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天灾前，我卡卡囤货十个亿》 第1章 夺回资产 “她醒了没？” “还没醒呢。” “烦死了，这么个病秧子，动不动就晕过去要死要活的，晦气，要不是为了她爸妈留给她的那些东西，谁管她啊？” 方亭晚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如噩梦惊醒，她猛的睁开眼，混沌中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房间里空无一人，走廊里说话声还没断。 她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摁亮屏幕，时间是八年前的七月十号。 她重生了！ 离那次足以毁灭世界的暴雨灾害还有七天，然而接下来更是天灾人祸接连不断，人类文明将永远消失。方亭晚冷哼一声，听着外面对她的那些指摘和嫌弃，表情也是越来越阴冷。 她父母死得早，她便一直寄养在舅舅家里，她舅舅和舅母以及那个娇小姐表妹一起将她父母留下的遗产都骗走了。 灾年期间，他们对她不管不顾恶语相向，每天只留给她很少的口粮，用着她的钱却说她有她是个拖累，最后为了换取全家的安稳度日，把她推给一群流氓恶霸换取口粮。 她最后被那些人生生折磨致死。 她本以为她屈辱地死去就是终点，没想到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过去的那些日子不算白过了，至少让她知道了她看清了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次，必然不能重蹈覆辙。 “那病秧子起来没？”外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方亭晚立刻摁灭手机，将它放回床头，安安静静躺好。 没过一会儿，门打开了，她的舅舅杨大海和舅母李桂芝以及表妹杨雯婧走了进来。 “表姐？”杨雯婧试探着开了口，方亭晚便自然而然装作刚醒来似的，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哎呀，阿晚你终于醒了，真的让我们担心死了，阿晚你现在感觉如何？”杨大海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 她先天性贫血，经常突然便晕倒在地，从小为了补身子也花了不少钱，她舅舅舅母前世的时候就因为这事明着暗着跟她抱怨过。 方亭晚在心底冷哼一声，自己之前真是蠢，他们之前也真会演戏。 “挺好的，不麻烦你们担心了。”方亭晚开口，语气冷了不少。 那三个人脸上的表情滞了滞，似乎觉出什么不对来，她好像有点变化了？ “我现在挺好的了，办出院吧。”方亭晚懒得跟他们再多说一句话，转过头淡淡道。 将来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她也有很多事要跟他们讲清楚。 “阿晚，你身体还没恢复，要好好休息……” “我身体很好，你们用得着这么担心吗？还是你们心里有鬼啊？”方亭晚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道。 是生怕她有问题拿不到财产吧？ 方亭晚不顾他们反应，起身就要离开。 “阿晚，你要想回去也行，但有件事，舅母想跟你谈谈。” 李桂芝见她这样，连忙拦住她，赔笑着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回去了以后，就好好养病吧，剩下的事情舅舅和舅母帮你，你也能放松一点。” “就像是你爸妈给你留的那些东西，我们都可以帮你打理的。” 终于绕到重点上了，什么打理，不就是拿去挥霍吗？ 幸亏妈妈有先见之明，留给她的所有东西在她二十五岁之前谁都不能碰，不然估计早就被他们败干净了。 方亭晚干脆坐直了身子，一双眼淡淡扫过在场所有人，嘴角带笑，却笑意冰冷。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就好像你们真的在为我考虑一样。” “那怎么可能不是为你考虑……”李桂芝脸上的笑僵了几分。 “我爸我妈的东西，就不用劳烦你们费心了。”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舅舅舅母是大人，比你懂得多又见得多，这些事能帮你做得更顺……”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有手有脚接受过教育也熟悉我爸妈的事，最不济我把他们放银行里每年吃利息都够了。你们是比我学历高，比我更有本事，还是比我更有资源和人脉？” 方亭晚冷冷看着面前的杨大海和李桂芝，心里冷笑一声，自己的父母生前他们就当米虫，能有什么本事？ “阿晚，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而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有自尊心又玻璃心，这番话肯定触到了他们的尾巴。 李桂芝愣了一瞬，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估计要不是顾及她的钱，早就翻脸了。 “她说得又没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男人穿着考究精致又正式，一身西装一看便价值不菲，他长相英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看便是一副精英相。 “你谁呀？我们家人说话你有啥插嘴的资格？”杨大海不满地呛道。 “我是杨玉笙女士生前的代理律师，姜言琛。今日过来，便是为杨玉笙女士的女儿方亭晚小姐之事。” 姜言琛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文件：“杨玉笙女士生前立过一份遗嘱，方亭晚小姐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时，便将所有财产划归方亭晚小姐名下。” “那，那我们呢？那是我姐的东西我们一点都没有吗？” “杨玉笙女士在遗嘱中说过，若当时你们的独立收入及为方小姐投入的钱财达不到其生前每月收入的五分之一，便无权接手。”姜言琛冷声道。 方亭晚差点笑出声，就她那个废物舅舅一家，哪儿来的本事能跟她妈妈比？ “你这是无理取闹！那是我姐姐的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敢插手我们家的事！你这遗嘱，伪造的，对吧？” 杨大海一把抢过遗嘱，看了一眼后，直接撕碎把它往嘴里塞。 “这是复印件，何况已经经过公证，你就算撕多少份都没有用。再者就算按照顺序继承，方亭晚小姐作为女儿也在你们的前面，而她又是个有自由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耍无赖？手段未免太下流。” 姜言琛瞟了一眼方亭晚：“用不用叫保安？” 第2章 囤囤囤 “那倒不用了，我觉得他们至少有自己的腿。”方亭晚微微歪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姜言琛道。 “你……你个小蹄子你给我等着！”一听这话，那两人明显绷不住了，杨大海脸色铁青，指着方亭晚便骂。 方亭晚微微一笑，大有一副随便你怎么说我就不改口的意思。 那三人见状，知道自己暂时也讨不到好，于是每个人都愤恨甩了她一眼，嘟哝着不知说什么就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杨女士生前说，她的女儿向来文静怯弱不会拒绝，光靠她自己可能很难摆平，所以拜托我关键时刻一定要出现，现在看来，她倒是没料到自己女儿会有这样的变化。” 姜言琛脸上有了些笑意，似乎对她非常欣赏。 方亭晚却垂下眸，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什么辜负母亲心意或者哀叹自己识人不清过于懦弱也不用说。 最主要的是，同样是她在二十五岁时才拿到了那些财产，可如果母亲早就有这番考量，为什么前世她根本没有见到姜言琛过来？ “哦，忘了跟你说，你母亲生前其实还有说过，如果你从自身认可了杨大海和李桂芝，那么即使他们收入没达到标准，也可以直接给你，由你分配，但给你的舅舅舅母也没问题。我在外面听见了你的态度，知道你并不认可他们，那就公事公办了。” 怪不得！方亭晚突然想起前世二十五岁时他们对她特别好，哄骗她签了什么东西。转脸他们就对自己冷言冷语，父母留下的钱财也没见多少。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估计前世姜言琛先遇见的也是他们，杨大海和李桂芝，属于两头骗。 她再一次在心底暗骂自己识人不清。 “如果方小姐方便的话，今天就可以跟我去公证并领取您父母留给您的东西了。”姜言琛道。 “谢谢您，姜律师，麻烦您为我们一家打理这些事情。”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32床拿一下化验报告，诶，家属呢？”外面护士喊道，方亭晚刚要起身，却被姜言琛一把按住。 “我去吧。”姜言琛起身走出病房。 方亭晚微微一笑，他倒也挺体贴。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方亭晚干脆躺下，双手放在被子里准备好好休息。 然而就是往被子里摸这一下，让她瞬时愣在原地。 她将摸到的东西握在手心，拿了出来，是一块莹润光亮的玉佩。 而同时她似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里面是一个庄园一样的建筑，前后院广阔平整，前院是个带喷泉的二十平米黑土花园，后院除了游玩的花园，便是果园、菜园，草地和养殖处，以及一片五平米的鱼池。 庄园里面便更不用说了，卧室、书房、游戏室、娱乐室、客厅、接待室、办公室、厨房卫生间、储藏室、管家室、保险金库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型私人影厅和宴会舞厅，可供开宴会用。 妈耶，方亭晚咂咂舌，这不就是中世纪贵族住的地方吗？ 就是里面几乎啥都没有，除了基本家具，就跟一个精致但没生气的样板房一样。 而且有的房间是打不开的，目前能进去的就只有一楼的厨房，餐厅，客厅，卫生间，两个卧室，其他房间的门怎么也打不开，看来要打开这些房间是有条件的。 方亭晚退了出来，空间有了，接下来就可以囤货了。。 很快，姜言琛拿着化验单便走了进来，方亭晚想了想，这事儿还是有点不好接受，不如不跟他说了。 “很奇怪，杨女士生前说你有先天性贫血，但这次化验……” 姜言琛拿着化验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神情复杂地看着方亭晚：“你没有任何异常，这真难以解释。” 方亭晚也愣了好久，她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了？ 感情重生还能治病啊？ “那我们赶紧出院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方亭晚立刻起身，就要张罗着出院。 “不用忙，你休息就好，我来。” 姜言琛办事牢靠又稳妥利落，很快就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同她一同走出了医院。 “现在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我可以去拿了吧？”方亭晚问道。 “可以，你要想的话，今天就可以去公证处拿。” “那快点吧！”方亭晚乐乐呵呵地就要叫车，姜言琛无奈指了指医院停车场，示意可以同他一起走。 公证过程很顺利，很快，方亭晚便拿着五个房产证、五辆车和十个高级珠宝存单、一个有着九位数存款的存折走出了公证处。 这些钱足够她度过那些日子了。 “姜律师，我能不能再委托你几件事？”方亭晚仔细合计了一下，问道。 “你说。” 方亭晚将手里的四个房产证、四个车钥匙和所有的珠宝存单都递给他：“这些东西我要全部出售，售价的百分之十就当做给你的委托费。” 姜言琛有些意外：“这是你的财产，你怎么处理都可以。而委托费，你母亲生前便给我结清了，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这些，我不能收。” “我知道，但数额毕竟比较大，我觉得有个律师帮我也挺好的，那就算我重新委托你，可不可以？” 姜言琛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实不相瞒，杨女士对我有恩，所以，你有什么事，只要不违法，都可以找我。”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方亭晚笑意盈盈道，那她就能放开去准备了。 接下来，方亭晚将除了自己一家三口生前住的那套房子和生前用的那辆车外的所有房车和珠宝都卖了出去，得到的钱少部分存在自己的银行卡里，方便这些天付账用。 剩下的钱，她则和姜言琛去了一趟银行，全都兑换成了黄金，在末世，黄金可是以后唯一公认的货币。 这些钱数目不小，两个人跑了好几家银行才换完，方亭晚将这些全部存入了自己的空间。 也是她偶然间发现自己可以用意念将东西都放入空间也能意念取物，否则这么多黄金，她光是搬都能把自己搬得半死不活。 第3章 巧合 “虽然这些都是你的财产，你有支配权，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但……”姜言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终究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妨把话直说了。你可能觉得这么多财产这么处理不是明智之举，哪怕那些房子每个月放出去收租都能挣一大笔，但以后跟之前都不一样了，我这是真的为了自己将来。” 方亭晚看着姜言琛，悠悠叹了一声：“而且，如果你手头有些闲置资金的话，我希望你也能多少换一些。” “黄金的确是硬通货，我之前有储存一些，我觉得足够了。”姜言琛语气中略带无奈。 换言之，他觉得没必要。 罢了，现在跟他说必然也不会信，方亭晚笑了笑，没再多言。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姜言琛道。 方亭晚说了地址后，姜言琛愣了愣，随后露出了无奈的笑意：“看来我们可真是有缘。” 待姜言琛的车停在方亭晚家楼下停车场，并且姜言琛用自己手里的钥匙打开她对门那间房子的房门时，方亭晚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缘分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两人道了别，回到家方亭晚便开始迅速列清单。 今天去超市有点来不及而且不一定能买到新鲜的东西，不如从明天开始，但有一些在超市里买可能会比较贵并且网上选择更多的可以先从网上买。 比如日用品或者护肤品，还有衣物等等她可以先在网上下单，同城订单明天就能送达。肉蛋奶海鲜和蔬果之类的，还是明天直接去超市和市场买。 方亭晚立刻点开某宝和某些外卖软件和一些超市的送货软件，开始下单。 衣食住行里住不用担心，她住的一梯两户式顶层大平层，这座楼非常安全坚固根本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过去八年安保一直非常好，没有出现过什么打砸抢事件。 方亭晚一直怀疑这个小区是不是住着什么高层重要人物，所以任外界多乱这里都一直置身事外与我无关。 但不论怎么样对她都是一件好事，危难当前而她又没什么能力去力挽狂澜时，保全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谁还会嫌自己事少啊？ 行的话……接下来一连好几个月几乎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她也用不着出门，只要她那辆车没泡熄火就可以了。 剩下的先解决衣的问题，方亭晚打开某宝，先下单了十套真正能抵御零下50度一下的抗寒服套装，套装里有加热黑科技，五分钟以内就能迅速回暖，里面的电池没电以后还可以充电，非常耐用。。 以后也有极寒天气，这样的衣服就是保命的。 然后她点开几个自己常穿的旗舰店，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衣服各来了五百套，还有内衣，睡衣各来了五百套，因为以后的天灾她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款式她大多挑的都是简约大方耐穿的款，没必要太追求什么好看不好看了。 再点开她收藏的鞋店，耐穿舒服的运动鞋和休闲鞋一样来了一千双，还在店铺加购了各个季节的袜子两千双，老板喜笑颜开，甚至送了她十双新款鞋子。 方亭晚表示欣慰，照单全收。 除了抗寒服和保暖靴，其余的衣服她都没有走加急件，按照前世的记忆来说，时间还有一周，快递绝对能送到。 接下来就是日用品和护肤品全买了平时用的品牌，按照平日两倍的量买下来备用。 但剩下的就不一样了，方亭晚点开一些自己常用的日用品品牌旗舰店，开始了疯狂下单模式。 卫生纸一箱是四提，一提是24卷，五百抽大纸抽洗脸巾，一次性浴巾，湿巾，面巾纸还有各种姨妈巾一样各来了三百箱。 别的可以离了，但尤其是卫生纸和卫生巾，用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重要，这些就是她天天挥霍一辈子都用不完。 卫生纸和卫生巾她都安排了加急件，其余的可以慢慢来。 随后，牙刷、牙膏、香皂、洗衣液、各种用途的清洁剂，及洗护清洁用品她都买了五百箱，她甚至还买了一些室内香薰和空气净化器和n95口罩，暴雨以后空气里到处充斥着腐臭味和细菌病毒，防护一定要做好。。 此外，便是打扫用的拖布等工具各一百件，另外还有拖洗吸尘器，扫地机器人各十件，虽然家里有扫地的机器，但难保几年后还能不能用，而且这些东西她也不会修，有备无患。 床上用品和沙发罩之类的，她各买了五十套，将来倒腾换洗可以有的用，不用怕用坏了没的换。 再就是必备的电器，洗衣用的：烘洗一体机，干洗机，电熨斗等各五件。 制冷的必须备着，极热天气最高能达到50度以上，出门就能烫掉一层皮，家里必须多装几个立式和壁挂空调，加湿器都下单了一百件，风冷双开门冰箱，冰柜各十件，这么热的天气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在美美的喝上一杯冷饮，简直不要太舒服，方亭晚想都不想，直接加购。 以后肯定很少出门，外卖更是不可能再有，所以做饭的东西必须备着，油烟机买5个就可以，各种锅具，炉具，电热水壶，净水器，热水器，直饮机等各二十件。 方亭晚揉揉眼，稍作休息，实在是还有太多东西没准备，就是应付极冷天气的物品大多都没买，她再也不想过那种和一堆人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日子。 抖了抖有点发麻的手继续加入战斗，大号暖宝宝一大箱是60盒，一盒里有60片，这么实惠的取暖神奇果断下单一百箱，暖手宝，热水袋，水暖电热毯，电暖被，电暖服，小太阳，空间取暖器这些都是以后的保命神器，各剁手五十件。 其余的就是一些生活中实用的居家神器，收纳就不需要太多了，空间功能强大，放进去的东西自动就可以分类收纳好，还有一些发饰品和剪发器都要备一些。 还有就是一些必备的五金工具，方亭晚直接买了那种什么都有的组合工具箱五十套，商家还赠送了很多替换的钻头和各种螺丝之类。 第4章 败家子 打开户外求生店铺，这些求生工具不能少，攀登工具，信号镜和口哨，户外生存刀等等都要备着。 天灾来了以后秩序全无，杀人抢劫在正常不过，防弹衣是禁止售卖的，所以只能买防刺服，找了信誉高的旗舰店买了十套软质防刺服，最起码普通刀具是刺不透的，能很大降低危险率。 一些防身用的刀具也不能少，明天直接去店里挑更好。 还有就是一些消遣时间用的东西，电视机，笔记本电脑，台式机各买了五台。 最重要的还是储存用的硬盘，以后全国的网络都会断，主要就靠这些硬盘了，浏览了很多，最后决定买某品牌容量可达200tb的硬盘，虽然价格有些高，但想想以后的生活还是离不开的，果断剁手。 最后商家还赠送了全网的视频会员和音乐会员，最后还让商家给下载了所有评分高的电视剧，动画片，纪录片和电影，以及各种音乐和单机游戏，最起码省去了她去大量下载东西的时间，值了。 最后，她点开某天堂和某普空之类的专卖店，买了swtich、ps4、ps5之类游戏机以及一堆主机游戏。以及几个画笔品牌和手工玩具品牌，下单了五十套水笔彩笔铅笔油画棒，积木游戏和望远镜等。 如果后面真的闲得没事干，她也能靠这些和几个业余爱好打发时间。 清空购物车，账户余额瞬间下去整整六百多万，而且她很多是直接和厂家谈的合作，厂家大多都是低于市场价卖给她的。 网购基本结束，那些下单的店家纷纷和她沟通怎么调度存货，地址以及价钱问题。 地址她是绝对不会直接邮寄到家里，一是太惹人注目，二就是她的住址不能暴漏，会给以后留下不必要的隐患，幸好她之前已经租下了郊区的一个闲置仓库，她一个一个回复好了后，便退出购物软件。 随后，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平板电脑，疯狂开始下载各种小说、广播剧、喜欢的up主视频、地图、菜谱、种植制作养殖等指南、绘画剪辑ps等教程、生活妙招等能下载的都下载了，硬盘和u盘用了好几个。 做好这一切已经是深夜，方亭晚伸了个懒腰，赶紧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还有的忙。 第二天一早她醒了过来，简单收拾洗漱了顾不上别的，便开着车往她经常去的超市和市场去了。 今天就该为吃食来做准备了。 方亭晚先去了一趟超市，直接去联系了仓储区。 首先是饮用水，她几乎把所有的保质期最新的纯净水、饮用水和矿泉水都包圆了，因为囤货不多，几个大超市加起来也就三千五百箱，还要在想其他办法。毕竟连绵雨灾最受影响的便是水资源，自来水不一定靠谱，这些还能顶用。（42万） 其次便是只有在超市能买到的吃的了。 主要的就是各种粮食，大米买了一千斤，50斤一袋的面粉买了一千袋，烘焙用的低筋面粉二百袋，玉米淀粉两千袋，小米一千斤，还有各种杂粮也都各买了五百斤。 这些粮食她都没多买，因为空间可以种植，没必要买这么多。 冷鲜区，一百箱牛奶，一百箱酸奶，还买了1000袋菌粉，以后可以自制酸奶，还有五百份芝士片和奶酪。 可乐雪碧果汁苏打水功能饮料，还有各种酒，白葡萄酒，白兰地，龙舌兰，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金酒，这些原酒她以后可以调制很多口味，还有各种果酒，米酒等她都要了一百箱。 各种火锅丸子，牛羊肉和鸡肉卷，火锅底料、汤底和速冻的饺子、汤圆、炸物等，还有比较上等她都不一定舍得吃的进口和牛都买了五百份。 此外便是各种速食，水果罐头，肉罐头，零食干果全部要了五百箱。 以及各种各种调料，食盐，食用油，酱料，黄冰糖，甜品用的凉粉和吉利丁片都备了五百箱。最重要的盐她多备了两百箱，未来盐是紧缺货，长时间不吃盐人的各种机能都会下降。 她喜欢各种茶，解乏和调制饮品都少不了，红茶，绿茶，黑茶，白茶，黄茶，乌龙茶，花茶各个好喝的种类都要了一百箱。 来到餐具区，各种餐具和杯具各买了五百套，还有很多种形状不一样的玻璃杯，那种清透感，看着就很治愈。 她跑了好几家超市才把这些东西都包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纷纷都放入了空间中。 她偶然发现空间可以意念取物也可以意念存物，否则这些东西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搬进去。 超市的东西采购得差不多了，她立刻驱车往郊外的农贸市场，海鲜和菜市场去了。 各色各样的蔬菜瓜果不用说，她基本有多少用多少全包圆，而各种猪牛羊肉、鸡鸭鱼肉蛋也基本都包圆了。 所有有保质期的东西她都放入了保鲜区，那里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是什么样，就一直是什么样，永远都不会坏。 剩下的肉，猪牛羊都排骨、脊椎骨、五花肉、前后腿和上脑等都分好，鸡鸭则胸肉、腿、骨架等也都分好，鱼全都宰杀一半整着一半剁成块，除了一小部分放入冰箱冷藏，其余的全都放进空间。 她还买了花椒大料干辣椒葱姜蒜等调料五百斤，和商家联系好时间明天全部送往仓库。 离开菜市场就直接投奔海鲜市场，迎面扑来久违的海鲜味，她已经太久没有尝到海鲜的味道了，脑子里已经期待今晚的海鲜大餐了。 肥美的大闸蟹一看就蟹膏满满，一个摞着一个争先恐后的要爬出来，红彤彤的小龙虾，展柜里的大澳龙和帝王蟹足足有四五斤重。还有各种海虾，鱼类和贝类。 她找的都是刚刚打的很鲜活的海鲜，鱼类和虾蟹类各个品种统统要了五百条，公母参半，帝王蟹和大澳龙各一百只，贝类要了五百斤。 最后养鱼的师傅送了三个二手超大鱼缸，和各种器具，是老板朋友改行替下来的，她纯属捡漏。老板还热情教了很多养这些海鲜必备的小知识，最后送了一些海藻，只有维持海缸的生态平衡才能不死鱼。 第5章 东西够杂的 方亭晚也提醒老板屯点粮食，但是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她就管不着了。 这些东西跟海水一起运到郊外的仓库，以后想吃海鲜随时现杀一条，而且大鱼生小鱼，永远也不怕吃完的一天。 随后就去农贸市场，买了小鸡崽和小鸭崽鹅崽公母共一百只，内蒙古牛各品种公母共五十头，内蒙古羊各个品种共一百头，猪崽公母共五十头，奶牛公母共养了十只，空间里有一大片肥沃的草地，养它们足够了。 各种淡水鱼苗两百个都放入空间后院的鱼塘养着。 此外就是种子和饲料了，各种蔬菜水果种子、粮食种子和果树苗，以及动物饲料鱼饲料，还有各种药材种子。 她甚至买了很多肥料、农药、喷壶、锄头和铲子，用以种地。 存的东西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让他们可持续才是最重要的。 方亭晚折腾了一整天，这才把这几个市场逛的差不多了，最后联系好地址，交完押金，就等他们配货送货了。 她开车回到家时，正好网上买的东西也来了，说她加急的那些东西全都到了郊区的仓库，让她赶紧去取。 方亭晚立刻开车去了郊外，到了仓库入口，差点没被惊掉了下巴。 那一千箱的东西加上抗寒服和保暖靴在仓库外面堆成了山，所有快递小哥和工作人员都面部愁云。 路过的人但凡看见无不惊愕侧目，回头率极高。 “抱歉抱歉！”方亭晚连忙冲上去，赶紧忙着先把货收了，对所有人赔了不是后再给每个人都发了个大红包。 “你……你是要开店还是……”快递小哥终究没忍住，问道。 “对，是要开店。”方亭晚扯了个谎。 方亭晚连忙把所有人支开，才敢一点一点把东西都传进空间里。 在所有人面前跟施法似的将东西都处理掉实在是太扎眼了，一定会引起大家注意，她要不想惹麻烦，就只能这么做。 随后，方亭晚又给所有人包了更多红包，说之后她到的东西会更多，辛苦他们帮忙了。 忙完这些已经天黑了，锁好仓库便开车回家。 高温天气已经持续十多天了，丝毫不见一滴雨，网上还真有人拿生鸡蛋埋土里看能不能闷熟，所有人都在盼着下一场大雨，方亭晚知道，距离那场暴雨已经不远了。 打开空调，室内26度的舒适温度，拿出提回来的四个大闸蟹，刷洗干净直接放进锅里清蒸15分钟，时间过长肉质会变老会影响口感，紧接着开始调制蘸料，灵魂就在这蘸料里，鲜美的蟹肉蘸上料汁，完美。 方亭晚吃完晚饭，把餐具放进洗碗机，然后计划明天要办的事情，完事以后便早早进入睡眠。 天刚刚亮方亭晚就起了，今天她要去附近的那块山区，那里有条水质超好的泉水，可能是地质结构原因，那里的水很容易矿化，是这里有名的景点，去那旅游的人大多是要去采取那里的泉水，这也是她今天的目的。 天气很热，旅游景点根本就没人，这也方便了方亭晚。 向景区买了小船的票，开到深水区，方亭晚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指开始往空间里使劲吸水，这个河流很大，水位没有明显下降是看不出的，而且天气炎热，本就干燥，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方亭晚毫无顾忌的吸水，空间的大水库吸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完全装满，完事立马开着小船离开。 临走的时候景区管理员一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大概是觉得像这么热的天还来划船的也就只有蛇精病了吧…… 方亭晚忽略管理员质疑的眼神走进打听：“叔，我最近想投资一个水上项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摩托艇这些工具吗？” 管理员恍然大悟，怪不得大热天的出来划船，原来是实地考察啊。 “水上项目我熟，我表弟就是这里的老板，他那就卖，我交代一下就带你去。” 店就在景点旁边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经过介绍买了摩托艇，气垫船，冲锋舟，快艇各十艘，泳圈，泳衣，氧气瓶，救生衣，各种雨具买了二百套，买这些其实是为了过几天的大暴雨，出行开车和步行根本就不可能，积水足有二层楼那么高，这些东西就是必备的出行工具。（54万） 和老板交完定金联系好地址方亭晚直接驱车去了建材市场。 她的房门还是要多加固几层，虽然前世小区治安确实比较好，但万事总有个万一，还是安全为上。 最外面那道门直接装上最高防护级别的智能防暴装甲门，而且还可以实时监控，门外有什么情况能随时发现，里面在装一层全防护的特殊级别防护门，无论是什么钝器枪支电钻都不容易打透，玻璃也全部换成军工级别防爆炸玻璃。 思索之下，楼道也决定按上有倒刺的不锈钢门，直接跟楼下隔绝，她的楼层是最顶层，一梯两户，回去跟姜律师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总体下来抹完零花费40万，明天正式上门安装。 花钱如流水，算上之前所有花销将近两千万，虽然有些心疼，但看到屯了满满的货物就很有安全感。 中午随便在面馆吃了碗拉面就又整装出发，下个目的地是最重要的，而且是她买的很多囤货都要用到的必须品。 电。 暴雨天气全国电路都会被破坏，所有跟电有关的东西统统成了废品，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大量购电。 30000千瓦的大型柴油发电机狠心买了3台，虽然家里用不上，但感觉以后会有用，30千瓦的静音柴油发电机5台，10千瓦的10台，8千瓦的20台，太阳能板和自来水发电机各要了20台，最后给老板讨了强光防水手电筒20个，确认交货地址，然后付了定金。 一切忙完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但总是感觉还有什么没买，思路被送货电话打断，索性开车先回去。 好几个货车次序的排在仓库门口，还有昨天送快递的小哥也把网上剩余的东西都送到了，几人在一起讨论着方亭晚是做什么的，买这么多货物，就连牛羊都有。 快递小哥都认识她了，“你这店卖的东西可够杂的啊。” 第6章 还人情 方亭晚半开玩笑，“嗨！就卖点东西，赚点差价。” 估计是富二代创业，有钱任性呗！ 卸完货一人给了一瓶水，分了一盒烟。 等快递小哥和司机离开就开始摸货架了，全部收进空间。 回家一歇下身体就感觉到吃不消了，这几天连轴转，累坏了。 累的不想动手，点个外卖好好犒劳自己一顿，吃完直接就睡了。 ——— 之后的几天打算整理一下空间，看看还缺什么在补上。 进入空间以后方亭晚直接傻了。 放入空间的家禽拉了一院子屎，稍微大点的小鸭和小鹅竟然跑到鱼塘里吃她的小鱼苗！！！ 牛，羊和猪更是没话说，使劲在草地上撒欢，建个围栏还是很有必要的…… 暂时没办法，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把家禽和牲畜都抓住，鸭子先放箱子里，牲畜就先把他们全部拴在别墅旁的树干上，等出去订些木材在给它们建窝。 海缸的过滤，铺底，海藻布景打渔的老板已经给处理好了，海缸的过滤系统挺强大的，里面的海鲜生龙活虎，插上电以后只要她定期给换水就可以了。 最后把果苗栽在院子里，刚浇完水，猛地从空间了弹了出来，连人带手里的水壶直接摔地上。 ——— 她被空间扔出来了！！！ 也就是说空间是有时间限制的，人不能一直生活在里面？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方亭晚又尝试了一遍，结果怎么也进不去，但是空间她还是能看到的，也能存取东西，只是身体进不去。 看了看时间，刚好两个小时。 也可以了，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她还能进去躲避一会。 想起楼道装门的事，方亭晚披上外套走到对面敲响姜言琛的家门。 门从里面打开，姜言琛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方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方亭晚直接开口，“姜律师，我想在楼梯口装一扇钢铁门，我是想咨询下你的意见。 姜言琛看了方亭晚一眼，思索一会，随即点头，“我没意见。” 方亭晚一笑：“那我就放心了，装上以后我把钥匙给你，但是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来可以吗？” “没问题。” 对方意外的爽快，方亭晚也就没什么估计的了，装上门自然对他也是有好处的，约了师傅下午就开始送货安装。 “姜律师，天气播报说最近几天可能会有罕见大降雨，建议你多屯点吃食，万一连续几天暴雨，商店不一定营业。” 姜言琛意味深长的看着方亭晚，“你最近买这些东西难道都是因为天气预报会有大降雨？你是不是太过焦虑了？” 方亭晚理解他的不可思议，毕竟他并不知道这是足以毁坏世界的天灾。 她能说的都说了，她总不能说是末世来了，到时他该说考虑她去看精神科了。 “总之囤点没有坏处是吧？” “谢谢提醒，一会我会去买点。”姜言琛关门回了房间。 方亭晚摇摇头，也回了自家。 但不一会门又打开了，方亭晚手里提着几大袋东西，里面装满了各种蔬菜，熟食，大米和肉。 终究做不到什么都不管，毕竟没有他的帮忙，她是没钱买这么多物资的，算是还个人情，东西放在姜言琛的门口，方亭晚就回去了。 —— 拿出去建材市场的时候建材老板给的名片，方亭晚又订了一批货，主要是木材，和搭建牛棚羊棚和猪棚所用的材料。 复杂的她不会，所以买的都是好拼接的那种不锈钢架组合和不锈钢栅栏，盖顶直接铺油毡。这种还是挺结实的，拆卸也方便。 打完电话方亭晚也不停歇，从空间里拿出买的储水桶，把水龙头接上软管放进桶里，打开水龙头接水。 拿出冰箱的蔬菜和鲜肉便开始忙碌，和面发酵，腌肉炖肉，淘米蒸饭煮饭，所有肉食和米饭上锅开火以后面团也发酵好了，面包，蛋糕放进烤箱，油酥饼，酱香饼，葱花饼，馒头，花卷，小笼包，放进蒸锅，烙饼机后开始洗菜炒菜。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红烧茄子，酸辣土豆丝，爆炒猪肝，西兰花，辣椒腐竹，干煸豆角； 水煮鱼，毛血旺，水煮肉片，酸菜鱼，孜然羊肉，牛肉，糖醋鱼； 丸子汤，紫菜蛋花汤，菌菇汤，羊肉萝卜汤，老鸭粉丝汤，做好放进保鲜盒后全部放进空间存着，以后想吃随时可以拿出来吃，这些东西味大，以后做难免招人惦记。 刚做完垃圾还没来得及收拾安装门窗的师傅就来了。 “你好，是您这要安装门窗吗？” “是，按最牢固的方式安装，安装费我可以在加。” “好嘞，放心吧，咱这手艺十多年了，这小区的门窗一半以上都是我装的，我是建议啊，这楼道就没必要装门了，你这门质量够好。” “最近好几家发生偷盗，我一个人住不放心，钱保证到位，您只管按。” 这层是顶楼她才这样装，跟对面沟通好她就不在意其他了，至于是不是违建，等物业发现怕是顾不上了。 果然是老师傅，干活利落，楼道和门口三道门，加上防爆玻璃三个小时就安装好了，多给发了两千块钱安装费，看着硬如壁垒的房子，心里的不安又放松了几分。 把所有锅具放进洗碗机，方亭晚出门倒垃圾，正好把楼道钥匙送去对面。 敲了几次门一直没动静，估计是还没下班。 下楼扔完垃圾直接去了快递点，最近几天几乎都在收快递和买东西之中度过，零碎的东西她都直接邮到家里，楼下的快递点每天都忙得热火朝天，并没有人会关注她。 方亭晚慢慢将所有东西都备好了，空间庄园里除了她自己给自己划出的一间主卧只有些简单用品外，其余的房间里基本都堆满了她准备的那些东西。 正欣赏着空间里的货物，忽然有人喊她。 “方小姐，我带你回去吧，你拿着快递走路不方便。”是姜言琛。 方亭晚没客气，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谢谢，对了，楼道的门已经安装好了，这是钥匙。” 姜言琛接过钥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方亭晚。 方亭晚自动忽略姜言琛的打量，瞥见了副驾驶上的购物袋。 第7章 提前到来 “路过商场，我也买了点急用的东西。”姜言琛看着后视镜说。 虽然觉得她有点过于紧张了，但莫名还是听了她的建议。 姜言琛一起帮忙把一大摞快递帮忙抬了上去，等看到楼道那足足有十厘米粗的大铁门，姜言琛明显一惊。 想到她最近的种种表现，囤货，换门，她应该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吧？ 两人各自回了家。 方亭晚回到家里合计了一下，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该做的准备也基本做好了，只要不和舅舅那一家吸血鬼有联系，她平静地生活个年也没什么问题。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方亭晚一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 她直接挂断电话，很快相同的号码又来了电话，她翻了个白眼，接了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晚晚你怎么不理我？”对面响起一个略显欠揍的声音，方亭晚想都能想到对面那番嬉皮笑脸的谄媚样子。 “我为啥要理你？你跟我有关系吗？”方亭晚冷漠道。 “干嘛这么冷漠嘛，只要你想那我们不就有关系了吗？”对面笑嘻嘻道。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想你了……” 方亭晚直接挂掉电话，将这个备注为“夏瑾瑜”的电话号码拉黑。 夏瑾瑜是她的大学同学，大学加上研究生一共读了七年，他也死皮赖脸地追了她七年。夏瑾瑜长得还行，但从来都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吊儿郎当不着调，又粘人又烦人看着又不靠谱就像是在玩玩。 方亭晚烦他烦得不行，但看在他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事的份上，倒对他也不算太绝情，前世天灾发生后她就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反正他家挺有钱的，应该过得不算差，这个时候能少跟其他人有牵连就少跟人有牵连吧。 方亭晚刚拉黑了夏瑾瑜，就见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你不会换了个电话给我打吧？我跟你说你打一次我拉黑一次！”方亭晚真的有些怒了，接起电话便对对面吼道。 “你是方亭晚对吧？”对面却传来一个粗犷陌生的声音。 “怎么了？”方亭晚瞬时冷静下来，谨慎问道。 “杨大海你认识吧？” “不认识。”方亭晚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今天全都是些烦人的电话？ 她刚要挂电话，就听见对面电话里那个声音朗声冲什么人道：“听见了没杨大海，人家说不认识你。” 随后是一阵凄厉的哭喊和杨大海急切的呼唤声：“别！别挂！阿晚！阿晚是舅舅啊！求求你！阿晚！帮帮舅舅和舅妈还有你表妹吧！你表妹多年轻她不能落到那些人手里……” “小姑娘，我看你应该真的认识杨大海但是不想理他，这么跟你说吧，杨大海欠了我们钱还不上，他当初用的是他女儿的信息抵押的，所以他还不上钱，就要用他女儿抵债。你呢，想管也行，帮他们把钱还了，不帮呢，就当我没打这个电话。” “你们这些畜牲！别碰我！”对面传来了杨雯婧惊恐的呼喊声。 方亭晚皱了皱眉头，用自己女儿做抵押，杨大海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又没人性？ 但方亭晚并没有做大善人的念头，她直接说这事跟我无关立刻挂了电话。 前世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前世那个杨雯婧人前乖乖女，人后娇小姐，成天给她穿小鞋不说还经常动辄让杨大海夫妇对她又打又骂。 前世方亭晚被那群畜牲拿去用身体换取粮食时她杨雯婧帮了她吗？非但没帮，甚至提出这个方法帮忙“牵线”的就是这个杨雯婧。 她不是圣人，以德报怨也得看是什么怨，她反正做不出来帮她的事。 方亭晚睡前将家里能找到的容器全都装满了水，又把自己的几个充电宝全都充上电，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自己备了足够的水，甚至空间里也能上网用电用水做饭，但空间时间有限，多备一些总归是好的，也不至于让人起疑。 做好这一切，方亭晚才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睡得非常香甜。 然而就是在睡梦中，她似乎梦见了打雷下雨的声音，猛烈的电闪雷鸣和暴风雨，似要把地面的一切都摧毁似的。 直到噼里啪啦的雨点打下来将她从梦境中叫醒时她才猛然醒来，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暴风雨来了。 可是按照原本的时间它不是后天才到吗？！ 来不及多想，方亭晚立刻起身，飞快地将几个房间的窗户都关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猛烈砸在玻璃窗上，甚至她到得稍微晚一些的地方，室内地上也已经积了一些水。 这雨可真大，方亭晚往外望去，只能见到一片雾蒙蒙，她砸了咂舌，赶紧拿拖布将几个地方的水都收拾干净。 她正要回去听点广播剧睡着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方亭晚疑惑，这么晚了外面还是这种天气，居然会有人来造访吗？ “我，姜言琛。”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方亭晚连忙过去，果然见姜言琛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站在她家门外。 “我看好多人都在群里说雨特别大，很多地方都被淹了。”姜言琛见她开门，松了口气，快速说道。 “嗯，你家里没事吧？”方亭晚问道。 “没事，我都把门窗关好了，看明天的情况吧。多亏你提醒买了一些必需品，还有你送的，谢谢。”姜言琛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 “应该的。” 姜言琛点点头，两人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方亭晚正要道别，却见姜言琛试探着道：“那个……你方便让我进去吗？”方亭晚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侧开了身。 可姜言琛也没想到在进了方亭晚的家门后，还会接连跨过两道安全门，每一道门都做的各不相同。 “你这……”姜言琛有些懵。 方亭晚却不慌不忙道：“我自己住，总得防范于未然吧。” 第8章 防范于未然 其实不是，末世来临后，人人自危，一颗放在现下毫不起眼的糖果，却能让经历过现代文明的人类如野兽般撕缠扭打。 在那个时候，抢劫、伤人已成普遍现象，活下去，比所谓的道德还要重要，如果衣不蔽体、饭不裹腹，谈何保持初心？ “是挺防范于未然的。”姜言琛难得的词穷了。 “对了姜律师，您来找我是……” 见姜言琛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她的房间，方亭晚心里多了分狐疑。 “是你舅舅那边。”姜言琛回神后，拿出一份文件，“他起诉了你。” “他向法院提起你母亲遗产分割不均，并提出索要你以及你外公外婆的抚养、赡养费。” “轰隆隆——” 雷声蓦地炸响，紧接着是闪电劈下。 方亭晚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此时，整个房间阴沉沉的黑，窗边黑云压下，暴雨如倾盆倒下，将整个世界冲刷，似要吞噬。 姜言琛不准痕迹的往方亭晚身边挪了一步。 注意到他这个微小的动作，方亭晚诧异道：“姜律师，你该不会怕打雷吧？” 接着天色沉沉，姜言琛隐好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窘迫，清了清嗓子后，镇定自若道：“不，我是来送文件的。” 他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杨大海的行为，而方亭晚看着窗外盛况，嗤笑一声，接过了姜言琛递来的文件，“唰”地就撕了，随手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那就让他起诉呗。” 反正，大家马上要面临的问题已经是钱解决不了的了。 看她那么淡定，姜言琛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提醒道：“我让人查过，杨大海那边不仅仅是准备了法律手段。” “可以理解，毕竟他连亲生女儿都能拉出来抵债，外甥女又算什么。”方亭晚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但还是谢谢您的提醒。” 她一脸淡定，姜言琛皱眉，道：“还是要注意一点。” “好的。”方亭晚应的痛快。 提醒到位，姜言琛也就没有再过多的逗留，寒暄几句后，又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方亭晚。 方亭晚，“？？？” “姜律师，您还有事儿吗？” 做了会儿心里建设后，姜言琛才道：“有点……我想问下你家有没有手电筒？” 方亭晚这才明白姜言琛的来意。 她有些好笑的点点头，问道：“所以您真的怕打雷？” 姜言琛眸底的窘迫更盛了。 他没有说话，方亭晚也没强迫，去给拿了个手电筒，这是她特意买的进口露营款，在没电供应的情况下，可以供给五天的照明。 姜言琛试了试手电后，刚准备道谢离开，外面就又是“轰隆隆”的一声，他正要关闭手电的手晃了两下，将他的恐惧明晃晃的暴露在了方亭晚的面前。 那张被手电映衬的明亮的脸煞白…… “姜律师，这雷好像挺吓人的。”方亭晚了然了，没忍住的乐了。 看她那副表情，姜言琛也就没再装了，再雷电声小了许多后，才无奈的表示道：“我小时候经历过点意外情况，所以对这种噪音比较敏感……也没想到这场大雨来的那么突然，手机没电，家里也没电，没办法用听音乐的方式隔断雷声，只好来向您求助了。” 被将近一米八八的男人求助，方亭晚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我平板上正好下载了几部电影，不然姜律师就留下陪我看会儿电影？” 姜言琛只犹豫了几秒，就同意了。 电影开始，姜言琛为了躲避雷声的叨扰，看的分外认真，但方亭晚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电影上。 她看着窗外暴雨瓢泼，落在地上的绵密水珠似水网般跳跃着，她知道，这是末世的前奏。 末世，马上就要来了。 有些坐累了，方亭晚走到窗边，忽然神色一凝，不可置信的揉了下眼睛。 黑压压的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黄沙吞噬，天一半变成了扬沙弥漫的黄土飞扬，一半变成了黑云压下大雨倾盆的盛况。 “沙、沙尘暴？” 和大雨天同时出现？！ 方亭晚懵了。 前世有这个情况吗……现在的世界和她记忆里的完全不同，但情况却明显更糟糕了。 “恶劣天气。”姜言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皱眉站在方亭晚的身边，说道，“看来是人类的大肆开发和对大自然的过分开采，导致了恶劣天气。” 方亭晚笑了笑，没说话。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忽然，楼下传来一道孩子的哭喊声，声音特别小，如果不细听以为是外面的雨声。 方亭晚回神，“朵朵？” 朵朵是她家楼下的孩子，本来家境不错，奈何朵朵的父亲染上了赌博，从此败了家底，也破坏了温馨祥和的家庭氛围。 可是，朵朵大晚上的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喊妈妈？ 又过了一会，哭声依旧没停，犹豫片刻方亭晚打开了房间门，正要出去，正好看到楼梯上的朵朵。 “朵朵，你为什么自己在这？” 上世，朵朵就很喜欢和方亭晚玩，现在看到她，哒哒哒的就跑了过去，方亭晚打开铁门，朵朵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哇哇大哭地喊道：“妈妈……妈妈不见了！朵朵找不到妈妈，爸爸也不见了！” “哇啊啊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的，震的方亭晚的鼓膜都疼了。 安抚了好一会儿后，方亭晚暂时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给她倒了杯温水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朵朵抽噎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哭了，抽抽噎噎的说起来今天的情况。原来她睡觉的时候，听到爸爸和妈妈在吵架，她想出去看，爸爸却端了杯水进来让她喝了乖乖睡觉，不要管大人的事情，然后她就睡着了。 “朵朵醒来……醒来妈妈就不见了呜呜呜……” 说到伤心的事情，朵朵又哭了。 方亭晚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的哄，姜言琛却眼尖的发现朵朵的脖子上居然挂了一串钥匙，问道：“朵朵，这是你家的钥匙吗？” 朵朵点头。 第9章 心里不安 方亭晚和姜言琛对视一眼后，简单的商议了几句，决定带朵朵回家等待父母回来，毕竟朵朵虽然跟她看起来很熟，但在陌生的环境……而且她家被她搞的有点铜墙铁壁，的确不大适合一个五岁的小奶娃。 最后方亭晚还是带着朵朵回了她自己家。 回去后，方亭晚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很浓烈，可朵朵就像是没闻到一样，跑到自家的沙发上坐下，招呼方亭晚也坐下来。 “方姐姐，坐这里陪朵朵看画画吧！”朵朵可怜巴巴的看着方亭晚，说道。 方亭晚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先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家里异常干净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可心里莫名觉得不安。 “姜律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姜言琛点头，“是有。” 两人又对视，但却什么都没说，最后都在朵朵的身边坐了下来，陪着朵朵画画。 大概是她上世见惯了太多人性的肮脏，所以才想多了吧…… 方亭晚胡思乱想着，却听手机嗡嗡震动不停，是大学群友群正在发求助消息—— 【下雨弄得我们这断电了，我们这地势低，水都漫到一楼了，出不去……哪位好心人能给我们送点吃的啊，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求助加1，帮帮忙吧，我刚刚生了孩子，奶粉都没了，能不能求点牛奶。】 诸如此类的消息络绎不绝，方亭晚看了下消息，发现断粮的两个同学距离她并不近，所以她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群里的消息，直到一个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是夏瑾瑜。 好友申请上备注了一句话：【天下雨了，我想你了。】 看到这句话，方亭晚果断选择拉黑删除并且屏蔽一条龙服务。 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却觉得被沤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可真膈应人呐！ 没想到夏瑾瑜建了个小号就又申请了：【你有饭吃吗？】 方亭晚刚准备再次删除拉黑，就又一个申请弹了出来：【我没有，能不能给我送点？】 方亭晚，“……” 这是什么极品碳基生物？ 她能给他一颗面粉，都算她输！ 朵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着画画睡着了，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方亭晚给她披了件毯子后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中都晚上八点了，朵朵的父母居然还没回来。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在家，怎么看都不正常。 “现在怎么办？”姜言琛问道。 “先带到我家去吧，再在朵朵家门口留个字条，这样等朵朵父母回来，也不会着急了。” 方亭晚说着弯腰将朵朵抱了起来，而姜言琛则去找纸和笔等东西，准备留个字条贴在门上。 “咚咚咚——” 忽然，剧烈的拍门声伴随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吓的刚刚才睡着没多久的朵朵一下就睁开了眼，使劲的往方亭晚的怀里钻，“呜呜呜……好吓人啊！” 方亭晚拍着她的后背，打开手机监控，谁知来的居然正是夏瑾瑜，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她曾经的大学同学，更准确的来说，都是夏瑾瑜的狐朋狗友。 “这楼道里怎么还有一道门？” 夏瑾瑜敲了一阵门后也没得到回应，纳闷道，“那么大的雨，她能去哪儿啊？” 有人对夏瑾瑜说道，“瑜哥，你不是说方亭晚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人家不在家你都不知道啊？！” 闻言，夏瑾瑜的脸色有点尴尬，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吗？” “吵架了啊？”那人满脸不高兴的说道，“我说瑜哥，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和方亭晚吵架呢？我那天看到她拿了不少东西，不然我们把她家门踹开，你去好好哄哄夏瑾瑜，哥几个拿点吃的就走，你们情侣间亲亲热热的，哥们儿也不耽误你们，怎么样？” 夏瑾瑜有些犹豫。 那人却又说道：“你看这种天，方亭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肯定害怕，多好的和好机会啊，你进去抱着她亲个小嘴，你们说不定就和好了啊！” “她要是不在家，我们就拿点吃的就走，至少不能饿肚子嘛！” 夏瑾瑜一听，也是这个理。 昨晚他们都来喝酒，一不小心喝嗨了，把家里能吃的都吃了，吃不了的半夜全扔楼下喂流浪猫狗了，醒来才发现外面居然那样的天气，夏瑾瑜想起来方亭晚有屯东西的习惯……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几人很快行动起来。 手机里将一切看进眼里的方亭晚简直脸都要绿了。 她将朵朵往刚刚走来的姜言琛怀里一放，回头进厨房就抄了把菜刀上楼，“咣当”就扔在了地上，“滚蛋！” 在她家门口商量进去偷吃的，还让陌生男人亲她小嘴儿？ 这还是人吗？！ 本来在商议怎么把门踹开的夏瑾瑜众人听到动静扭头，就看到一把菜刀扔在了他们的脚边，都吓了一跳。 走起是夏瑾瑜，他万万没想到方亭晚会从楼下上来，还上来就扔菜刀，那么虎！ 但碍于身后都是兄弟，夏瑾瑜忙装出一副热络的态度，上来就拉着方亭晚的手，说道：“晚晚，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今天就是特地带兄弟们来给你道歉的。” 方亭晚冷笑，猛地抽出手，对正往外走的姜言琛说道：“姜律师，这几位蓄意私闯民宅，破坏我家的门，还试图入室抢劫，如果按照法律，应该判几年。” 姜言琛明白了方亭晚的意思，从善如流的答道：“私闯民宅入室抢劫以抢劫罪量刑，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这句话一出，夏瑾瑜身后的兄弟们都不乐意了。 很快就有人嚷嚷喊了起来。 “什么叫入室抢劫啊？我们是来帮我们好哥们儿哄女朋友的，你会不会说话啊？还有你又是什么人？！” 夏瑾瑜薄唇微启，冷冷道：“律师。” “律师？！”夏瑾瑜等人惊了。夏瑾瑜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是因为方亭晚的一句，“那麻烦姜律师您到时候去物业帮我调取下这帮嫌疑人的犯罪证据，我要报警。” 第10章 不可能重蹈覆辙 她花那么多钱装修的门，没被恶劣天气破坏、没被末世来临时的饥荒者打砸，倒是被这些人踹了几脚，可笑！ 姜言琛点头，“好的，职责所在。” “你说你是律师就是律师，说我们是入室抢劫就入室抢劫啊？！”夏瑾瑜终于回过神来大喊，“那我还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情夫，你们趁着我喝醉就偷情！” 方亭晚真的是被气笑了。 气的她忍不住的直鼓掌，“好好的富家纨绔你不做，非得脑洞大开干编剧编排别人，网上那些脑残小网剧的兴起应该是按照你做模板翻拍的吧？夏编剧！” 言外之意就是夏瑾瑜就是脑残鼻祖，大脑残。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夏瑾瑜身后的狐朋狗友们纷纷叫嚣了起来，“出轨了还有脸对正牌男友喊，你妈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一听到“妈”这个词，方亭晚的脸瞬间就挂了下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一步步的朝夏瑾瑜等人走去，眉宇压下，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似是裹挟了狂风骤雨，又似是裹挟了来自地狱的阴风，浑身气息冷飕飕的，看的夏瑾瑜等人连连后退。 “你……你干嘛？！”夏瑾瑜吞了下口水后，紧张的说道。 “送你们见我妈啊。”方亭晚语调轻松的说道，“送你们去看看，我妈妈的脸究竟有没有被我掉光！” “咔嚓”一声，菜刀狠狠的劈在了墙上。 夏瑾瑜离的最近，几乎是能感受到锋锐的菜刀从他的脸颊边擦肩而过，然后才落到了墙缝之间，那种刀刃的冰凉感从脸上划过的，激的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更是一软，差点摔倒。 “你……你……”夏瑾瑜扶墙站着，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方亭晚你有病啊？！” “知道我有病还不赶紧滚？！”方亭晚冷声道，“还是你们想被剁成肉泥？！” 见她丝毫不掩饰的狠厉，夏瑾瑜等人对视了一眼后，落荒而逃。 但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们就又回头嚷嚷着，“你给我等着！” 方亭晚冷笑，冲着他们竖了根中指。 一行人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回头，方亭晚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姜言琛，眸底未褪下的狠厉凝固了一瞬，变成了尴尬，“不……不好意思啊姜律师，让您见笑了。” 只是母亲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任何人拿这种事开玩笑。 “正常。”姜言琛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爆发力，如果杨女士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欣慰。” “她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方亭晚又何尝不知？ 可笑她前世一直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把全部的一切都给了舅舅一家，也见惯了末世时的人情冷暖和凶残，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想要保护舅舅一家，最后却落个被欺负丢了性。 受过一次苦，做过一次错误的决定了，她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呜呜呜……” 朵朵忽然的啜泣声打破了方亭晚的思绪，低头，她才发朵朵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姜言琛的怀里，哭的抽噎不止，小脸煞白煞白的，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好像是受了什么不小的刺激。 方亭晚和姜言琛哄了好久，朵朵却越哭越凶。 最终，姜言琛将方亭晚拉到了一边，小声道：“方小姐，朵朵的反应像是……受到刺激后的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 方亭晚一愣，回想了眨刚刚发生的事情后，这才明白了姜言琛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朵朵也见过刚刚的一幕？” “或许不仅仅是见过。”姜言琛神情严肃道，“刚刚我发现朵朵的胳膊上有伤口，起初我以为只是划伤，可现在才后知后觉，那好像是被刃器划破后的愈合伤。” 闻言，方亭晚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再看向朵朵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如果是这样……还是把朵朵先带到我家去吧。”方亭晚说道，“我家好歹还有点吃的。” 姜言琛同意了，但方亭晚还是先自己先回去，将囤了不少东西的房间锁好了门，留了点必用品后，这才让姜言琛和朵朵进来。 没想到门一打开，却发现姜言琛手里提着医疗箱。 看到医药箱方亭晚忽然想起来，她怎么把最重要的药品给忘了！ 只能明天看情况了。 给朵朵处理伤口时才意识到姜言琛还在，方亭晚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二十。 姜言琛被方亭晚盯得有点挂不住，外边惊雷炸响，他的双肩耸动了一下，但一直在这里总归不好，姜言琛只能不舍得离开。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目送他真的离开，方亭晚才放心继续给朵朵上药。 不要怪她无情，她从小就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早就磨炼成自私自利的性格，如果不是这样，恐怕还没成年，她就已经不在了。经历了末世，更是让她明白，时刻保护好自己才是硬道理。 及时姜言琛对她有帮助，她也不可能让他跟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是暴风雨刚开始，人心还没显露，但以后就说不好了，她不能把后背交给一个不了解的外人。 “朵朵，疼不疼呀？”在上药的时候，方亭晚已经尽量放柔了动作，可朵朵还是疼哭了。 “疼……好疼……” 朵朵小声的哭着。 为了安抚朵朵，方亭晚就去拿了个棒棒糖来，到底是孩子，朵朵吃了糖果后就乖乖的用方亭晚的平板看起了动画片。 看着朵朵终于安静下来，方亭晚想到了今天夏瑾瑜等人的行为，明白她的囤物资小活动的确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样下去，真的到末世被以讹传讹，那她就会成为所有“无粮群体”的目标。 到时候寡不敌众，会是大问题！ 想到这，方亭晚拿出手机，先找到了小区的业主群。不出所料的，也有不少业主在求粮、换粮，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进了群里：【求粮求粮，高价求粮！】 第11章 第一次合作 下面很快就有业主认出了她，在群里问：【你不是前几天刚囤了好多吃点那个业主吗？你也求粮？】 方亭晚回复了个哭哭的表情：【本来想开个超市做个小生意的，没想到忽然下暴雨了，那些东西都放地下室里被泡了……我赔的底裤都没了，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而且邻居家的小孩子也还在我家呢。】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寂静了。 方亭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满意的点头。 之后她间隔十五分钟就发一条求粮的消息，并且从五块钱一个馒头要价到五十了，可尽管如此，也没人说要给粮，但方亭晚丝毫不在意，只是慢悠悠的五块钱五块钱的加价，每次加价格，后面都要配一句“我到时候挣钱了就还给你”、“我刷信用卡赊账”之类的话。 再她坚持不懈的发了一个小时候，门终于被敲响了，方亭晚挂上一副“饿惨了”的虚样，故意迈着虚弱的步伐去开门，谁知道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姜言琛。 他指了下地上的塑料袋，而后头也不回的回家关门。 方亭晚，“？？？” 低头一看，她才发现她家门口的塑料袋已经不是一开始姜言琛带来的了，明显是多了好几个馒头。 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抹异样的感觉。 她试图将东西送回去，但怎么敲门，姜言琛都没反应，担心这个装满了食物的塑料袋放在走廊上到时候被别人拿走会便宜了别人，方亭晚只好先拿了回去，可一进门，她压根没动塑料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给朵朵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 朵朵在，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暴漏。 好在朵朵也很给面子，大快朵颐的居然一点也没剩，惊的方亭晚都有些好奇这孩子的食量了。 等到半夜，朵朵睡着后，方亭晚居然都没等到朵朵的父母回来，她不免开始奇怪，打开几扇铁门在外面观察。 却发现门上，纸条还在。 “留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在家，还彻夜不归？”方亭晚皱眉自言自语道，“这家长做的，心真够大的。” 但对方不回来，方亭晚也无可奈何，锁好楼道的铁门后，进屋搂着朵朵开始睡觉了。 可睡的正昏沉，她就听到楼下有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的声音，动静不大，在夜色中却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方亭晚猛然睁开眼，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耳朵贴在地上，果然是楼下来人了，但声音明显不对，按说家里来人了，不应该发现孩子不见了，来找孩子吗？ 方亭晚不放心，拿着电棍悄悄推开门出去，透过楼道大铁门发现，朵朵家门口的纸条不见了！ 那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上面落了两个硕大的沾水了的脚印，一个朝里，一个朝外，明显是有人进出后留下来的！而门边，还有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 方亭晚猛地间想起来去朵朵家的时候，她闻到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不敢再看下去，慢慢关上门，后背却是冷汗涔涔，心跳更是慌乱。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方亭晚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房间，将熟睡的朵朵往怀里抱了抱，看来朵朵以后……没有妈妈了！ 一整晚，方亭晚几乎都没有休息，她一直在胡思乱想，但最后还是决定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就带着朵朵好好生活。 每当她心情低落的时候，朵朵总是跟个懂事的小大人似的逗她开心，仅有的好吃的也会分给她一半。 朵朵跟她很像，每天经历着不堪的生活，却坚强的挺着小身板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抱着朵朵睡着了，方亭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方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亭晚出去打开了门，可她万万没想到，姜言琛浑身湿透，似是刚从外面回来。 “方小姐，外面的积水快要两米深了，最近尽量别出门。” 一晚上积水竟然就两米深了…… 之前的食物节省一点吃，撑半个月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 姜言琛下去看的时候，水里还飘着不知道从哪游来的红色小蛇，明显有毒，他想游泳去找食物的想法直接划掉。 “没有食物跟我说，我一个人还有多的。” 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朵朵应该回不去家里了，她那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何况还是个娇弱的女孩子，不能饿着。 话落他转身朝自己家去。 看着扭动钥匙的背影，方亭晚眼睛眨了眨，敛了些冷漠的情绪，如果他没了食物，最先有可能盯上自己，她沉声问：“你应该没屯多少食物，够吃吗？” 姜言琛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有橡皮艇，之前买来打算去河边玩的，现在应该能用得上，我们做一个交易？” 她冷冰冰的询问，就好像是陌生人，且带着浓浓防备。 姜言琛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觉得没必要，点了点头：“你要什么？” 他仅剩的食物不多，看着天上乌压压看不到尽头的乌云，他必须提前准备最少一个月的食物。 见他答应，方亭晚把门打开，示意他进来后，进了房间，把橡皮艇从空间拿出来之后，她还拿了一摞现金。 “我有钱。”姜言琛眼神闪烁，想到她这几天花钱大手大脚，估计不剩多少了。 “目前城市大部分地方应该是属于断电的现状，现金会更好用，你可以用我的钱，记得还就行。” 姜言琛当然不会用她的钱，只是没多久就被打脸了而已。 她再拿一张纸和笔，写下她需要含有乙酰氨基酚一类的胶囊，用来解热镇痛，写满一张纸递过去。 姜言琛打好气，抽出手接过。 “能买多少买多少，但记得东西藏好一点，避开人多的地方，免得被人盯上。” 她还给了一盆防狼喷雾。 女生基本上都会带防狼喷雾，姜言琛不意外，只是她的反应就像经历过——或许只是她比较细心而已。 压下心中的疑虑，他直接扛着橡皮艇下楼。 第12章 暴雨来袭 方亭晚关了门，让朵朵在一旁继续看动画，她打开某音，连刷了十几个视频，说的都是这天降暴雨有多深，被困多久。 现在城市的警察全部出动，到处救人。 新闻也在播报，住在高楼层的人，尽量不要下楼，保证自己安全，但偏偏有那么一俩个不信邪的。 叫某跳跳的主播，打开了直播间，一只手拿着手机防抖支架，戴着耳机，穿着熊猫t恤黑色大裤衩，正顺着安全通道下楼。 “家人们，我今天带你们看看我楼下的水有多深。”说着，他的摄像头转向了窗户外面。 楼层在十楼往上，放眼看去，除了高耸的居民楼，绿化都被黄洋洋的水淹没，随着水流动，树枝，塑料水瓶，泡沫，行李箱这些都聚集在水流缓和的地方，或者露出树杈的大树周围。 这情况来看，水流速度不慢。 “主播，下去游个泳看看有多深啊？” “就这，我分分钟游八百米。” “别喊了，主播不敢。” 还有旁观者在起哄。 这种时候去游泳，是真添乱。 没什么意思，方亭晚继续往下滑。 有人在直播自己车辆被水冲走，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这样的情况，在城市其余地方不知道发生多少起。 还有站在城市标志物上求救的，警方甚至出动了直升机。 乱了，和前一世一模一样，虽然时间提前了两天，但一切都没有变。 vx一直抖动，方亭晚返回看业主群，现在雨势见小，有胆大的准备出门买食物，问有没有人需要。 代卖的路费两千块！ “你怎么不去抢？” “你可以不买！” 一条接一条的吵，最后那人干脆拉了一个代买群，方亭晚装就要装得真实一点，冒个泡也进了群。 花了五千块，除了跑路费外，其余的就买大米面条白菜肉类，那么多钱，没下雨之前能买一堆，现在，恐怕没多少了。 有人还问她后不后悔那么多东西全没了，她发了个苦笑的表情，顺道诉诉苦，坐实之后，她安心点回某音。 恰好看到某跳跳主播真的在水里游泳，手机放在岸上，而主播在一遍一遍的下沉，测试水有多深。 无知。 方亭晚摇摇头，下一瞬就看到了姜言琛的橡皮艇滑过，看来这主播离得不远。 正想着，弹幕炸了，她看了眼时间，主播潜水已经超过三分钟，有人报警了。 方亭晚关闭了直播，起身去厨房做午饭，没多久听见警笛声，看来那主播，已经作死了。 吃完饭有人敲门，朵朵迈着小腿快速跑过去，开门看到熟悉的人，她仰头甜甜一笑：“哥哥，你回来了！” “朵朵乖，这是给你的。”姜言琛身上背着一个半米高的草莓熊，有包装袋盖着没有湿，现在的情况，这熊五十块钱，不如一颗白菜。 朵朵容易害怕，他就想着买来陪着她。 他一边把东西放在门口，又转身下楼。 方亭晚把门口的东西拎进屋，一大袋的药品，有的盒子上还贴着标签，一盒布洛芬，居然卖到了三百的高价——其余的大同小异，基本上抬价都是二三十倍。 “受伤了？” 姜言琛扛着橡皮艇和一包食物上来，刚放下就听她问，他浅笑点点头：“小伤不碍事，不过你的防狼喷雾派上用场了，我回来的时候有几个人拦住我要食物。” 他无比庆幸自己平时就有健身练拳的习惯，放倒几个男人不算太费力。 说得轻松，当时的情况肯定不乐观，毕竟饿极了，吃人的都有。 方亭晚打量着他的身材，精壮的肌肉似乎要炸出来，力量，人品，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帮忙挡住那些人，也可以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只是人心隔肚皮，还得再观望。 “我随便炒了个鸡蛋和豆角，进来吃饭？” 看他这么着急，估计饭都没吃。 姜言琛没拒绝，回去洗澡换了身衣服才回来，过走廊看到了大铁门，怪异感更深，她似乎早有预料，那接下来听她的应该没错。二人各有心思。 姜言琛在吃饭。 方亭晚无聊又拿出手机，连刷几个视频都是在谴责某跳跳主播的作死行为，因为有警察在救主播时，那人居然把警察往水里按，九死一生。 不但滥用警源，还差点害一条命，直接被网络封杀不说，同一栋楼的人，居然用粪便抹人大门等等。 有点恶心。 叮咚！ vx弹窗，她点进去看到自己代买的东西也到了，因为东西太多，不提供上门送货，只能下楼取。 电梯已经停了，只能走楼梯下去，方亭晚让姜言琛陪着朵朵，她下楼拿。 代买在四楼，下去的时候已经都是人，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拿，嘴里都念叨着。 “真特么贵，三天前三千块钱我都能买个电瓶车了，现在就买几颗白菜几个土豆五斤肉，比抢劫还过分。” “小声点吧，咱们这栋楼就他有橡皮艇，过几天吃完了，估计还是求他。” “我知道，就是现在没工资了不说，菜还那么贵……” 排到方亭晚了。 代买的大哥三十多岁，资深钓鱼佬，目光看到她时，眼神一亮，肤洁如雪，发密如织，舒眉一笑，眼波盈盈……漂亮，是真漂亮！ “我都不知道咱们楼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来，多送你点牛肉，这可是我挤扁了才抢到的。” 那一块鲜红的牛肉，至少有两斤。 方亭晚柔柔一笑：“谢谢大哥。” “诶，我们怎么没有？” “就是，都是邻居。” 一个接一个的抱怨，都看上了钓鱼佬袋子里的其他肉，那眼神，就差喊人全送了。 “咋的，你们是长得漂亮了，还是单身啊？把你们闺女姐妹介绍给我，我就送你们。” 钓鱼佬冷冰冰的回一句，大家都闭嘴了。 不说别的，这钓鱼佬一米七一百四十斤，浑身肥肉不说，长得有点磕碜，这不说，还爱钓鱼，都知道钓鱼佬不归家，谁敢介绍？ 倒也有一俩个想占便宜的。 那些都不关方亭晚的事了，她拎着东西上楼，想着等姜律师再出门，就让他帮忙买点化妆品，往脸上抹一抹。 第13章 默认了 末世了，这平平无奇的脸会少去很多麻烦。 上楼开铁门，她刚扭动钥匙，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速度很快，她都不敢回头，快速推开铁门跨进去，就转身推关门。 可是速度还是慢了，被四只手抵住，门缝里露出夏瑾瑜坏笑讨好的欠揍脸。 “晚晚，别生气了，这次我来找你真的有事。” 他边说，边和同伴一起用力。 姜言琛听到动静，刚拉开门，就看到方亭晚直接冲了进来，直奔厨房。 门打开，夏瑾瑜也来到了家门前，嬉笑着就要往里走，看到了姜言琛穿着家居服，手上还端着碗，摆明了在这屋睡了。 瞬间气得他面红耳赤，怒骂道：“方亭晚，你跟这小子住一块了？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吗？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他哪点比我好？比我有钱？” 随着他的暴怒，身后的几个男人也是面色凶狠，随时就要动手打人的模样。 姜言琛看到方亭晚拿了菜刀来，他放下碗，也做好了准备。 “滚！” 就一个字，方亭晚高高举起了菜刀，上一次是恐吓人，这一次她是真想杀了对方。 一见到人，夏瑾瑜的怒火就灭了大半，他好声好气的哄着。 “晚晚，你不会觉得这个律师在你就能杀人了吧？这是犯法的，赶紧放下，我听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滚，要不然我杀了你们丢进水里，相信现在警察应该抽不开空来查案。” 过不了多久，秩序就会全乱，杀人已经不算什么了，她不主动，但不会任由人欺负。 这样的气势，看得姜言琛的眼神一震，她像是刺猬，竖满了刺，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 医院回来？ “或者我报警你们私闯民宅。” 他淡淡补充一句。 夏瑾瑜能被吓跑一次，就不会第二次还空手而归，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们就想好好吃顿饭，或者你给我们点食物也行，我回不去，快被饿死了，我给你转账，要多少？” 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看得方亭晚身体不适：“你们可以下去买，有人在卖。” “跟她废什么话啊，老子都要饿死了！” 身后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购物袋半天了，食物就在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抢？反正最后会给钱。 说着，他已经冲上去，其余三个饿昏头的，也跟着冲上前。 “我看谁敢！” 方亭晚猛的扔出菜刀。 只见菜刀旋转了几圈，直直朝着几人面门砍来。 为首的男人站在原地，吓得腿脚发软挪都挪不动，更感觉下身有一股尿意袭来。 菜刀贴着他耳朵划过，刀柄狠狠砸在了背上。 锵锵锵。 刀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几个大男人都傻眼了。 “你来真的？” 方亭晚懒得废话，立马又去抄了把长的水果刀，塞给姜言琛一把，她直接对准了夏瑾瑜砍去。 姜言琛同样扬起了菜刀，明知道法律对于这样的行径会判杀人未遂，情节较轻，也是三年起步十年以下。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吓得几人你推我攘的往铁门挤，三个人挤在了一块，谁也出不去。 她拿着刀已经到了背后，三人哭死的心都有，在最后一刻，三人同时挤出来，顺着楼梯滚到拐角，猪叫声瞬间嚎得满楼道都在回荡。 嗙！ 铁门重重关上。 方亭晚重重吐出一口气，把铁门锁死：“没什么事咱们最好别下楼了，被人盯上很麻烦。” “好，这里的食物最少也够咱们撑一个月了。” 姜言琛接过她手上的刀，再把菜刀捡起来放回厨房。 剩下的食物，他把冰箱塞满，放不下的才拿到隔壁。 一道铁门，把顶楼变成了安全之地，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合作，而不是分得干干净净。 方亭晚默认了他的做法，后知后觉忘记了什么，她连忙去找，在沙发的角落看到了抱着草莓熊抽泣的朵朵。方亭晚一把捞过孩子，连草莓熊一起紧紧抱在怀里，忍不住心惊的同时又心疼。 朵朵哭得身体一颤一颤的，小小的手紧紧拽着衣服，把头埋在颈窝里小声抽泣：“妈妈，妈妈。” “朵朵乖，姐姐会保护你的。”方亭晚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气息，拍了拍朵朵的背，没多久，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她轻轻把朵朵放在床上，给她盖了一床薄薄的毯子后，取下脖子上的钥匙，走出房间。 晚上十点。 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只剩下雨砸在遮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杂乱的声响，让人浮躁。 方亭晚深吸一口气，拿上了电棍和防狼喷雾。 楼下到底是怎么情况，亲眼看到才能确定，不然她把朵朵放这里，也不能安心。 她前脚打开铁门出去，后脚姜言琛也拿着棒球棍跟着下楼。 下到楼梯拐角，朵朵家门前没有半个人影，她没有拿橡皮艇，不可能是出门，难不成是去四楼买食物？ 姜言琛继续下楼，才走到朵朵家门前，正对上了对面户门口站着的方亭晚，四目相对，他一时错愕。 方亭晚从一点点轻微的声音就判断出他跟来了，特意等着：“真巧，姜律师也要下楼？” 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顷刻间崩塌。 姜言琛听得出她话里的讥讽和不信任，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不自在回答道：“猜到你应该是要去朵朵家探查情况，我怕你出事。” 如果真是朵朵爸杀了朵朵妈，那碰上的话，对方一个杀人犯会做出什么事不可预料。 突如其来的关心，并没有打消方亭晚心中的疑虑，她盯着姜言琛看。 姜言琛任由她打量。 二人僵持了半分钟。 看他是认真的，方亭晚不想再浪费时间，主动走上前，越过他打开门锁，顺道说明情况：“纸条不见了，我昨晚上听见了拖拉的声音，小心他就在里面。” “好。”