，这里真正发展起来也要等到九十年代末，那时候市场经济比较繁华，市民也有钱出门旅游。 这里老字号泡馍饭店真是不少，老孙家、同盛祥、厚德祥也都是数百年的老字号，现在当然都是国营饭店。 兄妹二人进入了老孙家泡馍，店里已经有几十个顾客在就餐，冬天吃热乎的泡馍也是传统，周边上班也都是不差钱的人。 一份羊肉泡馍8角6分，一份牛肉泡馍7角8分，饭店吃饭当然少不了必备的西安粮票，老字号好吃、肉多，价格自然也贵了不少。 学徒工一个月工资18元左右，大部分工人的工资在28元左右，来老字号吃顿泡馍也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哥，这个泡馍真好吃，糖蒜也特别好吃。” “那是肯定的了，慈禧太后品尝老马家羊肉泡馍写下‘天锡楼’，民国时期曾用牛羊肉泡馍拉选票，报纸标题是：君欲选国大代，请客先吃羊肉泡，，，吃饱了吧，那我们就继续转转。” 第四十六章 西安人的歌 一顿美味的牛羊肉泡馍之后，兄妹二人在老街道里穿梭起来，各个四合院也是住了几户人家，街上不少孩子在玩耍。 两人来到化觉巷的清真寺，这时的化觉寺还没有大规模修葺，伊斯兰教的风格很是浓重，也是国内现存规模最大的清真寺。 化觉寺也仅仅只有18亩，四进的院落更像一个王府，寺内亭台楼榭错落有序，石牌坊、碑楼格外的气势恢宏。 化觉寺游玩了半个小时，兄妹二人乘车向着兴庆公园驶去，一张车票也就两分钱，没有必要大冬天的走三四公里。 “哥，这里就是西安交通大学啊？”叶雪梅羡慕问道。 “是啊，第一个五年计划，国家把建设重点投向了西安，1956年交通大学开始从上海西迁，现在也成了两所交通大学。” 叶华荣看着西安交大的老校门，两个大理石门柱差不多三米高，旁边是两个长长的铁丝网门，新的校门也是在八十年代重建的。 校园里不少四层古老的建筑，房顶也是有瓦片铺成，图书馆倒是格外的威武霸气，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四季青。 学生穿着绿色或灰色的衣服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青春、幸福的笑容，这些学生都是妥妥的国家栋梁。 “哥，学校里怎么还有外国学生啊？” “1949年10月，国内就引进了很多东欧的学生来华夏学习，大部分是苏联和捷克的留学生，也有很多人到苏联、东德留学，，， 1972年尼克松访华之后，华夏开始同西方国家陆续建交，西方国家也派出不少留学生到华夏学习东方文化。”叶华荣解释道。 叶华荣从商店买了两瓶冰峰汽水，这年代汽水也是一种奢侈品，一瓶汽水可是2毛钱，瓶子还有1毛钱押金。 兄妹二人直接进入了交大对门的兴庆公园，这年代西安最漂亮的公园，居住公园周围的市民也是越来越多。 公园里非常的热闹，不少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下棋、聊天，也有一些老头坐在凉亭或湖边拉二胡，也有一些孩子跟着大人练习太极，，， 公园里还有不少学生拿着课本在学习，也有一些情侣或学生在湖里划船，湖里还有不少的白鹅在自由的游动。 叶华荣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感慨，公园里的人基本都是最幸福的一批人，那些老头、老太太有不少是交大的老师吧。 叶华荣听着民国戏曲《刀马旦》，默默想起了李玟唱的歌曲《刀马旦》，明明晚上人还在纽约开party，场景一下跳到陕北。 叶华荣带着叶雪梅来到一群老头、老太太身边，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歌曲《黄土高坡》，唱的也太假了一些，这唱歌的人估计就没去过陕北吧。 “哥，这《黄土高坡》唱的也太难听了吧，就是在糟蹋这首歌。”叶雪梅气愤说道。 “小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话，这首歌曲唱的多好听啊，怎么就糟蹋了？”一个老太太说道。 “本来唱的就不好听吗，没有一点黄土高坡那辽阔的感觉，，，哥，你唱下《黄土高坡》，让他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黄土高坡》。”叶雪梅骄傲说道。 “咱们去那边逛逛，看看那个阁楼。” 叶华荣连忙拉着叶雪梅离开，你怎么能在这里卖哥呢，你哥可不会做装13打脸的事情，唱的再好也没有毛线用啊。 “小伙子，既然你唱的那么好，那也让我们开开眼呗。”一位老大爷笑着说道。 “对啊，可不能孬啊！” “我嗓子不太舒服，打扰大家兴致，抱歉了。”叶华荣客气说道。 “没事，你就唱吧，这里有热水，唱的好听的话，，，” 卧槽，不亏是不差钱的老教授，既然众人还有打赏，那叶华荣自然也就不客气了，这些人出手应该不会小气吧。