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苟子我还能苟[快穿]》 1. 第 1 章 炎炎夏日，广阔的私人海滩上，来往都是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以及沙滩裤的帅哥。 这么个画面中，一个带着墨镜，躺在躺椅上，笑得露出一排白牙的，脸上满是皱褶的老爷爷，很是突兀。 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一样姿势的，一脸生无可恋，穿着保守露肚短衬和安全裤短裙的年轻女孩。 两人身后，是大热天里一身汗，都一身装备的两个保镖，以及一个身边放着医疗大箱子的医生。 嗯，一看就知道两人有钱，身份不简单。 让这画面变得奇怪的是，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地，墨镜都挡不住他炙热的视线地到处望，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一看就是个为老不尊……咳咳，是个有趣的，非常懂得欣赏美的老人家。 反倒是他旁边的年轻女孩对周围的花花绿绿不感兴趣，好几个露出结实腹肌的帅哥抛来眉眼都被她无视了，径自戴着耳机，在遮阳伞下刷新闻。 表情还相当严肃。 ——最新消息，一个星期前，联合国授权蓝星联合空间站，向两个星期后会直接撞击蓝星的天外小行星V-785发射了洲际导弹，导弹已成功地破坏了V-785的内部结构，使小行星主体偏离轨道，按照计算般开始远离蓝星，其破碎的残骸，会在今晚以流星的方式到达地球，专家计算，蓝星太平洋即将迎来一波史无前例的壮观密集流星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年轻女孩…… 嗯，就是我们的女主角贺苟，表情更是严肃了，甚至控制不住捂住心口，仿佛呼吸不过来。 别怀疑，贺苟的身体非常健康，力能扛鼎地举起小汽车都不是问题，让她难受的，是这颗V-785行星。 其实在两个星期前，随着各国消息的公布，这颗行星成为各大平台热搜的时候，贺苟就开始不舒服了，每每听到都是心惊胆战的。 像个被吓到的傻子，控制不住地相信了网上各种末日、末世的玩笑般，花光积蓄地往家里囤积了大量的物资不说，还真的给家里加了各种厚实的防卫。 那紧张劲，家里的爷爷都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地，才有了现在的出国游玩。 只是，即使出国游玩了，这症状吧，根本没有缓解。 像此时，贺苟听到天外行星的残骸即将要降落地球的时候，她都脸色苍白仿佛下一刻要倒地的样子。 “爷爷，不行，咱们得赶回家，通知李叔李婶还有夏慧姐，带好子璇和子弈，联系伟峰哥，我们今天下午就坐老板的私人航班，回国回家。我有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一看孙女这个样子，也不再反驳，点头示意一旁的小赵（私人男医生）推来改过的沙滩轮椅，挥手撤。 作为爷爷，贺天祥知道自家孙女从不开玩笑，而且直觉也……真挺准的。 他这条命，也是靠孙女这个直觉，宁愿放弃考试也要爬墙回家，才救回来的，不然，在孙女九岁那年，他就因为意外摔倒在房子里，得不到及时救助没了。 他这条命，就是靠孙女救回来的，从那以后，他就知道，听孙女的，准没错。 这也是他看到自家孙女败家地听信了网络上的“谣言”，给家里改装改造，还囤末日物资地，都没啥太大反应，还任由孙女胡闹，想着，可以分散一下孙女的注意力也好。 当然，孙女有本事，不差钱，有着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能力的，即使花光积蓄也能很快赚回来，也是贺天祥任由孙女胡闹的原因。 年纪大了，人老了，也该信命了。 贺苟那苍白的脸色，是在同行游玩的大伙，都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才开始好转。 第二天，顺利回到家，发现家里已经按所谓的末世标准整改好，地下仓库、冷冻库的，也囤满了足够贺苟爷孙，外加隔壁一家人吃个十年的物资后，贺苟才彻底没事。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 看着各大平台上都在更新的流星雨消息，贺苟内心那股全世界要完蛋，她好慌的预感反而是愈演愈烈。 只是，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结果了。 什么是该做的？ 当然是她家囤物资，通知她的亲友囤物资，并确定她的亲友都将物资屯的满满的了。 贺苟的亲友不多。 除了自家的爷爷贺天祥，隔壁邻居李叔李婶一家三代，就剩下那个她抱上大腿给打工的老板了。 幸运的是，不管是隔壁邻居一家子，还是打工的大老板，都是不差钱并且愿意纵容贺苟胡闹的人。 内心信不信贺苟这无端的、不科学的预感不知道，但是行动上都是表示了无比的信任，听从贺苟的安排，陪着一起玩了。 贺苟也不是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到大家的态度，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她是对的。 别问为什么贺苟会这么自信，问就是，贺苟知道她自己不是普通人。 贺苟既不是重生的，也不是穿越的。 反正从在亲妈肚子里有意识开始的记忆都没落下的贺苟子很肯定，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她现在的知道的信息、知识，都是从娘胎开始慢慢地学来的。 嗯，贺苟从小就知道自己特殊了。 像她这般，从娘胎开始就有记忆，从小到大，所有记忆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曾遗忘的人，肯定不算是普通人。 过目不忘带来的自然就是她的学习能力真的超强超快。 反正，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对她来说，都简单容易得很。 为了不成为人人瞩目的学霸，贺苟每次考试都在努力算分。 还有就是，她从小力气就巨大，五感敏锐过人，一个人揍十来个人不是问题。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也算是超人类，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总之，很有自知之明的贺苟，从小就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只想当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从小就是优秀学生，读着重点高中，最好大学，毕业后在一所公司做幕后总程序监测总监的普通人。 大隐隐于市。 只有活在一群不算普通的普通人之中，才会让自己显得普通，这是贺苟子活了二十来年得出的经验。 总不能，明明自己有能力有本事，还为了当所谓的做普通人，真的就去做普通人吧，这自找苦吃的，何必呢。 贺苟很满意她现在的生活。 凭借自己的能力，靠着隔壁家一表三千里的李伟峰李表哥，同时给一个很厉害的大佬打工，多劳多得地，苟着过平平凡凡，有房有车，吃穿不愁的舒适富裕的日子。 这里面还有一堆很繁杂复杂的故事，先不忙说，现在的贺苟，正在密切关注着那堆砸落蓝星，让她有着毁天灭地不好预感的流星。 异常情况很快出现了。 在贺苟回到家安顿下来的第二天，莫名其妙的，网络上关于这次流星的消息全部消失不见了。 正常来说，这样罕见的流星盛事，即使不是最热的热搜，也会被媒体营销号翻炒个两三天的。 绝对不会现在这样，网络上搜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更让贺苟神经紧绷的是，突如其来的高温天气。 夏天会有酷暑特热的天气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酷热是没有预兆地来的，天气预报报道明明是强降雨，结果，雨没有一丁点，太阳像是放大了似的，热量疯狂地往地面输送。 即使有空调，隔壁李叔李婶家的大孙女二孙子，也就是贺苟表哥李伟峰的闺女和儿子，都热得病倒了。 贺爷爷在这样的天气下，也很不舒服，呼吸有些不顺畅。 没办法，老规矩的，贺苟带着爷爷和家庭医生，直接搬到隔壁李家别墅去了。 家庭医生只有一个，为了不麻烦的，两家就住在一起，方便照顾更好，反正，他们两家子，算是几代下来互帮互助，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了。 家庭医生小赵，本来就是两家合伙聘请回来，二十四小时守候，看护家里老人小孩的。 两年前才结束的，持续了四五年的大疫情，可是让家里有老人小孩的家庭都胆战心惊，私人医生这行业几乎是在中产家庭开始彻底普及了。 以家里小赵的学历资质能力，要不是贺苟和李伟峰，跟他们打工的大老板是过命的交情，凭他们的资产，还真请不来。 疫情带给蓝星人的忠告就是，老人和小孩，医院能不去，就不去。 贺苟到了李家的时候，没意外看到了笑得很正常，实际很是焦虑的沙夏慧。 沙夏慧就是李伟峰的媳妇，李家两病倒孩子的妈。 “你收到伟峰和老大的消息了吗？他们现在都联系不上了，大半夜发来消息说的，让我们收拾好东西，带齐吃喝的，随时准备往西北撤离是什么意思？” 沙夏慧也希望，这是老公和老板开玩笑的话，但是她比谁都清楚，自家的纯直理科男老公和眼里只有事业的老板，都不是这种会开玩笑、捉弄人的性格。 赚钱他们很可以，但是说到其他，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根筋。 总不能，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吧。 这话沙夏慧没有说出来，但是她是家里老老小小的，她是真担心。 贺苟能说啥，她能说，但凡是家里的老人小孩状态好点，她都想立马带着人跑了。 “先等等，暂时还没事。等官方公布吧……” 就是有坏消息，想要掩藏的，在如今这个信息传递超高速的时代，也掩藏不了多久了。 贺苟猜想得没错，当天晚上，各种纷杂的消息就传来了。 ——太平洋惊现超级巨兽 ——地球海平面正以最低每小时一毫米的速度，下降中 ——联合国太空站公布，外星陨石携带特殊活物 伴随着这些震惊蓝星球人的纷杂消息一起来的，是大半夜突然变天的天气。 下暴雨了。 根据最新的天气预报显示，这可不是局部性的，普通的暴雨，而是离奇的、全球性无差别的暴雨。 空气中阻挡不住的湿气，让家里身体本就不太舒服的老人和小孩，更加不舒服了。 可忙坏了家庭医生小赵，以及作为家里顶梁柱的贺苟和沙夏慧。 多事之秋，两位是从大疫情走过来大人，如今这种情况，那敏感的神经，可比谁都要害怕。 然后，就是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贺苟震惊的发现，她家别墅……不见了！ 哦，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出现在她手上的一串珠子中，隔壁本该是她别墅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大大的坑！ 苟子：幸亏因为老爷子，家里所有人都转移到李家了，不然事更大。 2. 第 2 章 贺苟不知道别人得到空间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她得到之后，唯一的心情就是没心情。 因为现实根本没有给贺苟任何好好测试试验了解空间的时间和机会。 在她正在震惊自家四百平的小别墅只剩下个坑，整栋别墅钻到她手上一直戴着的，她自己找人定制的，特喜欢的狗尾巴草型手链中的时候，老表李伟峰来电话了。 电话接通就一句：“夏慧，苟子，十万火急，啥都别收拾，立马带着老人孩子跟着李彪去机场，必须搭上第一班撤离飞机，先到首都再说。” 一句话说完就挂，紧接着就是家庭聊天群里，发来了几张用他们身份证号买的飞机票的截图。 再多的，就没有了。 电话回拨没人接，聊天软件消息没人回。 可见李伟峰那头也依然在水深火热中。 哦，李伟峰说的李彪是家里的司机兼保镖，也是从大老板手中请来的，据说曾经是特种兵的退役兵哥。 周围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紧促气氛的，这种时候，贺苟哪里还有空理会身上突然多出来的，没有给她任何危险威胁感，只有满满安全感的特殊空间。 主次有先后，此时当然是听老表的话，按照家庭医生小赵的指导，匆匆收拾了一些老人孩子急需的用品药品，解散家里所有佣人，两家人上了房车就往机场赶了。 走得匆忙的，贺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空隙中，躲着人，偷偷地往李家地下仓库走，将李家为了陪她疯弄的末日仓库胡乱地收拢到了还没研究明白的所谓空间中罢了。 还是那句，身上突然冒头的空间没有给直觉系的贺苟任何不适感，只觉得这空间本该就是她的，害不了她，可以随意用。 比起这个突然冒头的空间，周围环境才是真正充斥着让贺苟心惊胆战的危机感，那种不逃离就活不了的逼迫感，越来越严重了。 两孩子似乎也有所感应，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都在不舒服地大哭，大人轮番哄都没用。 贺老爷子的状态也不太好，氧气罩盖着，持续低烧，要不是赵医生多次重复保证，小朋友和老人都只是小问题，大家可能都要恐慌了。 一路上大雨盆泼地，路况不好，赵医生闲暇之余也得去帮忙李彪看路，人手不足的，贺苟在上手照顾贺老爷子，自然是更没机会细心研究她手上的空间了。 只是粗略的知道，她的空间目前分为两大块，一大块就是藏着她那四百平小别墅的，她感觉像是家园般的活的空间，目前还处于待机状态，无法使用。 倒是另一个板块，疑似是仓库般的，藏了李家仓库所有物品的板块可以随意使用，容量还挺客观的，反正李家仓库的东西加起来，只是占了一个小角落。 真正麻烦的事情，是赶到机场之后。 机场…… 已经被围起来了。 不仅是武警官兵，还有一堆被网上各种消息吓得往机场跑的普通人。 忙着照顾老人，被车流堵在机场外，错失了很多消息的贺苟，听到堵在路上的，周围坐在车上的人，吵吵嚷嚷出来的信息，连忙拿出手机上网，补回这一路上她错失的消息。 ——#天灾末世预测以及应对方法# ——#末世重生的舞者# ——#全球性灭绝式海啸# 打开手机，各大平台的热搜几乎都是这些词条。 周围堵在机场外的大伙们，也在哔哔叭叭的车喇叭鸣叫声中，各种侃大山地，在聊着网上的消息。 敏锐点的，还各自试探着，意图在这慌乱的马路上，通过吼话的形式，交流一下各自前去机场的原因。 贺苟快速地将热搜看完后，产生了一种，世界奇人奇事多的感慨。 他们不过是往机场跑这点时间，网络上就真的是翻天覆地了。 世界各大知名网络平台，都被一份天灾末世预测以及应对方法给刷屏了。 作者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末世重生的舞者。 帖子里详细地给所有人诉说了一次人类即将面对的，可以称得上是末世的天灾的，未来十年会经历什么事情的全过程。 贺苟总结了一番帖子中关于天灾末世由来的说法。 帖子上说，一切天灾末世的源头，就是那颗小行星V-785的碎片。 小行星V-785一直都不简单。 各国科学家也早就通过科学的勘测手段，勘测到这颗撞向蓝星的小行星上，有微弱的生命迹象。 只是，为了研究上面的特殊生命体，明明可以彻底毁灭、推远小行星V-785的科学家们，在判定小行星上的生物对地球生物无法造成威胁后，选择将部分陨石引来蓝星，直接导致了这次末世天灾的到来。 小行星V-785上的生物，是一种遇水即生，能迅速无限膨胀的无色水母状生物，这种生物在快速生长的时候，会借着蓝星提供的生长资源，在体内不断生成十几种天外而来的、蓝星没有的新元素。 这些元素会随着这种生物被蓝星的自然生态圈扼杀死亡的一刻，通过各种洋流环流，全面扩散到蓝星每一个角落，每一样生物身上，致使蓝星从里到外，包括人类，开始产生前所未有的变异。 非常有煽动恐吓性地说道，帖子发布的时刻，就是蓝星被这些天外生物影响，正在全球大暴雨，特殊元素扩散的最先时刻。 这时候，不少体质脆弱的老人孩子，身体已经有了融合的反应。 还说，这场全球性的暴雨，预示着全球性的天灾时代、以及全球生物异能时代即将来临。 帖子中的内容还有很多，最让贺苟关注的是，帖子最先预警的，关乎当下的，蓝星即将面临遭遇的大灾难，海啸天灾。 具体情况是，陨石带来的小行星V-785的天外生物虽然不多，却足够这些快速遇水即生的外星生物，借助降落点的便利，将蓝星最大海洋的水吸走三分之二。 又加上这种生物对水体、对生长的渴望无比强烈，在生长的过程中，更是本能地将大气中特殊气体由气态转为液态。 尽管这些生命体在蓝星的存活时间非常短暂，全体甚至都没能活过三十六小时，但是随着这些天外生物的生长到死亡，蓝星几十亿年发展下来，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生物圈环境彻底被打破了。 随着外星生物的死亡，就是尸崩，被外星生物吸收吸取并体内变异的各种液体，会以各种方式的回归蓝星大地。 现在正在遭遇的全球性大雨，不过是最早一批外星生物膨胀死亡后，带来的最先的、最微不足道的一波。 因为这些外星生物的短暂生命周期，蓝星会在在天外陨石到来的一个星期内，就迎来复古的海洋时代。 作为一名优秀的黑客……咳咳，是作为一名网络信息安全方面的高手，贺苟自然很快就发现，网上热搜的帖子背后，有一串很好玩的代码作祟。 不然，这么个文笔不好、字数特多、平铺直叙、没啥新意，看着就像哗众取宠蹭热度的帖子，也不可能迅速大范围传播并一直悬挂在热搜首位。 在如今这个信息高速传播的年代，#末世重生的舞者#这种帖子，基本就是见光就沉的，没开后门，大家看都不会看。 再看看三条热搜之下，亮起来的就是好几条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工作人员正在抢修之类的热点的，贺苟也懒得看了。 谜题都解开了，帖子内容也全都记下了，还看啥。 贺苟那莫名其妙的直觉又来了，她觉得，这乍看仿佛就是一场恶作剧、一条谣言的帖子，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看完这条帖子之后，一直压在她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那种生存紧迫感，卸掉了。 额，也不算是卸掉了。 