姜言琛站在门边，随时能给冲出来的人暴击。 钥匙是对的，几声咔咔声后，门打开了。 第14章 钓鱼佬 客厅的阳台没有关窗，吹进来的雨水伴随着黄沙，铺了地上一层，甚至有些凹陷处还有积水。 里面没有脚印。 餐桌上还有食物，已经长出长长的菌丝。 一切都是他们之前来过时看到的模样。 往里面走，屋内浓浓的霉味直窜鼻腔，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臭味。 作为律师，姜言琛大概猜出是什么。 方亭晚已经往味道散发而来的主卧走去，经历过太多死人，她很确定这就是死人的味道。 她握着卧室门的把手，缓缓往下用力一推。 咔咔。 门是反锁的。 姜言琛仿佛被惊到，扬起了棒球棍来到她身前，。 没有任何交流，甚至二人的关系也不算深，他居然在得知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到身后！ 心砰砰的跳，方亭晚眼神闪躲，思绪有些乱。 “里面可能有人。” 姜言琛示意她退后的同时，压低声音询问：“要不要一脚踢开屋门？” “先报警吧。” 现在还不到警察不管的时候，方亭晚掏出手机，按了三个数字后拨通。 “对方正在通话中，稍后再拨。” 她不相信，又换了三个数字打，结果还是占线。 “看来他们没空，姜律师，你想打开吗？” 来都来了，没看到尸体，方亭晚挺想撞开门的，趁着姜律师在，她也能撇清关系，且她刚刚仔细听了，这屋里没有人的存在，很静。 “开，这种人渣，必须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姜言琛示意她再退后一点，伸出大长腿直接狠狠一脚。 卧室门被踢开了，狠狠砸到墙壁后又弹回来，连带着扇来一阵浓郁的恶臭！ 房间的情况也十分震撼。 窗户没关，正对着风口，雨水全打了进来，淋床单被罩上，混合了血，染透了被子。 在被子上，是被泡得肿胀的肢体。 两块大腿骨，以及一个脑袋。 泡久了，尸体皮肤皱缩，脱落——饶是见惯了各种案子的证据图片，姜言琛也无法控制生理反应，皱眉捂嘴，歪头看向一侧。 余光看到她，镇定得不像话！ “切口是菜刀砍的，居然分尸，真是够狠的！” 别的不说，朵朵妈还为他生了孩子，五六年的婚姻，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会让这个男人当着孩子的面肢解孩子的母亲？ 方亭晚的印象里，朵朵妈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妻子！ “别告诉朵朵了，她那么小。”姜言琛已经用手机拍照，记录完证据，他加快脚步走出房间，直奔冰箱，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食物。 当他打开冰箱，看到血淋淋的心脏，肺和肠子器官时，猛的退后，双脚发软。 是他克制不住的身体反应。 方亭晚关了卧室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咬了咬牙：“咱们回去吧。” “好。” 待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说不定晚点警察就能来。 二人把门关上后，径直往楼上走。 才走三个台阶，方亭晚忽然侧身看向楼下。 曲折的楼梯，无尽的黑暗，没有看到一点人影，也没有声音。 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姜言琛跟着探出半个身体看，剑眉皱得死紧。 “没事。”方亭晚摇摇头，收回目光，往上走。 姜言琛也跟着上楼，随后把大铁门反锁好，回头时她已经关上她家的门，想探讨一下的，莫名觉得她应该看到什么了。 可对方显然不想，他只好先回自家。 楼上没动静了，藏在楼下的阴影处的人才敢走出来，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挡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倒三角眼，藏不住的阴沉狠辣。 他径直来到铁门前，抽出铁丝试了一下解锁，捣鼓半天没有反应不说，似乎吵醒了里面的人，他连忙收铁丝，以一秒三个台阶的速度，迅速跑下楼，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方亭晚拿着手机出来，疑惑的看了铁门半天，才关了门，蹲在门边刷业主群的消息。 【你们知道吗？四楼的钓鱼佬死了！】【你说的是白天给我们买食物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听说的藏的食物太多，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这么狠，杀了人不说，还把人的二弟给拔了。】 【拔？】 【没错，就是拨！】 方亭晚看了一眼这个人的群名称，1单元-801修管道，她没什么印象，只是这才刚开始末世就发生争抢食物导致死亡事件，那之后只会更乱。 她蹲了半天，铁门都不再有一点响动，她才安心打开家门回房间，瞬间给姜言琛发了个信息。 【姜律师，有人试图开铁门，非必要情况不得开门。】 【行，你没事吧？】 半个小时后，方亭晚也没有回复。 十分钟前城市断电了。 低功率发电机自动运转，维持客厅昏暗的灯光。 她饶有兴致的开一瓶红酒，端着一杯站在窗口，俯瞰这陷入了黑暗的城市。 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人，将会在黑夜化为恶鬼。 “妈妈！” 朵朵奶声奶气的唤一声，一手抱着草莓熊，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方亭晚的身边，伸出手要抱抱。 “朵朵睡不着吗？”方亭晚的声音软软的，把酒杯放下后，抬手抚平朵朵的齐刘海，极尽温柔，似乎小时候缺失的爱，弥补到了朵朵身上。 朵朵抱紧了她的脖颈，重重点头：“嗯。” 她浓重的鼻音带着哭腔，兴许是做噩梦了，方亭晚抱紧了朵朵，一起关了灯后，回到房间，抱着人在怀里，轻轻的安抚。 “不怕不怕，姐姐一直在。” 朵朵抱紧她的手，没多久睡着。 方亭晚也卸下了紧绷的神经，闭上眼熟睡。 第二天她起大早，准备面条和包子。 这才开始蒸，就有人敲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也不用方亭晚说开门，朵朵迈着小短腿跑到门边，踮起脚去一道道门打开，最后看到人时，她张开双手：“哥哥抱！”谁能拒绝这么粘人的小可爱啊！ 姜言琛把人抱起来，顺便拿过来五个便携式卡式炉气罐，看到她还能用电磁炉，嘴惊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家还有电？” 第15章 风口浪尖 “嗯，我买有发电机。”方亭晚搅动面条，看着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客气一句：“要吃吗？” “谢谢。” 姜言琛答应很爽快，抱着朵朵进来之后直接关了门，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坐在沙发上逗着朵朵玩。 方亭晚捏着筷子的手一紧，继续搅动面条。 她拌了三碗，朵朵还小需要补营养，她就一人再煎了一个鸡蛋，给朵朵加一杯牛奶。 朵朵很乖，似乎知道失去了爸爸妈妈，很少会闹腾，懂事得让人心疼。 “之后我们一起做饭吃吧？节省电和气，我看了天气预报，降雨可能会维持一个多月，城市的电估计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 姜言琛主动提起，毕竟物资有限，加上四楼钓鱼佬的死亡，会加大出去买东西的危险。 方亭晚吃着面条没着急回答。 她不答应，那设在楼道口的铁门会直接失去意义，加上目前为止，姜律师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不说，还送来不少东西。 多个朋友就少个敌人。 “可以，但你除了吃饭前后一个小时可以在这边，其余时间不许过来，而且，不许带任何武器，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还有什么致命的东西。” 恩威并施，方亭晚说完见他不犹豫的点头，把碗推过去。 “别想白吃，洗碗。” 她的语气是温柔的，话比较冷而已。 姜言琛颔首，起身抱着碗去厨房，除了碗，锅他也一并洗了，并且擦干净了灶台。 方亭晚看在眼里，暗自点了点头。 朵朵在画画，二人拿着画笔在一旁加颜色，陪着一起玩，全然不知楼下已经乱了。 一晚上的降雨，雨水直接漫过了一楼，直奔二楼。 一楼的住户拎着一堆的家当，直奔三楼寻庇护所。 但才有钓鱼佬的事情发生，谁敢收留人啊？ 任一家老小在外面按半天门铃，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们只能去四楼。 除了钓鱼佬家一屋子的血，对面的住户也是没开门。 他们只能继续往楼上走，一家一家问。 业主群里也炸了，一楼业主直接开启小作文模式，怒骂这栋楼的人没有良心，以后求他帮忙时，等着看！ 群里没有人搭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头像，没有昵称没有备注的男人加入了业主群，直接放出了一张照片。 方亭晚打开看，这不是她昨天从钓鱼佬那拿东西回来，正上楼梯的照片？是谁拍的？ 重点是，现在大家都缺吃的，哪个王八蛋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她直接添加好友，对方秒同意。 【谁啊？招你惹你了？】 【你没惹我，但你敢让瑜哥丢面子，这就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你要是原地求瑜哥原谅，说不定我们马上就来你家帮你赶走这些人。】 这话一出，方亭晚还有什么不明白！是逼着她妥协，为了不被住户抢夺，她就只能请贼入门，养着夏瑾瑜这帮混蛋，蠹虫！ 她懒得搭理这人，直接找到黑名单里的夏瑾瑜，拉出来之后，直接发出长达六十秒的语音三个。 窝在卧室的几人一看消息，立马激动的凑过来。 “瑜哥，我就说了，这小妮子就得治，不治不服气。” “嘿嘿，指定是来求饶的，瑜哥快放来大伙听听。” 夏瑾瑜的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倍有面，特意把语音免提，声音拉到最高，点开播放。 【夏瑾瑜，你特么脑子进屎了？你生你没给开眼是吧？——】 语音没放完，夏瑾瑜就熄灭了屏幕，脸色黑沉，头顶乌云密布，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啧啧啧，瑜哥，你把不住这个马子，算了吧。” “要不然咱们再上门给她颜色瞧瞧？” 一瞬间安静了。 想起之前那女人扔菜刀砍人半点不犹豫的，谁还上赶着去找死？ “算了，咱们看在瑜哥的面子上，放过她。” “行，毕竟是瑜哥的马子，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本来只是开脱，听在夏瑾瑜的耳朵里就不是滋味。“瑜哥，她又发消息了！” 话音一落，夏瑾瑜心头的不满压不住好奇，忍不住凑过脑袋去看。 方亭晚是在业主群里发的消息，就接着大家议论她有食物不分享，自私自利的下边回复。 【各位，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又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吃，那点食物早就吃完了，你们看，这是我们今天的食物。】 她随即配上一张图片，半把面条，半棵白菜，还有一个小孩子的背影。 【孩子小，需要营养，如果大家手里有富余的食物，求求你们卖点给我吧！】 她还加上了一个萌娃落泪的表情包，渲染得她十分困难。 【怎么可能？那么多肉你全吃完了？】 【是啊，钓鱼佬送你的牛肉呢？】 方亭晚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秀眉微微蹙紧，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姜言琛在一旁看着她的神色变化，拿出手机敲打键盘的同时淡淡补充：“你一个人吃肯定吃不了那么多，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说假话。” 质疑的回复下，他的回复带着图片。 【邻居心地善良，卖了一半给我，我以为很快就能得救，全吃了。】 他配上一张垃圾袋上铺咖喱牛肉的图片。 接着回复一边倒，将怒火全发在了他的身上，怒骂他浪费食物可耻等等。 姜言琛直接关闭了手机，笑道：“说得越多他们越不信，就这样得了。” “好。” 方亭晚关了手机屏幕，直接静音。 而在手机对面。 一群小弟看着夏瑾瑜，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瑾哥去求食物，得冷脸，结果人把食物给对面邻居了。至于她和邻居是不是单纯的邻里关系，他们去的时候可是亲眼目睹……这二人明显关系比瑜哥好得多。 夏瑾瑜黑沉着脸，手机往旁边一扔：“等来电了帮我充电。” 说完他进房间直接关上了门。 业主群的消息还在继续。 一楼业主顺利被801业主收留。大家继续在群里买卖物资，但基本上都买不到，小打小闹，算是相安无事的渡过今天。 第16章 以防万一 这一天，似乎比一年还要漫长。 随着停电，业主们备用的照明工具已经耗尽最后一丝电量，在夜里，几乎看不到一点点的光线。 方亭晚拉上了防光窗帘，屋内是昏暗的光，看不清楚，但至少有光亮。 朵朵抱着草莓熊，趴在床上看着故事书，看不懂，就是看图画。 方亭晚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松口气去到窗外，看着连续五天都没有停下迹象的暴雨，现在已经漫到二楼了，再这么下去，漫上来是迟早的事。 轰隆隆！ 一声惊雷，光照亮了半边天，除了屹立的高楼，已经看不见路边的大树了，就连那些二层的别墅楼，也只剩下了屋顶。 雨会一直下，那顶楼就是大家的希望。 方亭晚心中有些不安稳，直到十二点，才有困意。 这平静只持续到天亮。 大清早，就有人砸门，砸在铁皮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方亭晚打开门时，对门也恰好打开，二人一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装死啊，我们知道你们在，赶紧把门打开，这顶楼是大家的，不是你们两家的，弄个门拦着什么意思？” “不要脸的玩意，现在给你们机会，赶紧打开，要不然我直接强行破了！” “报物业得了，让他们来拆。” 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外面就传来一阵赞同声。 打电话就算了，还开了免提，摆明了给门里的二人听。 方亭晚冷哼一声，等着瞧。 嘟嘟了两声，那边接通了。 这些人还没说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就很不耐烦的解释：“现在水涨这么高，是我们也无法预料的啊，什么车啊，房啊，你们以为我们不想管吗？都在联系工人了，但现在谁出的来门？” 一连几个问，把几人都砸懵。 “什么破物业，光收钱吃饭，活也不干，知道我们说什么么就先一顿问？” 安静了片刻，对面冷静下来，笑着问：“那你们有什么事？” “11栋顶楼17楼的住户，在楼梯装了一道铁门，你们赶紧来拆了。” “大哥，我们现在都被困在三楼，怎么去拆？” 啪，电话直接挂断。 几人不服气，想打电话回去骂，结果人家不接了！ 越想越气，几人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含妈量极高的在门口骂，骂累了，里头也没有一点回应，就下楼了。 只是临走前还在商量，明天带着工具上来撬。 安静了。 方亭晚看他有点担忧，淡淡开口：“这锁除非炸开，要不然撬不开的，不用担心。” 她打了个哈欠，见朵朵抱着草莓熊站在门口，她走过去牵着朵朵回家。 她没关门。 正好要吃早饭了。 姜言琛回家，捣鼓捣鼓之后，拿着卫星电话跟唐刀来到这边。 “给你，现在没有信号，这个暂时还能用，这刀你留着防身吧，以防万一。” 方亭晚没有准备联系工具，她压根就想着末世还能相信别人，至于这把唐刀，她接过之后查看，刀刃锋利，试着一挥，似乎都能感觉到刀的力量。 她很满意。 “谢了，咱们早饭蒸玉米吃吧，那边有牛奶。” 有免费的保姆使唤，她一点都没客气。 姜言琛能感觉到她的疏离，兀自做饭，不说话。 明明有三个人在客厅，却静得只有朵朵堆积木的声音。 呜呜。 手机震动。 姜言琛擦了擦眼，打开手机看了眼，反过来给她看。 是五楼业主，私聊他询问能不能换食物。 “她拿什么换？” 话音刚落，看到新发的图片，方亭晚伸手点开图。 是金项链，目测五六克左右，价值三千块。 “换肉，家里有孩子。” 说完她就笑了：“她家是个闺女，十二岁，平时仗着有点钱趾高气昂的，大家估计有食物也不会给她。” 现世报吧。 “我们最好别给任何人食物，免得被人盯上。”时至现在，姜言琛不止一次觉得她未雨绸缪非常好，至少铁门挡去了很多麻烦。 “好，吃早饭了朵朵。” 方亭晚端着玉米过去。吃完早饭，姜言琛就按约定的时间段，收拾好厨房回到自己家。 他没有关门，拿出以往的案子坐在玄关处分析，以防外面的声音他没有及时听见。 翻着翻着，他手一顿，停在方亭晚一家的档案上。 不难看出来她舅舅一家都是吸血鬼，而她似乎也是进医院之后才转了性子，好奇她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能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而提前准备，穿越？重生？ 真是越想越离谱了…… 对面的三道大门都关得很紧。 朵朵这两天没有喊妈妈了，嘴里倒是离不开姐姐。 “姐姐，这个字怎么读？” “姐姐，我想吃棒棒糖！” “姐姐，你叫哥哥过来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她就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刚在客厅蹦跶完，又跑到了阳台。 小手试着去举杠铃，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挪动一点，她看着姐姐毫不费力，小眼都是疑惑。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锻炼身体。” 方亭晚每天都会训练，之前细细的胳膊，已经有了肌肉，力量也增大了许多。 她擦了擦身上的汗，柔声道。 “看会儿动画片吧，姐姐洗个澡就去叫哥哥。” 初期末世的好处，就是用不完的水，这水就是正常雨水，烧来洗澡没问题。 空间的水大有用处，她现在不急着使用。 “好。” 朵朵看着姐姐去卫生间后，双手握着最小的杠铃，勉勉强强才举起来，好重！ 她支持了一小会儿，就放下了，嘟着小嘴喘气，没一会儿，又学着姐姐再次举起来。 方亭晚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噗嗤一声笑，接过朵朵手上的杠铃：“你不急着练，后长不高的。” “朵朵想要保护姐姐！” 奶声奶气的声音铿锵有力，朵朵盯着她，似透过她在看妈妈。 方亭晚瞬间明白了朵朵了心意，保护不了妈妈，就要保护姐姐……她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完全没有想过这小鬼人小鬼大了，都把自己说哭了。 第17章 吃不起的泡面 “以后姐姐帮你练。” 话音刚落，外面敲了门。 中午一点整。 方亭晚打开门。 姜言琛手上拿着菜：“中午吃芹菜炒牛肉？” “好。” “哥哥。”朵朵凑过去，接过了他手上的芹菜，跟着到了柜台前，开始捡菜。 真是懂事得叫人心疼。 当姜言琛一切准备好，把牛肉下锅，翻炒几下，香味瞬间溢满了客厅。 “幸好我们住顶楼。”方亭晚摸了摸鼻子。这要叫其他人闻到了，不疯才怪！ 而她也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肥宅快乐水。 好吃的配好喝的，才是享受。 姜言琛看着她百宝箱似的冰箱，真不知道她还藏了多少好吃的，那他现在算不算是抱上了大腿？ 饭菜做好，几人开始大快朵颐。 而楼下。 已经有人把能吃的都吃完了，甚至之前看不上扔垃圾桶里的半包泡面，都捡了出来重新煮了。 可还是饿，饿得他出现幻觉，抱着自己养了五年的橘猫，眼神越来越没有光亮。 “物业的电话打通了吗？” 不光男人一个，还有五个人也聚在一起，个个都饿。 “直接无法接通了，指望物业，怕是下辈子。” “那怎么办？就窝在这里等死？” “等等，你们闻这个是什么味道？” 话一出，六个年轻人瞬间扑到了窗外，他们一致的吸了吸鼻子，露出贪婪的神色。 “泡面！” “还加了鸡蛋！” 几人只凭几句话，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口水淌。 “咱们下楼借点吃的吧？”抱猫的男人提议。 “好啊。”众人附和。 他们本来是一家公司的员工，合租在602，本来就全是大男人，屯的东西基本上全是泡面。 原本一人一天三桶，最起码管一个多星期。 但全是男人，一开始又不在乎，两桶三桶的吃，这才第四天，屋里就什么吃的也没剩下。 现在水淹到了二楼，三楼住户也已经往楼上寻求帮助了。 但四楼的人和五楼的人还在。 他们一群人下五楼，在东家闻一闻，西家看一看，最后锁定了501户。 叩叩。 “谁啊？” 屋内一家三口，分一包泡面，刚吃完一口就有人敲门，不由得吓到男主人身后。 “哥。”男人嬉笑，态度极好：“我们没吃的了，但还有钱，跟你买几桶泡面救命行不行？” 里头静了一瞬,男主人才回答道：“我们也是最后一包泡面，还是三口人分，抱歉了。” “真的大哥，我们只买三包，求你施舍施舍我们吧？一千块钱一包，我们买！” 外面的人不想放弃。 但听同伴喊出一千块钱一包，五人都露出了拒绝的神色。 为首的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屋内。 男主人看向了自己厨房柜子里。 里头还有半箱泡面。 他们一直在省着吃，就算给他们三包，也还有十包，他心动了，三千块钱，他一个月工资也才一万多点……“别。”女主人怯生生的开口，立马被狠狠瞪了一眼，她害怕被打，只能赶紧抱着孩子回房间。 男主人已经习惯了自己做主，走到大门边：“两千块钱一包。” 外面的人瞬间脸色骤变，纷纷染上了怒火。 被为首的压制住。 “好。” 男主人打开了门，看到这几个人穿着打扮很朴素，说白了就是穷，眼神往天上看，冷哼道：“先给钱后拿货。” “好。”为首的男人答应爽快，赶紧从怀里拿了一叠钱。 目测有六千了。 男主人收下，并不打算让他们进门，冷声道：“等着。” 他转身去厨房，刚打开橱柜门，下一瞬就听嘭的一声，他后脑勺好痛，眼皮好重……身体直直倒下，他彻底失去意识。 “大哥，不会死人吧？”抱猫的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扒拉泡面。 其余人则开始收刮厨房。 为首的男人看到家里的合照，剩下的是一对母子，他没有说什么，把食物全拿上后，叫兄弟们回家。 屋内的女人直到外面没声响了，才打开门缝，确定真的没有人了，她把门反锁，立马拨打120。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不等她回答就传来回复。“抱歉，现在医院抽不出人手，如果您需要急救，请从身边想办法。” “十分抱歉。”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了使唤的声音，护士挂断了电话。 女主人茫然无措的看着一地的血，边哭边颤抖着手在业主群里求救。 此时的顶楼。 方亭晚还在吃饭，看到手机一直闪动，点开业主群消息来看。 被抢劫泡面，还打伤了其老公，现在重伤流血不止，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业主群里的大家都在想办法。 就连602的几个罪魁祸首，也装作震惊的样子，在群里出主意。 “要不然去钓鱼佬家里找找橡皮艇？我们帮你把人送到医院去？” 女人压根不知道这些人就是凶手，在群里连连感谢，希望他们尽快。 群里安静了好一瞬。 方亭晚放下碗筷，眉头紧蹙。 “怎么了？” 姜言琛察觉到她心情有些压抑。 “这业主，恐怕凶多吉少。”方亭晚淡淡开口，并非她有意针对男人，而是有些男人，确实是只用下半身思考。 加上现在是末世了，他们无处发泄…… 姜言琛经手那么多的案子，一年里有数不清的奸杀案，不用挑明他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浩儿弟弟家吗？501？”朵朵忽然脆生生的开口，双眼泛着童真的迷茫，自顾自说道：“浩儿弟弟说过，他爸爸经常打他妈妈和他，哥哥姐姐，你们能也帮帮浩儿弟弟吗？我会管好他的。” 住在一栋楼，孩子们玩在一块很正常。 方亭晚揉了揉朵朵的头：“浩儿妈妈在呢，没事。” 这话，骗骗小孩而已。 姜言琛也没有打算下楼救人的意思，这栋楼里明显已经出现了杀人犯，可能还不止一个，他们打开门之后，会被杀人犯盯上。 犯不着自身去冒险，这一点他和方亭晚想的一样。“朵朵来，继续把这画完吧？” 他温润的轻声哄着。 第18章 一群猖狂的罪犯 “好。”朵朵转眼就忘记了，挨到哥哥身边，继续画画。 屋里很安静，业主群也很安静，显然别人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啊！” 男孩尖叫的声音不大，但方亭晚还是敏锐的听见了，她走到阳台，从落地窗前往下看。 汹涌的河水上，跑飘浮着一个男孩，他挣扎着，在水里不断扑腾。 水太急了，眨眼间就把人冲出去好远，没多久，男孩就被黄沙水淹没。 不可能生还。 至于那个女业主，谁也不知道情况。 等到天黑下来，业主群里突然有人发了一张照片。 门牌号是502，往里头看一片狼藉，两具身体分别躺在地上，身无寸缕，下身都是血迹！ 【大家小心点，尽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不单女业主遭人侵犯，就连男业主也……可见这群人多变态多恶心！ 而聊天记录的上一句，还是602业主说下去帮忙的话，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太过分了，报警！】 【占线！】 业主们愤愤不平，在群里一句接着一句的吐出来，但保不齐一个个都在加固自己家的门，怕这群人找上来。 方亭晚看着记录，抿了抿唇：“我们也要小心，这群人已经没有人性了。” “嗯。” 姜言琛见过人性险恶，默默保留证据，等到灾难结束，立马起诉这些人。 602-陆丰：【从现在开始，每家都必须上贡，谁要是不送，我们第一个撬的就是你家门！】 602-王利：【晚上六点，我们一家家的敲门。】 随着两句威胁的话一出，群里安静了。 报警电话一直占线，大家都是普通民众，怎么跟这些不要命的斗？ 大家心惊胆战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姜言琛担心他们会来顶楼，吃完晚饭就一直留在这边。 方亭晚没有赶他，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声音朵朵听见了，她很害怕，抱着草莓熊还要姜言琛抱着她，才能安心，要不然就不声不响的站在那，眼泪一直往下掉，可怜死了。 晚上五十五十。 “大哥，我们错了，我马上给你吃的！” 楼下的声音透过窗户，在楼上也能听得见对方的恐惧，绝望。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门打开。”男人的声音浑厚，听着极具威慑力。 “大哥，我老婆还怀着孕，我孩子还小啊……”一声接着一声的乞求，并没有得到放过。 只听一声惨叫，拉开窗户发出刺耳的声音后，咕咚！ 从楼上，方亭晚看到下方的水里漂浮着一个成年男人，甚至没有挣扎，就被黄河水吞没，染红了一片水域。 接着楼下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孩子的啼哭声，随着太阳落下，声音才结束。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大家清楚，心情亦沉重。 除了投以不值一提的同情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因为杀鸡儆猴，所有人乖乖把食物放在了门口。 楼顶敲了半天铁门，方亭晚直接没搭理，甚至手上握紧了唐刀，她不想惹事，对方最好别惹自己。 耐心耗尽之前，门口的人走了。 这一趟，六人就收获满满，个个红光满面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子里，抽烟喝酒，好不乐哉。 “早知道这么爽，咱们前几天遭那罪干什么？” 满是垃圾的桌上，又摞了一堆食物，泡面，肉，大米，几乎每家每户都给了食物。 终于不用累死累活的工作，要那点微薄工资了。 “你知道警察是真不管了还是管不过来？”陆丰作为大哥，躺在唯一的沙发上，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打了个饱嗝：“要不是报警电话都断线了，我都不敢干，不过这效果不错，起码咱吃半个月够了。对了，楼顶那女人还是不开门？” 王利立马接话，眼里透出对方亭晚的迷恋，在四楼看一眼，他晚上梦的都是对方：“应该是没听见，那铁门厚着呢，我群里艾特她算了。” 兄弟几个都看出了他的心思，陆丰嗤笑道：“行，等抓到人，你第一个。” “大哥，我……”王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大家都是兄弟，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陆丰一句反问，王利直接傻眼了，犹豫半天还是点了头。【1707业主，方小姐，我想跟你谈一谈，同意一下好友吧。】 王利发完消息，就找到方亭晚的vx添加。 方亭晚看都没看手机。 反倒是夏瑾瑜那边盯着手机的兄弟，惊得弹站起来，冲进房间一把掀开了被子，看着人激动得舌头打结。 “瑜哥，你马子被人盯上了！” 夏瑾瑜又饿又处在“失恋”中，听到这话他又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脑袋，闷闷道：“追得到才有鬼了。” 他好的坏的，威胁的哄骗的，方亭晚就没妥协过。 小弟又一把扯开被子，惊呼道：“不是，是那几个杀人犯盯上她了啊，就是昨天杀了501业主的那几个混蛋！” 夏瑾瑜爬坐起，双眼乌青衬得眼中的害怕更浓郁，抢过手机看着消息，他立马反手艾特对方。 【你们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们！】 【你又是哪层的？】王利直接反问，看了眼备注，只有网名无任何信息。 群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和方亭晚以及姜言琛一样，拿着手机看消息而已。 【你们试试看！】 夏瑾瑜扔手机在床上，衣服一穿好，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了狼牙棒。 小弟看到，连忙跟着抄家伙。 只有一人堵住大门,无奈提醒：“现在水更深了，水里头有蛇有鳄鱼，咱们游泳过去行不通啊，别没给他们教训，就先栽了！” 冲动的兄弟冷静下来。 “是啊瑜哥，再说她家那到大铁门不说，就冲她那个烂德行，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他们去两次都没讨到好，这几人恐怕也不一样。 夏瑾瑜深呼吸，给方亭晚发消息发现发现又被拉黑了，索性用兄弟的手机在群里发。 【晚晚，有事叫我，风吹雨打，我都会来保护你的。】 这一番在威胁的聊天记录里，格外突兀。 第19章 抢我，死刑 方亭晚既然没搭理六楼那几个人，也不想搭理他，就当没看见一样，关了手机继续锻炼。 “有事叫我。” 是时间回家了，姜言琛摸了摸朵朵的头，在朵朵不舍的眼神下，出门关门。 他还是开着自家门，为了方便，索性搬了沙发床睡在玄关了。 暴雨之下天气闷热。 锻炼完方亭晚衣衫全湿透了，洗完澡她去阳台上查看菜，才四天，冒出了一点点嫩芽，能不能长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迷惑一下别人。 群里在吵架，消息一直弹。 她拿出手机当打发时间的去看,夏瑾瑜一直威胁六楼的人，六楼的人不但没怕，还惹火了他们，直接抄着菜刀榔头的上楼。 不时发张照片在群里。 “朵朵，困不困？” 朵朵在看动漫片，听到这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下一瞬拿手揉了揉眼睛：“嗯。” 她关了平板后抱着草莓熊起身回房间。 方亭晚紧随其后，拿着故事书放平在床边，一遍温声念着故事，一边轻轻拍着朵朵的背。 五分钟后，朵朵陷入睡眠。 方亭晚这才起身，关了房间门之后，才打开家门走出门。 外面用榔头一声一声砸着窗口。 那是铁门自带的铁窗，长宽大约十五厘米左右，焊了两根钢筋，是铁门唯一的缺点。 当时方亭晚就想着要全部焊死的，时间紧迫来不及定制，就将就了。 随着一锤又一锤的砸下，铁窗已经出现严重凹陷，最后一锤，铁窗松了。 外面的人用力拽了两下，铁窗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刺耳的声响。 “贱人，你果然在里面！” 面面相觑，陆丰气得咬牙，手上的菜刀更是扬起：“开门！” “确定？” 方亭晚扬起手上的唐刀。 剑刃上寒光闪过，可见其锋利程度，陆丰不知道后退一步，踩着楼梯落空，要不是身后的王利扶住了，直接摔个狗啃屎！ 被兄弟们观望着，他顿时觉得没脸，嗓门更大：“确定，你要是不开，就别怪我们来强的！” “大哥。”王利低低喊了一声，像窗内投去愧疚的眼神，以及使眼色。 方亭晚冷不丁笑出声，看向一旁的姜言琛：“姜律师，开不开？” 姜言琛走到外面能看到的角度，手上也拿着唐刀，犀利的眼神扫过几人。 外面的人纷纷露怯。 只一眼，姜言琛就知道没必要了，从兜里拿出手机，直接用摄像头对准数人，冷声道：“抢劫，三年以上或者无期徒刑，抢我，死刑。” 陆丰咽了咽口水，手上的菜刀很老实的收到背后，这人是律师，很厉害的律师，他们有耳闻。 “继续，我给你们录着呢。” 姜言琛勾唇一笑。 明明很斯文，也很有礼貌，却让外面的人胆寒。 “大，大哥……”有人害怕了，下意识往楼梯下面退。 “走，走！” 陆丰气冲冲的下楼，走到一半，直接把菜刀往楼下砸下去，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早晚要他们好看！” “放心吧大哥，就不信他们不吃不喝，只要他们一下,立马抓住他们，随你处置。” 说话的叫二宝，是个愣头青。 陆丰定睛看着他，悠悠开口道：“那你就留在这守着，他们一打开门，你立马来叫我们。” “大哥……”二宝还想挽回一下，就见大哥带着人全下楼了。 他没办法，左右看一眼，选择坐在了楼梯口。 百无聊赖，他捡起了地上的纸条：你女儿很安全。 什么鬼，他直接揉成一团，丢下去。 楼上。 方亭晚知道人就在楼下守着，看着被强行破开的铁窗，她看向姜言琛，善意提醒：“你自己要小心，随时会有东西丢进来。” “行，我去你家充会电？”姜言琛晃了晃手机，是黑屏状态，不等问他就解释：“吓唬他们的，我家充电宝已经没电了。” “那就全拿过来充吧。” 方亭晚念在他刚刚帮忙的事上，答应了，也因为担心他会借这个理由一直过来，全部充了省事。 朵朵已经熟睡。 二人放轻了脚步。 姜言琛坐着充电。 方亭晚则看着外面还在下的暴雨，掺杂着沙尘暴，她的落地窗铺满黄沙，接着又被冲洗掉，一来一回，反而干干净净。 能看到外面一片黑暗。前世暴雨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她们这里处于高地，也淹到了二层，其余地方恐怕更严重。 “只会越来越乱。” 方亭晚示意姜言琛看手机。 业主们重新拉了一个群，在里头探讨如何自救，又或者怎么逃。 姜言琛充电开机了，就看到了不少人添加他好友，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他眼睑下耷，遮住了冷漠，看着群里讨论着聚集青壮年，准备一群人抓住602的杀人犯，他不禁摇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天真。” 方亭晚也是这么认为的。 “六楼那几个本来就是混混，心狠手辣，但这个小区住着的，很多都是有家庭的，他们有顾忌，怎么可能打得过。” 摇摇头，看着有人艾特自己，姜言琛敲打键盘，打出的字十分冷漠。 【你们所说我都会记录，之后会成为呈堂证供，我可以免费替你们的家人打官司，争取最大的赔偿。】 【什么意思？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浇冷水？】 【就是，你巴不得我们死？】 姜言琛放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群里瞬间炸了，一个个的把怒火撒在姜言琛身上。 艾特他的人都起串了。 他不在乎。 方亭晚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让这些人认清事实，只不过这些人压根不会承认自己无能罢了。 吵闹持续了三分钟。 业主群里，陆丰突然艾特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不偏不倚的，就是小群里叫嚣得最凶的那几个！ 本来还在小群叫嚣的人，立马把能撤回的消息撤回。 陆丰说：【听说你们想讨伐我，我现在在，出来吧。】 701-卖窗帘的刘老板：【哥，我错了,我只是附和几句，不是真的，我都刚准备加您好友，告诉您呢。】 第20章 只是快了一步 话落还附上一张截图，是他添加好友未同意。 有人不耻这种行为，但谁也不敢说话。 叫嚣最凶的几个业主，也纷纷出来认错。 【你们还那么有力气，看来是还有吃的，十点之前我看不到吃的，你们懂？】 陆丰发完这一句，就不在说话的。 五个业主玩起了接龙：【好的哥。】 真够狗腿。 知道有奸细，小群也就解散了。 但添加方亭晚的人突然变多起来。 她不同意，那些人就不断的加，用备注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 都觉得她一直被六楼的人记挂，却没有出事，肯定是她背叛了业主才得到庇护。 方亭晚懒得搭理他们，直接从隐私拒绝添加好友后，世界都清净了。 晚上九点。 屋内已经不开灯了，适应了黑暗之后，就能模糊看到屋外的景色。 有人用泡沫搭建了一个简易船，把行李箱全部丢上泡沫上后，又接连四个人影坐上去。 看着身影，是四个大人。 他们坐稳之后，松开了绳索，任由泡沫箱随水流漂走。 半个小时后，业主群来出现长篇大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谩骂六楼那几个畜生。 以及整栋楼的业主们，见死不救。 看着备注昵称是301的业主，方亭晚才想起来，这人看到水快淹上来了，就想求救，可整栋楼没有人敢放他进家，无奈才离开。 陆丰看着消息，直接吩咐王利：“你带个人守着楼下，谁敢走就杀了谁。” 杀人从他嘴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 王利一震：“哥，咱们还要杀人？” 他们被饥饿冲昏头脑了，这两天干了多少坏事，午夜梦回他都害怕人来索命，眼底下的乌青十分重。 陆丰怒瞪着他：“他们跑出去报警了，警察就会来，你被被枪决是不是？” “枪决？”王利呢喃这两个字，无法相信和接受。 “废话，咱们杀了人，还强奸，你可是冲在第一个，你忘记了？”陆丰刻意提及。 大家要是一条心，那就是一帮人，要是有人想反水，他不介意手上再多条人命。 王利多眼尖啊，看到大哥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立马拽上另一个兄弟下楼了。 至此楼上有一个，楼下两个，602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方亭晚刚准备睡觉，连接了姜言琛家摄像头的平板里传来说话声。 是男人的声音，不难猜出是谁。 她轻轻打开门，握紧了唐刀，在开门一刹那看到对面惊坐起的姜言琛，四目相对，同时做了嘘的动作。 姜言琛同样拿上刀，来到铁门一侧。 外面传来爬楼梯的声音。 “yue，大哥，还热乎着呢。” 陆丰冷斥：“妈的，你又不吃，你管它热不热乎？她住哪边来着？” “应该是1701。” “行，右边，用力点啊，一定要扔在门上，恶心死她！” “是，大哥，” 说话间，已经有一只纤细得跟女人差不多的手伸进来，手上用纸包着一坨大便。 他正瞄准方向的时候，方亭晚手起刀落。 只听刺啦一声，从手腕关节滚落在地的手，手指死死抓着大便。 猩红血液溅在铁门上，呈现出一种绽放凌乱的美。 在外面，男人第一时间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下意识把手收回去，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小臂，往外喷的血，张大了嘴，低吼出声：“我的手，我的手！” 痛到极致，更多的是恐惧，他从未想过上这样的后果，茫然的看向大哥，看向兄弟。 “止血，快止血！”陆丰赶紧把衣袖拽下来，慌乱的堵住手臂断口。 其余二人一个扶着一个继续包扎，看着血一直往外渗透，兄弟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的手脚忍不住一直颤抖：“大哥，怎么办？” 男人双眼一翻白，已经在恐惧和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原地昏迷，滚下了台阶。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陆丰放下狠话，带着人离开。 全程不过三分钟。 人走了，方亭晚淡漠的弯下腰，在她捡手臂之前，姜言琛先一步把断手捡起来。 “我来处理。”说着，他已经转身。 “你不害怕？” 方亭晚很好奇，她刚刚的反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还是一个女人。 姜言琛头都没回，温润的声音如有魔力，抚平她的担忧。 “只是你比我快一步而已。”方亭晚心头一震，末世之初，人性还没有完全暴露，一个声张正义的律师，怎么可能会起杀心呢？ 想过他会害怕，会厌恶，或是远离，从未想过他只是后悔晚自己一步。 换一个意思理解，他是不是宁愿动手的是他而非自己？ 她心情忐忑起来。 下一秒，姜言琛仿佛看透她的疑惑一般，站起身来解释：“我之前做过刑事案件的律师，看过不少的凶杀案现场和尸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害怕尸体，倒是你很让我意外。” 暴露了？ 方亭晚楞了一秒说道：“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人欺负，我越忍，他们越过分。” “抱歉。” 姜言琛的突然道歉，是因为他勾起往事吗？ “没事。”方亭晚摇摇头。 外面的痕迹很快清理干净，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方亭晚家，姜言琛开始做午饭。 躺在沙发上的方亭晚，看手机的消息一直弹，打开后就看到602的人在找医生，或者是止血药。 四天过去，大家的手机再怎么省电，都已经到了临界点，没人回复，这些人在群里威胁无果后，直接挨家挨户的找药！ 601最近，也是第一时间被人盯上。 住在杀人犯的对门，他们早就预料到对方可能会伤害他们，提前用实木桌，冰箱，沙发，衣柜，把门堵得死死的。 陆丰敲了几下，耐心全无，直接招呼兄弟们砸，当砸开了门，看到一堆的家具里不透光，怒火中烧：“直接烧了。” “大哥？”王利震惊得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烧了这栋楼，咱们去哪？外面的水都到三楼了，水里头有什么玩意咱们也不知道。” 第21章 机会 “是啊大哥，那么多条人命，而且咱们的食物也不够了。现在指望不上别人的支援，我们再自断后路，不就是找死了吗？ “先去楼上看看吧。” 一个接着一个的劝，陆丰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不会放过他们。” 声音穿过障碍物，吓得里头的人全身的打颤。 留下王利照顾，其余人开始上楼一家家的问。 有些偷偷看群里消息知道情况的，就提前把药放在了门口。 没看到消息的，听到敲门就开门了，不但被搜刮了所有药，连吃的也抢走了。 一时间，群里怨声载道。 【谁还有吃的，这些金子值五千块，换一点菜就行，求求大家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消息下面附带一个视频，是一家人窝在沙发上，在桌上摆满了水杯，靠水来挡住饥饿感。 这样的作用，还能勉强多撑上几天。 接着也有人愿意用现金一万，换食物，多少都能。 交换物越来越值钱，但始终没人回复。 就算真的有，在这个节骨眼说出来，无异于炫富，等着被抢。 602，没有人去关心群消息了。 看着兄弟躺在床上，血液浸湿了整个床铺，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进气多出气少。 王利止血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道：“大哥，不送去医院的话，撑不过今天。 止血太晚了，他已经失血过多，咱们现在没有办法输血不说，也没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和消炎药，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烧。” “找皮筏子，能飘着的东西都行，咱们去医院！” 陆丰起身。 “四楼有。” 他立马带着一个人去楼下。 才走到四楼，腐臭味混合着霉菌味，窜进鼻腔的时候令人作呕。 陆丰捂着鼻子，一口气走进房间，跨过了钓鱼佬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踩在地上蠕动的蛆上，发出轻轻的炸裂声。 跟在身后的男人脸色很难看，大哥进去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翻找。 房间里有一个房间是专门放着渔具的，里头还有两个橡皮艇，一大一小。 一人拿着一个出去，看到三楼上来的拐角处已经积水，陆丰冷声道：“你打气，我去楼上抬人。” “好。” 十分钟后，六个人已经聚集在窗口。 大的橡皮艇坐了受伤的一个人，加上陆丰，王利，还有一个。 小的坐两个，直接从四楼背水缓冲处进入河流中。 流速并不慢，他们刚松开绳子，橡皮艇就直接顺着水流方向滑去。 好就好在，医院在下流方向。 只是片刻的功夫，橡皮艇就飘去了几十米。 11栋的住户，看到楼下的橡皮艇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确定了，才立马惊呼：“走了，他们走了？” “肯定是他们！” “现在就是机会。”有人突然提一句，大家的眼神一亮。 饿啊，饿到极致，有食物的人只有602，既然现在人不在，就是偷家的最好时机！ 不单一个人这么想。 三波人在602门口会面，默契的踢开门之后，一起进去寻找。 乱，里头就跟猪窝一样，翻来翻去的，最好能找到的，只有泡面的调味料。 十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全吃完了？” 整栋楼的食物，不可能一点也没留下吧？ “他们是不是带走了？” “好像是，我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橡皮艇还带着几大包东西，应该是食物……” 闻言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绝望的瘫坐在台阶上，没有食物，走不了，饿死是早晚的事。 “不管了，在这坐以待毙还不如赌一把！” 一个男人站起来，眼神坚毅：“有没有人跟我一起？我们游到莲花山超市，三公里，到了那里就有足够的食物吃到洪灾结束。” 没有一个人应声，他们已经看到了洪水的恐怖。 男人冷哼一声：“都不去，我自己去！” 所有人回家了。 十五分钟后，他们从窗户看到了这个男人，他背着一个防水包，直接跳进了洪水里。 只是刹那，人影就沉了下去。 方亭晚在楼上，自然也看到了那抹身影，看到人被洪水淹没，她上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晰。 两个呼吸后，男人从水里冒出头来。 “救，救我！” 他想往回游，但水流推他更远，完全不受控制的冲出几十米后，他直接撞到了12栋楼，脑袋在花白的墙上直接留下了一片猩红的血花。“没有橡皮艇就走不了，留在这，早晚会成为人间炼狱。” 方亭晚喃喃了几句，转身看着朵朵还在看动画，她继续撸铁。 暴雨第七天。 本来安安静静的楼里，忽然传来哭喊声，没有多久，对方就来到了17楼的铁门外。 她猛拍铁门，声声乞求道：“晚晚，我的孩子已经饿昏了，求你们施舍我一点食物吧，我不白拿，这是酬金。” 说着，她扔进来厚厚的一沓，目测五万块。 钱铺在地上，厚厚一层。 方亭晚蹲下来，把钱整理好，从窗口看到女人饿得双颊消瘦，眼中含泪，很可怜。 钱递出去，她淡漠道：“我们也没有食物了，抱歉。” “怎么可能？你看你们面色红润，哪里像是被饿的？这里钱不够的话，你们要多少我都给，求你们救救人吧！” 女人不愿意走，不愿意接钱。 方亭晚的手一松，钱全部洒落在地：“你要是再扔进来，我不会再捡给你。” 她转过身。 女人见她来真的，直接把脸贴到了铁窗上，双目圆睁，迸发恨意，嘶吼道。 “丧良心，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你明明有食物，却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气不过，她竟直接去楼下捡了堆垃圾，不觉得脏和麻烦的，从铁窗塞进去，又咒骂了十来分钟，才下楼去。 - 【群公告：晚上六点，在十楼商量自救，需要的人自行前往。】 - 方亭晚也看到了消息，转身回房间，半分钟后拿来了镜子，以及遮瑕和腮红刷。 第22章 蚂蟥 “坐好。” 猜到她要干什么，姜言琛坐得板正，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方便她绘画。 方亭晚也不客气，三俩下给他脸上抹了一层暗色，看着他“消瘦”的脸颊，深邃的眉眼，立挺的鼻梁，薄而微抿的嘴唇……故意扮丑都遮不住这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深吸一口气，别开目光，把镜子对着自己时，她才看到脸颊微红，呼吸也有些不对劲。 “我，我去房间化。” 她忙不迭起身回房间，关上门。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怯色，姜言琛起身陪着朵朵玩耍，眼底遮不住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面色颓丧，有气无力的方亭晚就出现在客厅，她指着脸问：“怎么样？” 姜言琛认认真真的打量，粉感不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点点头。 “差不多。” “我们也去参加。” 方亭晚看着已经在山顶上的太阳，距离天暗下来，也就半个小时时间，也差不多六点，那会儿光线不亮，更不容易看出。 不出去晃一下，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有食物，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她当成目标，非必要情况下，她还不想成为公敌。 时间来到五点五十。 饿了一天的住户们，已经聚集在十楼走廊和楼梯口了，一个个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 二人交代拉着朵朵下楼时，看到就是满地的人。 同时大家也投来目光。 这一家三口，终于下来了，只是他们怎么也饿成了这副鬼样子？ “你们也没食物了？” 大家的希望就是他们，没想到…… 姜言琛捂着嘴咳了两声，露出虚弱的姿态：“孩子小，要顾着孩子，我们一天能喝点汤水都不错了。” “一点都没有了？”男人不死心的追问，眼里的怀疑看到二人的脸色时，慢慢散了去。 “一点都没有了。”方亭晚郑重说着，人也顺势坐下来，把朵朵抱在怀里。 话音刚落，人群里发出叹气声。 “接下来怎么办？” “总不能等死？” 一个个的发出疑问，看向了701的男业主。 大家都是他号召来的，自然就听他的。 可男业主也是没招啊，游泳行不通，又没其他的通行工具，等等，好像17楼的姜律师有橡皮艇？之前似乎听人说过，他正准备开口，被人打断。 “有没有护士？你们之中有没有护士？”男人突然从楼上跑下来的，嚷了两嗓子没人答应，他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求求你们，谁会医啊？我媳妇儿难产大出血，救救她……” “在医院都不一定能抢救得过来啊，你们怎么不提前去住院？”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心虚，他家穷，提前住院还得多花一份钱，肯定不能同意，但现在都不重要。 “你们没人是护士？是医生？” 一群人，没有一个应声。 男人恼羞成怒：“这么大栋楼，几百号人，居然没有护士和医生？你们是不是不想救我媳妇儿？我给钱，想要多少说！” 大家看着他像看疯子一般，没有人接话。 男人更气了，看着最近的姜言琛，怒气冲冲的追问：“他们见死不救，我是不是可以起诉他们？” 姜言琛眼尾一挑。好奇的打量这个男人：“你胡说什么？他们没义务救你媳妇儿，而且还是大出血的情况下，你告他们，他们可以反告你诽谤，敲诈。” 话一出，男人脸上五颜六色，气恼的直接踢一脚白墙，往楼上走。 “大家先回去吧,等明天再说。”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701业主说了解散，就往楼下走，隐约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大家各自散去后，回到楼上方亭晚就洗掉了脸上的痕迹，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哥，你媳妇儿怎么样了？】 十分钟后，才有回复。 【你们都是杀人犯！】 群里一片问号。 “你们抢什么？这是我家的，滚，滚出去！” 突兀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方亭晚还没睡，伸头去听，声音来自楼下。 “你现在赶我们走，不就是让我们去死？” “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住我家主卧就算了，居然还抢我妈的葡萄糖吃，她是病人，没有葡萄糖会死的！” “她都快死的人了，还浪费干什么？” “你……” 吵闹声越来越大，楼下劝导的声音也接连传来。 方亭晚从话里听明白了，吵架的就是当时收留了一楼业主的801住户。 收留了一群蚂蟥。前一世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甚至不少，因为自己的善心最后导致全家灭门，方亭晚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庆幸对门的是冷心冷情的姜言琛。 要是个大圣母，她估计有得事情做。 叩叩。 门外敲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朵朵赶紧跑去开门，一把扑进了姜言琛怀里，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有人打电话给我求助。” 不是吧，打脸来得这么快？ 方亭晚前一秒还在夸他来着，看着他没有表情的模样，她盯着他，沉声道：“我们的食物一共也只有那么点，你想救就拿你的那份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过来了。” 赶紧分清楚，免得拖后腿，幸好她家三道铁门，就算真开了楼道了门，也不会影响到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言琛放下朵朵，轻轻叹了口气，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甚至在遇上事情后第一时间想的是分道扬镳。 他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快，耐心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也应该下去多装装穷，装饥饿，让她们相信我们，不然我们被围攻，绝对没有好处，且我们的食物最多能再撑三天。” 原来如此。 方亭晚清了清嗓子，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有吃不完的食物，只是点了点头：“行。” “我检查了铁门，不会有情况，你晚上安心睡，我会守着。” 姜言琛说完，摸摸朵朵的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总觉得他来并不是这个目的，方亭晚没兴趣深究，给朵朵热了牛奶喝，接着睡觉。 第23章 亲人？食物？ 转眼已经来到第十天。 暴雨变成小雨，沙尘暴也停下了，看着外面汹涌的河水，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挨家挨户敲门，定了早上十点在十楼开会。 方亭晚跟姜言琛简单化了点沧桑妆容后，带着朵朵下楼。 刚走到1201，一阵肉香就钻进鼻腔，对于饿了好久的其他住户来说，就是美味！ 不少人已经来到十二楼。 方亭晚牵着朵朵的手，不自觉用点力，低敛的眉眼，阴云密布。 姜言琛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没有说话，按照计划的，待在人群里。 砰砰砰。 有人直接砸门，半晌后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了男人细眉细眼，他憨笑道：“各位，什么事？” “你家有肉？”砸门的男人，直接用力推开了门。 随着他把门完全推开，其余人直接鱼贯而入。 一下子，客厅就挤了三十多人，个个哧溜口水，眼巴巴的盯着厨房的蒸汽锅。 那一锅可是肉啊！ 他们十多天没有碰过荤腥了，有时候都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好不容易看到肉了，有人手痒，走过去打开了蒸汽锅。 “等等，那不能……”男主人说话晚了。 蒸汽锅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盯着那口锅，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因为那锅里煮的，不是什么猪肉马肉，而是人的手臂！ 皮肤皱巴巴的，有些泛黑。 “你杀了你妈？太不是人了！” 有人怒喝。 其余人也才发现，这家里男女主人都在，唯独把老妇人不在了。 “真狠的心啊，连你妈都吃，禽兽！畜生！” 一个接着一个的谩骂。 男主人护着女主人，手下意识扶着她的肚子，红着眼解释：“我媳妇儿怀孕了，我妈是自愿的，她自己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活着也是浪费食物，她愿意为了大孙子牺牲……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撞墙死了。” 大家的目光看向了雪白的墙壁，果然在墙上看到了一滩血。 叫嚣最凶的几人沉默，但也有个别，靠近了蒸汽锅，咽了咽口水问。 “我们能吃吗？” 男主人眼神纠结了一瞬，为了不被别人诟病，他咬着牙点头。 男人提起了小手臂，放在砧板上哐哧哐哧砍几刀，砍成十几小块，示意大家自己拿。 见他们都不动手，他自己捏起一块，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往嘴里放，嚼吧几下，睁开眼睛点点头：“味道还行。” “我试试。” 一人开了头，其余的也跟上去。 甚至有人好心的给姜言琛和方亭晚一人拿一块。 人肉就在手上，勾起方亭晚尘封的记忆。 一口大锅，十几人猜拳，她从未想过生命那么随便。 输的人，会被杀了煮吃。 已经屡见不鲜了，可她没有想到这栋楼里平时看着和蔼的人，会喂流浪猫咪的人，明明都善良，此时却都像怪物。 本来就是商量去找食物的事，再等等就行了。 “你们怎么不吃？” 一个微微肥胖的男人，眼巴巴盯着二人手里的肉。 人太多了，蒸汽锅里就那么多肉，平分下来最多打个牙祭，他胃口大，都还没尝出来什么味道。 “给你。” “嗯。” 二人同时递过去。 胖子没有嫌弃，接过往嘴里塞，迷迷糊糊说一句谢谢。 吃完了，大部分人才意犹未尽的下到十楼。 少部分人恶寒，一点没碰，先下了十楼等待。 一百多人，挤得楼梯满满当当。 为首的，是1301的住户，也是大家评选出来的管事人，黄成。 他看着吃人肉的众人，脸色很难看，冷声道：“现在就是准备出去找食物，要水性好的，力气大的，自愿参加，按照出去多少人然后平分，如果不去的，得不到食物，要是来狠的，咱们谁也不怕谁。只有女人的也可以选择参加，生死自负，或者加入钓鱼队。 钓鱼佬的家里有工具，现在楼下就是河，他之前看到河里有鱼，可以试试看，总比坐以待毙好。 “报名吧。” “我参加。” “我也去。” 都没吃的了，家里有老有少的，再不去就真饿死了。 方亭晚和姜言琛对上眼神，信息在眼里流动。 她负责照顾朵朵，姜言琛去找食物。 一百多人，报名的有十三人。 黄成看着一众人，难以置信：“你们难道还想抢我们找回来的食物？” 众人的沉默就是答案。 毕竟已经很多人死在洪水里了，他们在饿死和溺死之间，选择了让其他人探路。 黄成不是不懂，正因为懂才觉得寒心。“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家都不用活了，各回各家，关好门窗，看谁能活到最后吧。” 黄成刚打算走。 有人忽然指着窗户外面：“看，有人！” “戒备！”黄成喊了一声，立马从旁边抄起了板凳，要是陆丰他们回来，就让他们沉进水里去。 这是所有人都想要做的，602那几人太恐怖了。 有黄成带头，十几人抄着家具站在窗户处。 方亭晚看着那抹身影在水里起伏，眼神忽然闪过一抹亮色：“等等，这人我认识，说不定她知道外面的情况。” 现在大家被关在这，和外界断了联系，都迫切的想知道政府什么时候来救援，立马放下了手上的家伙。 方亭晚奔跑下楼，在四楼的窗口，伸出一根晾衣杆：“孟泠，我拉你过来！” 孟泠是散打的专业选手，因为能打，在末世也十分吃得香，是很多小团伙争抢的人物。 那个时候二人在外面偶遇，方亭晚饿得脑袋发昏，要不是孟泠给她食物和水，估计她就要死在滚热的夜里。 这恩不能忘。 激流太凶猛了，孟泠看到晾衣杆和方亭晚时，眼中满是希望，连抓了三次，她的手都是擦过晾衣杆。 力气渐渐被耗尽，她看着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她已经快撑不住了，意志力慢慢涣散。 “孟泠，活下去，想想你的家人！” 方亭晚大喊一声，铤而走险的探出一大半身子，攀附窗台，把晾衣杆伸得更远。 姜言琛见状，让朵朵站一旁，他接过晾衣杆，距离一下又拉长了。 第24章 不露富 身高是硬伤。 方亭晚默默退一旁，继续喊孟泠。 忽然一个水浪，把孟泠扑进了水里。 方亭晚刚准备跳下去，就看到孟泠猛的脑袋冲出水面，手在那一瞬间，稳稳抓住了晾衣杆。 姜言琛赶紧往回拉。 人到窗户边，方亭晚弯腰下去，双手拽住了孟泠的手后，开始往上提。 姜言琛也在帮忙。 费尽力气爬进窗户后，孟泠瘫在地上大喘气，嘴皮因为泡水太久，泛着青紫色，她的手被泡得发白，皱巴巴的，手上的茧子透着黄色，厚厚一层。 “怎么样？”方亭晚蹲下来询问。 “死不了。” 孟泠猛的睁开眼，撑着身体靠着墙壁坐着。 她全身上下都湿了，没有一丁点食物。 其余人看着，眼睛直勾勾的，仿佛看着的不是人，而是吃的。 方亭晚察觉到身后这群人吃人的目光，给了孟泠一个眼神，接着问：“你家离这里最少五公里，就是漂过来，也要漂好久，怎么突然来了？” “去医院，政府发出的救援地就在医院，那里有食物，有药，很多人都往医院赶了，我漂下来的时候遇到分流，没进入预定路线，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死了。” 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她不知道如何述说。 水太急了。 要不是11栋正好在缓冲一点的地带，她也停不下来。 “咱们也去医院？”人群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引发了激烈的议论。 “我觉得可以，咱们这离医院进，不如赌一把。” “我觉得也是，谁要去的？咱们一路？” 方亭晚看着他们激情澎湃，蹲下身扶起了孟泠：“先去换身衣服吧。” “好。”孟泠勉强还能走，等爬上了十楼，坐着歇气时，她忽然问：“晚晚，我能不能先在你家借住，休息好就离开。” “你不是要去医院？” 方亭晚疑惑。 “政府确实发了公告，但是医院的人太多了，挤都挤不下，去了也是人挤人，食物，也不一定有，我感觉我刚刚要是不哄骗他们的话，他们会吃了我。” 孟泠露出抹苦笑。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这楼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家人的，一个外来人闯进来，不就相当于食物嘛！ “我楼下没人住，你住楼下吧，我家里现在不太方便。”方亭晚笑笑，故意说了让人误会的话。 孟泠看一眼姜言琛，又看一眼朵朵，知道三人住一块，怕打扰他们，就点点头：“好。” 姜言琛知道，没说话。 休息好，几人一鼓作气爬到了16楼。 1602的屋门，方亭晚捣鼓了半天才能打开，看着里面染了一层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 比起对面朵朵家，会好很多。 “谢了，我先去洗澡。” 孟泠浑身湿透，一点也不舒服。 “好，有事来楼上找我。” 方亭晚和姜言琛转身，出去顺带上了屋门，看着朵朵直勾勾盯着自己家看。 “朵朵，你爸爸……” “姐姐，我想画画。” 朵朵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迈着小短腿就往楼上爬，完全看不出一点不对劲。 这么久了，她不问爸爸妈妈去哪了，也不嚷着要回家，就好像知道真相，并且接受了。 乖乖的上楼后，她就拿出绘画本画画。 方亭晚看得心疼，回房间从空间里拿了糖果走出来，放在桌上：“朵朵吃糖。” “谢谢姐姐。”朵朵摆好画笔，打开糖果放一颗在嘴里，露出满足的笑。 “朵朵，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憋久了伤身体，或者有什么就跟姐姐说好不好？” 方亭晚真怕小家伙出问题。 在忙活做饭的姜言琛，也投过来关切的目光。 朵朵被二人盯着，笑容慢慢收敛，埋低了头，小声道：“妈妈老是被爸爸打，打出好多的血，妈妈总在哭，后悔嫁给爸爸……妈妈去了天堂，朵朵很开心，朵朵不需要爸爸，姐姐，哥哥，你们会不要朵朵吗？” 清脆的声音，听不出悲伤。 方亭晚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朵朵的背。 因为淋过雨，她也想为朵朵撑一把伞。 “不会，姐姐永远不会丢下朵朵。” “嗯呐。”朵朵伸手环抱她，眼泪往下掉。 哭了就好了。 姜言琛继续做饭。 没多久，香喷喷的糖醋排骨，清蒸多宝鱼上桌。 方亭晚给孟泠准备了一份米饭，以及两个鸡蛋，不露富是她的宗旨。 刚下到拐角的时候，孟泠正好从里拉开门，四目相对，她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拿出压缩饼干：“给你们。” “你食物藏哪带进来的？没被人发现吧？”方亭晚压低了声音，谨慎的朝楼下看去，见有人影走动，立马推着孟泠回到1602，温声叮嘱：“这楼里已经出现吃人事件了，你有吃的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说着，她把米饭和鸡蛋放下：“吃点饭。” 明显她也饿了很久了，脸色蜡黄不太有精神。 “谢谢。”孟泠已经啃不下去压缩饼干了，连吃五六天，感觉呼吸都是饼干味。 这会儿闻到米饭的香气，她长这么大，就没觉得大米原来这么香！ 还有煮鸡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啊，坐下先往嘴里扒拉一口，她模糊的解释：“之前在我家那边也是有人抢东西，我就直接藏在身上了，只是后来我家被水淹了，我就只能来投奔你。” “那你在楼下说的话？” 方亭晚瞬间升起了戒备心，二人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突然来投奔自己？ 她这两天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找队友，毕竟一个人在末世，对上了那些小团队，比如602的那一群人，一个人打不过，很难生存下来。 可她信不过孟泠。 “是啊。”孟泠抬头，眼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算计，笑着道：“我爸妈都不在家，我打不通电话，思来想去的，只有你家楼层高，而且也是一个人住，离我也近。” “你放心，我不住久，雨小了就去找食物，不会打扰你们的。” 来之前她没有想到晚晚已经交了男朋友，有点点尴尬。 第25章 尝试信任 “嗯，那你自己小心。” 方亭晚说完，把她塞自己的压缩饼干放桌上，径直走到门边，想到什么忽然补充一句：“别轻易开门。” “哦，好。” 孟泠看着门关上，不再顾及雅观不雅观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楼上。 方亭晚没有怀疑孟泠的话，她平时为人就是大咧咧的性格，不像有七七八八想法的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急着摊开。 随着夜幕降临，整个房间也陷入了黑暗。 失去视觉后，人的听觉就会变得灵敏。 楼下敲门声，轻轻传了上来。 方亭晚确定不会吵到朵朵之后，轻轻掀开被子走出去。 站在客厅，能更清晰听到楼下的动静。 “是谁？” 敲的就是1602的门。 孟泠想到晚晚的提醒，只是询问的走到门边，准备从猫眼看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新闻：某人从猫眼看的时候，被人戳穿眼睛！ 吓得她退到一旁，颤声询问：“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个温柔大哥的声音。 “妹妹啊，我们担心你着凉，给你端来了姜汤，你开门拿去喝吧，要是发烧了没有药的。” 按常理来说，领居送姜汤是好事，可孟泠已经不自觉冒出冷汗，深吸一口气婉拒：“谢谢，我没有着凉呢。” “哎，煮都煮好了，你就喝吧，以防万一嘛。” 大哥继续劝说道，又敲了敲门。 逼迫感压下来，孟泠不再说话，正在想着办法，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方亭晚和姜言琛。 二人在打开门的时候相遇，就一起下来了。 方亭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你们找我朋友，带榔头做什么？” 那拳头大的榔头，一锤下去脑袋开花。 男人把榔头往身后藏，抬手挡住电筒的光，看着对方拿着大长刀，瞬间害怕了，笑眯眯的解释：“防身用的，不是要伤害她。” 这话，没人会信。 两个一米八的大汉，带着武器敲一个姑娘的门，说没鬼谁信？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白日里第一个品尝人肉的男人。 “走。” 方亭晚冷声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唐刀。 姜言琛被她身侧，手里同样拿着人，光只能照到侧颜，带着无形的压力。 两个大汉立马下楼了。 榔头对刀，他们又不蠢。 见人走了，方亭晚和姜言琛也回到楼上。 “谢谢。” “我觉得你可以让她加入我们，这样多一个人，我们也能少很多危险。” 姜言琛和她同时开口，见她迟疑，立马说出自己的分析：“她练过，至少比普通人强，而且单纯没坏心思。” “人心隔肚皮。” 方亭晚的话里有话，不等他问，就直接关上了家门。 把家伙放好，她回房间躺下。 连姜言琛也这么说，那证明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错，或许孟泠可以成为她的第一个伙伴。 第二天一大早。 方亭晚就打开铁门，下楼敲门。 一分钟过去，孟泠才顶着乌青的黑眼圈开门，戒备的看向楼道口，没看到人才让方亭晚进去，转眼把门反锁。 “晚晚，你昨天半夜听到没？一直有人在哭，哭得我都睡不着。”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接饮水机的水递过去。 “没听见，你别自己吓自己，上去吃早饭吧。” “去你家？”孟泠见她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 早饭吃的就是面条，一人加一个煎蛋，拌点老干妈就这么吃。 孟泠时不时会抬头看姜言琛，这么有型的男人，真帅，听晚晚说是个律师，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和晚晚很登对。 就是她有种感觉，晚晚好像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家里的菜最多够吃明天，我们得去找食物了，如果我们扛着橡皮艇下去，绝对会被抢。” 姜言琛吃着面条，姿态说不出的优雅，仿佛吃着牛排。 方亭晚看一眼就收回眼神，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也犯了难。 她不能暴露还有一堆吃的，就得跟着去找食物。 “下水不行，太危险，不适合朵朵。” 朵朵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吃面条，有点没听懂大人说话。 “这孩子你还带上？” 孟泠不可置信，这么小的孩子出去简直是送死。 她不清楚，姜言琛却明白，朵朵有心理阴影，不能一个人待在房间，所以他们去哪都会带上，目前两难的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那拿两个人去找食物，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朵朵。” 秩序已经乱了，单独一个人去找食物的话，可能回不来。孟泠立马举手，露出自己手臂精壮的肌肉，踊跃发言：“那我去找食物，离咱们这不远有一个渔具店，我漂来的时候看到有救生衣，那店里应该有小船之类的，可以潜水下去找。” 这两天雨开始小了，黄沙沉底，能见度大了点。 “那你在家照顾朵朵？” 姜言琛直接敲定下来，本来方亭晚就不放心，那他们二人去最合适。 他已经在思考路线。 咚咚咚！ 有人敲铁门，打断了三人对话。 姜言琛起身出去，打开了铁窗，看到是黄成，他脸色缓和许多 “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刚有人划船来卖食物了，大米啊，肉啊都有，你们赶紧下楼去买吧，晚了抢不到了。” 说完，黄成就激动往楼下跑去。 家门是开着的，对话方亭晚也听见了，起身回房间，再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十沓现金，递了三沓到孟泠手边。 “现在手机支付不管用了，得拿着现金去，不用还，买一些充饥的食物，还有能保存的。” 这话，孟泠听明白了，她住在楼下，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起吃，也间接性的分清楚关系。 她脸皮没那么厚，点点头接过钱：“后面我会还你的。” 方亭晚嗯了声：“走吧。” 姜言琛抱着朵朵走在最后面。三人下到四楼。 外边停靠着一艘电动船舶，船上有四个男人，除了一人男人背着书包装钱，其余三人手上分别拿着斧头，棒球棍，西瓜刀，死死守着船边，谁敢动手抢，就等着挨揍。 第26章 发国难财 “价高者得，爱买不买。” 背包的男人扯着嗓子喊一声，从一堆货物里抽出一袋10kg的香米，朗声道：“一千块一袋，谁要？” “我出一千一，给我！”男人嚷了一声，把一叠钞票晃在空中。 “一千五。” “三千。” “一万！” 越往上喊，几个男人的脸色越开心，见没人再喊上去了，他一手接钱一手递大米。 “发国难财，不得好死！”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义愤填膺的骂一句。 男人眼神凌厉一扫，盯着那人冷冰冰吐出两个字：“穷鬼。” “你……” “行了，番茄味和牛肉味薯片，五百一包。” “我要我要！” 一个接着一个的抢。 几百人呢，这点食物被拍走一个就少一个。 孟泠看着晚晚手里一万块钱一袋的米，汗水不停的往外冒，这也太贵了，涨了一百多倍。 她刚刚还觉得拿钱太多了，现在才发现，少，太少了，比冥币还不值钱。 “真空包装腊肉，五千块。” 两斤装的腊肉。 方亭晚看着价格已经喊到了八千，她掐了自己一把，红着眼拔高音量：“一万，孩子要吃肉，求求大家让给我们吧……” 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怪物，钱跟用不完拿来烧似的，用那么多钱买块肉干什么？ 他们一边怨恨，一边嫉妒，之前的钱已经花在跟领居交换了，现在手上的钱很少，要是全部在这里花完，后面可怎么活？ 喊价越来越激烈。 孟泠也把手上的钱全花完了，听方亭晚的，她买到大米，腊肠，鸡蛋，生菜，香菜，五瓶老干妈跟咸菜。 “完了。” 背包的男人站起来，掂量了一下满满一背包的人民币，示意兄弟开船离开，顺便喊了一句：“明天还有。” “什么！不是坑我们嘛？” 还以为少了，他们才花高价买，等买了才说明天还有…… “奸商。” 众人谩骂的时候，方亭晚三人已经提着三大包的食物往楼上走了。 方亭晚走在最后，她的余光时不时往后打量，看到一抹身影突然冲上来时，她侧身躲避。 下一瞬，孟泠一个后踢，直接把人踢贴到拐角墙上，她怒瞪着男人。 “我盯你半天了，想抢我们的东西，活不耐烦了？” “什么叫偷？”咳咳咳，男人捂着胸口，边咳边打量着几人，看着柔柔弱弱，特么的下手真狠，他都觉得呼吸不畅。 “都是领居，分我一点食物。” “你再不滚，我就让你成为大家的食物。” 方亭晚放下购物袋，一步一步下台阶。 一共也就四层台阶，看着她脚步靠近，犹如索命无常，他连忙爬起来，连跑带滚的往楼下去。 三人继续往上爬。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方亭晚对于刚刚孟泠的反应，很意外。 知道她能打，不知道她那么敏锐，或许作为队友，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这姑娘的单纯，不是装出来的。 方亭晚叹息，自己在末世见过了太多披着羊皮的狼了，改不了。 “我们刚走四楼上来他就跟着了，还有其他人，不过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应该没人再敢来了。” 孟泠没觉得特别，只是她觉得晚晚刚刚好帅，那种魄力就是她想要有的，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对方屁滚尿流！ “嗯。” 方亭晚扯出一个笑，继续走。 姜言琛看着她的试探，再看孟泠的天真，简直就是完美的队友。 一个有谋略有计划，一个盲目的服从命令还有强悍的执行力。 他想，方亭晚应该也有答案了。 走到16楼。 孟泠往1602走去，掏出了她在家里找到的备用钥匙：“晚晚，待会儿你下来拿一点调味料上去，我看你们都没买。” “没事，姜律师家有的，你自己小心。” 方亭晚说完，已经往楼上走。 姜言琛抱着朵朵随后。 孟泠没有强求，进家后把门反锁，开始做饭。 楼上。 姜言琛把食物分列好，放回置物柜里，看着她往窗外看，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应该也知道他们来卖食物，代表什么了吧？” “超市开了，不然他们没地方进货，只是不知道超市有多远，如果我们也有船就好了。” 方亭晚有点想抢。 毕竟那个东西比橡皮艇还要方便。 姜言琛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了，笑道：“别留证据，万一被人看到了，我还能在法庭上辩驳。” “那不如姜律师一起去，教我怎么清除证据？”方亭晚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认真的神色，笑道：“我一个人对四个人，没有两个人对四个人保险。”“雨势减小，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最好不要干犯法的事情。”姜言琛切菜的动作没有停顿：“应该要不了多久应该就恢复正常。” “不可能了。” 方亭晚看着窗外，确实没有继续下雨和沙尘暴了，但末世的天气变化无常，说不准哪一天就会突降天灾，那时会比现在的处境还要艰难。 而下一次灾难来临，死的就是就是这些掉以轻心的人。姜言琛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一眼，震惊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之前他还是怀疑，现在基本上能确定了，方亭晚确实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所以她才会提前有准备，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前预知，但至少跟着她不会被打措手不及。 “咱们能直接去超市买就好了，少了中间商，应该能得到更多的食物。” “现在能出行的就是船，橡皮艇太慢了，纯靠手划得累死。要不然我们去一趟全地形商城？用橡皮艇去，那里应该有摩托艇。” 方亭晚说谎眼睛都不眨，需要理由从空间取出。 姜言琛点点头，看破了一切应声：“好。” 方亭晚没有察觉，蹲下来看向朵朵：“那朵朵今天跟孟泠姐姐睡可以吗？” “姐姐。”朵朵抬头盯着她，眼神里闪过了好多不该有是情绪，挣扎过后她笑了笑，乖巧得不行：“嗯呐，朵朵听话。” “乖。” 第27章 收入囊中 揉揉她的头，方亭晚收拾一下桌子，开始吃饭前，她带着朵朵下楼。 中间隔着16楼，大家也知道上面有铁门，基本上不会上来。 她敲门，叫孟泠一起上楼吃。 今天吃玉米炖排骨，小炒嫩瓜。 姜言琛的手艺是真的好，汤奶白奶白的，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嫩瓜也很解腻。 朵朵吃了一碗饭。 方亭晚也破例比平常多吃了小半碗。 吃完姜言琛主动去收拾。 孟泠想帮忙，被方亭晚按住了，她开门见山挑明。 “我听他们说水已经在退了，现在比之前低了十厘米，咱们还用去抢吃的吗？太贵了，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贵的大米！” 一万二十斤，就那一碗饭，也价值几百块，吃得肉疼啊。 “万一只退这十厘米水位呢？之后的价格只会越来越离谱，咱们提前多做准备不会吃亏，你今天看着朵朵就行。” 方亭晚说道。 只是今天？那明天干什么？ 孟泠感觉是和晚晚的关系近了一些，但就觉得疏离感还在。 “带吗？” “带，我带。” 方亭晚已经起身，回房间拿出一个防水背包，装上面包和水，两个防水头戴式电筒后，她又把放传递的橡皮艇拖出来，拍一拍灰尘，扛出房间。 看到这玩意，孟泠眼睛瞪得像铜铃，有这个她安心多了。 看着二人离开，她锁好铁门，转身看到朵朵红着眼，她蹲下来温柔安慰：“没事的朵朵，哥哥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骗人！” 朵朵撅着小嘴，带着哭腔喊一声，就冲回房间，拉过有姐姐味道的被子盖住全身，哭得更大声了。 “我明明很听话了，为什么还要抛下我？” 孟泠知道一点她的事，继续安慰：“姐姐没有抛弃你，不要哭了，我们玩游戏好不好？姐姐给你唱歌？” 