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 我的歌，，，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哦 哦哦哦哦，，，” 一首慷慨激昂、气势恢宏的《黄土高坡》在兴庆公园传荡开来，眼前仿佛看到雄鹰在黄土高坡展翅翱翔，仿佛听到汹涌澎湃的黄河水拍打着黄土高坡，，， 公园里近百个游客向着歌声方向走来，听着激情澎湃的《黄土高坡》很是激动，这才是黄土高坡真正的感觉。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好，好，这才是真正的黄土高坡。”一位大爷激动说道。 “这后生唱的真是不错，犹如身临辽阔的黄土高坡，看到黄土高坡的，，，”一位老太太夸赞道。 “谢谢！” 叶华荣恭敬的从几位老头老太太手里接过打赏的钱，一块钱不嫌多，两毛钱不嫌少，差不多收到3块钱呢，四碗泡馍钱不就出来了吗。 “小伙子，再唱一遍啊，这么多人呢，看到不会亏待你的。” “小伙子，冰峰汽水，还热乎着呢，润润嗓子再来一首。” 叶华荣眼角默默流下眼泪，这是真的要自己卖唱啊，现在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号人，还有不少学生正向这里跑来。 “那我就唱首《西安人的歌》，我的西安话说的不怎么地道，请大家见谅了。”叶华荣客气说道。 “什么？还有咱们西安人的歌？”一位学生一脸懵逼说道。 “有一座城市 它让人难以割舍，有一种怀念 它叫做曾经来过，有一种旋律 它扯着嗓子唱歌，在他的中心人们叫它鼓楼钟楼，，， 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馍，600年的城墙如今让你随便触摸，，，” 叶华荣也记不得完整的歌词，一些不合适的歌词也全部删掉，一首完整的《西安人的歌》，硬生生被叶华荣省去了一半。 “哈哈，这首歌真是不错，西安人走到哪里都要吃泡馍，这600年的城墙也的确让人随便触摸，，，”一位大爷笑着说道。 “的确不错，这是咱们西安人的歌！” 叶华荣看着手里的三十多块钱，各位大哥大姐大爷大妈出手的确豪爽，在城里有一技之长的确赚钱容易的很。 第四十七章 天价电子表 叶华荣拉着叶雪梅逃离了人群，这要是再让唱歌情何以堪，这些恩主也肯定不可能在出第二次钱了。 “哥，你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叶雪梅震惊说道。 之前两人攒了一年的钱，也才仅仅攒了11块钱而已，而哥哥随便唱首歌就赚了三十多块，这可是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城里人日子还是比较不错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一个月工资都是超过100元的，有的甚至可能达到200块钱呢。” 两人来到兴庆公园的兴庆殿，十二个外国留学生坐在石凳子上聊天，其中非洲的哥们就有八个人，其他四人应该是来自欧洲。 叶华荣把王仲选送的电子表戴在手上，这也是来兴庆公园游玩的目的，黑市也卖不上太高的价钱，一般人也不敢带电子表。 这些外国留学生可是真正的不差钱，人家都是坐飞机飞到西安的，身上自然应该带着不少美元，没钱哪能留学啊。 叶雪梅坐在远处的石凳上休息，叶华荣则是向着这些留学生走去，一个人办事也更加方便一些吗。 “欢迎远方的朋友来到美丽的古都西安，西安交大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重点大学，，，” 叶华荣一口流利的英语震惊了十二个吃瓜群众，国内应该没有人比叶华荣的英语正宗，大学的教授就更不用提了。 “你好张艺某先生，你的英语是我见过最流利的，我来自美丽的法国巴黎，，，”勒瑞斯·勒尔说道。 “巴黎战神广场的埃菲尔铁塔真是漂亮，划着小船在塞纳河上晒太阳，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叶华荣用法语说道。 “噢，天呐，你竟然会说法语，你是怎么做到的？”勒瑞斯·勒尔一脸懵逼问道。 “我之前在美国旧金山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就读食品专业，我宿舍里有一个巴黎的留学生，跟着他学习了不少的法语，，，今年跟着父母刚从美国回来西安。” “你真优秀，竟然考上了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那可是世界顶级知名大学，，，”勒瑞斯·勒尔羡慕说道。 “张艺某先生，你会说德语吗？”德鲁·布鲁克好奇问道。 “我在大学选修了德语专业，毕竟德国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强国，我也有一个来自慕尼黑的同学，，，”叶华荣用德语说道。 叶华荣前世在英国读的牛津大学，德语自然不在话下，全球各国都有海克斯科技的合作伙伴，阿拉伯语都是小意思。 “你真厉害，很高兴认识你，我来自德国的法兰克福，，，” “法兰克福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德国的工商业、金融业中心，真是期待，，，”叶华荣夸赞道。 叶华荣同几人天南海北的瞎吹起来，那见识自然远远超过这些留学生，非洲的学生说的也是法语，把几人吹的很是懵逼。 叶华荣看着非洲学生的金手镯，嘴角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这些人以后回国都是要继承酋长的职位吗，这炫富炫的有些太牛逼了吧。 那金手镯可不是那种50克镂空的手镯，这尼玛实心的大镯子一个就超过了100克，戴着手上不嫌弃沉重吗？ 叶华荣看了下手上的电子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二十，也要坐公交车返回招待所，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张艺某先生，你这是戴的什么东西？”勒瑞斯·勒尔好奇问道。 “手表啊，电子手表。” 叶华荣脱下手表递给众人欣赏，哥同你们在这里瞎扯了半天，鱼儿也终于上钩了，电子手表也是今年刚刚问世，这些人自然没有见过。 “这个手表真是太先进了，你在哪里卖的？” “这个手表十月份才在美国正式上市销售，是由德州仪器公司生产的，目前也只有德州仪器可以生产电子表的芯片，，，” “那这只手表多少钱？” “电子表的产量并不是很高的，我当初也是在加州排队一个小时才买到的，电子表价格是150美元，非常昂贵，，，应该一两年时间也会进入欧洲市场吧。”叶华荣解释道。 “张艺某先生，你这只电子表出售吗？”拉曼好奇问道。 拉曼看着精致的电子表很是羡慕，这手表恐怕二十年也到不了非洲老家，自己要是戴上这只电子表，瞬间会成为最靓的仔。 “不好意思，这只手表在亚洲基本买不到，而且比机械表更加的方便，，，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先回家了。”叶华荣婉拒道。 叶华荣告别了几人，向着前方慢慢走去，听到后面跟来的脚步声，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欲擒故纵可不能玩脱了。 “张艺某先生，我愿意出500美元购买这只手表，，，”拉曼急忙说道。 “不好意思了，美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用，也仅仅只能兑换750人民币而已。” 叶华荣看着拉曼手上的大金镯子，这是要亮瞎自己这24k钛合金狗眼，你咋就不明白哥的意思呢，哥看上你的大金镯子了。 “那这个金镯子呢？” “西安一克黄金也就三块钱，我准备找人打造一个金手镯，这个样式挺漂亮的。” “现在黄金每盎司的价格应该在150美元左右吧？”拉曼郁闷说道。 “我在旧金山吃一顿西餐差不多在30美元，中午吃的羊肉泡馍才五角钱，一个金手镯对于我来说还是小意思的。”叶华荣客气说道。 拉曼内心默默流下眼泪，你说的真是好有道理，美国回来的华侨自然也不差钱，怎么才能拿下这只电子表呢。 “我身上只装着500美元，再加上这个手镯怎么样？”拉曼说道。 “拉曼，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是再买一块同样的手表，那也要想办法从美国购买，，，”叶华荣婉拒道。 “你先稍等一分钟，我马上就过来。” 叶华荣内心默默为拉曼点了32个赞，小伙子真的很有出息，以后酋长的位置肯定就是你的了，人要学会懂得变通吗。 两分钟后，叶华荣用一块电子表换了820美元外加一只120克的金镯子，免费赠送了拉曼三片电池。 叶华荣哼着歌曲带着雪梅离开了兴庆公园，拉曼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很是开心，自己现在就是西安交大那个最靓的崽！ 第四十八章 黑市淘大顺帝圣旨 叶华荣兄妹两人顺利返回了湖北招待所，招待所成功预订了两张到武汉的卧铺票，转业证明还是起了很大作用。 “哥，你在公园同外国人聊什么呢？手表也卖了出去？”叶雪梅好奇问道。 “瞎聊呗，卖给非洲的那个哥们了？” “非洲人也能买得起电子表？” “哪里还没有一些有钱人，人家坐飞机从非洲飞到西安，那机票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留学生都是不差钱的人。”叶华荣打趣道。 