危机紧迫感依然存在，不过那种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源头的烦躁感是真得消失了。 满脑子都是，难怪自己这段时间这么不正常，原来是要末世了； 难怪自己觉得无时无刻都身处在危险之地，原来是有大海啸。 这不一切都对上了。 关于帖子上说的，小行星陨石带来的奇异生物，贺苟之前真的在外网上通过视频直观地看到过。 那庞大的，密密麻麻地，还在不断膨胀的蓝色大水母体状异生物，会造成全球性的海啸结果……还真不奇怪。 找到了自己不正常的源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贺苟决定，先将自家老爷子和李家一家老小的，送离他们目前在的这个，海啸到来跑不掉的沿海大城市最为关键。 老表李伟峰已经给他们都买票了。 也挺巧的，赶在贺苟看完帖子没多久的，这篇帖子就被消失下架了。 虽然帖子背后的代码挺有新意的，但是要破解，也没多大难度，撑了一个多小时，大概也是这帖子真有其事外加现在到处都乱的缘故了。 热搜全换成了不信谣不传谣，外加政|府倡导的，天气恶劣，让市民居家守候，不要随意出门的话。 这时候的网上，自然是不乏喷疑似在制造谣言恐慌的帖子作者的，说作者虽然文笔烂，但很会抓住时事热点，蹭着几个热度就乱写小作文，很刑什么的。 当然，更有不少觉得这帖子内容太有现实性和预见性地，正往机场赶了。 贺苟觉得，这些赶往机场火车站的人，不是相信了帖子的内容，而是发现机场、火车站都戒严了，才开始往这两地方赶的。 反正，网络上此时也是腥风血雨，但凡是关于机场、火车站、戒严之类的消息，都是发布不出去的。 另辟蹊径搞谐音字倒是可以，不过为了维持稳定，网警也会不断封杀的，应该能保密一小段时间。 这就是信息传播快最大的坏处了，有些事情，只要有苗头，根本封不住。 造成的结果自然就是，机场更堵了，进不去了。 贺苟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有门路，消息灵通的人，又不止她们两家。 其他有门路，消息灵通的人，估计也收到消息，准备跑路呢。 看着无法进入的机场，贺苟没有干出当机立断开车离开的蠢事。 要是无事发生的太平时候，自驾车离开，孤勇地自己往外跑，那没多大的事情，但是这种关键时刻，真没有比坐飞机更快、更安全的离开方式了。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最乱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情况恶化后，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 还好的是，等了大半夜，在天即将蒙蒙亮的时候，机场各通道开了。 虽然开通允许进入后，管制措施也来了。 很多航班都取消了，包括老表李伟峰提前帮忙买的机票也全作废了。 想要搭乘飞机，得重新买票，买票还得有限制。 目前，往首都或者高原地带的飞机票，只允许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以及不满八岁的孩子购买，当然，每一位老人和孩子，都能有一位随同的监护人。 严苛是严苛了点，但是符合条件的人，好歹是可以买票上飞机了。 将贺老爷子托付给了家庭医生小赵以及李家人，就将人送入最快的一班飞往首都的飞机。 李家两个孩子，有两个名额，能带上李叔李婶，只是，这样一来，沙夏慧必须留下。 两孩子那哭泣闹腾劲的，贺苟没有多想，将她家老爷子能携带的名额让给了沙夏慧，她选择和李彪一起留下。 两孩子没有妈妈不行，二十多年的相处，李家人绝对是值得托付的人，肯定会好好照顾贺老爷子的。 还有赵医生这个机场允许的，特殊能力人员，在答应帮忙机组照看乘客的前提下，可以搭乘任何一班飞机的医生照顾下，一路上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到了首都，有老板和李伟峰的照顾，那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倒不贺苟是傻大方，而是贺苟真有事情要做。 大难当头的，眼前这个逃离沿海城市还不是最困难的事情，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呢。 大灾大难面前，个人的能力，绝对是最微不足道的。 贺苟就是为了让贺老爷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和待遇的，这时候也得抓紧机会抱上最粗最大的金大腿。 这个时候，最粗最大的金大腿，理所当然是国家爸爸了。 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时候抱上国家爸爸的大腿更合适的了。 要是贺苟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她肯定不敢这么冒险的，但是现在的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有一个让她感觉到安全感满满的空间！ 反正，按那个#末世重生的舞者#的帖子上说的，再过一两个星期，各种异能者就会陆续出现，空间异能，在未来也算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异能。 哦，那帖子对未来生活的描述还说了，外星生物带来的元素中，有一种是能让科学家开发出空间物品的元素。 空间异能者，也就是灾难末世前一两年比较吃香，等到空间物品大范围普及，空间异能者就成了最鸡肋的存在。 帖子作者在帖子上奉劝觉醒了空间异能的异能者，趁早做好打算。 不管是是真是假，贺苟都觉得，自己的空间，这时候必须得好好利用上来。 突如其来的末世，需要搬运的东西很多，国家应该很缺搬运工吧，像她这种有大空间的，方便运输的搬运工绝对是宝贝吧！ 她现在冒头，对付了这段最繁忙，又是功劳最大的时段，那就是雪中送炭了。 贺苟子决定身先士卒去当宝贝……不，当搬运义工去！ 3. 第 3 章 贺苟将自己上交给国家的过程挺顺利的。 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那个#末世重生的舞者#利用特殊程序，好几种语言在网上发的帖子就证明是不是谣言，而是真有其事了。 全世界的人震惊哗然，随即就是各显神通地，都想着怎么活命呢。 华|国还好，有国家统筹的集体撤离保命方案，只要听从指挥不作妖不作死的，基本生存还是能保障的。 不像隔了一个大洋的那个第一大国，总统亲自出来发表末世演讲，不仅坦言地说蓝星人类即将进入末世生存阶段，还鼓励人民自己想办法自救。 特滑稽的是，这位总统还非常圣洁地在发言最后来了一句：“祝你们幸运，我的民众们，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将自己上交的贺苟，自然是没有成为惶惶不安的，等待救援的普通民众的一员。 但是她的任务也很重，毕竟这时候，全国上下目前都处在可怕的忙乱中。 专家给出的第一波海啸预警，已经进入倒计时，即将要到达我国海拔低的沿海城市了。 这第一波据说是最“娇弱”的海啸，会让华|国海拔一百以下的沿海地区，成为沉没区域，汪洋泽国； 海拔一百到一百五十之间，也是中高风险区，这些地方也会受到海啸影响，海啸一到，城市功能会彻底瘫痪； 海拔超过一百五十的地区，或许勉强能扛过第一波海啸，但是第二波加强版海啸是紧随着第一波海啸而来的，时间根本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尽管很多数据还在各种预测中，不过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这争分夺秒，全国运力都优先投入转移人民群众的关键时刻，搬运许多大型重要器械以及重要用品的运力是真的很难抽出来，贺苟算是赶上了最关键的，可以为国家出功出力的时刻了。 运送大量物资的运力挪不出来，但是运送贺苟这么一个单丁大运输运力的仓库式人物的运力，还是能挤出来的。 有那个预言般的帖子在，国家已经有所准备了，一路工作任务的贺苟可是看到了国家统筹安排下，对一些次重要的物资都在进行防水隔离处理，估计是打着运送不及，先想办法让这些东西能在海水里泡着保存，等事后再来运走的主意。 即使这样，将自己上交给国家的贺苟，也是累得很。 具体搬运了些啥，贺苟真不太清楚，她只是负责将打包好的东西装进空间，然后到指定位置再弄出来。 工作枯燥乏味，不是在搬运东西的路上，就是在卸货的路上。 贺苟肯定，几乎都在直升飞机上蹲着的她，作用是巨大的。 看陪着她的保镖李彪手上那一长串，不间断的任务列表就知道了。 国家真的将贺苟那初始空间大概有机场候机大厅般大小，仍在缓慢增长的空间，利用到极致了。 贺苟虽然喜欢苟，不过她知道，这时候，不是她该苟的时候，大厦将倾的时候，身在屋檐下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大厦稳住，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付出自然是有收获的，贺苟这个无私大胆地将自己上交的行为，给自家爷爷和李家一家子，争取到了最好的待遇。 百忙中抽空通过聊天软件收到的消息是，贺爷爷和李家都因为她的贡献，成了第一批转移到西部安全基地的内部人员，如今被照顾得好好的。 这应该算是贺苟难得不苟，拼命工作最好的回报，勉强算是弥补了贺苟一颗被逼奋起干活的悲伤之心了。 无他，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贺苟作为一个苟中达人，对自己是有完美的苟活人生规划的。 这突如其来的世界大变，可是将贺苟原本准备好的苟活人生计划全都打乱了。 百忙中的贺苟不止一次后悔，从小她就太苟太懒了，拖拖拉拉地，导致她没能在末世前，将自己身上的雷都引爆解决掉，弄到现在很被动了。 从小就有记忆，不是普通人的贺苟，其实对她这辈子的境况很满意的，除了她并不是贺家的亲闺女，是被人恶意调换的别人家的闺女这个身世这个大雷外，她身上没有任何包袱。 别的婴儿刚出生的时候，被人偷换了会不知道，但是贺苟是知道的。 婴儿时期因为认知能力有限，不太懂被偷换了代表什么，但是长大了，接触更多信息消息，懂得人情世故后，自然就清楚这是什么回事了。 一个在娘胎起就有了感知记忆，至今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怪胎，要是还分不清自己亲爹亲妈是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是。 一直隐瞒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现在名义上的，已经去世的父亲贺归中，也不过是贺爷爷的养子。 对于贺苟目前唯一的亲人，贺老爷子来说，养子本来就不是亲生的，那养孙女是不是养子亲生这点，对他意义不大。 贺苟懂老爷子，血缘关系对贺苟在贺家，和贺爷爷之间相处没有太大的阻碍。 贺老爷子对贺苟的要求，大概只有她这辈子不改姓，他百年后有人一直给他和过世的妻子烧纸就行了。 更多的，贺老爷子根本不在乎。 不然，贺苟也不会贪图安逸，怕麻烦地，将身世大雷一拖再拖的，打算等自己大学研究生毕业了，不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太大|波澜再来引爆。 谁想到，今年刚毕业，正准备好动手，想要借着身世曝光捞一票然后躺平一辈子呢，末日就来了。 咳咳…… 嗯，贺苟一直没有引爆自己的身世大雷，除了是怕麻烦以及拖延症晚期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原因就是，时机没到，人员角色没到位，额，好处也不多不够。 当然，贺苟发誓，她真的只是怕麻烦和拖延症，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她虽然苟了点，也不见得做了坏事的人一直逍遥法外，什么报应都不得到。 将贺苟调换的人不是谁，就是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改嫁他人还生了儿子的“亲生”母亲，甘华月。 这位“亲生”母亲自以为她做的事情已经没人知道了，就安心过她的新生活了，丝毫不为她曾经做过的疯狂错事忏悔。 贺苟就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因为甘华月的鲁莽而害死了一条人命讨回公道。 说实话，贺苟也觉得她的身世足够狗血。 在这个dna检测技术非常成熟，正常人都会几年来个体检的时代，还能搞出换孩子二十多年没被发现的大事件，少点狗血都进行不下去。 但凡这狗血浓度低点，也不会让贺苟那拖延症不断冒头，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先给大家撸撸其中的经过经历吧。 贺苟能这么顺利地将自己上交给国家，也得益于，她的父亲，嗯，就是目前名义上的父亲贺归中，是一位曾经荣获一等功还在出任务的时候牺牲的军人烈士的缘故。 严格来说，贺苟的亲生父亲和名义上的父亲贺归中还是战友，同一个战壕一起作战还不幸一起牺牲的铁杆战友。 两位牺牲的消息传来，他们那差不多时间怀孕的妻子也瞬间受到打击早产了。 婴儿早产，后果可大可小，不巧，贺苟和另外一个孩子的情况都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 一个是心肺功能发育不完整，一个是肝肾功能发育不完整，必须放到育婴箱，仪器都贴上，时时刻刻检测盯着。 这对两个丧失了丈夫的军嫂来说，又是一重打击了。 养母甘华月看着虚弱的女儿，一时脑抽地，就将亲闺女和贺苟调换了。 贺苟相信，养母这么做的初衷，是真的想救亲闺女，并给亲闺女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谁让养父贺归中的身世复杂呢，亲生爹娘那边对他爱理不睬，近乎断绝来往，养父母对他也很放任。 重点是，在甘华月看来，她嫁得贺归中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的家庭，都是得靠丈夫养家补贴的普通家庭，家里存款不多，丈夫去世，病弱的女儿她根本养不起，会拖垮她。 而贺苟的亲生父母，父亲是官三代，母亲是富三代，家庭条件比贺家甩出十条街，即使新出生的孩子身体再差，也能很有底气的让医院给最好治疗条件。 这心理落差下，鬼迷心窍地做了糊涂事，一点都不奇怪。 报应也很快来了。 甘华月调换了的孩子，没熬过一天，就去了。 偏僻农村出来，才成了军嫂没多久的甘华月，偏执地认为，只有将孩子放在富贵人家，才能活下去，活的更好。 只是她忽视了，两个早产的婴儿情况不同，治疗方案自然是有所差别的，大人无知直接将两只调转了，能有好结果才怪。 贺苟这个被调换来，同样是身体功能衰弱的孩子，却阴差阳错地因为贺家的不好条件，采取的是保守温和治疗，没用太多的药物，才不像另外一个孩子那样，受到不对症的药物排斥反应，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即使这样，贺苟觉得，她能撑过婴儿期活下来，也多亏她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普通孩子身体不舒服绝对会凭借本能地闹的天翻地覆，但是贺苟却从小就懂得忍，并且艰难求生。 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在这个监控无处不在的现代社会，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是怎么在有着规范管理条例的医院将孩子调换的？ 还有都出了大医疗事故的，居然没有后续的跟进排查的，让这事就这么就过去了，也很神奇对不对？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这么乌龙地就过去了，应该很快会暴露才对，然而世界很多事情有时候真的很操蛋。 天时地利人和，仿佛都站在了甘华月这边，一大堆巧合之下，居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事的不对劲，让这个乌龙持续下来了。 对此，作为受害者的贺苟也很无奈。 还是婴儿的贺苟反抗过的，哭得嗓子都差点哑了，只是啊，人小力微的她，根本没法改变这样的结果。 最后只能接受。 4. 第 4 章 什么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先说大家都觉得最奇葩的天时地利吧。 前面就说了，贺苟的亲生父亲和现在名义上的父亲都是军人，两人|妻子自然就是军嫂了。 贺苟出生的时候，两对准父母，正在偏僻的地方驻军和随军。 自然地，贺苟出生的医院，也只是一处条件不太好的偏僻医院，里面任职的人，很多都是军属，甘华月也在这里有一份护工的工作，只是怀孕了，为了养胎，请了产假罢了。 那时候部队驻扎的一带，正遇到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洪涝、山泥倾泻的灾害，部队是第一时间派遣子弟兵去救灾救援了。 甘华月和贺苟亲妈会突然早产，就是两位军嫂的丈夫在前线救灾牺牲的消息传来时情绪失控导致的。 可以说，军嫂身份外加这一份香火情的，给了甘华月做坏事很大的便利就是。 当然，这里面也有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医者仁心，知道附近灾情严重，纷纷自主请缨，前去最前线救助乡亲，导致了医院人手严重不足，甘华月扮演一位坚强的军嫂，在这个大环境下，不顾身体虚弱，也坚持回岗位，给医院帮一把手，成功骗了很多人的缘故。 这算不算得上是天时地利？ 贺苟一直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天时地利，甘华月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调换婴儿，或许那个无辜的孩子，还能活下来。 最后就是关键的，让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没有后续的“人和”，贺苟的亲妈了。 贺苟的亲妈，怎么说呢，是一个从小就是备受宠溺长大的千金小姐。 生活条件太好造就了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爱情至上的、为爱而生的小女人。 用现在通俗的话说来就是重度公主病兼恋爱脑。 