得不到回答，她只能自己哼唱起来，十多分钟后，传来孩子浅匀的呼吸声。 此时另一边。 天色完全黑下来，两道身影摸着黑下楼。 眨眼到了五楼。 五楼两户业主早凉了，因为尸体发臭难闻，早被楼上的邻居丢进了河里，现在两户门都开着，一阵阵冷风吹来，立马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人加快下楼速度。 四楼已经没有人居住，二人动作也更大胆一点，把橡皮艇放在河面上后，姜言琛扶稳。 方亭晚没有犹豫就翻过窗户轻跳上去，坐到前头拿起桨的功夫，姜言琛也坐好了。 松开捆绑的绳索，橡皮艇就在水面上晃起来。 他们划桨压低了声音，随着水流涌动，橡皮艇也被推出五六米，靠着桨转动方向，橡皮艇很快消失在月色下。 来到全地形商城的水面上，方亭晚用电筒往下打，压根看不到水底，她从包里拿出潜水镜。 姜言琛已经把橡皮艇绳子捆到了就近的建筑物上，确定不会被冲走，他也脱下鞋，从橡皮艇上拿过电筒套在头上后，深呼吸，一个完美的潜水动作，潜入了水底。 方亭晚从的另一边，水有点浑浊，能见度不高，她浮起来呼吸了几次，才找到地形城的入口。 地形商城里，有摩托车，汽车以及摩托艇，基本上已经全泡水了。 但是摩托艇还能用。 来都来了，方亭晚电筒到处扫过，看见防水型升级版山地越野车，手轻轻一动，嘿，纳入囊中。 再看到军用橡皮艇，她也要。 晃着晃着来到了后台，看到了收银台，她见姜言琛的光亮还离得远，往上游出喘了几口气后，她又往下沉。 来到收银台，她打开柜子，随着水流一张张的钞票滑了出来。 她全收入囊中，看到了桌下的保险柜，长宽五十厘米，她也收了进去。 叮！升级加30平。 我去，这小小的保险柜这么值钱？ 方亭晚惊喜了一把，浮到水面上喘息，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再次潜水。 收四个摩托艇进空间后，她骑着一辆红色摩托艇冲出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姜律师，我找到了，这应该算紧急避险吧？” 灯光照射下，她的身影很模糊，声音也有些沙哑。 闻言姜言琛苦笑：“算偷。”他爬上摩托艇，看着她没有下来的意思，默默把橡皮艇放起，绑紧着摩托艇上后，他坐上后座。 “走了。” 方亭晚拧一把油门，摩托艇的飞出去好远，有着强光照射，她直接在周边找起超市来。 姜言琛抓扶手抓得死紧，也挡不住她一个急刹，身体不由自主的撞上去。 他立马坐直了身体。 方亭晚压根不在意，注意力只在前面不远处的亮光上。 24小时营业超市。 没想到真的开了！但是，人非常多。 摩托艇的光亮打在水面上，就能看到水面上的人脑袋在游动，靠得最近的，是一个男人的肥头大耳。 他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摩托艇，扭动他肥胖的身躯往这边费力的游过来。 人太多了，摩托艇只能在外围。 二人眼看着这个男人靠近，悄然做足了进攻和逃跑的姿态。 油腻男人双手攀上摩托艇，象腿似的脚在水下扑腾，命令似的语气：“这玩意卖给我，多少钱？” 旁边围观的人也十分心动，被水泡久了，难受得要死，要是有摩托艇，出钱他们也愿意！ 只是男人的块头太大，打不过，就一个个的选择了沉默，但也有个别，还是盯着这边，不愿离开。 “不卖。” 方亭晚冷冰冰的拒绝，眼神狠厉的盯着摩托艇上的胖手，警告道：“滚。” “你敢让我滚？知道我是谁吗？”油腻男人怒喝一声，大半个身子藏在水里，都挡不住他翘起来的尾巴，骄傲的咬重每一个字：“书记是我大伯！” “你联系上他了吗？他是不是都忘记有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了？” 方亭晚笑着询问，眼里嘲讽拉满了。 要是他真受书记重视，就不可能拖着肥胖的身体自己来买食物。 只能说有点关系，但关系不深。都末世了，这点人情世故可以看淡。 油腻男人被戳中点，顿时恼羞成怒，手松开了食物，直接攀着摩托艇就要往上爬。 第28章 真情可贵 他只是一个用力，摩托艇就发生了倾斜，再来一下，二人都得滚进水里去。 散开飘在水面上的食物，诱来了好几个没钱的人，他们争前恐后的争夺，挤在摩托艇的前面。 要是开过去，直接把这些人的脑袋撞开花，但不撞，摩托艇得翻。 千钧一发之际，方亭晚和姜言琛都想到了一块。 二人同时从怀里抽出锋利匕首和剪刀，对准了油腻男人的手就是狠狠一划。 雪白的肥肉上，眨眼就挤出了脂肪，血液随即蔓延，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男人也吃了痛后，松开手，在水里挣扎不忘口吐恶言。 “你们找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等着，都给我等着，等洪水退了，就让我大伯抓你们去坐牢，坐一辈子！” “哪个书记？”姜言琛突然冷静沉着的询问。 太正经了，油腻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如实道：“刘书记。” “市委书记刘书记是吧？居然涉黑，不用他来找我，我也会把他告上法庭！”姜言琛冷漠的叙述，只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 最后从狭长的眼缝里，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我错了，错了！” 谁知道得罪了个不能得罪的人啊！ 他胆子小，压根不禁吓。 姜言琛摇摇头，连搜查证据都多余，这家伙为狐假虎威，就说明这只老虎足够大！ 他默默记下了这位刘书记。 方亭晚控制油门，刚准备往前走，就听油腻男人传来惨叫。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猩红的血液蔓延得更远，油腻男人也扑腾着，不断嚷嚷：“滚开，滚开……” “是，是鳄鱼！”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漂浮在水面上的所有人就开始尖叫着，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散开逃跑。 方亭晚和姜言琛离得最近，借着摩托艇的光，清晰看到了水面下翻滚的躯体，褐色的背部，雪白的肚皮，以及很有标志性的四条爪，一条长尾巴。 死亡翻滚。 油腻男人在扑腾了几下后，直接沉入了水底。 猩红血液已经染红了一半水域。 方亭晚淡定自若的开摩托艇到超市门前。 是临时搭建的超市，一堆的东西都是胡乱摆放。 抢救了这些食物的，有十来个工作人员，她们先上下打量了一眼二人，指了指标签。 “上面都有价格，你们可以选择你们想要的。” 方亭晚已经下摩托艇来到走廊上，看着一袋小馒头卖五百，一袋大米卖五千……可以确定那些开着船卖食物的人，在中间赚了一半差价？ 真狠。 “我们要这些。” 方亭晚捡了两袋的食物，还有面包，全部打包好后由姜言琛绑在后面。 一共花了五万块。 别人或许会心疼，她不会。 现在的物价飞涨，钱之后只会越来越不顶用，甚至用不出去了，还不如现在买掉。 “你们好，我想问你们哪来的这摩托艇？我妈得了脑梗，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送她去医院，酬劳五十万！” 姜言琛看着他，眉头不自觉紧蹙。 方亭晚则是轻蔑的扫一眼，冷声道：“理由很撇，下次说你媳妇儿要生了，或者孩子要发烧了，要饿死了，再来求我。” 其余人一听，瞬间心动，这不就是他们想要说的理由吗？正张嘴，摩托艇突然轰油门，压一个弯扬长而去。 水灌满了几人的嘴，直接堵死。 “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小区吧？” 男人喃喃的一声，直接跳进了水里往她们离开的方向游去。 鳄鱼光吃油腻男人一个就足够了，不会再费尽体力捕食。 现在就是离开的最佳机会。 大家哄散，水面上安静下来。 超市里，女人刚搬完一箱薯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了前边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姐，咱们全卖了，老板回来会不会让我们赔啊？这些东西都好几万了，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女人磕着瓜子，往外呸了一口 ，这么深的水，全淹坏了，又或者被人抢走了，无论哪一个理由，老板也只能选择相信，毕竟雨确实淹没了超市，只是没有淹到全部货物，被他们抢救回来了不少。 “分钱。” 一听分钱，大家哪个还有刚刚的担忧，特别是一个书包打开，倒出来全是红钞票的震撼，让她们瞬间掐灭了良心的火焰。 “一共卖跑三百万，我拿十万后，大家全部平分！” 按照店里十二个人来算，一个人二十四万。 就是打工打五年，他们的工资也才15万，越想越激动，甚至流出眼泪来。 这样的事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新鲜得不能再新鲜了，只是失去信号后，大家基本上处于了单机模式。“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去药店看看，搞点药品？”姜言琛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栋楼，他记得楼下有药店，不单有药店，应该还会有发电机。 方亭晚只是瞥一眼，就扭动油门转方向开过去。 三分钟就到了楼下。 为了以防万一被人盯上，她把摩托艇开到隐秘一点的角落，捆好固定绳后，她戴上潜水镜，直接一起直立立的潜水姿势，瞬间潜下一米深。 电筒照到了药店的门牌，她径直潜水进去。 姜言琛随后。 药店一共两层，一楼的药盒子全部浮在屋顶位置，药盒子被泡得发白，但依稀还能够看出来是什么药。 姜言琛拆开一盒，药有铝膜封口，没有被泡水，他不管什么药，都往袋子里塞。 方亭晚去的二楼。 比起一楼的药更少，她确定姜言琛不会上来，直接用手扫过这些药盒。 系统自动过滤掉水，放进去之后，药是干的，堆放在角落。 等她有空再收拾一下。 拿完药后，她游到一楼，看到姜言琛提着两个大袋子往上游，她加快速度去提着其中一个。 重。 有水的压力在，手上的东西更重了，仿佛要把她拖进水里去。 已经游了一半，放手就是重新来，她一鼓作气冲出水面，把东西费劲抬上摩托艇后才问身后的姜言琛：“什么东西？” “小型发电机。” 第29章 被迫吃狗粮 姜言琛也把手上的放上去，接着搀扶她翻身上摩托艇。 天快亮了，她们得快点回去。 姜言琛随后坐好，就突然被两束强光打在身上。 刺眼的光让他们不得不伸手挡住光线，缓和了一下才看清楼道里有人在走动。 “我就说我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了，没想到是摩托艇！” 男人的声音难掩惊喜。 姜言琛加快解绳子的速度，在最后一刻，男人拽住了绳子一头。 电筒的光不断扫着摩托艇上的东西，越看这五人越欣喜。 “是肉。” “还有饮料！” “卖给我们吧？”抓着绳子的人，直接从怀里掏钱，半晌掏出来了两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的同时笑道：“多谢了。” “谢什么？”方亭晚冷哼一声，拔出唐刀，一道寒光从男人的脸上滑过。 咔。 绳子断了，男人也往后退了几步，震惊的看着二人：“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不给我们，就把命留下来！” “你可以试试。” 姜言琛站起来，单手扶着方亭晚的肩膀，单手握紧了唐刀，四目相对，他毫无感情的眼睛似看着死人。 看得几个男人有点发怵。 为首的壮着胆子恐吓：“不给我们，你们走不掉。” “你们可以试试。” 方亭晚已经发动了摩托艇，径直从水面上离开。 就近了几层楼，都听到声音了，从窗口往下看，见人开着摩托艇，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大家不敢下水，只能看着摩托艇走远。 “我改变想法了。” 路上，姜言琛冷不丁的说一句。 摩托艇顿了一瞬，继续轰着油门。 “什么？” 方亭晚已经看到她们家了。 “就算我们！不抢别人，别人也会抢我们，必要情况下，我觉得可以抢。” 姜言琛认真考虑过，活着才是硬道理。 不然死了，这些规则对于他来说，就很鸡肋。 方亭晚噗嗤笑了一声：“姜律师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法律，不管用了吗？” 听出她的感慨，姜言琛没有反驳。 已经到了楼下。 方亭晚让他把东西拿上楼，自己找地方把摩托艇藏起来。 姜言琛皱了皱眉，这种事显然男人来做比较合适，只是看她坚持，他就先拎着两大包上楼。 确定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方亭晚环视一周，把东西全放下来，手再一挥，摩托艇直接消失在原地。 做戏做全套，她潜入水里，听到脚步声下楼，立马整个人都沉入水下，浮出水面的时候，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藏好了，不用担心。” “家里也没事，朵朵还在睡，孟泠值得相信。” 看似不连串的三句话，都是方亭晚最想知道的，她点点头，拎着东西上来。 姜言琛拿上两个发电机，走在她后面。 对于现在没有电的情况，大家已经不在乎白天黑夜了，为降低饥饿感，大家能睡觉就绝对不走动，这会儿楼里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二人爬上十七楼，明显喘气。 姜言琛回家换衣服。 方亭晚也第一时间冲了澡，换上睡衣走了出来。 客厅里，姜言琛也穿着睡衣出现。 是真的巧。 二人第一次穿着睡衣见面，居然是某利同款夏季睡衣，一米色一黑色…… 孟泠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又笑又无奈，被迫吃了一大口狗粮！ “这些食物咱们平分。” 方亭晚基本上买的三份，有肉有零食。 孟泠抿了抿嘴：“我一个人不要这么多，晚晚，你家还有朵朵，这些给你。” 她从包里又拿出了好几个真空包装的肉类，占了她分到的一半。 脸色没有一丝的不愿意，更没有觉得不公平。 方亭晚看在眼里，默默把东西拿回去：“不用担心我。” 孟泠立马听出了另外的意思，还有姜言琛在呢，用得着自己大方？她嘿嘿干笑：“那好了，那你们没有了随时来拿去。”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住在楼下没有铁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方亭晚交代完不放心，还是从房间里拿出来了一把军用匕首。 锋利的剑刃泛着寒光，握在手上，孟泠挥动了几下，只有那么顺手了，她不再客气：“晚晚，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这是给你的发电机，我试过了，防水的还能用，要不要我下去帮你弄？” 姜言琛把一个发电机也递过去。 “不用，我会的，”孟泠眼尾瞬间红了起来：“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你们还这么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们了。” 看到了太多人性，她才觉得真情可贵。 “要不然你们去休息？晚点我来照顾朵朵，你们好好睡。” 方亭晚眼底闪过戒备，摇头道：“不用了。”“你记得晚上一定不要开灯。”方亭晚提醒一句，已经是赶人的意思了。 忙一晚上，她需要休息。 孟泠想着自己可能会打扰，点点头，拎着几大包下楼了，她折腾了一会儿才弄好发电机，先给手机充上电后，她开机，给爸妈打电话。 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对面传来惊喜的声音：“泠泠，你还活着？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但是回不去……” 孟泠打断了妈妈伤心的担忧：“妈，我没事，我现在跟晚晚在一起，她收留了我，给我吃的，你们怎么样？” 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声音变小了很多。 “我们在医院，这里太乱了，还有杀人犯，等过阵子，爸爸妈妈就回去了，你自己乖乖的听到没？” “嗯，妈，你们也要小心。” 孟泠的心提了起来。 “放心……嘟嘟嘟。” 孟泠惊诧，立马回拨，听到对方关机，她只能往好的想，觉得是爸爸妈妈没有找到地方充电。 而在走廊外，一个人耳朵贴着门，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默默下了楼。 此时楼上。 姜言琛已经回自己家了。 方亭晚先做好早饭，今天吃蒸玉米，肉包，白鸡蛋，两杯热牛奶。 朵朵醒来就乖乖吃早饭，吃饱了就自己玩。 方亭晚吃完躺在床上休息四个小时，醒来先把空间里的药分类，把常用的镇痛药感冒药拿出来之后，她拿出两斤羊蹄，准备晚上炖羊蹄吃。 下午四点。 第30章 瘟疫 姜言琛敲完门，朵朵立马跑来开门了，他已经自来熟得不能熟了，抱着朵朵到沙发那里坐下后，看到有羊蹄，三下五除二的清理干净，直接开火炖起来。 他的食物他昨天就没拿回去，全放在这边的冰箱里。 看到阳台上的小白菜已经能吃了，他拔一小把，给朵朵做汤。 每天吃肉会缺乏维生素的。 方亭晚已经在训练了，先来一百下引体向上后，穿着背心的她，露出背部完美的肌肉线条。 这不是一天就能练出来的。 姜言琛看一眼，好胜心立马跑了出来，身为男人，他可不能差！ 吃完晚上的羊蹄大餐，方亭晚伸展了一下筋骨，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杯奶茶，咕咚咕咚往嘴里喝，递给了他一杯。 “自己做的，放心吧。” “你爱喝？” 姜言琛不喝奶茶，但看她露出满足的喟叹，不自觉往嘴巴送。 “生活需要一点甜，在末世，失去了活下去的决心，离死也不远了。” 方亭晚有感而发。 经历过末世的苦难，求生欲不强的人会觉得活着太难了，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末世？确实。” 姜言琛仔细品这两个字，喝奶茶时，杯子挡住了探究的目光。 如果真是末世，那他们的准备还是太少。 吃完饭，三人一起上楼顶消食。 暴雨过去，难得有了一天好天气，晚霞如火，烧红半边天，在水中倒影，斑斑点点随着水流波动。 “那是什么？” 方亭晚拿出用来探查的望远镜，调试一下就能看清水面上的东西，她神色一惊：“怎么可能？” 姜言琛接过望远镜，当镜头里出现成片的死物时，他脸色僵硬：“水有问题？” 二人趴到围墙边，往下看，就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的动物尸体。 蛇，鳄鱼，甚至还有牛羊……它们双眼圆睁，苍蝇在旁边来回飞，落下去之后，就没飞起来过。 “水污染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啊。” 持续一个月的暴雨，提前下了，也提前结束了，唯一相同的就是水量。 如果水污染真的来了，这整个城市将死气沉沉！ 明明还有最少三个月的！ 方亭晚抱着朵朵下楼。 姜言琛随后。 二人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有邻居在打捞尸体了。 甚至大家还抢了起来，把一只黑山羊抬进房间后，两个人一人拽脑袋一人拽羊腿，谁也不愿意松手。 “我先看到的，就应该是我的！” “还是我捞上来的，难不成难不成我先看到你老婆，你老婆也是我的了？” “你疼特么找打？” 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姜言琛看出不对劲，立马提醒：“这尸体上都是死苍蝇，可能有毒不能吃。” 话落，大家全部看向他们，有震惊有不信，还有嘲讽。 方亭晚皱了皱眉。 “嘿，你独占着楼顶大家都没找你算账呢，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能吃，你家有吃的你怎么不给咱们啊？” “吃死人会传染，就比如瘟疫，你们不想活别连累我们，到时候整栋楼都是病毒，我们也逃不掉。”姜言琛怒斥，顺道补充一句：“吃吧，吃完我下来烧。” 烧什么？当然是尸体。 看着他们一家人上去了，大家站在原地发怵。 “别信他，他们有吃的当然无所谓，咱们都饿多久了？我反正也要饿死了，就是死，也得吃饱了再死。” “但是万一真的有瘟疫怎么办？咱们都会死？雨已经结束了，咱们马上就会得救，为什么要作死？” “也是，你们吃吧。” 说着，大部分都散了，回自己家了。 少部分人直接聚集在某一户人家里面，把羊剥皮破肚，处理干净之后直接大锅炖。 吃羊不比吃人好？大家都觉得没问题，甚至开始讨伐十七楼，等着吃完饭，就去找他们麻烦， 方亭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消毒水兑水之后，从十五楼楼梯开始往楼上撒，还给了孟泠两瓶，让她自己消毒。 孟泠不明所以，乖乖照办。 姜言琛料想到她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这瘟疫是不是很厉害？会不会影响我们？” 方亭晚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从房间拿来了口罩：“感染之后会浑身无力，然后腐烂，得熬过去，我们现在出不了门了。” 来得太快太意外。 “吃的吃一个多月应该没问题。”想到什么，姜言琛立马去找菜种子，把之前拨空的花盆，再次撒上种子。 说不准到后面能吃上菜就不错了。两个小时后，楼下还传来那些人载歌载舞的声音，还沉浸在欢乐中时，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跟着下楼加入了。 一只七八十斤的羊，除掉了骨肉跟内脏，剩的肉并不多。 大锅炖，味道很香，甚至比平常的肉还香，嚼吃起来和正常的肉没什么区别。 怕不够吃，门后水流推来了东西，有菜有猫，居然也宰杀了扔里面。 之前养猫的住户也在其中，他看着一锅猫肉，眼神眨巴眨巴，也夹起吃了。 要是有人留意，就会发现他的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吃饱喝足，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凌晨一点。 孟泠已经半昏半醒了，听到了咔嚓的一声，很轻，轻到会错认为是幻听。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拿好了匕首，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咔嚓。 轻轻转动钥匙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大气不敢出，已经来到了门背后，把身体藏好，手紧紧握住了匕首，深吸一口气。 门缓缓打开，楼梯外的光线洒进来，拉长了男人的影子。 他先左右看，把目光定在了房间方向。 人已经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身影……那么多人，孟泠对上压根打不过。 “守着。” 走在前头的男人回头叮嘱，目光瞥向了门后，直觉哪里有双眼眸盯着自己，他上前摸去。 看到地上的身影没有再前进，孟泠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一，二，动手！ 她一个大力砸关了门，手上的匕首狠狠刺向眼前的男人。 第31章 正有此意 男人只来得及闪，没躲掉。 寒冷的匕首刺进胸口，带来一阵寒意，下一瞬心口的痛极速晕开，他一脚踢开了孟泠：“妈的贱人，给老子去死！” 说着他拔了胸口的匕首，快速上前。 门绝对不能开！ 孟泠心里只有这个想法，立马起身挡住门的同时，侧身躲过男人一脚，回一拳，也被对方轻松躲过。 她快速冷静下来，眼神扫到地上微弱反光的匕首，立马蹲下了身体，放缓呼吸，手缓缓伸向匕首。 男人狠狠踢一脚，踢空。 “大哥，没事吧？这门从外面打不开！” “你开下门。” 门外两个小弟压低了声音。 男人见状，上前一步，却是一个横踢，直接将匕首踢飞到客厅那头。 “贱人，待会儿哥让你知道什么叫错！” 找不到人，他也不拖着，伸手去开门。 下一瞬，一阵风吹过，他的手腕硬生生被砸断：“啊啊啊，贱人，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痛让他失去理智，一脚踹开了鞋柜，一拳头打倒了不知道什么物件。 声音太杂太大，楼上的方亭晚意识到是孟泠出事了，立马拿上唐刀下楼。 姜言琛也拿着唐刀，和她在铁门处相遇。 二人刚打开门，楼下的两个人就开始喊。 “不好了大哥，楼上那俩下来了，咱们快撤！” “大哥，快啊！” 俩人声音又小又害怕，都知道这二人就是砍断了602那群人胳膊，才让那群人离开了，肯定不能惹。 他俩看着半只脚出现在楼梯，同时还有垂到脚边的刀刃，就忍不住害怕，双脚打颤，要是留下来，他们就得死！ 只是为了食物，为了一个女人，赔上命不值得啊。 二人毫不犹豫的直接往楼下跑。 方亭晚和姜言琛快速出现在门口，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立马喊道：“孟泠，开门，我们来了！” “贱人，贱人！” 男人已经打红眼了，一拳一拳的往孟泠身上招呼，最后一下，他直接扯下了睡裤。 适应了黑暗，看着那两条细腿，他瞬间心猿意马，单手抓人，单手解裤衩。 “放开我，晚晚，救我，救我！” 孟泠离门就半米远，被迫趴在墙上，她伸手去扒门把手，差一点，就差一点……身后的硬物在胡乱戳，她咬着牙，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后脚跟往后狠狠一踢，对方吃痛的瞬间，她逃离禁锢，一把拉开门冲出去。 方亭晚第一时间把人拉进怀里，脱下自己的外套围住孟泠的下半身。 她很狼狈，头发杂乱，满脸哭痕，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都是被打的。 姜言琛也在第一时间冲进了房间，对着朝他扑来的男人，握紧唐刀，人直直冲过来，唐刀没入男人的身体。 “你，你们杀人……” 话还没说完，身体直直倒下。 “你们进去房间，剩下的我来处理。” 姜言琛的声音很冷静，完全听不出来杀了人。 方亭晚揽着孟泠从他身边过，不由得产生一丝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金盆洗手的吧？ 太异于常人了。 回到房间关了门，方亭晚打开了房间的灯，拉上窗帘，她看着还在哭啼的孟泠，深吸一口气：“去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晚晚，我……”孟泠咬着唇，眼泪又往外面跑，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委屈，更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刚刚，刚刚她以为自己要完了。 “没事了。” 方亭晚的声音温柔，尽量安抚她：“洗完澡就没事了。” “嗯嗯。” 孟泠乖乖去洗澡。 方亭晚打开房间门走出来，看到1301住户的尸体，她神色冷漠：“得给他们点教训，不然总喜欢上来挑衅。” “确定灾难不会结束吗？” 姜言琛答非所问，定睛看着她，没有悲喜，没有探究。 他就是平常的问。 方亭晚也没打算瞒着，点点头：“应该吧。” 她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姜言琛眼神闪过一丝亮光，直接把男人抗了起来，拿着绳子直接往楼下走。 她好奇，就跟了下去。 她没想到，姜言琛居然是把人挂了栏杆上，让上楼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劳永逸。” 姜言琛耸耸肩，往楼上走，看她眼神平淡没有一丝觉得不对劲，看来之后的人类，会比现在还要惨。 “你要不要让孟泠去楼上住？这几日的试探也差不多了，孟泠绝对值得信任。” “跟你住？” 方亭晚问完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看他一直帮着孟泠说话，情绪有些奇怪。 在他开口之前，方亭晚把理智拉了回来：“我正有此意。”前后矛盾。 姜言琛没有追问。 二人回到客厅，孟泠已经洗好澡了，她穿得严严实实的，用浴巾裹着自己，看到他们回来，眼睛又一红，小声祈求道：“晚晚，我能不能跟你睡？” 她一个人好害怕，被吓这两次，她感觉魂都被吓没了，再有第三次，她绝对会被吓死。 方亭晚点点头：“走吧，这些东西明天再收拾。” 关上了门，孟泠跟着他们上十七楼，看着厚重结实的大铁门关上，她瞬间安心了不少。 在走廊时，她忽然顿住脚步，指着姜言琛家：“晚晚，我睡那边就行。” “哈？” 方亭晚的目光在姜言琛和孟泠之间来回打量，这二人什么时候有的感情？ 怪不得他一直替孟泠说话。 “好。” 这一声，隐隐有点咬牙切齿的味，方亭晚打开自家门。 姜言琛在背后，默默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的细微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孟泠，你误会了，我们两个没有同居，我还是住我家，你跟晚晚住吧。” 什么同居，还叫晚晚？ 方亭晚被雷得站在原地，他只是解释了没有同居，没有否认二人的情侣关系，难不成他一直帮自己……她越想越深，连忙把情绪拉回。 “啊，哦。”孟泠应声，眼巴巴的看向要关门的方亭晚。 方亭晚眼神看着地板，把门打开：“关门轻一点。” “好。”孟泠也怕吵醒朵朵，压低了声音，进屋后立马解释：“晚晚，我不是故意去那边睡的，我以为你们睡一起了，我来这边不方便。” 第32章 加满 “不会，需要我帮你抹药吗？”方亭晚从柜子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油。 孟泠摇头：“我自己可以。” “行，你睡那间，放心睡吧，不会有人上得来，”方亭晚说完，示意自己要进房间陪朵朵，不说话了。 孟泠轻轻点头，钻进了隔壁，她下意识打开灯，害怕被人看见，她又看向窗户处，窗帘是隔光的，完全看不见。 那她放心了，她想开灯睡，先上了药后，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才能安心熟睡。 第二天。 楼下的领居们得知又死人了，纷纷跑到了十五楼，看着栏杆上吊着的尸体，一个个捂住口鼻小声嘀咕。 “楼上不是律师吗？居然杀人，他不想干了？” “他就是想干也得能干啊！这雨都停三天了，才下去十厘米，政府目前为止没有一点的行动，电也没恢复，感觉都放弃我们了，难不成谁还冒死跑去报警？” “说的也是，大家离他们远点得了。” “那肯定啊，不然冲上去找死？” 大家议论着，昨天在场的俩小弟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两眼一翻白直接昏死过去。 “喂喂喂，怎么了？” 旁人立马掐人中，没有反应。 “是不是昨天的羊肉吃出问题了？我媳妇儿昨天吃完回去，半夜发烧，这会儿也还昏死在床上呢。” “我也吃了啊，怎么没有反应？你们想多了吧，应该不是。” “先抬回家吧。” 外面的吵闹散去。 方亭晚再次在门口消毒，回家的时候，姜言琛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今天早上吃皮蛋瘦肉粥，豆浆和油条。 喷香的食物一下肚，心情瞬间好。 有了孟泠在，姜言琛也不急着去自己家了。 吃完饭，看着方亭晚在训练，孟泠搬了椅子坐在落地窗前。 他则拿着望远镜，在教着朵朵怎么使用。 “哥哥，爸爸……” 朵朵奶声奶气的说一声，仰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方亭晚放下杠铃，拿过望远镜看过去。 确实是朵朵爸爸，他站在船头上，开始打捞水里的动物尸体。 水面上飘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之前是动物尸体，现在多了人的尸体，就像下饺子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 “朵朵看错了，那不是爸爸。” 她把望远镜递给姜言琛，给了一个有深意的眼神。 朵朵都快忘记爸爸妈妈了，再想起来只会伤心。 姜言琛看清时确定就是，嘴里却说着：“确实不是，朵朵看错了，咱们去画画吧。” 他把望远镜放好。 没了望远镜，只能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点，朵朵看着看着红了眼，把眼泪憋了回去，乖乖回到茶几前坐下，就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只是跟水晶似的泪珠不断往下掉，湿了画纸。 “朵朵。”姜言琛心疼得不行，把人抱怀里，朝方亭晚投去求救的眼神。 朵朵哭得身体一颤一颤的，紧紧抱着姜言琛，就是不发出很强烈的哭声。 方亭晚立马走过来，把人抱到了怀里，揉揉脑袋，温声安慰：“好了不哭了朵朵，姐姐在呢，以后姐姐保护你，绝对不让别人再欺负你了好不好？别去想坏人，以后他伤害不了你，妈妈也会一直在朵朵身边保护朵朵的。” “妈妈。”朵朵啜泣变得大哭，手里死死拽紧了妈妈送她的小布娃娃，她一直揣在东西，觉得妈妈在身边…… 三个大人看着，心疼这个孩子。 哭着哭着，人哭睡着了。 方亭晚把人安抚睡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望远镜收起来了。 到了中午。 姜言琛做饭，孟泠打下手。 方亭晚继续训练，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状似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味。 末世，谈恋爱和送死没区别。 她立马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洗干净，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坦然面对。 中午吃的炖牛腩，白菜汤。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而楼下的人则在水里捞到鳄鱼，中午和晚饭就吃鳄鱼。 明明已经发烧了五个人了，他们感觉就是气候问题，压根不会联想到什么瘟疫，继续胡吃海喝，直到晚上大家才散去。 瘟疫七天就会爆发。 方亭晚坚持饭后消毒一遍楼下，晚上有空，她上了楼顶。 吹着清凉的风，她看了眼加装的发电机，油表已经显示剩下最后一格油，她直接扭开了油箱盖，手指对准了口子，油不断的潺潺流出。 十分钟后，加满。半夜一点。 整个城市都陷入黑暗，好在月亮高悬，洒下微弱的光，照亮了上楼的几个身影。 他们匆匆忙忙，从十楼直奔十六楼，看到那紧锁的大铁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去。” “我不敢，他们都杀了好几个人了，看着比602的畜生没好多少。” “那你还救不救你儿子跟媳妇儿了？想救，你就去敲门，现在咱们这栋楼只有她们有药。” 男人深吸一口气，看着铁门咬了咬牙，猛的上前拍了几下：“姜律师，方小姐，麻烦你们开下门，人命关天的大事！” 砰砰砰。 声音大到朵朵都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平日她睡得熟，压根就听不见声音，揉了揉眼睛问：“姐姐，怎么了？” “没事，朵朵乖乖睡。” 方亭晚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躺下盖好被子后，她起身打开房间门。 看到孟泠也走出来，她摇摇头道：“你继续睡吧，我来处理。” “没事，醒都醒了。” 孟泠裹好了睡衣。 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门打开，姜言琛已经戴好口罩站在铁门那，打开了铁窗，看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他眼神淡漠：“什么事？” 男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红着眼道：“姜律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儿子他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听话懂事，大家都……” 被伙伴撞了一下，男人立马回神说重点：“从傍晚就开始发高烧，一直到现在都已经烧到40c了，再这样烧下去，人肯定没了，求你给我点退烧药。” 第33章 早晚的问题 “我有钱，可以给你买。”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钞票，还有金项链，金耳坠。 “不多，就一盒。” 姜言琛眉头微皱，看都没看金钱，冷声道：“我也没有药，但离着五百米有个药店，你们可以去看看。” “来不及了，求你了姜律师，只要你愿意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要不是铁门只开了窗户，男人恨不得跪下求。 姜言琛露出无奈神色，叹口气道：“不是我不想，是真的。没有药。” 一字一句，都十分肯定。 男人陷入绝望，从铁窗上下滑。 方亭晚和孟泠就在一旁听着，看着外面的那些人接着乞求，给了姜言琛一个眼神：不能救。 这栋楼基本上全部感染，他们根本就救不过来，而且药店离得并不远，只是他们知道水里还是不安全，不敢下水，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 “姜律师，你要是不给，我撞死在你家门口！” 男人突然站起来，一副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旁边几人也是跟着劝说。 “姜律师，真的是要救人，只要一盒我们大家分就行了，之后不会再来麻烦你，天亮我们就去找药。” “是啊，我们发誓。” “抱歉。” 姜言琛关上了铁窗并锁死，看着方亭晚二人示意她们进到屋里再说。 但在门口，方亭晚伸手示意他停下，从鞋柜上拿过消毒水，把他全身消毒了才让进。 关了屋门，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虽然难受，但比感染好。 “高热，是瘟疫引起了吧？”他问方亭晚，很清楚她知道答案。 方亭晚点点头：“这只是开始，会死人的，现在政府压根管不到那么多人，等到特效药出来，这恐怕得变成一座死楼。” 孟泠听着，背脊冒出了冷汗，想到一栋楼都是尸体，她眼睛不自觉红起来，担忧的问：“那医院呢？会不会好一点？” 方亭晚看她样子就猜到她爸妈就在医院，只能说：“比咱们这好一点。” 但好不到哪里去，在医院那么多的病人，瘟疫只会传染得更快。 陷入了短暂沉默，她起身回房间，拿出来了两包防护服，扔给二人一人一包。 “非必要别下楼也别接触别人，每天消毒，如果要下楼的话，穿着下去，然后丢了再进来。” 方亭晚说着，往房间看一眼：“朵朵发育不完善，会比我们的症状更严重。” 她是想二人都不要掉以轻心。 孟泠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晚晚。” 姜言琛则起身，回自己家，过走廊的时候没有听见外面有声音，应该是回去了。 两个人都去睡了，方亭晚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那道铁门还能拦住他们多久。 正想着，一个物体从楼下往上抛，从她的眼前掉落。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是挂钩！ 这些人居然想爬楼顶再下来吗？ 她急忙敲孟泠的门。 孟泠才刚躺下就惊坐起：“怎么了晚晚？” “你看着这！”方亭晚示意她盯着窗户，因为外面有防盗窗，很容易被挂住。 她得提醒姜言琛，顺便去楼顶看一看。 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有电有食物，恐怕不单会抢，还会把他们给吃了。 原因无他，就是还有食物没有分享惹了众怒。 叩叩。 姜言琛很快打开门，他维持开门的动作，一脸焦急，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你那边也有？” “对。”方亭晚没有停下，立马到楼下，巡视一圈发现他们扔不上来，松了口气。 “他们一直尝试，早晚会扔中，我们得想办法了。”孟泠小声嘀咕，目光看向了厨房摆放的唐刀。 武力恐怕是现在最好解决的方式。 方亭晚摇摇头，低头沉思了片刻，沉吟道：“要不然把橡皮艇借给他们，他们有了出行工具，也不会一直盯着咱们了。” “这个时候拿出来会不会不太好？”姜言琛担心引发这些人的怀疑，毕竟之前就没有拿出来过。 方亭晚想了下，有了主意：“你跟我一起去？孟泠，你保护朵朵。” “好。” 方亭晚和姜言琛立马换上了防护服，再拿上唐刀，没有打开包装的橡皮艇。 姜言琛猜到她私藏了很多宝贝，没有觉得意外。 下到十六楼，果然就看到了这些人在抛挂钩。 咳咳。 六个人齐刷刷的转身，眼神盯着这只能看到眼睛的两个人，从唐刀辨认出来她们是谁。 被发现了，一个个往左看往右看。 “我们在找药。”确实是在找药，只不过想去她们家里找而已。 方亭晚不拆穿也不在乎，直接把身后的橡皮艇丢在地上，冷冰冰的解释：“这是我们花了两万块买的橡皮艇，你们急需我可以借给你们，只是借，你们用完得还回来，而且药也要分给我们一部分。” “你说真的？分你药没问题。”男人立马走过去。 方亭晚和姜言琛放下橡皮艇，默默退到了楼梯拐角。 几人看着二人避如蛇蝎，心里不断打鼓。 “谢了。”男人边说边查看，橡皮艇没有问题，他立马回头给了领居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大家松口气，知道是刚刚的行为威胁到她们了。 其中一个人上前笑道：“那顺便再给我们一点吃的吧，不然没力气划不是？” “也不要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 贪得无厌本就是人性之一，有的人会知足，而有的不会。 方亭晚目光扫过说话的两个人，直接举起了唐刀。 刀刃锋利，闪烁着寒光。 带来的压迫感，让几个人都不敢再说话。 “你们大可以继续试，我会在你们来到我家楼层的时候，给你们一刀，到时候掉下去发生什么事不要来怪我。” “我会在楼顶等你们。”姜言琛冷不丁的补充一句，手晃动了下唐刀。 几人瞬间僵在原地，眼神流露出了害怕，毕竟这两人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一个律师，一个小姑娘，先后给了多少人好看。他们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用挂钩攀爬的办法，太被动了。 第34章 烧烤 方亭晚扫视一圈，叫姜言琛上楼。 关了铁门，两个人全身消毒，把脱下来的防护服直接挂在旁边，留着下次使用。 而在十六楼的几个人，看着他们的反应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真是瘟疫？” “我看着是真的像，你看他们两个威胁咱们的时候话说得多夸张啊，还杀咱们，结果躲咱们跟躲鬼一样，还有大家都在发烧，越来越严重了。” 大家不由得想到吃羊肉时她的警告。 “早知道那会儿就该听她的。” “算了吧，那会儿咱们饿都快要饿死了，还怕瘟疫？” “说的也是。” 几人边说，边把橡皮艇带上往楼下走，压根没怀疑这橡皮艇的来路。 他们很需要药品，只要能在水面上漂起来，就必须连夜出发。 到了一楼，他们立马充好气，借着月色划进水里。 他们知道药店在哪，划在水面上看到药盒子的时候，他们全都捞到了橡皮艇上。 还有其他动物的尸体，他们也一并收了，虽然可能有病毒，但他们还是不想挨饿。 抱着侥幸心理，他们觉得这瘟疫顶多就是发烧，闹肚子，不会死人，吃也没问题。 还没到药店的位置，他们已经收获满满了，两只鸡一只鸭，还有四五盒药了，其中一盒还是退烧的布洛芬胶囊。 他们留着一个人看着橡皮艇，其余两个水性好的潜下去拿药。 药店明显已经被人光顾过了，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是药就拿，最后装着一塑料袋的药回去。 天微微亮才回到家楼下。 已经有人等着了。 其中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梳着马尾辫，蹲下来推了推眼镜，查看这些药是什么用处。 她学的药剂学，只不过还没毕业，靠着记忆，她找出了几种药：“这些都是退烧的。” 她有优先选择权，手上先握住了布洛芬胶囊。 其余人也立马伸手，七八只手抢七了药，分不均的，就匀两颗。 得到了药之后，男人指着鸡鸭又问：“刘玉，你看看这些鸡鸭还能不能吃，有没有瘟疫？” 其余人也眼巴巴盯着她。 刘玉咽了咽口水，没有仪器，她压根不知道这些家禽有没有病毒，但鸡瘟是存在的。 饥饿打赢了恐惧。 她上前扒拉了几下，又闻又尝的，味道和平时的没什么区别，她点点头：“能吃。” 至少煮熟了，她可以分到一大份，那爸妈跟弟弟就有得吃的了。 她直勾勾盯着，看着这些人得知能吃后，立马起锅烧水拔毛。 她趁空当赶紧送药回家。 从十七楼，能看到炊烟升起。 整栋楼电早停了，但有个别家里是烧煤气的，只是烧了大半个月，也干净了。 现在是除了人，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开始拆家具来烧火。 “不是说有病毒吗？他们还吃？”孟泠站在她旁边，一脸疑惑。 “那是因为还没有死人。”姜言琛在切土豆，朝二人看一眼。 “卖食物的那艘船两天没来了，说不准死在了哪里。” 方亭晚想到什么，开口道：“宁愿被毒死也不要被饿死。” 饿死的过程很漫长，很痛苦，她经历过几天的饥饿，也看到过濒临死亡时，饿死人的状态，确实很痛苦。 孟泠点点头，庆幸自己找到了晚晚，要不然她现在也是吃饱了上顿没下顿，不知道在哪窝着呢。 早上吃的土豆泥鸡蛋三明治。 吃饱了，就各自玩着手机的单机游戏打发时间。 休息时间够，方亭晚继续训练。 楼下的早餐，则是鸡鸭一锅炖，放点姜进去，味道瞬间起来了。 又香又浓。 有人还特意打了蘸水碗。 肉往里一蘸，再放进口中，香味瞬间四溢，吃得众人不停啪嗒嘴。 没有人去留意，那碗里的大蒜末呈现出来的黑，不是酱油的颜色。 除了他们，其他楼的人也在捞食物，也在找药。 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十七楼。 目前的食物她们吃一个月没有问题，不用去操心。 方亭晚吃完饭，继续训练，趴在瑜伽垫上，让阳光洒在身上，消消毒。 朵朵也跟着趴着，肉嘟嘟的脸颊堆在瑜伽垫上，十分可爱。 “姐姐，我可以去楼顶玩一玩吗？” “好啊，一起去吹吹风吧。”方亭晚知道这丫头憋坏了，当即收了瑜伽垫，想了想，她叫姜言琛：“准备东西，咱们去楼顶上烧烤。” “噢耶，烧烤！” “我来帮忙。” 孟泠也瞬间流哈喇子了，夏季最适合烧烤加游泳，游不了，烧烤也行。 大家都动手忙起来，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声，难得的快乐。方亭晚的房间里就像是宝库，没一会儿拿出来一个三人用的烧烤架，还有野餐椅，小桌子。 冰箱里有牛肉，五花，还有冻品的鸡翅尖和翅中，蔬菜有土豆有瓜片有生菜，还有五香辣椒面。 东西全部交给姜言琛切好拌好，放在菜笼子里一起搬上楼顶。 楼顶上还有别人堆放的泡面箱子，因为被水泡得太久，菜早就死了。 姜言琛看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明天就搬到家里去，也种上菜。 烧烤架全交给了他，生火，刷油，放肉。 方亭晚自制了简易的灯罩，挂在墙头上刚好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四周的围墙比人高，看不到别的楼层，也能确保不会被人看见。 她也带上了蚊香和花露水。点了几圈保证没有蚊子会飞来后，几人分散坐。 倒上了橙汁，边喝边吃，美滋滋。 “天呐，我就是抓破脑袋也没想过，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上一顿烧烤，晚晚，我真是太爱你了！” 孟泠压根不知道自己吃五花肉蹭了嘴角一些油，只想要表达心里的喜悦，嘟着嘴就凑过去。 姜言琛注意到，在她嘴巴亲到之前，抽一张纸贴在她脸上：“先擦干净再亲。” “哈？”孟泠红着脸擦擦嘴，看到纸上的油脂跟辣椒皮，都不好意思张嘴了。 “别背叛我就行。” 这么长时间了，方亭晚又不是铁人没有情感，看到姜言琛和孟泠的好，她已经暂且把人划到了自己的阵营。 第35章 就是不能心软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不敢全身心的信任，但至少给了七分，喝水掩盖了嘴角笑意，她看向朵朵。 这恐怕是朵朵这大半个月以来最开心的时间了，小手一边翻烧烤，一边用生菜包裹了肉，递给了方亭晚。 “姐姐吃，这块五花肉我看了好久了，肥瘦刚刚好，妈妈说这样的最好吃。” 她知道不能被别人发现，压低了自己声音。 方亭晚看她说起妈妈时已经释然，点点头接过，放进嘴里。 朵朵又依次给姜言琛和孟泠包。 虽然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几人还是很快乐。 吃饱喝足已经是一点了，回到家里洗完澡，各自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姜言琛照常过来煮早饭。 今天早饭吃鸡蛋饼，牛奶。 吃饱早饭，休息一会儿方亭晚继续训练。 孟泠已经好几天没训练了，想到灾难过去后她还得继续去训练，就不想动，但看着晚晚天天这么练，她也坐不住，开始练了起来。 姜言琛回家后也会练，从方亭晚的反应来看，体力恐怕很重要，他得跟上。 末世第二十三天。 三人身上的肌肉都有明显的变化，就连朵朵跟着练久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不一样了。 楼下的人没有再上来，但从每天的哀嚎声来判断，已经开始有人不治身亡了。 这是早晚的事。 “谁叫她们不听劝。”孟泠再听到嚎哭声，已经没有情绪波动了。 这大半个月死的人，比她从小到大听说过的都多，到了麻木状态。 但也让她更担心爸妈，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联系上。 “咱们也得担心担心自己了。”姜言琛试着打了几下火，燃气灶已经没有反应了。 “我一直没有在家里做饭，所以家里只备了电磁炉。 但我和孟泠使用的发电机都是3000w,带动电磁炉可以，但电饭煲就不能用。” 总不能半个小时煮饭，拿一个小时炒菜，这样可行但不能长久，十分耗电。 “那你拿来我家用，我家的发电机8000w的。”方亭晚轻飘飘的说完，继续举杠铃。 姜言琛的嘴角抽了抽，早知道她未卜先知，当时就应该早点听她话准备，而不是到现在全靠她。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大半个月还真是靠她才活得这么滋润。 解决了用电问题，那就没什么了。 半个小时候，方亭晚放下杠铃，刚擦了擦汗，就听到有人拍铁门。 三人对视一眼。 孟泠自觉护住朵朵。 方亭晚和姜言琛戴好口罩，怕浪费防护服，没有选择穿，而是全身消毒后，才打开屋门来到走廊上，打开铁窗。 外面露出来的，是拿橡皮艇的一群人脸。 男人凑在最前面，笑起来一张脸惨白沧桑，眼中遍布猩红的血丝，嘴唇泛深紫色，强行扯出一个笑的时候，十分渗人。 “方小姐，这橡皮艇我还给你们，就一个条件行不行？” “还还东西要条件？我没听说过。” 方亭晚冷冰冰的说完，脑袋一转：“那你们就留着自个用吧，别还了。” 有了摩托艇，这橡皮艇就显得很鸡肋，还拿来威胁她，真是可笑。 而且看这几个人都有了症状，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姜言琛就要关上铁窗，男人直接忘记了上一个人被砍断手的危险，伸手挡住铁窗的同时，触碰到姜言琛的手指，就想张嘴咬！ 要是被咬到，百分百的传染。 “松开！” 男人拽紧了手指，姜言琛抽不回来，肉眼可见的慌了。 嘴离手指也就不到一厘米！ 噗嗤！ 方亭晚心急速度更快，手第一时间抽出腿上的匕首，一刀扎进了男人嘴巴里。 那二十厘米的利刃，竟然直接插过了男人的口腔，直通小脑，这得是多大的力度？ 吃痛的瞬间，男人瞪直了双眼，下一秒直直倒下去，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其他人亲眼看到领居死在面前，震惊的捂嘴狂叫。 “杀人了，杀人了！” 他们往楼下跑。 方亭晚在姜言琛抽回手的时候就关上铁窗，第一时间给姜言琛的手消毒，接着全身消，她也是。 “晚晚，你们大家都没事吧？” 门是关着的，孟泠听到声音只能干着急，又想开门。 “别开门，你跟朵朵把家里的窗户全关紧了，小心玻璃，我们没事。” 方亭晚镇定的说完，示意他去自己家。 姜言琛知道她害怕已经被传染，不想进家传染给孟泠和朵朵，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拧开了门。 进去后,方亭晚秀眉拧：得死紧，直接把外衣外裤脱下扔在阳台，只剩下内衣裤后冷声道，：“全烧了。”想着想着，她已经去了隔壁的房间，后知后觉自己也是“光溜溜”的。 可在末世，男女混住太正常了，当安全地带只能住十个人，却有二十个生还者时，压根没有选择，甚至连大小便都不会在意。 要是在意，也不用活着了。 叩叩。 “衣服放在门口。” 姜言琛已经恢复往常了，把衣服放下后，他就去阳台翻动衣服，让火烧得更干净。 方亭晚也才注意到，他独居，这次卧仅仅一个床垫，连包装的塑料袋都还没有撕开。 她打开门，看到t恤和短袖，直接往身上套，接着戴上了新口罩，又递给他一个。 “这瘟疫很厉害，咱们小心互相传染，这七天咱们两个就住这边，以防万一传给朵朵她们。” 说完，方亭晚去到走廊隔着门通知孟泠和朵朵。 孟泠知道这瘟疫会死人，不想让她们还担心自己，立马保证道：“放心吧晚晚，我一定会照顾好朵朵的，你们放心就行，你们需要什么，我给你们拿过去。” 姜言琛家早就搬空了，就是电磁炉这边的发电机也带不动。 方亭晚庆幸自己为了不被发现，很多的东西都是直接放在床底下，想要直接拿，要走的时候手一挥全带走就行。“卡式炉，还有泡面，消毒水，一点菜和大米，我的两套换洗衣物就行。” 第36章 我愿意 “好。”孟泠立马去拿，把东西全拿到手上后，她一打开门，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就往鼻腔钻，呛得她咳嗽，连对门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放着就行，我自己过来拿，你记得给自己消毒。” “好。” 孟泠关上门，呼吸才通畅，看着朵朵一直盯着自己，黑闪闪的眼睛满是不安，她立马蹲下来揉揉朵朵的脑袋，温柔道：“朵朵放心，哥哥姐姐都没事的，咱们要好好的，等她们回来好不好？” 朵朵重重点头。 方亭晚拎着东西回到姜言琛家的时候，他抱着被套正准备进次卧。 眉头微微一皱，她声音冰冷没有温度：“放在门口，咱们现在就是减少接触，以防万一。” “好。” 姜言琛看她如临大敌，也不敢松懈，把床单被套放在门口：“你来弄你房间，我来做饭。” “好。” 方亭晚没拒绝，毕竟自己的手艺是能吃，不饿死，而他的手艺堪比大厨，这样的人在家居然不开火，难以想象，莫非是天分？ 不想那么多，她回房间就开始收拾。 将衣服挂好，换上被罩后，她听到外面滋啦滋啦的爆油声，她躺在床上，进入空间。 草地上的牛羊鸡鸭们，都长了个，还有了一群小鸡崽，她们的粪便是天然的养料，好是好，就是杂草长得比农作物们都高了。 她得找机会除除地里的草了。 其余的地方，食物全都堆放得好好的，还是之前的模样，看一看，她就安心。 只是看到鱼缸里游动的鱼儿和帝王蟹们时，她忍不住吧嗒嘴，好想大快朵颐，下次出门，她得找个机会拿出来，过一过嘴瘾。 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她睁开眼睛，回到房间。 “吃饭了。” “来了。” 方亭晚出去时，饭菜已经摆放在桌上，她摸了摸嘴巴上的口罩，再看到没有分开的饭菜，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碗，舀了米饭，分了点菜之后，回到房间吃。 姜言琛看着辣椒小炒肉，和一个紫菜蛋花汤，索然无味。 他一向不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吃饭，万家灯火，更让他觉得孤独。 没吃几口，他就把菜用保鲜膜封好放桌上。 家里的发电机，支持不了冰箱。 方亭晚吃完出来看的时候，菜并没有怎么动，而他也只开了一台昏暗的地灯，挨着阳台目光远眺，尽显孤独感。 怎么突然就eo了？ “我没一起吃饭你就没胃口？” 这话是有两层深意？姜言琛投过来一个目光，晦暗不明：“嗯，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吃饭？” “明天我们都不发烧的话。”方亭晚说完就回房间了。 她压根就没想着姜言琛理解错误，毕竟她的意思就是好不容易有个值得信任的队友，做饭又好吃，可别饿死。 毕竟再有下一个，她不知道多久才会接纳别人。 躺在床上，她进入了空间。 这段时间的训练明显有作用了，她除草一个小时，也才感觉到一点点累。 除完了，去挑猪粪，泼在农作物的根旁，让它们吸收得更好。 忙着忙着，她再一次被空间踢了出来。 时间没变，她却累得不行，闭上眼睛直接一觉天亮。 好久没睡这么沉了。 干活，果然是最好的安眠药。 姜言琛已经做好了早饭，他取下了口罩，整个人精神抖擞，见她开门，露出一抹笑：“我没发烧。” “万一我发烧呢？” 出口就是试探，方亭晚自己都惊了一下，立马找补：“没必要陪葬。” “没事，我愿意。” “愿意什么？姜言琛，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姜言琛直直盯着她，见她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了。” “说话大喘气干什么？活着不好？” 方亭晚反问的同时，已经自己端了碗菜粥到餐桌那坐下了，吹了吹，往嘴里送。 他想不想活她不管，反正她要活，那么多的物资还吃完呢，浪费太可惜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重生一次。 “当然一起活着更好。” 姜言琛把咸菜端到桌上，坐她对面开始吃。 吃完早饭，方亭晚休息一会儿就开始用他家的健身器材锻炼。 只是时间好慢。 她还有点想朵朵。 再一次全身消毒后，她坐在落地窗前，喝着下午茶，远眺外面的景色。 从他家能看到正对面的十栋，整栋楼死气沉沉，偶尔看到有人影闪过，也是匆匆忙忙的。 水位没有下降了，一直维持在四楼的窗口位置，天气阴沉沉的，不下雨也没有出太阳，保持着15-20摄氏度的恒温，很适合细菌滋生。 她喝了一口茶，看到对面楼道里有人影走动，定睛去看，那人半个身体探了出来，接着直直从六楼砸下。 人不是砸进水里的，而是砸在墙面上一个翻转，才掉入水里，没十分钟就浮到了水面上。 是死人，接二连三的死人！ 一共扔了十来具尸体，水流速度缓慢，他们在水面上晃来晃去，密密麻麻看得她背脊发凉。 “他们没有焚烧尸体，这病毒，会传去很远很远。” 方亭晚不是担心别人的生命，而是担心自己的出行。 如果一直蜗居在17楼，她的物资早晚会暴露，暴露之后带来什么危险她不可知。 尸体越来越多，有人有样学样。 姜言琛拉开了窗户朝楼下看，他们这栋楼的人也在扔。 “现在谁还下水，就等死吧。” 水里看得见的危险已经消失了，看不见的危险要人命。 “会持续多久？” 他下意识看向一侧。 方亭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时间错乱了，和前一世完全不一样，但如果按照灾难顺序来看，下一个天灾会是极热。 “但我们必须离开这，找一个凉快的地方。” 极热开始后，从早到晚持续五六十度的高温，煎熟鸡蛋都是基本，撇开这些，处在十七楼的他们很容易得热射病。 哪最凉快呢？“现在楼下都是人，我们就算穿着防护服他们也会冲过来，如果全杀了，不太可能，他们最少还活着一百人左右，我们人少，还带着朵朵。” 第37章 政府救援 姜言琛认真分析了一下，从那个男人死都要拉着自己垫背开始，他开始正视末世的人性了。 方亭晚点点头：“确实，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适合离开，但也要着手准备了。” “明白。” 姜言琛应一声，眼中情绪道不明。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天。 瘟疫肆虐了。 在水面上，飘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成千上万具。 也终于在末世第一个月的这天，大家才看到来自政府是希望。 “是直升机，终于有人记得我们了，快，快往楼顶走。” “快。” 直升机的声音穿透墙壁，多少人一开始以为是幻听，确定之后，他们都疯狂的往楼顶跑。 其余楼顶已经站满人了，此起彼伏的喊着。 “我们在这，快来救我们！” “在这！” 直升机还在盘旋。 有人想到了主意，让大家找烧了会冒浓烟的东西点燃。 也有人在地上写下偌大的救命二字。 而十一栋的领居们，被拦在铁门外心急如焚。 “畜生，开门，要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同归于尽！” 砰砰砰。 声音震天响。 方亭晚交代了孟泠不要带着朵朵出来，她和姜言琛则充耳未闻，直接上了顶楼。 她记得很清楚，政府现在管不过来了，只能管到就近的人，而她们位处于偏城郊的位置。 直升机仍在盘旋，舱门打开，男人探出了半个身体，他四处查看，忽然目光落在方亭晚他们所在的楼顶上，又立马缩回了身体。 下一刻，直升机直直往十一栋来了。 男人再次探出半个身体，做着退后的手势。 方亭晚和姜言琛齐齐退到了楼门口后，他就把人护到身后：“看着不像是来救人的，小心点，不要冲动，我来交涉。” “你小心。”方亭晚看到几人都带着武器，全身装备，看着更像是来灭口的，一时心头发虚。 毕竟前一世并没有发生过。 直升机停稳，下来六个带着武器的特种兵。 “我问你们答，不许说谎。” 为首的男人举着枪，直接问：“你们这个小区多少人口？” “两千人左右。”姜言琛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男人眉头一皱，自言自语：“河里的尸体都是你们小区的？对不上啊，流进城中心的尸体上万具。” 姜言琛看了眼她，立马明白过来这些人为什么来了，他们处在河水上游，冲下去那么多的尸体，肯定会引发一些猜忌。 这些人来查看原因而已。 方亭晚往前站一步，温声道：“我们前头还有一个镇，镇上人口应该在五万人左右，他们大多民房，可能是从那边冲来的。” 见男人点头沉思，她追问道：“大哥，政府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男人面露不忍，叹了口气道：“市中心有十万人左右，所有的兵力都在那，救不过来了，但只要你们撑住,我们会来的。” 这话听着，更像是安慰。 姜言琛的眼神缓缓下垂，心中对某些事物的信念有些崩塌。 “有吃的吗？”方亭晚笑问，她穿着长袖松松垮垮，看着就没有二两肉。 男人在怀里掏了掏，丢过去一块巧克力。 “上飞机。” 男人临上飞机前嘴巴蠕动了两下。 二人看明白了，他说：抱歉。 螺旋桨继续转起来，直升机缓缓上升。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被拦在楼下的人都陷入了绝望，对建立铁门的人更恨。 “她们被救走了，这群人不得好死。”“没有。”方亭晚冷冰冰的声音穿过铁门，外面安静了一瞬，立马乱了。 “没救你们？为什么啊，不是都停在楼顶上了吗？” “对啊，他们说什么？是不是来探查位置，马上就来接我们？” “不是。”方亭晚拔高了音量，外面安静下来她立马补充道：“他们停在楼上是因为只有我们这栋楼没有人，他们停下不会遭遇危险，他们来只是想知道那么多尸体从哪来的。” “怎么可能？政府怎么可能不管我们呢？你是不是骗人？”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 方亭晚冷声反问，要不是想安抚住他们免得真放火大家一起死，她都不想废话。 “他们现在城中心都救不过来，只让我们自救，我也提醒你们，最好把尸体烧了才能彻底杀灭细菌，要不然瘟疫还是会传播，然后等着政府来救援。” “你说真的？” “喂，说话啊！” 半天没有回应，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想起了会传染，一个个捂着口鼻赶紧跑回自己家。 有艾草的感觉全身上下，家里到处熏一熏。 有酒精的，赶紧全身喷一道，连楼道口都喷了。 家里有死人的，赶紧真烧了。 而其余楼的，看到直升机又飞走，觉得没有希望，撑不住了，个别人接受不了，直接从楼顶跳下，很快结束这恐怖的日子。 方亭晚和姜言琛在落地窗前，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来还好一点，来了，给了大家一点求生的希望又立马陷入绝望，稍微脆弱一点的，压根承受不住。” 方亭晚说实话，虽然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两个人都不说话多少有点尴尬。 “时间问题吧。” 姜言琛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 话音落下，陷入了短暂沉默。 “我回房间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方亭晚直接回房间，反锁了房间门，进入空间。 这几天她已经把里面打理得井井有条，全部归类。 仓库，渝区，动物区，生活区和种植区，再用栅栏重新拦好，看着母鸡和鸭已经开始蹲窝，她露出满足的笑。 只要空间不倒，她能活到自然离世。 等到第二天。 对门终于打开了。 朵朵一下扑进了方亭晚的怀里，红着眼睛闷闷道：“姐姐，不要丢下我。” 方亭晚下意识看向朵朵身后的孟泠。 孟泠摆了摆手表示无奈，朵朵跟她不亲，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就是吃饱饭就自己玩自己的，她试着靠近了，但感觉还是有隔阂。 第38章 睡沙发 “孟泠姐姐也很好，朵朵要相信孟泠姐姐。”方亭晚揉了揉她的脑袋，哄了几句后，带着朵朵进家里。 姜言琛随后。 孟泠走在最后面，她关了门，回头看着姜言琛又去厨房做饭，晚晚陪着朵朵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错觉，二人之间有点冷漠。 她挨近了晚晚，开头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后，她忽然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八卦的光：“晚晚，你跟姜言琛吵架了？” “没有啊。”方亭晚摇摇头：“你为什么这么想？” “感觉这几天你们感情没升温就算了，还有点冷漠。”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拉晚晚起身：“去我房间，给你一个好东西。” 方亭晚让朵朵自己玩，跟着她进次卧。 房间收拾干净利落，看着没有半点末世遭遇的样子。 方亭晚站着看她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一个盒子，悄摸塞到自己手上，定睛一看：左炔诺孕酮三相片？ “避孕药？” “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怀孕，你们还是小心点。”孟泠还在柜子里翻找，半个人都塞进了柜子里，突然嘿一声，她退后来又往晚晚手里塞。 一个方盒子，上面写着超薄001，劲爽…… 方亭晚的脸色又黑又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他还没有到那一步。” “你留着呗，早晚会用上。”孟泠甜甜一笑。 “那你呢？”方亭晚想抽自己嘴巴子，怎么脑袋全是浆糊，会问出这句话！ 第一次，有人送自己这种东西，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提了，我们从拳馆分开回家后，我就再也没他的消息了，现在也联系不上，估摸那一堆的尸体里，也有他。” 孟泠轻快的语气，配上一脸愁，明显口不对心。 “他会没事的。” 方亭晚说完，把东西放进包里，转身回房间放好了再出来，该吃午饭了。 今天吃老鸭汤，虽然是冰冻的差点新鲜，但味道已经很不错了，又凉拌了一个黄瓜，四人就这么吃了。 等到晚饭，吃炒胡萝卜，再热一下老鸭汤。 半个月了，孟泠是真无聊了，正好从包里翻的时候看到扑克牌，就提议三人斗地主打发时间。 睡太多了，谁也睡不着。 姜言琛和方亭晚没意见，就一起坐在毯子上玩起来。 “大王。” 方亭晚的声音刚落，她就示意大家安静，竖起耳朵去听。 夜太静了，直升机的声音更清晰的传进来。 三人目光相交，立马爬坐起来，来到落地窗前。 果然有一道光从头顶闪过。 方亭晚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两点，是什么事会让政府的直升机两点盘旋在这？ 总不能是救人？ “去楼顶。” 她立马抱着朵朵开门出去，二人随后。 站在楼顶上，看得更清晰，一共五辆直升机，他们的探照灯一直打在各个楼层上，忽然一辆直升机停在了头顶上空。 方亭晚拉着朵朵站到屋檐下。 接着，淅淅沥沥的水滴洒下，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湿了整个楼顶。 方亭晚闻到了浓郁的消毒水味。 “是政府在消毒。” “那瘟疫是不是很快就能熬过去了？”孟泠惊喜问：“终于，他们来了，得救了！” “啊，太好了！” 其他栋还没有睡着的人，也意识到了直升机在做什么，发出了惊呼声。 吵醒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心情无不雀跃。 方亭晚的心却越来越沉。 下楼到拐角的时候，她看向了铁门，温声道：“收拾家里，非必要不要开门。” “要不然我来你们这边睡沙发。”姜言琛解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我留下来咱们也多个人，必要情况下也能拖延时间。 虽然情况不可能那么坏，但以防万一嘛。” 孟泠赞同的点点头，期待的看向了晚晚：“我觉得可以，不然他一个人在那边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被两个人注视着，方亭晚没有着急下决定，斟酌了一下好坏处。 前一世瘟疫横行的时候，政府的行为不算温和，可以说是强行撞门注射疫苗，这疫苗……她记得没那么快研究出来。 那他在，起码抵门也能尽一份力。 “那你多带几套换洗衣服。” 她牵着朵朵进家。 孟泠随后。 没多久，姜言琛也带着衣服和自己的四件套来了，基本上搬空。 这是一室两厅，幸好沙发能将就。 也不早了，她们各自回屋去睡。 刺啦刺啦！ 方亭晚听到声音的时候，瞬间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微微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早上七点。 这么早是谁在锯门？ 锯门？ 她轻轻掀开被子起床，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姜言琛关上最后一道家门，她冲上前边重新打开门边问：“怎么回事？” “有人在用机器割开铁门，看情况要不了两个小时就会被弄开，咱们要不要做什么？” 姜言琛眉头拧得死紧，转身拿上了唐刀，递她的给她。 三道门一开，外面火花四溅，从铁门的锁扣处，已经被高温融处了很多铁屑。 “是谁？”方亭晚冷声询问。 割的动作停下，外面安静了，很快传来威严冷漠的男声。 “里面的住户听着，我们是特警部队，你们私自加装的铁门是违规的，影响整栋楼的居民，我现在需要拆除，请退后。” “方小姐，你别担心，是因为发放粮食要从楼顶发放，这门必须强拆，你们退后点，别伤到你们了。” 男人熟悉的声音，让方亭晚和姜言琛脸色一沉。 是黄成。 这铁门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已经保不住了。 来不及说话，外面已经继续割了，刺啦的声音盖过了说话声。 “回家。” 方亭晚先在大门上写着未被感染，接着回家把外面的门一道道反锁，最后退到客厅，戒备的看着铁门。 如果对方强行打开，那她们就危险了。 “通知通知。” 楼顶上传来大喇叭的声音，方圆十里都能听得见。 “现在政府免费发放面包，请大家依次排好队，到楼顶等待领取！” 第39章 圣母 “重复…” 屋内的三人，面色都很难看。 如果出去，就意味着有感染风险，如果不出去，她们有余粮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前者关乎性命，肯定不能选。 “吃早饭。” 方亭晚下了决定：“最少，我们也要等到疫苗出来。” “好。” 三人就在屋子里面坐着，没有开火，怕味道飘到楼顶去，就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牛奶，再煮几个白鸡蛋。 吃饱喝足，楼顶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 接着楼道传来了脚步声，一震一震的，似要把楼道震垮般。 叩叩。 居然还有人敲门。 没有回答，外面的黄成立马扯开嗓子喊了：“方小姐，你们不去领面包吗？听说有面包还有鸡蛋呢，快出来一起领。” “你还记着她干什么？她们肯定还藏着好多吃的，赶紧上去吧，不然你也没得。” 黄成又朝里喊了一声：“方小姐，你记得喊一喊姜律师。” 接着外面只剩下了脚步声。 方亭晚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面对黄成的好，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乱世先杀圣母，他这样，恐怕…… 算了。 此时楼顶上。 直升机停在一旁，六个特警拿着武器，在他们中间放着十来个箱子，里面是分好的面包，鸡蛋等等。 “依次领取，不许抢，不许插队。” 男人冷漠的开口，确定自己穿着防护服没有问题，才招招手：“开始。” 大家依次领。 只是到了其中一个人时，他眼巴巴的盯着不愿意走，低声恳求道：“大哥，我家里还有生病的媳妇儿跟儿子，你再多给我一袋吧？ 这小半袋，就够我一个人省着吃三天，如果三个人，最多一天，如果你们三天后才来送，那生病的孩子肯定撑不过去啊。” 大家听着，窸窸窣窣的开口为他求情。 “是啊警察，他媳妇儿跟儿子都动不了了，来领不了东西。” “就给她们吧。” 男人冷漠的扫过他们：“这里的食物刚好够而已，想要多的，下去重新排队。” “重新排也没有了啊！”男人拔高了音量吼道。 男人懒得废话，示意旁边的人。 那人举着枪往前站一步。 吓得所有人噤声，那人也赶紧拿着东西弯腰离开。 有了这事在前，其余人不敢再说多要了，拿了就走。 黄成排的最后一个，他看着箱子里最后两袋，从包里拿出了两包黄鹤楼塞过去。 别的不说，作为烟民，他早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烟味。 这礼送到位了，男人睁只眼闭只眼，摆摆手：“拿吧。” “多谢，哥，你们下次来的时候，我还有好东西给你们。” 黄成嬉笑着，目送直升机走了，他才拿着东西下到17楼，敲了敲门：“方小姐，那什么，面包我放你们门口了，你们自己来拿。” 说完，他跑着下楼回家。 方亭晚拉开最后一道门，消毒之后才打开最后一道门，她看着地上的面包，说不清心里的情绪。 不管黄成怎么圣母，只要对自己好，她就没办法否认。 面包外包装袋全部消毒后，她才把面包拿进家里来，先放进了冰箱里。 而楼下。 黄成回到家，喜悦的神情瞬间耷拉了下去。 他的家人，已经死在了瘟疫下，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些食物的意义，变得稀薄起来。 “黄大哥。”是刚刚楼上求警察多给一袋面包的刘义，他不好意思的搓脑门碎发，舔了舔干巴的嘴皮，半晌才开口：“我家面包不够吃，你能不能分我们点？” “在那，你自己拿吧。”黄成面前露出一个笑，目光继续看着桌上的全家福。刘义看着黄成压根不留意自己这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包，贪婪的舔了舔嘴皮，把包装袋打开，往自己兜里装一个，两个，最后装了五个，加上五个鸡蛋后，他躬身感谢。 “谢谢黄大哥！” 见他摆手，刘义头也不回的出门直接上楼。 回到家里，看到迎出来担心的媳妇儿，他立马拉开口袋，露出里面满满的食物。 “黄成那个烂好人，说什么都不会拒绝，我说我去借他保准答应，你还不信。” 女人抽了抽鼻子，眼眶一红：“咱们有救了。”她的目光看向了房间。 叩叩。 “谁？” 刘义一激灵，拉开门看到是黄成，瞬间把门关上。 黄成连忙拿脚抵住，不要好意思的解释：“你拿太多了，我知道你家困难，但你起码再给我一个鸡蛋跟一个面包吧？” 只有一个面包和鸡蛋，他怎么撑到下一次救援？ 刘义抵门的力气更大，看着对方没有要收回脚的意思，他索性眼神一软，扮可怜兮兮的神色，把门拉开后指着房间：“我儿子就等着这面包救命，黄大哥，我求你可怜可怜孩子吧！” 纯蓝色调是房间里，男孩躺在床上，被褥几乎盖到了脖颈处，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孩子都已经十岁了，经常在楼下玩耍，遇到黄成时，总是叔叔叔叔的喊。 黄成心慢慢软下来，纠结半天化作一声叹气：“好。” 他转身下楼。 门关紧了，刘义神色才松懈下来，一手揽过媳妇儿拍拍她的背：“别担心，我不会饿着你们的。” 缺食物的人太多了。 三口之家，五口之家，甚至还有七口之家。 他们拿到的食物太少，压根不能够填饱全家肚子，而这个时候，他们的目光盯上了人口少，食物剩余多的。 包括黄成。 他才把钥匙插进门栓，身后就笼罩了巨大黑影，双手锁住他的脖颈把他往后拖，剩下的人，则扭开钥匙进家，翻找食物。 “那是我最后的了，住手，松开我……咳咳，我明明帮过你们的……” “那就帮人帮到底吧。”男人冷漠回应，看到伙伴拿着食物出来，手上的人也不挣扎了，他才松开手。 黄成就像死猪，直接瘫在地上。 “就一个面包跟鸡蛋了。” “管他的，总比没有好。”二人转身就准备走，下一瞬，走在最后的男人身形一顿，目光下移，看着黄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盯着自己不说，还死死拉着裤腿。 第40章 求救 “松开。” 男人挣扎了几下，没甩开。 “还给我。” 黄成已经有气无力。 “还！” 男人怒喝，一脚直接踹在黄成脑门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两个人也没有在浪费时间，直接上楼。 他们依次寻找，专门哄骗人开门再入室抢劫，或者跟黄成一样直接拦住。 一直到17楼。 “方小姐，开开门，我知道你还有孩子要照顾，我一个人吃也吃不完，给你送两个鸡蛋来。” 男人的声音温和，听不出敌意。 方亭晚打开了两道门，没有发出声响，从猫眼晃一下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还躲在门边。 “不用了谢谢。” “别客气啊，方小姐，大家都是领居，看着你没去领物资都担心你们，毕竟你这么漂亮……你要是担心的话，我放门口，你自己来拿。” 男人短短几句话，“无意”透露自己的色心。 给方亭晚错觉，就是这人是因为好色才讨好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像是下楼了。 真拙劣的演技。 还没一分钟，楼下的脚步声又上来了，这时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方小姐，其实这是黄成让我们送来的，他担心你。” “那他怎么不自己送？”方亭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们提到黄成，搞不好那个大圣母已经先被抢过了。 男人还以为起了效果，再接再厉：“他去楼下，我们来楼上。” 方亭晚已经把三道铁门都关上了，直接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怎么了？”孟泠边练拳边问。 姜言琛也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本来政府发放物资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但狼多肉少，大家为了活下去，必然会抢夺足够的食物。他们应该是想来骗我们开门。” 争夺战已经开始。 人性。 “那黄成？” 孟泠觉得有点多管闲事，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觉得他太善良了，肯定是第一个被抢的。” “你真相了，八九不离十。”这就是方亭晚愁的原因。 姜言琛问：“那我们帮还是不帮？” “帮，那我们就也会面对未知危险，不帮，还真有点过不去。” 孟泠的意思是帮，但她还是把决定权放在晚晚那。 姜言琛最后都盯着方亭晚。 “不救。” 他所谓的帮忙，不是方亭晚求的，自然没有心里负担，她说完开始锻炼。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姜言琛做了红烧排骨，洋葱炒肉，白菜汤。 三人吃饱喝足，那放在角落的面包和鸡蛋，一点都没有动过。 吃完玩了一会儿扑克，三人各自回房间睡觉。 看似活得比没发生灾难前还滋润，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自由。 只是这样的日子，顶多还有半个月。 刺～刺～ 指甲划在铁门上传来的声音，让姜言琛瞬间睡意全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说，咬紧了后槽牙。 谁半夜三更的有毛病？ 声音还在继续，怕吵醒她们，他掀开被子起身，打开了两道铁门后，从猫眼往外看，什么也没有。 但声音还在继续。 他忍着想揍人的冲动，蹲下来去仔细辨别，声音似乎，来自底部。 “谁？” 终于有人听见了！黄成趴在地上，双眼闪过一丝亮光，张张嘴，发出类似老式风箱的沙哑声。 “黄，黄成……” 对方似乎随时会断气，而这声音，姜言琛完全听不出来说黄成，有白天的例子在，他眉头紧蹙，沉声询问：“你来干什么？” “水，吃，吃的……” 只断断续续说完这几个字，黄成眼一翻白，陷入黑暗。“黄成？说话，你还好吗？” “你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发烧？” 姜言琛一连问了几句，都没有回应，接着站起身再次探向猫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轻微的声音，已经吵醒了方亭晚和孟泠。 打开客厅灯的开关，一下子昏暗的黄光勉强照亮了周围。 方亭晚走到门边：“什么情况？” “是黄成，听声音应该是晕了，什么也没说明白，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姜言琛说出自己的怀疑。 他们现在不怕人，就怕带病毒的传染人。 打开门面对的危险可多。 “不用管，先睡觉，如果你还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他退到你家那边，你穿好防护服消毒，把食物还给他，之后谁也不欠谁。” 方亭晚说完，抬手打了个哈欠，早睡早起习惯了，好困。 孟泠也回去睡觉了。 姜言琛关了灯，躺在沙发上，没多久也睡着。 黄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他张了张嘴，嘴皮已经干裂，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这样也挡不住腹部传来的绞痛感。 饿，太饿了，他尝试抬抬手，都没有力气去敲门，只能费力的抬起，从门上滑落下来，指甲发出声音。 “你能爬到对面吗？我给你吃的。” 姜言琛看着猫眼的位置。 “嗯。” 黄成几乎是挤出来的声音，他看着五六米左右的对门，大脑使唤自己的手，往前爬，脚去蹬。 每一下，他都用了全力，但能挪动的距离，从一开始的十厘米，到一点点的挪动，也才一半。 他眼前都开始模糊了，在力竭的边缘。 