叶华荣倒是想在西安当几天黄牛，这些留学生手里的美元可是香饽饽，随便倒腾下就能发家致富，可惜在西安倒腾外汇就是老寿星上吊。 西安东大街倒是有一个友谊商店，也没有多少黄牛嫌命长敢去倒腾外汇，到了八十年代初才出现了无数各种各样的黄牛。 “晚上想吃什么？” “我要吃羊肉的泡馍，换个口味。”叶雪梅笑着说道。 两人来到招待所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羊肉泡馍一碗3角6分，牛肉泡馍一碗3角2分，价格还是非常的感人。 泡馍价格连中午老孙家的一半也达不到，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但是这三毛多的泡馍也是相当的美味。 西安饭菜的价格还是很亲民的，一般面食在一毛至两毛之间不等，凉皮、擀面皮之类的在七八分钱左右，普通市民消费还是没问题的。 招待所自然也有湖北的特色饭菜，味道肯定是不怎么正宗，价格也要比外面饭店贵了很多，在西安自然要品尝西安的特色美食。 吃过一顿美味的泡馍，又买了两个便宜的瘦肉肉夹馍，两人便返回了招待所，火车站附近的确不太安全。 招待所很是无聊，大厅倒是有一台黑白的14寸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歌曲《黄土高坡》，这年代也的确没有什么节目可播放的。 “哥，晚上你还要出门？” “我出去转一圈，大概一个多小时吧，你就在房间里带着吧，晚上不要出去，车站这块比较乱，，，”叶华荣叮嘱道。 “那你早点回来，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看好这个包裹就行了。” 叶华荣快速来到尚德门，然后沿着古城墙向着西边的安远门走去，路上不少行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向安远门方向。 安远门的位置非常不错，距离火车站和汽车站也不到2公里，天南地北的人员在城墙下面交易，也成为西安颇有名气的一个大型黑市。 叶华荣压低了头上的毡帽，一块灰布遮住了脸颊，跟随众人来到外城墙的黑市，在门口支付了一毛钱的门票。 黑市已经有近百人摆起了地摊，数百人蒙着脸在黑市转悠，要是有人来扫荡黑市的话，那就沿着城墙跑就是了，不少坍塌地方也很容易攀爬。 叶华荣在黑市简单的转了起来，这里的东西真是一应俱全，牛肉、羊肉、猪肉、活鸡，白面、大米之类生活物资都有，不是所有市民的票够一家老小用的。 黑市上自然少不了文玩古董，西安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古董，当然西安这边的手艺人比其他地方更多，想要捡漏也是需要很大的运气。 古董造假也有千年的历史，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少说也要供应国内三分之一的赝品，京城的手艺人自然也不少。 不少外地人拿着手电筒在古董摊前观看，这尼玛黑天瞎火的买文玩古董，再牛逼的鉴定师也要打眼吧。 叶华荣蹲在一个猪肉摊附近，掏出报纸垫在地上，把雪梅的那块上海手表放到地上，今晚能把这个手表卖了也不错。 上海机械手表在京城、天津、上海也是黑市硬通货，在大西北地区的西安属于奢侈品，手表票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女表则是更加的稀罕。 “后生，你这手表怎么卖啊？”卖肉的大叔好奇问道。 “这是最新款的女士手表，打算180出手，大哥今晚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现在学生不是要考试了吗，买肉的人很多，也都是给孩子们补身体，，，你这个手表最低多少钱，可以的话我就拿下了。”大叔笑着说道。 叶华荣看着大叔一阵懵逼，这尼玛开张也太快些了吧，大叔难道是肉联厂里的高层，这也不可能啊，各地的肉联厂都是一个肥差。 “大哥，一块男士上海牌机械手表都160多，这女士手表真的不能便宜了。” 大叔忙着给客人割猪肉，叶华荣也低声招呼着路过的客人，几个客人问了下价格便继续闲逛了起来。 叶华荣还是以160元的价格卖给旁边的大叔，手表的发票是上海那边的，出现问题也只能在西安这边维修。 叶华荣闲着没事继续闲逛起来，黑市上东西虽然有不少，但是真正需要的又没有多少，这两天都是下馆子吃饭，生活用品完全没用。 “大哥，这美元是怎么兑换的？” 叶华荣看着摊位上的美元很是好奇，其实一共也就560美元而已，每张都是整整齐齐放在报纸上面。 “1美元换4块钱。” “有点高了。” 在沿海城市，1美元大概能兑换10块钱，跑路肯定是要携带美元的；在西安这边兑换3块钱就不错了，西北的跑路潮也是到后年才开始的，那时候才会飙升到七八块钱。 