丈夫去世对她来说已经是毁灭级别的打击了，唯一的念想，爱情结晶的亲闺女去世，差不多就是要她的命了。 贺苟那个满脑子情情爱爱，几乎就是用生命去爱人的亲生母亲，在知道亲生女儿去世的一刻，疯了。 抱着那被调换的婴儿尸体不放，坚决不接受这个噩耗不说，还将前来劝慰说理的医生护士全都砸伤了。 事情闹的挺大的，贺苟这个亲生女儿，被甘华月抱着，围观了全程。 后来还是亲生母亲的娘家人赶来，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了一个同样是出生没多久的女婴，换走了婴儿尸体才让贺苟的亲生母亲平静下来。 这不是最后的结局，更戏剧的事情来了。 贺苟的亲妈，在医院一阵发疯醒来后，失忆了。 对的，没错，就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失忆了。 记忆回到了她没嫁人之前，既像是逃避，又像是自保似的，将曾经挚爱的爱人，贺苟的亲爹，还有贺苟……哦，是那个死去的爱情结晶女儿，忘记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丝毫记不起来有这么两个人。 这发展，很多人意想不到，却也乐得顺其自然。 死人是过去，活着的人更重要。 为了不刺|激什么事情都忘记的亲生母亲，亲属们自然就想事情快速过去。 那个已经去世的可怜婴儿，自然就不会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那点微不足道的疑点，亲妈的亲属不想深究，医院也人手紧缺，没空走程序，在双方的默契下，自然是绕过了不少程序，快速处理，没了下文。 三天不到，事情全都处理完，贺苟的亲妈就被带走了。 养母的脑子，在贺苟亲妈走了之后，大惊大吓地，终于恢复了正常。 嗯，那个可怜婴儿去世，疯了的人不止是贺苟的亲妈，始作俑者、罪魁祸首的甘华月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位才是心知肚明的，失去婴儿的真正亲妈。 贺苟清晰地记得，在得知亲生女儿去世的时候，甘华月差点就将她也捂死了。 要不是当时主治医生的一句：“不对啊，这孩子明明应该肝肾功能不好的，怎么会突然心肺功能衰竭？” 吓得养母甘华月不敢痛下杀手。 不然，贺苟觉得还是婴儿的她当时也得交代了。 恢复正常的甘华月，真的不要太正常了。 她不再对贺苟做什么疯狂的事情，人前人后地，成了一个坚韧不拔的寡母母亲。 医院看在甘华月的特殊情况下，对她多有照顾，允许她工作的时候，将贺苟放在医院的婴儿科室里照顾，靠着这份护工的工作，两人过得还可以。 这期间，贺苟跟着甘华月，再次听到关于亲妈的消息。 传来的消息是，贺苟亲妈已经火速嫁给了一直在等着她的青梅竹马小伙子，小伙子大概是怕爱人恢复记忆受到伤害，结婚后火速地带着爱人移|民出国，远离国内的一切了。 贺苟知道，这消息让一直在消灭各种痕迹证据的养母甘华月更轻松了。 只有贺苟这个小婴儿知道，脑子清醒的甘华月，一直在打听关于医院档案、录像记录的事情。 关于贺苟和另外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医疗档案，是贺苟亲眼看着养母甘华月从医院偷出来，烧掉的。 还有电脑里的，各种会留下证据的记录，以及医院的备份存盘，甘华月也以一个任劳任怨好人缘的护工身份掩护地，偷偷地以职务便利消灭掉了。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甘华月掩盖痕迹吧。 在她偷偷地做完这些毁尸灭迹的事情没多久，医院有大变动了，搬迁拆散地，要合拼到一家大医院去。 这一通忙乱之后，估计更加没人会知道，甘华月到底做过些什么了。 更巧的是，这时候，养父家的母亲，也就是贺苟的奶奶，年纪到了，快要不行了，甘华月只能带在贺苟，回到贺家，见老人的最后一面。 之后就有了养母顺其自然地将她托付给贺老爷子，外出打工，遇到适合的人，拿着养父一半的补偿改嫁生娃的事了。 贺苟会对她身世的雷点一再忽视拖延，至今都懒得解决，养母甘华月这种不留念，干脆利落地远离，再也没有回来骚扰过她，她和贺爷爷相依为命，苟得……咳咳，过得相当自由自在也是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从小就有认知记忆力，能力过人的孩子，就别指望贺苟会是一个多么长情感性的人了。 贺苟是个比谁都冷情理智的人。 称霸世界太累，报复社会太麻烦，从小没啥追求，不爱刺|激，人如其名只想苟的她，自然只会选择她最舒服的活法。 她没啥远大的人生目标，有的只是舒舒坦坦地苟活过一辈子的愿望。 哦，还有就是给贺老爷子养老送终。 对贺苟来说，贺老爷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其他人，都可以归纳到不太重要的人的范畴。 要不是怕贺老爷子担忧，担忧她一个女孩子不合群的会被欺负，贺苟可能连李家也懒得招惹。 说到贺苟的名字，也有一段小故事的。 贺爷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也算是一个有水平的纨绔的，不可能给孙女，即使是养孙女，起这么个让人误解的名字的。 开始，贺老爷子给贺苟起的名字是叫贺萱的。 萱草也叫忘忧草，贺老爷子希望从小就活得像个老太太的孙女，能无忧无虑快活一点。 只是贺苟不喜欢，上户口的时候，坚持自己要叫贺苟。 对名字不太敏感的贺苟，不喜欢萱草，更喜欢到处可见的狗尾巴草，要是可以，她觉得她叫狗子也可以，她莫名地觉得，狗子这名字更亲切。 只是为了老人家的心脏的，贺苟算是勉勉强强了。 最后就是一个敢改，一个敢登记的，这不太正常的名字就用上了。 反正从小到大，隔壁老表李伟峰没少叫贺苟狗子。 小时候是觉得好玩，即使被李叔李婶揍也不收敛，叫得老大声了，后来…… 被贺苟揍了几顿后，再也不敢了。 李伟峰被年纪小的贺苟当街压制得起不了身哇哇求饶的视频，至今依然是他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黑历史。 不说这个，说回为什么贺苟拖延症不断冒头，就是不引爆身世的雷，不愿意回亲妈那边吧。 不仅仅是亲妈失忆、嫁人移|民的缘故，还有更复杂的。 贺苟的亲妈，在大众眼中，绝对是一位很出色厉害成功的女性。 嗯，最起码，所有的媒体都一致这么说的。 对的，贺苟的亲妈如今可是媒体最喜欢采访的成功女士富家豪门太太储夫人恭曦雪。 会这么出名，自然是因为她嫁了一个好老公，生了一对好儿女，还长得特别漂亮，心地善良喜欢做慈善。 关于这位亲生母亲的消息，从贺苟高中开始，只要打开娱乐新闻，时不时都能看到。 出于某些原因，贺苟的亲生母亲还是媒体喜爱的大宠儿来着。 出生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大商人，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嫁给了青梅竹马始终爱她如一的老公，名下有一个著名的化妆品品牌，亲生儿子是风度翩翩的家族继承人，小女儿是少年奥运跳水冠军，就连收养的大女儿，也是国际著名芭蕾舞舞团的C位领舞者。 基本上，世俗赋予女性最成功的要素，她身上都有！ 媒体能不爱她吗？ 总之，但凡提到贺苟这位亲生母亲的，标题大概都是她活成了所有女人梦想中的样子这样。 这些沸沸扬扬的话题视频八卦，贺苟都看腻了。 风光之下，有谁会知道，这位活成了所有女人梦想中样子的豪门太太，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前夫是烈士，女儿没保住，为了逃避现实，还直接失忆？ 哦，忘记说了，那个国际著名芭蕾舞舞团的C位领舞者养女，就是当年恭曦雪发疯在医院抱走的那个替身女婴儿。 贺苟后来才知道的，这女婴也是个可怜的，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医院。 不然，正常人家都不会将亲闺女放到一个发疯的妇人手上。 知微见著因小见大的，看到亲妈教导下的三个儿女的辉煌，贺苟就知道，她和这个亲妈是天生的磁场不合了。 不用想，她教导下的三个儿女，就是从小卷到大的人中龙凤。 这对习惯性喜欢苟的贺苟来说，就是一个地狱般的家庭，贺苟才不会想不开地自作主张地撞过去。 豪门千金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贺苟这种属于破坏亲妈完美人生的，前夫拖油瓶式的豪门千金，更不是人当的。 贺苟既不想为了讨好亲妈继父成为卷王，也不想咸鱼躺平成为衬托一家子白天鹅的丑小鸭。 但凡想不开撞过去，最终结果大概就是，脾气不大好的贺苟和她公主病亲妈，必须死一个的结局了。 嗯，事实上就是，要不是储家打算将资产从国外弄回国内，还想和贺苟目前的老板争夺国内市场的，贺苟想着暴雷之余能帮老板一把，再捞一笔养老资金地，贺苟或许还能拖一拖。 拖延症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末日来了，没法合理合法暴雷了。 更特么的天杀的是，贺苟总算是忙活完一个阶段的活，回到国家给她提供的庇护生活区，准备好好歇几天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血缘上的亲妈和继父，领着三个儿女在散步！ 碰到和自己长得有五成相似的亲妈时，贺苟心情很操蛋。 这是命运强行的交缠吗？ 果然是，做人不能太苟，苟多了容易遭报应？ 5. 第 5 章 遇到血缘上的亲妈该怎办？ 别人怎么办贺苟不知道，反正贺苟就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错身而过地凉拌了。 辛辛苦苦做了两个多星期的高强度搬运工，贺苟就是铁打的也累了。 身世暴雷什么的，也得等她缓过气，歇过来再说。 错身而过的贺苟，自然不知道，她快步往新家走之后，储家一家人的惊讶了。 小女儿恭立姸夸张地小声嘀咕：“妈，你真的没有别的闺女吧~刚刚走过去的女孩，长得比我都像你！” “别乱说话！”作为哥哥的储立轩喝止了妹妹咋呼的行为：“收敛点吧，今时不同往日了，住在这一带的，除了我们家、关家、李家之外，全都是优先安置的内部人员家属，我们是外来人。” “是是是。”恭立姸对亲哥这一套已经烦腻了，很是不屑：“哥，你能别啰嗦了吗？” “我们住这里既没偷也没抢，和光集团将这渡假旅游别墅区上交国家之前，我们就是这里的唯二的正经业主！这里是我们大变前真金白银买下来，手续齐全的产业，国家都没有逼我们强行上交，凭什么就低人一等了。” “而且我们储家集团大变之后，也一样将所有国家用得着的资产都上交换贡献点了，即使没有和光集团上交的物资资源多，但也是给国家出钱出力的，没必要这么低三下四！我还是奥运冠军呢！” 一轮有理有据的辩驳下来，让储立轩眉头都忍不住皱起来了，明显的，这位家族继承人哥哥，对妹妹这么天真的想法认知很不认同。 “好了，别吵了。”叫停的是恍然出神又回神的恭曦雪。 尽管她的目光还追随着那一面之缘，亲切感十足远去的身影，却丝毫不耽误她制止两个孩子的争吵。 “立妍，是谁教你在外面和哥哥顶嘴争吵的？外面的人情世故你哥哥比你懂，你就该好好听话，就是不服气，也回家再和哥哥理论请教。立轩，你明知道你妹妹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比较单纯，根本不理解这些，不是你一句两句就能掰过来的，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引导沟通方式？你们是兄妹，不是上级下级，更不是辩论对手，要相互好好沟通理解……” “好了，曦雪。”一家之主储高晏接收到小棉袄的求助眼神，开口制止了妻子的长篇大论：“孩子们知错了，给我个面子，难得的晴好散步时光，用来训孩子，太浪费了。天气预报可是说了，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明天之后，又要继续连绵大雨了，孩子什么时候都能教，交给我，回家我再好好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现在，你的注意力应该在我的身上，和我牵手，漫步看黄昏。” 男主人这握着女主人手的一番深情话语，让身旁身后跟着的三个孩子都没忍住露出牙酸的表情。 恭曦雪看着在做戏的丈夫和作怪的儿女，什么气都没有了，撇了一眼他们：“行了，我知道，这次我们一家能平平安安地在基地最好的住宅区安家，是几个孩子的功劳。” “要不是延年和立妍想在西部给我们来个特色的婚礼纪念派对，买下这里的三套渡假别墅做场地的，以我们的条件，还真的挤不到基地这个地方来。” 恭曦雪望向孩子中最高挑的大女儿，脸上满是愧疚：“当时我还因为你拒绝了难得公演的机会只为回国给我办派对骂了你一顿，是妈妈不对，延年，你能原谅妈妈吗？” 戈延年顿了顿，好一会才挤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不不不，妈，你骂得对的，是我不务正业了。如果……如果没有世道大变，我是真的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机会了。” 就是这表情僵硬的，掩饰得很不成功，任谁都看出来，她是有怨的：“况且，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立妍提出来，让我完善的，真论起来，妹妹的功劳更大。” 看着戈延年说着说着，掩盖情绪般不看储家人的动作，恭立姸气头又上来了：“你是想告状我逼你放弃那宝贵的机会是吧！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你登顶怎么了！明明只是我们家的养女，处处压在我头上，你很骄傲？” “立妍！” “立妍！” “立妍！” 储家夫妻和大儿子高声喝止了想要出口伤人的恭立姸，大家长储高晏更是严肃地开口：“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个妹妹对姐姐的态度，向你姐姐道歉！” 恭曦雪和储立轩虽然没开口，但是从他们如出一辙的不赞同表情，显然也是觉得恭立姸说错话了。 这对从小就受尽宠爱的恭立姸来说，可是前所未有。 从小大大，储家人对她这个亲的小闺女和养女戈延年的态度，从来都是：“立妍还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大度点原谅她吧。” 对戈延年，恭立姸是从小就看不上眼。 毕竟，家里的甜心小公主只能有一个，从小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无比优秀的戈延年，对于恭立姸来说，就是抢夺她地盘利益，给她处处制造压力的敌人对手。 有个优秀的姐姐在前面，她这个正牌的公主总不能太落后沦为衬托吧。 发现恭立姸这不服输的好胜心后，储家人为了让恭立姸更优秀，没少用戈延年刺|激恭立姸。 这可让两姐妹的关系更加水火不容。 只是，亲生的始终是亲生的。 但凡两姐妹发生矛盾，储家人总会偏帮恭立姸。 不管恭立姸做得多过分，家里所有人，都只会明面上批评恭立姸几句，最后让戈延年退让，实在是过分了，顶多就是多给戈延年物质上补偿，表面上是做到一碗水端平。 内里是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看此刻恭立姸那副当场炸毛的样子就知道了：“不要，凭什么让我道歉！你们不就是想让她将房子让出来，给你们打点找关系嘛！直接说出来，让她给就是了。我们家将她从孤儿院收养回来，好吃好喝养大，精心培养到功成名就，不过是想要她一套房子，她凭什么拒绝，就该双手送上才对，对别人低声下气就算了，对她，凭什么还要我低声下气，她也配？” 说完，不管储家三人那难看的表情，也没等他们反应，直接转身就跑了。 恭立姸说完就跑是真痛快，只是留下的储家三人面对戈延年，那是真尴尬。 要是世道没变，恭立姸刚刚说的话，那是真的没毛病。 对戈延年，储家虽然说没有当亲生的对待，但是在她身上投入的资源，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他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戈延年做啥都行。 只是现在世道变了。 戈延年被恭立姸逼着放弃了事业上关键的晋升机会，回来给储家夫妻做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的布置，却错有错着地让她有了能反驳压制储家的机会。 世道没变之前，恭立姸做了什么，储家三个宠闺女、宠妹妹的人都知道，不过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是恭立姸压迫戈延年放弃登顶舞者最高荣誉的机会，还是恭立姸捉弄戈延年，让戈延年费心地在西部弄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西部特色结婚纪念宴会，他们都只是当作储家小公主善意的恶作剧，不当一回事。 戈延年这个储家养女的未来他们没放在心上，什么纪念宴会，他们更是没打算参与。 这些年宠闺女（妹妹）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事后给点好处，让戈延年忍让就好。 谁想到，世道变了。 亲闺女（妹妹）恶作剧地逼着养女（姐姐），以给父母举办结婚纪念日宴会为借口，掏光积蓄在不发达的西部买下的别墅，突然就成了最抢手的存在。 抢手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储家倾家荡产，将手上已有的所有的物资资源全都上交给国家，都没法子换到十个平方的存在。 这一带的房子，是国家专门留给那些贡献最大的功臣们兑换的，需要高额贡献点的最佳居住地，现在还没住满呢。 因为能得到国家承认，获得足够功勋的人，不多。 现在有能力入住这里的，不是顶尖科学家们的家属，就是最顶层领导的家属，再不然就是凭自己实力，获得足够功勋的功臣们。 这也是储立轩为什么要教育妹妹，不要随便得罪人的原因。 住在这里的人，除了凭借百分百产权留下了两套房子的和光集团董事长关安宇，其他人储家一个都得罪不起。 谁会想到，世界大变前，这谁都不看好的，纯属扶贫的西部开发旅游观光房产，会突然变得炙手可热。 储家人在世界没有大变前，有多么痛恨不爽戈延年这个养女（姐姐）成了对手商业集团冷门产业的第一支持购买者，大变后就有多庆幸。 这也导致了，即使戈延年做这些事情，是亲闺女（妹妹）故意逼迫着做的，储家人也有些挺不直腰来。 