从猫眼，姜言琛看得清清楚楚，他穿好防护服，先在门边消毒后，再打开门把周围消毒，出去关上门了，接着把手边的塑料袋放到黄成手边，还有一瓶矿泉水。 黄成看到了生命之源，眼巴巴的盯着姜言琛。 没办法，他又拧开了瓶盖。 黄成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又把面包分成小块的往嘴里放。 姜言琛全身做好防护，看着黄成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转身回去。 铁门关上后，黄成也撑着身体坐起来，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鸡蛋，敲了敲，剥开之后就往嘴里塞。 咽不下，他就喝水，又吃了一个，疼痛有所缓解，他仍疼得流下眼泪。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会帮他们，哈哈哈。” 他有些陷入癫狂的症状。 第41章 善良的人 拿起了面包和鸡蛋，塞进怀里一路下楼直奔自己家，关上了门之后，他在厨房找到菜刀，磨刀石，开始仔细研磨。今天还是有人出来扫荡。 明知道黄成没东西了，还有个别的还来敲门。 “黄大哥，在不在？借我点水？”昨天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家饮水机还有水，都忘记拿走了。 “好。”黄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拉开门，面上露出坦然的笑：“在那，自己搬吧。” “好，黄大哥，咱们十一栋就你最大方，你是个大好人啊，我们都很感激你。” 男人边朝饮水机那里走，一边半笑半讥讽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黄成的脸色不太对。 … 咚，咚，咚。 是谁家在剁骨头？ 领居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想知道是谁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肉，都以为是17楼。 方亭晚她们也从阳台往楼下看，听着声音一下一下的，也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暴露自己有食物。 他们很快找到了黄成家。 一个个的敲门。 “黄大哥，你在炖肉啊？能不能分点给我们？我们都好久没碰过荤腥了，拿面包和你换。” “我拿鸡蛋，不换多，就一碗就行。” 一人接着一人的想要交换。 黄成搅了搅炖锅里的碎肉，声音平缓：“好，两个小时之后来要，都有份。” “好，谢谢了。” 大家纷纷散去。 两个小时后，黄成把自己家的门打开，看着端锅拿盆的领居们，嘴角快笑得裂到耳朵根：“大家都有，排好队。不要争，不要抢。”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肉香味，大家看着大炖锅，纷纷自觉排队。 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昨天勒着黄成脖子的男人，他抓了抓脑袋，把面包和鸡蛋放旁边，看着黄成慌乱解释，就怕分不到肉：“黄成哥，你别生我们的气，我昨天就是一时冲动。” “都有。” 黄成直接打断他，大铁勺舀了半勺肉，接着舀汤。 男人的眼神闪着光亮，连连弯腰：“谢谢，谢谢。” 后面的依次来舀。 到了刘义，他一双眼里都是贪婪：“黄大哥，我家人多，这锅也就大点。” 他估计找了家里最大的锅，舀过去直接没了三分之一。 “明天还有，舀多了吃不完。” 黄成说着，照例舀了半勺肉半勺汤。 刘义不情不愿的端着走，剩下的跟上。 几乎人手一碗了。 黄成看着见底的锅，解开了身上的围裙，接着转身在灶台上端起一个碗，走出门后径直往楼上走。 每上一层楼，都能听见别人家里传来欢笑声。 到了17楼。 他敲了敲门：“姜律师，谢谢你的面包和水，这是我为了感谢你们的，明天还有。” 说完，他直接下楼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猫眼没有人影，姜言琛才穿好防护服，消毒的同时拿着唐刀出去。 确定没有人，他揭开了锅盖。 已经消毒了，方亭晚直接走出来，看到这一锅汤肉，眼神一沉，直接用唐刀刺进锅里，挑出了一块类似于鸡脖位置的肉块。 “像不像拇指？” 姜言琛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出这是人肉的纹理：“黄成杀了人，还把人炖成了一锅汤？听着楼下那些稀碎的声音，难不成还分给了所有人？” 方亭晚点点头，露出一个苦笑：“得罪老实人的下场，他送给我们，大概是因为我们白天才给的食物，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救赎。” 这样的人，说善良，说善到极致，舍己为人，但当他坏起来，也完全没有底线。 这肉，还不知道是哪个得罪黄成的邻居。 姜言琛瞬间有点反胃，碗盖端起来，直接拿到楼顶去。丢了锅后，姜言琛回来才做晚饭。 今天吃葱香小酥肉，加上酸菜排骨，吃饱喝足，家里的灯闪了闪。 “是不是电力不足了？”孟泠一边照顾朵朵吃饭，一边抬头问。 要是没有电，她们肯定要下楼了。 姜言琛也难得紧张起来，起身先把一些不必要的电拔掉，热着饭的电饭煲和电磁炉。 “没事，我去看看。” 方亭晚放下碗筷，穿好了防护服，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直接上顶楼。 放在角落的锅很惹眼，她直接找到了柴油机，看到表现已经见底，又继续从空间把油倒进去。 两百升的油箱，加满一次能用十天到半个月左右，这么算下来，损耗很大，等出去要先存上柴油。 加满后，她才下楼，才到拐角，就看到了冲上来的一个女人，脸色惨白，扶着楼梯扶手喘着粗气。 四目相对，女人愣神了一下才认出是谁，哭丧着脸询问：“方小姐，有没有看到刘义？” “你老公？”对于这个人，方亭晚有印象，整栋楼里出了名的爱贪小便宜，油滑又吃不得亏，人缘不大好。 “嗯，他说出门就一直没回去，我已经问遍了，都没见过他。”说着，她摸一把眼泪，身体摇摇欲坠。 看着脸色就明显是感染瘟疫的人，方亭晚往后退一步，想到了黄成。 “我没看到人，你下去找还是上去？”方亭晚握紧了唐刀，紧盯着眼前这人，要是有不对劲的举动，她会先下手为强。 “不用了，我下去再找找。” 她先往楼上找，再去楼下找。 看着人没影，方亭晚才敲了敲门。 姜言琛戴着口罩拿着酒精，从门打开就从上到下的消毒。 空气中都弥漫着酒精味。 方亭晚这几天睡觉，做梦都是泡在酒精里，那感觉不太好。 防护服扔在外面，她走进家里，看着已经稳定的电灯解释：“线路有点接触不良，我已经弄好了。” “那就行，刚刚谁在门口？”姜言琛刚刚听到了说话声。 方亭晚没瞒着，说是刘义的老婆在找刘义。 “可能是……”姜言琛话才说一半，就被咚咚咚的声音打断。 声音很大，从十楼往上穿透仍十分清晰。 黄成完全不在意，他点了一根蜡烛，暖洋洋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墙壁上巨大的身影，犹如恶魔，高高扬起手上的砍刀，一下挥在砧板上的小臂上。 第42章 人人自危 血液飞溅，喷洒在他的眉眼处，眼神冷漠，嘴角紧绷，一下又一下的用力，仿佛砍的，不是人。 在灶台的前面，是瞪圆双眼，死不瞑目的刘义，身体呈一个活人无法完成的扭曲动作瘫在地上，血液从身下不断的蔓延，把洒在地上的一锅汤肉，全染变了颜色。 第二天，还是有人来排队。 刘义不在了，他老婆自己下来舀肉。 黄成看着她，多舀了一勺。 等着大家分完，黄成又把留下来的一锅肉，端到17楼。 叩叩。 “谁？” 方亭晚和姜言琛互看一眼，同时走过去，打开了两道门，从最后一道门的猫眼，看到了仿佛失去了魂魄的黄成。 他眼底乌青很重，脸色蜡黄。 “我给你们送肉。” 声音轻轻的，没有情绪，但黄成也没有跟昨天一样离开。 “不用了谢谢。” 方亭晚沉声拒绝，眼神瞬间狠厉，看黄成这意思，八成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们！ “昨天的肉不好吃吗？这一份，是我特地留下来给你们的，是一点心意，你们……能不能拿你们的唐刀跟我换？” 黄成突然抬头，双目直视猫眼。 尽管知道他看不到，但对上的一瞬间，方亭晚从脚底往上传来凉意，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默然，还有浓郁的恨意。 “不借。” 她直截了当。 “那我放门口。” 黄成说完就往楼下走，脚步声一重一轻。 方亭晚想到什么，走过去先拿走朵朵手上的平板，直接连用摄像头。 之前朵朵在玩，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个玩意在，毕竟在末世没有电，这个东西也就很鸡肋了。 很快，屏幕上有了外面的画面，放大的黄成握着满是缺口的菜刀，贴着墙壁默默等待。 “够狠。” 方亭晚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发出叹息，这种人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要命，没猜错就是刘义想去占便宜，但被黄成炖了。 半天没有反应，黄成抬头才看到了监控器，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呢？我都想着你们，一定要欺负我？我没有做错……” 他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地上，他打开锅，手不洗也不擦，伸进锅里捞了捞，把一块纯肉放进嘴里咀嚼。 外面的声音被监控器放大，咀嚼声听得二人头皮发麻。 饶是方亭晚在末世见过不少，也有点难接受，把平板递给姜言琛。 他把声音调小，听着黄成的碎碎念，大概是他杀人的前因后果。 “自作孽。” 方亭晚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淡淡的瞥开了目光。 三道铁门都关上了。 黄成在外面吃，吃饱了就以地为床，直接睡觉。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直到十点。 他待了四个多小时了，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黄哥，你怎么在这？” 平板传来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朵朵已经去睡了，三人看着刘义的老婆来到17楼。 她看着锅里的肉舔了舔嘴角，温柔的询问：“黄哥，你有没有看到我老公？” 黄成被吵醒，本来有些不耐烦，但目光在女人的身体上扫一圈，坐起身来：“我累一天了，你蹲下来我跟你说？” 这话里的深意，让刘义老婆愣了愣，纠结了片刻，她蹲下身来，声音更夹了：“你说。” 黄成看着眼前不算漂亮的脸蛋，想到自己起码半年没开荤了，忽然一只手直接插进了她的衣服里，狠狠一捏。 “啊！” 刘义老婆赶紧抱住手，眼神羞涩的看向铁门：“有人，咱们去楼顶？” “去什么楼顶，在这才刺激。”黄成不管不顾的脱裤子。 刘义老婆半推半就，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扫过那锅里的肉。刘义跑了，她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等吧？反正是他先不仁，就别怪自己不忠心。 心里一直在暗示，等着下身被挤满的时候，她忍不住配合的扭动。 两个人倒是大胆了。 看得屋内的三人脸色各异。 孟泠脸越来越红，浑身烫得一直流汗，挨不住了她才起身：“我，我去睡了。” 她一走，两个人更尴尬。 特别是门外传来的声音。 平板已经关了，但外面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我，我也去睡了。”方亭晚起身，作为压根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她，满满的恶寒不说，还觉得想吐。 吃着刘义的肉，又为了肉屈服黄成。 在末世，成为菟丝花的女人很多，她们大多也只有这个作用。 方亭晚想着要不是自己死得早，估计也会有这么一遭，深吸一口气，她躺在床上也无法平静，干脆去冲凉。 姜言琛被迫听了十分钟，外面才结束，但没多久，楼下不知道几楼，居然也有了声音传来…… 真无语，一个月的暴雨加瘟疫，让多少人歇了心思？但黄成和刘义老婆，就跟吹春风一样，让多少人萌芽。 这一晚上，他戴着耳机过的。 第二天大清早，就响起了剁骨头的声音，没多久，就又有人排队去吃肉。 17楼完全不受影响。 过了三天，瘟疫更严重了，人传人，让能够走动的人越来越少，活着的人也直接病死一大半，现在这栋楼就只剩下了五十多人。 他们人人自危。 因为有人在消失，凭空消失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有聪明的，意识到这段时间天天有肉，很大可能就是失踪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谁都躲在家里，不敢再见黄成。 而作为始作俑者，黄成的情况并不好。 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临死前，他拎着家里剩下的油，一堆带着血的衣服，缓慢的往楼下挪。 走到四楼，霉味冲天，他把衣服铺好，把油倒在了易燃物上，最后一把火点燃了衣服后，他就站在火光里，等着死亡。 他早就不想活了，但死，他要拉着所有人陪葬。 当火势越来越猛，浓烟滚滚，他整个人被火炙烤着，再也受不了，想跳窗，才发现火不知不觉把他包裹在中间。 真的面临死亡，他恐惧的想逃。“救命，火烧起来了，灭火，灭火！” 第43章 拉下水 嚎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有人发现时，火势已经快要蔓延到了五楼，有人想着往楼上跑，或者赶紧跳水里去，免得火烧上来，谁也跑不了。 但也有人赶紧打开家里水管这些，但水太少了。 有人去拧开消防栓，才发现这玩意没有及时检修，水流也很小。 没办法，大家先逃。 方亭晚听着门口传来震耳的脚步声，用摄像头去看，从她们的话里才知道下面起火。 “怎么办？咱们在这等吗？”孟泠这段时间终于和朵朵打好了关系，揽着朵朵担心的看向窗外。 浓烟从五楼飘上来，就没有那么浓了，这也是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 方亭晚看着人全部到楼顶，楼下有现成的水也没办法去用来灭火。 等着就是死。 “我去看看。” 方亭晚穿防护服的时候，姜言琛也在穿。 “我陪你去，那么多人很危险。” “好。” 姜律师，希望我的后背能交给你。 灭火不是小事，方亭晚一个人很难。 穿好消毒，二人打开门，抬头就能看到楼上拐角的人，他们贪婪的眼睛，恨不得看清里面的房间去。 只是可惜，门关得太快，她们能看清的就是有三道门，闯不进去。 二人没空搭理她们，径直下楼，直接冲到六楼就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 但其实火势不算大，被泡了一个月，房间都是潮的，就是烟雾特别大。 方亭晚试着往五楼下去，才走几步，身上的防护服都有一种要收缩的感觉，她连忙找到消防栓，拧了一下，水并不多，她只能转过身，在姜言琛看不到的位置，将空间的水引流出来。 幸好有空间。 当源源不断的水往下流，很快在五楼开出了一条道，她站在楼梯口继续。 姜言琛也没有站着等。 他把两户人的水龙头全部打开，让水全部溢满在地上。 会不会泡到房子已经不重要了。 火势没有往楼上蔓延，在楼顶的人也开始陆续往楼下走，他们挤满在楼道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个。 “要不是起火，他们是不是都不会下来？” “他们应该存了很多的食物，如果有那些食物，我们就能活得更久了，你们觉得呢？” “他们有刀。” “我们人多啊。” … 小声的对话二人听不见，但能看得见。 “这些人恨不得把我们吃了。”姜言琛苦笑，无奈的握紧唐刀，那么多人，有点费力。 “全部人都被传染了，就咱们没有，他们估计想拉我们下水吧。” 方亭晚往最坏的结果去猜，能更好的去准备应对。 楼下的火她们已经无心管了，这些人居然拥挤在一起，缓缓往他们压来。 “再上来，别怪我不客气。”姜言琛站在那，犹如高墙坚固的屹立在那，护着身后的人。 方亭晚并不打算站在他身后，走进601后，二人站在那。 “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想要食物，不想对你们怎么样，你们……” 男人边说话边往里走，才踏进一步，唐刀就刺穿了他的心脏。 剩下的话，他只能去跟阎王说。 而活阎王方亭晚拔出唐刀后，刀尖在往下滴血，她眼中的兴奋因子在跳跃。 “正好把你们全杀了，我们就能出门了。” 不用担心发生任何意外。 姜言琛闻言眼尾一挑，笑着附和：“和我想一块了。” “上，大家一起上，扯开他们的防护服，让他们尝尝我们的滋味！” “上！” 声音太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里冲。 但门就这么大，一下只能进两个人。 方亭晚和姜言琛一人解决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门口摞着十几具尸体，挡住了外面的一群人。“你们还是人吗？” 老人看着自己儿子媳妇儿的尸体躺在眼前，声嘶力竭的发出爆喝，眼泪糊满了遍布沟壑的脸颊，不可置信，恼怒，滔天的恨意从眼中迸射。 这一声，也喊停了一时脑热的众人。 冲进去找死，现在一个个都站在了老太太身后，看着里面的两个杀神，理智逐渐回笼。 “你们居然杀了那么多人，我要报警，报警！” “对，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还我儿子，我辛辛苦苦养他那么大，给他娶媳妇儿，孙子还没生呢，你还我儿子。” “你们还真是够让人恶心的。”方亭晚杀红了眼，神色漠然的看着他们，不掩饰的厌恶与讥讽：“想杀我们，抢我们的是你们，你们是多不要脸才能把黑锅甩过来？” 她有点不想再废话，看向了姜言琛。 这个大律师，犹如修罗站在那，浑身散发瘆人的冷意。 还好，他还是站在自己这头。 “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是事实，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都看见了，是人证，你有证据吗？” 一声反问，立马又鼓舞了众人。 百口莫辩就是如此了。 但其中也有个别，悄然离开了队伍。 剩下的二十多人，以老太太为首，越想越气，最后她竟只是高高扬起拳头，嘴里喊着：“还我儿子命来。”就直直冲上去。 咔嚓。 方亭晚双手握刀，凌厉的横劈。 伴随着一声咚的闷响，老太太的脑袋还维持着瞪眼骂人的模样，从尸山上滚到门边。 “你，又杀人了！” “砍头——”有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直直往后倒去！ “跑，跑啊！” 本来还叫嚣的人，意识到真的会死，纷纷转身就跑。 眨眼的功夫，眼前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地板上积起来的血液，已经漫过了鞋跟。 “火灭了，你家洗个澡再回去。” 方亭晚语气稀松平常，就好似刚刚杀人如麻的不是她。 跟在身后的姜言琛，终于松了松紧绷的神经，长长舒一口气。他握着刀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就是上楼，他的脚也有些发软。 回头看到尸堆成山，心中忍不住骇然，杀人了，还杀了很多人，而方亭晚一直训练，估计就是为了这种事做准备，现在要是秩序恢复，他们俩枪毙十次都有得剩。 第44章 露出底牌 但他现在能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不会恢复了。 像是猜到他所想，方亭晚顿住脚步，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道：“末世开始了，百分百不会结束，你不信的话，不出三天就会接着继续下暴雨，然后是极热，水分以更快的速度蒸发，但不是结束。” “你从医院醒来就变了，是从经历过末世回来的？” 姜言琛认真发问，不出意外他马上就会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 这种东西太玄幻，完全没有一点真实感。 方亭晚也不吊着他，直截了当：“我死在一年后的天灾下，人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信任彼此。” “我一直信你，是你不信我。”姜言琛有些委屈的控诉。 方亭晚呃了一声，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僵硬的转移话题。 “按照灾难的时间推算，明后天就是政府来打疫苗的日子。 有了疫苗，再感染瘟疫就跟感冒一样，甚至没有感冒严重，那个时候我们再离开才最合适。” 她已经转身上楼。 姜言琛默默看着她走到自家门前，回头示意他开门，笑着走了过去：“合作愉快。” 比起那些多余的解释，还不如合作关系来得稳妥。 方亭晚认同的点头，默认了现在的合作关系。 从刚刚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杀人时，方亭晚就卸下了所有防备，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这样的人在末世就是香饽饽。 运气好，开局就捡到了。 打开房门，二人进去后，姜言琛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好。” 方亭晚没有犹豫的打开卫生间的门，进去之后打开了花洒，随即站在门边，开始脱衣服。 从客厅勉强能看到一个虚影，姜言琛揉了揉眼睛，甩开不该有的想法，转身进房间，既然要走，该带的都得带上。 花洒的声音持续了五分钟。 方亭晚洗了两遍，浑身都是香香的沐浴露味道，她拿起大半瓶的沐浴露，刚准备收空间，想了想，没有动。 她打开门时，姜言琛在客厅装摆件。 满墙的奖状，奖杯，代表他的荣耀，他挑了一圈，选择了最普通的锦旗：“留个念想。” “哦，你洗完把你的沐浴露带上，蛮香的。” 适合把末世很多难受的味道盖过去，方亭晚想到血腥味，皱了皱鼻子。 “好。” 换姜言琛去洗了。 等着他出来，客厅空气都弥漫着沐浴露的芳香。 “走吧。” 算着时间，该做晚饭了。 回到家。 朵朵立马扑了过来，小孩子的心思敏锐，这次她没有再找哥哥抱，而是扑进了方亭晚的怀里，亲了一口脸颊：“姐姐，朵朵今天学会画哥哥了。” “真的？”方亭晚心都软了下来，无论何时，孩子单纯的心总能让她找到慰藉。 欣喜询问的同时，带着朵朵去到沙发那。 姜言琛也好奇的凑过脑袋，他的绝世神颜，就是随便画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a4纸上画着头大身小的人，五根短毛爬在平坦是头顶，大大的眼睛一颗芝麻眼，匹诺曹的鼻子，樱桃小嘴，图图的大耳朵…… 身体是个圆，手脚都是线。 “这哪里是哥哥？” 他欲哭无泪啊。 孟泠已经锤桌大笑，手指着大脸盘子的角落，就在那有一颗小黑点，比芝麻粒还小。 “这是我的痣？”姜言琛不敢信。 方亭晚转身就快贴着他了，呼吸交汇，她目光下移，在他侧脸上找了,还真看到了。 不吝啬的夸赞道：“朵朵真厉害，观察那么细致，越看越像。” 艾玛，笑得她肚子疼，真除了这痣没一点像的。 朵朵却很认真的解释：“我希望哥哥姐姐都开心。”说完她看着大家都在笑，也嘿嘿笑起来。屋内的欢声笑语，传到了楼下。 一群人气得要死，可碍于绝对实力面前，他们不敢造次。 等，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要17楼的付出代价。 第二天，这机会就来了。 直升机的声音在清早八点就穿透耳膜，大家日日盼，终于盼来了，不等大喇叭通知，一个个的往楼上跑。 听到声音，方亭晚好整以暇的吃着麦片，剥鸡蛋。 朵朵也在乖乖吃，这一个月身高又拔高了一点，皮肤白嫩白嫩的，婴儿肥的小脸颊可爱得让人一看就想捏，还有又黑又圆的眼睛，少了之前的沉默，覆盖上笑意之后，更让人喜欢了。 特别是孟泠，直接当起了“全职妈妈。” “吃完我们要上去吗？”姜言琛担忧的看向她。 “当然要，疫苗必须打。”方亭晚招呼几人吃完就换上了防护服。 一同上到顶楼的时候，直升机刚好停稳。 三十多人立马害怕的聚集到两边，躲得远远的。 特警下来的时候，看着他们脸色有些不解：“干什么？”问的同时，他看向正前方的四个人，都穿着防护服，明显还没有被传染。 不稀奇，其余地方也有早做准备的人。 “警察，她们是杀人犯，他们杀了几十个人，尸体就堆在6楼，那都是物证，我们大家是人证，你们快枪毙她们！” 孟泠赶紧把朵朵往身后护，双手捂住朵朵的耳朵。 方亭晚和姜言琛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真的，我们大家都看见了，她还威胁我们，直接砍下了一个老太太的脑袋当头踢，就是变态杀人犯啊，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心惊胆颤的。” “我都不敢看她。” 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安静！” 特警中气十足的呵斥一声，安静了。 怪不得人突然减半，原来是死了，这一个月来他们到处出任务，见到的死人比蚂蚁还多，管？压根就管不过来，而且现在法院没有空审理案子，他也没有执行能力。 “排队，打针，不许乱。” 看着特警都不管了，这些人开始慌了起来，都觉得他们是一伙的，毕竟之前17楼的人单独见过警察一次。 见没人动，方亭晚就不客气了，直接走到最前面，看着也防护好的医生，她侧身。 第45章 死也拉垫背 医生给她防护服消毒，然后在上面剪开一个小洞，对准的手臂注射。 依次是朵朵，孟泠，姜言琛。 朵朵打完针就红了眼眶。 “咱们回去。” 四人打完就下楼，全身消毒之后才走进家。 脱掉了防护服，她给朵朵拿来一颗话梅糖。 塞进嘴巴里，甜味立马盖过了痛，朵朵露出甜甜的笑。 “朵朵怕不怕？” 朵朵摇摇头：“朵朵五岁了，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她只是小，不傻，这栋楼发生的事情虽然刻意避开了一些，但有的避不了。 方亭晚揉揉她的脑袋：“收拾东西，咱们准备走了。”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声枪响。 众人看着开枪的特警，一个个立在原地跟木桩子似的。 特警不纵容他们，厉声道：“我数三个数，不配合的，觉得给杀人犯注射了疫苗不想注射的，就回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没有疫苗，你们活不过半个月。” 有人已经颤颤巍巍的排队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 最后叫嚣得最凶的几个，也怕死的排过去，看着一个个打完疫苗回家，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五个人，男人一坐下，医生居然把东西收拾装好了。 “你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疫苗没有了。”医生冷冰冰的叙述，背好药箱转身钻进了直升机。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多带一点？我们没有打的怎么办？等死吗？” 医生给了他一个对的眼神。 “为什么？凭什么不给我们打？”男人刚准备冲上去，被冰冷的枪口抵住眉心。 “我说了，先排队先打。”特警眼神自带威压的看着他，好心解释：“疫苗不够，一栋楼只能分到三十支，很抱歉。” 说完，他往后退，等上了直升机之后，关上舱门。 所以这栋楼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完全不在意，因为注定能活着的人，只有三十个。 “他们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五人面面相觑，谁会知道就因为一时赌气，能失去活着的机会呢？ “都怪你，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明明死的可以是17楼那几个人。” “就是死，我也要拉她们垫背！” “那得好好计划。” 他们下楼了，回到家里去磨刀，仔细的计划着。 而17楼。 打完疫苗，方亭晚直接问孟泠：“我们要走了，暂时还没想好去哪，你如果想去找你爸妈的话，我们就送去你医院再走。” “能不能带上我爸妈？”孟泠想跟了晚晚走，她很清楚跟着谁才能挺过这些灾难，目光所及晚晚露出为难的神色，她明白了。 有朵朵一个小孩就已经足够拖后腿了，再来两个老人，那他们只会更被动。 本来她就已经让晚晚费心了，哪里好意思再让家人来？ 她点点头：“那我去找我爸妈吧。” “好。” 这是个人的选择，方亭晚从冰箱里分出食物，把五天的食物分给了孟泠。 孟泠谢过，没有拒绝，要是没有食物，她怕撑不到找到爸妈，东西全装好，临了她还是想问：“晚晚，你们会去哪？我之后怎么找到你们？” “承德。” 只是大概在这个位置，具体的方亭晚也没有想好，只要能避暑，其他的不急。 “好，等我再去找你们。” 方亭晚又给她一个橡皮艇：“行，等着天黑吧。” 必需品装好，方亭晚去了楼顶，把发电机开关关了后，拔掉线头，直接手一摸，东西凭空不见。 接着回到家，她从房间里也背了一个登山包出来，里头大部分都是朵朵的东西。 她的全放空间。 看着一堆拿不走的东西，她把房本抽了出来，这个东西啊，用是肯定没用了，留着当个念想。 等着天黑下来，没等他们下楼，先传来了上楼脚步声。门外的脚步声并不重，只是因为四人刚好准备离开，静悄悄的，听着脚步声停在了外面，徘徊了几圈，又忽然离开。 “是谁？” 孟泠咽了咽口水，有点担心，她赤手空拳，趁手的武器选择了一把碳钢榔头。 这玩意敲脑袋，一敲破一个，给她满满的底气。 “没事，我打头，姜律师断后。”方亭晚不容置喙的说完，握紧唐刀连续打开铁门。 外面空荡荡，她先确定楼顶没有人会突然冲出来偷袭，才继续往楼下走。 随后是朵朵，再是孟泠。 姜言琛走在最后，目光始终留意着左右，刚刚那些人绝对不是突然跑来的。 方亭晚和他一样的想法，把脚步压得很低，几乎不发出一点的声音。 咔噔！ 打火机的声音。 她们处在十楼，能看到八楼的点点烟火星子。 “要我说，还是一把火烧了完事，不用担心咱们干不过他们。” 刚刚爬楼一趟，才到人家门口，几人就都泄气了，鼓足勇气也没敢砸门。 “烧了后面怎么办？” 几人纠结的，就是他们现在还活着，让他们去找死得需要很大的勇气，偏偏还都怂。 “想杀我们？” 方亭晚的声音缥缈传来，跟鬼似的。 几个大男人瞬间挤到角落，吓得烟都掉了，齐齐看向楼道处。 忽然一道电筒强光打过来，几人捂着脸。 “不是，我们没有。” “没有。” “对。” 也就敢嘴巴上叫嚣而已。 方亭晚往下走，正对几人的同时，示意孟泠带着朵朵往下走。 “你们要走了？”男人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到了孩子的身影。 “少问，你们敢动一下，我就送你们下去。”方亭晚轻轻晃了下唐刀，刀反射的光影在墙上闪过，带着凌厉的气势。 几个不敢说话了。 调换了位置，姜言琛来打头。 一路平安下到四楼后，他拿出橡皮艇打气，等着气充足，他放到了水里。 “一路顺风。” 孟泠该走了，看着二人眼神流露出不舍，但也知道待得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她麻溜上了橡皮艇，捏紧了船桨：“晚晚，姜律师，朵朵，你们一定要活着。” 在末世这是最大的期望了。 看着橡皮艇划出十几米，方亭晚也不再迟疑，把防护服脱下之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第46章 一路顺风 幸好打了疫苗，不然被感染死亡的几率百分百。 她潜到三楼位置，立马把摩托艇从空间里拿出来，在那一瞬，她坐上了橡皮艇直冲出水面。 巨大的水花声在夜里炸开。 “你居然有摩托艇！”男人发出惊呼。 “姐姐！”朵朵欣喜的欢呼，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她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往后退。 姜言琛握紧了唐刀，做好防备之态。 “朵朵上来。”方亭晚控制摩托艇，伸手去牵朵朵。 看见他们想走，男人露出狰狞的神色，往前走了几步，握紧了手上的菜刀，喃喃道：“我们要是有摩托艇，就能直接去到医院打疫苗了，我们能活了。” 五个人都露出贪婪的神色，直勾勾盯着那摩托艇，生与死的抉择时刻。 “你们先走，我来。” 姜言琛把登山包放到干净的角落，冷眼扫过众人。 如果没有带着朵朵，方亭晚会和他并肩作战，但朵朵在，她不敢冒险，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你们谁也走不了，上！”男人赶紧提醒他们：“没有抢到摩托艇，我们就等死吧！” 几人瞬间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纷纷冲过去。 更狠的，直接把菜刀朝朵朵丢过去！ 那只是孩子，这些畜生。 方亭晚一拧油门，摩托艇瞬间冲出，激起水花。 菜刀落进了水里，五个人同时冲了过来。 唐刀比菜刀长，有足够的优势，姜言琛目光锁定最前面的人，一刀劈下，菜刀连同手腕都滚落到地上。 “啊啊啊。”痛到极致，男人捂着手滚倒在地上，他要是知道那么疼，刚刚绝对不会冲动！ 其他几个见状，往后退一步形成包围圈，为首的男人冷笑道：“不用杀他也行，咬他一口也好，让他们也尝尝被传染的滋味，说不定他们打了疫苗的血也能救咱们呢？” “真的？” “当然。” 几人看着姜言琛的眼神，就好似终于找到了食物，露出渴望的欲念。 姜言琛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眼神犀利，瞅准了某人会先动手，他直接一刀刺进对方的喉咙，穿过脊梁骨。 出刀又狠又快，血液飞溅在众人脸上，温热的余温速度散去。 冷，浑身发冷，其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损失一人，三人都有些恐惧的后退。 姜言琛却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处理那么多的刑事案件，他知道人类器官哪一个最脆弱，一击就必杀。 不到十分钟。 五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方亭晚绕了一圈回来，特地让朵朵把头埋着别去看，催促道：“快走，声音已经吸引了不少人。” “好。” 答应一声，姜言琛弯腰去捡登山包，没有留意到脚边已经昏死的男人，什么时候睁了眼，一只断手还在往外涌血，他脸色惨白，眼睛似乎随时会闭上。 关紧时刻，他抬头狠狠撞像姜言琛的脚脖子，牙齿用尽了全力，只是一瞬就舔到了血腥味。 靠。 姜言琛的唐刀给了男人最后一击，踢开脑袋后，他看着后脚跟流出来的血，跟没事人一样，背好包坐上了摩托艇。 生活了几年的家，慢慢变成了虚影。 摩托艇一路开向月亮的方向。 月光很亮，水面波光粼粼，路上的风景也变得模糊起来，不知道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小时后，他们停在了半山腰，看到地上立着一个人形高的腐败木牌子，写着几个大字：政府避难所。 方亭晚拿出地图，能确定上面有个寺庙，是个有名的景点。 “上去休息，还是再找其他地方？”她有点担心是陷阱。 姜言琛则指着山另一边离得更近的亭子：“在那将就一晚吧。”谁知道这避难所里到底是人是鬼，她们现在饥饿，疲惫，不适合对上其他人。 “好。” 观光的电梯已经停了，只能往上爬，藏好摩托艇，方亭晚走在最后，一眼就看到了他防护服的脚部露出一个洞：“你受伤了？” “被咬一口，没什么问题。”姜言琛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方亭晚点点头，继续走。 五分钟她们就到了亭子。 红漆柱子和长椅因为暴雨连绵已经脱漆了，露出斑驳的木色和霉点，好就好在，是干的。 背包放在长椅上，方亭晚拿出一张软垫和三个睡袋。 朵朵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缩进了睡袋里，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浅匀的呼吸声。 方亭晚继续掏出装在侧包里的医疗袋，有简单的消毒止血工具，她拍了拍姜言琛：“坐好。” 姜言琛愣了下，才转身坐好，刚刚就脱了防护服，他撩开裤腿，露出了血迹斑斑的脚跟。 肉都被咬得掉下来一块，现在再粘上去已经晚了：“忍着点，我把烂肉剪了，再消毒上药。” “好。” 方亭晚下手很快，因为在末世，没有良好的条件慢慢去折腾。 姜言琛的额头冒出些许汗珠，他擦了擦，目光盯着她去分散注意力，她很认真，眼底的坚毅从医院开始就有了。 医院，是她变化的点，从她对自己一开始的冷漠来看，前一世自己肯定没帮她，所以这辈子，得慢慢还。 “好了，睡吧，我守前半夜。” “好。” 姜言琛说睡就睡。 半夜两点，他睡了四个小时，醒来替换。 第二天早上九点。 方亭晚才悠悠醒来，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空气更新鲜，居然睡得比家里还舒服，她伸了伸懒腰，看着朵朵已经在吃面包和牛奶，姜言琛指了指木椅子，她的在那。 脸也不用洗，牙也不用刷，喝牛奶时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咱们都得尽快到承德。” 方亭晚往嘴里胡塞。 “吃慢点，没人抢。”姜言琛已经在收拾睡袋了，等着她吃完，背上登山包直接下山。 太阳已经悬挂在头顶了，万里无云，阳光洒下来，仿佛烈焰炙烤着身体，才两分钟，就淌了好多的汗。姜言琛感觉眼前一黑，连忙伸手去扶，堪堪滑过她的衣摆，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倾倒，随即失去意识。 第47章 试探 方亭晚拉得很快，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让她接住了姜言琛一米八几一百三的身体。 还行，她能承受得住。 “哥哥，姐姐，哥哥怎么了？”朵朵难得出现笑容以外，大眼睛往下坠着眼泪，她小小的手去把哥哥的手臂撑起来，眼中挣扎。 “哥哥没事，朵朵别担心，他只是发烧感冒了，两天就会好。” 方亭晚镇定的解释，把姜言琛一抛，换了个姿势把人背在背上……她一米六八，看着他还拖在地，只能再一掂，把他的双腿掂到手上：“朵朵走前面。” 背个人就算了，还有两个大的登山包，她先收进空间，跟着朵朵往上走去。 政府的避难所，只能先暂时留下了。 打过疫苗会发烧，会持续好几天的无力，她们在野外，会遇上什么更说不定，比起来，外面更危险。 十分钟后，她们就到了寺庙门前。 两道锈迹斑驳的大铁门，中间留了一指宽的缝隙，能露出半个眼睛，看到里头的大院子，树叶堆积了一地，里头没有人影。 没人？ 她试着推门，一下就推开了。 积水，落叶，敞开的屋门，正对着一尊佛像，走进去之后，还能看到地上的血迹，和一些食物包装袋。 看来之前是有人，只不过发生了争抢之类的，没有食物，四面环山，不离开这恐怕只能死。 她稍稍安心，背着姜言琛直接走到寺庙的厢房，房间里也是垃圾满天，挑了十来个，最后在唯一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把姜言琛放到床上。 他脸色越来越白，身上，额头，不断的再冒着汗水。 方亭晚翻找了一下，屋里有干净的被褥，她先拿出去晒晒，这烈日，晒两个小时就行了。 将就给姜言琛盖一床薄毯子后，她让朵朵守着人，她直接去到厨房。 这山里啥都不多，柴多。 她起锅烧了一锅开水，然后用保温杯装满，接着从空间把水放进去，家门，盖上盖。 两个小时后，姜言琛才悠悠转醒，看着斑驳脱皮的墙顶，结着蜘蛛网的墙角，发霉腐败的味道窜进鼻腔……朵朵不在，方亭晚也不在。 他想撑着身体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只能无助的看向门的方向。 他被抛弃了，虽然不算太意外，但就是难以控制的伤心，眼泪更是不听话的从眼角挤下。 “姐姐，哥哥哭了，是不是太疼了？” 朵朵回头问，见姐姐不说话，她就小跑了进门，伸手在哥哥的额头上摸摸，糯声声安慰道：“哥哥不疼，吃药了。” 方亭晚随后走进来，看着他就晓得他以为自己被抛下，忍不住想逗逗他：“你要是再不能走，我们就先走了。” “我能。” 姜言琛郑重有力的回答，可嘴硬身体不硬，尝试了半天，还是方亭晚扶着才能坐起来，他埋着头，挫败道：“你们走吧。” “你想跟着我，是因为觉得我能带着你活得更久，还是只是想跟着我？” 方亭晚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他的神色。 只见他先疑惑，后恍然大悟这话里的深意后，认真回答：“一开始是因为想帮你，毕竟你带着个孩子，但现在，我只是想跟着你，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你不回家？不想家人？我可不会再回去了。” 那里没什么让她留恋的。 “我福利院长大，靠自己走到现在，没人可想。” 姜言琛说得轻飘飘，好像说的不是自己。 简单一句话，掩盖了他这么多年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方亭晚觉得心头有点苦，立马把手上的药片塞进他嘴里，看他苦得皱眉，把水递过去。 咽下药之后，还是苦，但下一瞬被塞进一颗糖，瞬间甜味充斥整个胸腔。“那你赶紧好，我们还要赶路，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把被褥放外面，感觉都要烧起来了。” 说完，方亭晚去收被褥，只是来回十几米，她都能流一层汗。 这屋子刚好有大树乘阴，没那么热，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说的极热来了？这么快。”姜言琛靠着墙，目光望向窗外，中午十二点，这太阳光反射都足够刺眼，而且能看见石板上飘动的热气。 “只是开始，现在最多四十度左右，后面会有六十度。” 方亭晚没有遗留的全告诉他。 从出了小区开始，二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刚刚的答案，又近了一成。 姜言琛抿着嘴，掩不住眼底的蜜意，但想到之后，嘴唇抿得更久，片刻才说道：“是要让人类走向灭亡？” 方亭晚点点头：“生命很顽强，我们能活着，别人也能，且活到最后的，会更难对付。” 说着，她让姜言琛休息，朵朵陪着他说话，自己则去到了厨房，想了想，从空间里抓出一只鸡，抹了脖子，热水一烫，把毛拔干净之后，直接炖鸡汤。 再放点枸杞，人参须，给姜言琛好好补补。 在寺庙里的日子，比在家的时候差一点，吹不了空调，没有电。 不打算长住，就没必要安排那些。 孟泠那边。 她去到医院了，医院里并没有人满为患，相反有些冷清，她在八楼住院部，找到了她妈，浑身插着管，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她艰难的睁开眼皮。 “泠。” “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爸呢？”孟泠手都在颤抖，她想过爸爸妈妈会发生意外，但亲眼看到还是无法接受。 孟母眼泪无声滑落，给了她答案。 “我爸他，死了？”看到妈妈闭眼，孟泠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你是病人家属是吧？她现在已经没救了，我们要拆除仪器，尸体是你带走还是我们火化？” 护士冷冰冰的说着，一边拆除仪器。 孟泠看到妈妈痛苦得不能呼吸，连忙把氧气罩抢回去安回去：“我妈还没死，你们为什么不救？” “现在所有药品紧缺，如果不是昨天抢救她，你现在连活人都看不到。” 闹事的太多了，护士也懒得废话，直接让保安来赶人。 第48章 舅舅一家人 保安看到孟泠哭得梨花带雨，好心解释：“救不回来的人，医院就不会继续救了，要把资源留给了能活的人，你坚持也只会让你妈继续痛苦的支撑着，没什么用，趁她现在还有反应，你问问她的意见？” 孟泠回了回神，低头去看妈妈，只见她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蠕动：对不起。 “妈！” 孟泠喊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没有办法，没有其他办法！ 感染了瘟疫死亡率那么高，她就算让妈妈吊着一口气，那也只能受尽折磨。 痛，太痛了。 十分钟后推出来的，只有一具尸体。 保安看着她伤心，就陪着她下楼去到三楼，前面是平顶，和水面齐平。 在那里有专门拉尸体去火化的游艇，把尸体堆在了一堆尸袋里，孟泠跟着跨上去，塞了对方一把钱。 本想问的，司机默默闭嘴了，把人直接拉往火化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片山头，四周环水，上面堆放着很多烧焦物。早就看不见土地的颜色和模样。 “这里……” 司机不等她问，就自己说了：“之前飘在河里的尸体，全被拉到这里烧了，说了为了防病毒扩散。诺，那底下还有很多的尸骨，早分不清有多少了。” 那下面是不是也有爸爸的？ 孟泠再次红了眼睛，看着司机把尸体拖到岸上后，倒上汽油，一把火点燃。 司机拿了钱，单独给孟妈烧，等着尸体烧焦后，孟泠挖了一个坑，把尸体埋了进去，最后磕上三个头，坐上船离开。 司机带着她进入城郊，刚停下来，就走来几个人。 “师傅，给你一万块，带我们一程。”杨大海喊了一声，扬了扬手上的一叠钞票。 “你们去哪？”司机心动了，舔了舔嘴角。 “新湾花园。” 听到熟悉的位置，孟泠才抬头去看，仔细打量了一下惊喜询问：“你们是晚晚的舅舅舅妈？我是晚晚的同学，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你们！” 那个时候晚晚还说她们对晚晚特别好，一直照顾他们，没想到会碰上。 “你们去找晚晚？” 听到这个贱人的名字，一家人的脸色都流露出恨意来，只是杨大海拍了拍李桂芝的手，示意她们别着急，扯了扯嘴角，露出担忧的神色：“是啊，我们就去找她的。” “但晚晚不在家，她们去承德了。”孟泠完全没有戒备，哪里知道一家人早闹掰了。 杨大海恨得咬紧后槽牙：“居然带着钱跑了，小畜生！” “咱们快上船。”李桂芝催促了一下，拉着女儿杨雯婧往船上。 司机知道他们认识，也没有赶人了，只是等人上船，就直接伸手去要钱。 杨大海直接给了。 “舅舅，我那里有橡皮艇，咱们一起去承德找晚晚吧。”孟泠见舅舅点头，转身跟师傅说：“司机师傅，你送我们回医院吧。” “好。” 杨大海一家人盯着孟泠，眼中透着怨气。 到了医院，杨大海几人全下了船，跟着孟泠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医院一个角落。 橡皮艇就藏在这，还有登山包。 杨大海看到有吃的，一把抢了过去，胡乱扒开，有吃的立马递给了媳妇儿跟闺女。 最后他也拿着一个面包，坐着啃了起来。 孟泠没说话。 等着他们吃饱了，把橡皮艇推进了水里，她扶着，李桂芝先上去，接着是杨雯婧。 最后是李大海和孟泠。 三人一坐上去，橡皮艇就坐满了， 孟泠脸色苍白：“舅舅，要不然挤挤？” “你关我们什么事？” 杨大海冷笑一声，伸手就想抢绳子和登山包。 孟泠脸色一变，直接一手揪住了杨大海的头发，把他脑袋往自己膝盖上狠狠的砸！ 只是一瞬，爆出骨头咯吱响的声音。 “住手，住手哟！”李桂芝哪见过这场面，赶紧跑出来拦。李桂芝还没走到跟前呢，嘴巴就怒骂着，把这段时间的苦日子，怨气，全一下发泄出来。 “贱蹄子，你跟方亭晚那个贱蹄子一样，抛弃家人，自己过好日子，你还打长辈，真是钱没家教的玩意，看我不替你爸妈教训你！” 边说，她还扬起巴掌。 杨雯婧坐在橡皮艇上很不安，也跨一步走到岸上，把爸爸扶起来，才看到爸爸这是一击就鼻青脸肿。 孟泠看着李桂芝到了眼前，直接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呼在她脸上，直到打得嘴角流血，她才一把把人丢过去，接着看着杨雯婧，也是两个巴掌。 舒服了，她才慢悠悠的背上登山包，上了橡皮艇，往太阳落下的方向划。 真热，出现晚晚说的极热了，她得尽快去会和。 在岸上的三人干瞪眼，最后转回了医院。 太阳已经落山了。 空气还是无比燥热。 方亭晚坐着喝鸡汤，那汗就跟水似的往外冒。 姜言琛身体就虚，坐在床上吃的，等着吃完，自己也成了汗人，浑身黏腻，难受到极致。 朵朵也是，小孩子的汗也不少。 吃完晚饭，三人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你看我，我看你。 “我看后边有个小溪，应该没有被传染，我带朵朵去，你拿帕子擦一下后，休息一会儿就把药吃了，有事叫我。” 方亭晚晃了晃无线电话，先给姜言琛准备了一桶水和帕子后，她才拿上干净的衣服跟朵朵去后边。 入夜了，溪水的凉度刚刚好，泡在里面，她满足的发出叹息：“舒服。” “姐姐，哥哥什么时候会好起来？”朵朵睁着懵懂的眼珠子，手上的帕子一下一下的擦着身体。 方亭晚把人带到跟前，给她湿了头发之后挤上洗发水：“三天吧，一般是三天。” “那哥哥疼吗？”朵朵流露出心疼来。 方亭晚已经在给她揉搓头发了，轻飘飘道：“不疼，蚂蚁咬而已。” 单纯的朵朵以为只是蚂蚁咬，实际上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叮着咬。 姜言琛一直强撑着没表现出来，挺强的。 洗完头之后，洗澡。 从姜言琛家拿来的沐浴露用上了，一用上，身上干爽清香，舒服多了。 第49章 找打 二人多泡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房间。 水和帕子没动，姜言琛躺在床上，平静得吓人，要不是胸口有呼吸起伏，她都以为是死人。 “吃药没？” “嗯。” 姜言琛有气无力：“不用管我。” “有事叫我。”方亭晚先把朵朵安排睡觉了，才来到床边，戳了戳他：“要不要擦一下？” “嗯。” 姜言琛没睡着，躺一天了，要不是没有力气，他真想也去后边洗一下，现在他都能闻到浓重的汗臭味。 借着她的力气，他坐起来，她帮着脱去了短袖，然后伸手准备扒裤子。 她都不害羞，自己羞什么？ 想归想，他的耳根立马红了起来，轻轻站起来，配合着脱了外裤，只剩下有些湿的内裤。 “你自己洗了，然后喊我进来帮你擦其他地方。”方亭晚没多想，把湿掉的被褥抱起来拿去外面晒，然后接着把晒好的拿进来铺上。 算着时间的，姜言琛刚好穿好裤子，床一铺好，就重重坐了上去：“真累。” “正常的。”方亭晚边说，边洗帕子，拧干，然后一手撑着他的肩膀，一手用帕子把他的上身擦一道。 上半身还好。 下半身的时候，方亭晚从大腿根往下擦。 帕子老是晃来晃去。 姜言琛连忙去想他们到了承德之后怎么办？晚晚呢？ 不能想她！ 想案件！可绕了一圈，还是躲不掉她的身影。 好在折磨结束了。 “早点睡。” 方亭晚拎着桶出去，这一折腾，她身上又有汗了，要不是睡水里不行，她就睡水里了。 回来她直接到隔壁，跟朵朵一起睡。 夜半三更，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前一晚上都没有，方亭晚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握紧了唐刀走到门口，看到了有电筒光亮，她转身的瞬间，听到有人喊。 “瑜哥，这阴森森的，半个人都没有，我们还是回船上睡算了吧？” “我也害怕。” … 李瑾瑜？ 方亭晚想着，下一秒电筒的强光已经打在她的脸上，她没有用手挡，冷声道：“挪开！” “晚晚，是你，我们的缘分啊。”李瑾瑜连忙冲过来，看到她没事，一个大男人的眼泪说掉就掉：“知道你们小区只剩下二十多个人的时候，我都担心你没了，那个男人呢？” “李瑾瑜，你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方亭晚举起唐刀威胁。 跟着他身后的四个小弟，同时退后，见识过了，害怕。 李瑾瑜咽了咽口水：“你们是那什么关系嘛？”问归问，他拿电筒晃了晃，余光看到了房间里有人，是小孩子，然后看旁边，在那，是分开睡的，那自己就是误会了。 他嘿嘿一笑：“晚晚，跟着我们去承德吧？我爸在那给我准备了避难的地方，啥都有，不用吃苦受罪了。” “不用。” 方亭晚干脆利落的拒绝：“你们来这是想干什么？” “睡觉，睡醒明天就赶路。”李瑾瑜知无不言，甚至还多说点：“我们断电断网之后我想去找你，但瘟疫爆发了，我打完疫苗才知道你可能出了意外，打听了一下都说没见到你，我就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赶紧去睡吧。”方亭晚侧头示意他们赶紧走。 手上的唐刀也晃了晃。 小弟赶紧拉着夏瑾瑜走了，他们去大殿找地方睡。 经过了这段时间，大家也知道了瑜哥就是舔狗，只是瑜哥保护着他们，已经没有半点看不起了，反而还安慰。 “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瑜哥，咱们慢慢来，你家啥都有，她不可能选那个啥都没有的破律师的。” “就是啊，现在时代不同了，脸吃不饱饭！” “你是说我比他丑？” “不是不是，瑜哥是财富与颜值共存！”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方亭晚不敢睡，守在外面直到他们真睡了，才回去绷着神经休息。早上鸟叫了几声，方亭晚立马睁开了眼，看着朵朵还在睡，她拿起手机看一眼，早上六点。 她得先去确定姜言琛的情况。 出门看一眼对面的大殿，夏瑾瑜他们居然真的没过来，只是因为自己和姜言琛分开睡？ 那一开始，不就是一个误会吗？ 她压下心里的厌恶，进了隔壁。 姜言琛警惕性更强，几乎是同时听到声音就猛的睁开眼，放在床内侧的手就握紧了唐刀，看清是她，又立马松懈下来。 “你们没事吧？” 方亭晚摇摇头，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你感觉怎么样？”边拿出胶囊拆开，再打开一瓶水递到他嘴边。 吞了药，姜言琛下床缓缓站起来，脚还是发软，没坚持走出一步他就坐了回去：“估计还要再休息一天。” 这样的情况，要是昨天遇上的不是夏瑾瑜他们，可能就已经遇害了。 方亭晚认同的点头：“那你继续睡，我去做饭。” 刚走进厨房，就见有个身影在忙碌，只是菜刀用得不顺手，切的土豆丝不是丝，条不是条。 锅里油烧热得冒烟了，夏瑾瑜居然什么都没弄好。 “你为什么不让小舟弄？” 他老爸是饭店厨师，做点家常菜轻而易举，方亭晚不能明白：“你一富二代，干得来？” “干得来，等着吃就行，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夏瑾瑜擦了擦额头的汗，催着她出去。 想到昨晚上兄弟们说的，征服一个女人要先征服她的胃，那他就从这下手！ 他就不信，像姜言琛那种大律师，独居，会做饭。 方亭晚茫然的点点头，才走出厨房没多久，就看到厨房冒起了浓浓烟雾，从雾里冲出来一个人，直奔大殿。 来解救的是小舟，把厨房弄好后，他已经很狼狈，忍不住抱怨：“瑜哥，你不是说你会？” “太久没炒了。”夏瑾瑜摸着脑袋解释，第一个计划，宣告失败。 几人虽然平时不靠谱，吊儿郎当的，但关键时刻，居然活到了现在。 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他们带着的行李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余的就是食物，便走边找，还有各种的武器。 第50章 米汤 半个小时后，热腾腾的鸡蛋饼出锅。 夏瑾瑜拿了三大块过来，大方说：“吃完再喊我给你拿，诺。” 趁着小伙伴没看见，他偷偷塞了一盒酸奶过去，低声道：“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我喜欢你有多深，晚晚，我之前错了，你原谅我！” 接受了奶，就是原谅，方亭晚只接鸡蛋饼：“赔罪，我不计较了。” 本来之前就没有对他们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夏瑾瑜挫败的回到大殿，往嘴里塞了满满几大口。 小舟叹气：“瑜哥，你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 “你不懂，患难见真情。”夏瑾瑜双眼又泛着痴迷的光。 兄弟几人往外面看去，是送完鸡蛋饼立马走出来的方亭晚。 几人沉默。 吃完早饭，也才早上九点，几人在收拾东西。 方亭晚有留意他们，看到他们要走，刚松口气，就听到下面嘈杂起来。 有人来了，还不止三俩个人。 夏瑾瑜他们明显也听到了，从两边一齐走到了寺庙大门，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大门被推开，杨大海边往里走边骂骂咧咧：“这破船，狗日的也不知道多加点油，害咱们现在走不了了，去那还得一百多公里呢。” “这周围有没有加油站嘛？”最后一个字，李桂芝拖长了音调，看到了方亭晚，她激动的抬起手，一边指着方亭晚一边跺脚：“在这，她就在这！” “舅舅，舅妈。”夏瑾瑜看到是他们，立马讨好的凑上去：“你们还活着太好了，朵朵也在这，没想到咱们能在这遇到，缘分，缘分啊！” 杨大海和李桂芝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喜欢方亭晚那贱人的富二代，非常有钱，之前在追方亭晚的时候，就给他们送过不少的好东西。 他目光直勾勾落在鸡蛋饼上。 “舅舅给。”夏瑾瑜很有颜色，正想回头讨赏，就看到晚晚一言难尽的眼神。 “晚晚，怎么了？你不认识舅舅舅妈了？” “你想认就认。”丢下这冷冰冰的一句，她转身就进了房间，接着关上门。 一块鸡蛋饼杨大海三人分了，饿太久，没功夫去找方亭晚的茬，反正人在这，吃饱再说。 “还有吗？”李桂芝恨不得十根手指头都嘬脱皮。 “有，小舟，再多做一点。”夏瑾瑜回头喊。 小舟几人站在原地没动：“这些食物是咱们的命，不可能再给他们了。” 这群兄弟还是第一次拒绝他，经历了那么多，夏瑾瑜自然能理解，可面子上过不去又是一回事。 “回去我让你们吃饱喝足。” 小舟眼神动了动：“最后一次。” 方亭晚在房间，看到一家三口在门口巴巴的等待，她打开门，穿过三人的身影冲到大殿，开门见山：“夏瑾瑜，我舅舅他们不是好人，你乐意帮他们是你的事，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小心泥菩萨过江。” 自身难保！ 夏瑾瑜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肯定的是吵架了，而且很严重，他试图劝说。 “她们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他们已经不是，你不要觉得讨好他们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懒得出来解释。 夏瑾瑜愣了半天，默默走进了厨房。 杨大海三人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海没有好，他等不及走进厨房，看着灶锅里熬住了白粥，不够粘稠，米也不够新鲜且很少。 “舅舅你们来了，吃吧。” “吃？不是鸡蛋饼？”杨大海高声质问。 李桂芝则直接摔了筷子：“就这是粥？分明是米汤，哪有米？哪有！” 勺子捞出来，就有一大勺的水上飘零着几颗米花，比喝水强一点而已！ “你们不吃，也没办法。”夏瑾瑜摆手，能煮粥就不错了。 可杨大海怎么可能满足，他把碗筷往锅里一砸，直接冲向了厢房，方亭晚的那间屋子。“方亭晚，我跟你舅妈对你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你跟我们撇清关系撇得清吗？”杨大海吼完也不解气：“白眼狼，你不帮我们就算了，竟还让别人也不帮，存心要饿死我们一家是吧？” 李桂芝也是黑沉一张脸，直接盯上了朵朵手上还没吃完的鸡蛋饼。 刚把魔爪伸出去，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贴在手背上，吓得她连忙收回手，无比庆幸是刀背又很方亭晚这么绝情！ “要不是我们，你早死了！” “你们拿着我爸妈留给我的钱，不该养我？你们去打工，能挣这么多吗？你们又管了我多少？” 方亭晚低沉缓慢的询问，目光看着夫妻二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虽然消了一些，但明显当时很严重。 还有杨雯婧，这个从来之后就沉默的表妹，脸上明显也有伤。 “你胡说八道什么？钱你不是全拿着了，还是姜言琛给你办的，裹了所有钱躲起来，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吗？” 李桂芝流出悔恨的眼泪，不是悔和方亭晚撕破脸，而是养她那么大。 杨大海也是：“早知道让你去死！” “行了，不想跟你们浪费口水，想抢我的东西，掂量掂量清楚。” 她晃了下唐刀，朝几人走近。 杨雯婧站在最后面，被后退的李桂芝踩了一脚，她疼得嘶吼：“妈！” “走啊！”刀都贴到自己眼前了，李桂芝用力推了杨雯婧一把，踉跄的跳出了屋门。 杨大海随后，鼓得眼睛大大的，盯着眼前这个蛰伏了十八年的兔崽子。 “真会装，真会演，这十八年辛苦你了。”他话有深意。 方亭晚一直清楚这家人的德性，也知道自己该恨他们，可被唯一的家人否定这十八年来的讨好，她无法抑制的心疼。 就像自己视作珍宝，别人弃如敝履。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滚。” 最后一点的亲情消磨殆尽，方亭晚眼神冷若冰霜。 看得一家人心口发颤，硬是不敢再嘀咕，走进厨房。 本想着粥就粥了，好歹能有点吃的，谁知道进厨房后，大锅里空空荡荡。 “夏瑾瑜，你什么意思？”杨大海冲出去就朝殿内大吼。 第51章 翻脸不认人 夏瑾瑜没出来，其余四兄弟走出来了，手上拿着狼牙棒，西瓜刀，弓弩，还有枪！ “安静，再敢对瑜哥不尊敬，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大海一家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软弱无力的走到拐角的大树下，靠坐着歇气，嘴里骂个不停。 大殿内。 刚刚听了大半的夏瑾瑜才知道自己一开始讨好这两个人多离谱，没让晚晚喜欢就算了，还令她讨厌！ 这家人还想吃粥，没打得他们把鸡蛋饼吐出来就不错了。 “瑜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小舟已经收拾差不多了。 夏瑾瑜往外看一眼，答非所问：“咱们的东西还够吃几天？” “最多三天。”小舟不明所以。 “那咱们后天走，我怕我走了，他们欺负晚晚。”夏瑾瑾眨巴眨巴眼睛：“为了我的爱情，只能牺牲兄弟了，兄弟们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们！” 他重情重义，兄弟们才跟着他，虽然不理智，但也晓得瑜哥舔狗恋爱脑祖师爷。 待两天，一天时间也够去承德了。 “行，瑜哥你可得使劲，趁那家伙还躺在床上。”小舟还鼓励了。 夏瑾瑜点点头，感动的看着兄弟们。 在正对面。 方亭晚也注意到了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下子就猜到了夏瑾瑜的意思，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带着朵朵来到隔壁。 “听到了？” 姜言琛没有否认：“拖累你了，要不然你们先去，我好了再来追你们。” 话说得轻飘飘，表情也很随意，但那双如群星璀璨的眼眸，明明白白透着：不要。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口不对心？ “等你好了再离开，只是晚上你小心点，如果他们来找你麻烦，你就。” 方亭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避着朵朵一些。 朵朵吃完了再喝牛奶，眨巴着茫然的大眼睛。 “好。” 姜言琛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还没撑一半，就重重砸回床上。 “你可以喊我。” 方亭晚把他当同伴，自然希望互帮互助。 姜言琛听出她话里的亲近，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看来跟着她出来是对的。 由她把自己扶起来，他看向了外面：“又来人了。” “现在内涝这么严重，周围的矮山基本上都被淹没，这寺庙是茫茫河水里唯一的落脚点，有人很正常。” 方亭晚这么说，探出半个身子去看。 寺庙门上开的，进来了五个人，他们是一家人，有两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看穿着打扮全部是牌子货，又气度不凡端着成功人士的架子，应该是有钱人。 他们先扫视了一圈，然后朝方亭晚他们走来。 年轻女人从进寺庙就捂着鼻子，皱眉打量着一切，不屑，嫌弃，看到他们三个人时，更是震惊的睁大双眼：“你们，你们是一家人？” 方亭晚十八二十岁的样子，朵朵八岁，姜言琛二十五六，这怎么看都觉得是吃瓜的地步。 方亭晚露出厌恶神色：“你是没睡醒还是没带脑子出门？长着两颗灯泡不会看就扔了。” 王茵没想到对方说话那么难听，顿时脸色青了又白又变红，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金德把王茵拉往后面，温和有貌的开口：“她没那意思，现在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没必要再敌对，我们来只是想问，你们能不能分隔壁给我们？我们有两个老人和孩子，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这点，算是谢意。” 他从侧包拿出来一块金条。 200g的金条就这么拿出来？ 黄金对于方亭晚来说，确实比钱管用，对方又是认错又是解释又是卖惨的，她还真接了金条：“我给你们把隔壁收拾出来行吧？” “也行。” 这家人就是嫌脏不想自己动手，方亭晚不嫌弃，麻溜的去收拾。 杨大海一家一直看着这边。200g黄金，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最少得值八九万块钱，杨大海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推了李桂芝一把：“终于有你干的事了！” 在家就是家庭主妇，收拾屋子这种事情不是信手拈来？ 李桂芝看到金条双眼泛着光，有钱就有吃的，她没停留的凑到那头去：“小伙，我来帮你们收拾，我之前干过保姆的，铁定给你们收拾得干干净净，还能给你们做饭，伺候你们！” 金德笑着摇头：“不用了。” 王茵更是看着这人凑上前的狗腿样很不屑：“睁眼说瞎话，你们但凡会收拾房间，至于窝在那角落？” 懒无所谓，还骗人，真让人不适。 说得李桂芝愣在原地，受目光洗礼，头埋着转身回去。 方亭晚耸耸肩，之前的活都是自己干，亏舅妈能说得出口。 她钻进了隔壁的厢房。 两个小时后，厢房被收拾干净。 王茵一开始的怨气一扫而光：，忍不住夸道：“真干净。” “你们休息吧。” 在末世活着，没有食物，没有新衣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干净，才会让自己像个人…… 夏瑾瑜端着吃的来了，中午吃馒头就咸菜：“你们还有食物吗？给我们，做的时候连带你们的一起做吧，还能降低被抢的可能。” 四个大白馒头和榨菜，甚至他又放了一盒酸奶，没有提其他意见。 有姜言琛的份，说明他对姜言琛的恶意全没了，确定了内心的想法，方亭晚点点头：“好。” 她转身回房间，拿了面粉和大米，还有一块腊肉：“这是我们的全部。”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觊觎你们的东西，只是你要小心隔壁那家人。”夏瑾瑜善意的提醒：“人心隔肚皮。” 经过了这半个月，他变了很多，赤诚让方亭晚也不敢享受他的好。 “我对你，真的没有喜……” “我乐意。”夏瑾瑜快速说话打断，从她手里拿过东西转身就走。 方亭晚已经拿着馒头来到隔壁房间。 姜言琛笑了笑，明显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夏瑾瑜确实变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好会维持多久。 第52章 不值得 拿着馒头，他往嘴里放。 朵朵也在吃。 吃饱喝点水，就是下午。 方亭晚躺回床上，进入空间，她把黄金放进了小金库里之后，再走出来，变看到了五平方米的鱼塘，居然增加了一平米！ 就是说，黄金可以增加面积，那是不是有更多的黄金后，就能打开空间里其他的房间？ 她眼神一亮，看着这满院子走动的牛羊马，鸡鸭鹅，越往后食物越少，这些就是行走的金子啊！ 她笑着睁开眼，看朵朵已经在身旁挨着她熟睡，给她扇了扇风。 下午是太阳最火辣的时候，温度达到了四十五度，他们处在山顶，有大树乘凉也好，还是穿着背心短裤都会惹事热湿的地步。 没有电，靠扇子纯扇风，要不是人多，方亭晚想去后院的溪水里泡着。 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西斜，温度也没有降太多，吹来的晚风都似包含热气，吹在脸上，没一会儿就浮出一层汗。 “能用厨房吗？” 王茵探出半个头来问。 “公用，记得收拾。” 方亭晚提醒，看着王茵拎着菜过去，没多久就传来了菜香。 不得不说她们真是小康家庭，厢房门口支一张桌子，铺上了野餐垫，装菜用的是白色瓷盘，素的荤的不是一种盘，几人坐下后，等着老人动手了，才开始动筷。 他们来之后一直在屋子里，朵朵站在门口，盯着那个小男孩：“姐姐，我能找他玩吗？” 都一个多月了，她没和小朋友一起玩过，有点想跟人说说话。 远处的杨大海已经虎视眈眈。 “最好不要，他们应该是第一次出门，之前没经历过苦难，这么招摇会被人伤害的。” 方亭晚说完，调转朵朵的头去隔壁。 让姜言琛看着朵朵，她去厨房。 小舟和夏瑾瑜也在，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厨具，还有灶台上的油污……脸色都不好看。 “喂，这是大家一起用的，你们不收拾还等着我们给你们收拾吗？有没有公德心？” 小舟可不忍。 王茵说：“抱歉啊，我在家里都是吃完了一起收拾，没想到你们现在就要用。” 没有一点要起来收拾的意思。 “嘴上功夫？你也不看天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黑了，就为了等你做好饭，难不成我们摸黑吃？真够恶心的。” 小舟边说边翻白眼。 王茵的脸更红。 金德站起来：“我来收拾。” 方亭晚三人真站着没动，看着金德收拾好，三人一起做饭。 洗的洗，切的切，炒的炒。 分成两份各自带回屋子，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们加快速度吃，最后打电筒洗的碗筷。 对王茵一家更不满了，只等着他们离开。 杨大海一家不是没有食物，是想等着别人送他们吃，留着自己的到最后。 可三家人门都关了，一家人才偷偷从兜里拿出面包，干干的嚼起来。 等到夜深。 隔壁的屋子发出一声脆响，是扭动锁的声音。 “是谁？” 金德怒喝。 没有回应，很快就安静下来。 隔壁的方亭晚挨着朵朵，一头大汗，索性进了空间。 这里头还是恒温，只有那么凉快了，趁着朵朵熟睡，她把人也带进了空间里的房间，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在朵朵醒来之前，回到厢房的床上。 朵朵没十分钟就被热醒了，迷迷糊糊的说：“姐姐，我做了一个好凉快的梦，软软的大床，香香的被褥，就跟我们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好舒服啊！” 方亭晚揉揉她的头，没解释，就让他以为是梦。 打开门。 小舟和夏瑾瑜先占据了厨房，王茵在外面焦急的等，越等越没耐心：“你们故意的是不是？就因为我没收拾！” 看她横眉冷对，小舟嗤笑：“你瞎？没看到我们在熬粥？熬粥时间本来就长，你不乐意等，就赶紧走。” “我们当然要走，只是为我老公救你们这些人觉得不值得！他凭什么遭你们这么对待？”“救我们？” 小舟脸色凝重的站直身体，目光透过王茵看向身后的男人。 金德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西装外套，干练的短发，解释道：“我是防疫局的，你们之前注射的疫苗就是我们研究的，承德那边又出现了其他瘟疫，我就是去那边帮忙的。” 小舟抿紧了嘴，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瘟疫确实蔓延了全国，除了人，动物之间也在传染。之前的疫苗有用，可不代表一直有用。 前一世也是一样，方亭晚不意外，只是好奇。 “没有人护送你们？” 作为国家医护人员，他们的出行必定会有人保护，而且有直升机，为什么不坐直升机而选择自己走水路，说难听点，就是找死。 金德眼神向下看，顿了顿才道：“全国各地那么多的专家都在往承德走，我们离得近，不敢浪费资源。” 理由勉勉强强，甚至可以说是假的。 她转身进厨房。 早上喝的粥是腊肉丁青菜粥，味道浓郁，配上一人一个白糖馒头。 她拿了三个人的份，刚走出厨房，杨大海一家凑了上来。 三人成墙，眼神黏在了馒头和粥上，大有不给就不让的意思。 “分我们点，难不成你真要看着我们饿死？我们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杨大海红着眼，语重心长，甚至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李桂芝更夸张，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道：“求求你了，晚晚，我们真的饿不行了。” “表姐，我们真的很饿。”杨雯婧本来就瘦弱一点，哭起来梨花带雨形容都不为过。 小舟拿着食物出来，站在门口多看了两眼，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的基因还不错，两表姐妹，姐姐冰山美人，妹妹清纯秀丽，就是没摊上好父母。 他越过几人走了两步，回头正好对上了杨雯婧的目光，双目含情脉脉的盯着他，像个可怜的小兔子。 方亭晚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皱了皱眉：“让开。” 杨大海真让开了，站到一旁就像被家人的老人，等待着死亡。 第53章 博同情 “啧，你也太狠心了，好歹是自己的家人啊，你们那么多吃的，分一点又没什么！”王茵气不过，帮腔了两句。 金德没有拦着，明显认同了他老婆的话。 原来在这等着，故意来问就是演一出苦情戏给这家人看，博取同情。 方亭晚冷笑，好心提醒：“我舅舅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人，小心成为农夫与蛇的主人公。” 说完，也不管他们当没当真，她拿着东西回房间了。 门外还传来王茵故意拔高的音量：“有了男朋友就忘记家人的付出了，哎，你们等着，我做好了分你们吃。” 杨大海一家连忙感谢。 外面忙完之后，就一起吃饭，时不时还传来他们含沙射影的鄙视。 方亭晚两只耳朵通风，一边进一边出，没有在意。 吃完早饭后，姜言琛再次试着站立，这一次没有摔回去，而是勉强走到了门口，由阳光晒着脸颊，滚烫的感觉仿若重生。 “好很多了，明天咱们就走？” 方亭晚点点头：“好，我跟夏瑾瑜说一声。”她走向对面。 夏瑾瑜嘿嘿笑：“行啊。明天咱们一起走呗，你们就三个人，一个没恢复好，一个小孩，路上肯定还会有危险，我们保护你们。” “不管一起不一起，瑜哥肯定要跟着你的。”小舟无奈的补充，他们也不想，谁在瑜哥最有钱。 方亭晚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得罪人不如多个朋友，只是她还是想挑明关系。 夏瑾瑜看出她的想法，笑着道：“后面有小溪没被污染，咱们去抓点鱼回来，晚上加餐。” “好啊。” 四人立马跟上。 方亭晚的话也不了了之。 回厢房时，看到王茵和李桂芝坐在屋檐下，磕着瓜子，就跟村头的长舌妇一样，边看着方亭晚边指指点点。 王茵一开始只是气不过，现在的眼神是完全被李桂芝洗脑产生的恨。 方亭晚回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后，进了厢房。 “扶我出去走走？”姜言琛躺了两天了，身上酸痛，他想走动走动缓解，但一个人做不到。 “好。” 她没有犹豫就答应。 朵朵拿着扇子跟在后面。 三人走到院子旁的花坛边坐，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在几人身上洒下金斑。 也很热。 在房间里是空气不流通的闷热，在外面也热，但感觉会有一点。 姜言琛自己扶着花坛移动，累了就歇会儿。 直到傍晚前，天边的火烧云铺满半边天，就像真的烧了起来。 “今天比昨天还热。” 夏瑾瑜手上拿着鲫鱼，已经清理过内脏，从后山拿到这就五分钟的距离，鱼身上的水渍都快干了。 “你们坐一会儿，很快就能吃了。”夏瑾瑜甚至对姜言琛笑了笑。 “他要是又觉得我跟你有什么，是不是又恨不得杀了我？”姜言琛笑着问的，目光却留意她听这个话时的反应。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何况他们人多。” 方亭晚没往深处想，也不会，末世是生存的游戏，不是享乐，有男人只会多一个累赘，如果有了孩子，那就完蛋了。 “嗯。” 道不明的情绪笼罩他，没心情继续走，就坐着歇。 半个小时后，香喷喷的蒸鲫鱼上桌。 五条鱼被炸得两面金黄，放在盘子里蒸，倒入调制的料，很香。 香味飘到了对面去。 小舟夹了两大块放碗里：“孩子挺可怜的，我给她们点。” “最好不要。”方亭晚给朵朵挑刺，提一句。 小舟压根没听，鱼是他们抓的，想给谁就给谁。 杨雯婧接过碗里，俩颊浮上霞色，比天上的火烧云还要惹眼。 小舟的耳根也红了起来：“你们先吃，吃完我再给你拿。” “给我们拿两条吧，我们人那么多。”杨雯婧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眼巴巴看着。 “真的很香，我已经一个月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了。” 小舟听着心揪疼：“行，等着，我去给你们拿来。”桌上一共是就五条，看着小舟直接端盘子，夏瑾瑜重重摔了筷子质问：“你疯了？” “我没疯，就是看着她可怜。”小舟回头去看，见杨雯婧眼神水汪汪的，心立马软了：“瑜哥，我把我的份给她行吧？” “你叫她过来吃。”夏瑾瑜妥协了，他看了一眼方亭晚和姜言琛，他自己都帮了三个人！没理由让兄弟不帮别人，尽管这人讨厌。 小舟乐呵呵的跑过去，说了三分钟，他带着杨雯婧和小孩子过来了。 杨雯婧坐下后，还解释：“这是金大哥的弟弟，金华。” 大家安安静静的，没人接话。 她脸上闪过尴尬，但很快被鱼肉的香味盖了过去。 吃饱喝足，最后剩下的一点鱼肉鱼骨鱼汤，被杨雯婧打包回去。 王茵看着明明很想吃，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去厨房做其他的饭菜。 吃饱喝足。 方亭晚带着晚晚回厢房，等着朵朵熟睡后，她再次把朵朵带到了空间里，晚上八点到早上四点，她直接用完了两天进入空间的时间，用来好好睡一觉。 四点的夜，还没那么热，朵朵没醒，睡了那么久的她却睡不着了，轻轻拉开了门，她坐到屋檐下。 隔壁的厢房是金家人在睡。 杨大海他们懒，直接躺在了花坛上。 太热，热得虫鸣变少了很多，一些蚊蝇更是看都不会看到，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有更吸引它们的东西，比如尸体什么的。 “小舟哥哥，我好疼。” 夜太安静了，以至于这一身娇喘，格外的清晰，能让方亭晚一下听出来是杨雯婧的声音。 她不愿去信。 杨雯婧算得上乖乖女了，虽然脾气娇纵一点，但不至于干这种事……她已经走过去证实了。 月光很亮，在厨房后面的草堆交缠的身影看得十分清晰。她转身回房间。 带给她的震撼，直到天空露出一线鱼肚白，才堪堪回过神来。大家也都陆续醒了。 没有手机，八九点就睡，早上六七点起来，精神抖擞。 第54章 婉拒 除了小舟跟杨雯婧。 “婧婧，你不舒服？”李桂芝见女儿脸色有点不好，担心的询问。 杨雯婧瞬间脸色更惨白，摇头解释：“有点拉肚子。” “委屈你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吃苦了。”李桂芝揉揉她的头。 方亭晚收回目光，继续把东西全部收进了登山包里。 不等她说，姜言琛先开口，和她想到了一块：“咱们坐着摩托艇单独走吧，看小舟和杨雯婧的反应，估摸着昨晚上已经发生什么了，他们要带着一家人，我们没必要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地。” 杨大海一家就像定时炸弹，他们太自私了，难保会做什么。 “好，待会你来开？” “没问题。” 他们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夏瑾瑜他们也收拾好了，还有金德一家人。 看样子是默默商量好了的。 夏瑾瑜凑过来：“晚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没办法。” “我理解。” 方亭晚笑笑。 “你没生气就好，行，收拾好了大家出发吧。”夏瑾瑜就是一个领导者的口气，随着他最先走出寺庙，大家接二连三的跟上。 杨大海和李桂芝一直留意方亭晚和姜言琛的背包——那么多的钱，二人肯定装包里了，还有金条，那可都是钱，他们不要多，只要这十八年的花销。 他们理所当然。 方亭晚不是没有看见，全然无视。 下到了山脚，河水已经退了两个台阶。 在旁边的树干上，绑着一艘游艇，夏瑾瑜他们直接走上去，明显是他们的。 在旁边还有一个略微破败的游艇，和夏瑾瑜的比起来，质感差了一大截，且上面还标着「医院焚烧船」的字样。 看来这家人已经祸害了别人。 “晚晚，上来啊！”夏瑾瑜招手。 小舟已经扶着杨雯婧上去，杨大海和李桂芝随后。 金德一家是划着橡皮艇来的，用手划和自动的，他们很快有了选择。 打着要去救人的名义，夏瑾瑜也没拒绝。 “我们有摩托艇，跟着你们就行。”方亭晚牵着朵朵，跟着姜言琛一起走进了树丛。 五分钟后响起了发动机的声音，姜言琛带着二人从拐角来：“我们走前面？” “好。” 自己船上满了，全是人，夏瑾瑜安慰自己是因为人多，开始启动船。 而姜言琛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拧大油门，朝着辽阔水域冲去。 夏瑾瑜只是调转船头的功夫，摩托艇已经变成一个模糊的点了，他连忙跟上。 在他们也走后，孟泠才划着皮划艇到这，看到自己熟悉的焚烧船，不好的想法冒出，她冲上寺庙。 一间一间屋子看完，在厢房看到了眼熟的牛奶盒子。 那是朵朵每天都喝的！ 她来晚了一步，晚晚她们刚走……是走，还是被害？杨大海他们也在，这群恶鬼，说不定已经对晚晚下手了！ 寻找一圈没看到血迹，她安心的在厢房床上躺下，闻着屋子里淡淡的清香，就好像晚晚在。 家人都不在了，除了晚晚，她不知道还能信任谁……太累，迷迷糊糊她就睡了过去。 方亭晚在往寺庙的方向看，很久都没有看到夏瑾瑜他们的船，无奈摊手，人太多，她还是婉拒。 “咱们去哪？” 茫茫河水，除了山还是山，姜言琛不自觉放缓了速度。 “先加油。” 方亭晚示意他看看先，摩托艇的油表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格了，最多二十公里。 可就近的加油站，基本上都已经被淹。 方亭晚指着盘踞山上的公路：“去那边看看。” 他们开了十公里左右，终于找到了加油站，只是两个人脸上都可以笑意。 因为，加油站在水下。 他们的摩托艇正好停在了顶上，让朵朵别动，二人下了摩托艇走到边缘，低头就能看到脚下的油枪。 “我去把管子牵上来？” 姜言琛问的同时，开始脱上衣，露出精壮白皙的八块腹肌，流畅的人鱼线，让人不禁想要往下再看，再深一点。 方亭晚脸红的别开目光：“我也去。”她把东西放在摩托艇上，戴上了泳镜，潜下水底。潜到底差不多十五米，方亭晚拉到油枪之后，试着按了一下，没有反应。 油卡也在，只是没有电。 姜言琛也试过了另外一个，摇了摇头。 