叶华荣再次逛到古董摊位区域，那真是五花八门，连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唐伯虎的落花诗册都有，真的非常牛逼。 “大爷，你这圣旨是哪个皇帝的？” “后生，人家这圣旨是大顺帝册封高桂英为皇后的圣旨，这个圣旨也的确是真的。”旁边一位顾客打趣道。 “李自成的圣旨？大爷，你这不是瞎闹的吗，这圣旨也是大顺帝找人代写的吧。”叶华荣无语说道。 “后生，你看那个皇帝的字迹有这么难看，肯定是大顺帝亲自写的圣旨，，，” “大爷这圣旨多少钱啊？”叶华荣好奇问道。 “100！” “你这也太贵了吧，其他皇帝圣旨都没这么贵，，，” “你看看这皇宫的丝绸，这木头也是珍贵的金丝楠木，，，” “大爷，60！”叶华荣说道。 “成交！” “大爷，我还没说完呢，再捎带上这个扳指。”叶华荣委屈说道。 “这个扳指可是秦王的，你再加20块钱。” “一共65块钱，这里秦王的扳指有好几百个吧。” 唉，叶华荣也是常年猎鹰的老司机，竟然反被老鹰啄伤了眼睛，黑市的套路太深了一些。 第四十九章 陕师范里大忽悠 次日，11月22日，周二。 叶华荣、叶雪梅早上在饭店吃过香喷喷的豆腐脑和油条，两人撑着肚子回到招待所，西安的早餐真是比延安好吃的太多。 叶华荣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东西，兄妹二人来到尚德门公交站牌下面，准备乘车向着雁塔区的陕师范驶去。 昨天叶华荣在兴庆公园同留学生交流许久，从那些人口中知道不少有用的消息，陕师范是仅有外国留学生的另一所大学。 叶华荣现在手上的现金还是1400元，除去之前宿舍几位大哥给的66张大黑十，差不多600多块钱都是五毛、一块的。 叶华荣可没有底气去银行兑换大黑十，带着这些零钱跑路太不方便了一些，很容易被当成绿林好汉打劫的对象。 叶华荣担心那些留学生的人民币不够用，这不为了方便国际友人正常的在西安生活，帮助他们把外汇兑换成零钱吗。 唉，也真是够不容易的，到了西安还要为国际友人操心，叶华荣也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诚信小郎君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公交车从北城墙安远门进入市区，一直沿着长安路驶出了南城墙的永宁门，在城外的农村行驶了七八分钟，终于抵达雁塔区的陕师范。 这年代古城墙里面都是西安的市民，外面则都是西安的村民，也没有那么多工厂能满足周边的百姓，大部分人还是要交公粮的。 雁塔区这边还是比较繁华的，西安外国语、西北政法、陕师范也都集中在一个大学城里，周边也有不少的商业街和附属中小学。 陕师范大学在国内还是非常牛逼的，明年也会成为教育部直属的六所重点师范大学之一，当然也是一所211大学。 “哥，这陕师范校园比西交大漂亮十倍不止啊。” “那是肯定的，这个校园接近三十年的历史，而西交大是从上海迁过来才建校的，当时也是困难时期，，，” 叶华荣和叶雪梅有说有笑的跟着几个同学身边，犹如陕师范的学生一般，轻轻松松的混进了大学校园，那是一个轻车熟路。 陕师范女生穿着虽然土了一些，但是校园里的美女真是不少，都是纯天然的素颜美女，那些男生则是掉了好几个档次。 叶雪梅跟着一个女生混进了学校的图书馆，两人约好中午在图书馆门口见，叶华荣一个人行事也更加方便一些。 叶华荣询问了几个学生，顺着指示的方向来到学校的英语角，果然发现七八个外国留学生在凉亭下面聊天、扯犊子。 这些学生基本都是欧洲国家的学生，学习的专业自然的古文学方面，这里也没有其他专业值得不远万里来学习的。 叶华荣自来熟的坐到凉亭的椅子上，听着几个外国留学生吹牛皮，八个学生里面竟然藏着两个日本留学生。 日本的留学生八成是学习古建筑专业的，也能剽窃些华夏的建筑设计，回到日本那还不是杠杠的，顺便也能搞些情报吧。 “你好，你能听懂我们说什么吗？”一个欧洲男学生好奇问道。 自己这些人在陕师范可是孤家寡人，那些教师英语口语水平真心不怎么地，这么年轻的学生听懂也就见鬼了。 “当然没有问题了，你们刚才不是谈论我坐在这里干什么的，想跟着你们学习英语，，，” 叶华荣一口流利英语再次震惊了凉亭下的熟人，哥会的外语比你们多的去了，全球著名城市哪个没有去过啊。 叶华荣前世在法国、俄罗斯、日本谈生意的时候，也是交了当地不少年轻女朋友，日本女朋友的服务那是一个热情。 法国学生和日本学生看着叶华荣开始怀疑人生，这英语水平简直就是甩自己几条街，学校里什么时候有这么牛逼的学生了？ “你在国外留学过吗？”约伊·布莱恩好奇问道。 “大家好，我是卢卡斯，耶鲁大学法学专业学生，并且辅修经济学，现在已经拿到哈佛大学商学院的研究生offer，，， 我这次回西安是探亲的，顺便也来我父亲的母校看看，不瞒你们说，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到祖籍古都西安。”