毕竟，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买下这里的三栋别墅，真的是掏光了戈延年的所有私房积蓄了。 戈延年也很懂得感恩做人，在世界大变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将三栋别墅中的两套大别墅直接过名到了储家夫妻名下，只给自己留下一套最小的，靠边缘的小户型别墅。 储家人除了恭立姸这个真不懂事的人之外，都清楚，只凭这两套别墅，戈延年是真的什么都不欠储家的了。 他们可是很清楚，那些大变前前和他们储家差不多条件的人家，现在在各大基地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好些条件比他们储家好太多的，自称是商业大亨、商业世家的人家，在世界大变后，都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最多也就凭借上交的资源手头阔绰点，比普通人过得好那么些，暂时不用为衣食住烦恼而已。 然而这样的日子，要是没有足够的后续实力，肯定也过不长久的。 现在迁徙到各大基地的华|国人，吃喝拉撒几乎都得靠国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集体又重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了。 目前来说，最吃香，不愁衣食住的，都是有一手技术能力在手的人。 储家这样的，大变前手握亿万资产，只懂得在商海沉浮的商人，在这个所有资源由国家掌控调配，急需建设基地的时候，是最没用的。 只有一把力气的农民工，都比储家人有用，过得比储家人好。 现在的储家，看着还是光鲜亮丽，实质已经空虚得不行了。 能维持此刻富贵闲人的状态，还有空来个一家人黄昏散步活动，也多亏了戈延年赠送给储家的两套大别墅。 储家人作为商人，最会审时度势，做出最利于他们的选择了。 两套别墅他们自然是住不下的，即使住得下，也守不住。 所以在两套别墅到手的一刻，储家人就有眼色地上交回给国家一栋，只留一套自家人住。 国家没有亏待储家，都是按这一带别墅的真实贡献点点数结算回收的。 嗯，世界大变，迁徙人口进入建设中的基地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华|国以前的金融体系基本已经报废了，以前的货币用是还能用，不过只能兑换成现在通用的贡献点用，兑换比率一天一个样，一个星期前还是五千比一，现在已经是一万一比一了，兑换比率还在往更夸张的方向不断变化中。 现在华|国各大基地，三个贡献点可以兑换一灌五升的矿泉水，或者一个五百克的大馒头，肉类、蔬果奇缺，起步十个贡献点，还有可能换不到。 大变前的百万富翁的资产，在大变之后，全副身家都不够吃一顿好的。 储家一家人目前还能表面光鲜亮丽，靠的就是那套回交给国家的别墅。 没办法，大变前华|国商圈最发达的地区就是沿海以及中部城市。 这些城市，在大变开始后的几波海啸之后，不是全部淹没就是城市报废了。 储家的产业除了小部分还留在国外，转移回华|国的，几乎全都投入到这些沿海以及国家中部城市里面去了。 接连的海啸过去后，沿海城市全都成了海底城市，中部地区也淹没了大半，储家能上交给国家的，有价值的资产，真没多少了，算下贡献点来，还不够他们一家正常吃喝半年，连上交别墅获得贡献点的零头都不到。 这也是储家人现在对上养女（姐姐）戈延年通通都换了一个态度，直不起腰来的缘故。 恭立姸说的不错，储家人是的确是在打戈延年那小别墅的主意。 没办法，储家的别墅虽然挺大的，但是现在可是住着储家、恭家两家三代人，加起来总共十四口人，是真的让富贵惯的储家人和恭家人都很不习惯。 相处易同住难。 以前储家和恭家作为亲家，那真的是互助互爱得很，现在住在一起，还不到半个月呢，就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不断了。 储家打戈延年别墅的主意，当然不是想要上交国家。 这时候的贡献点虽然很有用，但是比不上住在这里轻易获得的人脉，这可是多少贡献点都换不来的。 储家人打的是让戈延年搬回大别墅，将小别墅让给恭家住的主意。 理由也很名正言顺，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 要是戈延年愿意回到储家住，那她那套小别墅也空出来了，那先“租”给恭家住，也不是不可以的不是。 储家人没想过一步到位的，只想着，先哄着戈延年回储家住，哄好这个缺爱的闺女（姐姐），再提出让恭家人住进她那套空出别墅的主意。 根据以往戈延年不顾一切都想获得储家认同的性格，储家人只要好声好气地哄一番，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没想到恭立姸这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见不得他们对戈延年好，计划都没开始地，就不服气地嚷嚷开，他们不好继续了。 戈延年表情很复杂，像是被打击到的伤感，又像是终于认清了什么一般：“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其实和立妍的想法一样，都认为我这个养女，其实不算是储家人。要不是从小妹妹会因为我的优秀越发勤奋努力，你们早就不需要我了，对吗？” “不……不……是的。”恭曦雪很想理直气壮地否认，只是对上戈延年那较真逼问的眼神，她底气不足，不过这点心虚很快就消失了：“的确，我承认，从小对你，我们没有对立妍那样宠爱，只是，我自认是没有亏待过你的。要是没有储家，你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到达你现在的高度。” 变得很是理直气壮：“要是世道没变，你会以储家养女的身份，嫁入豪门大户，这可是没有储家的支持，你一个孤儿根本不可能有的命运，不是吗？” “立妍也说的没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在储家的支持下，才能拥有的，我们不过是想要你将你利用储家给你的资产买下的别墅，归还储家而已，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戈延年气笑了，也气哭了。 “我已经不欠储家的了。”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她伸手抹掉从眼眶掉落，流淌在脸上的泪水，坚决地拒绝：“在我将两套大别墅归还给储家的时候，我就已经还清了欠你们储家的东西了。该怎么算，你们心里清楚。现在我住的这套别墅，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不会，也不可能再给储家。” 看着储家三口那震惊意外的表情，戈延年莫名地觉得痛快，话语更干脆了。 “储家养大了我，这恩情，我这辈子都会认，但是也仅限于普通子女，对父母的赡养责任和义务而已。什么时候爸爸妈妈需要我赡养了，只管来叫我，我会按照世情，和弟弟妹妹商量着，给你们养老的，再多，就不要来找我了，怎么说，你们从小更疼的，还是你们的亲生儿女，不是吗？” 哭着说完这些的戈延年，也学着恭立姸那般，不顾储家人的反应地，转身就跑。 天知道，重生回来的她等这可以公然开口，彻底摆脱储家的机会等了多久了。 忍的她都要爆炸了。 不说自命不凡的储家夫妻和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就是公主病不断找她麻烦的恭立姸，就足够让戈延年讨厌了。 戈延年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沉溺在那虚假亲情中，为了那不值得亲情，放弃手中的一切，最后却换来命丧野外的悲惨命运。 这辈子，她要为自己，好好在这末日里活着。 恭立姸发作的时间真不错，刚好是上辈子她准备觉醒异能的时刻。 上辈子的戈延年，为了讨好储家，没多想地就听从恭曦雪的劝说，将自己这套小别墅让给了恭家人，带着病痛搬回了储家。 或许是她太过顺从讨好了，储家人丝毫没有感动，对她别说怜悯体贴了，连照顾她的想法都没有。 觉醒异能的她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没有将自己烧死，都是靠自己扛过来的。 储家人生怕她得了什么传染病地，将她锁在了房间等死。 这辈子，戈延年早就为自己的异能觉醒囤好了足够的物资了。 上辈子只靠一点零食和没过滤的自来水，她都撑过来了，这辈子啥都不缺的，她的异能肯定能觉醒得更顺利。 “老头子，你还活着！我可想死你了！” 跑到家门口的戈延年，听到隔壁房间的院子传来一声活力满满的呼喊声。 透过镂空的栏杆，她看到那个一面之缘的，和养母恭曦雪长得有五分相似的女孩，正抱着一个拄拐杖的老人家，嚷嚷闹闹。 “你可得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我这不顾一切地工作换来的好生活，活少了，奶奶知道肯定会骂死你。” 原来是隔壁贺爷爷每天都念叨着去工作的孙女。 就是，就是，贺爷爷是个丧偶的独居老人吧…… 这是正常后辈对长辈说的话吗，也太晦气了。 戈延年如是想道。 6. 第 6 章 贺苟能回家休假，并不是国家不需要空间异能者的搬运工了，而是国家已经不缺空间异能的搬运工了。 在第一波海啸到达的时候，人类中就有人开始觉醒异能了。 觉醒异能的征兆有点恐怖。 最普遍的现象就是身体发烧高热、极度饥饿缺水，人烧的迷迷糊糊地本能地会不断地找吃的、找喝的。 那样子，真的挺恐怖的。 饿极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这群觉醒异能的人就更是了，逮啥吃啥，不管生熟、不顾干净肮脏，只要是身体缺乏的能量元素，抓到手里就往嘴里塞。 要不是这些人寻找的食物中，人类同类不在食谱上，还有那啥#末世重生的舞者#给的先知提醒帖子，大家可能都要当这首批觉醒的珍惜异能者是异类、怪物，直接干掉了。 说是他们异类、怪物一点都不过分，因为这首批觉醒的异能者中，觉醒时不乏觉各种奇奇怪怪变异的。 身体肿胀冒脓水、指甲冒尖暴长、牙齿变长变尖、眼耳口鼻动物化、多了尾巴或者翅膀的都有，也不乏皮肤变色冒斑、生肉瘤、长疤痕、出鳞片皮毛的。 毕竟千奇百怪的异能中，毒系异能、返祖式的异种生物变身异能产生的时候，身体会产生很多奇怪的变异的。 这种情况，要不是预先知道是身体变异产生异能，百分百会被当成被病毒污染的异类怪物，直接处理掉。 只能说感谢那位#末世重生的舞者#的预知帖子了，救了不少首批异能者的命。 不然，这些身体虚弱的异能者，就是不被当成异种怪物被|干掉，也会被当成有什么传染病的病人，被人类群体抛弃。 谁都不敢考验人类在大灾难末日被逼到生存艰难时的人性，这时候的人类，为了继续生存，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提前的预知都有了，人类要是再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不正常了。 华|国对这样的情况很有处理管理经验了。 建立特殊方舱，将这些有异能觉醒反应的人应收尽收地聚集在一起，统一看管研究……呸，是救治的，这首批觉醒的异能者，觉醒情况都很不错。 这种特殊时期，也真只有国家的全力供给，才够这群饿死鬼投胎的觉醒者们有足够的能量觉醒异能了。 不是谁都像贺苟这般，什么征兆经过都没有地，就突然觉醒了成熟的异能的。 最起码，华|国目前的记录中，就贺苟一例这么奇怪特异的。 不过，也多亏有贺苟这么一例特异的，才有了国家在末日前期，轻松地搬运了大批紧急物资的好事。 可以说，贺苟这个特异变异，给国家在末日变异最艰难、最动荡的开端时刻，提供了非常强有力的帮助。 国家布置在沿海地区那些非常重要，海水粘一下都会坏掉，搬运转移条件极其严苛的重要物资，都是靠贺苟那在不断工作过程中，一直在不断扩大的空间运送的。 到了后期，贺苟的空间装载量，已经是一开始的十倍了。 那堪比货运港口装载量的大空间，可是将国家在沿海以及中部许多重要、次重要的东西，全都运到西北大基地了。 全程陪伴贺苟的保镖李彪，在彼此终于可以休息解散的时候，感叹般总结：“贺小姐你一个人干了十个师的活，那些东西，真的要快速完好无损地运送转移，就是在人力物力最充足，道路最畅通的时候，最少也得抽出十个师的人力物力轮番运转才够。” 贺苟才不管这些呢，她只知道，人类首批异能者的觉醒率大概是万分之一到五万分之一左右，华|国人口基数庞大的，两个星期下来，首批异能者已经全部觉醒完毕，异能稳定到可以给国家打工的异能者不要太多。 这其中，空间异能者更是不少。 她这个被迫上交国家的人，终于能功成身退地拿着一大笔够她躺好久的贡献点退下来歇着了。 只想苟的贺苟，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被国家过桥抽板的感觉，反而很懂国家的想法，觉得无事一身轻。 是她，她也更喜欢那些空间异能者弄出来的空间物品。 最起码那些空间物品是想装啥就装啥，不像贺苟的仓库空间这样，有太多的限制。 嗯，这一趟辛勤打工下来，贺苟是真的弄懂了她这个仓库空间的局限性了。 她的仓库局限性挺大，也挺让人安心的。 首先就是，她的仓库空间不能装活人，只要有活人，保准是装不进去的。 在做搬运工的时候，不是没有碰到有人想要趁乱藏在大集装箱里，让贺苟搬运，只是，贺苟的仓库空间特别有灵性，这些藏着人的箱子，她根本收不进空间。 其他活物倒是可以装，不过进去的时候是活的，出来的时候，只能是新鲜的了。 贺苟单纯地觉得，以后她再也不用再烦扰怎么杀鸡杀鱼杀养猪杀牛杀羊了。 只要往仓库空间一装，再拿出来，保证死得干脆无痕还保鲜。 这个局限性导致了贺苟搬运的东西都是硬货，那些带有活性的，哪怕是一颗种子的，都不敢让贺苟碰。 时间匆忙，谁都没空验证贺苟的空间，搬运这些有活性要求的东西会不会出幺蛾子。 还好的是，其他空间异能者的及时觉醒，弥补这方面的空白。 他们觉醒的空间异能，可比贺苟看着正统多、也靠谱多了。 目前觉醒的空间异能者，都能依靠一些比较坚硬、坚韧的东西，制造出可以装载物品的空间。 当然，能装载活物的空间也不难制造，只是对制作空间的载体原料材质要求更高。 贺苟也真心觉得，这些能依靠现实实物制作的空间，比她这种寄生在本人身上，限制特多的随身空间好用多了。 等这些空间能量产，她也得买一个来做掩饰。 对的，就是掩饰。 贺苟身上，这个仓库型的随身空间的确是不能装活物，但是她那个藏了她四百平别墅的，疑似是家园空间的空间，是可以装活物的。 这空间在贺苟用仓库空间灭了野外几只进化出异能的野猪，抠出野猪内部的异能晶核后，莫名其妙地就吸收能量激活，并和仓库空间融合了。 小别墅的空间…… 有点逆天。 贺苟的感觉就是，能种植、能畜牧、还有个神奇的，能加工很多奇奇怪怪东西的加工台，仿佛她无聊玩的农场游戏成现实了。 她那个有明显缺陷，虽然空间很大但是不能装活物的空间暴露就暴露了，在空间异能会导致未来空间物品会烂大街的时代，这仓库空间就有点特殊，不会引人觊觎。 但是这个融合版的空间就不同了，就是脑子不好的，都知道这种可以种植畜牧还自带奇怪加工台，能加工一堆神奇东西的空间，可不能暴露。 暴露了，她就不是常规性地去基地体检一次，检测一下身体各项数值的事了，分分钟真的会被带走切片研究。 国家对异能者的研究，也有了官方解释。 异能者严格来说，并不是什么异能者，准确地说，应该称呼为进化者。 科学家们通过对成功觉醒的首批异能者志愿者各项研究表明，人类的身体内部，不存在所谓的异能元素的，所谓的异能者，不过是人体在脑部和心脏的位置，进化出了两个特殊的，疑似是晶核的新器官。 人类可以通过这两个新器官感知外部一种或者多种元素能量存在的同时，释放一种特殊的磁场，对这些能量进行捕捉操控运用。 这才是异能者真正的由来。 从目前的的观察研究看来，越强大的异能者，脑部和心脏的晶核越凝实，体积越大。 这点，贺苟和其他的进化异能者没有任何差别，所以也一点不怕到医院体检检查。 别问贺苟为啥会知道，问就是，她的两个空间都激活融合的时候，突然能内视了，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状况。 在去医院之前，贺苟为了安全，还偷偷黑进了医院内部，看过其他进化异能者的身体状况，和她的大同小异，才大胆地去医院检查的。 体检结果也不出贺苟所料，她的身体不过是比所有进化异能者都要好，算不上太特异。 类似身体非常健康，比百分百的同龄人都要好的体检报告，贺苟是从小看到大的，现在世界大变，变成进化异能者的一员，继续得到同样体检报告，证明她身体的确够健康，这可是好事。 现在，贺苟最烦恼头痛的是，她家的贺老头，居然赶时髦地，成了那个预言帖子上说的，第二批，也就是人类最大规模异能觉醒的一份子。 虽然说有首批进化异能者做排头兵了，但是这进化觉醒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首批进化觉醒的异能者中，也不乏进化失败，直接死亡的案例。 不过是现在人类被环境逼迫，为了更好的生存生活，都迫切地想要成为进化异能者，无视了这个不高不低的死亡概率罢了。 都说是异能者的觉醒是人类的一次进化过程，那自然是有一定的规律的。 研究表明，身体强壮健康的人，在觉醒过程中，会更轻松、更快，进化出来的异能也更强大； 同样的，年纪越小，进化觉醒的过程会相对更顺利，成功率也更高。 贺老爷子75岁，再过两个月就要迈入76大关。 这年纪，在现代社会医疗水平看来，说老不老，说年轻肯定不年轻。 一把年纪的，也凑热闹进化觉醒，要是照顾不好，危险性还是很高的。 为了确保安全的，贺苟赶忙联系住在隔壁的隔壁的前老板关安宇，让他帮忙请觉醒了木系天赋，目前在基地医院任职的前家庭医生赵医生上门来帮忙看看。 哦，关安宇就是贺苟的前老板。 现在资源全国统筹的，谁也别想当老板，没有雇佣关系，自然就成了前老板了。 不过，关安宇这位前老板能力可是很厉害的，将所有身家都上交国家后，即使是世道大变，他依然是个富壕，能给前员工大秘书兼合作伙伴，也就是贺苟的老表李伟峰一栋基地中心地区别墅作为遣散费。 对的，关安宇就是这一带别墅的前百分百产权拥有者，将产权上交国家后，留下的两套房子一套他自己住，一套给了老表李伟峰。 贺苟也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才利用贡献功勋值，在这里换了一套房子，成了他们的邻居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贺苟和她爷爷住在801，李家住在隔壁802，然后就是前老板广安宇住在803了。 都是这地段的边缘小户型，胜在整体环境好。 以前是西部辽阔风光，现在嘛，在暴雨的不断滋润下，不久后可能会变成新的江南地带了。 闲话休提，说回贺老爷子的觉醒。 