总不能白来，她指着超市。 姜言琛点头。 二人上来喘一口气，看周围没有人，朵朵安全，再次潜了下去。 玻璃门上了锁，但一旁的窗户没有，她示意姜言琛先往上游后，手捞过地上水管的一头，往上游。 站在楼顶上，她把水管往外拉：“进去之后没有空气，我去拿东西，你在外面看着管子。” “我去。”姜言琛上前一步。 “这没必要争啊，我身体比你娇小，才钻得进去窗户。” 那窗口长宽也就三十公分左右，是通气口，姜言琛这一米八几的个，完全不可能。 “好。” 姜言琛把水管抽出来后，一头捆在了摩托艇上。 方亭晚也趁机从包里拿出了氧气罩，简易的做一个呼吸罩后，她捏紧了水管下水。 看着她身影向下，姜言琛往前站几步，直到她钻进了窗户，也没有移开目光。 超市锁了门，东西都只是漂浮在屋顶上，她一手往脸上扣氧气罩，一手滑过，该拿的全拿上了之后，把剩下的面包啊，水啊，才往背包里塞等她呼吸的时候，直接往鼻腔里呛了一鼻子水！ 怎么回事？ 姜言琛？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但一下子被呛着无法呼吸，就无法再去想。 就好像有人捏着她的鼻子还不停的往嘴里灌水，她不能张嘴，不能呼气。 只是半分钟，她的脸色就涨红，身体无力下坠，在最后时刻，她闪进了空间。 重新呼吸到空气，她贪婪的大口吸，咳出几口水之后，她躺在草坪上，浑身湿漉漉在提醒她，差点死了。 想到姜言琛，她不信他会背叛。十分钟，她被空间踢了出去，庆幸今天起得早，她拽紧了背包，钻出窗户后就看到了屋檐上几个陌生的身影。 第55章 拳套就是规矩 对方已经看到她了，还把朵朵拎了出来，半悬空踩着水。 她没有选择，从一旁游了上去。 就在刚刚。 晚晚刚下水，就有人开着游艇来了，他们八人成队，五个人拖着姜言琛，三个人抓住朵朵。 朵朵被抓，姜言琛不敢再反抗，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水管放进了水里，十五分钟，他以为方亭晚肯定死了！ 再看到人，他不知不觉红了眼，露出愧疚之色。 八打一，还有孩子，确实没有胜算。 “你们要干什么？” 她镇定得出奇，无非为了钱和食物。 “所有食物，包括你们的，还有下面的，你得拿上来，要不然，这小的就先丢进水里去。” 为首的男人戴着大金项链，露出来的手臂，脖颈，全部是青色纹身，膘肥体壮看起来很有震慑力。 其余的几个小弟，穿着紧身裤紧身t恤，都有各种纹身，露出一脸恶像。 “好，但你们得先放了孩子，她还小，不能受到惊吓。”方亭晚说着，递给姜言琛一个眼神。 交汇的瞬间又立马错开。 “小问题，我们也不想伤害一个孩子。”男人招招手，小弟立马放回了朵朵。 朵朵没哭，只是双眼都红红的，扑进了方亭晚的怀里。 “朵朵乖，没事了，待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就躲起来，不要看好不好？”方亭晚蹲下来，温柔的摸摸朵朵脑袋。 朵朵重重点头：“姐姐不要担心我，我知道。”开始往后退，退到加油站的边缘去。 几个大男人看见也当没看见，催着：“搞快点，都准备好了。” 水管的水被放干，还有几个大背包。 方亭晚走过来，抓起了三个背包，趁着所有人注意力在自己这里，她拎起背包直接一甩，带起一堆水花砸向了架着姜言琛的人。 他们的武器就是菜刀西瓜刀。 姜言琛也一直等待着时间，几乎在刹那就挣脱开头，一人给了一脚，迅速冲到摩托艇旁边，抽出唐刀，丢一把过去。 方亭晚握到了唐刀，从鼻腔哼出冷笑声：“是你们把东西留下，还是我送你们离开？” “上，咱们八个人，怕什么！”为首的男人握紧菜刀，走动两步就甩得身上的腱子肉乱动。 看着力气大，也很吓人。 方亭晚直接一脚，手起刀落。 手臂沉在屋顶上，血液不断的外涌，染红了一片水域。 速度太快，也心狠手辣。 吓得其余七人一个也不敢动。 被砍的大哥捂着手臂，怒喝着：“上啊，一个女人你们还打不过？” 一个男人握紧了西瓜刀，吼了一声壮胆才冲过去。 姜言琛已经靠近她，把唐刀翻转了一个方向，狠狠砍在男人的肩头。 男人跌进水里，边扑腾边喊着：“我的头，我的头……” “还在，你自己摸摸！”伙伴看清楚来龙去脉，把人捞起来心里直发怵。 要是用的不是刀背，头真的没了。 而不是现在只是有些肿，有些疼。 二人一人一招，八个人都打了退堂鼓，谁能想到会遇上硬茬。 “大哥，咱们，咱们走吧？” “走！” 男人刚准备上游艇，就看到方亭晚速度更快，直接跳了上去，握紧了唐刀笑看他们，仿佛地狱修罗。 “你，你想干什么？” “东西留下，是我们的了。”她淡漠开口，目光看着他们的武器和随身携带的背包：“友情提示，你们再不送你们老大回去包扎，估计保不住。” “那游艇给我们？”老大试图讨价还价，身上动作却快，麻溜把身上的巧克力和面包掏出来。 “没油了，你们想要也行。” 还说他们在这干什么，原来是找油。 老大脸色比吃了瘪还难看：“拿个救生圈总行了吧？” 方亭晚点点头，把救生圈丢下去。 老大套上救生圈，捡起断手，让兄弟们快游。 从这到承德还有十公里，游过去？在痴人说梦吧？ 七个人游着，各怀心思。 “没想到到最后，拳头就是规矩。”姜言琛再次庆幸自己买了唐刀护身，以及一直有打拳健身的习惯。 方亭晚在家里练了那么久，也终于有了用处。“朵朵。”方亭晚让他收拾这些东西拿上游艇后，走向朵朵。 朵朵一直背对着他们，听话的没有看，回过头来小眼睛一圈有些红，她猜得到，但是没看见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刺激。 “姐姐，我会尽快适应的，以后不让你们担心。” 稚嫩的声音郑重其事，还撩了衣袖，露出这段时间跟着练出来的肌肉。 方亭晚噗嗤笑出声：“那姐姐给朵朵找一个顺手的兵器。” “这个怎么样？”姜言琛刚好收拾到这些人拿出来的东西，其中一个就是军用匕首，65英寸，十分小巧锋利。 朵朵接过双手捧着：“朵朵很喜欢。” 方亭晚摸摸她的头，沉默去收拾东西。 如果不是末世，她愿意护着朵朵让她开心快乐，如果在家，她也愿意让朵朵每天吃了睡，醒了玩。 但她们是在逃难，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总有护不到朵朵的时候，能自保肯定更好！ 但朵朵太小了，她没有办法接受和拒绝，只能沉默。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姜言琛和方亭晚还把摩托艇也想办法抬上了游艇。 这玩意后面肯定还会需要。 看着太阳爬到了头顶，没有遮挡的二人已经感觉到了皮肤火辣辣。 朵朵缩在座位下面，能得一点阴冷。 “先去山路那边休息。”方亭晚指着不远处冒出来的半个山头，也就两层楼高，但是有大树，有条公路绕过,用来暂时休息没问题。 姜言琛调转游艇方向。 五分钟就到了山边缘。 方亭晚下去之后接过晚晚，等着姜言琛把绳子绑好，地上已经摆了几样食物。 薯片，面包，饮料，巧克力。 方亭晚本来全身湿透，来的路上风吹日晒，半干不干，黏腻的感觉十分难受。 她去角落换衣服。 姜言琛则直接脱了外套，先让朵朵吃着。等方亭晚换回来，他才去看。 第56章 小意思 看着白皙精壮的身体从旁边走过，她忍不住目光停留几秒。 坐下吃东西。 太热了，热得人昏昏欲睡。 朵朵也撑不住，闭上眼睛，蜷缩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方亭晚没多久也熟睡。 姜言琛来了就轻轻的吃东西，目光眺望着周围，确定发生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发现，不然，刚刚的事情还有上演。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是最热的时候。 方亭晚睡了两个小时，就换姜言琛来睡。 她闲不住，在周边晃了一圈后，居然发现了一个小山洞，不大，呈三角形，只是顶上的角不过三十度，底上大概一米宽，很窄，走进去宽阔一点点，能坐着三个人，勉强躺下两个人。 唯一的优点，就是凉快，里头吹来的凉风，堪比空调二十六度。 她回来的时候，姜言琛醒了，她把发现一说：“要不然咱们先在这歇一晚，晚点再去加油站拿点东西，明天继续往平泉县走。” 市区里的地下室现在肯定都是水，高楼没有空调，去那除了找食物没有什么必要。 “不去避暑山庄？”姜言琛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去最近的。 “谁都想去，我们没有必要去冒险。”方亭晚苦笑：“说不定还会碰上杨大海他们，好不容易甩开这些人，我只想我们活着，只是孟泠……” “放心，她不会有事。”姜言琛已经开始搬东西。 必要的东西，他们直接藏进石头缝，吃的，睡袋这些就拿着去到山洞里。 朵朵一进去，就满足的嘿嘿笑：“好凉快呀姐姐。”她伸了个懒腰。 “你在这照顾朵朵，我去把加油站的东西拿回来。”现在太阳西斜，没那么热，很适合去。 方亭晚只是说，不是商量，她已经下山。 姜言琛知道，朵朵得有人保护，可他也想保护她。 “哥哥，朵朵是不是很没用？” “哪有。”姜言琛摸摸头：“咱们练习一下抛匕首？” “好！”朵朵兴趣浓浓。 这边在学，方亭晚那边已经下到了岸边，她手摸一下摩托艇，再把摩托艇放在水里，确定没有人看见，她往里加了一点油，坐上去拧油门，直奔加油站。 下去前，她从空间里拿出了氧气瓶，没有人才能用啊！ 她穿戴好，把摩托艇又收入空间后，潜入水里。 这一次她有足够的时间拿食物，全部拿光光，又去试着找油。 没有电，她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把整个加油站放进空间里去，只能放弃，等着外面的天都暗下来，她才浮出水面。 把该收的收好，该拿的拿出来之后，她才坐上摩托艇。 然而，发出的声响已经吸引了人过来。 方亭晚打开灯，看到眼前放大的身影，她瞬间激动的喊：“孟泠！” 被强光刺眼，孟泠抬手挡住光线，听到晚晚的声音，她甚至控制不住眼泪，哇的一声哭出来：“晚晚，是你们吗？” “是！”方亭晚已经把灯调暗，跳到了水里，她冲到孟泠身边，看着她一身狼狈，比之前消瘦憔悴，她一把把人抱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孟泠抽泣，把自己离开之后遇到快死的妈妈，遇到了杨大海一家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杨大海他们的伤是你打的？”方亭晚憋不住笑了：“真狠！” “他们更狠，他们杀了运尸体的大哥，抢走了船，我还担心他们伤害你，你们怎么没一路？” 方亭晚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能平安就好。”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眼泪刷刷往下坠。 哭得差不多了，方亭晚才拍拍她的背：“把橡皮艇收起来，咱们去跟姜律师汇合。” “好。” 孟泠一个人漂泊了一天，早就精疲力竭了，特别是看到晚晚之后，她更安心。 二人来到岸边，绑好摩托艇之后往山上爬。 一汇合，姜言琛笑了：“你终于来了。” 看着朵朵的活有人干了，他能保护晚晚。 孟泠还以为他开心自己回来了，嘿嘿笑着上前去浅抱了一下：“我也好想你们，呜呜，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路上。” “我路上最害怕的，就是看到人！真的，要是看到什么鳄鱼啊，蛇啊，我都觉得小意思。”姜言琛轻轻回抱一下，温声安慰：“回来就好。” “嗯嗯，好饿，好困。”孟泠后知后觉抱着人家男朋友不太好，赶紧松开了，找个理由往地上一坐，从包里拿出自己这几天找到的食物。 都是面包啊，薯片啊这类包装的，唯一的新鲜东西，就是她打到的鸽子。 巴掌大小，肉算得上不错。 “估计是家养跑出来的，我蹲了一下午。”舔了舔嘴唇，她递过去。 姜言琛接过，本就拔了毛，破了肚子，他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就拿出锅，倒上水之后，放两块姜片，再把鸽子肉砍成四大块放进锅里，盖上盖。 “山洞只能睡两个人，孟泠你跟朵朵睡。” 趁着天还没黑，方亭晚让她们把洞里收拾一下，自己则拿出了两个吊床，绑在树干上。 见状，孟泠也没有推脱。 晚上就吃鸽子汤泡馍馍，吃几口肉下去，都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吃饱喝足，几人早早就睡觉了。 等着第二天太阳刚露出头，也都起来简单收拾，坐上了游艇，继续往平泉县走。 每天都是持续四十度的高温，万里无云，几乎只要太阳一出来，就是晒一天。 方亭晚防晒喷雾该喷的喷，帽子，衣服，基本上全副武装，但昨天上下水里，脖颈那块的肌肤直接黑红了一块，还脱了皮，火辣辣的疼。 姜言琛一开始没那么在乎，男人黑点无所谓，但这不止是黑，还疼！ 早上二人就临时架上了一个帐篷，恰好能躲着四个人。 出发。 风吹来都热得不行，才出发一个小时，几人浑身都是汗，也终于看到了一个在陆地上的加油站！ 有人在走动。下船前，方亭晚看向孟泠，提醒：“有意外情况的话，你就开船走，不用管我们。” 第57章 比见鬼还离谱 “好。”孟泠坐到了驾驶位。 姜言琛递给她唐刀，也拿上了游艇上本来就有的油壶。 二人下了游艇后，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加油站有五个人，已经投过来了目光。 直到二人到了加油站，二对五。 四男一女，他们眼神犀利的上下打量，女的好像是领导者，不屑的用鼻孔问：“加油？” 姜言琛温和的点点头。 女人轻飘飘的说：“一千块钱一升。” 四个男人做足保护姿势，表明了想强抢，也要看看自己的脑袋硬不硬。 方亭晚早有准备，别的没有，钱多的是，她直接拿出了一摞，至少十万：“加满。” 女人乐呵呵笑：“好勒，没问题。”她瞥了旁边几人一眼。 四人收到暗示，借着拿扫把，拿水的理由，把二人不知不觉围在了中间。 女人在加油。 方亭晚和姜言琛的目光盯着油桶，仿佛没有看见其余四人的动作。 油还在灌进油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人拔了油枪。 “加好了。” 十万块，只得这二十升油，比抢还过分。 姜言琛不疾不徐的盖上盖。 方亭晚等候在一旁。 女人看着，眯着眼笑：“你们那游艇只加这点油肯定不够，你们还有钱吗？” 见两个人都没说话，她默认了没有，笑得更和善：“没有就算了，我这还有桶，再给你们打一点，不然你们要说我们黑心了。” 女人自说自话，方亭晚递给姜言琛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冷漠看着女人拿出准备好的油桶。 “走吧。” 女人主动走在最前面。 方亭晚和姜言琛走在中间，身后跟着四个男人。 气氛一时凝重。 孟泠环抱着朵朵在她怀里，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看到晚晚给自己摇头示意了一下，她立马调转方向 看着船突然离开，女人冲上去几步：“喂，你们不加油了？你们同伴还在呢！” 就十来步的距离，她都冲到了水里，可游艇迎着太阳越来越远，她气愤握拳，回头瞪着二人。 方亭晚摸了摸鼻子。 姜言琛放下油桶，抽出腰上的唐刀，有些无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就在他们二人拔刀的功夫，五人已经把圈缩小，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把二人死死围在中间，后边是一望无际的水，前头是人墙。 他们手上拿着榔头，扳手，各种武器，笑得张狂得意。 女人叹了口气，说：“本来想着拿了东西就算了，你们非要玩这种把戏，那就只能让你们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命也留下了。” 男人补充：“或者让她们回来，游艇留下，就放你们走。” 五打二，方亭晚她们虽然有刀，可落在几人眼里像是花架子。 “别废话了，我们还等着加油赶路。”方亭晚不等她们废话，直接把刀指向女人。 这阵势让几人发怵，硬着头皮冲。 姜言琛也不在犹豫。 然而十分钟后。 五人倒在了血泊里。 方亭晚擦了擦刀，朝停在远处的孟泠招手，等着孟泠靠岸，她已经转回去加油了：“姜律师，麻烦你处理一下这些尸体。” “好。”姜言琛把尸体拖到路的下坎去。 朵朵藏在帐篷里，看不到听不清。 孟泠已经拿上油桶，往游艇里灌入。 方亭晚先去柴油那，把空间里的油桶先全部灌满，还有发电机，全部加满。 孟泠也来回跑了几次，把游艇加满。 姜言琛忙完，洗干净了手之后走过来，他有留意她怪异的行为，没有提。 方亭晚说：“找油桶来装汽油。” “好。” 除了一座加油站，还有一栋二层小楼，一人找一边，很快在后面仓库看到了废弃油桶。 把两个油桶灌满，她们费力挪上了游艇。 已经中午了，方亭晚把游艇开到角落的阴凉处之后，让大家去到小楼里休息。 顺便，把小楼里的东西搜刮了。 超市的东西应该都被这五人吃了或者卖了，没剩多少，但有一个煤气罐，可以带走。 方亭晚自己逛，看到合适的，就往空间里塞，顺便把剩下的几个油桶放到了空间，瞪着孟泠她们午休的空隙，灌满了五桶92和95汽油。 在小楼的一道没有脑袋大的通风口，姜言琛看着东西凭空出现凭空消失，震惊得瞪大双眼，比见鬼，还离谱……闻所未闻，又真实存在。 姜言琛是无神论者，可亲眼看到他又不得不相信。 她都能从末世回来，有空间这种事情，就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花了三分钟接受，他走到走廊上，看到孟泠揉着眼睛，他身影挡了上去：“怎么醒了？” “我看你们都不在，有点担心。”孟泠没有多想，看到人心就安了，“你们都在就行，我再睡一会儿。” 这烈日炎炎，困意老往外钻。 姜言琛都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回头看一眼方亭晚，转身进了房间，在上下铺的下铺躺着，闭上双眼。 方亭晚加完油之后，又瞎晃悠，看着超市里的保险柜还亮着光，她蹲下来轻轻一扭。 咔哒。 开了？！ 居然没锁！ 天上真掉馅饼了！ 方亭晚掩不住的笑容，打开这个50x30的保险柜，里头放满了一摞摞的现金，还有黄金首饰！ 看样子是收刮别人的，她全部收下后，进了空间，试着打开一楼的厨房门。 开，开了！ 就是说，她之后能在空间里做饭了！ 还有门口围起来的栅栏，好像也变宽了十平米左右，鸡鸭们看起来没那么挤。 这么多，再不吃点只会越来越多。 她舔了舔嘴角，拿了一只鸭，再拿一包老鸭汤的底料，从超市走出去。 直接用煤气灶烧水，杀鸭拔毛，一气呵成。 最后她破肚清洗干净，砍成块，把肉放进水里煮，拍一块姜放进去。 等着煮沸，捞去浮沫，时间差不多就把汤包倒进去。 对了，白萝卜！ 没有白萝卜就缺少灵魂，她从空间里拿出来，洗净切块，煮了一会儿，再把萝卜倒进去，盖上盖。 加油站就有备用发电机，电饭煲还能用，她用他们的米煮了饭。 下午两点半，饭菜都弄好，他们也醒了。 第58章 冤家路窄 “姐姐，好香啊！”朵朵用力了吸空气，扑到了姐姐怀里，红红的小脸，眼睛还是刚睡醒的惺忪模样。 “可以吃饭了。”方亭晚揉揉朵朵的脑袋，招呼着孟泠和姜言琛。 简易的折叠桌，一锅的鸭汤和白米饭。 好久都没这么好好吃一顿了，朵朵吃得非常香。 孟泠也往嘴里送肉，呜咽说：“哪里来的鸭和萝卜啊？” “她们养的一只，被我宰了，这萝卜放在角落，他们估计想留着吃的，便宜我们了。”说起谎话来，方亭晚眼睛都不眨，反正这里这么宽，只有她一个人逛完了，有没有她才清楚。 “也许是抢别人的。”姜言琛笑着开口。 立马打消了孟泠的怀疑，从外面抢来的，不是应季蔬菜也正常，“要不然我们先在这？有电，就算不开空调，有风扇也很凉快啊。” 朵朵点点头：“姐姐，朵朵也想在这，不是在房间里，也不是在水上。” 她想下地跑一跑好久了！ 姜言琛则考虑了下各种因素：“我们主要是避暑，这里还不算太热，也有电，先待上几天也行。” “顺便打劫一下别人。”之前方亭晚不缺钱，但现在明显空间需要，那她不介意也卖点油。 几人都没意见，就确定下来。 这一大锅，四个人吃得饱饱的。 剩下的，姜言琛打包进保温盒里，看着太阳已经落到了山那头，温度也没那么热了。 大家就站在加油站那，眺望着山那头的夕阳，光芒很耀眼，温度也很感人。 没站一会儿，就各自回到屋里去了。 就地有柴油，电源源不断，索性开了空调。 朵朵在看着动画片。 方亭晚三人再次打起了扑克，悲哀里偷得一点快乐。 “有人吗？” 外面嚎了一嗓子。 三人瞬间僵住，把牌放下冲出房间，站在二楼阳台看着那些人，只有四个字：冤家路窄！ “晚晚，你们在这？我还担心你出事了，一直在找你！”夏瑾瑜啥也不管，直接跳下了游艇往二楼奔跑。 小舟把船停靠好，扶了杨雯婧一把下船。 接着是他们的兄弟，还有杨大海和金德一家。 他们一下船，就乌泱泱的一片靠近。 方亭晚看着跑到眼前想抱抱的夏瑾瑜，退后了一步，伸手挡住：“你们不是去承德？和这边不是一个方向啊。” 夏瑾瑜看着她，眼神深情得要拉丝来：“就是为了找你啊，碰上了一个都是纹身的男人，他说见过你们走这边方向，我就带着他们来了，加上我爸让我去平泉县，没想到这么巧。” 不是故意跟着，方亭晚就松了口气。 杨大海他们也上来了，以为只有方亭晚，还准备说几句，没想到孟泠也在。 那拳头打在脸上的滋味还记忆犹新，杨大海拉着李桂芝退后，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起来。 偏偏孟泠看见了，笑得天真无邪：“舅舅舅妈，你们怎么看到晚晚了还往后躲？咦，你们的伤还没好吗？” 她伸手过去，吓得杨大海一激灵，赶紧拽小舟到身前，要他承认被打，比死难受，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冷冰冰道：“没事，不用你猫哭耗子。” “舅舅说话真难听。”说归说，孟泠却站到了晚晚身边，以保护姿态看向了杨大海一家。 发生了什么，几人都不知道。 夏瑾瑜摸了摸肚子：“晚晚，我们都一天没什么东西吃了，这有什么吃的吗？” 方亭晚摇头。 “大家分散去找找吧，这后边就是山，说不定能抓到野味。” 夏瑾瑜没有怀疑，下船的时候看到血，说不定在晚晚他们来之前已经被人抢过了。 小舟看着瑜哥下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恋爱脑太夸张了吧？这些人明显有吃的，只是不给他们而已！ 除了他，其余几个人也有了意见，特别是饥饿和恐惧下，这不满越来越膨胀。 一群人真的去找了。包括金家两口子，这几天下来，他们大家的东西一起吃，早没了。 山上，房间，他们都没有放过。 关了门，几人吹着空调，就当他们不存在继续打着扑克。 只是会动不动出门看一眼，游艇有没有被发现。 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堆菌子，大部分已经坏了，但还有小部分，他们熬煮了菌汤。“晚晚，我给你端来了菌汤，特别的香，你尝一点。”夏瑾瑜端着碗到门边，无时无刻的献着殷勤，坚信早晚能得到晚晚的青睐。 “我不饿，你去吃吧，以后也别给我送了。”方亭晚出了一对七，眼睛皮都没有抬，她不想给回应，怕他难以自拨。 夏瑾瑜的脸色缓缓颓败，抿了抿嘴，失落的转身下楼。 大家都在吃，看到他回来，小舟连忙拉着他坐旁边：“瑜哥，知道你喜欢她，但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说完，他还揽着杨雯婧到怀里。 这几天相处，杨大海和李桂芝因为小舟的照顾得了不少好处，就默认了二人关系。 俩人更是成天秀恩爱。 这不，杨雯婧娇羞了拍他肩膀：“我姐不一样，她眼光高着呢，不是。”她顿了顿解释：“瑜哥，不是说你不好，是因为我姐身边有男人了。” 那个律师？ 本来夏瑾瑜已经把这人归到了朋友类，但他跟着晚晚一起离开，同吃同住的，那妒忌心又冒了出来。 烦，又没有办法，看着一锅菌汤瞬间没了胃口：“我去歇会儿。” “行。” 小舟把那碗菌汤放到旁边，给瑜哥留着。 好好吃一顿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还这么热闹，大家一开心，声音也热闹起来，传到了二楼。 孟泠瘫在床上：“咱们什么时候走啊？”留在这，她就看不惯杨大海一家，那拳头就痒！ “我们走，估计他们也会跟着走。”方亭晚猜的是以夏瑾瑜的德性，他家里有人，现在只是这些人的希望，肯定都会听他的安排：“我出门转转。” “那我去看看游艇。”姜言琛同时起身。 第59章 随你利用 孟泠看着二人一起走出去，她抱了抱朵朵，说着朵朵听不懂的话：“突然有点想那渣男了，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哼。” “姐姐，渣男是什么？”朵朵喝着牛奶，睁着懵懂的眼眸。 “就是坏男人。” 她怎么教朵朵这些？孟泠拍拍脑袋，转移话题：“姐姐教你玩游戏。” 外面。 下到一楼，姜言琛就和方亭晚分开了。 看着他走近黑暗，方亭晚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眺望着远处。 极热的晚上特别闷，又近水，又潮又热的感觉很快让身体觉得黏腻，心情也不自觉烦躁起来。 “晚晚，你又准备丢下我了吗？” 夏瑾瑜出现在后面，是她意料之中，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轻易离开。 但她没想到，回头看到夏瑾瑜一副受伤的模样，就如同大金毛，摇着尾巴双眼无辜的盯着她……有种想摸头的错觉。 她叹了口气：“夏瑾瑜，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就喜欢你，改不了。”他说。 这老土的对话，让方亭晚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对上他赤诚的目光，更觉得无从摆脱：“没必要，不会有结果。” “你喜欢他是吗？”夏瑾瑜忐忑不安，手指掐着自己的腿，有点不能控制自己。 他？姜言琛？ 方亭晚下意识想到的是他，因为遗产有交集，又住在了对门，不知不觉的他从来家里做饭变成了住在家里，对她的无条件信任以及听话，她很喜欢这样的伙伴。 但喜欢，她觉得没有，只是看到夏瑾瑜因为自己的迟疑变得越来越激动，她索性承认：“我喜欢他。” 黑暗里的身影一顿。 夏瑾瑜不敢相信的后退，有得知真相的不能接受，有替自己委屈不值，也有破碎的伤心。 他一步一步退到房门口，什么也没说就进了房间，关了门。 方亭晚只能希望他这次真的能放下。 “抱歉啊，利用了你。”她压低了声音，确定黑暗里的姜言琛能听见。 她练了这么久，要是有人都没发现，早完蛋了。 姜言琛大步走出来，笑了下：“乐意被你利用，就当感谢你带着我一起离开，以后也可以随便利用。” “你不担心你以后不好找女朋友？”问完方亭晚就后悔了，如果是之前问就问了，只是玩笑，但这会儿问，不就是试探？ 没等她解释，姜言琛就为她圆了回来：“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功夫谈情说爱？” 他话音刚落，二人瞬间戒备的看向超市方向。 俩狗个身影缓缓从黑暗走到了走廊灯下。 是小舟跟杨雯婧。 二人明显刚经历恶战，身上还站着枯叶，还有未散去的潮红。 杨雯婧握紧了小拳头，盯着方亭晚身边的姜言琛，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她为什么命那么好？生下来就有千万家产等着继承，还能有自己优秀的男人陪着，不需要身体去交换？ 不像自己，靠着方亭晚指缝里流出来的钱才能勉强过上好日子，还要摊上自私自利的爸妈，还有小舟……一个混混，要颜值连夏瑾瑜都比不上，更别说跟眼前的律师比，又没有钱！ 可她为了活着，没有选择。 “方亭晚，你要是不喜欢瑜哥，就干脆利落的拒绝，别吊着他。”小舟威胁的开口，他的尊重源于夏瑾瑜。 方亭晚点头：“好的，没问题，你对我妹妹好一点。” “假惺惺什么！”杨雯婧气得脸颊涨红，方亭晚施舍的模样让她觉得扎心，妹妹，是她最厌恶的字，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更烦。 她拽着小舟离开。 更多的，像是逃。 姜言琛一眼看破：“你妹妹好像挺恨你的。” “她小时候很乖，我已经记不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可能是因为舅舅她们教她骗我零花钱开始吧。” 方亭晚想起往事，就能明白原因，舅舅想要钱，不惜利用自己的亲女儿，又重男轻女，所以杨雯婧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这家人，她谈不上恨，只当她们是跳梁小丑在眼前蹦跶，当看戏。 姜言琛跟着她回到房间。 孟泠已经带着朵朵睡到了上铺。 “你睡下铺，我打地铺就行。”他放轻了动作。 方亭晚也默默躺回了床上，眼睛刚闭上，就听到隔壁传来惨叫。 “爸，爸，妈，你们怎么了？快来人啊，救命，快救命啊！”“阿泠，你带着朵朵休息，把门反锁，等我们回来你再开门。” 不怪方亭晚戒备心重，实在是这些人不值得相信，怕是陷阱。 姜言琛拿上唐刀跟她一起出去。 外面的人都已经被吵醒了，夏瑾瑜他们五个，加上杨大海一家三口，还有金德一家五个，十五个人全挤在了一楼门口。 出事的就是金德爸妈，他们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跟死了一样，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你们吃的什么菌？”方亭晚询问。 小舟把那个留给夏瑾瑜的那一碗端来，都是能吃的，但飘着的几多白色菌片。 她拿起一块放嘴里，嚼了俩下一口喷出，又立马拿水漱口，冷斥：“肉褐鳞环柄菇，十大毒菇之一，你们不认识也吃的吗？” 王茵喃喃道：“我以为是鸡枞，就摘了两朵，好像，好像都在爸妈的碗里。” “这和鸡枞除了都是白色，没什么相似的，吃得少也有一定的毒性。”方亭晚说道。 “妈的，你就这么恨我爸妈？管你吃喝还不够，你居然毒死他们，贱人！”金德转手就给了王茵一巴掌，把人扇滚在地也没有泄愤，只是理智占上风，他凑过来低声恳求：“方小姐，求你，救救我爸妈吧……钱，我给你钱！”他拿出背包，居然有一袋子的黄金！ 这闪瞎了众人眼。 包括方亭晚，基本上能确定他的身份是编造，但居然有那么多钱，难不成是隐藏富豪？ “你们现在赶紧坐船去市区里面找医院，说不定还来得及，你们都吃了，老个老人体质不好发作快，你们应该快差不多了。” 第60章 还有其他作用？ 方亭晚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扫视一圈，本来还想着办法离开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作。 她在兜里掏了掏，从空间拿出一小瓶维c递过去：“吃点试试看能不能管点用，撑到医院去。” 金德连忙塞过一根金条换取药，把维c塞进爸妈嘴里，再喂一点水之后，居然又吐了出来，他不信邪的再塞，还是吐…… “爸，妈？” 两个老人已经没有反应了。 方亭晚镇定上前，探了一下脉搏，低低说了句：“节哀。” “爸，妈！”金德跪地怒喊，忽然低头看向了王茵，冲上去一拳一拳的往她身上招呼。 还是夏瑾瑾几个人看着要打死人了，才赶紧把人拉开。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没吃，但大家都吃了，只是看起来没有反应。 不代表真的没事。 小舟捂着肚子，脸色有点难看：“我感觉我的肚子也疼。”他把维c捡起来，往嘴里塞了几颗，干咽下去。 其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都疼。维c辗转几人手里，都吃了之后，自我感觉。 王茵躺在地上，无力去挣扎，任由眼泪，血水混在一起往下流。 “哥。”金华弱弱的喊了一声，往地上瘫软下去。 “小华！”金德慌乱的去抱人，最后看向了夏瑾瑜：“兄弟，求你了，带我们去医院，我不能再没有我弟弟了！” 小舟也觉得肚子反应越来越强烈了：“瑜哥，我们去医院吧？” “可。”夏瑾瑜没吃，他看向方亭晚，不是很想走，但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 “晚晚，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吗？” 方亭晚摇摇头。 “瑜哥，都现在了，你不管我们死活？”小舟气得脑门发昏，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女人，不顾兄弟死活！ 其余人也多少有点意见，露出了愤恨的目光。 “好，回去。”夏瑾瑜别开了脑袋。 其余人该收拾的收拾，拿东西的拿东西，忙忙碌碌的五分钟后就全到了游艇上。 夏瑾瑜最后看了一眼方亭晚的方向，总觉得这次离开，怕很难再见到了，他没有选择，只能开船离开。 他们留下了半死不活的罪魁祸首。 王茵半晌才撑着身体坐起来，想到他们不管自己是死是活，一颗心凉了下去。 “你们在看我的笑话吧？” 她冷笑连连，像个疯子。 “我伺候他们俩个三年了，因为我没有怀孕，就一个劲的刁难我，还让金德跟我离婚，结婚前对我千好万好，结婚后却让我当家庭主妇，动不动就打我，死了好，死了好啊！” “小杂种，明明是亲儿子，却骗我是弟弟，让我亲手把你的私生子养大，我当亲弟弟一样对她好……” 她就像膨胀的气球，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恨不得一下全放出来。 方亭晚和姜言琛收了金条，就简单挖了一个坑，把两老人埋了进去，回来看到王茵还在骂，她把手上的呋塞米递过去：“利尿的，有助排尿排毒。” 王茵愣了下，盯着方亭晚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救自己。 “你不恨我？” “我们熟吗？”方亭晚反问。 王茵想了想，确实不熟，第一次不愉快还是因为她嘴贱，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一开始只是震惊，没有多想什么。” “嗯。” 见她转身跟姜言琛要一起上楼，王茵连忙喊：“你舅舅一家天天说你的坏话，要是再遇见，你们要小心点。” “好。” 方亭晚没有停下上楼的动作。 “你应该管管你妹妹，她一直跟小舟厮混，没有做措施，要是怀孕的话，估计很难活下来，两个人都受罪。” 王茵又喊了一嗓子。 方亭晚缓缓转身，笑着问：“你提醒她了吗？” “我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怀孕。”王茵主动释放善意，似乎金德不在，她的情绪就很稳定，她从包里翻出来一盒避孕药：“我用不上，你们留着吧。” 方亭晚的脸色瞬间爆红，压根没想过这事。 姜言琛走下去接过：“当是报酬。” 他拿到药后，跟方亭晚上到二楼，先解释：“除了避孕也有其他功效，留着以防万一。” “哈？”方亭晚没反应过来，还有什么作用？ “你怎么突然救她？”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话题转得太快，方亭晚说。 “我只是想，如果那个时候有人伸手，说不定我不会死，我为了活着，也做了很多坏事。”姜言琛很想问她前世经历了什么，会养成这么多疑冷漠的性格，甚至不敢再去相信别人。 人有好人，也有坏人。 “尝试相信我们。” 不光是他，还有孟泠。 相处这么久，方亭晚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一直相信你们的啊。” “好。” 姜言琛已经敲门。 听了半天墙角的孟泠第一时间就打开了门，殷切的看着晚晚，想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说信任。 但没有。 姜言琛睡在角落，晚晚也躺回下铺。 孟泠蹑手蹑脚的爬上去，没多久就眼皮打架，睡着了。 姜言琛那边也传来浅匀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她没有睡，睁开眼睛时双眸清明，他说对了，自己对他们还没有完全信任。 就算同吃同住，她都是最后一个睡着，第一个清醒，她不敢轻易把后背给别人。 真不敢。 她苦笑的扬起嘴角，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姜言琛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心疼来。 这一晚上，是秘密。 早上的时候，就好像恢复了平常一样。 姜言琛起来就给他们做早饭，下楼看到王茵靠着墙睡，问了句：“死了没？” 王茵闭着眼睛笑：“让你们失望了？还没有，我不喜欢吃菌子，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个真的是，我只是在网络上看过图片，是几个月之前了。” 她睁开眼睛，试图让对方看到她眼睛里的真诚。 姜言琛没功夫去想真假，只是煮粥的时候，多加了一把米，多煮一个鸡蛋。 第61章 恩情 王茵看到方亭晚也下来，赶紧起身，只是起得太猛，一个趔趄差点摔了，扶着墙等眼睛没那么黑了，才又解释一遍。 一个被窝果然睡不出两种人，她也被方亭晚无视了。 “你们要走了吗？” 孟泠看过去：“怎么？你还想跟着我们走？” 姜言琛知道不可能。 方亭晚没有回应。 看都看得出来的拒绝，王茵忽然双膝跪地，神色凝重：“我知道我真的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我不想死，只要你们能带我离开，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 “我们不需要，你在这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方亭晚冷声说，继续洗脸。 “你说夏瑾瑜。” 王茵也看出来了他对方亭晚的喜欢，所以他会回来找方亭晚。 姜言琛搅动粥的频率加快，透着不耐烦。 “我会做饭，会缝衣服，能哄孩子。”她述说自己的优点。 “姜大律师都会。”方亭晚淡淡道，莫名有点自豪怎么回事？ “那她呢？”王茵指着孟泠。 孟泠直接撩开t恤，露出自己小臂上的肌肉：“我一拳能打倒一个你，你觉得呢？” 王茵还想说朵朵，但想到这个孩子能跟着，肯定也很重要，闭了嘴。 青菜粥好了，几人吃饱后，就开始把东西往游艇上搬。 王茵默默看着他们上了游艇，然后真的离开。 直到船影变得模糊，她才真正陷入绝望，转身回了房间。 有一间房间是女人的，有化妆品，就是死，她也想画个美美的妆，漂亮的死去！ 她不知道，在另一边有人上了岸，他们找到了加油站，听到有声音，立马把门口围了起来。 “里头的，出来！” 粗犷的男人声音，王茵不明所以，绑好上吊绳子的她走了出去。 光头男人是来找方亭晚的，压根没料到会看到其他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前凸后翘的曲线，露出白皙的小腿，手臂，再往上看，画着淡妆的她，瞬间撞进了心里。 他咽了咽口水：“你要不要跟着我？我保管你吃喝不愁！” 王茵听懂了他的明示，本来心如死灰，被人浇一盆水，长出了新芽。 “进来吧。” 光头男人嘿嘿一笑，进去的同时揽着女人，把门关上。 一个小时后，王茵依偎着男人走出来，满面娇羞。 “对了，你说你知道那女人，叫什么来着？姜晚？她们往王那边去了？” 王茵笑着点头，指着相反的方向，眼不眨的说：“那边。” “走，咱们追！” 上了游艇，他们离方亭晚越来越远。 就连名字都是王茵现编的，迎着风，她笑了笑：谢你的药。 在被中午的太阳烤熟之前，方亭晚她们赶到了下一个落脚点，休息到下午，又继续往平泉县赶。 然后找地方休息，第二天又继续早上和下午赶路。 终于在三天后，进入了平泉县内。 这边的地势偏高，水只有两层楼的深度，往下面看，就能看到有鱼在游动。 水里还泛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看样子，政府也把水给消毒了，鱼虽然活了下来，却不多。 她们一直没有进城，而是顺着边缘开向马盂山，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气温的降低。 汗流得少了，甚至因为是早上还有一丝凉意。 “我们来对了。”这温度挨过极热应该没有问题。 “先找地方落脚。” 姜言琛掌握方向盘，四处查看。 在平泉，中午也才三十度左右，还是能接受的范围内，他们继续赶路，直到进入马盂山景区。 这里未开放，放眼看起只有山，没有一点人烟，等进入最山顶，就能看到光秃秃的山顶，有石头，他们要往上走，去龙母洞。 “你们先拿着东西走，我把游艇藏好。”已经到了岸边，方亭晚主动说。 不放进空间，她担心回来就没了。 孟泠不明所以：“你让姜大律师开去藏呗？还得绕那么远走路，怪累的。” 知道她要干什么，姜言琛已经配合的把东西抗在背上：“那么多东西估计要拿两趟，我先走。” “好，那晚晚你小心啊。”孟泠背上也有一堆东西呢，她牵着朵朵：“朵朵走。” 之前的锻炼派上用场了，就连朵朵跟着练了那么久，爬起山来，也不用靠着别人，自己就是往上爬。 孟泠也没费力。 方亭晚确定她们看不见了，才全部收进空间，接着把剩下的东西扛上肩，往山腰上走。 传言龙母洞洞内山泉滴漏，四时不绝，希望是真的。到了山顶再顺着小路走，就能看到巨石下的洞口修有朱色大门，写着龙母洞三个字。 洞内供奉龙母神像一尊，正前方摆放着香鼎，里头的香已经有段时间了。 “咱们就在旁边搭帐篷。”方亭晚指着背阳的巨石下。 “好。” 姜言琛已经开始把帐篷包拿出来，就地开始搭起了帐篷，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不依靠她们自己也能很快把帐篷支起来。 一共就只有一个210x180的帐篷，钉好固定钉后，他把气垫打气的活留给孟泠。 他接着把衣服拿出来，天气热了闷着，已经有了股霉味，拉了一根绳子，他把大家的衣服挂上去。 方亭晚已经在周围捡起了干柴，堆在山脚下，又用石头堆了一个简易火灶，再架上锅。 三人各司其职，就连朵朵也在帮忙收拾。 两个小时后，火生了起来。 把保温盒里的老鸭汤倒进去，他又下了几个泡面，就当是大家的午饭了。 随着太阳爬上山头，她们也暴露在了阳光下，帐篷的窗户和门全打开，四个人坐在里面，也热，但还没热到受不了的地步。 “看来这里也不适合啊。”孟泠用手扇了扇风，不介意姜言琛在，直接躺着喘气。 朵朵也靠着，忙活一天，被太阳晒出了疲懒，她眨巴眨巴眼睛，要睡不睡。 姜言琛四处打量了一圈：“住在这能看到三个方向，第一时间发现危险，坏就坏在下午晒太阳，又刚好是最热的时候，等到后面更热，我们肯定受不住，但去树林,我感觉更危险。” 第62章 山体滑坡 除了山顶是光秃秃的，山下周围一圈全是茂密的树林。 这些树没有被水淹，会不会有什么动物也说不定。 “嗯，暂时住这，之后再找其他安全的地方也行。”方亭晚往外面看了一眼，这块，确实不适合久住。 就这样，她们住了下来。 但知道马盂山凉快的，不止她们，随着温度已经上升到四十五度，水位下降，又潮又热的感觉更折磨人。 住在周围的住户，也想着往马盂山山上走。 看到了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在不远处也搭了帐篷，但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半个月过去，这山顶上已经住了十来户人。 每天晚上，方亭晚三人轮流着守夜，今天轮到孟泠。 帐篷里睡三个人，各自盖自己的被子。 不是在家里，还能打地铺，总不能让姜言琛睡外面，干脆就一起睡。 方亭晚最落魄的时候，连睡都地方都没有选择，更别提选择跟谁睡，为了孟泠和朵朵的安全，她隔开姜言琛，面对朵朵背朝他睡。 “还不睡？” 已经十二点，平时十点就睡，她不敢先睡，索性坐起身。 姜言琛也跟着坐起来：“感觉心跳很厉害，有大事发生。” 下一瞬，孟泠掀开门走进来：“居然下雨了，怪不得今天会感觉有点冷。” 边说她边摇头：“什么鬼天气嘛，一会儿太阳一会儿雨的，热也热不死，是冷也冷不死。” 阿嚏！ 她忙钻进被子里。 方亭晚摸了摸朵朵的后劲，是暖和的她就放心了，听着雨渐渐大起来，打着帐篷发出嘈杂的声音，更没有睡意了。 “睡吧，这种天气，他们也不会来。”姜言琛说的他们，就是隔壁十几个领居。 太阳遮阴的位置一共就这么点，慢慢的，大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方亭晚点点头，刚准备闭眼，就看到一块石头砸下来，瞬间凹了一块又弹开。 “那是石头？” 姜言琛也看到了：“不好，快，咱们得赶紧走！” 孟泠一个激灵坐起来，猛给了自己两巴掌，才清醒七八分：“怎么回事？” “山上开始掉碎石了，这雨越来越大，说不准会山体滑塌。” 方亭晚便拍醒朵朵边解释，不自觉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 是害怕，速度慢了，说不定就被埋在这。 雨更大了，砸在帐篷上，恨不得砸穿。 能带走的，都装进了登山包，不好装的，几人也都拎着，穿着雨衣，姜言琛第一个走了出去。 接着是孟泠，朵朵，方亭晚。 帐篷肯定要不了了，她们走出去，天空就闪下一道闪电，山坡的阴影笼罩了六个帐篷。 “喊一声。”姜言琛已经先去叫最近的。 孟泠也赶紧跑去喊。 方亭晚看着没阻拦，只是牵着朵朵：“朵朵别怕，只管往左边走。” 那边是高坡，没有石头，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好走到深林去，有树根盘踞，没那么容易坍塌。 “怎么可能会山体滑坡？下那么大的雨，你们想找死别拉我们垫背。” 帐篷里传来男人的怒喝。 姜言琛收了手，继续往下一家，一分钟喊完，他看向山顶，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几块碎石从松动到掉下的瞬间。 “快，开始了！” 孟泠加快速度跑。 而被叫醒的几人，听到一声惊雷，吓了一大跳，再忽然看到滚落的碎石，更是顾不上太多的东西，只胡乱抓一包，就赶紧跑。 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他们也得冒着走。 石头掉的越来越多。 一声声惊雷就好似倒计时。 轰！ 山体突然倒塌，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把所有帐篷淹没。 包括刚刚不听劝的那家人。 这样巨石加泥土压下，命肯定是没有了！ 其余人还在后怕。 “谢，谢了。” 夹着雨声，姜言琛听得不太真切，他点点头：“快去找地方避雨吧。” 他们也要走了。 方亭晚已经带着朵朵走远了，他们二人赶紧跟上。 进了深林，就是茂密的大树，有三人牵手才能环抱的。 扫视一圈，方亭晚决定就它了。 “上去。” 姜言琛驮着朵朵先攀上一棵大枝丫，接着是孟泠，然后是方亭晚。 “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帮我们？” 开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姐姐，穿着吊带短裤拖鞋的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做着拜托拜托的手势。 还有一个妹子，看着小四五岁，长相七分相似，应该是她妹妹，红着眼，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反倒增添了三分美感。“那边有矮一点的树，一定爬得上去。”方亭晚指向后边十几米外的大树。 树只有这棵的三分之一粗，但横出的枝干从膝盖高的位置一直延伸向上。 “那你们怎么不去？”姐姐刘灵反问，瞪圆了眼珠子。 妹妹刘玉也幽怨的看向她，转而有可怜巴巴的看向姜言琛。 姜言琛别开目光，难言厌恶。 方亭晚笑了：“我们去那你们就爬得上去了？”懒得废话，她直接双脚一跃，双手攀到了树枝，正准备用力蹬时，一双手猛的抓住她的裤腰，往下一拽！ 感觉半个屁股在那一瞬间都露出来了！方亭晚不得不松手落地，第一时间拉回裤腿，给了刘灵一脚。 “想死？” 那瞬间，她眼中迸射杀意。 本想骂回去，还手的刘灵在那眼神下，居然动都动不了，甚至有想逃的欲望。 刘玉连忙扶着刘灵，眼神一狠：“你好恶毒，下那么重的手，你是要把我刘灵踢死吗？”说归，她的眼神却在姜言琛身上一直流转，只想挑起男人的可怜心。 但姜言琛就跟块石头一样，没动容不说，越来越没耐心了，往山上看一眼，他惊喝：“快，我们快上去！” 方亭晚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道闪电劈下，只是数秒的时间，就看到一片树林被推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来。不能再拖了。 她一个向上跃，速度飞快上了树干上，抬头看到孟泠和朵朵抱紧树干，她加快速度上去的同时，看向下面。 第63章 蛇蝎姐妹 俩姐妹也慌了，趁着姜言琛还没上去，直接用身体当墙。 “你不带我们上去，你也别想上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 看阵势，小树干根本撑不住，目前最安全的只有这棵树，她们必须上去。 姜言琛不惯着，冷眼扫过，拔出唐刀挥下。 俩姐妹看着他真砍，分别往左右闪，趁着这个空隙，姜言琛跃上树干，停在方亭晚的旁边。 四人都已经抱紧树干。 俩姐妹急得原地跺脚，在山洪已经到了跟前时，二人不再柔弱，速度快如风，上了方亭晚指着的那棵树。 幸好树枝够低，上去完全不费力。 二人死死攀在树干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方亭晚她们。 方亭晚看都不看她们，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到了眼前的山洪，土黄色的洪水三米多高，掺杂着泥土，石块，速度势不可挡，一排排的小树被冲倒，深林里的动物无一幸免。 孟泠抱紧了朵朵，绝望的闭上眼，这会儿她只能祈求：老天爷，放过我们吧！ 方亭晚盯着那洪水，看似镇定，实则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姜言琛看着她，在洪水晃动树干时，他伸手，手掌覆盖着她的手背，察觉到她微微颤抖，他笑了笑：“放心，这树足够结实。” 方亭晚想挪开，可树晃了下，手臂粗的树干断裂开，发出刺耳声响，下一瞬就被带进滔滔洪水里，不见踪影。 如果是人，必死无疑！ “救……咕噜咕噜，救命啊！” 水面上翻涌着一个人影，他伸手去抓，什么也抓不住，速度太快了，他只是喊救命的功夫，已经推去十几米远。 方亭晚眼熟这个男人，他同样在龙母洞搭了帐篷，平日对谁都大呼小叫的,跟别人欠他的一样，甚至姜言琛去喊他走的时候都没搭理，被洪水淹没只是早晚问题。 但他运气极好。 两姐妹所在的树也没有被推倒，男人刚好撞在那棵树上，抱住了树干，露出半个脑袋在水面上。 两姐妹同时发出惊呼，抱得更紧了。 “这树根本承受不住三个人，你快松手啊。” 刘玉红着眼催促着。 树干晃动好厉害，随时会拔地而起，好似下一秒她们也会被洪水淹没。 刘灵站在刘玉下面的一棵树干，看着男人抱住树干，想要往上爬，不，已经露出肩膀了，等着他上来，那她们只会更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往下移。 男人以为是来拉自己，露出一抹笑：“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别墅？跑车，还是奢侈品都随便你们挑！” 他不遗余力的画饼。 刘灵已经到了洪水的上方，看到男人攀着树干的手，她伸出手。 男人笑了，却发现对方是在掰自己的手指，瞬间惊得五官乱飞。 “不，不要，我可以给你们钱，一千五够不够？两千万！一亿……我有上市公司，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 “我，我们只想要活着。” 刘灵已经掰到了最后一根手指，甜甜的声音比修罗还可怕：“祝你好运，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第二棵树。” “贱人，我杀了你，我要……” 剩下的声音淹没在洪水里，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山洪尽头。 “看不出来，真够狠的，幸好没让她们上来，要不然这棵树承受不住，她们肯定想办法把我们推下去。” 孟泠只是想，都觉得后怕，咽了咽口水。 方亭晚点点头：“确实。” 姜言琛则看向唐刀，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看什么？如果不是你们抛下我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对他！” 刘玉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着。 啊这，离了个大谱！ “是你们杀了人，还能把锅甩给我们？脸皮真厚啊，也怪不得能活到现在，没少杀人吧？” 方亭晚冷笑，隔着十几米，看到这姐妹俩，在夜色里就像两个女鬼，扮着美丽且诱惑的外衣，专杀有色心的男人！ 幸好姜大律师不是！ 发现姜言琛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方亭晚逃似的别开了脑袋，总觉得他眼神拉丝，意味深长，但，她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俩姐妹被戳中心事，瞬间跟炸毛的猫儿一样。 “你胡说什么，你们随身背着刀，谁知道你们杀了多少人！”刘灵不满的回怼。 方亭晚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不多，也才百八十个。” “你，你们……” 她们随身带刀，身手又好，看着根本不是开玩笑，俩姐妹瞬间蔫了。 洪水早晚会过去，她们肯定会下树，现在得罪对方，必死。俩姐妹不挑事，方亭晚也不会浪费精神跟她们废话，从登山包里拿出雨布，环绕树干一圈遮住了一圈的雨水，接着又拿出干净的衣服。 现在全身湿透，如果不换，肯定会失温。 先给朵朵换。 小丫头都冻得嘴唇发紫了，也没哼一句，换好了衣服，穿上雨衣，就乖乖靠着树干坐着。 姜言琛自觉往下一个树干移动，拿出自己的衣服兀自更换。 孟泠和朵朵不会看，方亭晚看了……也就看了，他没什么顾忌。 但在对面，俩姐妹只能也看不到正中，只能看到露出来有力的臂膀，和满是肌肉的腿。 看得二人心猿意马。 方亭晚也正换衣服，麻溜换好后，她又拿出了面包，巧克力和牛奶。 “吃饱了阿泠你跟朵朵先睡。” “怎么睡？” 孟泠看着这个树干，有人的躯干粗，可让她睡觉，还是有点难以适应，她怕掉下去，不是一定会掉，而是恐惧。 朵朵缩成一团，不说话。 “我们起码得在树上待几天，只能适应环境。”方亭晚缓声道，神色平静。 之后的地球环境只会越来越恶劣，不适应环境的后果只有淘汰。 孟泠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 困到极致，就会睡的。 因为孟泠睡不着，方亭晚先睡，她几乎贴着树干就睡着了，她需要足够的体力，来保证自己活着。 朵朵也在睡，只不过是睡在孟泠的怀里，乖乖的没有哼唧一下。 第64章 心里有个计划 这觉，方亭晚睡了四个小时，睁眼的瞬间，就已经在大脑里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哇，晚晚，你居然动都没动一下！” 孟泠在上面的树干，看到她醒了，忍不住发出惊叹，眼底都是佩服。 “你们睡吧，把朵朵给我。” 方亭晚活动了一下四肢，站起来接人。 朵朵醒了也没哭闹，继续窝着睡。 孟泠试着躺下，闭眼，但总觉得俩侧空空，不敢真的睡，眼皮实在睁不开了，她索性趴着睡，还能抱紧树干，这样……困到意识混乱的她，已经睡着了。 姜言琛则躺着，也很快入眠。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俩姐妹都不敢闭眼，又饿，又困，两个人报团取暖，看到方亭晚，害怕随着其他感官的痛苦放大，变得无影无踪。 “你们还有吃的吗？” 刘灵大胆问。 方亭晚扫了一眼，没有接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着我们死在面前，不会良心不安？” 刘玉试图唤醒对方良知。 方亭晚揉了揉眉心，这次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坐在最下面的树干，等着天降食物。 他们带的食物有限，她能从空间拿，可拿出太多还是会引起注意。 吃了闭门羹，俩姐妹看破了她在干什么，立马有样学样，挪到了触及洪水最近的树干，跟饿狼等羊入口般，满怀期待。 但这一等，直到天大亮，暴雨见小，乌云散去，太阳似乎要冒了出来。 山顶上没人，冲下来的只有树干石块，饿得刘灵都出现幻觉了，看到一个有毛的东西，直接伸手去抓。 那一下，她差点被拽进了洪水里，幸好扒住了树干。 “姐。”刘玉赶紧下来帮忙。 刘灵死里逃生回到树干上，看着手里被树枝穿破肚皮的野山鸡，最多半斤肉，是她们唯一的食物！ “这怎么吃？”刘灵看着妹妹，又看向了对面的树干。 朵朵在树干上坐着喝牛奶。 方亭晚运气也不错，捞到了一只小野猪，二十多斤，吃几天完全没有问题。 俩姐妹妒忌得眼圈发红！ “贱人，她要是不捞，就流到咱们这了！”刘玉咬着后槽牙，咯吱作响。 刘灵看着水流，就算她们不捞也轮不到，但不想反驳妹妹，她转移话题：“生吃你可以吗？” “不可能。” 刘玉想都没想就拒绝，生吃，还不如饿死。 刘灵也没强求她，把树干抽出，就把毛给拔了，但拔不干净，她索性连外皮都一起剥了，看着血红的肉，她咽了咽口水，用嘴咬下一块鸡胸肉，嚼几下就咽下去。 方亭晚也在留意她们，能接受的程度越大，活着的几率也越大，这俩姐妹，确实异于常人。 她拿出匕首，麻溜的给野猪分尸，把四肢腿用盐抹上之后挂在树干上，又把内脏掏出，能留的留，不能留的就顺水抛走。 等着全部弄完，两条树干上就已经挂满了肉，阳光洒下，照得肉金光闪闪，散发浓浓诱惑。 孟泠和姜言琛差不多时间醒来。 抬头看到烈日，才清晨，就感觉到了闷热，孟泠叹：“这天气是开玩笑吧？晚上暴雨冷死人，白天大太阳要热死人，这是不让人活啊。” “确定是。”方亭晚赞同的点头：“天灾就像是调了加速键，不给人一点活路。” “那我爸妈他们，走得早也好，活着还受罪。”孟泠想到妈妈临死前的模样，心酸得红了眼，又逼着自己笑。 “阿泠，节哀顺变。”经历过太多死亡，方亭晚很想找很多的词来安慰，又觉得无力。 逝者已逝。 孟泠都懂。 “咱们吃烤肉？” “树上怎么烤？” 姜言琛默默拿出了卡式炉，然后看向方亭晚：“我记得你带了一个铁盘子？” 方亭晚眼神一亮：“带了。”她伸手进包里，只是一个意念，手上就多了一个铁盘，普通盘子大小，但三个人足够了。 油直接就地取材，把野猪身上的肥肉割下来炼制，多余的就直接装起来，下次用。 接着把五花肉切成片，均匀摆在盘子上，滋啦滋啦，很快就冒出了肉香气。 调味料她们一直有带，孜然加上辣椒面一裹，味道简直香惨了。 四人大快朵颐，露出满足神色。 “真没想到这种时候，我们还能吃上烤肉，是不是苦中作乐？”孟泠笑着：“感觉再不多说话，语言能力都要退化了。” 四个人天天在一起，能说的东西有限。 “等找到合适居住的地方，我们就停下来，该种地种地，该建房子建房子。” 方亭晚心里默默有个计划。烤肉的香气飘散，在不远处的俩姐妹吃着生肉，感觉自己快和野人媲美了，这让自认大美女的她们根本接受不了。 “小姐姐，能不能借个火？”刘灵为了烤肉，能屈能伸。 只要能吃到东西，低头怎么了？且她也发现了，这一群人都听那个叫做晚晚的女人的，她只要答应，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刘玉虽然不屑，但也不想继续吃血肉，低着头不说话。 方亭晚往她们的方向瞥一眼，自动在中间隔了一道空气墙，不管那边如何哀求，她就是听不见。 孟泠就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直接无视。 姜言琛吃了一点，就开始捡树干，或者直接从树上砍。 方亭晚看出他的意图，跟着捞树枝，把树枝砍成一米多长的段，削了分叉，再用绳子绑紧在树干上。 或长或短，忙活了一天，将雨布下面的一圈全铺上了紧密的木条。 姜言琛走了一圈，试了一下很稳妥：“行了，睡咱们四个足够！” 孟泠赞同的连连点头，躺了下去，虽然还是有点硌人，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之前的湿衣服搭在树枝上晒，一天下来已经晒干，铺在木条上，勉强有一点柔软。 四人挨着睡，就不担心再会掉下去。 两姐妹看得双眼冒出腾腾妒火，恨不得游过去！ 现在的水流看着已经平缓了，说不定真能过去。刘灵和刘玉对了个眼神，就往下移，刘灵的脚才伸进水里，就感觉到一阵冲力，连着人都差点被带下去，还好被刘玉及时拉住。 第65章 生病 她爬上来，脚上的鞋已经没了。 “水位下去了二十多厘米，咱们撑住就行。” 刘灵强忍着恐惧安慰，想学方亭晚她们，可什么都没有，只能把外套脱下来，撕成条用来绑树枝，勉强搭了个稀疏的木条床，二人将就睡。 晚上十二点，又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水位瞬间猛涨，又冲来了很多东西。 树干也晃动得更厉害了。 方亭晚她们在的大树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安全第一，还是留着一个人守夜。 姜言琛先守。 看着俩姐妹抱紧了大树，哭成泪人，他不动如山，冷眼看着。 “哥，求你了，救救我们，我们可以陪你睡觉。”刘玉已经受不了了，又饿又困，还被恐惧萦绕，神经一刻也不敢松懈，她快神经衰弱了。 刘灵也希望姜言琛能答应，至少这人长得好看，能力也很强，能护住她们！ 姜言琛转了个脑袋，直接看向其他方向。 算计失败的俩姐妹，只能默默祈祷了。 雨下到了早上天亮，才停下，等着厚重的乌云被吹走，又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这种天气冷热交替，饶是体质再好的方亭晚，都觉得鼻子痒，有感冒的征兆。 姜言琛还好，之前发烧过一次之后，似乎身体更好了。 孟泠则吸了吸鼻子，已经不通气了，她声音呜呜的：“有又感冒药吗？” “有。”方亭晚把药和矿泉水都递过去。 朵朵还在睡，她感觉不对劲，伸手去探，烫得她立马收回手：“朵朵发高烧了。”顾不上藏着空间，她伸手进包里，从空间拿出布洛芬混悬液在手上，按照计量倒进盖子里后，扶着朵朵喝下去。 朵朵的脸颊红得堪比猴屁股，呼吸很重，整个人瘫软似无骨，好似朵花儿，已经蔫了，再不浇水好好照顾，随时会折。 “早上热，朵朵踢了一下被子就这样了。”一直都是孟泠带着朵朵睡觉，没及时发现，她很愧疚。 “没事，有药。”方亭晚已经把药都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就在背包里，有感冒颗粒，有退烧贴，她先给朵朵贴上退烧贴，又冲了布洛芬颗粒。 效果会比混悬液好一点。 姜言琛已经在熬菜粥，往里头放了点姜丝去寒。 “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药？”刘玉近乎乞求的望向她们，怀里抱着刘灵，她仿佛抱着一个火炉，现在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绝对不能死了！ 可方亭晚她们并不会因为她服软就忘记了她们想拉着他们一起死，又把一个男人推进洪水里的事。 “你们自求多福。” 方亭晚继续捡树枝，可以的话，她把雨布下面也给围起来，最好是能搭成一个木房子，能更保温。 “我们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 刘玉愤怒嘶吼。 方亭晚淡淡扭过头看她：“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陪他睡觉吗？”她昨晚上听见了，明知道她们为了活着这样很正常，但就是心里不爽，非常不爽！ 姜言琛莫名被点，立即解释：“我对她们没兴趣。” 这话，彻底堵住了刘玉，她们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体了，现在身体也用不上，还有什么？ “我们伺候你，当牛做马……” “我不需要。”方亭晚说完，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了。 “你们那么多的药，为什么不救？” 被无视。 “你们会遭报应的，死爹死妈，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她就像死亡前的蚂蚱，非要蹦跶几下。 三天过去。 每天都是夜里下雨，白天太阳，多少的植被腐烂，散发刺鼻的腐臭味。 人也在这样恶劣天气的折腾下，失去生机。 刘灵没熬过去，死了，尸体发臭生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刘玉也没有丢进洪水里，而是把尸体放在方亭晚她们能看到的地方，让她们亲眼看着，是她们害死了刘灵。 夜半三更，她会开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深林里回荡，是不是阴恻恻的来一句。 “是你们害死了我，我要找你们偿命！” 孟泠被折磨得快到崩溃了，她不怕鬼，但被吵得久了，脑子就禁不住乱想，抱着已经开始见好的朵朵，靠着树干，睁圆双眼。 姜言琛还好，杀了那么多人，只是死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他照常睡觉做饭，没受一丁点影响。 更别提方亭晚了，正对着尸体睡，哦不，和尸体一块她也能睡着。 看着刘玉又开始了，她双手交叠靠在后脑下，仿佛来看戏的老板。本来打算再继续吓她们的刘玉，瞬间感觉自己和跳梁小丑一样，只是给她们乏味的生活增添乐子。 挫败的坐在树干上，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姐姐，突然觉得死亡才是归宿。 太饿了，太冷了，每天只喝雨水的日子，她再也撑不住，只要一想到死就能结束，这想法就压不下来了。 她缓缓站起，扯开嗓子嘶吼。 “方亭晚，姜言琛，孟泠……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落，她身影径直倒下去。 方亭晚坐直了身体，看着她求死，眼神里惊起一些波澜。 求生是一种勇气，求死何尝不是？ 看着她的身影被洪水吞没，方亭晚又躺了回去，耳边清净了，也能睡个好觉。 “晚晚，她刚刚说的话。”孟泠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怕她不信邪，但现在多变的天气，让她都有点思绪混乱了。 今天晚上难得没下雨，月亮很圆很亮，能看到阿泠眼睛通红。 “来了也有我挡着，没事，快睡吧。”方亭晚抱着唐刀睡。 孟泠闭着眼还是能听到声音，没十分钟猛的睁眼。 知道她真的受不了了，方亭晚递过去一小瓶药：“助眠的，一粒就行。” “谢谢你，晚晚。”孟泠没有犹豫的吃下去，这一觉，直到天亮。 又是天晴。 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来，隔着雨布和一层木头，四面通风也好，还是热。 都尽量穿着t恤和短裤了，汗水还是一直流。 第66章 偶遇前男友 没什么味道，早饭几个人就喝了牛奶和鸡蛋。 看着背包里的食物见底，大家都默默的尽量少吃。 现在在树上，不消耗体力，能吃少就吃少一点。 又待了三天，早上六点天刚刚开始亮，洪水已经在暴晒下干涸，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地方还积水。 姜言琛第一个下树，踩了几步，虽然会往下陷，但也就两公分的距离，能接受。 “下来吧。” 他先抱住朵朵，再撑着孟泠下树，最后到方亭晚时，他手一个不稳，人落到了怀里，他放下速度很快，看不出任何破绽：“走吧。” 奇怪的感觉滋生，方亭晚看他又没有什么反应，只能压下这种情绪，走在前面带路，往山下走。 山上已经不安全了，她们只能回去找游艇，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树林被洪水洗刷后，没有小树，没有灌木丛，干干净净的一眼看过去，只有白白净净的石块。 走起来也轻松很多。 一路往前走，直到太阳爬上了头顶，树荫已经无比遮挡这炙热，几人才靠着一面墙宽高的石头停下来，窝在阴凉处，准备吃午饭。 “我去解手。” “我也去。” 方亭晚跟着孟泠起身。 这几天姜言琛在，她们压根没敢好好上一个厕所，走出了他视线范围后，又一左一右的找遮挡物解决。 方亭晚还没蹲下去，就听到孟泠一声惨叫。 “晚晚，快来救我，啊！” 方亭晚快速跑过去，第一时间看到了阿泠的背影，她的腰部以下已经陷入了泥潭里。 长宽就三米的样子，但孟泠在一分钟内就已经从边缘推到了临近中心位置，还已经及腰！ 时间紧迫！ “阿泠别怕，现在控制住自己，放轻松。”她左右查看，树藤早就被洪水带走了，树木光秃秃的，她就是近找到一根有人宽和长的朽木，抱起来丢进泥潭里：“先抱住拖延时间。” “好。”孟泠其实想哭，熬过了那么多的灾难，居然要死在这个小小的泥潭里，好不值啊。 她想活，她死命抱紧了朽木。 姜言琛已经抱着朵朵赶过来。 “孟姐姐！”朵朵刚落地，就想走过去帮忙，小脸堆满了焦急。 “朵朵别动，哥哥和姐姐来救孟姐姐，乖。”姜言琛温声哄了一句后，快速回去拿绳索。 朵朵不敢动，哭腔的奶音一直安慰着：“孟姐姐不要怕，方姐姐马上就来了。” “快来，这里有人陷进去了！”突兀的男人声音响起。 孟泠侧头去看，是三个男人，个个身高一米八几，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口罩，拿着登山杖，看到她落难立马都小跑过来。 他们带的装备很齐，立马拿出了绳索丢过去。 孟泠拽紧了绳索，慢慢往外边挪。 拿着绳子的方亭晚和姜言琛赶回来时，孟泠的身体已经抽出来了一小半。 等着她能够摸到手了，男人一手拉着小伙伴，一边把手伸过去：“来，拉着我！” 他手白皙修长，握着暖暖的，孟泠瞬间想到了前男友那个小鲜肉，马上甩出脑袋后，她抓紧对方，被拽出了泥潭。 “谢谢。” “不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都能救了你。”辛樾拿下口罩，露出俊逸的面容，他憋着笑：“你这眼神，是想我了吧？没想到这种都能遇上？” 孟泠咬着后槽牙，跟晚晚对了个眼神：“他就是我跟你说脾气臭，爱玩的前男友。” “先申明，我玩的是登山，不是女人，我只是没有信号接不到你电话，你单方面宣布分手拉黑。”辛樾着急解释。 孟泠一直以为他是在别的女人床上！ 方亭晚和姜言琛互看一眼，确定对方没有威胁之后，才抱着朵朵回去。 孟泠跟上。 辛樾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也赶紧跟了过去，一路上小嘴就没停过。 “你们也是来爬山然后被困住了？你们这几天吃的什么？你们还有食物吗？” 孟泠不耐烦，但还是一一回答：“来避暑，山体滑坡只能躲在树上，食物吃完了。” “那吃我们的，为了这次登山，我们可是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辛樾半点不见外，拉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上前：“瘦的叫程序，胖的叫龙龙，都是我在网上结交的驴友，现在大家是朋友了，诺，吃吧。” 那二人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背包里的食物都拿了出来。 里头有面包，有压缩饼干，也有巧克力和糖果，自热火锅！ 姜言琛给自己和方亭晚拿了一份，就打开包装操作。 朵朵得了糖果，吃进嘴里，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哥哥。”“好可爱啊，是谁家的啊？”辛樾揉了揉朵朵的脸颊，越揉越喜欢，眼睛里冒出星星来。 孟泠连忙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解释：“是晚晚楼下领居的女儿，她爸妈都死了，一直跟着晚晚。” 辛樾松口气，知道不是她的，更喜欢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们准备做一个木筏子离开，你们要是没什么办法的话，要不要加入我们？” 孟泠先看晚晚，见她一心都在自热火锅上，不敢说出有游艇的事，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好饿。” 辛樾看出几人的关系，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主动给孟泠打开自热火锅热上。 就像是谈恋爱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照顾她。 孟泠的眼神语态都温柔了三分。 方亭晚看在眼里，知道她对辛樾还有感情，如果她想跟着辛樾走的话，自己也不会阻拦。 想归想，她心里又觉得落寞。 真心，到底能换什么呢？ 姜言琛说：“孟泠是个人，独立的人，并非你给了她恩惠她就要一直服从于你，其实她也帮了我们不少。” 话拉出了回忆，方亭晚回想孟泠所做的一切，早就抵消了她的恩，是她贪心了。 一瞬间释然，她揭开自热火锅嗅了嗅：“很香。”只是下一秒，她神色聚变，目光瞥向了身后的方向。 那边是比人粗的树干，是重达几吨的大石头，在看不到的角落，都能藏得了人。 第67章 神经紧绷的一夜 她觉得有视线在看着自己，拿起唐刀，她缓缓走过去。 姜言琛立马拿刀跟上。 随着离石头越来越静，周围针落可闻。 方亭晚都能听见自己和姜言琛放缓的呼吸，已经到了石头前，二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同时闪到后面。 石头后面空荡荡。 “没人，别担心了。”姜言琛皮笑肉不笑，握紧了唐刀。 “好。” 方亭晚附和，目光了却扫过了地上的脚印，看着应该有四十一二码，是个重一百二十斤左右的男人。 刚刚人就在这。 二人说这话就是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戒性，在目光交汇后立马往身上去找。 堆在地上的是泥沙，有些地方是不印出脚印的，二人找完了直径二十米内的范围，都没有看到人，才立即回去。 几人都吃得吃得差不多了，看到二人回来，辛樾面上是不怀好意的笑：“你们这时间也太快了，才十几分钟。” 孟泠的脸爆红，瞬间联想到他跟自己时。 知道是误会了，方亭晚冷声道：“是山上还有其他人。” “这不是正常吗？这山是景区，离村子又不远。”辛樾没明白问题在哪。 姜言琛补充：“但这人偷偷摸摸的，不敢出来估计在打食物的主意，大家都小心点。” “好。” 辛樾看似痞气好相处，但也遇过事的，立马交代自己的兄弟。 方亭晚已经坐下了吃自热火锅。 姜言琛跟着坐下。 孟泠护着朵朵，目光戒备的看向周围。 鸟儿不时会叽叽喳喳的叫几声，让人的神经更紧绷。 二十分钟过去，没有一点的不对劲。 “你们睡吧，我来守着。”方亭晚已经站起身，握紧了唐刀坐到另一块石头的阴凉处。 孟泠已经不会推脱了，麻溜的拿出东西垫在地上，和朵朵一起躺着睡。 姜言琛也靠着石头闭上眼。 程序和龙龙看着辛樾，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危险和人，能活下来全靠辛樾，对他的话自然言听计从。 “你们睡吧，我过去看看。”辛樾已经起身，换上了认真凝重的神色，走到了方亭晚身边。 “我来看着，你睡会儿？” “一个小时后来替我。”方亭晚可不是好心，她也累，只是她宁愿第一个守。 只有一个人，对方动手的可能性就很大，男人天性就会看弱女性，她是最好的靶子。 也更愿意相信自己。 辛樾没有坚持，回去躺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始终闭着眼，耳朵却没有一刻松懈，有了。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是来自身后，她瞬间睁开眼，就看到面前十多米外的男人一脸震惊。 他慌乱的比手势，压低声音：“醒了，醒了！” 身后的男人加快脚步，看到方亭晚站起来，他恐惧的后退一步，咬着牙道：“来都来了，回去就是饿死，你们自己选！” “就一个女人装腔作势，怕什么，上！” 随着两个男人都开口，三人形成包围圈靠过来，看着她不喊不叫不害怕，三人都有些发怵，默默定住了脚步。 为首的男人脸色透红，握着的木棍垂在脚边，似乎心里的小人打了架，现在有了结果：“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想要吃的，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每天就是吃水吃生肉，都快忘记了大米是什么味道。” “你给我们吃的，我们马上离开。”另一个宽壮的男人补充。 其实他们三个人打一个女人绰绰有余，但他们就是没动手。 方亭晚个收敛了杀意，把唐刀收回剑鞘：“吃的没有，你们要是乖乖离开，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拔尖声音怒喝。 在不远处的辛樾他们已经醒了，想来帮忙，被姜言琛拦住了。 “你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她有危险啊！”辛樾真觉得眼前的男人除了好看，就是个拖油瓶，怪不到听一个女人的！ “你们去了只会拖累，在旁边看着就行。”他自己起身，握紧了唐刀走过去。 两个男人看着他气势汹汹，默默吞口水后退，硬生生让出了一条路。 二人一左一右站，各执一把唐刀，压迫感拉满。 男人又往后退，突然跪下：“求你们了，给我们一点吃的吧，等我们回去，一定给你们十倍百倍。” 辛樾看到这些人这么可怜，叹了口气：“你说他们来这干什么？在市区，好歹还有政府发放食物。” 孟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外面比市区安全吗？也不见得。 方亭晚把刀指着男人的眼睛：“三，二……” 不等喊一，三个人拔腿就跑，这速度看起来压根就是饿久的人。这几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小插曲很快过去。 下午四点，太阳没那么热了，她们收拾好东西就继续往小路上走。 而他们一走，那三个人就出现在了原地。 他们捡起那一堆垃圾，只有一粒米站在上面，他们也会揪起来放嘴里，饭盒上沾的油脂，他们会舔干净。 饿，太饿了，饿到极致的时候甚至想吃人，也确实吃了。 那挂在树干上腐烂程度很严重的女性尸体，他们一人吃了点，勉强撑住，要不然他们早饿死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有米饭吃，或者说有活人吃，那该多美味啊。 他们简单舔了点味道，杵着拐杖，继续跟上密密麻麻的脚印。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落山之际，她们也还没有走出树林。 原先的小路已经被冲没了，放眼看过去，就是黄土加泥沙，只能依靠太阳辨别方向。 “天马上黑了不安全，我们今天先在这休息吧，明天再继续赶路。”方亭晚说完，就已经寻找合适的大树干，睡在树上会舒服一些。 地上很潮。 其余人都没什么意见，包括辛樾，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听她话，跟着一路走来。 多了三个男人在，很多力气活也都归他们来干，捡干柴烧火，做晚饭。 之前猎杀的野猪肉还没吃完，架上了铁锅，直接清水熬住猪肉，很快肉香四溢。 第68章 炒舌头 方亭晚和孟泠则在树上搭简易的木条床，在他们做好晚饭的时间，也差不多弄好了两棵树，大家暂时将就一晚是足够的。 “吃饭了。”姜言琛喊。 二人下树后，他就递过来两碗猪肉汤。 汤上飘着油腥。肉也是肥瘦都有，要是末世前肯定觉得腻，现在却觉得不够。 大家嘴里味道都已经淡得不行了，围坐在火堆前吃完了一大铁锅的肉。 吃饱喝足，方亭晚打了个哈欠：“你们守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辛樾看向已经累得不行的兄弟，表示无奈：“我们守下半夜吧，他们累得不行了。” “辛樾，要不然我们两个守前半夜？晚晚她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没事，我们不累。” 对于方亭晚和姜言琛来说，已经习惯了，就算感觉不会有危险！也保持有人警戒。 孟泠也抱着朵朵，自从朵朵交给她照顾，她就跟着朵朵一块享福了，平时没有半点作用。 “晚晚，你就让我们守吧，我不想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那你们小心。”方亭晚把唐刀和电筒留给了孟泠。 辛樾也拿到了姜言琛的那一把。 二人围坐在火堆旁，轻声低语什么。 而方亭晚和姜言琛已经爬上看树，二人一左一右护着朵朵在中间睡，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依靠在火堆旁的两个人。 “晚晚，你就没有……”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她问：“没有什么？” “没事，这样也挺好。”姜言琛笑：“睡吧。” 明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方亭晚闭上了眼睛，屏蔽一切，心也归于平静。 夜里只有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孟泠和辛樾一人看一半的周围，没发生什么问题，在临近两点，困意达到了顶峰。 孟泠眼睛闭了闭，意识就有点涣散，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她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站起身打开电筒，强光照射下，三个拿着棍子的男人无所遁形。 “又是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 三人压根想不到他们会有电筒，本来打算偷偷摸摸弄点东西吃而已。 实在饿得受不了，为首的男人径直走过来，伸出自己的双手：“你们要么把我们绑住了，要么，我们还来，就不信你们一直不睡。” “那就绑呗。”登山绳有的是，辛樾不但绑，还是五花大绑。 三个男人全绑在火堆旁的树干上后，就眼巴巴的盯着二人，见半天没有反应，忽然冒出一句。 “你们不给我们吃点东西嘛？” “看着我们饿死也太没良心了。” 几人的肚子也很配合的一直咕噜咕噜叫。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多了。”孟泠冷声告诉他们：“不可能。” “你……”男人挣扎了几下，压根挣脱不开。 辛樾揉揉孟泠的小脸，忍不住吧唧一口：“怎么办，更爱现在的你了。” 他不喜欢柔弱的类型，孟泠现在这样，简直太对口味，只是时机场景不太适合。 孟泠脸色爆红：“咱们分手了，你离我远点！” 辛樾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让我和你一起守夜，难道就没想做点什么？反正他们都被绑住了，要不要跟我去那边？” 直白的邀请，让孟泠无所适从。 能看得出来她觉得分手了，不该再怎么样怎么样。 方亭晚坐起身，实际上在发现人的时候她就醒了：“阿泠，上来睡。” 姜言琛也起身往树下走。 二人来了，辛樾也去了另一棵树上，看不出来失落，他本来就是逗她玩。 孟泠却被挑逗得心一直砰砰砰跳，躺着不敢翻身，也没有睡意。 下面的二人，明显察觉到了。 方亭晚压低声音：“你觉得我该留下他们吗？” 是辛樾他们三个。 她的队伍并不需要扩大，现在人少使用的物资也少她不需要管太多。 “阿泠明显对辛樾还喜欢，辛樾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至少野外生存技能满分，能各种方法生火，认识各种草药已经熟悉哪里能找到水源等等。 我们有火机可以生火，但不认识草药，也没有对野外十成的警戒心，不然不会把帐篷和一些物资毁在山洪下，还有阿泠掉入泥潭。 正好互补。” 至于程序和龙龙，完全是附带。 “他们不一定会留下，不着急做决定。”姜言琛冷静的给她一个适宜的答复。 二人的对话没有避开那三个男人，听见这话，为首的立马挣扎起来。 “我我我，我加入，我什么都能干，只有给我吃的！” “我也是，我力气大如牛，扛东西没问题。” “我，我……” 另一个我半天，说不出一个优点。 “你们再说话，我不介意把你们舌头割下来炒了吃。”三个男人立马紧闭嘴巴，可太饿了。 为首的男人刘志还是忍不住说：“我们都是人，我们当炮灰也行，求你们给我们一点食物吧，真的要饿死了。” 火苗晃动，三人的面色惨白，衬得眼底下的乌青更严重，因为缺水，每个人的嘴皮干裂起皮，甚至渗出血液。 在末世见到这样的人，就像路边的草一样，到处都是。 善良换回来的，可不一定是好人，也许是恶魔。 方亭晚无视了几人，拨弄了一下柴火，看着火焰。 早上八点，天已经完全大亮。 姜言琛提前熬住了肉沫粥，放一点盐和姜丝就十分美味了。 辛樾几人端着吃饭的大碗，直接舀满，乐滋滋的在旁边吃。 朵朵的还有一盒牛奶，大概是因为经常喝牛奶，虽然在外面折腾，她也没有瘦，只是变得有点黑，少了分可爱。 