叶华荣感慨的说道。 “难怪你的英语说的这么流利，恭喜你获得哈佛商学院的offer，我妹妹今年刚考入哈佛大学的商学院，，，”鲁菲斯·布勒说道。 “你怎么穿着这种衣服呢？”黑崎信夫怀疑道。 “回来自然不能穿国外的运动服，我的松下拍立得相机也不小心摔坏了。”叶华荣用日语说道。 “吆西，没想到你的日语说的这么流利。” 黑崎信夫看着叶华荣很是懵逼，这个年轻人也太牛逼了吧，这日语的东京味道也真是够正宗的，难道还在日本留学过。 “我非常崇拜日本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和经营之圣—盛田昭夫君，他们写的书籍在美国很受欢迎，也是每个经济专业学生必读书籍，，， 我有一个舍友是日本东京的，听他说东京的银座非常繁华，四丁目更是银座最繁华地方，晚上的夜景非常漂亮，，，”叶华荣夸赞道。 “东京的银座的确非常的漂亮，东京塔的夜景也是很，，，”黑崎信夫得意说道。 “那你返回华夏的时候，应该路过东京的羽田国际机场啊？”三谷弘一说道。 “我是从纽约乘坐飞机直接飞往伦敦的希思国际机场，乘坐法国的航班从欧洲飞过来的，这样更加方便一些。”叶华荣解释道。 “的确，纽约飞大西洋更方便些，我也是乘坐法国航空公司飞到西安这边的，，，”约伊·布莱恩说道。 “那你会说汉语吗？”黑崎信夫好奇问道。 “这个自然会说了，出去也不能忘记母语啊。”叶华荣打趣道。 “不好意思，失态了。”黑崎信夫尴尬说道。 不少学生看着叶华荣一脸懵逼，学校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大神，这和那些外国学生聊的也太嗨了吧。 几个英语专业的学生面面相觑，好像在学校里压根就没有发现这号人，这是哪个国外回来的华侨吗？ 卧槽，这个年轻人不但英语说的非常牛逼，而且日语说的也是非常流畅，国外的那些华侨学生都是这么的牛逼吗。 第五十章 收获满满的叶黄牛 叶华荣同十几个留学生吹嘘了两个小时，凉亭下的十几个外国人被叶华荣的学识深深折服，那崇拜的眼神宛若看待神明一般。 “卢卡斯先生，现在到了午饭的时间，我们请你在食堂吃顿午餐，，，”约伊·布莱恩热情说道。 “同大家交流真是尽兴，我有好几天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话了，，，我有一个表妹在图书馆看书，我需要去接下她，她在西安读初中，也是她我来这里的。”叶华荣不好意思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也是很久没有聊的这么尽兴，也了解、学习到了不少知识。”鲁菲斯·布勒说道。 叶华荣暂时告别了几人，随后一路小跑向着图书馆跑去，雪梅早已在门口站立了不短时间，现在也早已饿了吧。 “哥，你怎么才来啊？” “在那边认识了几个朋友，你现在是我的表妹，我们之间的动作和关系要生疏一些，，，” 叶华荣仔细叮嘱了一番，可别在外国友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今天的计划还没开始呢，要是泡汤那可得不偿失了。 两人来到英语角的凉亭，叶华荣跟着14个外国留学生向着学校的食堂走去，这个队伍还是相当的庞大。 路上不少学生看着这个奇怪的队伍低声细语，14个留学生和2个西安人的组合也太奇怪了些，那个年轻人完全是无障碍交流，真是够牛逼的。 众人来到食堂的时候，这些留学生热情用饭票买了两份西安特色羊肉泡馍和冰峰汽水，那满满的都是诚意。 叶华荣内心无语苦笑，这已经是吃的第三顿羊肉泡馍了，欧洲的学生也更喜欢用叉子和勺子吃饭，吃面条还是有些费事的。 叶华荣犹如刚到西安的一个小白，听众人讲述着羊肉泡馍那悠久的历史，叶华荣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好吃。 叶雪梅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哥哥什么时候英语说的这么流利，就连日语说的也是很流利，父母可没教过两人日语啊。 午饭过后，众人再次来到了学校的英语角，依旧还是坐在那个凉亭下面，凉亭周边的风景也的确非常的不错。 “卢卡斯，你什么时候返回美国啊？”约伊·布莱恩问道。 “我明天要坐飞机先到上海，会在香江乘坐国泰航空的飞机飞往英国，再换乘美国的泛亚航空公司航班，，，”叶华荣解释道。 “真希望多和你交流几天，你表妹也要一起去美国吗？” “是的，我表妹要到纽约那边上学，西安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叶华荣惋惜说道。 “卢卡斯，你手里有人民币吗？”黑崎信夫好奇问道。 “我们回来的确换了不少零钱，可惜发现这些零钱压根用不上，打算去银行从新兑换成美元。” “我能从你这里兑换一些人民币吗？那些学生都不敢和我们兑换美元，，，”黑崎信夫郁闷说道。 叶华荣犹如看白痴般的看着黑崎信夫，这些学生能够进入校园，那可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审核，肯定没人嫌命长兑换美元。 叶华荣辛辛苦苦来这里做黄牛，那还不是冒着不小的风险，反正后天也要离开西安了，小心点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这样不太好吧，要是都这样做的话，对汇率造成不小的影响。” “1美元兑换25元人民币就行，也不会兑换多少，你到银行也只能兑换到15元，，，”三谷弘一说道。 “我现在一共也就剩下1000多块钱，没有银行的兑换记录，出国也不太方便。”叶华荣犹豫说道。 “你的拍立得相机不是坏了吗，我这有个比较新的拍立得，还有两百多张相机纸张，，，我的拍立得相机免费送给你，你也能拍不少照片留念，你看如何？”三谷弘一激动说道。 “好吧，那就多谢了，那些胶卷相机的确太麻烦了些。” 叶华荣跟随三谷弘一来到宿舍，两个人住一个带卫生间的单间，书桌上还有台灯、风扇之类的电器，那待遇还是相当的不错。 叶华荣直接用1250元兑换了500美元，身上一共也就剩下了160多块钱，也要留着一些钱在路上使用。 辛辛苦苦坑蒙拐骗了一千五百多块钱，然而却不如德州仪器的一个电子表值钱，八十年代的黄牛果然都是超级富豪。 叶华荣看着手里的拍立得相机，这玩意在黑市也能卖几百块钱吧，友谊商店里面有出售专用相机纸张的。 几位留学生热情的把叶华荣兄妹送到公交站牌下，叶华荣依依不舍的和众人告别，真是一些国际友人。 叶华荣带着雪梅在钟楼下车，随后乘坐汽车到西边的安定门，在安定门绕了一大圈之后，随后乘车回到了尚德门。 叶华荣在陕师范浪了一天，也早已落入一些有心人眼里，同外国人接触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心驶得万年船。 “哥，我们明天不可能再出去了吧？”叶雪梅低声问道。 “也就早上和晚上出去吃饭，白天就在招待所待着，就不要出去露面了。”叶华荣叮嘱道。 “那些人会不会查到招待所这边啊？”叶雪梅担心问道。 “今晚就在这里住吧，明天我们换个地方住，事情也没有那么的严重，放心吧。”叶华荣安慰道。 火车站附近三教九流的人多的去了，应该也没有精力查自己一个小喽喽，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一个人。 叶华荣内心长长的叹息，自己还打算在黑市买一套试卷呢，这个计划也只能放弃，又损失了几百块钱的生意。 晚上叶华荣拿着饭盒到饭店打包了两份羊肉汤和肉夹馍，也只能在招待所对付着解决一下，车来车往的汽车站很是热闹。 叶华荣告知前台的服务人员明天退房，临时有事要返回宝鸡老家，火车票自然有叶华荣自己道车站去退。 “哥，你怎么会说日语啊？”叶雪梅好奇问道。 “我也只会说些简单的日语，我之前的班主任可是精通日语的，我也只是学习了一些皮毛而已，，，” “谷老师还会日语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1972年的时候就同日本建交了，大学自然开设了日语专业。” 唉，解释起来真心好累。 第五十一章 再见西安 11月24日，周四。 下午六点，叶华荣、叶雪梅在一个民居吃着香喷喷的油泼面，热油泼到面条上，那叫一个香辣美味。 叶华荣昨天早上便带着雪梅离开湖北招待所，在城墙根下找了个家庭旅馆居住，这种事情也是见多不怪，家庭旅馆比起招待所当然要便宜很多。 吃过晚餐之后，兄妹带着行李向火车站走去，看着古老的西安城墙，叶华荣颇为唏嘘，今晚终于要坐火车离开西安了。 到达火车站广场的时候，不少人在广场焦急的等待着，周围的空气格外的刺鼻，依旧不少人非常的兴奋。 这时的西安火车站可是简陋的很，车站还是一层的宫殿结构，普通的候车室是服务老弱病残使用，众人也都是在广场前面排队检票。 如今国内火车大部分还是几十年前的蒸汽机车，火车最快的速度也只有80公里/小时，一般的行驶速度在60公里/小时。 国内目前直接能够进入广州的火车，那也只有武汉和上海两地车站的始发车，而西安到武汉必须在郑州铁路枢纽换乘。 西安到郑州的火车距离又在480公里，以平均速度60公里/小时计算的话，这段行程差不多也要十个小时。 这年代出门那是一个麻烦，要不是道路不平整的话，骑自行车行驶个几百里路都是小意思，还要比气包车的速度快上不少。 叶华荣看着手里长25、宽12厘米的火车票，车票的价格非常亲民，硬卧也仅仅只有76元，坐票价格才36元。 长途班次的火车票是三日内有效，错过火车可以等下一趟火车，老人、孩子、军人都有相关的优惠，妥妥的为人民服务。 