老爷子的觉醒过程挺安稳的，除了惯例的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地，总想喝水之外，就是特馋蒲公英。 和别人家那些想吃天上飞的鸟，海里游的鱼，草原上奔腾的豺狼虎豹的，风格差别太大。 哦，还有一个让贺苟有点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家进化觉醒病恹恹，她家贺老爷子只想唱戏。 贺苟也没想到，她家老爷子会是进化觉醒者中，那万中无一的，会在进化觉醒时造作搞事的。 从京剧到豫剧，从豫剧到黄梅戏，从黄梅戏到越剧，华|国是个主要戏剧算是被他唱明白了。 贺苟实在不明白，这平时拄着拐杖走得特慢，为了速度只能坐电动轮椅的老头子，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最折磨人的还是，他唱的不在调上！ 嗓子哑了还不愿意停，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拐杖，手舞足蹈哼哼唧唧地唱，得亏贺苟的身体扛得住，有足够的体力，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不然可要被他折磨疯。 赵医生每天下班，友情地来看望一趟离开时，都是控制不住笑着走的。 当然，赵医生不仅仅是笑贺老爷子，也在笑隔壁同样是万中无一进化觉醒时造作搞事的老表李伟峰。 李伟峰的各方面还算正常，觉醒时是常例的发烧烧糊涂了，食谱也不过是喜欢吃烤肉和啃烤熟的骨头。 就是他喜欢啃着骨头抱着他家同样在高烧不醒进化觉醒中的媳妇狼嚎个不停…… 不用问，这个过程，都被他家的监控完整的拍下来，贺苟也通过特殊手段全部拷贝了。 和她同样做法的还有前老板关安宇以及老表李伟峰的亲爹亲妈亲闺女，所以贺苟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贺苟也不怕老表生气。 谁让他家两夫妻和小儿子都倒下了，生病期间的所有食物资源都是贺苟和关安宇外出收罗回来的。 现在基地的肉类可是奇缺得很呢，想吃肉，除非内部有硬关系，不然，都得自己外出基地打猎。 做生不如做熟，贺苟和前老板关安宇一直都合作愉快，现在公家的活没了，自然就默契地组队去接任务干活了。 两人都不是缺贡献点也不缺物资的人，却都是清醒理智的人。 这世界大变的时候，可不是适合躺平的时候。 即使可以靠身上的贡献点活下去，他们也必须得融入现在的环境才行，靠人可不如靠自己，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道理。 当然，促使贺苟和关安宇在这几乎每天都是大雷暴雨的天气，还坚持外出原因，还是因为现在是个出门的好时机。 不提现在基地异能者进化觉醒太多，各种稀奇古怪的物资需求太多，报酬也高。 就说现在出趟远门搜罗的物资国家只收十分之一，其他都是自己的这点，就值得他们外出闯了。 目前基地最热的任务，就是海底捞物以及狩猎。 海底捞物就是乘坐国家专列船只，到曾经的大城市中，捞回沉末在海底的资源物品，国家列出了一系列的回收物品目录； 狩猎也是字面意思，狩猎同样进化变异的动植物，不管是在海里还是陆地上，只要能逮到觉醒了异能的新物种，报酬都非常丰厚。 大变前那被大多数人认为是谣言的帖子，现在已经成了所有人类人手一份的生存指南了。 那帖子可是说了，变异的动植物，只要确定没有携带对人类有害的物质，食用后都会对人类身体有益，如果和异能者身体属性相符，还能对异能者提高异能能力有帮助。 这样的环境下，曾经的珍稀动物保护法，当然是全部作废了。 进化觉醒了的异能者，比谁都懂增强异能的重要性，自然是三五成群地组队外出狩猎了。 危险性肯定有，但是报酬丰厚又能增强实力的，为了过得更好，想过好日子的都会拼一把。 贺苟现实观察了自家贺老爷子和隔壁老表夫妇以及他们的小儿子的状态，进化觉醒中的他们，的确更青睐那些变异的蔬果肉类。 为了不在家受老爷子的折磨，贺苟每隔个两天，都会将老爷子托付给隔壁没觉醒的李叔李婶照顾，她和前老板现队友关安宇接任务出基地，在附近找些觉醒进化的动植物回来，供几个正在觉醒中的人用。 前老板霸道总裁现队友关安宇的确是一个很可靠的队友，觉醒了雷火双系异能的他，绝对是最佳打手和引怪人。 贺苟负责锁定目标，关安宇负责引怪打击，最后是贺苟直接将变异的动植物收入仓库空间，瞬间灭杀为结局。 嗯，贺苟觉得，她觉醒的，应该不是单纯的空间异能，反正，论锁定变异目标，关安宇的感知可比她迟钝太多了。 比起关安宇这百米内的感知感应，贺苟觉得她这最少半径一公里的感应能力有点太过逆天了。 队友靠谱不多问，对贺苟的各种不对劲还帮忙掩护，贺苟自然也不会特意地解释说明，两人合作愉快，每次都收获满满。 为什么要特意地说这个？ 当然是因为贺苟即使有着这半径一公里的感应能力，也没能在这暴雨连天的基地周围，给自家贺老头子找到他特别想吃的蒲公英。 迫于无奈之下，贺苟只能从她的别墅家园空间里掏出不少来，才满足了每天唱戏的贺老头的胃口。 这也得亏贺苟不喜欢名贵花种，在自家别墅周围种的都是狗尾巴草这些常见的，极度便宜的植物的缘故。 当初别墅装修布置的时候，设计师听到贺苟这个要求的时候，差点以为贺苟在故意为难他。 不过，也多亏当时贺苟执意要一个以狗尾巴草为主题的花园设计，设计师不得不将蒲公英之类同样普遍的花草也融入其中的，才让贺苟在贺老爷子觉醒嘴馋蒲同英的时候，自己开挂给他找到解馋的。 毫无疑问，种在贺苟特殊空间的蒲同英，应该也是变异了的，虽然有着禁锢，贺苟没法将活的蒲同英弄出来，但是经过仓库空间变成死物再拿出来、或者经过加工台加工拿出来是完全可以的。 老爷子吃得特别欢快，一点都不挑食。 因为食物提供的充足丰富，贺老爷子唱戏唱的更欢了，那音量，贺苟实在怕隔壁801的邻居上门投诉。 还好的是，根据贺苟的感应，隔壁801的邻居应该也在觉醒中，没听到自家爷爷白天的震撼戏剧，也没听到老表夜晚的鬼哭狼嚎，不然，肯定会邻里反目。 看到戏曲不停的贺老爷子和狼气十足的老表，贺苟塞着耳朵心酸之余还挺安慰的。 贺苟虽然没有经历觉醒阶段，但是通过其他觉醒者的自述，她也知道，觉醒的时候，没法满足需求的时候，是会逼得人想要发疯暴躁的。 这两位只是闹腾了些，并没有发狂暴躁的，就是好事。 贺苟想，国家会在首批异能者觉醒完毕，第二批异能者觉醒潮到来的时候，建议民众独自居家隔离觉醒了，也是有原因的。 实在是，进化觉醒者的需求千奇百怪，国家很难一一满足不说，满足不了，觉醒中大多数是没有理智的进化者就会暴躁发狂什么的，就很废医生了。 7. 第 7 章 首批进化觉醒异能者，不是人类中体质最好的，就是人类之中，身体对环境感知最敏感的。 这批进化者进化时间花费不算长，最短七天，最长十四天就基本进化完毕，进入异能稳定期了。 第二批爆发的进化觉醒者和第一批不同，如果说第一批是人类之中的优秀环境适应进化者，那第二批就都是受环境所迫，感受到生存威胁，被逼进化适者生存的活命者。 连续的暴雨使外星生物带入蓝星的神奇新元素，彻底充斥到了蓝星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对很多变异动植物的不了解、防备，基地之内，已经开展过好几次大清理行动了。 基地外，因为没有人类的过度干扰，飞速地成了无数变异进化中动植物的地盘，生机怏然。 这种环境下，人类如果再不进化，会快就会沦为蓝星生物圈的底层，彻底被淘汰了。 所以，第二批的进化觉醒者，进化觉醒的过程大部分都比较坎坷艰难的。 赵医生在确定贺老爷子和老表除了行为上有些诡异之外，身体健康无碍后，就不再上门了。 不是不想来，而是没空。 医院的医生也开始陆陆续续觉醒进化，又有大批的进化者因为各种原因往医院赶的，医院目前人手奇缺，像赵医生这样，首批觉醒的医生，几乎都是吃住在医院三班倒地顶着，硬扛下这批患者潮。 出于关爱医生的想法目的，贺苟和关安宇每次出基地狩猎的时候，都会友情地给赵医生以及他的同仁们送下温暖，带上些吃吃喝喝地慰劳一些这群辛苦的医护人员。 嗯，反正贺苟和关安宇两位不安好心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他们是路过去看热闹的。 特殊的进化觉醒者什么的，只要不是自己家的，都挺好玩的。 看着正规医院有往精神医院方向发展，一医院都是各种奇怪变异行为的病人什么的，挺减压的。 贺苟和广安宇每次送温暖的时候，顺路总能干十几例帮助手忙脚乱的医生物理式安抚（揍晕）和硬核式安抚（电晕）病人的义务活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比起医院这些会学狒狒上房顶敲胸口差点摔死，觉得自己是鱼总往水里凑差点溺死的…… 他们家唱剧的爷爷和抱媳妇狼嚎的老表显得特别乖巧可爱起来。 贺苟的感觉就是，这次的觉醒大潮过去后，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实力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证据就是以前出事总会躲在保镖身后的赵医生，已经成了一个靠着木系异能，微笑着就瞬间能制服五个大汉的大魔王……哦，不，老六了。 每次送温暖的时候，贺苟都能从赵医生身上看到硬核式医护圣洁光环。 学习到的贺苟回家就将晚上喜欢狼嚎的老表捆起来封嘴了。 关安宇老板以及李家上下，统一给贺苟这行为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贺苟偏心，只折腾小的，不折腾老的。 只是谁让老表李伟峰作怪的时间不对呢，就爱大晚上鬼哭狼嚎，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要是他也和贺老爷子一样，只在白天咿咿呀呀，晚上乖巧睡觉，谁都不会管他。 日子就在贺苟和关安宇隔天到基地探路搜罗资源，给医院送温暖，看护家里两个闹腾的病人中过去了。 比起第一批异能者的干脆觉醒进化，第二批异能者的进化耗费时间更长。 贺老爷子是在不依不饶地高唱了十六天戏剧后恢复理智的，老表李伟峰在狼嚎十八天后，也恢复正常了。 虽然理智恢复，但是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进化完成，对水以及各自的亲和食物需求量剧增。 不仅是贺老爷子和老表是这个症状，还有一直表现得很安静的老表媳妇沙夏慧以及他们的小儿子李子羿，也有了对偏爱食物的需求，一个开始发疯地想要吃苹果，一个哭唧唧地只想喝奶。 处在几乎是睁眼闭眼都不能停下地海吃胡喝的状态四个进化者，又忙坏了贺苟和关安宇。 老表的烤肉烤骨头容易，他不挑食，只要是进化了的肉都可以，现在基地外面还真不缺这个，贺苟就是一个人外出，随便都能弄来一堆。 老爷子的蒲同英和沙夏慧需要的苹果，贺苟的空间都有，虽然种下之后，有某种贺苟都搞不明白的限制地，不能转移活体出来，但是加工成食物的成品，那是要多少有多爱少。 最为难贺苟和关安宇的，是两岁小宝贝李子羿的喝奶问题。 奶粉什么的，贺苟仓库里囤有不少，都是末日前为了孩子准备，囤的高级货。 但是这位小祖宗对这些末日前的贵价奶粉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想喝新鲜的，从变异动物母体中挤出来的奶！ 最后还是贺苟和关安宇在野外跑了两天，活捉了两只母狼，领着母狼的六只娃回基地，托付给守卫的战士们帮忙看顾，私掏腰包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供部队驯化地，才给这娃换来足够的口粮。 不是贺苟不想将这些母狼和狼崽放进空间里养着，谁不做梦地想要一个能将全副身家都带在身上，还能满足自己一切衣食住行的随身空间呢。 贺苟的空间发展潜力巨大，也的确能做到这些，不过这是要代价的。 在给贺老爷子以及沙夏慧种苹果的时候，贺苟就发现了，她的空间是需要能量支撑的。 能量来源不是啥，是她得站在露天的地方，自主吸收日月精华给空间提供足够的能量，才能让空间继续使用。 仓库随身空间使用只是单纯的储物保鲜，需要的能量少，贺苟没有明显的感觉，直到她的家园随身空间开启，需要给贺老爷子提供蒲公英，她才隐约有所感觉，不过贺苟不想理会，忽视了。 到了给沙夏慧种植苹果的时候，家园随身空间的能源就不太够了，发出警示了，贺苟才不得不接受现实，每天抽出两个小时站在阳台下，对着狂风暴雨吸收天地“灵气”。 贺苟不知道她遵循空间所需，不断在外界捕捉的各种能量因子到底是不是灵气，不过不妨碍她对自己的家园空间产生了一种失望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是幸运地得到了一个逆天的空间呢，没想到是得“付费”的。 即使这个付费过程，对贺苟来说，其实并不难，只需要她熟练那吸收天地能量因子的方法，不断地给空间充能就好。 然而贺苟是一个只想苟的人，在有仓库空间这个完美保鲜空间存在的时候，对这个得努力才能变得逆天好用的家园空间，她就不太想费力气了。 拼命努力什么的，对贺苟来说，不存在的。 贺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随身家园空间和她是密不可分的，她不断在外界吸取的能量，不仅会惠及家园空间，对她也是很有好处。 这种能从外界充能的本事出来后，贺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实力的增强。 关安宇这个队友，也对她不小心一拳击倒三人围抱的粗壮进化觉醒巨树的能力感到震惊，好几天下意识地躲着她走，生怕她的小拳拳不小心揍到他身上。 贺苟高兴自得之余，又有种被逼变强的心塞。 明明，她对变强没兴趣的，为什么这冒头的随身空间就是要她变强呢。 本着能苟继续苟的想法，贺苟对她的家园随身空间热情立马降下来了。 充能……咳咳，修炼这事，是不能落下，但是也不必要太较真，每天随缘修炼即可。 这种心态下，贺苟是绝对不会再往自己的家园空间塞东西了。 种蒲公英和苹果，就得让她一个只想苟的人，每天废半小时修炼了，再往家园空间塞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不得累死。 她可是很辛苦地，才将每天需要的两小时的修炼充能缩短到半小时的。 缩短时间减轻负担后，贺苟苟性发作的，一点都不再想给自己加活了。 反正仓库空间费能少，也能用，何必辛苦为难自己呢。 自我欺骗的理由也很大义凛然，不想暴露空间的特殊性。 这样的宝贝空间，要是因为自己太过上进和暴露了，那更麻烦不是。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会有错。 苟命的铁律！ 她真的太天才了。 在贺苟终于掌握了怎么最大限度的压榨吸收周围能量的手法，在不降低空间产量，又能在十分钟给空间充能完毕，恢复每天可以悠哉偷懒时候，贺老爷子和李家全家，终于在煎熬了两个月后，全家都进化觉醒完毕，有惊无险地都成了异能者的一员了。 嗯，李家孙辈的大闺女李子璇，是和关安宇一起进化觉醒的首批异能者的。 那时候贺苟正不停地在天上飞着运送物资，只能通过通信知道，两人觉醒在方舱觉醒的。 觉醒的时候中规中矩，不像贺老爷子和李伟峰这么闹腾，不过也多亏李叔李婶和老表夫妻轮班细心照顾。 贺老爷子和老表夫妻以及他们的小儿子则是第二批，贺老爷子和老表李伟峰的闹腾贺苟全程经历了。 倒是李叔李婶两位最让人省心，在第二批的贺老爷子他们都恢复神智后，才开始有动静。 不过可能是受限于身体素质的原因，他们的觉醒进化动静很少，只是低烧三天，神智一直保持清醒，更像是普通小病症。 要不是贺苟修炼之后感应敏锐，发现他们的不对劲，立马给补上营养的，他们的觉醒进化可能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低烧三天，还是贺苟用一大堆变异动植物给强行补出来的。 这可是吓到老表两夫妻了。 他们可是对那#末世重生的舞者#写的#天灾末世预测以及应对方法#滚瓜烂熟的人，当然知道自家父母这次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了。 按照那预知帖子的说法，人类会在这暴雨密集的时期陆续变异。 人类身体如果不能适应这些外星生物带来的特殊元素，自我进化产生异能，那必将在暴雨期过后，遭遇淘汰。 因为外星生物带来的特殊元素，可不止能让人类进化的特殊元素，更有一组针对生物基因链产生毁灭破坏作用的病毒元素。 外星生物会在降落蓝星之后，飞速膨胀长大，又飞速自我灭亡，除了蓝星的环境的确不适合外星生物的生存这个外在因素之外，也有这些外星生物自身也携带着会让它们自我毁灭的病毒元素的缘故。 所幸的是，这些会致命的病毒元素在蓝星到处处于高湿度状态的时候，是处于休眠状态的。 哦，准确的说，是在高湿度状态时，那些有益于人类进化的元素，会将这些病毒元素的作用压制得稳稳的，不会让它们爆发，但是一旦外部环境湿度不够，它们就会活跃起来，开始对人体造成伤害。 对的，在觉醒异能的同时，人类身体已经存在这些病毒元素了。 帖子的这个预言，已经被外国的科学家证实并公布了。 华|国也在外国科学家公布这个结果后，给出和预知帖子同样的说法，成功觉醒异能的人，体内会自动生成抵抗这些病毒元素的抗体，只要大家能在暴雨期过去之前，觉醒异能，并最大限度地提高身体体质，那这些病毒元素，对人类来说，也就是一场小病调理身体机能的事情。 听着很乐观，实则很让人恐慌。 因为帖子说，人类并不是谁都能顺利觉醒异能的，最少有十分之一的人，是对这些天外元素十分排斥，身体根本不愿意接受的。 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对这些天外元素反应不敏感的，有觉醒迹象却因为身体排斥，直接中断了觉醒，成为低一等进化的强化人。 这两种人在暴雨期过去，环境湿度不足的时候，都会很危险。 前者还可以强行刺|激身体开始觉醒，最多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好歹有存活的奢望机会。 后者就尴尬危险了。 这种明明有觉醒迹象却无端中断的强化人，身体会明显地比之前更加强壮有力，一拳打倒一头牛，轻易掰弯铁管都没问题。 具体缘由是强化人中断觉醒让身体产生了一种能促进体能进化的抗体。 这种抗体是由于身体排斥那些会让人体进化的元素而产生的，主要作用是专门将体内那些会让人体进化的元素排出体外。 鉴于这种抗体只针对体内发挥作用的，会使人体进化的元素，所以，那些进化元素压制的致命元素就留下了。 这种抗体在致命元素处于休眠的时候，会不断发挥作用，让人体机能不断强壮强大，像是进化了一般。 然而这种抗体对那些没有苏醒的致命元素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等外界环境改变，体内致命元素苏醒，这些强化着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叔李婶差点就成了这一类强化人的，李伟峰夫妻能不害怕吗？ 