孟泠端碗就吃。 “吃完我们去哪？” 辛樾边吃边问，目光看向方亭晚。 基本上都默认了方亭晚是话语者。 “你们有什么打算？”方亭晚神色认真。 “我无所谓，我孤儿。” 辛樾轻飘飘的说着，把水倒进碗里唰了唰，就当是洗了碗，再甩了甩，倒过来扣着滴水。 龙龙神色纠结了下，低声说：“我想回家，我爸妈肯定都在担心我，这么久没有联系到，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和他的担心不同，程序脸色漠然：“我家离这几千公里，回不去，我跟你们一块吧。” 第69章 红眼病 辛樾看着他，眼底闪过心疼，但转瞬又是痞样：“那这样吧，反正也没有目的地，我们就去承德，去龙龙家，顺便补充物资，他家开连锁超市的。” 孟泠盯着方亭晚，显然是希望能跟着辛樾一起的。 相比于需要辛樾，方亭晚则想到去承德的麻烦，光头男人，夏瑾瑜，以及杨大海一家。 “我们送他到平泉，然后让他跟着救援队回去。” 突发山洪，马盂山变得千疮百孔，山脚下不远处的居民楼，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重创，肯定会有救援队。 “好，那我们就先去到平泉市。”辛樾没意见。 龙龙也怕太麻烦大家，欣然答应。 确定好了路线，大家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已经饿得发昏的三个人，他们已经没力气乞求了。 “让他们自生自灭？”辛樾问。 “求，求你们带我们走，我们就住在平泉市，可以，可以给你们钱，食物。” “我家，可以住人。” “我家有药。” 三人已经留不出眼泪了，眼睛通红，眼角有大块的白色分泌物，看起来十分恶心。 不但如此，眼皮还有点红肿起来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方亭晚起身质问，气势逼人。 突然严肃的语气，也让众人一惊，盯着三个人。 刘志眼神闪躲了一瞬，没有回话。 “你们最好说实话，你们已经被感染了，红眼睛就是最明显的症状！” 方亭晚之前发现他们眼睛红，还以为只是太久没有休息，以及饿的缘故，没有联想到这个毛病。 这个病不致死，但前提是有抗生素治疗的情况下，她现在只有阿莫西林。 这些人已经跟着他们好久了，说不定早就被传染。 大家互相观察，龙龙先爆出一声惊喝：“辛樾，你，你的眼睛有点像是。” “我？”辛樾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一问，反倒觉得眼角好像是不太舒服，抬手想揉一揉。 “别碰眼睛，现在所有人别拿自己的手碰眼睛，消毒。”方亭晚包里还有之前瘟疫留下来的酒精，拿出来给每个人都喷了手，适当拉开距离的同时，她也观察了大家。 “辛樾，阿泠，朵朵，程序，你们好像都感染了。” 被方亭晚点名的四个人，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 “我去。”辛樾扭头看着被绑的三人：“你们吃什么了！” “尸，尸体。”刘志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尸体？” “人，一个挂在树上的女人。” 方亭晚和姜言琛互看一眼，满脸无奈加无语。 那尸体都死半个月了，早就发臭生蛆，这三人也是真的不挑食。 “没吃死你们真的是运气好。”幸好第一波瘟疫都打了针，不然恐怕得吃死人。方亭晚叹口气问：“你家是药店？” “诊所，我家可以打针和吊针，开在十一楼，绝对没有被淹。”男人颤颤巍巍道。 “现在是不带也得带了。”没有选择，但方亭晚把口罩拿了出来，每个人分一个，再把酒精和阿莫西林胶囊拿出来，交代：“大家尽量都不要接触，现在碰到就会感染，虽然不会死，但眼睛难受，视力受限，再遇上别的队伍，可能我们就会成为人家的午餐。” 这话也不是唬人，毕竟吃人的那三个，就在眼前。 吃了药，消了毒。 辛樾已经感染了，不怕三人，用刀给三人解了树上的绳索。 “我们太饿了，真的走不了，给我们一点食物吧。” 刘志眼巴巴的看着那铁锅，锅里剩下大概还一大碗的量。 “给他们吃吧，这带着也会馊。”龙龙心有不忍，大家都是人。 要不是他们心软，估计孟泠会多受一会儿罪。 “嗯。”方亭晚握紧了唐刀，如果三人乖乖听话，那大家相安无事，如果有其他的心思，她不介意送几人一程。 三人共用一个碗，接龙一般，你喝一口我接着喝，等着碗见底，刘志拿着碗意犹未尽。 “这是你们接下来吃饭的家伙，拿好了，出发。” 趁着天还没有那么热，方亭晚带路，姜言琛断后，一行十个人出发。 顺着太阳的方向往山下走，路并不好走。 有的地方的石头，能踩住，有的地方却是泥沙，方亭晚一脚踩下去，脚下抹油，径直往前冲！ 她害怕摔倒，只能双脚跑，尽量往干的地方跑过去，跑了十几米，她一手抓住了树干，围着树干旋转了三百度才堪堪停下。 她看一眼自己的手掌，全是刮痕。 下一秒，姜言琛直接用背撞在树干上强行停下。“晚晚，你没事吧？” 身上都在疼，姜言琛的眼睛里却只有她，看到她的手渗出血液，赶紧拿碘酒出来：“我给你消毒。” 他拿出棉签，一点一点的抹。 方亭晚的没事就卡在喉咙里，她已经在末世的磨砺下变得强大，她甚至有空间很多东西都有，但她不敢相信人，姜言琛一步一步的靠近，一直打破她的底线。 太安静了。 被他的身影笼罩，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在末世，碰上爱情这东西都不会好过，她也不想。 抽回手，她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前面：“那边的坡倾斜度没那么高，你们从那下来。” 孟泠牵着朵朵慢慢下来。 “姐姐，疼不疼？”朵朵流了两行泪，知道不能靠近姐姐，会传染姐姐，就站在三步外询问。 孟泠和很担心：“要不然还是让姜律师带路吧？” 姜言琛苦笑：“我受伤就不疼？” “阿，我没这个意思。”孟泠尴尬的挠头。 辛樾笑道：“不用你说，姜律师也会带路的。”说完，他还满怀深意的看了姜言琛一眼。 姜言琛能感觉到晚晚瞬间拉出来的距离，默不作声动作走到了前面：“跟着我。” 气氛忽然有点怪异。 孟泠的目光在晚晚和姜律师之间流转，让她这个恋爱经历不多的人，看不明白。 辛樾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慢慢来就好了，不能急。”话更像说给前面的姜言琛听。 前行了两个小时，一直都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 第70章 吃人的猪 太阳悬挂在头顶，温度达到了四十度。 似乎一场山洪过后，把热气也冲了过来。 几人坐在大树下乘凉，就像汗蒸一样，没一会儿说就全身的汗。 姜言琛和辛樾更夸张，t恤湿透，粘连在了肌肤上。 那显眼的八块腹肌，看得孟泠一阵脸红。 方亭晚坐在了最远的位子，说是以防被传染，但目光不禁看向了姜言琛，她需要这个队友，也只有这个关系最长久。 还是找机会说清楚比较好。 中午煮了一锅肉汤，煮了米饭。 要赶路，就需要足够的热量来支撑。 看得刘志三人直淌口水。 等着煮好，方亭晚还是控制了他们的饭量，能保证吃半饱。 “为什么啊？”刘志吃完都还觉得没到胃，胃里空空荡荡的。 “吃太饱容易想别的，也有力气做别的。”方亭晚把饭扒进嘴里，就洗干净碗之后，装进了自己的背包：“你们要是觉得不行，我可以放你们在这。” 刘志三人立马乖乖的排排坐。 饱一顿一辈子就过去了，还是饿一顿还有一辈子，他们知道选的。 吃完饭，大家分散靠着休息。 方亭晚本来想找机会，姜言琛却离她距离最远，闭上眼休息。 晚点还要继续赶路，确实要休息，方亭晚坐着扫视四周。 之前在山脚下搭帐篷的人就有二十多个，还不包括没有见过的辛樾他们，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在山上的刘志三人。 危险无处不在。 两个小时过去，姜言琛准时醒，弄出一点轻微声响。 方亭晚立马看过去，见他做了一个睡的姿势，刚准备说什么，他就别开的目光。 他是在生气？ 方亭晚不知道，也没心思去管，如果要走，她也不会挽留，尽管这个队友还不错。 闭眼休息。 两个小时后，是下午四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味道，下一秒，那天上被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 “白天也要下大雨了？”孟泠仿佛见鬼般瞪大双眼。 最近的天气，就好比嫁人的新媳妇儿，脾气琢磨让娘家人不透。 “我们得尽快找落脚地。”方亭晚担忧的望向天，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似，鞋踩在沙子上，她不由得看向她们来的那个方向。 姜言琛同样戒备起来。 辛樾，孟泠，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不对劲。 声音越来越近，也看到了几个身影逐渐清晰。 居然是野猪！ 野猪妈妈带着五只小野猪，估计三十斤左右，在寻找吃的，不知道是不是吃过了人肉，它们看到了人不害怕不说，反而还发出激动的哼唧声。 “小心点，赶紧上树。” 方亭晚压低声音提醒，握紧了唐刀。 小猪不害怕，但这野猪有个两百斤左右的样子，身体庞大，四肢有力，最有压迫感的数那两颗尖锐的獠牙。 刘志三人已经爬上树。 孟泠也第一时间带着朵朵上树。 留下五个人，对着野猪做足了进攻姿态。 这两百斤的重量，足够大家撑一个月了，还全是肉。 呼噜，呼噜噜，野猪发出叫声，盯准了龙龙，就像她们看重了它一身肉，它也看上了肉最多的龙龙。 龙龙咽了咽口水：“我，我害怕。” “跑上树！” 龙龙的话音刚落，野猪就横冲直撞过来。 方亭晚只来得及喊一声，野猪就到了她眼前，她握紧了唐刀往脖颈刺过去，那野猪好似有预料般，紧急刹住用屁股直接撞向她。 躲不开。 那一下就把她撞飞五六米，落地的瞬间她立马站起来，爬上最近的树干。 浑身都疼，她也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头野猪，说不定它早被人盯上过，知道这些人会刺它最脆弱的脖颈！ 那些人，恐怕已经被它吃了，才会把人当食物 “小心，它没那么好对付。” 它的目标就是龙龙，避开了辛樾之后，它猛冲过去，姜言琛的唐刀未刺中，还差点遭一击。 龙龙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直接被野猪顶入胯下后又往上撬，把他撬飞砸在地上。 程序握着刀想去帮忙，手从野猪脸上擦过，下一瞬，它满是尖牙的嘴就咬在了程序的大腿上，獠牙刺穿了肉，在那一瞬间，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程序的惨叫。 “快！” 方亭晚预料到野猪要干什么，连忙喊。 五六米的距离，她扔出的唐刀没入了泥土里。 辛樾，姜言琛都晚了一步。 野猪咬住了程序大腿不松开，拽了两下人就倒在了地上，它拔腿就跑。 五只小猪边跑边发出激动的呼噜声。 程序痛苦的嘶喊声在森林里回荡。 留下辛樾跟龙龙。 方亭晚和姜言琛去追。二人的身影只是眨眼间，就跟野猪一起消失在几人视线内，只能看到一道拖长的血痕和碎肉，泛着刺眼的猩红色。 辛樾很想去帮忙，现在留下来的人，能抵抗的只有他跟孟泠，万一他也离开，那谁也不知道只有这一只野猪，还是还有其他的猛兽会来。 “阿泠，我们换一棵大点的树干躲。” 把树上的朵朵接下来，辛樾接着转移大家到树上。 而此时的方亭晚和姜言琛，她们兵分两路包抄野猪，两条腿硬是跑得比四条腿还快，终于在一山坳处前后夹击拦住了野猪和猪崽们。 它们处在低洼处，发出低吼警告的呼噜声。 意识到危险，野猪把程序放下，白色獠牙从他的大腿根里拔出变成红色，它前蹄交换踩在沙石上，目光凶狠的看着方亭晚，发出咔嚓声。 它已经把方亭晚当成了食物，一个人吃不了多久。 这想法跟方亭晚不谋而合，两百多斤，抛开内脏一百五六，天天吃肉能吃上三个月。 她握紧了唐刀，给姜言琛一个眼神后，朝野猪冲出。 猪的脖颈大动脉，只需要一击就能拿下！ 她侧身躲过野猪气势汹汹的撞击同时，刀尖刺向野猪脖颈。 刀尖从野猪的脑袋边擦过，从眼角到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血肉外翻，野猪吼的一声，开始癫狂，撞击更为猛烈。 它只靠蛮力，横冲直撞。 第71章 没熬过去 方亭晚一个闪身后往地上滚了几圈才蹲站着，她原先站的那颗树，被撞得晃了晃，唰唰的往下掉树叶。 野猪没撞到她，转眼又朝姜言琛撞过去。 姜言琛闪过。 野猪就在二人之间来回撞，撞不到人，反倒添了不少刀伤，它更激动了，虚晃去撞姜言琛，实际上要撞的是方亭晚！ 她闪躲已经来不及，直接一个翻身上了猪背，抓住鬃毛，唐刀直接从臂膀处往脖颈捅。 “嗷嗷嗷！” 野猪蹦来蹦去，三俩下把她甩了下来，正准备一头撞过去，又一把唐刀没入了脖颈。 这一次，它晃晃悠悠的跑到猪崽们身边，呼噜呼噜的低吼，似乎说着死前遗言。 猪崽们看着母猪倒下，在旁边跑来跑去，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亭晚走过去，给了猪崽们一个痛快。 旁边的尸体摞成小山。 姜言琛第一时间去查看程序的情况。 被野猪拖行了那么远，他的后脑勺，背部，以及屁股手肘这些着地点都被刮下了一层皮肉，血液在他的身边蔓延出一大块，整个人的皮肤呈现濒死的惨白。 “失血过多，必须尽快止血和输血，不然必死。”方亭晚检查了一圈，看着他的大腿拧紧了眉头，野猪咬破他的大血管，这是最严重的！ 程序双眼望着蓝蓝的天空，透着浓浓的渴望，两行眼泪滑下：“我，我还不想死……”随着他一张口，血水从嘴里涌出，还没有说完的话，变成呜咽声。 “好了，别说话。” 方亭晚准备回去拿药，就看到辛樾的身影。 “你放心，她们我全部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辛樾实在放心不下程序，立马背着药来的。 方亭晚没有废话，拿到药之后塞给姜言琛：“给他止血。” 她在包里翻找，找到了针和线：“只能试试，他的大动脉破了，如果不接起来必死，接了，也不一定能活…” 这要看运气。 “接！”辛樾不想看着伙伴就这么死去。 方亭晚开始穿针引线，准备好就要伸手进伤口时，程序握住了她的手。 血流得太多，连带着他的体温都开始极速下降，他动了动眼珠：“救，救我……” “压着他，很会疼。” 方亭晚不再迟疑，手速度消毒后，深吸一口气，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大腿内，找到破裂的血管后，立即缝合。 她看到一个医生这么做过，但当时那个人并没有救下来，现在做这些，就是赌。 她弄完已经一头大汗，剩下的就交给姜言琛和辛樾来做。 孟泠他们随后赶来，铺上干净的垫子，拿出早就准备有的绑带，把程序裹成了木乃伊。 程序的气息稳定了一点，此时躺着眼睛都有神了不少。 看起来还是有救的，辛樾松了口气。 “今晚上先在这休息。” 方亭晚去处理野猪，辛樾靠了过来，低声道：“谢了。” 不似平时开玩笑的调调，他是真心道谢。 方亭晚摇摇头：“熬过了今天晚上，就还能救，熬不过……” 剩下的话，不用她挑明，辛樾点点头：“那也谢你。” 方亭晚没有再说什么，先把一只小野猪开膛破肚，处理干净后，孟泠已经接着捡来干柴烧火，架上锅。 剩下的就是姜言琛来完成的，他切肉片放在锅里炒一炒，再放辣椒和大蒜，很快肉香味混合着蒜味就散发出来。 很香。 一个个端着碗在旁边等。 已经没有米了，大家只能吃肉。 要是平时肯定会觉得腻，但现在大家吃得嘎嘎香。 一只小猪崽吃完，大家各自去休息。 辛樾和方亭晚守前半夜，看着程序的脸色变得酡红，她探了下体温，已经开始发热，出汗。 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 她拿出退烧药和阿莫西林给程序吃下。 烧很快降了下去。 辛樾松口气。 但不过两个小时，又开始烫了起来。 一晚上反反复复，在天亮前，程序还是闭上了眼睛。 为了防止被动物啃食，几人挖了坑，埋了程序的尸体。 辛樾从头到尾没有大起大落的神情，甚至吃完早饭后，就跟着队伍继续出发。 刘志几人昨晚上吃饱了，今天负责抬着野猪。 一路走，不知不觉辛樾落到了队伍最后，回头看一眼，眼泪无声滑落。 再走一个早上，就到了方亭晚她们当时停游艇的位置。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开过来。” 方亭晚放下东西。 水位在烈日下蒸发得很快，短短几天已经下降了一米左右，照这个阵势下去，很快就会更热。 她加快速度，在角落从空间里把游艇这些都拿了出来，坐上驾驶位后，插钥匙发动。发动机的声音在山涧回荡。 辛樾看着方亭晚开着游艇过来，眼睛瞪圆了：“你们，你们居然有游艇！” 还没有被洪水冲走不说，看着还蛮干净的。 方亭晚早就想好理由：“我用篷布盖好的，那边没有山洪。” 没有人会特意跑到那边去求证。 大家都上了游艇后，换成姜言琛来开，依旧是早上跟晚上不热的时候赶路，但随着白天越来越热，他们选择了天刚亮就出发，中午睡到六七点，不热了又继续赶路。 红眼的症状在没有抗生素针剂的情况下，缓慢变得严重，辛樾几人的眼睛基本上早上一醒来，就会被眼屎糊满，只留一点缝来看路，强行扒拉下来，眼睛就火辣辣的疼。 朵朵怕疼，让双眼覆盖满白色分泌物，看不见了又害怕，小手死死拽住孟泠的衣服不敢松开。 孟泠现在是独眼龙，左眼情况没那么严重，还能看路。 所以她们速度不慢，知道哪里有落脚点，两天就进了平泉市境内。 洪灾持续了两个月，在极热天气下水份蒸发快，原本的洪水几乎一天就能下去一半，现在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泥沙，市郊的民房基本上都被山上冲下来的泥沙灌满。 游艇只能开到这。 她们陆续下游艇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人围了过来，看穿着打扮是这郊区的人，他们眼巴巴的盯着几人的登山包。 第72章 强抢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五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饿得就剩皱巴巴的皮裹着骨头，双眼凸出来，显得又大又可怕，看到她们鼓鼓当当的包，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们有吃的吗？施舍一点给我们吧，我们都饿了一个多月了。” 他已经动手去抓。 抓到了唐刀瞬间，他瑟缩回去，瞪着戴口罩的女人：“你。你要杀人？” “你们要是不怕死的就上前来，我们同伴有传染病。”方亭晚让开，让围成圈的几人看清楚。 辛樾孟泠她们配合的仰起脑袋，露出自己的眼睛。 一看他们个个都成了“瞎子”些，有人恐惧的后退。 这有吃的还好，没吃的搭上命多不划算？但又舍不得，一个个还盯着登山包。 老头子却顾不上了：“你们想啊，咱们有吃的，还怕走不到市区的医院里，最起码能撑到政府下发物资了，要是不想饿死的，就跟我一块上，我都闻到他们包里的肉味了。” 方亭晚和姜言琛对视一眼，这装肉的包就在二人身上，还能闻得到，狗鼻子不成？ 其余人一听到肉字，双眼猩红，满脑子只剩下了大口吃肉，怕什么？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肉。” “我要吃肉。” “我警告你们最好别打我们的主意。”看在这些人都是普通民众的份上，方亭晚还好心提醒一句，把唐刀拿出扫一圈威慑。 姜言琛站在她旁边，气势凌人。 所以大家只敢欺负比较弱的方亭晚。 “你要杀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杀人是犯法的？要枪毙的！” 老头子完全不惧，突然一改猖狂样，从眼眶里挤出了两滴眼泪，双手合十乞求：“我都五十多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上还有个八十的老爹。” 说着，他还真指向树下乘凉的老爷子。 老爷子瘦得跟枯木似的，仿佛和树融为一体，他下半身空荡荡，听到声音，他泛白迷茫的双眼看过来时，方亭晚身躯一震。 很造孽，无法想象老爷子经历了什么，明明双眼已经没有求生欲却还撑着，活着。 现在的时代，他其实死了才是解脱。 “吃我，吃我。” 老爷子的声音像老式风箱，沙哑尖锐，他扬了扬手，用力伸直。 难不成这下半身也是被人吃的？这人还可能是他儿子。 “你肉又老又柴，有什么好吃的？你快求求这美女，让她给我吃一口。” 老头见方亭晚没反应，大胆的靠近。 “你再挪一步，我砍了你。”方亭晚拿刀。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头冲在最前面，手成爪状，抓的不是背包，而是她的胸前！ 那双眼睛色眯眯的，满是淫笑。 方亭晚一直留意，瞬间脸色一冷，用力劈下唐刀。 下一瞬，那双爪子同时落地。 老头的断臂喷射出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手，啊啊啊！” 疼痛传来，他蜷缩在地上，哭喊声撕心裂肺。 在场其余人不敢再有动作，这女人太狠了，说不定他们上前砍的就是脑袋。 刘志几人看着，一遍遍庆幸没有干蠢事，求饶才是最好的！ 也在这瞬间，他们不敢再生出其他的心思。 有了前车之鉴，方亭晚领着众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谁也不敢再上前，但在房屋后的角落，几人盯着她们的身子影走远，快步跟上。 老头血流不止，其余人怕浪费，立马拿碗接起来。老头不配合，就四五个人都压着他，使劲把他的血给逼出来。 “别怪我们啊，你连你爹都吃，我们吃你也是替天行道！” 这么一说，众人就没了良心的谴责，把断臂捡起来，直接跑到了后边去，开始炖汤。 老头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之后，被人活生生肢解。 这才两个月，洪灾淹没了庄稼，冲走了存粮，饿到极致，政府下发的物资喊得震天响，却一直不到他们手上，没有办法，他们没有办法了！ 辛樾跟龙龙，刘志他们一直在山上，还没有遇到过吃人的事，刘志忍不住问：“他真吃了他爸爸？” 方亭晚点头：“不然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确实。”刘志赞同的点头，目光露出了一丝侥幸，幸好方亭晚他们有食物，要不然他们撞上去，不就是现成的食物？ 方亭晚没有再回答，目前的重中之重就是去到市区，给他们注射抗生素， 他们走出了村子，一直朝市区走。 马路边有车的残骸，窗户全不见了，只剩一个铁架灌满泥沙。 走到市区，五公里，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中午十二点，她们继续找到阴凉地停下来休息。从泥沙里冒出来的房子看，这里以前是个村子，但两层以下的房子全部被淹，只冒了个尖出来，也有三层四楼的，有多，就四五处。 窗户连带窗棱都被冲跑了，进去看也全是空荡荡，没有近期生存过的痕迹。 这边离水岸有个两公里左右，想要水上的物资就得靠近水，大概就是这些人离开的原因吧。 方亭晚安排好了孟泠跟朵朵，给她们滴眼药水，接着吃了药后，她才上四楼。 这楼上最少比楼下热上五六府，闷热得让人浮躁，喘不过气来。 这种天气，真的很适合晒肉干。 猪肉她全部切成条，裹上花椒辣椒，连晒了两天，现在已经是肉干了。 怕坏，她打算再晒一会儿。 把肉干铺在窗户的下面暴晒后，她往窗外看一眼，烈日下，沙石上漂浮着一层热气，太热了，水消耗得也非常快。 虽然她们有准备，但水还是每天迅速变少。 她基本上都不喝，趁着现在没人，她钻进恒温的空间，瞬间心满意足的坐在草地上！ 舒服！ 她喝饱了山泉水，凉中带着微甜，甜进心里去，她再拿出一个草莓夹心雪糕，一口咬下去，爆出草莓的香甜，舔一口，满嘴都是香而美味的草莓酱。 她好满足啊！恨不得就在空间里生活，但也就是想想。 空间暴露，那离她死亡也不远了，所以这些美食，她自个悄悄享用就行。 吃饱喝足解了暑热，她忙擦了擦脸，擦掉痕迹之后才出了空间，直奔楼下。 第73章 有多少人 一群“瞎子们”等着吃，姜言琛一如既往担起了做饭的重责。 卡式炉早用完了，现在就靠干柴。 好在现在啥都没有，就是干树枝特别多，随处见。 烧了火，架上锅，姜言琛拿出猪肉。 本来就在吃猪肉干的刘志他们，瞬间感觉猪肉干不香了，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但饿到极致的时候，他想要天天吃肉，大口吃肉，现在得吃了，可连吃几天，又实在受不了肉味！ 他唰的给自己一巴掌，挑？他有挑的权利吗？ 大家的目光移过去。 刘志憨笑：“有点困，提提神。” “吃完大家就休息，等晚上六点继续赶路。”方亭晚看向外面，现在是中午一点，最热的时候了。 “吃吧，” 姜言琛已经熬好了肉片粥，先舀给了孟泠跟朵朵，接着舀上两碗，走过来递给方亭晚。 接过碗，热气瞬间滚烫的扑向脸颊，方亭晚才几分钟就能覆上一层汗，瞬间胃口减半。 为了打消怀疑，再不想吃她也要吃。 “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到市区十五公里，要走上两天，我们一路上太大摇大摆，容易遭人盯上。”姜言琛边说，边扯扯自己的t恤。 虽然跟着他出生入死了好几次，但依旧有型，好歹是几百块买的，质量非常不错。 运动裤也是一个小的潮牌标。 反正很打眼，知道不是穷人。 方亭晚穿的也不差，标准的登山装，看起来装备齐全，也是有钱人。 孟泠也是运动爱好者，衣服不便宜，更别说辛樾跟龙龙…… 一行人走一块，就差举着牌子说来抢！ 之前在山上还无所谓，等进了市区，就该防备起人来了。 方亭晚点点头，很赞同：“还有我们的登山包，这些人见不得。” 吃完饭，二人就撑着一块破布遮阳，走出了房间。 辛樾负责巡视，因为这个狠人今天把眼睛分泌物扯下来了，裸露红肿的双眼，是一群人里现在看得最清楚的。 他看着方亭晚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眼巴巴的看向孟泠。 可惜孟泠看不见。 “阿泠，咱复合呗，做个伴？” 看着人出双入对，辛樾不可否认的羡慕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孟泠冷冰冰的，但耳根微微红了起来。 辛樾凑上去，没忍住啄了一下唇：“好甜。” “你……” 孟泠还没说完就被刘志打断。 “哥，还有人呢，低调点。”他们都多久没碰女人了，都忘记了女人是什么样子，只是想到方拽姐这个女人，就对女人没兴趣了。 万一对方扮猪吃老虎，命都没。 另一边。 方亭晚和姜言琛一直在捡垃圾，捡一些看起来不算坏，勉强能穿的衣服，二人直接换上。 瞬间就变得和那些难民一样,要是不注意去分别，皮肤已经晒黑的二人，根本看不出差来。 二人继续找，没多久手上就有了好几套，因为流了汗，头发贴脸，更显狼狈，也容易让人误认。 “你们饿不饿？” 爽朗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对于方亭晚和姜言琛来说，十分熟悉。 二人低着头转身，不敢抬眼皮，方亭晚压得声音沙哑询问：“饿啊，大哥你有吃的吗？” 王利第一眼觉得这人很眼熟，身形眼熟，但看到脏兮兮的人时，就确定不是她，撇了撇嘴，指着西边的方向：“那边来了一波人，她们的包里都是食物，吃不完的肉。你们要是去晚了，连渣都捞不着，快去吧。” 是要引诱他们去抢？ “你怎么确定他们有？”姜言琛沉声问，脏污袖子下拳头握紧。 当时放过了他们，是因为法律规则尚且管着，但不代表现在还会放过。 王利笑道：“我看到了，有很多的肉和水，要是不想被饿死的话，赶紧去！” 他十分笃定。 方亭晚立马意识到他们还笼络了其他人，楼里都是病人，这些群众再手无缚鸡之力也是人！ “你们一共叫了多少人？”她冷声质问，身影飞快的冲过去，一个横踢把准备跑的王利撩倒在地后，她坐上他的后背，将人双手反扣。 “你，你们干什么？我是为了你们好，才给你们传消息啊，别恩将仇报！”王利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惊讶这妹子的体力，当侧头余光扫向她的脸时，闪过震惊，接着是激动，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你，你还活着，我们回去家里看了才知道，你早就走了，过得还好吗？” 他的语气神态，就像感情很好的情侣重逢。 方亭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斥：“我问你有多少人？！”王利的脑瓜子冷静下来一想，心里就有了答案：“那些人是你们？大哥应该认出你来了，但是没跟我说！” 他脸色懊悔，立马主动说来：“有百十号人，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难民，他们饿得人都吃，早就没有规矩了，现在肯定赶向你们那里了，千万别回去！” 他的真心赤诚肉眼可见，没必要说谎。 一百多人，踩都踩死了辛樾孟泠他们。 “咱们得尽快赶回去。”方亭晚用一件衬衫缠绕王利的手臂，提着人跪坐起来：“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怎么也流落到平泉市来了？” 王利自己说着，她不回答，就自顾自的把他们经历的说了。 自他们顺利到达医院后，才感受到人山人海，走廊里几乎坐满了人，不但如此，那些生病的病人，不严重的，全都被安排挤在病房里等待救治。 他们的兄弟就只是断手，在那个每天抬进抬出，死亡几十上百人的医院里，压根排不上号，只能等着血流干了，休克，死亡。 他们本来想找医院麻烦的，但不等他们找，医院就爆发了瘟疫，那死的人一片片，他们也就赶紧离开了医院。 一路找吃的，找喝的，辗转来到了平泉市，在这里靠着政府发粮活到现在。 方亭晚不信最后一句，如果政府真的发足够粮食，不可能有那么多饥饿到什么都吃的人。 第74章 拖油瓶 “方小姐，你跟着我们吧，他们一群病人，都是累赘。”王利真诚的发出邀请。 已经到了居民楼前。 方亭晚扫一眼姜言琛手上的王利，直接走过去把人拽起来。 居民楼外，已经全部是人，他们就好像蚂蚁遇到了方糖，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尝试进去，但门口有辛樾和孟泠守着。孟泠也撕下了眼上分泌物，双眼猩红透着浓浓杀意，不同于阴狠，那是杀了人之后才有的威慑。 其余人都躲到了楼上。 刘志握紧了匕首，守在楼道口，旁边是他的俩个兄弟，三人眼睛上都是血痕。 龙龙抱着朵朵，藏在最里面的房间，堵起了摇摇欲坠的房门。 正因为大家严防死守，这些人只敢在外面远观。 方亭晚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人群外的陆丰。 比离开前瘦了，穿着黑色发白的背心，只是站在那，气质就不同，比如他露出的肱二头肌，壮得吓人，明显没少经历事。 王利说：“方小姐，有我在，大哥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跟我走吧，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方亭晚直接忽视他，经观察，陆丰身边有十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小弟，明显都不是那种废物。 人群里说不定还有他的人。 她正想着，有一个人冲了过去，直奔居民楼大门。 只要有一人冲过去，那就是决堤口，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方亭晚立马提着王利站到一米高的屋顶上，怒喝：“谁敢冲过去，就是这个下场！” 她高高扬起唐刀，削下了王利的左手臂。 王利哀嚎，抱着断手不敢相信：“方亭晚，你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不是你们，压根不会有这次的事啊。”方亭晚冷漠如同杀神，俯视着眼前的难民们。 有几个认了出来。 “是，是她们！” “保命要紧！” 几人胆子小的，深怕落到跟老头一样的下场，赶紧溜了。 有人看到真的会杀人，还不好惹，都有了退的念头。 “你们不饿吗？想想自己的妻子，想想自己的孩子，家人们，你们那么多人，会怕她吗？” 人群里有人一遍遍的强调：“只有他们有吃的，如果离开，我们不想饿死只能吃自己的亲人了，你们忍心吗？” 真有几十人停了下来，他们盯着方亭晚。 “上啊，她是这群人的老大，杀了她，这些吃的就全部都是我们的！” “杀了她，杀了她！” 方亭晚下一瞬，直接削了王利的脑袋。 圆溜溜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血液蔓延开来，流出好大一摊血。 人还睁着眼睛，仿佛是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方小姐会杀了那么爱她的自己？ 他甚至不惜背叛大哥……不会知道答案了。 陆丰冲到了最前面，咬着牙，怒气冲冲的质问：“你杀我的人？你特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小弟，都拿起了家伙，铁锹，榔头。 陆丰拿的是狼牙棒，看着王利的头颅，怒气蹭蹭上涨：“你知道他喜欢你喜欢了多久吗？知道他为了你，不停的到处打听你消息吗？你明知道他爱你，还杀他？她这么狠心的女人，你们居然愿意为她坚守？” 话是说给居民楼里的人听的。 孟泠呸了一口，拔高了音量：“你们杀的人还少吗？要不是因为你们。那栋楼都不会死那么多人！” 难民群众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惊天大瓜震得挪不开脚步，站在中间两头听，就等着渔翁得利。 “你知道个屁！一起上，活抓了这贱人，我要她跪着认错！”陆丰抄着狼牙棒就冲过来：“等老子玩饱了，就送你去地狱陪着我兄弟！” 他没用全力，怕真砸死了。 方亭晚被姜言琛拉退后，用唐刀挡住了狼牙棒猛烈的攻势，震得他虎口发麻，他把狼牙棒弹开，横着劈下。 直接拦腰斩断了狼牙棒。 “这刀这么厉害？” “咱们走吧？可别把命弄没了。” 几人商量着，默默退后。 而没有了武器的陆丰，自然意识到了打不过，他能活到现在，全够苟活着，遇到弱的欺负到死，遇到厉害的，跑！ 他转身就喊：“撤！” 刚准备冲上来拼死一搏的小弟们，愣了愣，站在原地缓和了几秒才开始拔腿就跑。 其余人更是。 “要不要追过去杀了他？”辛樾扶着墙壁走出来，在他脚边，也有试图强闯的尸体。 孟泠在他身边。 方亭晚哭笑不得：“打起来我们吃亏，我们拖油瓶太多了。” 拖油瓶之一刘志刚下楼，表忠心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穷寇莫追。” 刘志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认真提建议，又不得不发愁去了：“这边都这样了，不知道市里怎么样。” “不会太好，希望你们家里都没事。”方亭晚说实话，她离开市区就是因为市区里人性险恶，但去到山区遇到山洪是意料之外。 在她记忆里，确实因为连续而导致的四处山体滑坡，但因为那会儿通讯断了，只能依靠别人嘴里的消息，大部分受灾的都是村庄。 再有，极热都来了，她只着避暑，没想到还会下暴雨。 刘志担忧的看向旁边两个兄弟，陷入沉默。 有了王利祭天这事，村民们基本上不敢再来了，个别的还会远远观望，找寻机会。 辛樾拿着匕首坐在大门口，就如一座山，谁也不敢去撞开。 安全的吃完午饭，大家轮流着休息过后，再次出发。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冲进来好多人，到处找吃的！ 陆丰带着人，一直在盯着她们，见人走了，有人忍不住问：“大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他们的包里百分百是食物，我……” “走。”陆丰直接打断，带着人直走。 吃的能不能抢到无所谓，重要的是方亭晚，在家时因为王利喜欢她，就一直留着情面，但她呢？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不说，连王利也死在她的手上了，此仇不报，他对不起602的兄弟们。 如果不是送兄弟去医院，那也不至于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 第75章 水泥厂 他和方亭晚，只能活一个。 他先一步走上了一条小路。 原先的小路已经被淹没了，这是新走出来的，小弟问：“哥，咱们是去水泥厂？那些人那么排外，我们去了也不讨好。” “之前山体滑坡，让我们去躲一躲，他们都不乐意，咱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啊。” 一人又附和。 陆丰知道那人不好惹，但这两个多月了，里面的存粮再多，也该吃完了才是，他轻笑，加快了脚步。 而方亭晚她们是顺着路上的脚印走的，走的人多了，能明显和其他的沙地有区别。 下午六点，她们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一眼就看到了一百米外的工厂，旋风余热回收器直插云霄，各种大小的管子穿插其中。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水泥厂建立在削平了半山上，楼房，厂房，半点没有因为天灾而有什么损坏，甚至她们在外面还能听到机器转动的声音。 里头有电不说，四周建立围墙，比泥沙还高出三米高，成了一个完美的庇护所！ 方亭晚眼神一亮。 比起到处找住的，还不如自己建造！ 只是水泥厂人肯定多，不然，她还真想住在这，省力。 她拔高音量喊：“卖水泥嘛？” “卖。” 里头的回答几乎就是下一秒，围墙上冒出一个男人，他裂开牙笑了笑：“你们好，我是这里的经销经理谭铭，你们要多少水泥？” “多少钱一袋？”方亭晚问。 “看你们要什么样的，一般的三四十，中等的七八十，好的就是一两百都有，进来看看吧？”谭铭笑着低头跟别人说了几句，接着一把梯子递了出来，搭在墙上。 方亭晚微微拧眉，笑着婉拒：“不用了。” 她想买，但怎么拿进空间还是个问题，只能等他们都走了她再倒回来买。 “走吧。”她转身往前走，看到沙堆后走出来二十多个人影。 陆丰为首，左右展开，把他们围在正中心。 “进来喝口茶再走吧。”谭铭笑得和煦，如果他手里没拿着枪指着方亭晚几人的话。 “居然有枪？”辛樾傻眼了，这可是违禁品，但同时他也意识到现在不一样了，绝不能再按照以前的规则去考虑。 刘志三个被吓得脚软，但还是硬着头皮问：“方，方亭晚，咱们怎么办？赌一把冲出去吗？” 方亭晚侧身看他，虽然害怕，但始终还站在她的阵营，她苦笑：“你就不怕第一枪打的是你？” 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现在她们处于弱势，最好别乱来。 刘志瞬间怂了，低着头：“我们都听你的。” 相处这么久，似乎方亭晚都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走吧，没有我的命令，什么也别做。”方亭晚摊手，压低了声音，第一个走上了扶梯。 翻过了围墙，她双眼难掩震惊，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楼梯。 水泥厂的围墙居然有三层楼的高度，在外面压根看不出来水泥厂处在凹处。且就她目前能看到了半圈围墙来看，就只有谭铭站的这一条楼梯，一米多宽，没有围栏，从下往上密密麻麻的台阶，几乎达道六七十的角度。 一个不稳摔下去，不死也要断条腿。 外面的人想进去，除非是嫌命太长。 谭铭镇定自若的走在最前面，笑道：“别害怕，请你们进来，主要是我们许总想见见你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小心。” 他转身伸出自己的绅士手，示意方亭晚扶着自己下。 姜言琛更快一步，到她身侧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无声的宣誓主权。 方亭晚没有挣脱，还挨近了他，看看他们跟上没。 朵朵在姜言琛的背上，幸亏眼睛还是看不见，平平静静的抱紧他的脖颈。 孟泠由辛樾拉着，两个人互相搀扶。 剩下的龙龙和刘志三人，由刘志和龙龙走在前面，两两并排往下慢慢走。 最最后，是陆丰他们。 第一次来到水泥厂内部，陆丰无比庆幸之前没有莽撞的大晚上闯水泥厂，不然早死了。 “哥，我，我害怕。”小弟拽着陆丰的衣袖，不敢松手。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就像母鸡带鸡崽子。 大家的速度都不快，缓慢的下移，等着全部走到水泥地上时，不少的人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走吧。”谭铭没有停歇，继续带路。 方亭晚一把把刘志拽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那一拽，无形给了刘志力气，他站起来，拉着兄弟们一起跟上。 水泥厂很大，除了各种机器，还有办公楼，宿舍楼，以及食堂。 这里头也还有很多工人。一百五六十号工人们全站在一起，茫然的看着陌生人走过来，其中有好几道视线带着敌意。 方亭晚不解，眼神扫过几个女人的面孔，都不眼神，哪来的恨意？ 继续走。 工人们小声议论的同时自觉站成了两队，还有人吹口哨。 “谭经理，这哪里来的妹子啊，真正点啊！”说话的男人露出一连邪笑，打量方亭晚更是毫不避讳。 前凸后翘，露出来的手臂都是肌肉，明显很有劲啊！ 男人立马想到了床上的事，最起码干一晚上都不会累，现在这厂里，最缺这样的女人啊！ 姜言琛往前站一步，把人挡得严实，侧头去看说话的男人，眼神化做冰刃，射向对方。 男人身体一僵，明明不应该害怕的，可他脚发软，莫名的颤栗，目光也不自觉低下，不敢再开玩笑。 谭铭这会儿才站出来解释：“工厂里的人都被关了两个月了，难免有点心浮气躁的瞎说话，别放心里。” 说完，他还作势横了男人一眼：“老七，回宿舍去。” 老七转身就走。 方亭晚还听过更恶心的话，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里的女人占了一大半,但外面相反，那些流离失所的人群里，女人只占极少数。 莫非这些女人是外面进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身为女生的她跟孟泠，朵朵，就很危险，那些男人打量的目光，似看猎物。 “阿泠，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朵朵。” 第76章 吃了点亏 孟泠直觉就告诉她很危险，立马重重点头：“放心，我们不会出事的。” 辛樾在旁插话：“还有我呢！” “还有我们。”刘志四人异口同声，声音很小。 同为男人，他们很清楚这些工人们在想什么。 方亭晚回了一个感谢的笑：“那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先在这喝水吃点东西等，你是她们的老大，你进去。”谭铭只是摆手，就有人端着水过来，还有肉包子。 香味立马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辛樾孟泠几人都没有反应，坐着十分戒备靠近他们的人。 谭铭看在眼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言琛道：“我才是。” “我们许总想见的，只有她。”谭铭开门见山。 在这群工人里，还有护卫队，他们二十多人，手里拿着撬棍，不知不觉的就把几条路口都堵住。 其实不堵，也出不去。 “我去，别担心。”方亭晚给了姜言琛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跨步跟过去。 谭铭得意的仰头笑，快步跟上。 姜言琛不得不坐到一旁，双拳紧握，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可一个人真的很冒险。 还是说，她依旧不信任自己？ 实际上是，方亭晚知道陆丰和所谓的许总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单独见她，能不能保住大家，拿到水泥安全出去，就看待会儿怎么谈了。 她跟着谭铭走到办公楼。 一共五楼，每层七个房间，二楼门边的走廊上站着几个女人，她们看向方亭晚的目光有妒恨，有怜惜，有做眼色的，眼珠子都快挤了出来。 二楼拐角就焊着大铁门，一道拳头大的挂锁死死扣紧贴两指宽的铁链，这没钥匙压根打不开。 谭铭从脖颈处抽出来的钥匙，他笑嘻嘻的打开，不怀好意的扫她一眼，再次把锁锁上，在前面带来。 在儿科，能看到那几个女人更清晰了，穿着不合身的群子，化着妆，长相不一，但年纪都在十五到二十五之间的样子，是漂亮的长相。 三楼四楼都是空的。 再往上走到五楼，还没走到董事长办公室，就听见啊啊啊的呻吟声传来。 不算小声，但十分激烈。 在末世，有自己组建小团队的人，为了解决兽欲，会禁锢女人为自己所用。 也有为了活着主动攀附的。 方亭晚见怪不怪，站在走廊上等着 谭铭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站在旁边，沉默了五六分钟，忽然问：“你不害怕？” “我没猜错的话，是陆丰和你们许总商量好了要拦下我，但从你们对待陆丰的态度来看，你们应该是反悔了合作，那我害怕什么？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聪明！”谭铭拍了拍手，真心夸赞，但多的，一个字都不说。 笑面虎，戒备心强，忠心耿耿，是方亭晚对谭铭的评价，也不打算多问，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下面的人，就好似蝼蚁。 姜言琛他们都在那，他对自己的喜欢显而易见，被放在心里处处呵护的感觉，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笑什么？” 谭铭侧头看她，觉得奇怪，之前是假笑，但刚刚好像是娇羞：“你不会是想用身体让许总放过你们吧？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什么样？”方亭晚问完，就看到前面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出来的女人三十多岁，留着一头大波浪长发，穿着红色旗袍裙，将身材完美勾勒，五官大气精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蒙琪也在打量她，完美不是性感的女人，是力量型，这工厂里唯一一个不同，她闪过危机感，咬了咬后槽牙道：“许总叫你们进去。” 谭铭已经绕过她往前走。 方亭晚跟上。 刚踏进门，她皱紧鼻峰，不想把这股腥气吸进去，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往前看，是许总。 上半身光溜溜的，露出肚腩，下半身裹着浴巾，往老板椅上一躺，谭铭立马去点烟。 他吐出烟雾，朦朦胧胧的烟雾里，那张三十来岁，狭长的丹凤眼十分深邃，似乎酝酿着柔情蜜意。 剑眉，高鼻梁，薄唇，就是胖和体重都遮不住的俊逸。 许宗很满意她的眼神，笑着调空调，甚至去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散得更快。 “你和陆丰什么仇什么怨？让他不惜成为我的手下，也只要你的一条命。” 他的声音温润，像邻家大哥哥。 这要是放末世前，多少人趋之若鹜？ 方亭晚感觉空气散得差不多，走进去坐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我们住在同一个单元，他们杀了很多人，抢了很多食物，盯上我吃了点亏。”只是一点小亏的话，陆丰不可能非要她的命不可，偏偏陆丰还奈何不了她，这女人，绝对没有看到的简单，何况她现在还有自己的小团队，要是不够狠，不可能在外面活下来。 他很需要这样的人。 许宗笑着吸一口烟，吐出烟雾后温柔道：“陆丰给我的条件是，成为我的手下以后替我卖命，那你呢？条件不够诱人的话，我可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开。” 话隐藏深意，看似让她提出用身体来换取活着，实际上是想知道方亭晚能拿出比身体还更诱人的条件。 明白人说话，再藏拙可不利于谈条件。 方亭晚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要什么？” 许宗等着她问呢，笑着说：“食物，我这么那么多的人都需要吃饭。”顿了顿，见她没有过激的反应，他继续：“我本来想让陆丰去帮我找食物，你可以代替他吗？” “你想要什么？”方亭晚意识到不对劲。 “市里有个粮食库，你放心，人和车我都会给你，还有抗生素，你们染了红眼病，已经很严重了，再不注射抗生素，可能会影响视力。” 许宗慢悠悠的提醒：“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 方亭晚听懂了暗示，她要么带人去抢食库，要么就是以身体为条件留下来，但除了她跟孟泠，其他人都很可能会死！ 但去抢食库也不是什么好活，那可是一市人的命脉，有可能也回不来。 怪不得他还会好好的坐着谈。 第77章 达成合作 方亭晚偏偏正愁食物和治病，既然能一举两得，她笑着点头：“给我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一切都准备好了，谭铭，你跟着一起去。”许宗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方亭晚扫一眼身侧的男人，棘手。 “晚饭什么的都安排好了，请。” 谭铭绅士的侧身，让她先行下楼梯。 到二楼的时候，方亭晚一眼就看到了大红旗袍的蒙琪，她身材高挑，站在一群女人当中是最显眼的，她迎了过来。 “谭经理。”她的烈焰红唇向上扬，狐狸眼尽显谄媚：“你们要出门了？” 谭铭对她算是尊敬，低眸笑着点头：“对。” “她也一起吗？”蒙琪把目光转向方亭晚，看着有些黝黑，可完全挡不住美貌，一晃眼可能没那么惊艳，却是耐看型，越看，她越觉得危险。 “嗯。”谭铭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 “许总有没有说其他的？今天晚上她们住哪？”蒙琪有些激动，完全不知道谭铭已经不爽她越界。 “就住这栋楼的三层。”谭铭笑得冷漠，转身让方亭晚继续走。 方亭晚下楼前，回头看了蒙琪一眼，她很惊讶，眼睛里的化不开的忧愁。 不难看出这栋楼只住许总的女人，而蒙琪理所当然的把进来的女人，也就是她和孟泠都当成了敌人，而住得越往上，代表着地位越高。 穿着打扮来看，蒙琪应该是最受宠爱的女人，她无形之中成为了蒙琪最大的敌人。 说不定能利用上。 方亭晚加快下去的速度。 当在食堂看到姜言琛他们已经在吃饭时，她才重重松口气。 “吃完饭，我带你们去医疗室。”谭铭带着她走专属通道去打饭，不用排队就打到了两菜一汤。 他们走到姜言琛旁边坐下。 方亭晚看着自己盘子里堆满土豆炖牛腩，小炒肉，碗舀的汤里满是鸡蛋。 姜言琛的是土豆丝，肉丝炒白菜，量铺平了也就一个拳头大，饭则是拳头大小的一团，汤碗里只见一点油腥和紫菜。 这量给一个成年男人吃，垫肚子都感觉差点。 工厂里的人都这么吃。 只有谭铭走的那个窗口是例外。 “谭经理，我的人吃不饱饭，可干不了活。”方亭晚没动筷。 谭铭应对自如：“我带你们去打饭。” 几人都看向方亭晚，见她点了头，一个个跟着去重新打饭。 姜言琛最后一个起身，眼里满是担忧：“怎么说？” “放心。”方亭晚已经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他们又跟着谭铭去医疗室，注射了抗生素之后，天已经黑了。 水泥厂也响起了叮叮叮的铃声，一直回荡。 “这是要熄灯的信号。”谭铭解释，径直带着他们去了办公楼：“陆丰他们住在员工宿舍了，如果你们也住那，难免发生点意外，许总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 “好。” 方亭晚答应爽快，至于怎么说服陆丰，是他们的事了。 再次踏上二楼，蒙琪就站在走廊上等，一身红色旗袍，披头散发，着实有点吓人。 姜言琛上前一步，目光直视。 四目相对，意识到二人可能是一对，蒙琪悄然松口气：“缺什么就跟我说，我这有就给你们送上来。” 方亭晚几人都没有回答。 只是刘志几人不太会收敛，看到女人就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谭铭只是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带着人继续往上。 301-302就是他们今天住的房间。 里头摆有四张上下铺，一间睡八个人。 方亭晚她们睡302。 公共厕所在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 关上门，打开灯，是亮的。 就三十瓦，昏黄的光线只能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况。 两张床已经铺好了被褥，桌上有水，有几颗糖果，看样子就是给朵朵准备的。 怪不得那些女人都愿意伺候许宗，能得到和工人的差别对待，只用伺候一个人，还不是天天伺候，确实不错。 “晚晚，你今天上来说了什么啊？”孟泠一直好奇，只是没找到机会。 方亭晚打开门，见谭铭已经离开，就带着孟泠和晚晚去隔壁。 注射了抗生素之后，大家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坐在床边或者是椅子上，看到她来，一个个都神色肃穆。 她可是能拿下两百斤重野猪的人，杀王利时眼都不眨。 方亭晚直入主题，把自己答应了许总的条件说了：“这路上会有危险，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刘志三人同时点头。 辛樾则问：“他会不会答应陆丰别的条件？”“以陆丰恨我的程度，也只有事成之后把我交给他处置能暂时稳住他了。”方亭晚轻笑。 辛樾说：“那你还答应他？这里人太多了，人海战术绝对能要你的命！” “你们不帮我？”方亭晚轻飘飘的问，却十分认真：“你们想走的，我随时可以安排你们离开。” “我，我们不走。”刘志三人重重点头，双眼透着要入党一般的坚定。 辛樾也立马解释：“当然帮你啊，只是觉得我们要想应对的办法。” 孟泠说：“我也肯定站你这边的。” 姜言琛就不用说了，没等他开口，方亭晚已经笑道：“那就行，听我安排，早点睡，晚上记得锁好门。”说完她走向姜言琛：“姜大律师，能不能帮我个忙？” “好。” 他答应太爽快。 方亭晚抬头看他，撞进他盛满深情的眼眸，心虚的逃避开。 大家收拾收拾就去睡觉。 方亭晚和姜言琛站在拐角，四面都有墙，不会被人发 二人面对面，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在二人身边晕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一米八几跟一米七，身材好，长得好，站在那就和风景一样唯美。 蒙琪忍不住很小声说叹：“你们真的绝配。” 方亭晚听见了，就等着她呢，以她的怀疑程度，肯定会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和姜言琛一对，以打消疑虑，那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亲一下他？ 可以亲吗？ 平平淡淡的心，忽然激动的跳跃，恨不得冲出胸腔。 第78章 自私自立 看着这样的她，红唇微张，姜言琛被冲动主导，忽然低下头啄了一下她的唇。 亲完他就慌乱的不知道去看哪，只觉得压抑满满的爱意已经控制不住的往外涌，结结巴巴的解释：“晚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想……” “我懂。”方亭晚抬手按住他的嘴，低头看向一直看热闹的蒙琪：“看够了？” 蒙琪也不遮掩，大方的走了出来：“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许总知道的吧？” 许宗那个人，要是看上的女人有了喜欢的人，比如工人里那些有男朋友的女人，他就不会碰。 “你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还能容忍你的一群邻居？别生气，我纯属好奇，你不想离开？” 一连几问，让蒙琪来不及生气就陷入了苦恼，她的微笑唇第一次向下，往上走，压低了声音询问：“你们明天就走？外面怎么样？我出去能活下来吗？” “我也想走，可我本来就是走投无路才进来的，有吃有喝，至少还活得不错。” 她对比的是宿舍楼的工人，可对于外面，还是会向往。 方亭晚看得出来她的为难，想了想道：“我可以帮你逃走，出去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水泥厂处在空地，太阳全天照射，后面越来越热肯定呆不久，你应该有感觉，可以慢慢考虑，明天给我答案。” 说完，二人转身上楼。 蒙琪也赶紧回了房间，激动的心难以平复。 “晚晚。”姜言琛突然堵她在楼道口：“你只是利用我得到她的信任吗？没有一点别的？” 他迫切，希冀的目光太过炙热了，方亭晚压住不该有的情绪，手掐了自己一把，冷静下来。 “我宁愿就这样长久下去，以利益为纽扣，就不会背叛。” “好，以后需要我，我会配合。”姜言琛走几步进了房间。 反锁门的声音传来。 方亭晚倚靠着围墙，手覆上了胸口，心还是跳得很快，看到他被拒绝后的伤心模样，还有一点点的心疼。 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有些无措，快步回了房间就躺下。 一个个的计划在心里成型，又被她推翻，直到近乎完美，她才困倦到不行，闭眼安心睡去。 早上七点半，阳光照射进屋内，打开的窗户吹来热风，让人没半点睡意。 “晚晚。” 孟泠的眼睛已经好很多了，分泌物只有眼角一块，眼睛也没那么红了。 朵朵的眼睛分泌物也在脱落。 开 “怎么了？” “我是带着朵朵跟你们一起去，还是留下来照顾朵朵？”她昨天就想问，没来得及：“路上危险，我担心我们成为累赘。” 孟泠还好，朵朵却不行。 方亭晚想到了蒙琪：“我晚点看看。” 简单洗漱后，她们走出房间，姜言琛他们也走出来了，他只是看了方亭晚一眼，就跟平时一样沉默。 话越来越少了，方亭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谭铭亲自来接他们，走到二人时，蒙琪依旧站在走廊上，只是少了敌意。 谭铭顿住脚步，笑着安排：“方小姐，你们带着孩子去不安全，许总吩咐了，让蒙琪带着，你们觉得可以吗？” 正中方亭晚的下怀，有了昨晚的交流，起码蒙琪不会对朵朵不好。 蒙琪想了一晚上，已经有了答案，笑着道：“好啊，但我要去楼上住，不然带着孩子不方便。” “没问题。”谭铭笑意不达眼底。 这女人给杆子就往上爬，要不是有这张脸在，早就被丢给那群工人了。 蒙琪被谭铭那样的神色吓到，就像蛰伏的毒蛇，随时给她致命一击，她埋下头。 暗流涌动。 “吃饭吧。” 谭铭开口打破了僵局，带着她们往下。 朵朵左边拉着方亭晚，右边拉着孟泠，她知道姐姐们有重要的事，她乖乖的保证：“姐姐们放心，我一定乖乖的等你们回来。” 方亭晚揉揉她的脑袋：“朵朵乖。” 孟泠红了眼，自己带了那么久，都把朵朵当亲妹妹了。 去食堂吃完饭，打完抗生素，他们又回到宿舍，为了保证下午精神头足够好，她们得继续睡。 下午醒来，蒙琪已经搬到了303，站在门口等她们。 “麻烦了。”方亭晚把朵朵带过去，手交给她。 “放心吧，我等你们回来。”这算是蒙琪答应了合作。 方亭晚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大家一起下去，绕到了水泥厂后面。 谭铭准备了两辆皮卡车，一辆拉水泥的大卡，等候在周围的就要五十多人，除了陆丰他们十来人，其余都是工人。全是男人，穿着统一的水泥厂蓝色工服，站在一块乌泱泱一片。 陆丰带着的人站在最左边，看到方亭晚过来，他眼神里压不住的恨意，咬紧后槽牙让脸颊肌肉绷紧，无声的杀意。 这更证实了方亭晚的想法，这次出去，除了防备别人，陆丰也得防着。 “都准备好了吗？”她笑着问，忽视陆丰。 一个男人光靠蛮力，还打不过她，且比力气，她也不会差，从末世开始，她的锻炼没有少过，跟孟泠一起打拳，学了不少。 谭铭见两拨人没有动嘴，不由得松口气，笑着道：“分开坐吧，我们准备出发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工人们都往车上走。 方亭晚和姜言琛，以及陆丰，谭铭，坐到第一辆皮卡上。 姜言琛夹在二人中间，双手交叉放于膝上，目光直视，身体如同大山把方亭晚挡得严严实实。 陆丰看不到她，拳头松了又紧，最后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车子发动了。 方亭晚看到辛樾跟孟泠坐中间的皮卡，剩下的四人坐上了大卡车，她没有过多担心。 在找到食物之前，大家都不会有事。 往上延伸的水泥地，坡度很高，她身体往后靠，看着高度慢慢身高，来到最顶上的时候，她闭了闭眼。 不能自己掌握方向盘，就觉得心悸。 好在成功开到了沙地上。 她回头看，在围墙上又砌了向下延伸的颇，不知道被沙石淹没了多少，但这个位置偏僻，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 且在五六米的位置处，有五六个人在防守，有一把步枪……谁敢来，估计也没有命靠近。 等着大卡车完全下到沙地后，皮卡提速，在沙地驰骋，只是眨眼的功夫，水泥厂的围墙已经变成虚影。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十点左右就能到达市区。 车上很安静，时间久了就会犯困，方亭晚刚出发没有十分钟，她就闭眼休息了。 姜言琛只是侧头，就能到她平静的睡颜，没有睁开眼睛，就看不到那双眸盛满的冷漠。 朋友，朋友。 他齿间仔细吟磨这两个字，只剩下心疼，更好奇末世时她经历了什么。 车辆颠簸，没多久他也闭上了眼睛。 陆丰一直等着呢，这绝佳机会，刚拔出匕首，就受到了来自副驾驶的警示。 他蠕动唇：你想死？ 陆丰神色凝重，他想活，也想为兄弟们报仇，如果他动了手，那后边卡车里的兄弟也会死。 再三纠结，他收回了匕首，一个劲的提醒自己，不着急，等事情结束了，方亭晚随他处置！ 方亭晚的唇角勾了下，那抹笑更像是错觉。 车的速度降下来，开始七拐八拐，方亭晚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高耸的大楼，在地上依旧有人在捡着垃圾，再没有末世前的风光，像个乞丐，看到食物后，也会发生争抢。 他们继续走。 市粮仓在城南，他们从城北进城，方亭晚拿着地图，点了一下粮仓的位置：“你们打算怎么抢？这可是政府的。” 虽然说末世已经没有规则，但得罪政府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晚点我会告知你们计划，稍安勿躁。”谭铭公式化的笑容挂在脸上，只抬头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就继续看着手上的地图了。 这地图人手一份。 在大卡里的刘志几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下车回家了，他们路过的地方，只要一条街就能到家！ 但跳下卡车的话，就是抛下了伙伴，几人对视了个眼神，坐着不动。 车子前行了大概二十公里，停在了帝景豪园小区的东边。 这是楼房和别墅共存的小区，楼房在前，别墅都建立在半山腰上，又全部建立高墙围着，绿化到位，又做了防护网，加宽围墙，这才没有遭受山体滑坡和洪灾。 这可是平泉市最贵的房子，一分钱一分货，开发商从一开始就预估了天灾且做了防护。 所以她们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有人在打高尔夫，又或者在散步，运动……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我们来这干什么？”陆丰迫不及待问了，只因为来到这的只有皮卡，大卡里他的兄弟都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去，他很担心。 谭铭摆摆手：“他们没事，我们要做的，就是摸清楚这别墅区里的粮食都藏在哪。” “什么意思？”难不成粮食不在粮仓？那可是关乎到一市人的性命，方亭晚后知后觉，为什么难民那么多。 谭铭不在打马虎眼，直言道：“钱总就住在这，在出现洪灾前，他就高价从临时工那买走了所有的粮食到自己的仓库里，是他导致那么多的死人，让大家挨饿，抢他不过分。” “不用觉得良心过不去，他这种人，专门做黑心生意，现在的粮食他高价卖给富人，看着穷人饿死，如果我们得到的粮食，就分给那些需要的人，我们在为民除害，做好事。” 除了蓝衣服工人，其余人都没听进去这洗脑的话。 所以别墅区的人还能这么悠哉的生活，是因为霸占了粮食！ 方亭晚深有体会，末世流浪时，往往越自私的人，日子是最潇洒的。 “走吧，这边有后门。”谭铭带着他们十个人顺便墙边走，看到墙上一个油漆感叹号后，他扒拉开地上的杂草，露出了一个狗洞。 这就是后门？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里的安保很严谨，大家小心。”谭铭示意开车的司机先钻过去。 随后是方亭晚，姜言琛，辛樾和孟泠。 接着是陆丰和他的两个小弟。 谭铭和两个工人最后。 十个人进去就是一个小树林，种着十几棵桂花树，茂密的树叶正好遮住了他们。 十人分三帮，各站各的队。 谭铭拿出地图，给方亭晚和陆丰一人一个手电：“闪三下是撤退，闪四下是找到了，只需要回应一下就表示收到，如果没有回应，大概率就是已经死了，其余人撤退。” 说完他笑道：“我，方亭晚，姜言琛一队，陆丰和辛樾，孟泠一队，剩下的四人一队，出发。” 孟泠看到晚晚给的眼神，抗议的念头压了回去。 第79章 推出去救命 大家分散走。 姜言琛在前面带路，方亭晚断后，把谭铭安全的保护在中间。 现在是大白天，越畏畏缩缩越容易被发现不对，她们正大光明的走在三栋的楼下，看到安保过来，他们闪进了三栋内。 “看仔细了，有任何不对劲的人出现，都抓了再说！” “是！” 低吼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进了三栋。 庆幸这富人区没有停电，电梯还能使用，且刚好到了一楼！ 不然这四面都是墙，安保进来他们直接完蛋！ 三人闪了进去，方亭晚疯狂点关门键，看着门只有一个巴掌宽的时候，安保进来了，为首的安保盯着她，眼神从疑惑变得震惊，怒喊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她们不是这个小区的，快，抓住他们！” 安保立马去按电梯开关，但晚了，看到电梯一直往上，他带头走出三栋，在侧边是人工通道，他们八个人往楼上冲。 而其他地方巡逻的安保，立马都围了过来。 看到这些人的行动的方向，陆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活该。” “你有病吧？他们被抓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想活着出去了？”辛樾骂骂咧咧的在前面带路。 孟泠也横他一眼，真想揍人！ “她死了我就开心。”陆丰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得更开心。 孟泠没忍住，一拳打了下去，正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辛樾拉住她，脚踩着挣扎的陆丰，低头看他：“嘿，别惹我女朋友了，她再打你我可不拦了。” “我杀了你！”陆丰擦了嘴角的血，掏出匕首气势汹汹的冲上去。 辛樾立马退后，摊开手表示：“你自找的。” 孟泠从小就在打拳，虽然没参加比赛，但绝对不是花拳绣腿，加上这段时间的磨炼，那拳头比石头还硬。 陆丰横插竖插，左右乱开都被孟泠一一挡了回来，震惊的瞬间，一拳砸在胸口。 那是什么感觉？心好像都停止了跳动，骨头都在疼：“怎么，怎么可能？” 他一直在锻炼，靠这蛮力征服的小弟们，为什么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废物？ 孟泠揉了揉拳头：“你也就是瞎打，唬住了那些人，哎，我都打不过，何况是晚晚？我真瞎操心。” 她笑着上去牵着辛樾的，立马变成恩爱小情侣，开心的继续往前走。 陆丰躺了几秒钟，意识到不跟着她们可能会走不出这，立马跟了上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时的三栋。 小区楼房一共是二十七层，方亭晚毫不犹豫的点了15，21，27。 她要迷惑那些安保，留出时间想办法。 这里的屋子都是一梯两户，电梯开门她会去看一眼，想找一户躲一躲。 连敲六家的门，都没有回应，再看电梯一直往上来，安全通道也有急切的脚步声，她们只能退，退到顶楼去。看着一眼看到头的楼顶，压根没有地方可以藏。 “怎么办？” 谭铭慌了，他已经退到贴着墙壁，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出师不利，明明没有差错。 越想，他越绝望，看着挡在面前的两个人，他忽然心生一计：“刚刚他们没有看到我，你们两个人承认，我躲起来，要是供出我，那孩子别想活！” 他不笑了，慌乱的找到一个角落，把身体缩进去，不嫌弃脏乱，又一些坏的雨布挡住身影。 方亭晚默默看着，收回了目光，看向爬上楼的安保。 一共二十个人，是电梯的承重，不是他们只有那么多人。 为首的安保拿着电棍，目光打量：“你们来干什么？” “找吃的。”方亭晚低着头，露出小姑娘家的害怕，紧紧拽着姜言琛的衣袖，身影瑟缩。 姜言琛立马理解，咽了咽口水，说话打结：“我们，我们是对面的，看到这边的人不缺吃的，才，才偷跑进来。” “你们从哪进来的？”安保的声音都在颤抖，帝景豪园自称苍蝇都飞不进来，要是被大人物知道，不得开了他们？ 离了这，绝对要饿死！ “带走。”这么大的阵仗，肯定被发现了，他只能先带着人去安保办公室。 方亭晚和姜言琛乖乖的跟着下去。 安全了。 谭铭露出头，深呼出一口气，不敢再下来，就缩在阴凉处，吃着饼干，等待夜幕降临。 滴。 电梯到达一楼。 安保直接让二人带路，去指他们进来的路。 等到桂花林，看着这一个新鲜狗洞的时候，他瞪大双眼：“咱们这出叛徒了？你们赶紧堵上，我去找钱经理。” 他押着方亭晚二人去的。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到了二栋的202，门外写着物业管理处。 安保先敲门，听到了进才推开进去：“钱经理，抓到了两个闯进来的人，是对面小区的，饿严重了才来的，我也才发现在桂花林那有一个狗洞，是新刨的，不知道是为了逃出去还是进来。” “是你们刨的吗？”钱经理大腹便便，鼠眼在二人身上流转，最后落到了方亭晚的胸口上。 虽然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也抵不住汹涌。 “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了。”姜言琛声音冷了一个度，把晚晚拉到身后。 钱经理看在眼里，笑道：“私闯可是要判刑的，最少三年，你们要是不想被送去公安局，我有一个办法。” 完全是恐吓，姜言琛非常清楚，顶多十五天然后罚款，这还是以公安局没被水淹为前提。 毕竟公安局一向都是在一楼的多。 可他还要配合的去问：“什么办法？” 上钩了，钱经理更大肆打量起方亭晚来，不掩饰自己的性欲望：“她陪我一晚上，我保证你们有吃有喝不说，还能拿着走。” “我不能留下吗？”方亭晚怯弱的开口，这人估计知道粮食在哪，说不定能得到她想要的。 “晚晚？”姜言琛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这男人的意图这么明显！ 这一声，唤得情深意切。 方亭晚都愣了愣：“我，我想活下去。” 到底是答非所问，还是回答姜言琛自己的问题，又或者两个都回答？ 他失落的垂下肩膀：“好。” 第80章 最佳时机 “那个小王啊。”钱经理喊了一声，外面的门立马推开，安保小王点头哈腰问：“什么事经理。” “带这个人出去，顺道给拿点米啊面啊，肉也给拿一点。”钱经理大方的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小王先震惊，后一脸明白的点头：“好，跟我来。”他尊敬了做了请的手势。 姜言琛没有动，目光看向晚晚，闪过太多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张了张口。 方亭晚先开口打断他：“去吧，好好的。”接着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小王。 从话里意思来看，恐怕姜言琛不会轻易得到食物，但要是能找到地方，也是不错的。 姜言琛知道她的想法，可还是觉得心里膈应，不情不愿的转身关门后，他的心就开始急切起来。 “走快点。” 小王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好。” 越走越偏僻，压根不向去仓库，过了幽径，前面豁然开朗，也能看到熙熙攘攘十几个人在等着。 看来，不是要给他粮食让他离开，而是打他，粮食越多，打得越狠！ 姜言琛一手捂住小王的嘴巴，一脚把人撂躺下后，小臂抵住他的胸腔，脚缠住他，低声质问：“钱经理想干什么？” 小王呜呜呜的说不出声，示意他拿开，只要没有了阻挡，他一声兄弟们就会过来！ 到时候就让这个男人好看，小王想着，已经不挣扎了，但他没想到，这个男人松手的同时拿匕首抵住了他脖子。 冷，冰冷的刀刃贴得脖颈，小王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声音发颤：“钱经理，喜欢，喜欢搞女人。” 姜言琛眼神深沉，仿佛漩涡要将一切卷成屑：“你们的粮仓在哪？” “在，在别墅区6栋地下室。” “那么多人，那点粮食不够吧？”姜言琛算过。 三栋高楼，每栋27层，一梯两户只算两个人一家，就有三百多人。 别墅有二十一栋，按平均三人算，也有六十多人，加上安保，保洁，最少四百人！ 小王眼神闪躲。 姜言琛把刀刃压下去，脖颈立马流出一抹红色，流下一条痕迹。 小王急切的喊停：“我说，别墅区18-21栋都没有人住，但全是监控和二十四小时防护，大家的食物都是花大价钱跟钱总买的。” 得到想要的，姜言琛找了一圈，目光落在树藤上，直接把小王绑在树干背阴处，再用小王的衣服赌住小王的嘴后，他走到三栋楼下，看到楼下有十来个安保，只能在树上留下18-21的数字后，他先往别墅区摸去。 此时的楼上。 钱经理直接出门，打发了外面守着的安保后，才转回来，把门反锁，摩拳擦掌：“妹妹，你应该还是处吧？会有点疼，忍一忍就好了，后面绝对让你飘飘欲仙！” 他迫不及待的解开衣服纽扣，脱开露出自己顶出来的肚子。 方亭晚坐在沙发上，也在脱外套。 看得钱经理瞬间想流鼻血，虽然没看见真材实料，直觉不会小，又嫩，越想越激动，他加快脱裤子的速度。 没两下，就脱得干净。 方亭晚扫了一眼，嘴角直抽抽：“说是小辣椒都有点夸你了，在哪呢？” 钱经理笑成花的脸瞬间蔫了，转而暴怒：“看我怎么征服你！” 他扑了过来，身上油腻的气息令方亭晚作呕，强压住不适，她反手把钱经理扣在沙发上，膝盖顶住他的腰椎，手臂勒住其脖颈。 “你们小区的食物在哪里？” 方亭晚笑着问。 钱经理趴着，刚有感觉的弟弟都已经趴了回去，不耐烦说：“你给我吃我就告诉你。” 看来得弄点特别的。 方亭晚把人提起来，扔在椅子上就从空间拿出绳子，把人绑在椅子上之后，拿过笔筒里的剪刀，笑得格外瘆人。 “反正没什么用，我就帮你割了吧。” 她往前缓慢走。 仿若死神，要把他变成女人！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在女人身上了，他就想夹紧腿，可绳子绑得太紧了，弟弟被碰到的时候，他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在18-21栋别墅楼。”钱经理几乎是喊出来的，可外面的人听不见，这房间在他的特意交代下，是隔音最好的。 方亭晚早看到了隔音窗，笑道：“怎么进去呢？” “直接进去。”钱经理回答得太快，更像是掩饰。 “干脆你跟我走一趟吧。”方亭晚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不带着人，恐怕不好走啊。 钱经理已经欲哭无泪了，但只要出去，他就有救了！ 只能说，他想得天真。 方亭晚给他弟弟上绑了绳，虽然麻烦，但肯定结实，只要他想跑，或者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举动，方亭晚会让他没地后悔。 穿好衣服，钱经理被迫揽着她的肩膀，心里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了，走下来，立马有人迎了过来。 “钱经理。”男人看向方亭晚，脸颊微红，一脸娇羞，明显刚被蹂躏过，可恶的死胖子，就因为是经理，祸害了多少人！吃肉也不给他们喝点汤。 “嗷！” 弟弟被拽了一下，疼得钱经理脸色涨红，他想骂人，被强行压了下来，恶狠狠瞪一眼凑上来的人，冷斥：“滚，是你能看的？” 他揽着方亭晚往别墅区走。 看着两个人成连体婴，男人往地上呸了一口：“不就是有点臭钱？” “行了，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着呢，王哥呢？” “不知道。” “去找啊。” 他们说话的声音，方亭晚听见了，看到钱经理一脸屎色，明显是第一次听见下属这么想自己，怒火达到顶峰。 从话里来分析，姜言琛应该已经逃脱了，方亭晚拉着人继续走。 而发现不对劲的辛樾，孟泠，陆丰，几经辗转也来到了树林。 避开安保后，孟泠指着树干：“这个什么意思？” “18-21，是不是别墅区？粮食都在那吧，应该是姜言琛他们留下来的，我们过去？”辛樾自言自语，不太确定。 “先去。”孟泠抬头看了一眼天，他们已经来到这已经很近，天色现在完全黑了下来，是最佳时机。 第81章 兄弟之间 路旁亮起了昏黄的路灯，这会儿是最凉快的，有很多人出来散步，路过看到钱经理又抱着一个女人时，还有人打趣。 “哟，钱经理不错哦。”男人羡慕得很。 钱经理咬着牙笑：“继续跑步吧。”他加快了脚步，被人盯着，他就越能感觉到下体的威胁。 终于走到门牌号18的别墅大门，他顿住脚步：“我给你一百斤肉和一百斤米，不要钱，你们赶紧走行不行？” 这已经是很大的量了，他相信足够诱惑。 方亭晚眨了眨眼，手指动了动。 “贱……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了。”钱经理都要咬碎后槽牙，就等着得救，绝对让这个贱人跪舔，求自己放过她！ “还没见到呢。” 方亭晚已经观察过，无死角监控，报警系统，要是靠近就被发现，这么强的防护措施，看来就真的在这。 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晚晚。” 姜言琛从阴暗处走出来，看一眼没有注意到这边，他轻声道：“我看完了这几栋，不止有监控，房子里也有人防护，进不去。” 光靠她们，进去太难了。 “先找地方吃点东西。”饿半天了，没有力气，脑子更不会去好好思考，方亭晚左右看一圈，还没开口，钱经理说话了。 “我，我就住在17栋，你们去吗？”钱经理笑得有点假。 “去。”方亭晚答应爽快，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姜言琛落后一步，看着二人并排挨着，他闭了闭眼，才压住想宰了钱经理的冲动。 到17栋门前，钱经理按了门铃。 很快，里头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围裙的女人，她把头发绑起，长得老实憨厚，笑着迎出来：“经理，你回来了，钱总刚准备吃饭，他们是？” 钱经理应声：“我女人和她哥哥。” “快进来吧。”女人没有多想，拉开了铁门，把人迎进去之后，带到餐厅。 方亭晚进来就在打量，装潢豪华形容都不为过，处处金光闪闪，尽显有钱两字。 餐厅是十人的圆桌，只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二十一二的样子，穿着性感吊带黑色长裙，乌黑的波浪卷，清丽的五官，只是一双桃花满是对几人的嫌弃。 “坐下吃饭吧。”她翻了个白眼。 钱经理揽着方亭晚的手暗自发紧，面上笑着喊：“哥，嫂子。” 钱总四十岁左右，穿着家居服，随意又不失风度，叉了一块牛排放嘴里，他眼神落在方亭晚身上，眼神亮了下，立马恢复如常：“吃饭。” “好。”钱经理乖乖坐下。 刚刚的保姆已经加了碗筷。 方亭晚吃着饭，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几人的关系，钱经理明显害怕钱总，而钱总拥有这四个别墅的所有权，真的得来不费功夫。 想要粮食，钥匙肯定在这栋别墅里。 她和姜言琛对了个眼神。 “这是你新女朋友？”钱总轻轻擦了擦嘴角，目光短暂的停留在方亭晚身上。 “嗯。”钱经理重重点头，目光却看了眼他嫂子。 立马又遭钱夫人一个白眼。 三人这关系，让方亭晚更看不清了。 “那你是……”钱总看着所谓的哥哥。 “姓方。”姜言琛点头示意。 “方先生，你睡楼下客房吧。”钱总起身离开。 紧接着钱夫人也跟着上楼。 剩下三人，和一桌丰盛的菜。 烧汁禾麻鲍鱼，清蒸海鱼，蔬菜沙拉是新鲜嫩绿的蔬菜拌的，配上干红葡萄酒……外面人都吃不到饭的时候，他们在吃大餐。 “各位，要几分熟？”保姆拿着夹子询问。 “七分。”钱经理顺口道：“他们也一样。” “好。” 等待的功夫，方亭晚没有客气，夹了一头鲍鱼，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唇齿留香。 海鱼只放了蒸鱼豉油，油泼葱爆香，吃一口软嫩滑爽， 嘎嘎香。 有点腻就吃一口沙拉或喝一口红酒，好吃到停不下来。 姜言琛也在吃，比起方亭晚随意往嘴里塞，要更矜持些。 钱经理看着方亭晚，莫名有了胃口，吃了一块牛排后，又吃了两个鲍鱼，最后喝一口红酒，他问：“你跟我去楼上睡还是？” “当然去楼上。”不去楼上怎么接近钱总，找钥匙呢？方亭晚擦了嘴后，跟着上楼。 姜言琛知道晚晚的目的，但还是压不住的难受。 保姆说：“方先生，你的房间在这。”她拉开一间房门。 “好。” 方亭晚把钱经理绑在卫生间的外面，关上了门，还能看到人被绑在椅子上。 这样她才能放心的，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等着泡完，她推钱经理到床边，自己躺床上睡，这才刚眯眼，就听到隔壁传来呻吟，她一个激灵坐起，看到钱经理见怪不怪的，她扶额说：“你跟你哥差别真大。” “所以她选择我哥了。”钱经理忽然冒出一句，见她还在认真听，似乎挣扎了一下，才接着说：“她原本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来到这跟我睡过之后，就出了房间，没半个小时我就听到隔壁的声音。她成了我嫂子。” “故意的？” 安排睡在隔壁，还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方亭晚心疼的看他一眼：“你捡来的吧？” 他没说话，豆大的眼泪唰唰往下掉。 我去！瞎说也能说中人伤心事？ “要不然你告诉我怎么进去，我把东西搬完，教训你哥！” 方亭晚眼睛眨啊眨，仿佛在说快告诉我。 钱经理看傻子一样的看她，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想到伤心事，不是傻了。 方亭晚捂着脑袋继续睡。 等到差不多晚上十二点，她睁开眼，精神正充沛，看到钱经理已经睡着，他悄悄打开门，立马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似乎刚抽过不久。 “醒了。” 钱总就站在昏暗的拐角，他走进光亮。 方亭晚先看到拖鞋，脚踝，浴巾，浴巾就绑到腰线下的位置，露出人鱼线，再往上就是精壮有力的腹肌，笑得邪魅，仿佛在引人犯罪。 “你这么恨经理，也没必要抢他的女人为乐啊。”方亭晚真可怜屋里那个人了。 “你愿意跟他？”钱总含笑是声音嘲讽拉满。 第82章 白眼狼 “雪儿跟我说，他放进去的时候都没有感觉，但我不一样，你跟着我走，我保证让你爽，怎么样？”说着，钱安遂推开了一间屋门。 方亭晚站着没动，笑着道：“我觉得你也不怎么样，特别是人品，欺负他算什么本事？”她看向了楼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大律师已经站在那了，莫名的安全感爆棚。 “很愉悦。”钱安遂没有犹豫的表露出笑，隐在黑暗里的手抬起，抽了一口烟之后，他缓缓吐出烟圈：“爸妈对他寄予厚望，最后还不是要靠我吐出来的骨头，才能作威作福？没有我给他钱和权，他就什么都不是，你想清楚了吗？” 那雪儿估计也是听了这一番说辞后，才跟了钱安遂的吧？ 方亭晚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看了一眼姜言琛，侧了下脑袋暗示他后，转而露出了娇羞：“那，能不能轻一点？” 