七点半的时候，火车站广场大喇叭通知前往郑州乘客开始检票，火车八点正式发车，广场人群瞬间热闹起来。 叶华荣、叶雪梅跟着众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兄妹二人中间还是隔开了五六人，不免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火车检票的速度很快，众人穿过宫殿候车厅，来到车站的月台，已经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提前从候车厅来到月台。 这趟火车临时加装了一节硬卧车厢，现在是七节坐票车厢和两节硬卧车厢，当然少不了其中的一节餐车。 现在的西安火车站也是颇为落后，客运车和货运车是在一起的运行的，貌似明年要新建一个车站，实现客货分流。 兄妹二人顺利的进入卧铺车厢，两张下铺很是不错，车里的熊孩子着实不少，晚上恐怕很难安静的休息。 叶华荣看着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两岁左右在寻找床铺，现在的火车很少有软卧的吧，毕竟坐票都太容易购买。 也真是够凑巧的，年轻夫妇正好在叶华荣的这个小单间，一张上铺票和一张中铺票，今晚就听熊孩子吵闹吧。 叶华荣看着两人有些想笑，这年代的人真的是太纯朴了，妇女打算抱着儿子睡中铺，压根就没有开口提换铺的请求。 未来那些大爷大妈早上超市抢菜或晚上跳广场舞，那身体可是棒的很，一旦到了公交车或地铁上，那全身都是毛病。 年轻人要是给老人让座晚了十几秒，那嘴里能叨叨一路，这些不能说坏人别老啊，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淳朴的。 “大姐你带着孩子睡下铺吧，大哥你就睡中铺吧，照顾孩子也比较方便。”叶华荣客气说道。 “谢谢小孩子，我们在上面没事的。”大姐婉拒道。 “出门在谁还没个不方便，孩子睡下铺也更加安全一些，大姐就不用客气了。” “那谢谢你了，我把票钱补给你。”大哥感激说道。 “没几个钱，真不用了。” 叶华荣还是收下了大哥手里的三毛钱，要是不收下的话，人家就不换床位，真是朴实的年轻夫妇。 八点整，长长的气鸣声之后，火车吭哧吭哧的驶出了火车站，好像没有什么隔音效果，晚上睡觉基本不可能了。 叶华荣看着黑夜中的西安古城墙，终于要再次离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下次到西安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要到十年以后吧。 叶华荣之前为了能够顺利的跑路，那可是伪造了不少证件和介绍信，就是乘坐的火车票也准备一路伪造下去。 “马哥，你们这是回家探亲？” “两年多没有回家了，打算把孩子交给父母帮忙照看下，你们这是去哪里？不读书了吗？”马述军问道。 “我们是要去湖北武汉，父母调到武汉工作了，我们也要去武汉读书了。”叶华荣解释道。 “好好学习吧，现在能参加考试了，考上大学也有了更好的选择，，，” “马哥，你们没有报今年的高考吗？” “报了，没什么希望，这不把孩子送回家照看，明年好好复习下。”马述军尴尬说道。 “那就预祝马哥、马嫂金榜题名了，两口子都是大学生，小家伙长大了要考个研究生。”叶华荣笑着恭贺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两人也都是放下课本五六年了，看到课本上的内容，那也是陌生的很。” 这小兄弟说话真好听，这为人处世比自己强多了，以后肯定是出人头地的一个人物，年轻人真是厉害啊。 “小伙子，你家是哪里的啊？”对面大妈问道。 “咸阳下面的杨凌。”叶华荣解释道。 “杨凌是个好地方，我有个侄女是武功的，介绍给你认识下。” “谢谢大姐了，我们要去湖北读书了，以后回老家了，，，” 叶雪梅嘴角不停抽搐着，哥哥这满嘴跑火车的功夫太厉害了，自己差点忘了是从陕北的延安来到西安的。 哥这是换了几个家乡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对方年龄多少，总是能跟陌生人聊上十来分钟。 “小家伙睡着了，我们也小声点，可别吵醒了小家伙。” 车厢内的众人也不再言语，听着车厢里的呼噜声，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神这么牛逼，这么嘈杂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 叶华荣看着窗外的风景，漆黑的夜里虽然看不到什么灯光，但是天上的月亮却是格外的明亮，皎洁的月光偶尔照进车厢。 也不知道现在行驶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