凭什么判断李叔李婶进化成功了？ 当然是因为这两位都能用出异能了。 虽然李叔只能用食指弄出一个和打火机差不多的火苗，李婶也只能憋半天才凝结出一小滴的水，但是无疑的，两位是分别觉醒了火系异能和水系异能的。 对此，觉醒了风系异能，不仅能飘，还飞得贼溜贼快的贺老爷子，没少讽刺李叔李婶。 说他们年纪轻轻就不中用，觉醒了异能都没屁用。 习惯了贺老爷子脾气，自身脾气也很好的李叔李婶不在意，笑笑就过去了。 贺苟可不能当作看不见。 为了家庭和谐，也为了不让亲爷爷太过飘的，贺苟弄了个大投屏，当着大家的面给到处嘚瑟的贺老爷子看看他进化觉醒期间唱大戏的情景。 得到贺老爷子暴怒之下，故意扔偏的拐杖一根。 贺苟也不是故意的，谁让贺爷爷人老心不老呢，觉醒了风系异能地，居然敢飞着外出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了。 贺苟对贺爷爷去看老奶奶跳广场舞没意见，但是附近的物管巡防，对贺老爷子不遵守规定，每天飞来飞去很有意见！ 虽然只是低空地飞，离地不到半米的，明面上是没任何影响，但是基地规定了，非必要不允许异能者在公共场合使用异能，贺爷爷虽然每次都乖乖交罚款了，但是他倚老卖老，认罚了下次还敢地，可不就投诉到贺苟这里来了。 贺苟是和老爷子带大的，能不知道贺老爷子的尿性。 好好劝他肯定是不会听的，纨绔子弟总有一颗叛逆的心，越不让干就越想干，这可无关年纪大小。 想要一个老纨绔听话，只能威胁了：“要是你再被罚款，我就将你这些黑历史发到小区群里去。” 贺老爷子大哭：“阿珍啊~你去得太早了，看看留下我一个可怜的老头，孙女都不帮我不宠我，我太可怜了……” 看着抱着亡妻照片哭诉的贺老爷子，不管是李家人还是关安宇都习以为常，不为所动，该干啥干啥。 毕竟每次贺老爷子被孙女管住不服气或者有什么强人所难的诉求的时候，都会来这一遭的，他们已经看腻了。 只有贺苟无奈叹气，开始哄：“你乖一点，我就每个月带你去基地外面狩猎一次？” 家里有个人老心不老的爷爷，以前觉得好玩，现在就是糟心了。 这老头无非是觉得他觉醒了风系异能，很厉害，要找地方显摆。 小区显摆罚款显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心大着呢，想要学贺苟他们这些年轻人，出去基地外面浪。 哭诉的老爷子停顿一下，继续哭：“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糟老头子，活着就是负累，太没劲了，呜呜，阿珍，为什么你就抛下我一个……” “最多两次，不然你就当我没说。”贺苟直接给出底线。 “成交。”贺老爷子立马变脸，摸着去世老伴的照片欣慰道：“阿珍，看咱们的孙女多孝顺，为了你，我也要活得更好更久，替你那份子孙福都享够了再找去你，你要等我啊。” 贺苟：…… 糟老头子！ 8. 第 8 章 一只羊是放，五只羊也是放。 李家和过世的贺奶奶家，是三代相交下来的世交，住得近，从来都是共同进退的。 贺苟名义上过世的亲爹，还是李婶抱来给贺家养的，远房姑姑家的儿子。 既然答应了贺老爷子要带他外出基地玩耍，那李叔李婶还有老表家的儿女也不能落下。 这家族性的出基地游猎活动算是定下来了。 大家都相信贺苟的信誉和执行力，对着活动虽然很期待，却很有耐心，连最会作妖的贺老爷子，也乖乖地等待安排。 没办法，基地外面很危险，很多事情可不是他们期待着急就能解决的，他们虽然也期待外出基地玩……不，狩猎，但是也知道自身的斤两，在没有全方面的准备之前，他们肯定是出不去的。 贺苟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像以往那样，为全家出行好好地做出游攻略呗。 大变之前，攻略好做，贺苟只要发挥她的程序高手的本事，在网上搜罗一通，靠着钞能力，总能找到最好的最舒服的攻略的，但是现在的世情，网上攻略不够，还得要有装备。 高级的皮毛加工防护服，得给家里人备好，还得有出行的房车，得送去基地维修厂，花大价格让人帮忙升级加固,主战力的实力得提高，负责观光游玩的老人小孩得上常识课和做最简单的常规训练。 一通操作下来，贺苟都后悔开口答应贺老爷子的武力要求了。 别提什么危险的时候将人装空间的事。 贺苟试过了，她的家园空间，只有供她一个人进去避难苟活时，耗能不大。 但是她如果想要将除了她之外的动植物往家园养活种植，每增加一样，她都得没日没夜地练个一年半载。 大活人就更别说了，她不分昼夜地练上个十年八载，应该能放进去一个，现在嘛，收一个进去，空间能直接将她吸干变干尸。 有挂等于没挂的时候，就得做好全方面的准备了。 外在的装备这些好说，只要贡献点足够，各式的异能者手工艺者，都能帮你做到最好。 倒是让老表李伟峰夫妻两个新晋战斗力，提高自身能力，适应基地外的环境，以及让家里的老少认知大变后的世界常识这两点，目前进展缓慢。 老表李伟峰和他老婆沙夏慧，大变前从事的是文职工作，健身从来只是办年卡却不用，体能辉煌时期是中考体育满分。 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进化觉醒了异能就成了战斗高手，得先去国家开展的新时期战斗探险培训班，将免费课程学完，再让贺苟和关安宇轮流带到基地外面实习才行。 家里的老小也得进行基本的体能训练，以及开始上国家推出的大变后的常识生存网课，知道在基地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也得知道基地外什么动植物不能碰不能招惹。 虽然现在人类对外面的进化动植物的了解，也在初始阶段，但是该了解的还是得了解。 老表夫妻那边还好，家里的大人能使唤的就四人，他们占二，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是不能行也得行，咬牙上课，努力适应。 家里过于跳脱老小们的学习进度，则是让总负责人贺苟暴躁得想要拆房子。 说他们不认真也不对，他们很认真。 他们对自己觉醒的异能，正处于极度兴奋的探索试验阶段，几乎有空没空都在家里练习异能，这么一来，自然就对贺苟给他们下载的各种大变后需要注意的，需要记忆做笔记的苦闷网课课程兴趣不大。 哦，严格来说，就是，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煅炼自己的超能力上。 天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小剧场，不过是觉醒个异能呢，就都成了打败怪兽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 剧场太多，每天都没演完呢，就因为异能使用过度，全都筋疲力尽，根本没有上课的力气经历了。 请不要怀疑家里有一个顽童式的纨绔老爷子外加两个古灵精怪孩子加起来的杀伤力。 反正以李叔李婶的好脾气，是完全镇不住日常躁动的他们的。 贺苟没法说出家里一老二小那点异能没啥大用，别说拯救世界，就是在基地外，随便碰到一棵变异植物或者一只变异动物，他们都立马跪的实话。 一来怕打击到他们的积极性，而来怕家里的老头子领着孩子不服输，犟上乱搞。 只能任由他们扯着她这个工具人，充当不断死死死的大反派。 贺苟筋疲力尽之余真的想去找另外三个不顾家的大人算账。 李伟峰和沙夏慧是每天在基地练习室呆到半夜才回来，关安宇看着家里没啥事，很有预见性地提前去基地接了个要远离基地，最少需要两个月的长期任务。 开始贺苟还以为两夫妻是有上进心，要发奋，大总裁是有冒险精神呢。 事后才发现，三人有一个是一个的，是知道家里孩子会特闹腾躲出去了。 倒不是说他们故意躲出去，他们也的确有正事，也都很努力，只是，为了正事不愿意回家，是确有其事。 此时的贺苟真的非常怀念大变前，不仅可以将孩子送到学校，也能随意请到专业陪玩人员的日子了。 大变之前，贺苟一直觉得，家里的老小，只是自家的老爷子有时候不讲道理，李家两孩子特别乖巧可爱来着。 现在？ 不知道作为大怪兽大坏人被“死”了多少次的贺苟不想说话了。 扛了三天，终于扛不住的贺苟，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不让他们在家里疯，带他们到基地大广场，雇来一个讲解的，给他们来现场解说教学，分散他们对异能的执着才勉强解脱。 基地大广场，是基地中集中了供销社、收购站、自由贸易交易场、任务站的地方。 这里有大投屏和大字幕，会最新最快地公布国家发布的最新消息，网络上的很多消息，都是从这里转载上去的，人多事杂地，还有一大堆不知道真真假假的消息，就看大家怎么看了。 贺苟和关安宇对这里挺熟的，每次外出之前，他们得在任务站接任务，再到基地外狩猎，狩猎完，不需要的东西，也在这边出手。 曾经被关安宇聘请为保镖，又和贺苟一起出任务的李彪，现在就是在这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小队长。 贺苟和关安宇大部分好东西，都是交给这位帮忙出手的。 有熟人好办事的，这也是贺苟敢一个人每天都带着一家老小来广场这里浪的缘故。 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很好奇，前霸道总裁关安宇，和李家、贺家有什么关系？ 前霸道总裁这和李家黏糊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前老板和员工的单纯关系是吧。 关安宇和李家、贺家之间的关系，除了曾经的雇佣关系，的确还有其他更上一层的关系。 前霸道总裁关安宇，是一个出生豪门，娘死爹后娶，外家没人，有家有爹却活得像孤儿的贵公子。 他和李伟峰是大学同班同学兼室友，从开学的时候就因为臭味相投、有同样的梦想成了好友死党以及合作伙伴。 大变前关安宇那让人瞩目的商业帝国，都是两人在大学时期就开始创业奠定的基础。 让他们的关系发生质变的是大学毕业旅游的时候，优秀的关安宇遭遇家里继母生的弟弟背刺，为了名正言顺地独吞家产，继母生的弟弟偷偷找人在关安宇没防备的时候，将人绑架了。 打算伪装成意外地撕票，是同样遭殃的李伟峰舍命帮他挡刀，救了大总裁一命。 贺苟嘛…… 则是这两人的救命恩人。 因为这两人被绑架之后，绑匪将他们跨省运输了，贺苟及时地发现自家老表的定位不对劲，连通了当时已经是老表女朋友的沙夏慧知道出事了，及时地带着警察和医生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赶着点地救了李伟峰和关安宇一命。 不然，这两倒霉鬼最好的结果也是一死一残废。 凭借这一次的救命之恩，贺苟、老表李伟峰还有关安宇，算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兄妹了。 后来，他们的关系也真的一直很和洽。 关安宇作为领头，制定商业计划，李伟峰是副手，查漏补缺，贺苟作为大后方，给他们的网络做最高安全保障，三人算是珠联璧合，相互合作地，将事业越做越大。 要是世界没有大变，贺苟还打算用她的身世暴雷地，联合关安宇和老表，将外资回来抢地盘的储氏集团给吞了呢。 以贺苟对亲妈恭曦雪的了解，要想她们两母女和平相处，哦，这里特指的是，让贺苟觉得舒服的和平相处，必须是储氏集团没了，亲妈得靠她养的时候，才可能会有的奇迹。 不然，她们母女这辈子大概都会是三观不合，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 就是很可惜的，这机会贺苟没有把握住，导致了现在每天出门，都得“偶遇”明显想要找她搭讪的亲妈恭曦雪。 “好巧，贺大爷、李叔李婶，你们也打算去大广场吗？不介意我继续和你们一道吧！今天我也要去买些新鲜的肉菜。这些天真的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家里两个孩子都进入觉醒期了，我……以前又没做过这些，什么都不会的，可多亏你们这些天的帮忙了。” 看着这位明显是化了个心机憔悴妆才出门的前富家太太亲妈，贺苟没忍住皱眉。 太功利了。 恭曦雪家的两个孩子都在觉醒异能这点，应该是真的，作为亲妈，她想要出门给孩子购置变异蔬果鲜肉，应该也是真的。 但是她真正的目的，明显不仅仅是这个，贺苟能感觉到，这位的目的是贺苟本人以及关安宇。 每次她都巧妙地想向李叔李婶打听他们的消息，可惜的是，李叔李婶虽然是善心人，愿意帮助邻里，但是一直都知道，关于家里孩子的事情，不能随便透露，所以，每次都被绕过去了。 恭曦雪也有想过朝李子璇和李子羿两个孩子打听的，只是两孩子精着呢，每次都装害羞地躲在大人后面，让她什么都问不到。 贺苟就不懂了，明明每次恭曦雪“偶遇”凑上来的时候，她都扶着爷爷领着两孩子远离，明显一副不想搭理她，不想深交的敷衍样子了，为什么她还这么锲而不舍地凑上来呢。 富家太太不是最爱面子的吗？ 为什么这位居然能这么舍得下面子！ 贺苟正在内心吐槽流年不利呢，更倒霉的事情又凑上来了。 基地广场自由交易场上，贺苟正领着家里的老小，跟着今天新聘请的讲解员的指引，在小摊贩之间逛着，突然就听到了一把沙哑激动的声音。 “爸？李叔李婶？还有……大丫和……恭曦雪！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贺苟的记忆足够好，声音辨析能力也是顶级的，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这辈子名义上的亲妈，甘华月！ 只是甘华月那激动的声音，在看到厚脸皮一直跟随的恭曦雪时，控制不住地变成了震惊和恐惧。 看着眼前真实憔悴，一身脏污的甘华月，再看看旁边瞪大眼睛看着甘华月的，也是一脸“憔悴”的恭曦雪，事情变得有点复杂了。 假亲妈和真亲妈碰到一起了！ 贺苟莫名有种自己身处修罗场的错觉。 9. 第 9 章 修罗场什么的，大概贺苟的错觉了。 因为恭曦雪在看到甘华月的一刹那，突然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什么大刺|激般，翻个白眼地……就晕过去了。 一辈子都是千金小姐的形态涵养就表现在这一刻了，晕过去的恭曦雪浑身笔直，往后倒时的姿态也是异常优雅的。 就是…… 真危险。 要不是站得近的李婶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扛住她身体的重量，缓慢轻放地让她躺到地上，她这直挺挺地后摔，脑子肯定会摔出问题来。 但是，即使这样，恭曦雪的行为，也很像大型碰瓷现场就是。 恭曦雪是碰瓷那个，李婶是被碰瓷的。 好人做到底，看在同是一个小区住的份上，都伸了一把手了，即使被碰瓷了，李婶也只能捏着鼻子地，请周围的人帮忙，将人送到医院去。 人手不足的坏处这时候就出来了。 出行的团队中，李婶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与老弱小范畴，他们之中，能扛事的只有贺苟. 杂事能花贡献点吆喝着让人帮忙，但是真的不好不出人。 人都要送去医院，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人跟着，不然，在这种大变之后，基地治安颇为混乱的时刻，恭曦雪这么个中|年|美|妇在这期间出了啥问题算谁的？ 人手不足，没法分兵的情况下，贺苟得将所有人盯紧护紧，只能是带着全部人，在重赏下的热心群众的帮忙下，一起将恭曦雪送到医院了。 期间，不忙让前来问出了什么事的警察帮忙，通过内部系统的联络方式，联络恭曦雪的丈夫。 这就是贺苟会产生，恭曦雪这晕倒的行为，像是在碰瓷的滑稽想法的原因。 事实上，贺苟还真宁愿恭曦雪碰瓷呢。 碰瓷什么的，只要揭破了，就能名正言顺地划清界线，不再交际，避免麻烦。 贺苟怕的是，恭曦雪碰到甘华月，会想起当年忘记的记忆，进而推断出贺苟身世的问题。 现在这时候，可不是将身世的雷引爆的好时机。 恭曦雪那黏上来的劲头，身世暴雷真相出来，给贺苟带来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只是，恭曦雪晕倒的时候，甘华月犹如惊弓之鸟般匆忙逃窜了，那避而不及的态度，让贺苟觉得，这事，应该隐瞒不了多久了。 有了决定的贺苟，在恭曦雪的丈夫储高晏着急赶到医院时，就痛快地放手，将一家老小先带回家了。 不打没准备的仗，是贺苟人生的信条，大家也可以理解为，苟性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最大限度的避免麻烦。 为了让这件事的影响力下降到最低，贺苟得先对自己人摊牌。 团队内部信息不对称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贺苟可不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在远程地问候了一下在外任务的关安宇，发现他在线，并表示当晚就有时间的，贺苟就约定好对方，晚上的时候，大家抓紧时间，来个十分钟左右的团体视频会议，她有大事情宣布。 在这里，得感谢国家的强大了。 蓝星是大变了，但是飞上了星球外围的卫星，都还能用，不仅能用，还能保障最基本的联络。 就是基地推出的最新末日版卫星电话贼贵，贺苟和关安宇这种实力不错，不差贡献点的，给家里每人配置一个都觉得肉疼。 没办法，谁让现在资源紧张，物价自然就贵了。 其实也是可以租赁共享卫星电话。 国家优先给外出狩猎探险的人提供的共享卫星电话，那价格才是真便宜，只要不丢失，就是意外破碎了，将核心零件拿回来，也不用赔多少。 只是，这种共享电话只在基地外使用时不用交话费，租赁价格便宜，一旦在基地内部使用，那话费和租赁价格也不便宜就是。 基地内部，还是使用大变前的手机更划算，因为基地内部，网络信号特强，只有基地外，基建设施几乎崩坏地，才需要使用卫星电话。 前总裁关安宇和贺苟都不是那种喜欢用共享类商品的人，又不是买不起的，在基地外辛苦了好几趟，就都给家里人都换上了。 好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人不管在基地内还是基地外，随时随地地可以互相联系。 等老表李伟峰夫妻完成一天的课程，筋疲力尽地回来，人员齐集后，贺苟没有一点隐瞒地，就将自己发现的疑点，推导出来的身世问题说出来了。 贺苟只能说是她的怀疑和猜测，不能说，这是她本人亲身经历，一个婴儿就有记忆力什么的，太挑战人的常识了。 反正，从结果往回推的，太多的疑点可以说了。 而且，家里人也知道，她是个有能力在网上无法无天的，偷偷地在网上查到什么隐私秘密地，真的太正常不过了。 只能说，多亏贺苟会长。 长得和恭曦雪太像了。 发现自己和恭曦雪这个明星豪门太太长得像，进而查到恭曦雪和甘华月曾经的关系，再通过医院记录什么的，推导出自己很大可能不是甘华月亲生，逻辑通顺完美，谁都说不出错处来。 “我不知道恭曦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也很快会发现这些疑点了，然后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大家看着办吧。” 对血缘亲情没有太多渴望的贺苟，由衷地叹息：“本来我是打算用这个消息，让总裁老大帮忙制定计划，从储氏集团里，咬下一笔养老金的，没想到，该死的外星生物来了，现在暴雷还可能被赖上。” 反而是老表李伟峰反应最大：“也就说，你很有可能是储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和前夫生的亲生女儿？表妹，你藏得可真深！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回去认亲妈？你那个亲妈可没少对媒体炫耀她的城堡、私家园林、私人海岛、私人游艇的……要是你认回去，就不用奋斗，直接躺平了。你居然能忍住！不对，你说利用这个消息，吞下储氏集团？！嚓，狗子，你怎么能这样，我和老大到底错过了什么，那是千亿家族集团储氏集团……”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真的错失了千亿一般。 还是沙夏慧看不过眼丈夫的犯傻，狠狠地拧住了李伟峰的腰肉骂道：“咱们家贺妹纸从小当家做主，吃喝不愁，得多犯傻才要舍弃这自由自在的生活，找一个亲妈来管自己？贺妹纸要是喜欢城堡、园林、海岛、游艇，还需要别人给她吗？她自己都能赚到。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眼睛钻钱眼里出不来。” 嗯，这也是事实。 贺苟在关安宇创立的和光集团里，也是有原始股的，虽然不多。 不过，那是因为以技术本事入股的贺苟不想揽事，只想躺平的，推去了不少的缘故。 要是贺苟不当和光集团背后的神秘黑客大神的，愿意站到前台来，以自己的能力本事在和光集团做事，贺苟能得到的，肯定比李伟峰这个二把手要多。 什么私人城堡、私家园林、私人海岛、私人游艇的，都是撒币的行为，老表李伟峰要是愿意，也可以凭他的身价都弄来，只是，李伟峰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爱好是赚钱罢了，他对傻乎乎的炫富行为，没多大的爱好。 李叔李婶就更是了，他们都不差钱了，都还在勤勤恳恳地开早餐店呢，只是大孙女和二孙子相继出生了，才将那早餐店关了，专心带孙女孙子。 要是没有世界大变，等孙女孙子都上幼儿园了，他们可能还会继续回去开早餐店。 “痛痛痛，老婆，放手，我错了，我这不是被那些真假千金的电视剧电影影响了么，你忘记了，上年春节贺岁档，我们还一起去看来呢，我就……口嗨，口嗨，我错了！” 贺苟翻白眼，拒绝吃狗粮：“我说这件事出来，主要是通知大家一下，顺便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对认回亲妈这事……可有可无吧。要是能不认更好。” “不过生物学上的学院关系，不是我想否认就否认的，要是他们真的使用手段赖上来了，我也只能随机应付一下，你们可不要烂好心地，被忽悠得，生出什么让我多一个妈，多一个长辈亲人疼爱的想法。” “我是贺家养大的，恭曦雪没有养过我一天，就是相认，也当普通远方亲戚处着就行了，更多的，我拒绝！她不缺儿子更不缺闺女，但是贺家只有我一个闺女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就这样，散会！” 最后这番话，贺苟是专门对贺老爷子说的。 他们爷孙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这点默契肯定有，不过，贺老爷子那小孩子小心眼的性子，要是贺苟不立场鲜明地表明态度，事情有的闹呢。 “没错！”贺老爷子的表情变化是很丰富的。 贺苟说她不是贺归中的亲生女儿的时候，他瞪眼呼吸急促的样子，可凶狠了，旁边的李婶都将急救药给掏出来了。 直到贺苟表明态度，他的脸色才好起来，大声应和：“老头子我没白养你。你就是我家孙女，就是你的死鬼老爹不认你，我也认！贺家子孙是谁，我说了算！那什么储家、恭家的，别想来抢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孙女。” 一副尊严不容侵犯，谁敢反驳，他就揍谁的样子，特别有气势。 只是，总有人是不会看脸色的，老表李伟峰嘴快吐槽：“不是……老爷子，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黑历史有什么误解。我记得，从小照顾你的人，是狗子吧！你这只会水煮面的厨艺，狗子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刚回家没多久，就无师自通地懂得了搬椅子在厨房炒菜了，那时候狗子才三岁半是吧，要不是我妈发现……嗷，媳妇，我错了，放手……痛痛痛……” 吵吵闹闹间，大家都没发现，属于关安宇的视频通话，什么时候断开了。 关安宇本人，正满头大汗地半跪在地上，手上是刚从两个痞痞的军汉手中抢回的电话：“前辈，你们过分了，这是我的家事！” 只是，他的抗|议，完全没得到两个痞汉的重视，他们自己也正在吵嘴呢。 “哈哈哈哈，贺归中，这次是你输了！你的闺女是我亲闺女！那个样子，就是挑我和恭曦雪最好看的长的，和你、你婆娘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其中一个满脸胡髯的，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有闺女了！亲闺女！这闺女够味！” 过于得意洋洋的后果就是，遭遇另外一个带着眼罩的单眼痞汉的重拳攻击：“你高兴什么，刚刚我闺女不是说了，她不认，她就是贺家的闺女！这可是你家婆娘不要的，戈天阳，闺女到了我贺家，就是我闺女，你以为你能抢走？” 这话明显是挑起了胡髯大汉的怒火，他也不再只防不攻了，一个推手推开眼罩痞汉的进攻，抓住机会，开始反击了。 全程被忽视的关安宇，被两人带起的拳风掀飞了，砸在墙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昏迷的一刹那，他隐约听到一身娇喝：“快住手！三叔，归中叔，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打，你们还伤着呢，不要命了吗……” 10. 第 10 章 贺苟还不知道关安宇那边，还有两个更大的雷等着她，她只是知道，她是真的被缠上了。 缠上她的不是恭曦雪这个估计还不知道真相的真亲妈，而是明明知道真相，还想缠上来的甘华月这个假亲妈。 收到基地警察局打来的，她亲妈被债主追债、买东西不付钱，希望她去处理一下的电话时，贺苟有种哇了汪的感觉。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贺苟直接拒绝了。 要是她没有将自己的身世疑点爆出来的时候，她或许会为了安抚周围的人，去给甘华月收拾烂摊子，只是，现在全家都知道，甘华月做过些什么了，她是傻了才再去做孝顺女儿。 至于名声？ 贺苟才不在乎呢。 这世界大变之后，人性好坏的极致早就展现得一览无遗了。 打开基地论坛灌水帖，每天都有新的花式极品出现。 什么撤退时候为了争得优先名额舍爹舍娘、抛妻弃子、弃夫而去的比比皆是； 来到基地之后为了生存夫妻反目、父母成仇、兄弟相杀的大戏也层出不穷。 也不是比烂的意思，而是贺苟这种不愿意给所谓的亲妈收拾烂摊子的事情，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特别是贺苟直接对着电话的警察同志说：“要是甘华月女士愿意和我做一个亲子鉴定，确定我真的是她的女儿的话，我愿意替她还账，你就问她愿不愿意吧。我记忆没出差错的话，甘华月女士在我三岁那年，拿着我过世父亲的一半补偿金外出打工后，就十七年杳无音讯了，你再问问她，是不是打算补回这些年的抚养费？” 两个问题下来，每天都接触各种案件的警察同志就知道，里面有故事（狗血），礼貌的挂电话了。 贺苟并不是不愿意配合工作，只不过是有条件地配合工作罢了，只要犯事的甘华月愿意答应任何一个条件，这事就不是事。 然而没有之后了，警察局的电话没有再打来，贺苟以为这事会没有下文了的。 担忧甘月华？ 没必要。 国家的秩序还在呢，虽然鼓励基地内的民众勇于出外探险狩猎，却也没有亏待基地内的老弱病残。 些许的不完美，不过是现在事情太多，很多细枝末节的来不及理顺显得有些乱， 像甘华月这种手脚没有残缺的盛年劳壮力，只要愿意吃苦，百废待兴的基地多得是工作给她选，勤奋点，是绝对饿不了肚子的。 能闹到追债追到警察局，那肯定是甘华月贪心不足做了蠢事。 为了避免麻烦，贺苟自然是得搞清楚清因后果了。 还是那句，苟性的人，为了更好、更长远的苟着，绝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账。 贺苟喜欢高质量苟活，不喜欢得过且过。 不是为了更好的苟活，贺苟也不会将将自己的黑客技术钻研得那么厉害了。 嗯，当然，这里面也有贺苟真的很有天赋的缘故。 不知道为什么，贺苟觉得在网络之中，她可以为所欲为，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不说这么多了，打开电脑，双手飞快地输入一连串的代码，关于甘华月的消息，就全都冒出来了。 对甘月华，大变之前，贺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关注她一次的。 怎么说，这位假亲妈也是苟子暴雷的时候必须要出场的重要人物，也是苟子最想报复的人。 虽然贺苟在贺家的生活过得很自由惬意，却也改变不了，甘华月从一开始就做错事的现实。 贺苟没有资格替那位无辜去世的女孩，原谅这位不知悔改的母亲。 大变前，甘华月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精明的女人，总会找到让自己过得好的途径。 她再嫁的丈夫叫韩德润，这人贺老爷子和李家人都认识。 两家没有发家搬家之前，这韩德润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甘华月所谓的外出打工，实质是拿着养父贺归中的一半补贴，和韩德润到外省做生意了。 韩德润也是个有运道的，外出打工的时候，一次见义勇为救了个地头蛇地，靠着这个地头蛇和甘华月的嫁妆，在外省开起了超市，这么多年混下来，也当得起人家喊一声老板。 精明的甘华月成了连锁超市的老板娘，管着超市的财务支出，算是紧握着家庭的经济大权，又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很滋润。 大概是不差钱，怕贺老爷子和贺苟黏上来吧，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衣锦还乡过，更别提给贺苟这个“亲”闺女抚养费这事了。 甘华月在消灭了一切证据后，是真的不打算再理会贺苟了。 谁想到世界大变的，打破了很多人平静的生活呢。 其实即使是世界大变，甘华月的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 韩德润投靠的那位地头蛇，人脉不错，他一个开超市的老板，在大变之后，也紧抱地头蛇大腿，将家产物资上交后，两人都得到了不错的待遇。 更幸运的是，韩德润也是第一批觉醒异能的人。 凭借着大变前配合国家的良好声誉，通过地头蛇大腿运作，他也进入了方舱，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成功觉醒了异能。 之后的套路就有点老套了。 首批异能者大部分都会产生自己是天选之子的想法，在国家有意的鼓吹和引导下，都会喜欢团聚在一起，建立个佣兵团体，一起到基地外面探索狩猎什么的。 韩德润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不是自己建立佣兵团体，而是加入他一直跟随的大腿的佣兵团。 虽然说韩德润是觉醒了异能，但是觉醒异能的又不只是他一个，他一个大变前的超市老板，没法建立一个有看头的佣兵团。 但是他的大腿就不同了，家里有着足够的关系和人手，他可以拿来当踏板。 贺苟看着网络上显示的，关于韩德润的遭遇，没同情。 她对这位短视的，遽然得势，就想踩着前大腿往上爬的继父，因为想霸占前大腿的势力资源人脉，结果被前大腿联合其他人暗算，重伤成了废人的事，一点都不意外。 以贺苟理智的角度看来，韩德润前大腿人品还真的好，对于这种撬墙角想谋朝纂位的手下，只是废了异能砍了一条腿，没有直接将人干掉，还留了一条命，是真的很有原则了。 换贺苟，绝对是斩草除根。 绝对不会给韩德润的儿子，也就是甘华月的亲儿子，有觉醒异能的机会。 对的，甘华月会欠下那么多债务，被人闹上门闹到公安局，就是因为她亲儿子韩宗宝开始觉醒异能，为了儿子，她到处借债赊账的缘故。 这里面，固然有那些欠债人看菜下碟地，为了讨好韩德润的前大腿，故意为难的缘故，也有韩德润一朝得势就猖狂，经常不干人事的缘故，更有甘华月没来得及摆正身份，大开口地借的数额超过了韩家一家的还款能力的缘故。 为什么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是在甘华月遇到贺苟他们之后，没两天地，就突然爆发出来了？ 贺苟就懒得猜了。 或许是韩德润的前大腿知道了她和关安宇的存在，借此试探一下他们对韩家的态度，又或者是什么人，想通过甘华月，试探一下她吧。 毕竟，凭借贺苟在大变时刻英勇地将自己上交国家，帮助国家干了不少大事的行为，她在某些层次的大佬面前，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功臣了。 又加上贺苟这种不贪功，直接退，安然乐道的态度，只要是贺苟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现在谁都会对她看护又加。 不然，亏待有功之臣这事，在这大变时刻，最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可不能做，会让团队出问题的。 也是知道这点，贺苟对那些背地里的试探，是一点不带怕的。 正面来？ 贺苟更不怕了。 现在的贺苟觉得，她能拍飞一切敢找她干架的人！ 随着她对如何给空间充能……咳咳，不对，是如何修炼越发得心应手，贺苟目前已经能办到不需要特意露天修炼，呼吸间就能不断地从外界吸取需要的能量了。 反正贺苟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身上长草了的。 嗯，一株让她特别有亲切感的，狗尾巴草穗，软软地缠在她的手腕上，替代了她曾经的手链。 那条原本的仿真狗尾巴草穗，早就在这条真穗出来的时候就直接风化了，谁都没发现，她换了一条真手链，只觉得，她手上的手链越发好看。 自从贺苟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炼方式，将这株草穗修炼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进阶了一般，天地间的能量随她吸收了。 可惜的是，这只是错觉。 贺苟试过了，想要海量地吸收天地能量，得很认真的修炼，进入一种很玄幻的感觉，还得应付天地劈下来干扰的雷才行。 平时啥都不管的时候，只是小量持续地吸收。 聊胜于无吧，这持续续航吸收，也够贺苟在家园空间种多一棵苹果树，给家里人每天多提供几杯苹果汁了。 实实在在的好处大概就是，贺苟的实力增强了。 如果说，以前她和关安宇干架，想要撂倒他，得抓住机会发狠地用上十来招，现在随意出手一下就行。 嗯，贺苟也不是故意用关安宇做参照物的。 谁让只上过两个月武术培训班的她从小就能打呢。 小的时候，为了营造普通乖乖女学霸的人设，这一身武力只能用来防备不时之需以及欺负老表李伟峰。 也就是认识关安宇这位稍微能打的老板之后，她才蹭老板地，有了专门的陪练对打人员。 当然，以贺苟这种得苟且苟的性格，和她对打最多的，还是上进心十足，送上门来的老板关安宇。 世界没大变之前，她也是三十招（故意给衣食老板放水）就能撂倒大老板关安宇的人，大变之后，进化得更厉害不是很正常么。 既然正面刚和来阴的贺苟都不怕了，在知道想要黏上来的甘华月身边发生什么事之后，贺苟就将这事放下了。 造不成威胁的事情，过于关注就浪费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盯着家里的老小好好上大变后的常识网课更好。 比起这些迟早会浮出水面的阴谋诡计，贺苟还是觉得，贺老爷子倚老卖老地恃着自己年纪大，就不愿意上课考试，连带两个小的，又想学样地也各种开小差逃课更她头疼。 事实上，贺苟的猜测没错。 即使是她这不管不顾的态度，真相也很快送上门来。 没几天的，她再次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是储家人报警了，关于她真实身世问题，需要她到警察局去一趟。 这么说，甘华月的事，真的是储家和恭曦雪搞的鬼？ 贺苟突然有种，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不懂看人眼色，也不懂看时机搞事的感觉。 全国人民都忙着应对未来的大变灾害呢，怎么这些人就有空纠缠这些一点都不重要的狗血事情呢。 用这些大变前处理起来都婆婆妈妈的事情来烦扰如今忙疯了的人民警察，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么想的贺苟转头就对两个和贺老爷子玩疯了的孩子威胁恐吓到：“再不好好学习，我就报警了！” 11. 第 11 章 对于家里闹腾的两孩子，贺苟是真的没法控制住不用警察来威胁他们。 没办法，大变的时候，国家根据自愿原则，优先以学校为单位地，撤离小中初高大学的孩子学生。 只要家长签署同意委托书，国家就会让学校组织学生，优先撤离，到达指定的基地后，进行军事化集中教育管理，直到情况稳定下来。 也就是说，目前大部分的神兽，都在国家的托管监管中。 家长学生随时能联系，也可以申请探望和接回，孩子异能觉醒，家长可以选择到学校陪护，也可以选择接回家中照顾。 可以说，现在基地中，过得最舒坦也最与世隔绝的，就是这些国家未来的花朵，现在神兽们了。 贺苟也特别羡慕这些孩子的家长，有国家愿意帮忙照顾孩子。 为什么李家的两个孩子没法上学？ 因为李家大闺女李子璇才刚满五岁，小儿子李子羿还不到两岁。 按年纪，一个可以上幼儿园大班，一个连幼儿园入学门槛都没到。 