看得钱安遂气血上涌，立马请她先走。 房间是书房，但又不仅仅是书房，清空杂物的长桌，落地窗前的椅子，甚至在昏暗旖旎的黄灯下，映照出杂乱的手指印，位置不高不矮，明显干过坏事。 钱安遂走在最后，刚准备回手关门，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脖颈，推着他贴墙壁：“你们想干什么？” “怎么进你的粮仓？”姜言琛开门见山，用脚把门踢关上。 方亭晚竖着耳朵去听，一边翻箱倒柜的找钥匙啊之类的，把箱子翻了底朝天，找到了一串钥匙，上面挂着车钥匙还有一把门锁，她又找到一个门禁卡。 四栋别墅，不可能没有钥匙才对，难不成是指纹的？ 方亭晚直直盯着他的手。 姜言琛问了几个问题，刀刃划破了脖颈，钱安遂也没有一丝要说的意思。 现在杀了人，可还是要坐牢的，钱安遂很自信，他们想要食物就肯定会留着自己！ “保险柜是什么？” 方亭晚已经找到了铺满墙的书柜下，有一个高一米宽五十厘米的保险柜，一看装的东西就不少。 钱安遂闭了下眼睛才睁开，眼神平淡无波：“儿时的回忆。” “等下啊。” 方亭晚拉开门，左右看一眼，在钱安遂的刻意安排下，走廊，甚至整个别墅都没有一点动静。 推开屋门的时候，她正好看到钱宏伟再用小刀割绳子。 四目相对，钱眼神吓得狂咽口水，藏起手上的刀，虚弱的表示：“我，我只是想上厕所。” “割了就不想上了。” 她上前解开了捆绑在椅子上的绳子，把人带到书房。 两兄弟被绑在一起，背对着，钱宏伟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钱安遂满是嫌恶，挣扎没挣脱开，动了怒冷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要粮食，你们要是给，我就留你们手脚在，要是不给，我就得使用点特别的法子了。” 方亭晚慢悠悠说着，拿着匕首上前。 钱安遂的手往后瑟缩了下，钱宏伟犹如被抽走魂魄，一动不动。 手被抻平在地上时，他说：“321924。” 钱安遂身躯一震，眼中闪过疑惑。 密码？ 姜言琛尝试密码，叮一声打开了。 方亭晚走过去，下层是十万现金和劳力士手表，宝石项链以及黄金手镯，戒指，项链三件套。 黄金项链似蜘蛛网一样下坠，从大变小，缀满了钻石，十分精致，而手镯是一对，雕刻着龙凤呈祥，戒指也是一对。 方亭晚拿起来看，有字母缩写，她再看向钱宏伟，红着双眼似乎勾起了伤心的回忆：“是你父母的？是你爸妈还是他爸妈？” 看钱安遂冷漠的模样，其实就能有答案，他才是领养。 “死人的东西，你们想要就要吧。”钱安遂轻飘飘的说。 方亭晚自然不会客气，继续翻，在底部看到了几份文件。 她拿到手时，钱安遂忽然双眼迸发恨意，激动的喊：“人都死了，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偏看。”她直接拆开。 一些发黄老旧的文件，还有两张全家福。 一张应该是小时候的钱安遂，钱家父母长得都富态，瘦弱的钱安遂像是营养不良，在角落有着日期：3月21日。 还有一张全家福，是钱宏伟和钱安遂一起的。 钱家父母挨坐在一起，还只是在襁褓里的钱宏伟被二人抱着，相比起站在角落的钱安遂，才更像一家人，角落日期：9月24。 所以密码的两个人的生日？ 钱安遂不知道，保险箱是钱家父母留下来的？ 她继续看，还看到了三张纸，是小学语文作业本撕下来的，被好好的保护着。 爸妈。 歪七扭八的字被锁进框里，就像我，被他们安排好了，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宁愿在孤儿院里。 方亭晚看了眼钱安遂，快速看过，最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钱安遂的记忆也被拉回到八岁的时候。 他被领养的第二年，妈妈怀孕了，爸爸开心的每日围着妈妈转，忘记他的家长会，忘记陪他去踢球，忘记了，他的生日。 他想，如果是妹妹，他就也爱她。 是个弟弟，戳一戳就大哭不止，让他被爸妈责骂。 总有人说，弟弟最像爸爸妈妈，他是捡来的。 年少时这些话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发言灌脓，最后留下永远不会好的伤疤。 “我做什么都比不上血缘？”钱安遂喃喃询问，不知道是问谁。 钱宏伟忽然嗤笑：“爸妈跟我说，公司留给你，我就想吃就吃。开开心心的就行，我从没想过跟你抢公司。” 一切的问题有了答案，他眼神暗淡下来：“你不配姓钱，要是早知道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爸妈就应该让你留在孤儿院！” “晚了，你不是一直问我爸妈为什么会去淮海高速，为什么出车祸没救回来吗？”钱安遂没打算等钱宏伟回答，继续说道：“你要毕业了，你要进公司，我努力了八年的东西你唾手可得，凭什么？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吩咐人一定要一击撞死，没有让爸妈痛苦。” “白眼狼，你就是个白眼狼！爸妈那么爱你……”吼到最后，钱宏伟变得无力，他身体往下耷拉，眼神越发坚定。 第83章 秘密 “无所谓了，我赢了。” 钱安遂仰头，眼中出现爸妈的模糊身影，眼泪划过。 落在钱宏伟眼里，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到爸妈积攒了一辈子的好名声，最后被这个白眼狼抢粮食，涉黑等等恶事，弄得乌烟瘴气。 以后也只会越来越过分，说来说去，是钱作怪，如果没有公司，没有那么多钱，那他，兴许也会有一个好哥哥。 钱宏伟说：“所有门的密码都是他的掌纹，”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钱安遂怒斥：“这些粮食最少值几千万，给你吃喝你不要，你要送别人？你是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他看蠢货一样的眼神。 姜言琛已经把二人分开，带走钱安遂。 方亭晚快步跟上。 来到18号别墅大门前，姜言琛就把人的手往门上按，叮一声门打开。 别墅内也走出三个人。 为首的男人手上还有电棍，他看到钱总被人胁迫，立马举起电棍呼叫：“来人，18栋钱总有危险！” “收到。” “马上到。” 对讲机传来各方的回应。 钱安遂没想到她们居然自投罗网，笑着道：“只要你陪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他离开，也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要么，让我们进去，我们就两个人，拿不了多少，要么，我就先断你一条腿，你跑不掉我们才好应对他们。”方亭晚笑得天真无邪，说话却如无常索命。 别人可能真的拿不了多少，晚晚这么说，额……姜言琛只能表示，得看有多少。 钱安遂不为所动，甚至示意安保们找机会解救自己，但还没等他思考两分钟，就被放倒在地上。 匕首高高扬起，刺向大腿，瞬间刺痛感蔓延至全身，钱安遂大脑空白，缓了几秒钟才哼疼：“别，我开，我开。” “早这样多好。” 姜言琛把人提起来，往前走。 安保们不敢上前，留出一条道，三人径直走进大厅，没看到有食物。 “在，在地下室和楼上房间。”脚太疼了，钱安遂只想快点摆脱他们。 “别急，开门。” 地上室装了高科技掌纹锁，这种锁没有掌纹完全打不开。 钱安遂的手按上去，咔哒咔哒的转动声响完后，铁门露出一条缝。 “你看着他。”方亭晚拉开铁门就自己进去，刚进去就傻眼了。 中间六根柱子，撑起一个九十平米的空间，左边开始，是真空包装的大米，50kg一袋，从东墙到西墙三十袋左右。摞了十五袋高，一排五袋，两千多袋大米了！ 这一百多吨了，省着吃，能让平泉市二十多万人吃上几天。 还不算旁边真空包装的面粉，面条，基本上都是一大袋的。 又是上百吨，她毫不客气的收进空间。 走出铁门的瞬间，她就关上了铁门，让谁也看不到里面。 “你去楼上吧，我看着他。”姜言琛自觉的站在楼梯口。 方亭晚点点头，上去楼上，第一个房间是泡面，各种口味直接堆到门边，要不是门往外拉，根本推不开。 她全部收下。 第二个房间是火腿肠，巧克力，压缩饼干，同样满满当当。 方亭晚都要怀疑钱总是不是也穿回来的，屯那么多的东西。 第三个房间是有人住的，没东西，她就下了楼。 继续去19号。 没看到她拿东西，钱安遂十分满意，都是重达百斤的东西，拿着真的费事，泡面轻，可拿着也占地，他说：“要不然你们留下来给我当保镖，我一个月开你们十万块，住别墅，开跑车。” “你还有跑车？” 方亭晚眼神一亮。 “当然。”能说动最好了，钱安遂自夸道：“大g，劳斯莱斯都有，随你们想开什么，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 “要去看看。” 方亭晚已经进了地下室。 这地下室同样是大米，面粉。 这些东西都是末世最能填饱肚子的，她照单全收。 楼上房间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有食用油，老干妈，花椒大蒜，各种调味料。 在另一间，摆放了大冰柜，有冻牛肉，海鲜。 他们走出19号准备去20号的时候，外面忽然发生暴乱，吵吵嚷嚷的声音格外清晰。 “都在里面，咱们冲进去，只管拿！” “他把我的家底都坑完了，我非要拿够本！” “冲啊！” 一群人乌泱泱的冲出来，暴露在昏暗的黄光下，只能看到人头攒动，最少一百来号人。 方亭晚看到了蓝色衣服的水泥厂工人混在其中，看了一眼姜言琛：“姜律师，咱们先走。” 拿了两间，差不多了，正好被人哄抢能掩盖全被她拿走的事实。 钱安遂挣扎的往前拱：“不，不能拿，这是我买的，是我的！” 姜言琛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回到18号别墅。 保姆已经醒了，刚解开了钱宏伟的绳子，又看到钱总大腿上插着一把刀，吓得说话都打颤：“你们，你们赶紧放了钱总，我要报警了！” “不用。”钱安遂摆手，自行走到沙发那坐下：“你们又去抢，能抢到多少算多少！” “车钥匙在楼下吗？”方亭晚问。 以为她们用车是追赶，他没有怀疑就点头：“密码是000321。” 得到想要的，方亭晚直接跟姜言琛一起下楼。 “带上我。”钱宏伟追了几步。 方亭晚仰头看他，摇了摇头：“你确实可怜，但你伤害了很多女人也是事实。” 钱宏伟找不到话反驳，眼睁睁看着人走之后，身后传来哥哥的谩骂。 “蠢货，你看到了？现在食物被抢完了，咱们就等着饿死吧！” “钱总，我感觉他们过来了，咱们快上楼躲起来。”保姆还算冷静，听到了声音，立马去扶人。 钱宏伟看着哥哥这样，也伸手去帮忙，他们上了楼上，书房的隔间里。 而地下室内。 方亭晚看到六辆车，眼神闪着亮光，越野，轿车，跑车，保姆车，还有两辆摩托车！ 都是最好的，还是钱总会享受。 “姜大律师，你知道我的秘密吗？” 四目相对，姜言琛没有藏着：“如果你说的是有空间，那我应该是知道的。” 第84章 地下地上 “那能麻烦你转身吗？”方亭晚无奈问，知道是必然的，但要是知道空间是玉佩的话，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姜言琛听话的转身。 方亭晚没有犹豫，把六辆车搬进空间的草坪上，确定不会被动物们弄到，她才松口气，去到隔壁就有的工具间，把一面墙的骑行服，护具，头盔收入囊中。 地上还摆放有各种大小工具箱，里头是大到小，各种形状的螺丝刀，还有扳手等等。 地上有一桶50l汽油，一件润滑油，一箱玻璃水等等都是车能用上的。 还有大小千斤顶，她全部收下后，忍不住感叹：“有钱就是好。” 虽然话不好听，但就是现实，在末世水和菜堪比金子贵的时候，率先死的就是穷人！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地下室的门姜言琛已经反锁了，那些人都觉得食物在其他几栋别墅，这边反倒没有人。 方亭晚耸耸肩：“当然是好好吃一顿，你想吃什么？”空间里的东西放太久了，她想着就直流口水。 “海鲜？”姜言琛试探问。 “嘿，和我想的一样，咱们吃海鲜自助，管够！”这种能分享的感觉，还是不错！方亭晚拿出锅碗瓢盆，一桶水，接着拿出大龙虾，基围虾，兰花蟹，大闸蟹，帝王蟹——摆了满满一桌。 还有好多没拿出来呢，放不下。 “痛风全套？”姜言琛笑而宠溺的看着她：“那么多也吃不完，你放回去，以后要是想吃了我就悄悄给你做。” “瞒着她们？”方亭晚心情澎湃，激动又觉得有点愧疚感，毕竟孟泠跟朵朵也跟了自己好久。 看穿她的想法，姜言琛提醒：“最好不要。” “嗯嗯。”方亭晚重重点头，让他先做，剩下的她再放回去。 都是她想吃的！ 如果都是清蒸，吃多了会腻。 姜言琛想了想，让她拿出大蒜，小米辣，粉丝，柠檬，酱汁——知道她有，他就能放手做。 他背对着，要什么，方亭晚就递过去，没地方放了，就又搬来工具间的一张桌子，放上卡式炉，蒸锅。 姜言琛先蒸一只兰花蟹，两只母的大闸蟹，还有五六只基围虾，蒸的同时，他切上小米辣，大蒜，倒一点酱油，再放一点香菜，搅匀就很香了。 把这碗放旁边，他开始清洗帝王蟹，把背壳完整取下，清洗干净之后用油浇至变红，再把蟹黄和三个鸡蛋搅匀倒进蟹壳内，看着高温逐渐让鸡蛋成型，放入蒸锅小汽。 之前蒸的已经好了，他取出来放在盘子里，推到迫不及待的方亭晚面前：“先吃。” “做饭的男人果然帅啊！” 方亭晚由衷夸赞，特别是他人长得还帅，一举一动都觉得养眼，等等，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知道她在看，姜言琛压抑不住的嘴角上扬，动作更麻利。 蟹腿一分二，裹上生粉过油炸，接着捞出，放入葱姜爆出香，倒蟹腿爆炒出锅。 方亭晚在吃蟹肉，嫩滑的口感配上小米椒的香辣，酱油的咸，人间美味！ 蒸蛋滑入嘴里，入口即化！ 她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一起吃。” “好。”姜言琛坐下开始剥虾，递到她面前。 相比他们的浓情蜜意，楼上的孟泠辛樾，也抢红眼了，甚至顾不上饥饿感。 两栋别墅的门没有指纹，又找不到钱总和钱经理，他们索性开车直接把墙给撞开了一个洞。 当大家看到了大米时，一个个跟疯了一样，冲进去就往肩上扛，一个个恨不得长八只手！ 大米足够多，很多人都扛不动两袋，可水泥厂的人不一样，他们水泥最多的时候能扛五袋，扛三袋压根不是问题。 被工人找到，拥有使唤权的谭铭，维持着笑意指挥着：“扛，扛得最多的，回去也能分最多！” 蓝衣服的工人干劲十足。 刘志终于见到了孟泠，穿过人海到她面前：“方亭晚呢？” 孟泠摇头：“不用担心晚晚，有姜律师在，不会有事。” “那咱们要不要偷偷藏点米？”看到没人注意，刘志提议道。 毕竟他们不在水泥厂常住。 “要。”辛樾给他一个眼神，看向了陆丰。 这家伙的人都在搬粮食，不可能会忠心的。 刘志去找其余三人，说了打算之后，一人扛着两袋走出去。 场面混乱，大米越来越少的时候，小王指着谭铭的鼻子质问：“你们是谁？不是我们小区的！” 抢东西的大家停下手上动作，看着一群陌生人。他们默默的站在一起，无形之中形成了包围圈。 安保就三十多人，失去了钱总的庇护他们也得抢，只是这些人凭什么？ 他们有电棍，气势逼人。 谭铭摆摆手，没有一点紧张：“我确实不是你们小区的，既然你们都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顿了顿，他扬起手。 嘟嘟嘟。 几声枪响震耳欲聋。 蓝衣服的工人，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小王。 “现在，全部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数三二一，没出这个屋子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三，二。” 都怕死，个个拔腿就跑。 安保们也是人，挤在人群里离开，但有一个，走到了谭铭身边。 这么多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闯进了帝景豪园，这是之前洪灾时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小王死死盯着一个那人，喃喃的询问：“老六，你是叛徒？” 老六没否认，解释说：“我姐跟姐夫，我爸妈他们都在水泥厂，他们还等着吃饭，对不起王哥。” “那这些人就不需要吃饭吗？”小王有一堆话想质问，想问他职业操守，可才张嘴，就听砰的一声，心口麻木，两秒之后巨痛袭满全身。 谭铭的一字尾音顿住。 小王直直倒地，胸口不断涌出热流，他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死死睁着眼，满含恨意的断了呼吸。 “谭经理。”老六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家人还在挨饿，他只能在心里说抱歉。 看完这些，辛樾重新审视谭铭，但很快收回眼神，“乖乖”的扛大米。 孟泠也扛着大米路过他跟前。 第85章 全员赞同 “谭经理，晚晚她们呢？”他们是一队的，应该有线索，虽然知道她们很强，孟泠还是忍不住担心。 谭铭瞬间想到自己的狼狈，又听老六说过钱经理带走了方亭晚，发生什么，身为男人他很清楚，只能婉转表示：“应该藏起来了，晚点再去找找。” “好。”孟泠没错过他心虚的眼神闪躲，她回头看了一眼辛樾，走出别墅。 辛樾扛着三袋，一手拎一桶油跟上。 他们走出了视线范围，就转进了桂树林。 刘志他们已经把扛来的米放这，一加上孟泠和辛樾扛的，一共十三袋了。 孟泠说：“我们去找晚晚，你们把这米想办法先藏起来。” “别搬了，谭铭会起疑，留一个人看着就行。”辛樾提醒完，跟上孟泠脚步。 刘志几人，最后留下了那个家里开诊所，叫徐二的兄弟。 其余人继续去搬。 谭铭没看到人就知道她们去找方亭晚了，毕竟是他们的老大，他无所谓的摩擦下巴，眼神四处瞟，最后冷下脸来：“陆丰人呢？” 连他的十几个兄弟也没有看见了。 “去找。”谭铭有种不好的预感，带着人去南门，离21号别墅最近的门。 老六跟上。 而此时的地下室，方亭晚吃得好饱，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打出一个隔。 “舒服，咱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她还想着孟泠她们呢。 后面她单独又拿出来海鲜蒸上，再拿出一次性盒子装好，蘸水也弄好咯，装在一起打算拿回去给他们分。 姜言琛最后收拾完：“走吧，要休息就去楼上休息，到时候也好解释一点。”他晃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方亭晚点头，跟在他后面，等着他开门查看没人之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不能太依靠他了，方亭晚心里提醒自己，别做菟丝子。 二人没去楼上，就在楼下姜言琛睡的那间屋子里，用被子无形的隔断，一人一边，各躺各的。 当孟泠和辛樾看到来了三四次结果对方在房间的时候，辛樾连翻白眼。 “没事怎么不说一声啊？我们找你们半天了！”他吐槽的同时，看到了桌上的海鲜，舔了舔嘴唇。 孟泠则看到晚晚还活着就重重松口气，笑着瞪辛樾：“小声点，她们估计都没空眨眼。” “那这些哪来的？别装了喂！”辛樾用脚踢了踢姜言琛的鞋。 姜言琛双手交叉叠放脑袋后面，侧头看着晚晚还在缓那个劲，他笑道：“做饭给你们吃啊，好不容易找到的大餐，给你们补补。” “那我不客气了。”辛樾等不及了。 “给他们留点。” “知道。” 个数都是按人头来的，辛樾就拿两份，剥好了给孟泠。 孟泠吃得嘎嘎香，心情也好。 嚼咽的声音格外清晰，边吃，辛樾也说了下她们的情况。 进来之后他们就在找，后边一直在躲保安，然后才知道保安里有水泥厂的内奸。 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他们拿到了就行，别吃了，我们去找刘志龙龙他们。”方亭晚鲤鱼打挺，一下站直了，强行开机。 在姜言琛得知秘密还睡在旁边的时候，明面上她没有露出防备，但她假睡了，等到姜言琛真的睡着了，她再三确定才敢睡。 神经紧绷，辛樾他们几次进来她都是醒的，只是人没进来，她也就继续装下去，有点没睡好。 “走吧。” 辛樾擦手，把东西全打包好提着走。 孟泠跟上。 四人出了别墅，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外面一片寂静。 甚至没有人等他们？ 辛樾觉得不太对劲：“我们东西藏在这边。”要先拿东西了。 “在桂树林？你们先去找刘志他们，把海鲜给我们拿着吧，那边估计水泥厂的人在，我跟姜律师先去藏起来，然后用电筒光联系，要是天亮看不见，就在南门集合。” 方亭晚得把东西装进空间，藏起来不现实。 姜言琛附和：“你们左我们右，速度更快。” “行，在最后面角落。”辛樾担心龙龙，程序他没保护好，绝对不能再让龙龙出事。 方亭晚跟姜言琛绕到桂树林。确定没有人在看就把十袋大米放进了空间里。 看着剩下三袋，姜言琛明白她要做什么，把海鲜也放在上面。 太默契了，心里不安的感觉更深，方亭晚低头沉思了下，片刻后就往高楼那边走去，什么也没说。 才走了没十分钟，看到南门那边闪灯，三长两短，是找到了！ 二人立马赶过去。 在南门，谭铭也在，看到二人没事，他眼神晦暗不明：“陆丰带着他的人跑了，还扛走了二十多袋大米，别让我找到他！” 他明晃晃的威胁。 方亭晚摊手：“又不是我扛，我们不是都在这？要是藏在这，还不如带回去还能分到点。” 话说得没有毛病，不然陆丰也不会选择带人跑路了。 “上车，我们回去了。”谭铭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把我的人放这吧，他们家就在这附近。”方亭晚答应的，看向龙龙：“你也留下来，找机会回承德。” “辛哥。”龙龙有点害怕，中相信辛樾：“我跟你一起。” “那就是他们三个。”方亭晚指向刘志三人。 三个人都不是重要的人物，带回去还得多几张嘴吃饭，谭铭立马点了头：“行。” 这次方亭晚，姜言琛，孟泠坐第一辆。 辛樾跟龙龙坐后面一辆。 刘志三人直接被放在了原地，看着车远去，徐二突然红了眼：“在一起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好舍不得。” “刘哥，我也不是。” 刘志何尝不是，可他也明白原因：“我们不厉害，跟着也是拖后腿，先回家吧，咱们得先活着，万一他们出来了，还会来找我们。” 他们得先回去扛大米，不然回家也是死。 当穿到桂树林时，三人找了一圈围在角落，不但有三袋大米，还有煮熟的海鲜！ “晚晚姐果然还是想着我们的！”徐二压低了声音，眼泪流了下来。 刘志不说，心里也默默记住：“我们在家里，存好物资等他们来。” “好。”全员赞同。 第86章 半路抢劫 回去的路上，两排都是人，他们眼巴巴看着大卡车从眼前过，明知道是食物，但看着车上一群人，大部分人压根没胆子。 也有少部分人，早就盯上了他们。 皮卡在快出城的时候，司机忽然猛踩刹车。 在副驾驶的谭铭拴了安全带，往前冲了下。 后面的方亭晚，没反应过来，头砸过去的时候不疼，抬头看到是姜言琛的手掌挡着她，自己砸在两张椅子中间，砰的一声响，他发出闷哼声。 这还不算，车轮压到了东西，方向盘不受控制，转了大半圈之后猛的撞在墙上。 关键时刻，姜言琛屈身把她人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扑向孟泠。 砰。 左边门完全凹陷，如果是人贴着，骨头全碎。 幸好姜言琛拉了她一把。 方亭晚反应也快，借力扑过去的同时拽了姜言琛一把，人趴在她面前，呼吸打在脸上，又热又酥麻，听他喘息很重。 不太正常，刚红起来的耳根立马回到原来的颜色。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她眼神语气，都带着没有压制的担忧。 姜言琛就让她扶着自己坐回来，捂着被撞的腰腹部，额头浸出虚汗，摇了摇头，声音隐忍：“我，我没事。” 明显是假话。 “晚晚。”孟泠一直看着外面，拽了她一把。 方亭晚回头，就看到一群人把皮卡车和大卡车都围了起来，在地上还摆着三排阻车钉，横跨一条马路。 要不是那个玩意，车子压根不会漂移撞墙。 谭铭看了一眼撞出安全气囊，全身是血的司机，拉开门跳下了车，看着一群混混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 “食物。最好让你的人把枪收起来，这样还能少几条人命，要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说话的男人叫虎哥，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八五，穿着黑色背心，露出了一身腱子肉，上面还纹着满背纹身，手臂上缠龙，往那一站，做了一个击毙的手势，示意谭铭看向东方位的高楼。 有一个人，正对面狙着谭铭，他甚至能感觉到眉心滚烫，随时会被开出一个洞。 工人们都自觉靠在一起，与包围他们的人对峙，只等他一声令下。 “放下枪，让他们拿。” 食物没有了，可以想办法，但他还不想死。 工人们犹豫，可想到谭经理一句话，在水泥厂里的家人们都会受苦受罪，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了。 水泥厂里，大部分都是有家人在的，或父母，或兄弟姐妹。 也有一个人的。 看着辛辛苦苦搬来的大米，粮油，被人提着进入小巷子里，一个个红了眼，强忍着。 空手回去，就是死。 “虎哥。”一个男人站出来，知道大家都这么叫，他喊得很大声，被谭铭盯着他也不惧，走到虎哥面前低着头：“我，我想加入你们。” 虎哥明显意外，扫了一眼谭铭难看的脸色，他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 “哈哈哈，没问题！我们虎头帮非常欢迎，去吧，一起扛食物去！” 这么简单就进去了？ 一群人开始心动，纷纷走出来。 谭铭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眼神威胁再也没有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虎头帮的大门，为你们敞开！想加入的，就去帮忙！” 虎哥挑衅的看着谭铭，讥讽的啧啧了两声。 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有牵挂的。 看着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谭铭往后退，靠在皮卡上。 虎哥的目光随即投过来：“你是方亭晚？”他看着的是孟泠。 明明都没见过，却知道名字。 方亭晚立马想到了陆丰，开口打断孟泠：“我是。” “哦哟，气势确实不一样，下来吧，跟我们走，有人想见你。” 虎哥拉开了车门，眼睛瞄在她的身上，挪不开。 越强势，压倒的时候越能满足，他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得更开心。 姜言琛第一时间说：“我也去。” 孟泠紧跟着开口：“我也去。” “都没问题，欢迎。”虎哥大摇大摆的往大卡车那边走，不知道跟人说了什么，车上的司机被人拽了下来，接着自己人上去。 谭铭看着，双拳紧握，跟打开门站出来的方亭晚说：“你们想办法留下信号，我会想办法来救你们。” 是抢粮食吧！ 方亭晚看破不说破，毕竟她确实需要外援：“没问题，可别食言。” 她们三人只是停留不到三十秒，就已经走进了虎头帮的人群里。 辛樾和龙龙本来想跟上的，但被方亭晚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搬完了最后几袋大米，虎哥命人把大卡车开走之后，走在最后面。 巷子两侧都是高楼，又阴暗又凉快，往前走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到底了就是分叉路。 人跟在后面，压根不好留下什么。 孟泠的鞋带开了，她正好蹲下绑鞋带，虎哥就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眯着眼盯着她，但凡有点不对劲，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脖颈拧了。 给方亭晚创造了机会，她从空间拿一小团黏土，揉成了直径不到两厘米的圆球，丢在角落。 就一颗，不细看，压根不会去留意。 等着孟泠站起来，虎哥扫视了一圈，又在地上找了一圈，用脚把泥球踩瘪，笑了笑后他突然变脸，冷声威胁道：“可别再搞小动作了，我不是啥好人。” “好的虎哥。”孟泠乖乖的点头。 她长相也属于甜美类型，就是练久了拳击，眼神自带杀气。 虎哥完全不相信，冷斥：“快走。”他扫了方亭晚一眼。 队伍已经不见人了，他们加快速度，虎哥在后面，眼神犀利的盯着。 方亭晚几人交流了眼神，都没有再找理由停下来。 走出巷子，进地下商场，在里面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一道黑漆漆的门，穿过去，里面更黑。 虎哥走习惯了，走了几步往右边拐，就能看到一道防盗门，他挡住身体输入密码。 随着六声滴滴滴的声音响过之后，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上到一楼，是铺面的设计，空空荡荡，水泥的地面积满灰尘，看不出来有人走过。 第87章 送上门 可她们走过之后，是在地面上留下了脚印的，奇怪。 且一眼看过去，压根没有看到有楼梯。 在里面七拐八绕，方亭晚意识到虎哥在绕他们，就没有在刻意记路线，跟着走了十分钟，进入一个斜角，楼梯就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全靠摸黑上去。 “啊！”孟泠脚下踩空，身体迅速后倒，她的手胡乱拉，拽住了有力的臂膀。 虎哥往回一拽，人就到了怀里，他咽了咽口水：“跟上。” “嗯嗯。” 下一秒，方亭晚抓住她：“小心。” 孟泠的心静下来，放缓脚步。 顺利到拐角，楼道洒下光晕，照亮了一道铜制防盗门，新装的，螺丝死死嵌进墙里，有面容有指纹。 虎哥再次上前。 防守这么严，确定是他们的老窝。 走到二楼位置还有一道门，外面是工地，有走过的脚印，但明显是还未修建完全的小区，压根看不到一个人影。 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又是一道门。 方亭晚眼底闪过担忧，门已经打开，她先走进去，察觉到楼道上有人，她停下脚步。 已经到了家，虎哥没那么严防死守着她们了，走在最前面，在拐角冒头，就有人喊。 “虎哥，回来了。” “嗯，守着点，最近可能不太平。” 虎哥继续往前走。 方亭晚他们走过来才看到，在楼道口有六个人，他们腰上佩戴了对讲机，手里有家伙，但凡有人敢硬闯，就得被打成筛子。 看来这虎哥平时就是混黑道的，居然能弄来这么多好玩意。 她最缺的，就是这些防身的玩意，她多看了一眼，加快脚步跟上。 这栋楼的三楼也是商铺，还没有商家入驻。 每往上一层，都有六个人防守，也会多一道门，蚊子想进来，都得问人同意不同意。 孟泠握着晚晚的手发抖：“晚晚，怎么办？”她忍不住担忧。 “不急。”方亭晚看了眼姜大律师，心里竖起大拇指，他是一点都不带变脸色的。 一层是五户，门都是开着的，能一眼看到房间里脱了上衣在抽烟，在闲聊的男人，他们看到虎哥，都会站起来打招呼。 虎哥只是嗯一声，继续上楼。 方亭晚看到水泥厂的工人了，基本上每一层都有几个，被分散安排。 想要聚集起来不是简单的事。 他们一直往上走到第八层，进801。 801和802打通，南北通透，摆放了沙发，开放式厨房，甚至在阳台处有麻将机。 陆丰靠着窗边位置，正好对向大门，他嘴里叼着烟，皱眉抓牌，中途只抬起眼皮扫了方亭晚她们一眼，接着打一张：“九条。” 虎哥径直靠过去，站在陆丰身后，自然而然的问：“谁赢了？” 陆丰说：“水牛呗，这丫的手气真不错！” 叫水牛的男人，身高快一米九了，手臂的肌肉很结实，笑起来，嘴巴鼻头更大：“今天陆哥让我。” “我来两把。”虎哥摩拳擦掌，推了陆丰一把。 陆丰笑着起身：“那输赢都是你的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讨论出什么牌等等。 方亭晚几人站了三分钟左右，见没人搭理，她索性走到沙发那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去厨房洗，然后一口咬下。 “又脆又甜，还不错，阿泠。”她示意孟泠也吃。 孟泠也有点饿了，拿两个走过来。 “噗，方亭晚，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啊，比我想的胆子要大。”陆丰笑着看向她，眼中杀意迸射。 “早猜到是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认识他们。”看二人的关系明显不错，如果不是陆丰，虎哥也不会特意“请”她们跟着来。 方亭晚只是从陆丰隐忍的模样来看，应该是还有事要她做。 陆丰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看到初中一起玩的好兄弟，对方混得好，他们便直接联盟了，打算干一笔大的。 “你帮我们拿下水泥厂怎么样？”他问。 “拿下？是我理解的意思吧？” 方亭晚想了想，现在天气还是维持四十多度，水泥厂有电，比起在这手搓麻将，去水泥厂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虎哥抽空应声：“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放过你们。” 这一次方亭晚带队，先解决了钱总他们，要不然别墅的安保也不会崩溃，那些人想抢东西，也就没那么容易。 一个能干的炮灰，他们不会直接杀了浪费。 方亭晚心中了然，两方交战，她本来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但现在，应该也可以，她笑道：“要不然我先去劝许总离开？他要是答应的话，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我们要水泥厂所有的东西，包括女人。”陆丰笑得瘆人，那些女人可是用来安抚虎头帮的，决不能被带走。 “行，了解，什么时候出发？” “等谭铭来接，对了，她要留下。”虎哥不怀好意的看着孟泠，喉结滚动了两下。 孟泠瞬间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晚晚身后缩，这会儿，她好希望辛樾在。 方亭晚伸手护住，冷声提醒：“不行，我的人我要全部带走，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如果非要留下，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她手里多了一颗手雷。 什么时候拿的？孟泠看着都发憷。 姜言琛清楚她是从空间拿的，可是什么时候？ 虎哥瞬间站起身，腿撞到了麻将桌也无所谓：“行，没问题。”这栋楼才建好没多久，设施不够完善，这一颗雷的影响不可预料。 但他，决不能暴露位置。 “走，去吃饭。” 他走在前面。 陆丰跟水牛随后，看到那颗炸弹，水牛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对方藏起来，让他也不太确定。 方亭晚几人走在最后面，孟泠忍不住问：“你怎么有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在钱总家里的摆件上拿的，是假的。”当时方亭晚就觉得可以拿来唬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她靠近姜言琛压低声音：“得找到他们的弹药库，总不能白来一趟。” “行，你有过会拉肚子的药吗？”姜言琛已经有了主意。 方亭晚从兜里掏出两盒通便灵。 第88章 色诱 姜言琛把药盒拆开，把说明书折起来，再把胶囊打开把药粉倒进去，全弄完了他才把说明书递给方亭晚：“到时候我跟孟泠给你打掩护。” 为确保万无一失，方亭晚放进空间：“好。” 药盒这些，姜言琛直接去到卫生间，用火机点燃，等着全部化为灰烬后他全部冲下去。 “你们怎么还在这？” 等不到人的水牛上楼来，看她们还坐着没动，瞬间怒火中烧：“下楼。” 这莫名奇妙的怒火，让方亭晚不禁多看他几眼。 孟泠笑着解释：“肚子疼，等一会儿，我们就下来。” 话音刚落，姜言琛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头的汗水，看起来还真像肚子疼的模样。 水牛没话说，示意他们走前面。 吃饭的位置在5楼。 虎头帮一共有四十多人，加上了水泥厂的，就有近七十人了。 一下子多来那么多人，五楼吵得不行，有的没得到碗筷，在原地嚷嚷。 “连碗都没有，我们拿手抓？” “闭嘴，让你们来，是来享福的？” 随着几句吵嚷，蓝衣服的工人和虎头帮的人站成两队，气势汹汹，随时要打起来的阵势。 虎哥看着，默默掏枪：“你们等我们吃完了再吃。”他指水泥厂的工人。 “凭什么？”有人不满，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水牛从人群里提了出来。 他比那人高一个头，身材又壮，直接把人掐着贴墙后，一言不发就一拳头砸在人肚子上。 嗷！ 男人闷哼一声，只觉得气血翻涌，疼痛让他蜷缩，没了水牛的力气，他直接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哼唧。 其余人看着，瞬间怂了，不敢再说话。 见状，刚刚喊得最凶的虎头帮男人从鼻腔冷哼一声，笑道：“分清主次，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之前的话大家多少还能忍受，但这句，无疑是把大家的自尊放地摩擦。 “我们要不是为了吃的，怎么可能来这？” “就是，没有吃的，我们就走！” 虎哥扬了扬抢，扫过叫嚣得最凶的几个人：“你们谁会做饭？我们厨师不知道今天人多，少做了饭，别生气。” 打一巴掌再给糖？ 大家虽然还气愤，但为了能吃饭都妥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会。” “我也会。” 姜言琛和方亭晚，孟泠都站了出来。 厨房不宽，三个人就已经很挤了。 虎哥指着姜言琛和方亭晚：“你们俩去做饭，你，过来先吃。” 孟泠求救的看向晚晚。 “没事，吃饭。”方亭晚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跟姜言琛去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在柜台上已经摆了三盆菜， 肉炒土豆丝，清炒白菜，麻婆豆腐。 香味勾得人的馋虫往外钻。 虎头帮的人陆续来打饭，已经见底，水泥厂的工人肯定分不到。 三十个人的饭，其实是个累活，另外一个工人就是在家里做饭的，看着这里只能用气，煮饭用的高压锅，这得煮什么时候去？ 不煮就没得吃，他立马开始淘米。 菜的话，只有土豆和白菜，和两斤肉。 豆腐都已经吃完了。 姜言琛开始撕白菜。 方亭晚把土豆削皮。 三人分工，做好准备工作后，姜言琛把大铁锅架在燃气灶上，加水煮沸后，把土豆丝放进去过水，五秒后捞出。 接着葱蒜辣节爆香，把土豆丝倒进去之后翻炒，再倒入醋，瞬间香味就弥漫出来。 吃饭的虎头帮一群人，看着碗里的土豆丝突然就不香了，他们负责做饭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平时吃着还行，可这碗里的酱油土豆丝，真是没法比。 大家开始期待下一个菜。 肉放锅里炒制出油脂，加入豆瓣酱和蒜炒香后加入大白菜，生抽，老抽，耗油放进去之后盖上盖，闷煮了五分钟左右，一揭开盖子，酱香味浓郁。 白菜软烂，被酱油全裹满了颜色，看着味道就不错。 虎头帮的人吃白菜丝，纯纯白菜用油炒，只有菜和盐味。 “手艺不错。”虎哥真心夸赞，第一个起身去盛了两盘，顺便邀请：“你们弄完一起过来吃。” 他先端过去给孟泠。 陆丰看着很反对，毕竟这孟泠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看到好兄弟那不值钱的样，估计说了也没用。 把菜舀出来，姜言琛把放着没人吃的蛋花汤倒进去，重新调味后，他看了方亭晚一眼。 收到暗示，方亭晚加入了药，搅拌匀了后重新倒回锅里。 “吃饭了。” 工人们争先恐后的排队。 方亭晚和姜言琛打好饭之后，去跟虎哥他们一桌。 吃了几口，方亭晚就有些食之无味，果然不能吃好的，满脑子都是海鲜，嘴都养刁了。 这可不行。 她继续吃。 工人们打完饭菜，虎头帮的人看着已经没了，索性就尝了一下汤。 “哇，好喝！” 其余人跟着打来尝。 就连虎哥他们也都一人一碗。 方亭晚她们也喝了。 吃饱喝足，虎哥就安排方亭晚她们三人跟他睡803。 三室一厅。 虎哥主动把主卧让了出来给两个女生睡，关门之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着孟泠。 孟泠露出一抹娇羞,关了门后，立马变了一副脸色，捂着嘴干呕。 “怎么了？” 方亭晚担心的给她顺气。 孟泠摆摆手，往床上一躺，吐出一口浊气：“我就抛了两个媚眼，他跟着魔了一样想跟我上床，对我也是好得不行。” “哈？” “我看他有点喜欢我，想着能不能利用他，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强烈。”孟泠很后悔：“早晓得饭桌上不乱来了，” 她也想帮上忙，而不是一直当累赘。 之前因为有朵朵，可现在没有朵朵需要她照顾，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方亭晚躺在她旁边，猜得到她的心思，心里松了口气，阿泠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 “可以套一下他们的武器库在哪。” “我去。” 刚刚还嚷着后悔的孟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拉开屋门走出去后，果然看到虎哥还在沙发那等着她。 她在身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方亭晚把门拉了下，留有一条缝隙。 第89章 到手 “虎哥，你怎么还不睡？”孟泠特意夹了下声音，笑起来甜进了人心里去。 虎哥看得双眼发直，他虽然混得不错，身边却没有女人，他一心想着初恋，而她长得和白月光真的太像了。 他脱口而出：“我在等你。” “等我？”孟泠露出意外惊喜的模样，走几步去饮水机那接水。 虎哥重重嗯了一声，走到一旁靠着墙：“你有男朋友吗？” 呃……她想到了辛樾，心里有点愧疚，笑容收敛了一点。 “有嘛？” 虎哥已经开始急了。 孟泠一惊，不能半途而废，连忙擦了擦眼角，压得眼尾发红：“他，他失踪了。” 看着美女掉眼泪，虎哥慌乱的从怀里找纸，直接问：“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方亭晚看惊了，这打直球也太直了。 姜言琛也在默默看，有那么一瞬，他是羡慕虎哥的勇气和直接，不像他，猜得到答案，那些话憋在心里，有可能的话，他永远都不会说。 就像一场明知道会输的官司，他不可能赌上职业生涯去冒险。 对晚晚告白，就是赌上二人现在暧昧的距离，晚晚一定会撇清关系，他不敢赌。 “我，我还不熟悉你啊。”孟泠立马说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虎哥却是看到了希望：“没事，你可以慢慢了解，坐下来我跟你说。” 孟泠端着水杯坐过去。 虎哥开始从自己高中辍学开始说，说着说着，手就伸到了孟泠身后。 方亭晚拉开门，嘎吱声让虎哥收回了手，二人同时看她。 “我找姜言琛有点事。” 她径直去对面房间。 孟泠松口气，适时拉开了点距离：“我不想让她们觉得我变心那么快。” “没事，我懂。”虎哥没再有过分举动。 看到孟泠再次点头示意他们放心，姜言琛才把门关上，还能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但不清晰。 “应该差不多了。” 吃完晚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那药应该起作用了，方亭晚今天大致数过，喝了汤的人至少有五十多人。 等着所有人都脱力的时候，就是去找弹药库的最佳时机。 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晚晚。” “怎么了？你怎么怪怪的？”方亭晚从进来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对，有点担心的伸手摸他额头：“不烫啊。” 那一瞬间的触碰，姜言琛心里的结就解开了，就这样，他就很满足，抓住她的手放下，他去到窗边。 屋内很黑，外面也黑，只能借着月色依稀看到一点虚影。 也因为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更清晰。 楼下开始传来冲水声了。 也有吵闹声。 “我先，我憋不住了。” “我也憋不住了啊！我去楼下！” 下面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吵。 孟泠来敲门，说：“他下去查看情况了。” 方亭晚打开门，客厅空荡荡：“有问到吗？” “嗯，他说整栋楼我哪里都能去，唯独不能去403。”孟泠笑不起来。 她们在8楼，去3楼没有理由的话，很容易露馅。 “你去卫生间占着，稳住虎哥。” 方亭晚和姜言琛对了个眼神后，快速下楼。 楼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甚至有人憋不住，直接就在走廊上解决。 臭气熏天，他们看到方亭晚一个女人出现时，一个个连忙遮住白花花的屁股，把头也挡住。 方亭晚捂着肚子冲下来的，就像是在找卫生间，一直下到四楼。 四楼有十多人，五道门只有403的没有打开，但有人肚子疼也好，也是在门口守着。 方亭晚又红着脸往楼上走，姜言琛已经想办法进了503，她寻找机会也跟着进去后，看到沙发那躺着两个人。 “死了？”她边问边进主卧。 “没，只是晕了。”姜言琛说完，就伸头探向窗外，压低了声音：“你有攀岩绳吧？” “有。”她转身再回头，手上就多了一把绳子。 姜言琛拿到手上，立马开始绑在椅子上，接着绑住床腿，确定结实了才叮嘱：“你小心。” “嗯。”方亭晚有空间，最适合下去，且上面也需要人接应。 把绳子绑紧腰上，她带上手套，慢慢顺着窗边下去，在到三楼时，确定里面没有人，她才缓缓贴近窗户。 窗户上了锁，她就往阳台挪。 因为有人抽烟，阳台门是开的,她解开绳子藏进角落。快速摸进去之后，从空间拿出夜视仪。 登山必备，她也买起了。 戴上之后就能看到三个房间只有主卧关起来的，还锁上了，她拿出铁丝，伸进里面捣鼓。 在末世，她学了很多的生存技能，开门只是其中一项，有时候为了吃的，她不得不做点偷偷摸摸的事。 门咔哒一声打开，她快速闪身进。 去下一秒，大门打开，男人进来扫视一圈，发现阳台门没关，立马把门关上，又到主卧门前转动了下门把手。 是锁着的，没打开。 男人松口气，捂着肚子跑出去，关上门。 方亭晚闭上了眼睛，擦掉额头的汗之后，看着这主卧里堆满的铁皮箱子。 随便打开一个，里头装满了子弹，一摞估计二十箱。 再打开旁边的，有步枪有手枪。 她没动箱子，把东西全往空间里送之后，再把空间里的石头给挪到箱子里。 差不多十五分钟她才弄完，赶紧去打开了阳台的门，绑紧绳子之后拽了拽。 姜言琛立马把人拉上去。 下一瞬，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径直走到阳台那，拉开门就往小板凳上一坐，拿烟点燃。 紧接着一个身影走进来：“虎哥让你别抽烟，你还抽？” “一天一杆，已经很少了。” 男人吞云吐雾。 同伴看着，又转身回去开卧室门，依旧是锁的，才松口气：“妈的，我肚子又疼了，肯定是那男的做饭有问题！” “废话，婶的饭菜咱们吃个把月了都没事，那男人一顿给咱们毒得！” “没什么情况吧？”虎哥推开门，刚好看到正对面手下没来得及湮灭的火星，冲过去就是一脚：“老子的话你听不见！” 直接一顿猛踢。 第90章 该享受就享受 药效不强，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楼下变得安静。 虎哥回来时，客厅早已经空荡荡，他想去敲门，想到手下说最毒妇人心，别被坑骗等等，他收回手，回主卧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 方亭晚三个人早早起来去五楼等饭。 早上喝粥加咸菜。 陆陆续续有人来，看到姜言琛的眼神满怀恨意。 “你们没拉肚子？” “拉了。”姜言琛头也不回的应声。 可看着几个人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虚的样子，又没法证明，他们只能把怒火压回去。 虎哥也下来了，他打了粥就坐到了孟泠身边：“你得留下来。” 三人昨晚上就商量过，无论是因为虎哥看上了孟泠，还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之中就是要有一个当人质，孟泠都要留下来，独自面对危险。 辛樾他们还没有找来，方亭晚不放心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姜言琛才适合跟她一起回到水泥厂，她需要掩护。 孟泠红了眼，低声问：“不能我也去吗？”见虎哥摇头，她立马端坐直视他，无比认真开口：“那你要保证晚晚她们安全。” 陆丰和水牛都要看不下去了，这女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还能提要求？ “你再啰嗦，我把你舌头拔了！”水牛撑着桌子弓身，阴影直接笼罩了孟泠小身板。 自带压迫和杀气，这不是开玩笑的态度，孟泠往虎哥那边缩了缩。 激起了虎哥的保护欲，他横一眼水牛：“够了，我自有安排。” 接着声音柔了三个度：“放心吧，只要她们忠心耿耿对虎头帮，我就不会让她们出事。” “嗯呐。”孟泠把咸菜推到虎哥面前，知道他眼神黏着自己，都快恶心坏了！ 只是牺牲一下就能保全大家，她忍，忍！ 水牛不情愿的坐回去，握紧了筷子。 陆丰默默看着，没想到兄弟变成了恋爱脑，既然指望不上，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一次方亭晚从水泥厂回来，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那算盘珠子都崩脸上了，方亭晚叹气，陆丰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把利益放在了第一位，不然不会一次次的丢下兄弟，也不会攀附上水泥厂，其实就是为了食物，为了活着。 本性如此。 方亭晚压根没放眼里，吃完粥，她就起身：“车准备好了？” “嗯，之前那些人已经回去了，如果你回去之后他们带着人回来抢食物，我不介意把她挂在墙上，先祭天。” 虎哥放下碗筷，笑着说出狠话，起身的时候，陆丰，水牛也起身了。 “你继续吃。” 虎哥示意一旁的两个手下看着孟泠后，他先走出门。 方亭晚和姜言琛跟着他走下楼，才到三楼的位置，就被水牛用黑布袋罩住头。 本来就暗，现在更是一点都看不到，但能确定的就是，到了三楼就没有继续往楼下走了。 七拐八绕的差不多半个小时，二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听到轰隆隆打开卷帘门的声音后，强光刺眼，头套也被拿下。 是马路，身后是巷子，抬头全部是高楼。 方亭晚扫了一眼，确定都不是他们所在的大楼，真是够隐秘的，不知道辛樾能不能找到。 “去吧。” 面前有一辆十来万的白色越野车，保护膜都没有撕掉。 虎哥把钥匙丢给姜言琛。 他直接打开主驾驶的门坐了上去，插钥匙启动。 方亭晚也坐上副驾驶，侧头盯着虎哥：“保护好阿泠，她爸妈在天灾开始后就死了，一直一个人，需要人保护。” 虎哥身躯一震，人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车开远了，姜言琛才侧头看她一眼：“你相信虎哥？” “末世嘛，有好人也有坏人，取决于咱们站在谁的角度，再说他有点大男子主义，卖惨一下身世，他会护着阿泠一点。” “你什么计划？”姜言琛一直没有问。 方亭晚把座椅放下去。躺平看着窗外滑过的景色，双眼放空：“劝许总把水泥厂让出来。” “嗯，可以。” 姜言琛认同的点头，左右看一眼那些盯上他们的人，继续踩油门。让那些人连灰都吃不上。 油足够，车内开着空调，简直不要太爽。 方亭晚从空间里拿出在超市里买的腰果，松子，核桃，摆在了中间箱子上，又拿出泡椒凤爪，辣条这些小零食。 边拿她边流：“好久了，都不敢拿出来吃，你想吃什么？” 姜言琛都看懵了，不自觉冒出一句：“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够吃到死了？” 方亭晚认同的点点头，没有犹豫就把剥好的腰果递到他嘴边，看他吃了后，她又剥一个放自己嘴里：“嗯，可以。” “但只有两个人，会很孤独，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晚晚，你当时是这么想的吗？” 姜言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紧，紧张的情绪并未外露。 方亭晚吃着，呜呜不清的回答：“我救朵朵的时候，其实就改变了想法。” 她可以一个人活得很好，但似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且遇到危险的时候，一个人多绝望啊。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却还是期待。 “姜大律师，我要是出事了，你一定会来救我吗？” 她笑着的模样，很像开玩笑。 “一定会。” 姜言琛一字一句的回答，嘴角勾起一个开心的弧度，她的话，已经认同了把自己当成重要的人。 这就足够了。 方亭晚一边吃，一边喂他，时不时说几句话，不管是啥，他都会有回答，且不敷衍。 中午最热的时候，车内的空调都要抵不住的感觉，水箱温度爆增，他们只能停靠在山脚阴冷处，等着太阳西斜。 中途她又拿出了牛肉干，冰淇淋。 这种天气来一口，真是灵魂都活了，特别是还能选口味，草莓，芒果，巧克力和抹茶……她甚至能一个尝一口再放回去。 该享受就享受！ 姜言琛边吃边观察周围。 基本上不会来人。 下午三点，没那么热了，二人继续出发。 一路开到水泥厂后门，才靠近就被六人拿枪指着脑袋。 第91章 回到水泥厂 方亭晚说：“我们要见许总，有大事。” 他们早就收到了命令，如果方亭晚他们回来就放进去，确定车内没有藏人和违禁品后，才让他们过几天去。 这斜坡过一次，方亭晚就提心吊胆一次，稳稳到平地后，已经围聚来七八十人。 谭铭得到消息，从办公楼急匆匆的跑来，确定真是他们，又只有两个人，压住了想要追问的欲望，催促道：“许总在办公楼等着你们，跟我走。” 工人们很想问那些跟着去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过上了有吃有喝的快乐生活？他们能不能去？ 水泥厂已经断粮一天了，一天就喝清粥土豆，还只能吃三分饱，顶着烈日，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要不是外面有人拦着，他们估计早冲出去了。 他们的目光不由得放在越野车上，有车，那还怕什么走不到市区呢？ 但姜言琛没有下车，让谭铭上车后，直接开到办公楼楼下。 躲在阴凉处，他把车锁好，才和方亭晚一起上办公楼。 在三楼位置时，方亭晚没有看到朵朵，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走吧。” 姜言琛拉了她一把，现在很有可能朵朵被关了起来，毕竟那是威胁她们的利器。 一口气上到五楼。 许宗已经在办公室等得很久了，他精致的发型有些许掉下来的发丝，胡茬剃了又没有剃干净，虽然还是西装革履，却少了之前的淡定随和，多了丝烦躁。 “你们怎么回来的？”他迫不及待追问。 方亭晚坐在沙发上，想喝口水，就倒出来一些泛黄的茶渣，她撇了撇嘴：“他们放我们回来跟你谈判。” 姜言琛自觉坐在一旁，挡住了谭铭。 谭铭死死盯着方亭晚：“谈判，谈判什么？他们把我们吃的都抢走了，知道我们计划了多久吗？” 他有一瞬间，把怒火撒在了二人身上。 方亭晚淡淡看着他：“是你们信错了陆丰，关我们什么事？” 说来说去，就是自讨苦吃。 谭铭被噎，握紧拳头。 许宗不耐烦的摆手：“别吵了，谈判什么？” “你们让出水泥厂。”方亭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怒声打断。 “不可能！”谭铭激动的嘶喊：“离开水泥厂，去外面就是死！” 方亭晚这才正眼看他，人还是那个人，眼中却多了很多情绪，不自信，害怕。 见识了外面的人，他更不敢出去了。 许宗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不耐烦的开口：“你要么出去，要么听完。” 谭铭退后一步，选择闭嘴。 方亭晚说：“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了，水泥厂在之前确实是个很适合生存的堡垒，但等半个月后，就是蒸炉，而且你们的物资已经到了极限，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没有答应给我们什么？”许宗需要食物，不然出去，也没任何好处。 果然是商人，做什么都有条件。 “没有，你可以选择带着人离开，重新找凉快的地方,也可以继续留在这，他们有一仓库的武器，有手枪有步枪，打水泥厂分分钟的事，让我来说服你，只是因为那些东西难得，用了就用了，还不如先和谈。” 这是方亭晚猜中的原因。 “朵朵在蒙琪那，我晚点给你们答案。”许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摆摆手，转动椅子看向了窗外。 谁也看不到他的情绪。 方亭晚补充一句：“底线五百斤大米。” “他们抢走了我们几千斤……”谭铭的声音越说越小。 要不是因为被抢，现在也不用选择。 方亭晚和姜言琛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直接下到三楼。 蒙琪牵着朵朵等了十多分钟了，知道姐姐们回来，朵朵默默的流眼泪，也不哭出声，豆子大的泪珠她擦都擦不快，衣领都湿了，孩子胸口一抽一抽的，看得她心疼。 总算看到了人，朵朵挣扎着跑过去。 鼻头，眼睛全哭红了，扑进了方亭晚的怀里，抱着真实的姐姐，她也不敢哭太大声。 她一直记着在小区时，大家都很安静，发出声音会面临很多的危险。 “乖，姐姐回来了，抱歉啊，让朵朵宝贝等了那么久，以后不会了。”方亭晚心疼的把人紧紧抱怀里，眼泪俩控制不住的外涌。 她之前选择朵朵留下时，是不忍，不舍，但没有见到人时这么强烈。 她以为自己够冷心冷情了，可理智再强硬，也斗不过人的本性。她从兜里拿了一颗糖放朵朵嘴里，忍不住亲亲朵朵额头：“甜不甜？” 朵朵的思念被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品尝了下，露出甜甜的笑：“草莓味！” “还有，咱们天天吃。”方亭晚哄好了孩子，看向蒙琪：“介意去你屋里坐一会儿嘛？” 蒙琪犹豫的看了眼姜言琛。 最后，姜言琛在走廊上，二人进了屋内。 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铺着的是粉红色的派大星床单，在床头还放着几个可爱的兔子玩偶。 桌子也是粉色，杯子也都是粉色，一面墙还有朵朵的画，是方亭晚，姜言琛，孟泠和朵朵。 在左边还有一个空，看来应该想画蒙琪的。 才几天，就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能看出蒙琪并非坏人。 “谢谢。”顿了顿，方亭晚说出目的：“这次许宗他们搬离水泥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给你食物，包括楼下的车。” 蒙琪欣喜的抬起眼皮，很快耷拉了下去：“可我什么都不会，可能会拖你们后腿。” “人是会成长的。” 方亭晚并不打算让她继续当花瓶。 在绝境下，人会激发从未有过的能力。 “那，那我去。”蒙琪郑重其事的点头，又闪过纠结，自我心里纠结过后，她眼神决然。 朵朵吃着糖，突兀的笑出声，后知后觉不太合适后，她眨巴眨巴讨人怜的大眼睛。 “你喜欢蒙琪姐姐？”方亭晚问。 朵朵点点头。 “好了，那你跟蒙琪姐姐收拾东西，我跟姜哥哥说点事？”方亭晚给朵朵留下两颗糖才走出去。 第92章 人性很现实 站在三楼走廊，能看到不远处的水泥加工厂，全是巨大的管道，在管道的尽头，是灰蒙蒙的仓库，三层楼高，顶上盖的是蓝色铁皮瓦。 因为水泥厂已经不开工了，东南边没什么人影。 姜言琛问“天黑再行动？” “那二楼的铁门咱们怎么过去？还是说，又跟之前一样攀登绳下去？” 方亭晚想了想：“还是攀登绳下去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好。” 三楼的301跟302，还是安排他们两个一人一间。 方亭晚让朵朵先跟蒙琪睡，等到天黑，她悄摸拉开门，看着四周昏暗，走廊的黄灯，包括整栋办公楼都是黑漆漆的。 这说明水泥厂确实已经到极限了，陆丰他们不知道，还迫切的想搬进来呢。 她摸了摸鼻子，掩盖了眼底的那丝幸灾乐祸，推开了姜言琛的屋门。 “安心了吧？”蒙琪和朵朵守了很久了，说好过了十点就睡觉，恰好在十点的前五分钟，看到了。 朵朵的理解就是哥哥姐姐在谈恋爱，想一起睡，她在会不方便，就像爸妈每次哄睡了自己之后，才会去同一个房间。 那一次妈妈都没有哄她睡着，就出去了，那晚上之后，她就再没有妈妈。 “乖朵朵，姐姐抱抱。”蒙琪看着她要掉眼泪，忙把人抱怀里，关门进屋里去哄。 此时的外墙上，两个身影在往下缓慢移动，悄然落地后，方亭晚和姜言琛贴着墙边走。 水泥厂固若金汤，看守的人也松懈，天黑守了个把小时，就躺在台阶上睡着了。 呼噜声不大，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二人径直去到仓库。 一共三个大仓，只有一个大门框，没有铁门。 毕竟就是小偷来了，也是去偷值钱的，一袋水泥贵的就一百来块钱，便宜的几十，算多点，扛个七八袋，那也不值多少钱。 也没有人守。 第一个仓库太显眼，方亭晚和姜言琛去最后一个，挨着东南角，阴森森透着寒气，还凉快一些。 “搬空？” 水泥的底座是蓝色胶，往上就是横向纵向五十袋，一共摆放了十五个，粗略计算最少三百多吨，姜言琛突然好奇她的空间到底能放多少。 方亭晚咬着上唇，面露难色的看着这些水泥。 搬空肯定没问题，可外面牛羊生活的空间肯定要减小了：“你先去门外守着。” 姜言琛转身往外走。 方亭晚立马进入空间，看着别墅里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摆放，地下室里又摆放了车子，那目前只能放外面。 她得扩充空间了，不然后面肯定放不下砖啊，瓦啊之类的。 想着，她把牛羊的圈缩小，把它们赶进去之后，看着生了崽崽的它们有些犯难。 这两个月，鸡鸭都孵了两批崽了，买来的牛羊也生了一俩只，空间一小，略微拥挤。 增大空间迫在眉睫。 “忍忍吧。” 她意识回到现实世界，把水泥全放进空间后，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只在底座上留下了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要是水泥厂的人看见，肯定觉得见鬼了，不然谁能搬走那么多？ 他们又去到第二个仓库，搬走了三个空间就真的放不下了。 方亭晚只能放手：“暂时先这样吧，回去了。” 姜言琛点点头。 二人又攀绳回到三楼，姜言琛做收尾工作，方亭晚回了房间。 她早上是被广播吵醒的，听到谭铭的声音一直在喊来到办公楼集合，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拉开门。 朵朵立马扑了过来：“姐姐。”她抱住大腿，手指很紧。 方亭晚把人抱了起来，揉揉脑袋看向了下面。 除了去守门的，所有的工人都来了，他们聚集在下面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在问什么时候能有吃的。 许宗走到了二楼，他看着这些工人，眼里露出不忍，压下了悲伤情绪，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家安静，我有话要说。” 下面瞬间安静，全部抬头看着他。 “我，我准备离开水泥厂了，愿意跟我离开的，晚点去谭经理那里报名，收拾好东西，我们十点出发。” 许宗说完，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手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人，再看看这水泥厂，只剩下悲凉。 家族企业，等到他的手上，哪想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下面的人瞬间炸了。 “许总，走，能去哪里啊？有吃的吗？” “我们早饭都还没吃。” “对啊，总不能出去饿死吧！” 一个的声音比一个高，在他们眼里只剩下吃了。 也没问题，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压根不会想其他的。 许宗自我安慰，苦笑道：“我离开之后，是虎头帮的人来掌管这里，他们有吃的，你们可以留下来。” 他只是觉得是好的出路，但没有想过反响会那么大。 “虎头帮？是谭经理说抢走咱们食物的那帮人吗？他们还抢走了咱们的人。” “是啊，他们怎么会来？难不成许总不是自己想走，是被这些人吓走的？！” “怪不得他们俩能开着车回来，原来是来威胁的。” “我要留下来，好歹有吃的，有保障，咱们人那么多，还怕他们不成？” 一个接着一个的附和。 谭铭在许宗的身边，看到这场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光是水泥厂的存粮，够许总吃几年都不是问题，没想到这群人都是白眼狼。 他怒斥：“安静！” 许宗平静得多：“有人跟我走吗？” 下面很安静。 许宗看着看着就笑了：“好。”他转头看向二楼的一众女人，无论条件多差，他都未苛待她们。 “你们怎么说？” 女人们聚集在一起，都选择了沉默，既是拒绝。 许宗笑不出来了，转身颓然的上了三楼，侧头看到方亭晚她们的时候，也看到了蒙琪，他嘴唇蠕动了下，没有再问那个问题。 “能开车带我们一起走吗？”到头来，只有谭铭跟着他。 方亭晚看向谭铭：“可以，不过要路费。” “钱？没问题。”那堆废纸而已，谭铭示意她跟上楼。 第93章 队友 方亭晚一个人跟着他上到五楼，进了505。 房间上了两道大锁，许宗拿钥匙打开之后，把门推到最大，让光线照进去，又径直去到床边，把窗帘也打开。 这间屋子，更像是收藏室，有字画，有玉的摆件，有瓶瓶罐罐，有保险箱。 “这些都是天灾之前我收藏的，怕有人起坏心，全放到了这里，你可以随便挑两个。” 就当是他跟谭铭的路费。 “我要钱，或者金子。”方亭晚对这些古董不感兴趣，是真的不值钱了。 许宗料想到会这样，这些他曾经当做宝贝的东西，现在全是废品，他去打开一人高的保险柜，就跟冰柜一样，上面三层堆满了现金。 一万一叠，保守估计百万。 许宗往后退：“要多少？” “我可以全要吗？放心，不白要，我们还藏有五袋大米，一桶油，还有两块腊肉。” 值不值，全看许宗怎么想。 他沉思了半晌才点点头：“我留十万。” “ok，没问题。”方亭晚找麻袋来装，拎着沉甸甸的，她目光不禁下移，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像极了狡猾的狐狸：“这下面是什么呀？其实，我还有点宝贝可以换。” 许宗眼里闪过商人的精明，先问：“是什么？”后又补充：“全是金和玉。” 哇！金子！ 方亭晚双眼闪着精光，温柔道：“野外露营装备都有，当然了，还可以给你子弹。” 枪许宗自己就有，可子弹确实很缺，甚至在外墙守着的那些人，其实都只有一梭子子弹，他眼神闪了闪，差点忘记了这茬。 他打开下面一层。 里面有十多个锦盒，上面一层是玉镯，手串等，各种玻璃的质感或者是纯绿的，带飘花的，一看价值都不菲。 方亭晚目标是下面的。 打开之后，是金貔貅，至少十几克重。她又打开一个看，是大金镯子，五十几克。 小样的十几个，最值钱的，是一个金蝉摆件，巴掌大，她用金属敲了一下，是实心的！ 放手上掂一下。 “四斤多一点。” 许宗直接告诉她：“你想要这个的话，得给我一百发。” “没有那么多。” 方亭晚确实心动了，这个放进空间，最少可以增加五十平米啊，说不定还能打开其他的房间，但一百，太多了。 “八十，我的底线。”许宗也不废话。 “成交。”方亭晚抱着金蝉不愿意撒手，直接一起放进了现金里，然后提着一袋子的东西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谭铭。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着她手上提的东西，笑容一瞬间的僵硬：“你怎么能拿这么多？” “我给的。”许宗在方亭晚身后出声：“过来吧，你看你想要什么。” 谭铭从方亭晚身边走过，压低了声音：“你们别太贪心了。” “管好自己吧。”方亭晚大步离开。 谭铭来到房间，看到关紧的保险柜，再看向桌上的两个黄金首饰，和十万块钱，眼神暗了暗。 “拿着吧，现在这个比较值钱。”许宗示意他不用客气。 要是没有看到方亭晚拎着一袋子，谭铭或许真的会庆幸得到这些东西。 他笑着收下了。 临走前，谭铭把留下来给工人的枪全部收了回来，然后坐上了越野车后座。 蒙琪和朵朵也在。 后座挤了四个人。 趁着没人的时候，方亭晚就把油箱加满了，看着身后一群工人眼巴巴看着，身影越来越小。 上到顶，就看到了虎头帮的人堵在那，一共有五十来人，乌泱泱的堵得水泄不通。 头顶就是太阳，晒得人很不耐烦。 在他们后面是三辆大卡车，五辆越野，拉的应该是他们全部家当了。 虎哥和陆丰为首，孟泠就站在他们身边，想过来，又被水牛一下提了回去，低声警告着什么。 虎哥开门见山：“搞定了？” 方亭晚下车，点头道：“水泥厂是你们的了，把我的人放了。” 水牛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虎哥轻笑：“方亭晚，我觉得你们还不错，要不要留下来？” 他侧头看孟泠，这一天一夜好话说尽了，她就是不想留下来，那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连方亭晚她们一起留下。 这和计划里的不一样！ 陆丰悄然握紧了拳头，幸好，他留了后招。 “谢谢，不用了。”方亭晚婉拒。 孟泠也挣扎起来：“让我过去。” 水牛看向虎哥，见虎哥点头示意了，他才松手。 孟泠踉跄了两步，连忙跑到晚晚身边。 “上车。” 后座挤了四个人，看到他们三个，孟泠还有点意外，不过晚晚带着他们，肯定有她的道理。 朵朵第一时间扑到了孟泠的怀里。 许宗抱着蒙琪。 车内气氛有些诡异。 姜言琛脚踩油门，从虎头帮的人开出来的口子出去后，他从后视镜里看，皱着的眉头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嗯。”方亭晚有准备，看到前面有一条岔路，让姜言琛走原定的另外一条。 车内气氛更紧张了。 差不多五分钟的车程，方亭晚看到前面沙地里反射的光芒，露出冷笑：“又来了。” 阻车钉。 他们会中一次不会中第二次，姜言琛踩刹车，在阻车钉前停了下来。 谭铭心有余悸：“你们能搞定吗？” “光靠我们肯定不行，蒙琪，保护好朵朵和你自己就行。” 方亭晚叮嘱完，已经拿着唐刀下车。 姜言琛随后。 许宗和谭铭拿的是枪，给孟泠分了一把。 几人下车的功夫，也没看到人，只听嗷呜一声，从小山后面上来的，是辛樾！ 孟泠瞬间扑了上去，抱个满怀，带着哭腔质问：“怎么才来？我一直在等你！” “太难找了，我们一直在绕，最后才发现那栋楼藏在几栋高楼里面，还没进去呢，就看到他们要搬家。”辛樾边解释，边拍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看到有人在这埋伏，就想着可能是要埋伏你们，我们就把人先解决了。” 我们？ 随后龙龙，刘志，徐二都走了出来， 第94章 打脸 “你们不是已经回去了嘛？”方亭晚很意外，但见到他们，也是难掩的欣喜。 刘志说：“我们下楼的时候碰到辛哥，知道你们被抓走了就帮着找，只是我们找到他们根据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准备离开，就跟了过来，没想到刚好是水泥厂的位置。” “幸好你们来了。”孟泠已经哭缓过神来。 大家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表达喜悦的心情，姜言琛打断他们：“先走，车上说。” “好勒，那后边还有一辆车，也不知道干什么的，还装一堆的食物。” 辛樾指着那沙堆后面。 “拿两个人过去。” 方亭晚已经上了越野车。 辛樾他们原本开的就有一辆，现在是刘志和徐二过去开那个装有食物的。 许宗坐在后排，他看到方亭晚带着那么多人，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请了什么样的瘟神进水泥厂。 原本水泥厂可以继续安稳下去的，又或者再撑一段时间，但现在……晚了。 方亭晚在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渔翁吗？ 三辆车先后开远，水泥厂彻底被沙堆掩埋后，已经跑出了十公里。 方亭晚让姜言琛刹车。 后面的车也依次停了下来。 “给他们搬五袋米和油。”方亭晚说着，示意许宗跟自己来。 二人走到了沙堆后面，看不到人，更听不见说什么。 谭铭心底有些发虚，总觉得方亭晚会说自己坏话，可看到一袋袋的大米装上车，他眼神变得挣扎。 许总对自己很好。 五袋米，五百斤，他一个人可以吃一年了，省着吃的话，就能吃更久。 许总不会开车，不会做饭，不会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带着他，就是带着一个累赘。 思考的时候，谭铭已经坐上主驾驶了，后备箱一关上，他就发动了车。 听到声音，许宗已经把子弹全部装进背包里，深吸了一口气，异常坚定：“谭铭不会背叛我，我相信他。” 走出沙堆，他第一时间去看谭铭，四目相对，却看到了谭铭露出愧疚的笑容，下一瞬车轮在沙地上卷飞沙粒，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白车变成白影，最后化为白点，许宗自嘲笑出声，压根没有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方亭晚，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要是他留下来，在这，死亡只是早晚的事。 想到什么，他把随身的背包递过去，是那八十发子弹，还有他带着出来的金条。 沉甸甸的。 方亭晚眼神一亮，但还是先回头看向众人，既然都是伙伴了，她有必要问问他们的意见。 “要接纳他吗？” “或者你们送我到政府的救援地也行？”许宗退而求其次了，反正只要能安全就行。 方亭晚更心动了，但不至于把人家的都拿完，留了五百克给他：“你好好收着，往后的路还长，这点不够用。”不给后悔的机会，她直接放回了背包。 借机放进了空间，喊道：“上车。” 她坐上副驾驶，往空间里瞥了一眼，鱼塘从原来的十平方，变成了三十平！奈斯！ 小鱼儿们游得更欢了。 她也开心的靠着，眺望前方。 “就这么放过谭铭？”蒙琪认识方亭晚这么久，觉得她不是会忍的人。 许宗也投过来希冀的目光，他内心也想看到谭铭落到方亭晚手里了。 方亭晚从后视镜看着许宗，笑道：“抢的又不是我的。” 这话，就跟冰刀子似的，猛往许宗心里戳，千疮百孔。 车子前进。 而谭铭那一边，他出现在了难民区。 白色越野车太显眼，直接被人围了起来，大家都认识他是水泥厂的经理，凑上前来。 “谭经理，你怎么在这啊？” 谭铭笑了笑：“水泥厂现在开放了，有几千吨的大米，还有腊肉，先去先得，现在想去的，就去水泥厂的后山，在那有一条坡可以进去水泥厂。” “真的有米？肉我都不奢望了，有口饭吃就满足了。” “我们真的可以进去吗？之前都不行，可肉，我想吃肉。” 他们都饿得想吃人了，撑一天都觉得困难，乍然听到有米有肉，个个双眼炯炯有神。 大家欣喜的声音此起彼伏，对于他们来说，扛过了洪灾和山体滑坡的水泥厂，也是最好的安全屋。 “真的，但是能不能进去就看你们想不想活了，我去通知别人，去越早，才越有可能留下哦。”谭铭笑嘻嘻的说完，就踩油门，逼着那些想要拦车的人避开后，一脚油门开远。 虎头帮，想占着水泥厂，好啊，让给你们，看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笑得意味深长，无论走到哪，都会告诉难民们，在水泥厂有吃有喝的。 另一边的方亭晚她们，已经进了平泉市。 没有了虎头帮的存在，人似乎更多了，他们在到处找食物，看到两辆车开进来的时候，立马退得远远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市区后，他们径直去到小区后，直接进去了地下室。 车灯一打，里面的地面已经生了青苔，还有一些遗留的垃圾，但没有看见人。 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看见，他们才选择走地下室。 停车在楼梯口，他们一人拿着一点东西往楼上走。 徐二家的诊所开在12楼。电梯已经坏了，他们只能靠双脚爬。 一直都没看见人，直到十一楼。 住着一对已经七十的夫妻，他们好像在等死，把被褥什么的搬到了楼梯口，就在那躺着，地上有吃完的面包袋子等等生活垃圾，看到人的时候，老太太发白的眼睛都亮了。 “好心的娃娃，给我们一点吃的吧。”她近乎乞求的趴到了方亭晚的脚边。 说时迟那时快，方亭晚闪了下，对方的手只碰到了她的裤腿：“没有。” 她径直上楼。 “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要饿死了，就一点点，你们有那么多，只给一点点……”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徐二打断。 “那就赶紧死，没有天灾前，你们俩个不是最能作妖了吗？一天不是我家吵，就是楼下骂你们，整栋楼的人就没有不被你们骂过的！” 第95章 老太太 徐二越说越气，嘴唇发抖。 刘志替他解释：“这老两口看什么都不顺眼，经常挑刺，这里的居民和物业都深受其害，而且他们之前吵架的时候，比年轻人还凶。”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当时坐电梯，就因为身上有一点点雨水打湿了地上，被这俩人十八代祖宗都拎出来骂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他们俩。”徐二气冲冲的上去了，怕给自己气出毛病来。 俩老的还在狡辩，却没有人去听了。 上到12楼，就能看到一个牌匾写着：徐氏中医。 徐二打开门进去，一整面墙都是锦旗，说着神医妙手回春等等，注意到他们都在看，他笑着解释：“有瘟疫那会儿，我爸妈就说到了悬壶济世的时候了，带着药就走了，让我跟着刘哥，一直到现在。” 是死是活他不知道，但希望渺茫。 方亭晚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走进去一个敞开的房间，看到了一墙的中药，也有西药，一次性针筒。 “我爸妈结合了中西医。”徐二抿了抿嘴，像是被无数人问过一样，麻木的回答：“我什么也没遗传到，学什么都不行。” “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优秀，别人也不会希望你优秀，懂吧？” 方亭晚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姜言琛和刘志已经拿出东西开始做饭。 徐二跟大家坐在一起。 方亭晚看着那道普通门，脸色暗了暗：“辛樾，咱们几个去楼上看看，要是没有人的话，就把楼梯口暂时堵住，以防万一。” “我觉得可以。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心。”辛樾叫上龙龙和徐二一起。 孟泠和蒙琪带着朵朵去房间了，许宗在沙发上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各自忙着自己的。 等着天黑下来，楼道口已经用沙发和桌椅堵住了，房间里也飘来了菜香。 香喷喷的大米饭，软糯适中，还有一锅炒腊肉，这对于好久没吃肉的大家来说，就是人间美味。 许宗早就舀饭坐好了，他足够让自己透明。 那些当老总的架子，肯定没有活着更重要。 吃饱喝足，辛樾他们把隔壁清理出来了，都没有人住，他们自然就往房间里去。 晚上是方亭晚和姜言琛守上半夜，二人拉了根椅子坐在走廊上。 她拿着从徐二家里拿来的平泉市，仔细看了看，手指划了好几个地方。 “想什么？”姜言琛问。 “我想我们把基地建在哪里比较好，或者找一个现成的地方来住。 不光要防天灾，还要防别人，就得选择在市区内还是市区外。 市区内人多，危险肯定更多。 市区外没有合适的位置，暴露在太阳下，肯定没有小区的地下室凉快。 要不然就去楼下地下室？” 她自言自语的说完，其实觉得还是可行的。 徐二家这栋楼，刚好被几栋小区包围，太阳照射的时间不到八个小时，如果又是在地下室的话，应该就能行。 “我觉得可以，但这栋小区还在住人，如果地震啊，塌陷什么的话，我们很危险。”发生的天灾太多，姜言琛不得不考虑更多。 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方亭晚想了想：“要不然这两天咱们先到处看一看？”方亭晚问。 反正她们目前没有目的地，留在这也是可以的。 “好。” 姜言琛答应后，二人无话了。 就这么安静的在一起，仿佛就是对方坚固的壁垒。 “等稳定了……” “你不要有负担。” 二人的声音，在半夜突兀的响起。 方亭晚笑了笑：“我想让你留在身边，你懂的，谈恋爱的女人，不管原来什么样，总会有点区别，会争吵，会有矛盾，我只想活着，不想繁衍后代。” “这个时代生孩子，是对孩子的不公平，我也不想生，只是现在没有医疗条件，不然我就结扎了。”看到了希望，姜言琛就把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失去原来的严谨，他也没那么后悔，只是更期待晚晚的回应。 “慢慢来？我，我还是第一次谈恋爱。”方亭晚苦笑，她想谈的，但刚成年就已经被逼着分家产，后面经历末世之后，看透了人性，更不敢谈。 只是姜言琛，他真的太好了。 好到她没有办法拒绝。 “我，我也是第一次。”姜言琛轻笑，尴尬的搓了下手指：“他们以前都叫我书呆子，后面学得圆润了很多。” “是嘛？看不出来！哈哈哈。” “那个时候在宿舍……” 二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在门口聊了三个多小时，水喝了一瓶，小零食吃了不少。 算着到时间了，方亭晚把垃圾放进了空间里。 守下半夜的，是辛樾跟孟泠。 看着二人之间气氛明显不对劲，辛樾嘿嘿笑：“哟。有情况啊你们。怎么说？在一起了？” 孟泠撞了他一下，赶紧补救：“你们去睡觉吧，别搭理他！” 方亭晚和姜言琛默契的点头，回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是刘志跟徐二做饭。 大家都懂，方亭晚不养闲人，这不就是表现的时候？ 蒙琪带着朵朵。 其余人都是自己忙自己的，只有许宗一个人站在那，手足无措：“需要我干什么吗？” “许总，你这样可能活不了多久啊。”刘志开着玩笑。 许宗突然就明白自己被谭铭放弃的理由了，沉默坐下。 吃完早饭，方亭晚和姜言琛就打算出去。 “我们拿绳子掉下去，回来会给你们信号，其余时间你们要守好。”方亭晚照常叮嘱，现在她很相信大家的实力了。 “好。” 二人从12楼下到11楼之后，爬进了窗户，看到了老头老太太在角落排便，真的看得人生理不适。 看一房间的脏污，真不能理解那么近，这俩人怎么都不愿意走动。 “看什么看，你妈生你没拉屎出来？你都被屎糊过脸了，摆什么得意的嘴脸？”老太太一骂人，中气十足。 方亭晚的脸色也直接黑了下来，走过去直接抽出唐刀，对准了她的眉心。 老太太吓一跳，一屁股坐在大便上，发出啪的一声。 啧啧。 第96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亭晚冷笑着看老太太脸色难看到极点，张了张满是沟壑的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欺软怕硬而已，之前能那么猖狂，全仗着年纪摆在那，大家隐忍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法治社会。 但现在可不一定，所以这老俩口才不敢下楼的吧。 老头本想帮忙，姜言琛的唐刀也不是摆设，立马指着他：“别乱动。” 俩老人挤蹲坐在一起，还是难得吃瘪，老太太嚣张惯了，这会儿的狼狈模样让她又羞又恼，三角眼里全是熊熊怒火，可现在的情况她理智的选择了低头：“我们年纪大了，说话就没个把门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们别介意。” 老头也跟着附和：“是啊，你们突然出现吓到了我们呢。” 说起这，方亭晚看向姜言琛，旁若无人般询问：“他们发现了，怎么办？要不然直接从楼上丢下去？” 姜言琛点头，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十分瘆人：“我觉得可以，反正现在死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俩老人听得浑身打颤，真的害怕了，立马该坐为跪，边哭着求饶：“我们错了，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活不了几天了。” “我们发誓，绝对不会把看见你们的事说出去！” 一直在求。 方亭晚收了唐刀：“让我听到你再骂一句，舌头给你们割下来。” 老头老太太连忙双手捂嘴，使劲摇头表明他们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 “走吧。” 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对他们还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方亭晚觉得没必要。 姜言琛收回刀跟上。 二人下楼之后，直接去到地下室，方亭晚按了下钥匙，车灯闪了俩下，一下照亮了地下室。 方亭晚一晃眼看到了什么，索性拿出电筒照，就在厚厚的灰尘上，多出了不少的脚印。 “开着车，还是太惹眼了。”方亭晚已经坐上副驾驶。 姜言琛上了主驾驶，发动车子后在后视镜里能看到很多泡过水的车子，现在都是不能开启的状态，在那些犄角疙瘩，可能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没什么威胁。” 普通人的话，他们压根不用担心。 在地下室还算凉快，等着一出地下室，就好像进了蒸笼，被阳光照射到的手臂，瞬间滚烫。 车内开着空调了，但能感觉到比之前更热，这才早上九点，在地面上就已经飘着一层热气。 没有人出来走动，但在楼房里，听到了声音还有人探头出来看。 “是车，喂，能不能送我去承德，我有钱，可以给你！” 声音越来越小，二人继续无视，开始找起来。 此时的水泥厂。 从昨天晚上开始，工人们就全部坐在办公楼下面等，也不来强的，就在那嚷着，饿，要吃饭。 喊得虎哥晚上做梦，梦里都被人追着要饭吃，睡得不安稳就算了，大早上听到下面还在嚎，握紧了拳头走出去。 他住在五楼，看着下面的人乌泱泱的，黑色阴沉，陆丰和水牛也从隔壁醒来。 水牛太壮了，感受热也更明显，只穿着背心短裤的他，衣服全部湿透：“哥，我觉得这里比家还热。” 下面那些人不是虎头帮的，没必要去管。 陆丰跟着点头：“确实。” 他的人去围堵方亭晚她们，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他本来打算抓到方亭晚就走，但他怕装食物的车也被人开走了，出去就是饿死，还是暂时留了下来。 虎哥也有感觉，抬头就能看到东边的太阳，再往西边看，骂了句：“艹，陆丰，你说水泥厂好，你看到了吗？那太阳全天都晒得到水泥厂，不热才有鬼了！ 这就算了，t的那么多人，都要我养？” 水泥厂一共一百五十号人，加上他们就有五十人左右，两百人了，这一天得吃掉多少东西？就算有两大卡车的食物，他也绝不会养这些废物。 “我不知道水泥厂已经被吃干净了，怪不得方亭晚答应那么爽快，她就是故意整我们的！”陆丰立马把怒火转移：“都是方亭晚啊！她肯定和许宗达成了什么协议，只带了他一个人走，留那么多的麻烦给我们！” 水牛附和：“我一开始就觉得她不是好人，哥，咱们去抓她！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耗那么大的力气来到这，又回去？”虎哥说着，又看向了四周的围墙，这里确实很安全，可正犹豫的时候，那山顶上突然出现很多人。 他们人挤着人，看到真的有一条坡可以下去水泥厂，就争先恐后的往前冲。 可这两边没有护栏，不知道谁被挤了一下，就往旁边掉下去。 惨叫声回荡，人就像一个水球，垂直落地后，马上在地上晕出了一摊鲜红。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几百人抢着下去呢，那人跟下饺子一样，在两旁都摞起了尸体，运气好了落下去，有人肉垫子了，没摔死，爬起来就继续往办公楼的方向跑。 卡车全部都停在办公楼旁边，二楼三楼四楼都是虎头帮的人，看到这场面，立马有人拿东西去堵住走廊上的铁门。 “开门，开门啊，放我们进去！”工人们嚷着。 “拿枪守着，谁也不许放上来！” 虎哥焦急的催促着，带领人去到隔壁放武器的房间。 水牛打开箱子，看到几大块石头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怎么会？” 陆丰赶紧去开其他的，全部是石头！ “大哥，我们一直好好守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了。” 看守的男人愣了愣，立马说：“只有方亭晚她们能偷偷藏起来。” 他们上一次拿武器的间隔就几天，只出现了方亭晚他们一帮人。 “她们藏在哪？肚子里？” 虎哥知道她们最可疑，但那是枪，不是一个小玩意，那么多怎么带得走？” “先守住。” 就十来分钟的时候，他再出去，办公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高喊着要食物，甚至往二楼砸石头。 现在走也走不了，他只能让人往三楼上退，再想办法。 第97章 顺路的事 地图上偏僻一点的城郊，还没有被泥石流波及，又背靠大山的小区位置很远，姜言琛开了差不多三十公里，停在一处大树底下。 原本大雨过后冒出来的杂草，因为这几日的暴晒，已经变得枯黄了，这大树底下还能乘凉，是因为树根扎得够深，它们还没有枯死，但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了。 枯死只是早晚的事。 方亭晚下车喝了口冰水，然后给他递了一瓶，看向前面的小区大门。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太阳最热的时候，从这边看过去，一共五栋楼，没有一点点闪动的痕迹，看着好像没人。 方亭晚从空间拿出遮阳伞，还没打开姜言琛就接了过去，他撑开伞，示意她站到伞下来。 方亭晚靠过去，心砰砰砰乱跳，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看到他们进小区，进入地下车库，就有人从楼上下到一楼。 小区车库是隔开的，前三栋是连在一起，后俩栋相连。 一进到拐角，二人就感觉到凉快了，还有一阵灰尘浓郁的味道，就好像有人快速在地上跑，带起了灰尘。 方亭晚捂着鼻子，直接打开了电筒，在强光照射下，那些人直接无所遁形。 藏在白色轿车后面的几个人脑袋，挡着眼睛躲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反正都被发现了，干脆就全部走了出来。 一共十二个男人，他们手上拿着简单的冷兵器——菜刀。 为首的男人叫黄兵,看着外来人员，还以为是搜救队，但看着又不像，他开门见山：“你们为什么会有车？来这是干什么？你们要想干坏事，我们不会让你胡来的！” “我们只是找地方避暑，既然这里是你们的，那我们就走。” 方亭晚直接pass了这个地方，说好也没那么好，有人的话，会增加很多的麻烦。 她转身还没走俩步，黄兵慌了，连忙喊：“等等，你们的车能不能借我们用？我们可以给你们两个人食物。” 姜言琛神色凝重，看着他们无奈摇摇头：“既然你们还有食物，我们直接抢不好？” 本就是开玩笑的语气，却吓得十二人立马握紧了菜刀。 黄兵他们人多，也不怕：“你可以试试！” “他只是在提醒你们，别轻易暴露自己有食物，容易被抢。”方亭晚难得耐心的解释，又问：“你们要车干什么？” “我老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我要送她去承德的医院，没有车的话，压根去不了。”黄兵脸色的担心不作假：“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尽量满足。” 方亭晚和姜言琛对上目光，默契的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龙龙和许宗也要送去承德，她们本来就在想尽快去，现在既然可以顺便送两个人交换，她答应了：“可以，我们要后边的地下车库，不管怎么做什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方亭晚要的时间不长，等把周围建好，有没有人就无所谓了。 黄兵把大家叫在一起，低声商量过后，他点头答应：“好。” “那你们把人带下来，我们去看看后面。”方亭晚已经往外走。 黄兵也招呼人去楼上扛人。 在后边的车库要小一点，有很多的车，垃圾，稍微清理一下住人没问题，天气热了，也不会潮湿，但走了没几步，方亭晚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在挨着山的那面墙上，有一道纵横五六米的裂缝，外墙掉落了下来，能看到里面的砖头。 “这震一下肯定垮了。”姜言琛叹气：“外面太大，我们要全部封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其实我觉得帝景豪园就挺不错，只是我们去那，有点容易得罪人。”方亭晚苦笑：“我一开始想的就是那，地势高，够坚固，本来觉得这些地方也能勉强住，但你说的没错，如果下一个天灾是地震呢？” 前一世她没有遇到过，但这一世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不敢去赌。 姜言琛赞同的点头：“那咱们就去那，安保只认识我们两个，又不认识他们，况且现在帝景豪园，应该也不行了。” 二人边商量边往外走，到大门的时候，黄兵已经搀扶着孕妇到了树下等待。 那孕妇挺着一个大肚子，动作迟缓，满天大汗脸色苍白。 方亭晚本想取消的，看到这场面，咬了咬牙。 “帮吧，顺路的事。”姜言琛知道她害怕帮错人，但男人看起来还不错，女人，确实也是憨厚老实的模样。 其余人在旁边等着他们呢，看到二人来了，他们的脸上还挂着善意。 “多谢你们了，真的是好人，和我们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你们是有福气的。” 祝福的话不绝于耳。 “能带两个人吗？我陪着我媳妇儿过去。”黄兵已经想好用什么交换了：“除了我们够吃的食物，剩下的一袋米可以给你们。” 他有点担心。 “上车吧。”方亭晚上副驾。 黄兵搀扶他媳妇儿上车后，叮嘱其他人：“你们要小心，等着政府救援，我去到那边之后，会想办法联系你们。” “没事，不用管我们，你照顾好嫂子就行，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车开远了，才没听见那些人的声音。 看来这些人在天灾后，还没有经历过饿肚子，不然，恐怕不会那么和谐。 “你们在这没被人抢过？”方亭晚从后视镜看她们，有点好奇。 黄兵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后边有土地，有菜市场的，因为离市区远了，大家平时家里备的食物就多，发现大雨一直下不停，我们就去外面买了更多的食物，把地里的菜都摘了，都在省着吃。” “本来入住率就低，雨一停又走了不少，现在就剩下二十来户。” “怪不得。”人少了，就没什么争的了，而且家家都准备了食物，自然也不会抢起来。 车继续行驶，在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到了小区地下车库。 “我上楼叫他们下来。”姜言琛下车就进了楼梯口。 第98章 懒得废话 “我跟你一起上去，你们在下面等一会儿。”方亭晚把钥匙揣着，临走前询问：“车要不要锁？” 她第六感察觉到了危险，听到黄兵说锁车门时，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算了，你们下来去一楼等。” 姜言琛也走回来，打开车门，方便黄兵扶他媳妇儿。 方亭晚锁了车，四人一起走在地下室的楼梯口时，她先停了下来，打开电筒照在地上，地上杂乱的脚印，几乎遍布了楼道，不知道来回走了多少次，才能有这种模样。 可他们来这的第一天，压根就没有脚印。 把二人单独留在一楼不安全。 “你上去把能带的带了，我在这守着。” 姜言琛主动提，她去，能把东西全带上，特别是徐二家里的药。 方亭晚点点头，往楼上走。 12层，她爬上去也只是微微喘气。 老两口没在走廊上躺着了，被这一下，二人就回了房间里，听到轻微的声响，老太太拉开一条门缝，四目相对，她连忙解释：“我，我什么都没说！” 她眼神一沉，快步冲过去，在老太太关紧门之前用刀把抵住了门缝，再一用力。 老太太砸坐在地上，哎哟了一声：“老头子，快跑！” 门全部打开，方亭晚看清了里面的景象，除了二老，还有五个年轻人，他们胡子拉碴，头发结垢，身上的衣服已经很脏了，但她还是一眼看出来，那是血。 他们只是看起来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区别，但个个眼神凶狠，被发现了，他们反倒冷笑出声。 “勇气可嘉，本来想上去还有点麻烦，现在抓了你再喊他们拿来，省事多了。” “上，抓了先爽一番！” 五个男人手上拿着30左右的西瓜刀，刀刃有缺口，从挥舞的动作来看，就是杀招。 往脖颈，或者是往胃的位置捅。 经过末世的他们，并没有小看一个女人。 只是，他们还是小瞧了，方亭晚眼看着几人冲到面前，掏出了手枪，给了一人一子弹。 第一人被击中眉心，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直直躺下。 第二人第三人都是被击中心脏，感受着胸口滚烫的液体，从手指开始发凉。 剩下的两个，一个被打中脖子，一个打中腹部。 只有腹部中枪的男人还活着，看着同伴们这么快就失去生命，他挪着身体后退，看着眼前的女人，眼泪就这么往下流，下身的黄色液体，把猩红血液晕得更大，浓郁的味道令人作呕。 “别杀我，我，我可以把食物都给你们，我们有车，还有女人，够你们吃很久了。” “你们住在哪？” 问的时候，方亭晚已经简单搜了一下几个人的身，倒是真的找到了一串钥匙，拿着钥匙抬头的时候，她看着老两口，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好似下一个杀的就是他们，俩人抱在一起，眼泪唰唰往下掉，都把头埋进了对方的颈窝里。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那这些人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呢，你们是不是还说了，我们用绳子下来的？” 方亭晚心里有答案，只是盯着他们，问：“你们想死的痛苦一点，还是快一点？” “我们住在夹崖村的砖厂。”男人捂住腹部，用尽力气说完话后，脸色更白了，他再不止血，可能真的要死了：“救我，我带你们去。” “我们没有，是他们逼我们的，我们只是想活着，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活不了多久了。”老太太也跟着乞求。 三人的声音太吵了，她揉了揉耳朵，察觉到后面有人，她回头用枪指着对方。 “别别别，自己人啊！”听到枪声，楼上的几人都不淡定了，最后商量完，决定辛樾下来看看。 结果一下来就看到一堆尸体，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及还有一口气在的男人，让他又惊又茫然同时，突然被枪指，他差点摔下去。 方亭晚收回枪，有点愧疚：“没事吧？” “差点就死在你手上了。”辛樾恨恨的翻了个白眼：“他们怎么回事？” “应该早就盯上我们了，趁着我们不在想要上去找你们。”方亭晚简短的说完后，准备送男人归西。 反正得到地名了。 “不救我，你们别想找到那个砖厂，那里很隐蔽。”男人用尽力气说完这一句，眼皮就睁不开了。 “辛樾，你会急救的吧？” 别的方亭晚倒是无所谓，就是这砖，这不刚好需要嘛！ “我上去叫大家下来，我们换地方。” “好。”辛樾没有犹豫，立马走到男人的身边，看到方亭晚递过来的止血药之类的，打开包装盒给男人塞两颗，接着取子弹，止血，包扎。 方亭晚刚在12楼落地，大家都聚到了走廊上。 那几声枪声，太吓人了。 “姜律师没事吧？”孟泠问。 方亭晚摇摇头，把他们答应了黄兵的条件后，发现不合适，想转移到帝景豪园的事叙述：“龙龙，许宗，收拾收拾走吧。” “车能坐六个人？还有个孕妇，挤着不太好吧？”许宗习惯个人坐后排了，之前挤三个人就难受，这次四个，万一那孕妇出事，又一堆麻烦事。 “许总，现在的情况，您忍一忍，去到承德也要不了多久，待在这太危险了。”蒙琪温柔相劝。 许宗没说好，但已经去默默收拾东西，只是看到身材诱人的蒙琪时，他还是忍不住邀请：“小琪，你跟我去承德吧，跟着他们风餐露宿的，你受不住啊。” 他声音很小，避开了其他人。 蒙琪却想到自己在外面过的日子，摇了摇头：“至少我不用再拿身体去换食物。” 说的就是跟着许宗的时候，她越卖力，得到了东西越多，如果跟着他一起走，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吧？ “不会，我们结婚。”许宗郑重其事的保证。 蒙琪苦笑：“许总，我知道你身边突然一个人都没有了不习惯，可那不是结婚的理由，现在的情况，结婚证也没有用。” 说完，她已经拿着东西走出去。 第99章 砖厂 除了原来的东西，这次多出来的就是中西药。 徐二几乎搬空了家里的药柜，装了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他还留了一部分，怕爸妈回来找不到药。 全部收拾好，大家一致认为把走廊上的东西搬开太麻烦，干脆用绳子下去。 刘志第一个，接着一个个的下去。 方亭晚走最后。 看着屋子里很多带不走的锅碗瓢盆，她默默收进了空间，还有一套价值两万多的沙发。 不管是坐着躺着都非常舒服，就这么扔在这太可惜，她直接放进了空间里，接着走到窗户边，下到11楼。 辛樾已经把人包成了木乃伊：“暂时不会死，但如果晚上发高烧，就难讲了。” “活着到砖厂就行，走吧。” 大家继续往楼下走。 方亭晚看到紧闭的房门，知道二老躲进了里面，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但很快传来两声闷响的砰砰声，接着有人在楼下喊。 “有人跳楼了！” “是那俩个老不死的，居然从我家跳的！d，晦气死了，在我家门口拉大便，逼得我们一家住不下去就算了，现在我家还怎么卖得出去？” 男人一直哀嚎。 有人回他：“还买房子？你住别人家买了吗？” 大家已经默认了现有规则。 方亭晚看一眼，就往楼下走。 先下楼的孟泠跟姜言琛说了上的情况，他眉头一直皱着，看到她才放下心来：“下次不管去哪，我都跟你一起。” 他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方亭晚点点头笑：“好。” 东西全部放进了车里，辛樾站在一旁说：“要不然我们还是一起去算了，有个帮衬，就你们两个，遇到什么事也没有人帮忙。” 孟泠赞同的点头，她怀里抱着的朵朵，也露出了不舍的眼神，可朵朵不敢说，怕姐姐生气，她只能乖乖的，让姐姐安心。 方亭晚他们的车后座已经坐了三个人，龙龙又胖一些，看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始终不知道如何下脚。 何况还有一个在旁边躺着呢。 一共十三个人，两个五座车，一个病人一个孕妇就占了很大了位置。 姜言琛在周围转了一圈，喊了声：“这还有个面包车。”他用力拽了几下，车门打不开。 方亭晚走过去，把兜里那串搜出来的钥匙试着打开。 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走破旧的面包车上，找到了一张名片，上面有砖厂的地址，电话。 位置在承德的方向，只是稍微绕了小半圈，多出二十公里的样子。 “那走吧？” 现在车也有了。 刘志也会开车的，他来开，徐二跟着他坐。 辛樾车上则是孟泠，朵朵，龙龙，蒙琪。 许宗再嫌弃面包车，也还是坐了过去，总比挨着孕妇好，他担心碰到人家。 姜言琛这边，则是受伤的男人和黄兵夫妻。 他先开车出了地下室，接着是辛樾，刘志。 三辆车开出去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已经下午五点，太阳没那么热，他们一口气开了三十多公里，进入了乡道，又走了十公里左右，才看到路边蓝底白字的路标-夹崖村。 村子坐落在山坳处，被泥石流淹没一小半，看过去路上只有一层黄土加沙石，也有车轮印。 越靠近承德，受到泥石流的影响越小。 “跟着车轮印走。” 姜言琛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黄兵夫妻，路上坑坑洼洼，他再慢再小心，也还是会颠簸。 “要是难受就喊一声。” “嗯嗯。”黄兵老婆点点头，拽紧了黄兵的手臂。 上了泥土地开始，车就开始晃了。 好在这段路只有两百米左右，开始上坡之后，就是水泥路，一直往上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砖厂的位置。建在两山之间，泥石流冲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并没有受到影响。 其实就是两层的民房，加上一个大地坝，还有一个铁棚子，棚子里是做砖的机器。 在旁边，都是做好的砖，摞了好几堆。 车刚熄火，屋内就走出来了一群人。 两个男的五个女的，还有两个小孩。 五个女人看样子像是村里的女人，饿得面黄肌瘦，看起来应该是二三十岁之间。 “你们是谁？” 女人冷斥。 那两个男人刚准备转身，方亭晚就拿唐刀指着二人了：“别乱动，我们遇到你们的人，他受了伤，求我们送他回来的。” 身后的一群人都傻眼了，还以为她要来硬的，幸好那男人还在昏迷。 辛樾和姜言琛把受伤的男人抬出来，看到真是自己人，砖厂的人立马改变的态度：“里面坐。” 房间里很逼仄，除了一个灶，一口锅，一张桌子放着油盐酱醋，就是一铺砖砌的床，能睡七八个人，从被褥发黄的颜色和衣服来看，应该是男人住的。 坐是没地方坐了，方亭晚看一眼就退了回来。 辛樾跟姜言琛则把人放到了床上。 看到人伤得那么重，几个女人立马围起来照顾。 其中一个年纪估计三十多男人，自我介绍叫老万，面容沧桑，黝黑黝黑的，像个苦命人，开口声音也沙哑：“多谢你们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余人呢？” 方亭晚想都没想就说：“我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被打死了，只有他还活着，我们救了他，他让我们把他送到这，说会给我们食物。”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主打真诚。 老万深吸一口气，似认清了现实，点点头：“今天太晚了，要不然你们就留下来休息一晚上，我给你们准备食物，明天你们带走。” “我看你那地方的砖用不上，让我带走可以吗？”方亭晚笑了笑：“我们今晚就不歇了，我们还有事。” 砖厂的环境真不适合住人，但夹崖村那里有的房子还没有被淹没，暂时居住应该没问题。 大家都没有意见。 老万眼神闪了闪，点头笑道：“好啊，那货车也还能开，你们要多少就搬吧。” “动手。”方亭晚喊一声，大家齐齐动手，她绕到棚子里的时候，看着这机器，摸着下巴。 “你想要这个？”姜言琛回头看一眼，老万正盯着他们呢。 第100章 越老实越恶心 方亭晚点点头，边搬砖边想着，怎么样才能拿走呢？ 这里也就两个男人几个女人，没什么武力，方亭晚想要强行拿走的话他们也挡不住。 只是她们这边还有朵朵和孕妇呢，不宜见血。 “不急。” 姜言琛点点头，继续搬。 她们这边在忙活，老万媳妇儿已经开始做晚饭了，生活在山上，她们最不缺的就是野味，特别是发生泥石流之后，幸存的动物就出现在了周围。 她们活捉了不少，全圈养了起来，为了招待救命恩人，她拿出一只野山鸡，足足有四斤多。 鸡咕咕惨叫，吸引了搬砖人的目光。 “是野鸡！”辛樾舔了下嘴角，好久没吃顿好的了：“咱们要不要蹭个饭？” 老万站在屋子那边喊：“恩人们，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 大家一致看向了方亭晚。 大家每天吃的东西其实已经算不错了，但和平时都吃不到的野山鸡对比，后果诱惑力很大。 看着他们都露出想吃的模样，方亭晚点点头，回一句：“那就多谢了，辛樾，你去帮一下忙吧？” 他走到身侧，方亭晚压低声音提醒：“确定鸡能吃，别被人一锅端了。” 怪不得要喊他去做饭，辛樾点头表示收到。 柴火炖鸡，没多久香味就飘散在空气中，勾人馋虫。 许宗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确实香，柴火炖的就是不一样啊！”刘志附和。 卡车里的砖已经装了一大半，方亭晚拍了拍手上的灰：“休息会儿，吃完饭再继续。”话落，她走到黄兵媳妇儿身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黄兵媳妇儿摇摇头：“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红扑扑的，只是那个大肚子，还是看得人心慌。 方亭晚点点头，走到了屋檐下，姜言琛递过来小板凳，她坐着歇气。 刚喝一口水，就听后边传来两三声干呕。 她歪头去看干呕的女人，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苍白，有些孕态。 小西捂着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老万媳妇儿皱眉头，沉声问：“不是有了吧？” “可我都没有放进去过啊。”老万立马解释，眼神直直盯着自己媳妇儿，脸上就写着不关我事：“我真的没有，说不定不是我的。” 这两句话的信息太多了，辛樾几人直接傻眼。 “明天你去山脚下找验孕棒来。”老万媳妇儿黑沉着脸，连带着看小西的眼神都带了恨意。 小西脸色又青又白，捂着嘴冲出了房间。 方亭晚起身跟了上去。 小西跑到了对面的墙角下，在那有一颗平坦光滑的石头，看样子平时没人有人光顾。 她的头埋进膝盖里，哭声断断续续，隐忍又害怕。 “你去试试？”方亭晚递过去一盒验孕棒。 幸好之前去药店的时候，她都拿了一点。 小西抬头看到是什么，双眼又红又肿，咬紧了牙关去厕所。 半晌后，她失神落魄的走回来，一坐下就靠着墙壁，透着死气沉沉的绝望感。 “你能帮帮我吗？” 方亭晚坐在她旁边，伸手拍拍她的背：“你说，我尽量。” 只是这个小动作，小西就再也克制不住，扑方亭晚臂弯里哭起来，瘦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说着。 方亭晚听明白了。 小西原本是山下的村民，因为天灾她就来到了上面避难，老万是砖厂的工人，跟他媳妇儿一起守着砖厂，说收留她可以，但她要陪老万睡觉。 为了食物，为了活着，她妥协了。 可老万媳妇儿知道后，骂她打她，把她当狗一样训，现在又有了孩子，老万媳妇儿肯定不会放过她。 “谢谢你，吃完饭你们赶紧走了，老万已经盯上你们了。”小西微微仰着头，泪已经糊满脸，很可怜。 怪不得今天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方亭晚笑了笑，抚摸小西的背：“我们留下来，怕这里的食物不够吃呢。” “那么多人老万肯定不想全留下来，但你跟另外两个姐姐，一起吃吃一年不是问题了。”小西深吸一口气：“谢谢。” 她不能说太多，起身走出围墙，正好看到老万来了。 老万张开手，看着她乖乖扑进怀里后，他摸着她的背，手有意无意碰到胸带，笑着道：“别害怕，就是有了，也有我护着你呢。” “可大姐她……”小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万带着往围墙走：“不行，她……” 方亭晚没在。 老万把人抵在墙上后，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我看看你到底怀上了没。” “怀了，我刚刚测了。” 小西挣扎不过，感觉下身一紧，脸色涨红。 “那我就帮你打掉。” 接着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方亭晚脸色又青又红，背靠着墙，更能听清小西的哭声。 她想了想，还是弄出动静，清了清嗓子。 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万气愤的冲出来，看到是方亭晚，他眼神闪躲了下，快步走去屋子那。 小西随后走出来，手死死拽着衣服：“谢谢。” “不可能一直帮到你。” 方亭晚说实话，他们一走，那小西恐怕逃不了悲惨命运。 小西闷闷应了一声，往前走去。 鸡炖好了，老万媳妇儿第一碗端给了黄兵媳妇儿，看着她挺大的肚子，笑得温柔敦厚：“多吃点，补补身体，你这八九个月了吧？怎么还到处跑？” “谢谢。”黄兵媳妇儿端着碗，没急着吃：“我们就是去医院，来这里顺便送你们的人回来而已。” 她跟黄兵还不知道事情真相。 说的话，看不出一点的纰漏，老万媳妇儿没全信，笑了笑，回去继续给别人分鸡汤。 大家都分到了一碗饭，一碗汤和几块鸡肉。 砖厂的女人们坐在床边就开始吃。 辛樾刘志几个人坐在屋檐下吃。 蒙琪火辣辣的身材，只是靠着墙壁，砖厂的另外一个男人老单，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这会儿更是靠过去，把碗递过去：“诺，多吃点。” “这是我女人，滚远点。”许宗怒斥，把自己碗里的给她。 第101章 分头行事 蒙琪还是第一次见许宗这个模样，受宠若惊，连忙拒绝：“不用了许总，你吃。” “叫我许宗，我现在是你男人，我说领证是认真的，去到承德我们先去领证。” 许宗郑重其事的说完，站到蒙琪，挡住了老单不善意的目光。 “现在民政局应该不开门了吧？”蒙琪把鸡肉往嘴里送，眼里的情绪道不明。 “那就去我家，再把你爸妈接过来，让他们见证。”反正他娶定了。许宗不是怄气，更不是吃醋，是深思熟虑过了的。 蒙琪没拒绝也没答应。 吃完饭，天也快黑了下来。 老万热情邀请：“天黑路滑，你们下山太危险了，又还有孩子和孕妇，要不然睡这里算了，我让人给你们收拾收拾。” 他看向媳妇儿。 老万媳妇儿立马带着小西还有其他三个女人去到隔壁。 同样用砖砌的床，床单被褥却比男人住的这边干净多了。 她们换上新的被褥，又去了隔壁。 方亭晚她们十三个人，就挤在这边。 黄兵和他媳妇儿睡左边，方便起夜，接着是刘志，徐二，龙龙，辛樾，姜言琛，许宗。接着是蒙琪，孟泠，朵朵，方亭晚。 晚上十点，大家基本上都睡着了。 夜深人静只有呼噜声的时候，隔壁开始搞事了。 那一阵大过一阵的呻吟，还是几个女人一起，难以隔壁玩得有多花。 这也让男女混住的隔壁，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黑漆漆的，一声巴掌声格外响亮，接着传来蒙琪的怒骂：“你干什么呢？” “我，我没控制住手。”许宗坐起来，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他本来就喜欢蒙琪，都多少天没那啥了，听着隔壁的荡漾声，更难以自抑。 蒙琪抬手又是一巴掌，那些之前受的委屈，一下都打回去。 许宗第一时间想还手，毕竟从小到大没有受人揍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忍下来温声道歉：“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蒙琪还没说话，隔壁忽然又吵起来，嚷嚷着什么不行了，接着有人来敲门。 彻底睡不着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起身。 小西推开门，穿着长t盖到大腿，明显着急过头都穿反了，她说：“你们谁会急救？” “怎么回事？”方亭晚起身穿鞋，姜言琛立马跟上，在出门前回头说：“你们继续睡，辛樾，守夜。” 辛樾从被窝里爬出来，不情不愿的守着门，这荒山野岭的，鬼都难得有一个，有什么好守的？ 隔壁。 才开门进去，就是一阵欢爱过后的腥味，刺鼻且令人作呕。 方亭晚捂着鼻子进去，看到男人的腹部渗血，脸色惨白，穿着宽松的裤子，二弟是站着的。 “你们真厉害，把人玩死了。” 她真没看出来，这些人真是闲得没事干，只剩下了满脑子欲望。 “他没救了。” 也没必要救，早知道这里那么好找，她都没必要浪费止血药。 之前还担心他醒来暴露她们，简直多余。 “真的救不了了？”老万询问的声音带着一点期盼，开心。 “对。”说完，方亭晚就赶紧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姜言琛也准备跟上，老万叫他：“兄弟，帮帮忙，把人丢下悬崖去吧？” 怕看不见，他还打亮了电筒。 “不帮。”姜言琛直接拒绝，快步走出房间。 穷山恶水出刁民，并不是一句谚语而已。 没十分钟，老万和老单就一人抬着头，一人抬着脚把人拎出来。 老万媳妇儿亮着电筒，他们走到最右边的悬崖，把人丢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方亭晚闭上眼睛，掩盖了所有情绪？ “你们还不想睡觉？”老万到门口，意味深长的询问，见二人都点头，他笑着道：“欢迎你们随时加入。” 姜言琛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方亭晚深吸一口气，看着门关上，没多久又热闹起来，她叫上姜言琛往后边走。 后边是猪圈，养了两头猪，还有鸡圈，养了五只鸡，见到人来，它们咕咕咕的叫。 只是那些人没空搭理。 “不对啊，小西说这里还有很多食物，够吃一年。”她把电筒的光调小了，小心翼翼的去找地窖。 姜言琛也在找，按理说应该不会远才对，可二人在后院找了半天，屋里事都结束了，还没找到。 “得多待一天了。”方亭晚本来就看上这食物才留下来的，毕竟是“明面上”的食物，这样她从空间拿出来才不会突兀。 “要不然黄兵那边我先送过去？”他们能等，孕妇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姜言琛觉得可以分头行事：“这样也不耽误事。” “好，你一个人，小心。”方亭晚不放心，把手枪跟子弹递给他：“安全回来。” “抱抱。” 姜言琛接过了枪，张开双手。 他笑得坦然，就只是朋友之间的拥抱吧？方亭晚做了下心里建设，才走上前几步，抱住他。 才三秒不到。 姜言琛的手甚至还没有勇气环抱住她，人就分开了，他苦涩一笑：“回去睡吧。” “嗯。” 幸好是晚上，要不然能看到方亭晚的脸蛋爆红。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姜言琛就带着黄兵跟他媳妇儿，还有龙龙，刘志上路。 许宗改变主意了，蒙琪不愿意走，他也死赖着。 “我不养废物哈。”方亭晚友情提醒。 “那我要做什么才能留下？”许宗斗志昂扬，为了蒙琪，他甘愿！ “抓一只野味吧，兔子，山鸡，只要能吃都可以。”方亭晚指着老万他们房间角落里的夹子。 只有夹子，抓到怎么可能？许宗没有动。 “趁着他们还没走远，你快走吧。” 蒙琪脸色难看的催促，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从头再来，不想天天看着许宗，被提醒她当时为了活着有多恶心狼狈。 “我去！” 被一激，许宗进屋去拿捕兽夹，询问了老万怎么使用后，就上了山。 太阳渐渐爬到头顶，天气也越来越热，人要么待在屋里，要么去树荫下乘凉。 趁着没人注意，老万一行人都上了山。 方亭晚看着半个山头都被树林掩盖，找不到老万的踪影。 第102章 先发制人 方亭晚跳下石板，从阴凉处走出来，看着惴惴不安的蒙琪，她笑着问：“要不要去找找许总？” “我不去。” 蒙琪拒绝飞快，但眼神很快闪过了一丝后悔，她紧张的抠着虎口位置，犹豫了下马上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还是去吧，他因为我留下来的，要是出了事我良心难安。” 来找许宗，多好的理由。 方亭晚没拆穿，让辛樾和孟泠看着大家后，她带着蒙琪顺着小路进山。 水泥路只到砖厂，再往后走的就是泥泞小路，两旁的草有人高，钻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草里散发出来的热气，闷得不行。 蒙琪穿着运动装，起先还能跟上，但十分钟过去，她抬头都没看到方亭晚的影子，往下能看到变小的砖厂，想回去的心思掠过。 “晚晚？你在哪？” “前面。”方亭晚的声音至少在二十米开外。 她此时正站在空旷一点的位置，有一条分岔路，地上没有留下脚印，但那些杂草偏的方向，能看出往左边去。 右边很浅淡的痕迹，应该是许宗走的方向。 蒙琪半晌才跟上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晚晚，还要走多久？” 方亭晚往上看一眼：“我们现在都还不到半山腰。” 看似到了山顶上，但往上看还有一个山头，连绵不绝，只要想走，怕是走一天都不到头。 蒙琪抬头看一眼，更绝望，更想回去了。 她突然双手捂在嘴边，大喊一声：“许宗！” 声音在山涧回荡，方亭晚无奈扶额，呼出一口浊气，心情才没那么暴躁。 “晚晚，你不是要来找许宗的？” 晚晚为什么生气？蒙琪意识到什么，忽然捂住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来找老万他们，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怎么办？” 偏偏这个时候，许宗听到了声音，回了一句：“我一定要留下来。” “他爱面子，不抓到不会回去。”蒙琪替他解释，忐忑的看着晚晚，害怕最后自己也留不下来。 方亭晚不气也不恼，她确实想来看看老万他们在山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既然被发现了，她耸耸肩：“那就光明正大的找吧。” 她们往左边走。 蒙琪加快速度，尽管满头大汗，累得双脚发软，也不敢再停留下来，或者多说一句话。 走了没多久，方亭晚听到了溪水声，她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条半米宽的小溪，溪水只有巴掌宽的流量，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枯竭，她蹲下来，手指一伸进去就能感觉到凉意。 喝一口，味道甘甜。 她笑了。 看得蒙琪感觉背脊发凉，连喝了几捧水，缓过神来了她才问：“晚晚，这水有什么特别？” “好喝吗？”方亭晚捧水洗了下脸，站起来往小溪的上游看，枯黄的树叶挡住了视线，但应该不远了。 从这往山下看，距离大概就是一公里的样子，不远不近。 “甜。”蒙琪说实话，累惨了，喝饱了才缓过神来。 “走吧，去找许宗。”方亭晚开始往右边走去。 许宗压根没弄过这玩意，边弄边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距离并不远。 蒙琪赶紧跟上。 而二人一走，在上游的枯树后，老万和老单走了出来。 老万眉头皱得死紧，越来越烦躁，最后骂了一句：“淦！” “咋了啊？”老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想想刚刚两个女人流着香汗的模样，下身就一紧，见老万瞪自己，他立马解释：“他们没发现啊，你担心什么？” “不对劲，你想啊，他们那么多人，有没有可能老李他们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不然为什么不把老李一起送去医院，而是送回来？是来抢咱们吃的吧？” 老万缓慢的说着，边考虑这些假设的可能性，但越说，他越后怕。 “老李背叛我们了？” 老单不可置信的惊呼，关乎到身家性命，他把女色抛到脑后，仔细琢磨：“要是老李暴露的位置，他们就不止想要砖，怪不得还不走！” “色心作祟啊，昨晚上把他们留下来干什么？”老万悔死了，一拳头打在树干上，疼得他嗷嗷叫，骂了好几句脏话。 “那怎么办？”老单问。 “先发制人。” 老万转身往上走，老单立马跟上。 此时的另一边。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许宗蹲在陷阱旁边已经快睡着了，连跟鸟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更别提什么兔子之类的了。 为了留下来，他放弃守着陷阱，到处找什么兔子洞啊，鸟窝之类的。 方亭晚路过，看到摆在坑里的捕兽夹，想夸许宗知道挖坑做陷阱呢，他居然连一点树叶都不盖上去。 除非那小动物们瞎了，往里去踩，不然真难中。 “啊啊啊！” 许宗的惨叫声不绝。 蒙琪听见，慌乱的往声音来源处奔去，几乎是下意识的：“许宗，你没事吧？” 那奔跑的身影，看不出来半点疲累，方亭晚速度更快。 越过了蒙琪，很快看到了山坡上往下狂跑的许宗，他满脸的泪水：“蛇，蛇！” 蒙琪听到蛇，就吓得腿软了。 方亭晚眼神一亮，看着许宗身后跟着一条通体黝黑的蛇后，从大小长度估算至少四斤多，这可难得啊！ 这蛇把许宗当成了食物，紧追不舍，方亭晚瞅准时机，横向跑，一手抓住了蛇尾后就往头上打圈甩。 缓了十来米，她才停稳，蛇也被她甩晕后，她揪住七寸，看着蛇尾缠上自己的手臂，她嘿嘿一笑：“晚上加餐。” 从方亭晚抓蛇到捏在手上，就三四分钟的时间，蒙琪甚至忘记了呼吸，后知后觉的大喘气，指着蛇，说话打颤：“就，就这样？” 许宗看着蒙琪崇拜晚晚的眼神，再联想自己刚刚狼狈的模样，头缓缓垂了下去，男人的脸都丢没了。 “转晕了就行，但别轻易尝试，有毒。”方亭晚最饿的时候，抓到就啃了，怕？死更怕。 “被咬了会怎么样？”蒙琪走近了，伸手摸一摸蛇身，冰凉又硬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疙瘩。 “就两个包。” 第103章 暗流涌动 “啊？”蒙琪觉得也没那么严重，伸手跃跃欲试。 方亭晚配合的把蛇尾取下来，缠绕到蒙琪的手臂上之后，把蛇七寸的位置让蒙琪捏住。 蒙琪捏住后，深呼一口气，笑了笑:“其实没，没那么可怕。” 本来许宗想说，是伤口一个包，坟头一个包的，看蒙琪好不容易战胜了恐惧，他更无地自容，话压了回去。 “你在哪里碰到蛇的？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蛇蛋，这条母蛇对你紧追不舍的，估计下蛋了。”方亭晚都快忘记蛇蛋是什么滋味了。 “我跟你去吧，小琪，你自己回去可以吗？”许宗有点担心。 蒙琪这会儿信心暴增，高傲一笑：“没问题。” 她只要做到了，留下来就不是问题，她必须做到。 二人看着她走到小路上下山后，才开始往上走。 许宗默默在前面带路。 往山上爬了百米左右，他站在五米开外，指着几块摞起来的大石头：“我就是站那石头上，它从里面钻出来的。” 蛇身都有他小臂粗了，一下子冒出来，他三魂都丢了俩，现在还后怕。 方亭晚凑过去，从兜里拿了个小电筒，刚从空间拿的，小了兜里也能放，许宗应该不会怀疑，她也就大大方方的用。 几块石缝里有个蛇洞，她找了根细长的棍子往里探，才探进去半米就拐弯了，她叹口气：“掏不了，回去。” 要是有锄头什么的，或者上面不压着石头还有戏。 下山的路很快，也不累。 孟泠辛樾他们，看到是蒙琪拿着蛇下山的时候，一个个惊讶得嘴巴能塞进鸡蛋。 这还是美艳妖娆的蒙琪？ 众人瞬间改观。 刘志双手比大拇指：“琪姐666，那么大的蛇，我都不敢抓。” “小琪，你不害怕啊？”孟泠虽然经历了不少，看到这么大的蛇都发憷。 朵朵更是缩进了孟泠的怀里，不敢看，小嘴嘀咕：“蛇蛇。” “辛樾，你赶紧拿去弄了吧？” 辛樾委屈巴巴的看向孟泠：“我，我不会弄蛇。” 这玩意要断头，要剥皮——他不想承认，但是真的怂。 刘志几个都是城里的孩子，蛇肉没吃过，更不会弄。 大眼瞪小眼。 “你们抓到了蛇？”听到下山的声音，老万几人才跟着下山，只是扫一圈没看到方亭晚她们，眼神暗了暗：“她们呢？” “后边掏蛇蛋。”蒙琪回道。 老万瞬间心慌了，是掏蛇蛋还是他们的粮食？他拽一把老单：“你把蛇处理了，我去看看她们去，别出事了。” 话里有话。 老单收到暗示，走到蒙琪身边，带着老茧的手抓蛇身的时候，连同蒙琪的手臂也抓住了。 要不是担心蛇跑了，蒙琪高低给他俩巴掌，但想到现在寄人篱下，把火气压了下来。 老单见她不反抗，更过分。 明明只是把蛇尾巴弄下来，他却把手给摸了遍，意犹未尽的接过蛇脑袋后，他还色眯眯的看着蒙琪的手指，修长白皙，肯定爽：“妹子，晚上来围墙边，我给你加餐吧？” “不用，谢谢。”蒙琪飞快的走到水池边，舀水就使劲搓手。 刘志帮忙舀水。 蛇爬过的地方，很臭。 但和老单比起来，蒙琪更能接受蛇臭。 “回来了？找到了吗？”老万的声音传来。 蒙琪回头，就看到许宗已经到了身后。 看着她一直洗手臂，许宗慌不择路，跑过来的几步差点摔了，看到她手通红，担心被咬，赶紧蹲下来上下查看，边问：“别咬了？在哪，我给你把毒吸出来！” “你当电视剧呢？”刘志嘲笑，压低了声音解释：“没被咬，被老单摸到了。” “妈的，我砍了他的手！”忍无可忍，许宗还没起身被蒙琪拽住。 “你别坏晚晚的事。”蒙琪一直强忍着，就是为了大局。 许宗的火气立马压了下去，看到方亭晚走过来，问：“有香皂吗？” “有，来拿。”方亭晚进屋，在包里拿香皂给许宗后，跟着走出去，把手也洗了。 老单他们杀蛇是老手了，把蛇头钉在木桩上，割破喉咙就剥皮。 看着肉色的蛇身蜷缩，每一个动作肌肉的紧绷，看得人心理不适。 蒙琪要锻炼胆量，硬生生逼着自己看，胃里翻滚，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许宗一个男人，看得面目都扭曲了。 特别是老单取出了蛇胆，直接舀了半碗白酒，直接往嘴里一扔，喝一口白酒吞进去。 视觉冲击啊！ 蒙琪忍不住冲到了角落，扶墙干呕。 看到妹子这样，老单哈哈大笑：“这可是好东西。” 接着他把蛇内脏处理干净，拿来砧板，说什么蛇不能在家里煮，会进家，在外面煮的。 老万杀了只鸡：“今天咱们吃龙凤汤！” 老万媳妇儿们欢呼。 唯独小西，看起来闷闷不乐，趁着没人留意她，就又走到了围墙后坐着，看着右手边，就十几米距离的悬崖，她缓缓站起，走到了边缘坐着。 能看到百米高的崖底，还躺着一具尸体。 不知道摔下去，会不会没死，但会断手断手，痛苦的活着？ “怎么了？” 方亭晚依靠在墙头，笑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小西吓了一跳，看到是她，反而松口气。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寻死，老万媳妇儿为难你了？”方亭晚瞎猜的。 但一语中的。 “老万说帮我，但他告诉了他媳妇儿我怀孕的事，如果这个孩子我不打掉，砖厂不可能留我。” 孩子和她，只能留一个。 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她可以抛弃，可怎么打掉孩子她才不会出事？ 她忽然双眼希冀的看向方亭晚：“你们有打胎药吗？” 方亭晚摇摇头：“没有。” 小西要依赖这些人而活，背叛的可能性太低了，她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转身走了。 小西欲言又止，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到喊吃饭，她还是走了出去。 鸡蛇混炖，这味道又鲜又好喝。 大家围坐在炉边吃，热热闹闹的，看不出来暗流涌动。 只是一盘香菜拌皮蛋，老万他们的人就是吃，也只是夹了些香菜。 第104章 可行 方亭晚喊孟泠一声，见她歪脑袋过来，低声提醒她：“别吃皮蛋。” 至于为什么不能吃，孟泠默契的没有问，脸上的笑容更深，注意到老万盯着自己，她微微提高了音量：“放心吧，姜律师不会有事的。” 这是实话，方亭晚也没有担心，只是想到那晚上的拥抱，那种莫名其妙笼罩的安全感，让她想起来耳朵就爆红。 老万看在眼里，彻底放下心来，特别是看到方亭晚和孟泠都接连夹了皮蛋后。 蛇肉虽香，肉却没多少，大家吃着吃着，地上堆了小山高的骨头。 老万媳妇儿拿勺给大家分汤，吃得干干净净。 每个人肚子都吃得鼓鼓的，借着柴火开始闲聊。 “其实住在这也挺好的，有山有水有野味，等着天灾过去了，你们再回家多好。”老单喝了一碗白酒，整个人脸色呈现绯红，双眼迷离看着蒙琪，笑着道：“外面太危险了，这里多合适啊。” 许宗咬紧了牙关，把人往怀里一带，更直接亲了一口以示主权：“我们还要出去结婚呢。” 老单尴尬的笑笑，摸了摸下巴冒出来的胡茬，突然说：“我去刮个胡子。” 蒙琪脸色瞬变。 “回去睡觉吧，不早了。”老万也跟着起身，朝老单走去。 老万媳妇儿她们简单收拾了一地脏污，也回房间里躺下。 平时压根不会睡这么早，今天明显有打算。 刘志觉得奇怪呢，想喊他们再聊会天，被打断。 “你们。”小西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万媳妇儿一拉，跟着进了房间。 他们都进去了，刘志几人瞬间感觉到眼皮也睁不开了，起身回房间。 许宗拉着蒙琪走的，不管她怎么拽，他就是不松开。 进到房间里坐下，他说：“小琪，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跟我结婚？我都改好吗？” “你不是喜欢我。”蒙琪躺下，拉被子把整个人裹住，两行泪滑过，轻声啜泣道：“你只是占有欲作祟。” 她想听许宗解释，想听到他真的爱自己的答案，可两分钟过去，身后传来了呼噜声，她不可置信的回头，许宗真睡着了！ “混蛋！” 刘志跟徐二也睡着了，三人的呼噜声格外响亮。 “小琪，你没吃皮蛋？”方亭晚没有留意到小琪那边，她只能确定阿泠和辛樾都没吃。 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德性很了解了，辛樾听到她这么问，立马意识到皮蛋有问题，而他不喜欢吃，一筷子没动，所以才没有犯困。 蒙琪揭开被子，想坐起来说的，但脑袋昏昏沉沉，直接砸在枕头上之后，失去意识。 这更确定了方亭晚的猜测，看到门下面有影子移动，方亭晚提醒二人看一眼，接着打了个哈欠，爬到床上躺着：“好困啊。” 辛樾和孟泠也默默爬上床，朵朵没吃皮蛋，并不困，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看左边的孟泠姐姐，再扭头看右边的晚晚姐姐。 这被老万他们看到还得了，方亭晚伸手捂住朵朵准备说话的小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做一个游戏，谁先睁开眼睛谁就输了！” 朵朵笑了笑，她一定会赢的，她转过头去背对方亭晚，闭眼睛了但又没有完全闭。 不知道多久了，朵朵缓缓露出一条缝，还没转头，就看到门打开，月光照射，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像两个大怪兽，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吓得朵朵赶紧缩进了被子里，手在左右摸索，握住了孟泠姐姐和晚晚姐姐的手后，才觉得没那么害怕。 “嘿，剩个小的。”老单问：“我先试试？” “后边有的是时间，先把这几个男的都解决了再说。”老万不啰嗦，他今天眼皮一直跳，担心拖久了出意外，直接从身后拿出磨得锃亮的镰刀，对准了辛樾的脖颈，上下比划。 辛樾欲哭无泪：旁边那几个小子睡得不是更香？怎么专挑自己？方亭晚，什么时候动手啊？我要死了，啊啊啊！ 挥第三下，老万用了全力，辛樾不敢再等，直接双腿向上踢，把镰刀踢开后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躲到脚的位置，借着月色，能看到老万狰狞的五官。 “你居然没有吃皮蛋？装得不错啊，老单。”老万终于明白眼皮子打架的原因了，反而松口气，活动了下筋骨，发出咯吱声。 老单都准备解决许宗了，这家伙老是坏他和蒙琪的好事，但睡着的不着急，先把眼前的搞定了。 他跳上了床，脚直接踩在了许宗的身体上。 许宗只是眉头微微拧起，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二人把辛樾包围起来，浑然不知在角落的方亭晚，已经醒了。 “上！” 老万才喊完，就觉得脖颈一凉，刺痛过后滚烫的液体顺着下流，灼烧每一处皮肤。 没有老万，老单一个人压根不是辛樾的对手，直接一脚踢飞下床，接着一个飞跃，他膝盖顶着老万的胸口，镰刀也到了他的手上，他抚摸刀刃：“啧，费功夫了，磨得那么锋利，待会儿你应该能少受点苦。”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你们都吃了皮蛋！”老万自认万无一失的，那里面掺了高效安眠药，皮蛋的味道重，压根吃不出来，不可能被发现。 老单也是一脸苦相，泪流满面：“我们错了，只是一时糊涂，觉得你们会害我们才先下手为强的。” “别演了，没用。”辛樾一盆冷水浇下。 老万死死盯着方亭晚。 “我看过很多，你们这种实在低级，想为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从我手里捡回一条命。” 方亭晚在笑，笑意不达眼底，目光下移看到缩成团，害怕得不行的朵朵，她才闪过慌乱，催促辛樾：“把人带出去。” 被挟持着，老万老单没有挣扎的就走出房间，手上的镰刀，也被老万丢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在月色下，更能看到二人的狼狈。 辛樾问：“怎么说？丢下悬崖去？”他觉得可行呢。 第105章 窝里横 方亭晚点点头：“也行，反正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 说着，她动了下唐刀，还没劈下来，身后的门打开。 老万媳妇儿，小西，以及其他三个女人，两个孩子都冲了出来，穿戴整齐，明显未睡。 老万和老单也明显松了口气。 老万媳妇儿冲出来，就拉着小男孩朝方亭晚跪下，双眼早被泪糊满，又哭又嚎：“我们留你们住，给你们吃好喝好，求求你们看在我们老弱妇孺的份上，放过他们吧！没有他们，我们也活不了了。” “我们只是害怕你们先伤害我们，才一时糊涂的，我们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你们，求你们行行好吧。”老单媳妇儿拉着孩子也跟着又磕头又乞求的。 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辛樾看得头皮发麻，冷声道：“刀都要砍我脖子了，要是我已经昏睡，现在就是身首异处，你们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 这只是没成功，要是成功的话，他们的人现在都死了。 “我们只是送你们的人来，想要一点砖头顺便等人而已，至于你们费那么大劲？”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放屁，你们想要我们的食物！”老万怒喝，目光死死盯着方亭晚，似乎把锅甩给他们后，就能活下来。 方亭晚一手拿刀，一手摸了摸鼻子，指着不远处的机器：“我原本只想要那个，是你们色心不改，贪图更多啊。” 老单侧过脑袋，一声不吭。 “求你们，放过他们吧，没有他们我们几个女人活不下去。” 小西做了很久的心里挣扎，手不自觉摸向肚子，她知道她没有选择。 方亭晚看着她，冷笑道：“如果杀了他们两个人，我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的食物，不杀，那我全部带走，你们选吧。” 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留一丝余地。 小西瞬间心动了，如果有食物，那要男人干什么？ 可老万先做了选择：“东西就在山上的泉眼里，你们上次喝水的位置往上走就能看到。” “那个机器你们想要就要。” 那破机器，虽然用柴油就能用，但现在谁还需要砖啊。老单只想活着。 见几个女人都没说话，方亭晚喊了声：“阿泠，把人绑起来吧，明天再说。” 孟泠一直没睡，听到拿绳子走出来，直接给二人绑起。 “去睡。”方亭晚把二人带回房间里，看向辛樾：“守夜。” “怎么又是我？”辛樾瞪着老万和老单，气狠了直接给一脚，坐在床边不情不愿的盯着他们。 方亭晚安心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方亭晚赶紧跑出来，看到姜言琛从车上下来，她忍不住往前走几步。 姜言琛直接张开双手走过来，她想着，朋友之间也能拥抱不是？ 二人抱了一下，就分开了。 姜言琛苦笑了下，说：“我送他们到医院就回来，龙龙也已经安全回家了。” 辛樾松口气，想到程序，仍觉得心里头有点难受。 方亭晚也大概说了一下砖厂的情况，既然他们选好了，那她们今天就走。 刘志，许宗跟着她和姜言琛上山去拿食物。剩下的人把货车装满，再把机器抬上车里去。 老万媳妇儿她们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怎么救老万他们，就一直等到了天亮，眼睁睁看着家里被搬空。 方亭晚他们顺着溪水往上走，在尽头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高两米，仅能够一个人穿过。 进去之后，她打开电梯，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十来个平方，很宽阔，水位降低，露出的泥沙上面摆放了很多食物包装袋。 这里恒温大概十几度左右，冰凉凉的适合储存食物， 虽然溪水已经越来越小，但水量不低，完全够七八人生活。 要不是溪水后面肯定会干，在这里生活其实真不错。 “拿吧。” 袋子里有肉，有蔬菜，虽然都有一点程度上的腐坏，但吃是没问题的。 一共五大袋，还有一袋米。 他们带下山之后，全部放进了车的后备箱。 老万媳妇儿红着眼，拉着两个孩子冲出来，把孩子推出去：“你们拿可以，但能不能留一点给两个孩子？他们还小，还在长身体，我们能抗饿，孩子受不了啊。” 小西跟在她的身后，按照原先说的，她捂着肚子，低声乞求：“求你们留下一点食物，我已经怀孕了，饿死的话，就是一尸两命。” 昨晚上之前，刘志他们还会觉得这些女人可怜，为了点吃的，出卖身体，但昨晚上他们差点死了。 这些女人就是纯纯活该，如果没有她们帮着下药，老万和老单也不会那么顺利，既然她们害人在先，凭什么对她们善良？ “我们死了无所谓，但她们都是可怜人。”老万一改昨晚上的求生欲，低着头似乎恨不得自己用死换取食物。 辛樾才不惯着他，直接挥舞镰刀：“那可以，你们死了我肯定给她们留吃的。” 眼看着就要掉脑袋，老万突然跪下，身体打颤：“你们拿，全拿。” 辛樾冷笑。 东西装好了，大家各自上车。 姜言琛去开货车，走第一个。 接着是黑色越野车，也就是之前陆丰装满食物的车，辛樾开，带着孟泠，刘志跟徐二。 方亭晚开着面包车，带着许宗跟梦琪，临走前，小西凑到了床边，有话要说，却又卡在了喉咙里。 “好自为之。” 该说也说了，方亭晚发动车子。 “能不能带我去平泉市的医院？”小西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依稀听到他们说平泉市。 “不能。”方亭晚往后看，老万和老单已经被解开了绳子，双眼都是恨意的盯着她。 她拿出枪，晃了晃：“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车子开走了，小西站在原地。 老万冲过来，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你泄露的消息？” “不，不是我！” “最好不是。”老万不顾她怀孕，把人丢在地上。 老单问：“我们要不要去追？” “追个屁，咱们能干得过？还是想想，今天晚上的食物怎么解决吧。” 老万压根不敢去找麻烦，也就窝里横。 第106章 不值得信任 砖厂的建筑往后褪去，他们的车队也到了山脚，至于山上会发生什么，也不在方亭晚的考虑之列。 许宗早上醒来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他的意识只持续到愿意改，但小琪生气了，很生气，哄了一早上也没见好。 “小琪。” “滚。” 蒙琪冷斥，冷漠且拒人千里之外。 回想之前，两个人反过来了，变成了许宗需要讨好她，还连连碰壁，什么自尊骄傲都被抛之脑后。 他耐着性子，温柔的哄：“我是真心的。” 方亭晚从后视镜看了眼二人，去调车子自带的频道，很快音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接着安静下来。 “各位民众，我是承德市政府救援指挥中心，如果你们现在没有食物，请往承德市中心走，在这里会每天派发食物，保障你们的安全，重复。” 末世才过去两个半月，目前的天灾也才出现洪灾，沙尘暴，瘟疫以及部分地区的泥石流，接下来是各种恶劣天气，政府的食物，维持不了多久的。 许宗听着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不能理解：“方亭晚，我们去救援地不好吗？不用，打打杀杀。” 他说到后面顿了下，觉得不太妥，如果不是对方先动歪心思，她们也不会反击，而且也没有真的去置人于死地。 “所有人都去救援地，你觉得食物够吃多久？人越多，抢夺更厉害。”方亭晚解释，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口水，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可以在岔路把你们放下来，给你们两天的食物，走到承德不是问题。” 这里过去承德，只有三十公里左右，徒步完全可以到。， 蒙琪立马冷哼：“他去，我不去。” “我也不去，我就是好奇而已。”许宗温声去哄，哄习惯了，突然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方亭晚抿了抿嘴，要不是担心刘志这新手技术不好，她都不想自己开车，跟情侣坐一块，折磨。 这一路上，没有在遇到什么。 方亭晚时不时换一下广播频道，偶尔还会在公共频道听到求救，也会有好心人去救援之类的。 太正常不过。 可许宗听着声音，眉头缓缓蹙紧，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觉得去救援的人不是好人？” “你听得出来？”难得蒙琪好好说一句话，就是语气嘲讽拉满。 方亭晚从后视镜正视许宗，来了兴趣，笑着问：“怎么说？” “问地址，几个人，甚至精确到男女和物资，说有五男两女的时候，对话那人明显态度都有点不太好了，但知道食物还够他们吃七八天，立马就说马上。” “急得不太正常。” 许宗正儿八经的分析。 蒙琪一直在起头上，但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他们不是有危险？” “现在的情况，只能管好自己。”许宗打消了离开这个队伍的念头。 方亭晚没接话，已经到了平地，前车的速度提了起来，她也踩油门跟上。 进入平泉市，就有人留意到他们，但有之前虎头帮的威慑力在，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畅通无阻的进入帝景豪园后，里面和半个月前的完全不能比。 没有了安保，人也减少了很多，路上杂草枯叶已经铺满了石板路，也还能看到楼下有人在晃悠，但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他们直接把车开到21栋别墅前。 大门打开，里头被人搬空后，留下了不少被破坏的痕迹。 但这别墅单独在后面，前面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过，后边带一个院子，如果用围墙围起来，能减少从隔壁垮过来的可能，以及没那么显眼。 三辆车先后开进后院后，方亭晚从车上下来，大家以及站在原地等。 “就在这吗？”孟泠担心钱家兄弟找麻烦。 其余人也是一样的担心。 “这俩兄弟之前黑了那么多钱，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方亭晚转身去推开别墅大门，迎面扑来一阵灰，她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打量里头空荡荡的。 “你们收拾一下，我跟姜律师去你家搬点东西。”她看向徐二。 早晓得会回来，好多东西其实没必要搬。 但转念一想，要是不搬，回来说不定都没了。 “行。”孟泠已经牵着朵朵进去，接着是辛樾，刘志他们。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人多力量大，一人干一点，活就少了。 方亭晚和姜言琛已经开着越野车去的，才出别墅区，姜言琛先开口：“以后别叫我律师了，有点疏离。” “言琛？阿琛？”方亭晚问。 “阿琛吧。”姜言琛问：“你想去拿什么？” “沙发啊，床啊之类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咱们要住下来，没这些东西怎么行？只是咱们怎么拿回去？” 方亭晚眺望着窗外，没有车有点不方便啊。 都是大件，越野车肯定不行，上哪找货车去？ “虎头帮。”姜言琛侧头看她。 目光交汇，二人已经默契有了答案。 之前刘志他们就说了具体位置，他们绕过了前面的高楼，进入地下室之后，找到一条出去的路口后，上去就看到了低层楼房。 她们下车，在周围开始找。 地下车库还有很多车，大部分已经被水泡过，虎头帮盘踞在这，去水泥厂的时候就带了不少车，应该还有留存。 方亭晚环绕了半圈，就听到姜言琛喊她，小跑过去后，果然不负所望，在那还听着三辆崭新的卡车，前二后四的重卡，货箱长4米左右，放沙发完全足够。 “你空间还放得下这么多吗？”姜言琛好奇，她都装了很多东西了，还能装？ “你想知道？” 是想知道，还是想要？ 眨眼的功夫，方亭晚心里已经建起高墙，把他推至墙外。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降到冰点。 姜言琛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她的信任崩塌，眼尾微红，好似被拉下神坛的神，有了人间疾苦。 方亭晚看得发懵，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还，还让她手足无措。 “你，还是之前比较好。”她说话打结。 姜言琛眼眸有水光闪烁，他低声询问：“我就不值得你信任？” 第107章 阿琛 一但涉及到空间，就是方亭晚的底线，她没办法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姜言琛。 可狼忽然摇尾巴，让她一时不知道是该打还是该哄，特别是这人难得露出这种脆弱一面。 她深吸一口气提醒：“以后别问。” 那道高墙，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姜言琛点点头：“好。” 话落，他背过身去，径直往前走，看到已经不在原地的越野车，他什么也没说，站着等。 这会儿他像个摇尾乞怜的大金毛，方亭晚清楚自己想要去哄的心态变化，强压下那些放松警惕的可能性，她把两辆车放进空间后，坐上了一辆。 钥匙不在，她拿工具拆下了壳子，抽出两根线试着搭几下，发动机响了几声后，变得稳定。 可以了。 “上车。”她喊了一声。 姜言琛过来上了副驾驶，目光看向了窗外。 真有种小媳妇儿既视感。 方亭晚无视，一路来到徐二家楼下，她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就往楼上走。 那些尸体已经不见了，她跟姜言琛一路往上，堵在楼道口的沙发柜子，她直接收进了空间，上去之后，又把徐二家的床啊，沙发什么的装进空间。 空间已经快满了，挤得一堆牛羊的空间变小了不少。 她还需要更多的黄金，但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母羊的肚子圆鼓鼓的，看样子要生了，草坪就好像大了一点，难不成动物增加，空间也会增大？ 她目测了下距离，留下标记，然后出空间，叫上姜言琛往楼上走。 那么多的东西，搬上搬下肯定需要时间，这会儿回去太引人怀疑。 索性上了二十八楼后，她又拿出了烧烤工具，碳火之类的。 “咱们吃海鲜大咖？” 她又馋了。 “好。” 姜言琛撩起了袖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让他知道空间存在的最大好处，就是一堆食物有了厨师的救赎。 他先开生蚝，调制好蒜蓉酱后，又泡发粉丝，先给她烤上。 然后是扇贝。 再把新鲜的鱿鱼处理干净，串起来放铁网上后，刷上他自制的烧烤酱，没多久就冒出热油的滋啦声。 姜言琛做饭真的有一手，麻利的同时又非常好吃。 方亭晚已经吃了两个生蚝了，又吃了扇贝后，眼巴巴看着比巴掌大的大章鱼！ 红彤彤的辣酱沾在上面，咬一口是甜咸辣味都有，又软糯，真是吃大半只也不够。 “你也吃。”方亭晚示意他来吃后，她拿出秋刀鱼，再做一个芥末酱油，等着秋刀鱼烤熟后，蘸一点芥末吃，瞬间解腻。 啊！舒服！ 再躺在人家的沙发上，日子简直不要美滋滋。 “睡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再回去，饿了也还能再吃一顿。”姜言琛指着一旁还在烤着的龙虾。 “好。” 吃饱就困，她怀里抱着抱枕，打了个哈欠就熟睡。 她理智不在线的时候，没那么防备姜言琛的，就像身体已经适应了对方的存在，甚至无条件信任。 姜言琛自己分析完，心情才好了不少，边吃着生蚝，边思虑：软的不行，试试硬的？ 傍晚来袭，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鲜红似火，十分漂亮。 方亭晚感觉到暖洋洋的光，才睁开眼睛，看着西边的云彩，仿佛被镶嵌了金光。 年少时憧憬过与爱人看夕阳，看日出。 现在算是完成了吗？ 她侧头去看姜言琛，结果他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瞬间感觉到小心思被窥探，她匆忙催促道：“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把剩下的一点吃完，她把东西收进空间。 临走前，把人的沙发也顺走了，她觉得睡觉挺舒服。 下楼后，她把原来的家具复位，挡住了十一楼的楼道。 就好像没来过。 下到地下室，她钻进了货箱。 姜言琛则坐上了主驾驶位，突然感觉到车子一晃动，明显感觉到后面多了货物。 方亭晚放一个，挪一下，直到把所有的沙发和床对摆放好，她才跳下车厢，锁好后去前面坐上副驾。 “走吧。” 姜言琛搭线发动，出了地下室后，借着最后一点阳光，开回帝景豪园21栋。 车刚停下，大家就都围了过来，看到卡车辛樾欣喜的哦了一声：“你们哪弄的？" 有这东西，他们后面只需要一个车就够了，又省油又安全的，不担心后面的人出事。 “地下室，卸东西。”方亭晚没有说太多，打开了后门的锁。 看到满满当当的家具时，谁都只是佩服二人的执行力和力气。 人多了，俩俩搬或者四人搬，一车的东西也就一个多小时，全都搬进了房间里。 因为要久住，大家打扫得很干净，楼上四个房间，主卧他们一致同意留给方亭晚，朵朵跟她一起睡，隔壁则是姜言琛。 在主卧的对面，是辛樾跟孟泠。 得知这个分配的同时，方亭晚眼神一亮。 盯得孟泠都不好意思了，还是辛樾解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我们睡一起，给你们节省空间嘛。” 这理由还真是让人不好说什么。 再隔壁就是许宗跟蒙琪。 “这一天是发生了什么？”方亭晚是真好奇，白天二人还吵呢，怎么晚上就睡一块去了？ 蒙琪说不出来，涨红了脸，倒是许宗也搬用了辛樾的理由。 楼下只有两间房，刘志和徐二各一间。 分配好了。 饭菜也做好了， 今天晚上终于有了新鲜大白菜，刘志下的厨。牛肉炒白菜，加一个紫菜蛋花汤。 大家吃饱喝足了，坐在沙发上。 两套沙发，因为没有电视，也就不在乎摆放的位置了。 “要是有电就好了。”辛樾都快忘记了，上一次看电视是什么时候。 其余人附和。 “我后面会去找发电机，在那之前，咱们得把围墙砌起来，最少得砌一米宽，还得有钢筋。” 方亭晚甚至觉得一米不够厚，等到后面，压根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危险，那钢筋加厚点就行。 刘志拿出地图摆在桌上，有些难受的指着水泥厂的位置：“虎头帮的人在这，咱们拿不到水泥啊。” “这交给我跟阿琛。” 第108章 吃到大瓜 “哦哟，阿琛，你们才出去一趟就叫这么亲密了啊？” 辛樾挤眉弄眼，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 许宗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孟泠一脸理所当然，毕竟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路。 就连朵朵都露出开心的笑。 方亭晚的耳根爆红，不等姜言琛解释，先扯回正事上。 “在平泉市的西边，揦子沟这，有一个沙场，明天咱们把砖卸了之后，你们拿几个人去拉沙。” 谈到正事，大家立马认真起来。 现在就是四个男人加上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物资全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肯定要有人守着，要不然徐二，蒙琪，阿泠你们三人带着朵朵在家里，我们三个去拉沙。” 辛樾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样是最合适的。 许宗张了张口，想到方亭晚说不养废物，想留下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也想跟着去，我需要锻炼。”蒙琪郑重其事的说。 三个女人，她不想自己除了美色一无是处，因为这样只能被抛下。 许宗瞬间无地自容。 “别墅里留两个人也行，我给你们枪。”方亭晚不怎么担心，她们来到这动静虽然不小，但那些普通人不敢来，加上政府通知去承德，人已经少了一大半。 “行，就这么决定。” 她一锤定音后，让大家回去休息。 一起上楼，在蒙琪进房间前，方亭晚喊她：“小琪，阿泠，来我房间一下。” 三人进了房间，留下许宗跟辛樾面面相觑，有点心虚。 屋内，方亭晚让朵朵去洗漱后，在包里翻了翻，从空间里拿出了七八个盒子，然后一手拿四个，分别递给两个人。 “晚晚。”孟泠难为情的捏紧盒子。 蒙琪脸色僵硬。 “这种时候怀孕可不是好事。干柴烈火的，我提醒你们一句，要是有了孩子，必须离开这个队伍。” 方亭晚把话说得很重，她见识过一个女人十月怀胎，遭受多少苦难，别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生孩子了。 且生下孩子之后，真正的苦难才是开始，以后无穷无尽。也是因为这样，小西的反复无常也消磨了她最后一点善意。 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何必生下来受罪？ 孟泠和蒙琪走出房间的时候，心情沉重，各自回了房间后，一夜安静。 方亭晚已经好久没有抱着晚晚睡了，早上出门前，她摸了摸朵朵的头，给她糖果。 朵朵没有接，撩开了衣袖后用劲：“姐姐，看我的肌肉！” 她炫耀似的两边都撩开，一用力就能看到肌肉鼓起。 “哇，厉害，你一直都在练？” 方亭晚没想到她毅力这么强，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对啊，我不想拖姐姐后腿。”朵朵嘿嘿一笑。 这么小的孩子被迫成熟，是没有办法的，方亭晚转身去包里翻找，拿出了一把小匕首，十二厘米。 “很危险，要小心。” 她不会说什么是孩子，有她保护之类的话，说不准哪天，她还是逃不过死亡。 哎，想太多了。 “姐姐走了。” 孟泠带着朵朵进地下室。 辛樾他们已经把砖全部搬下来，接着开车往揦子沟去。 方亭晚和姜言琛则去找钢筋，至于水泥，早就在空间备好了。 地图上有标注，在距离五十公里的镇上，有个占地七八亩的钢筋厂。 确定了路线，方亭晚来开车的。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个人摸进了别墅。 盯了一天一夜了，看这些人不断的往里面搬东西，肯定有吃的，而且就留下一男一女一个孩子，他们两个人完全有信心打过。 从窗户翻进厨房，二人刚摸索到一块葱油饼，一分为二刚塞进嘴巴，回头就看到孟泠拿枪指着他们。 二人立马双手举起，饼掉落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姐，我们错了，我们就是来找点吃的啊！” 和平社会啊，这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武器为什么会存在啊？ 两个人吓得腿打颤，见孟泠走近，更是啪的一声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我们真错了，马上走，马上就走！” “徐二，把他们绑起来。”孟泠看了眼外面，确定没人才松口气。 徐二麻溜的把人绑起来，听话的问：“泠姐，接下来干什么？” “先把嘴堵上扔那吧。”孟泠走过去，把地上的葱油饼拍了拍灰尘，又好好摆放在碗里。 男人意识到不对劲，有点挣扎起来。 孟泠低头查看二人的脸色：“害，我出现早了，应该让你们先吃下去。” “这耗子药威力挺大的。”徐二默默补充：“之前我放一颗，都毒死了一窝老鼠。” 这会儿才知道的二人，想吐又被袜子堵住了嘴，只能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孟泠懒得搭理，回去牵着朵朵，继续藏起来。 徐二把两个人拉到角落后，跟孟泠交替休息。 而辛樾他们那边。 沙场就建在一个山脚下，空旷无人，只剩下一堆堆的沙子堆放在那。 沙子不值钱，也没人要，他们顺顺利利的把车退到沙堆旁，拿着铲子往里铲沙。 姜言琛他们那。 开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钢筋厂，一眼看过去，满地都是钢筋，但一个占地五百平的蓝色钢架棚，似乎隐藏了无数危险，让二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大中午的，太阳隔着防晒，外套，也能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烧。 方亭晚看了眼温度，已经达到了五十度，热死了。 “先躲会儿凉，晚点看看情况再进去。” 姜言琛点头，上了车内后，空调开到底都显得有点无用。 “油表到底了。”他把车往后开。 后边也就一公里的样子，有没有被泥石流淹没的房子，车停进了人家的车库后，她们上到五楼。 这栋楼早就人走楼空，值钱的东西也被带走了，留下了个字条，说：生人勿近，这是我家。 门很早就被人撞破，屋子里也留下不少被人糟蹋的痕迹。 五楼还好，就是热，但干净不少。 方亭晚拿出了冰淇淋，分了他一个。 抹茶味，夏日避暑神器。 边吃，她边拿出望远镜，盯着钢筋厂的情况，晃眼看到了个人影闪过。 “有人。” 第109章 万事顺利 姜言琛接过望远镜看了眼，对方是个工人，在t恤上还写着远强水泥厂的字样。 他在周围晃悠了一圈，找到了一块长宽都有半米左右的木板子，再找来油漆，不知道在写什么，没多久就把牌子立到了钢筋上。 那个角度正对大门，姜言琛他们也能看得见。 “一吨十万。” “真贵，平时几千块。”方亭晚咂舌，眼神流露笑意，只是用钱，那就简单得多了。 别的没有，她搜刮的人民币有百万。 等不到天黑，二人就开车去到钢筋厂门口。 车才熄火，里面就走出来一群人，十一个男人，有老有少，因为饥饿，个个面色蜡黄，看到她们两个人，眼神亮了亮。 为首的厂长擦了擦手，双手伸过来：“欢迎欢迎，你们是要买钢筋吗？” 姜言琛伸手过去与厂长握手，温和有礼的点点头：“对，你这里还有多少钢筋？” “大概十吨左右，你们要得完吗？”厂长害怕大生意跑喽，连忙指着那招牌解释：“你们要是拿得多，打八折，还送你们两百斤铁丝。” 方亭晚不单单想要加固围墙，还有地下室，已经别墅，可以的话，她想要打造一个完美的壁垒。 八折，八十万，她空间里的钱完全足够。 想了想，她说：“六十万，我全要。” 钱虽然多，但后边说不定也能用的上，再说了，砍价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 “确定，确定真的全要？” 所有人傻眼了，六十万也很多啊，厂长都不敢相信。 就这样的情况，要不是大家没钱吃饭，发工资，加上货币贬值，他们也不敢喊出这高价，但居然有傻……哦不，金主要，他们当然不能错过！ “嗯，全部抬上车吧。”方亭晚回到副驾驶，拿出随身的登山包。把钱都放在里面后，拿下车。 工人们启动吊车，这一直没有用，还有油。 外面忙得热火朝天。 屋内，厂长泡了壶茶，邀二人坐下后，笑着打听：“你们买那么多的钢筋干什么啊？还需要工人吗？我们可以去帮忙的，工钱嘛，你看着给，管吃住就行。” 这二人看着不缺钱也不缺吃喝，他们都挨饿挨了好久了，要是跟上了他们，说不准还能填饱肚子。 “不需要。”方亭晚冷冰冰的拒绝，不想再多说话，就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姜言琛虽然在笑，但笑得疏离：“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厂长的脸色瞬间僵住，讪笑了两声，去门口监工去了。 晚上十二点，才全部装好固定好，工人们累得一身汗，但进来看到桌子上，堆了一摞小山似的人民币，瞬间精神抖擞。 “多谢多谢，那二位要是有需要帮忙了，就来找我们，我们一直待命。”厂长嘿嘿笑着赶人。 方亭晚和姜言琛也不打算多停留，数了一下工人们都在，又去到货箱里检查一遍，堆满的货箱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才放心把车开走。 货物太重，姜言琛不敢开快，加上路上有坑坑洼洼，才一公里，都能开上十分钟。 到了镇子，没人留意了，方亭晚跳下车，去把钢筋放到空间后。车子瞬间轻松了。 “真好啊。” 姜言琛真心感慨。 方亭晚什么也不说，好久没熬到十二点半了，感觉眼皮子都在打架。 “我睡两个小时，醒来替你。” “好。” 半夜三更，一辆货车开着车灯缓慢前行，一直保持四十码。 早上四点，姜言琛才叫醒方亭晚。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他们也在进平泉市的路口。 方亭晚把钢筋放回去，在面上再覆盖了几十袋水泥，接着回到副驾驶。 就几步路了，没必要换，只是方亭晚看他时，心中温暖。 别墅里静得出奇，但看地上堆着的沙石，就知道辛樾他们已经安全回来。 二人没说话，但都松口气。 车一熄火，就有一束光打过来。 看清了是谁，辛樾打了个哈欠：“回来了，没事吧？” “没。”姜言琛回。 “桌上给你们留了饭，吃完去休息或者早上醒来再吃都行。” 辛樾边说，边关闭的电筒往外走，他得确定一下有没有人发现货车跟着来。 看他这样，方亭晚也放心了，进屋后看到桌上有保温饭盒，打开看是米饭跟炒腊肉。 只有腊肉才能保存时间长，新鲜的，恐怕只有砖厂带来的猪了，之前装在后备箱里，弄得一车猪屎味，来到别墅就直接关到了21栋。 这半夜的，还能听到隔壁的呼噜声。 还得砌俩个圈，鱼塘，得把空间的东西搬出来才行，还有发电机…… 饭是不吃了，只想睡觉。 朵朵跟孟泠睡，方亭晚一个人躺在床上，大脑运作到最后一刻。 早上八点。 方亭晚的生物钟准时醒了， 洗漱完下楼，姜言琛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清汤面，一人碗里两片青菜，一个煎鸡蛋，看着碗上面飘的油星，大家都觉得满足。 “晚晚，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孟泠问。 大家的目光也一致看过来。 “需要加固围墙，钢筋别省着，越坚实越好。”方亭晚想了想：“留点加固地下室，如果上面沦陷了，咱们就躲到地下室去，然后再挖个地道，以防万一。” “哈？要做到这样吗？”许宗摸摸脑袋，这也太夸张了，有种古代皇帝既视感，深怕有人刺杀到绝路似的。 辛樾笑问：“要不然你回承德去吧？” 许宗看到蒙琪瞪自己，立马低头耷拉着脸：“问一下，没什么意思。” “嗯。”方亭晚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得防备着外面的人，还有虎头帮，必须要做万全准备，也是为了大家的生命着想。” “那你画个图纸，我们照着来。”蒙琪附和，做越多，越安全。 “好。” 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方亭晚才注意到角落两个流哈喇子的男人。 孟泠才想起来，把二人昨天闯进来的事说了，然后问：“他们知道我们的秘密，杀了灭口比较稳妥，辛樾，把他们俩带去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