虽然大撤退的时候，家里有幼儿或者有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是可以优先由一个监护人带领着撤离，基地也优先给这些家庭安置相对良好的房屋帐篷，但是国家目前唯一没有恢复的就是幼儿园教学了。 现在孩子上头没有老师做震慑了，狠不下心来打孩子，用警察来客串威吓一下不可以吗？ 至于警察同志的在小朋友内心的形象，有没有被贺苟这种不负责任的大人，弄的有点妖魔化了，被熊孩子折腾得扛不住的贺苟也懒得想了。 有事情，找警察，警察同志就担待一下吧。 身心疲惫的贺苟，在逼着孩子上了两节网课课，勉强完成日常计划后，才慢悠悠地来到警察局。 对于自身的狗血身世问题，贺苟看得很开。 这事在谁都不知情，谁都不想歪的时候，就是个秘密，但是一旦有人发现不对劲，就是一个见光死，毫无悬念的案子。 活的人证都在呢。 在两个妈妈还有贺苟都还活着的时候，只要贺苟愿意和任意一位妈妈配合调查地，想查清楚真相，不要太简单了。 凭借目前的生物科技，一个DNA亲缘检测就能知道谁和谁才是真正的亲母女关系。 不管是和真亲妈检测还是假亲妈检测，检测结果出来后，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到了警察局的专门办案室，看到在丈夫陪伴下，志在必得胜利在握的恭曦雪，和表面上看来是吓破胆在瑟瑟发抖的甘华月时，贺苟一点都不意外。 这事，说白了就是真相大白后，对当年死去的可怜孩子的追责问题，以及所有相关涉案人员的情绪情感伦理上的问题。 只是，这对贺苟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不管是真亲妈还是假亲妈的感受，她都不在意。 她既不想理会对她摆出一副想要接近却满眼愧疚的恭曦雪，也不想理会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满眼祈求放过的甘华月。 选了一个距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坐下，配合警察同志取样，以及回答相关问题的询问。 这过程中，贺苟不可避免地通过一旁半开的窗户，看到了旁边的警察局宿舍…… 警察局的宿舍，居然是四层垒砌的大型集装箱改装的。 事实上，不仅警察局宿舍简陋，就是警察局，从外面看，也只是一栋挂着警徽的烂尾楼。 警察局的内部装修，更是随意得有些惨不忍睹，说是毛呸房也不为过。 从进门开始，贺苟对警察局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只在电视中见过的，毛呸房中简易扯电线，随便弄出来的照明吊灯，亮度不太够，风吹过还会晃荡摇摆的那种； 警察局里用着的桌椅，估计也是紧急加工做出来凑合用的，连油漆都没上，不小心碰上边缘，还能撕出一根根木刺； 最为神奇的是，大概是警察局的电路功率不太够，电暖没法用，一路走来贺苟最少看到了五个火盆，六个小火炉，地上还有一些乌漆嘛黑的碳灰，应该是就地搭个柴塔点火取暖留下的痕迹。 在这样条件完全上不了档次的，半复古农村条件的警察局，居然还能这么装备齐全地，在贺苟同意采样之后，立马安排上亲缘检测的，也太神奇了不是？ 不过，贺苟看着警察宿舍集装箱上那明显的数字漆码，就不觉得神奇了。 那些编码，记忆力超群的贺苟都记得，都是她曾经装进空间里，运输运送过的集装箱。 如无意外，能让警察局能如此装备齐全，她这狗血身世的调查变得如此轻易简单，她居然还得感谢一下她自己？！ 事实上，记忆力超好的贺苟看到基地内，随处可见的各种临时集中箱住所上的编码，总会有种，整个基地无处不在地都是她利用空间搬来物品的错觉。 贺苟是凭本事住在窗明镜亮的大别墅没错，但是她也不是何不食肉糜的人。 她很清楚，国家快速将第三阶梯的人口都搬迁到东北、北部、西北、西部是一件多么紧急匆忙之下的壮举。 两个星期三波海啸，将华|国最低的第三阶梯陆地全浸没了，中间第二阶梯的城市，也有大半成了汪洋。 从东北到西部的九大基地，四十二个小基地，就是这短短三个星期里，一边迁徙民众，一边加速建设弄起来的。 这么匆忙下，只能以保住人性命为第一要务，其他的，先放放。 贺苟居住的这个，位于西北的第九基地中，能住进集装箱的群众也没多少，大部分还是像条件没落的甘华月一般，一家子挤在一个面前能遮风挡雨的塑胶布料帐篷里。 这种情况下，要不是有充足的科技产品支持，基地的治安肯定会乱得没法想象。 还好的是，每个基地足够的部队驻军，外加武警、警察的，靠着临时搭建的天网系统，算是将最基本的治安给稳住了，基地内部，小乱会有，但是大乱什么的，没谁有这个胆子。 即使这样，武警和警察为了打击这些趁着基地诸多事情没理顺，想着趁小乱搞事获益的犯罪分子，也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不然，已经退伍的钱保镖李彪他们，就不会又被征召回去干活了。 这种时候，像甘月华、恭曦雪、贺苟这般的家庭伦理案件，即使走程序，也很大概率会先拖着押后排号处理。 要不是储家还算有点面子，贺苟的身份也有点敏感的，这事有得磨。 贺苟会盯着两孩子上完课再慢悠悠地来，也是因为这个。 警察局又不是专门为他们服务的，这种繁忙时刻，这种伦理案件，现在处理起来，会非常慢，即使警察局有足够的仪器和手段办案，也快不起来。 单是等检测结果最少也得一个星期。 所以，贺苟在配合警察同志取样完毕后，对真假两个亲妈都一视同仁地，招呼没打一个，转身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贺苟的气场太强大，还是态度太强硬了。 不管是丈夫陪伴下的恭曦雪，还是在默默流泪的甘华月，投向她的眼神再热切，都没有敢开口挽留。 贺苟自然也乐得轻松。 离开时很顺利，直到走出警察局大门，看到迎面而来的女生时，贺苟才诧异地慢了两拍。 嗯，来人不是谁，是当年取代了她位置的，成了恭曦雪养女的，著名的芭蕾舞舞者，戈延年。 贺苟脚步没有停，却对这位正面相遇的妹纸微笑点头致意了一下。 远亲不如近邻，对这位有运道的邻居，还是得有基本的礼貌的。 通过查看的资料看来，这位妹纸应该还能处。 对方似乎很意外会碰到她，脚步停了一下，对她微笑回礼后，才继续往警察局里面走去。 不是错觉，贺苟肯定，这位妹纸的脚步乱了，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只是，贺苟也没放在心上，按照原定计划，往基地的供销社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不会消停了，家里的日常用品还有食物都不太够，她得去存些。 为了避免麻烦，苟子觉得，最少她得存半年到一年量的东西，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缠上。 哦，还得给关安宇发个信息，让他早点回来。 贺苟觉得，她身世暴雷之后，他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是想办法将储家弄走，还是他们自己换个基地。 真相出来之后，甘华月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储家，特别是恭曦雪，肯定会利用这所谓的血缘关系攀扯上来。 虽然贺苟惹得起，但是她怕麻烦，不如直接躲开干脆利落。 不太想费脑子的贺苟，简单粗暴地觉得，换一个基地彻底摆脱他们的纠缠最好。 现在国家的九大基地、四十二小基地之间，联系还算紧密。 毕竟撤离转移人口的时候，为了更快更方便的转移，是有不少硬性规定的。 华|国的国情大家都知道，大变突至，紧急转移最多人口数的地方，都是沿海城市。 不年不节地，这些沿海发达城市里面，九成都是外来人员务工人员。 那时候为了最快转移，点对点的路线规定定得很死，不允许没有通行令的人随意移动，妨碍迁徙路上的交通。 现在都转移完毕，各大基地都基本地稳定下来之后，这个禁令自然就取消了，不会再严格管人员流动的事情了。 管也管不来，大变之后，人心惶惶地，谁不想寻到亲人，一家团聚，共同面对以后的各种艰难。 基本上，为了让基地更好的交流，各种半民间半官方的基地对基地的组团交流活动，在基地之间，越发的兴旺兴旺起来。 热衷于这些交流活动的人，只有小部分是对探路开荒探险特别感兴趣的，更多的，只是单纯地为了去找那些分隔几地的亲人们，和家人团聚的。 当然，借此机会，各个基地也没少推出各种招揽人才、留住人口的政策，基地之间的交流越发热闹。 贺苟还庆幸过，她凭本事让自己人都分到一处，衣食不缺的，不用像这些奔波的大伙那般，大变之后第一时间得先寻亲。 凭贺苟他们的本事，换个基地生活，一点都不难，但是以储家的能力，就很难办到了。 贺苟是不会承认，她其实并不想放弃目前基地的大好居住环境，这种搬走撤退的行为，是最后的方案，用来敷衍老大（关安宇）的。 对的，贺苟就是那种没事关安宇，有事老大最厉害，老板快帮小弟想办法的人。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有麻烦事找老大，在小弟摆烂的时候，老大肯定能想到最好的办法而已。 总结一句就是，有老大顶着，白坑白不坑。 满脑子都是怎么坑老板的贺苟并不知道，跟她擦肩而过，进入警察局的戈延年，此时的内心，正刮着多大的风暴。 难得撕开，撇清关系之后，戈延年是真的不想再理会储家夫妻了的。 这对养父母那高高在上道德绑架的作为，只会让她恶心。 只是，养母恭曦雪在家庭群说出来的消息太过骇人的，戈延年为了以后的安生日子，避免储家夫妻作死连累她，她不得不赶来一趟警告下他们。 看到从警察局出来的贺苟时，戈延年以为，她是又来迟了一步。 早知道，彻底进化觉醒之后，她不该因为这辈子，不仅觉醒了上辈子她熟悉的冰系异能，还多了一项新的雾系异能而过于高兴就得意忘形的。 得意忘形的戈延年，在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第一时间做的，是上基地的网络，想着申请加入未来基地大佬关安宇的和光佣兵团的。 戈延年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她被储家人连累致死的时候，关安宇正一步一步地往基地第一强者迈进，在第九基地，他就是说一不二的无冕之王。 既然重生了，戈延年当然要提前抱大腿的。 即使这辈子，因为她提前以#末世重生的舞者#发帖预警，很多事情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是对于特定的人肯定是没变的，人品品德这方面，更不会有大变化了。 上辈子的关安宇，就是戈延年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只是碍于储家和关安宇之间的矛盾，储家和戈家之间仇恨，被亲情羁绊的她，只能是不断和关安宇作对。 然而即使这样，关安宇还是在动乱中，救过她三次命。 这样的人，绝对值得投靠追随。 有先知的优势，这辈子还是双系异能的戈延年觉得，她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加入关安宇建立的和光佣兵团是没有难度的，有上辈子应对末日的经验，她或许还能拼一把，成为和光佣兵团的骨干，以后跟着关安宇吃香喝辣。 尴尬的是，对未来充满幻想希望的戈延年，搜完了基地网络，都没有找到和光佣兵团的招新帖子。 哦，甚至基地里，连和光佣兵团都不存在。 戈延年怕自己搞错了，去佣兵登记注册网站再三查找，都没有找到这个佣兵团。 关安宇本人更是没有建立和加入任何佣兵团。 啊这…… 戈延年混乱了。 按照上辈子的经历，关安宇不是会在他的第一秘书沙夏慧异能觉醒完毕后，立马就以末日前末日前的和光集团为名，组建新的佣兵团，开始招贤纳新的吗？ 怎么这辈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戈延年不得不往，是不是她的预知贴改变了关安宇的人生计划方向想了。 烦闷的她不自觉地打开了家庭聊天群，随即就看到了让她更震惊的消息！ 养母恭曦雪受到刺|激居然提前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后的养母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怀疑，她和前夫戈天阳生的闺女，很大可能还活着没死？！ 这…… 重生一辈子的戈延年当然知道，她会成为储家的养女，就是因为养母恭曦雪再嫁储家养父之前，受到了很严重的情感打击的缘故。 前夫死了，亲闺女没保住，情绪失控的养母就是靠着她这个从医院抱来的弃婴稳定情绪的。 事情到这，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谁让恭家人贪心不足呢。 舍不得和戈家联姻带来的利益，为了让两家的关系更牢靠，在接养母回戈家后，居然隐瞒了戈家血脉已经死去的消息，天真地想让戈延年充当戈家千金，以维系两家的感情。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这个消息也就只是瞒住了三个月，就被消息灵通的戈家人知道真相了。 恭家人百般狡辩的，想要打同情牌，然而失忆的恭曦雪在恭家人的放纵下，和储家养父好上了的事情，也被戈家发现了。 结果自然就是戈家和恭家反目成仇，彻底撕脸。 戈延年这个无辜的孩子，一度被恭家人当作弃子，舍弃在戈家，以为心善心软不差这一双筷子的戈家，会将错就错地，将戈延年养大。 毕竟，有眼睛看的人都能发现，在隐瞒真相的这几个月里，戈家对戈延年的宠爱可不是骗人的，真的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延年延年，就是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延年益寿，这可是戈家大家长亲自给戈延年起的名字。 恭家的打算无非就是等戈延年长大后，在借此找事。 戈延年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靠的可是恭家，长大后，必须得回报恭家。 谁想到戈家比谁都清醒，猜到恭家的打算后，果断地将戈延年送到了福利院。 要是有人收养，他们会持续关注，不会让孩子受委屈，没人收养，戈家也会资助到成年。 鉴于戈家将戈延年送福利院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隐瞒的，大家对恭家的作为，十分鄙视。 这下子被架起来的，就成了死缠烂打都想要占便宜的恭家了。 最后还是想要移|民外国的储家，将戈延年收养了，才将这事了了。 上辈子不明真相的戈延年，为了不丢储家的脸，拼命努力地，就是要证明自己。 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已经被储家驯服限制得，必须得为储家卖命，没法逃脱了。 这些都不是关键，重生的戈延年可是很清楚，养母恭曦雪的前夫戈天阳根本没死，二十多年前传来的牺牲消息，不过是为了他接受特殊任务弄的障眼法。 上辈子，这位可是成功带回了末日真相的大英雄，是回到首都第一基地就掀起腥风血雨，暴力镇压结束了各自为政的首都派系，开始了华|国末日后大一统的强人。 戈延年为什么想要投靠关安宇，不就是因为关安宇是戈天阳唯一承认的弟子，也是默认的继承人的缘故吗？ 虽然这辈子有了她的预警帖子，国家的情况比上辈子好太多，不过，她重生的时间也不过是大变前的一个多月，能改变的事情肯定有限。 为了更好地抱大腿，戈延年在放出预知帖子时，还是有所省略保留的。 最起码，上辈子由戈天阳带回的铁证资料曝光的，关于给蓝星带来剧变的天外小行星V-785并不是意外，而是由大洋彼岸的第一强国故意引来的事，戈延年是不能、也不敢曝光的。 这事情，她要是敢写在帖子上，那她那个预言帖子，大概不会在网上待超过三分钟，就被强制删除不说，她这个始作俑者，或许熬不过大变的动乱，就被人挖出来抓住了。 她制作、设置这帖子发出的地方，可是在国外第一强国地盘范围内，戈延年可不想被揪出来当作特异份子。 那为了避免她良心不安才编写的帖子发出去之后，戈延年可是提心吊胆得很，生怕有心人真的发现她的存在。 好在从头到尾，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她算是安然地过关了。 给所有人类一个末日提醒，已经是戈养年能做的极限了。 至于曝光天外小行星V-785上的外星生物，其实在上古冰河世纪就已经光顾过蓝星，还在南极洲冰块深处留有全尸，被第一强国发现并秘密运回国内做研究，并以蓝星的技术弄出了克隆复制体，才引来天外小行星V-785的事，就留给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要能力有能力的戈天阳大佬来做好了。 她就跟在戈天阳大佬的徒弟身后，做个抱大腿捡便宜的人。 只是，戈延年都打算得好好的，养父养母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拖后腿不说，还差点连累到她。 戈延年匆忙赶来警察局，就是怕养母恭曦雪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善尾了。 为了让养父养母安分点，戈延年当然不会直接说戈天阳还活着这样的话，但是挑重点地威胁怂恿养母做坏事的养父储高晏还是可以的。 冲入了办案室的戈延年平缓呼吸后，直接质问养父储高晏：“爸，戈爸爸的亲闺女还没死的消息，你有告诉首都第一基地的戈家吗？你让妈直接找上戈家闺女的事，戈家要是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应对？” 现在可不是大变前的蓝星，只要有钱到一定境界，几乎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 大变后的蓝星，实力、势力才是一切的核心。 储家这种在国外混不下去，又美名其曰回国发展的家族，拿什么来和全家从军，祖辈父辈都身处高位的戈家比？ 大变前，缩着尾巴回国的储家，都低调地，不敢跑到戈家面前蹦跶。 更别说大变后，戈家祖父子三代都是首批觉醒异能，几乎全都觉醒了双系异能或者三系异能，说戈家是部队中最耀眼的一家子不为过的时候。 啥都不剩的储家，估计恨不得的戈家忘记他们的存在。 “妈前头生的闺女还活着这事，不管是真还是假，真相如何，爸你准备好，怎么帮妈和外公一家面对戈家的怒火了吗？” 二十多年前，恭家已经做出过用别人家孩子替代戈家血脉的事情，二十年后才发现，原来戈家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调换了。 “还是爸你觉得，帮戈家找回孩子，戈家会感激你 ?” 戈家可是最注重血脉亲情的人家，戈延年都佩服养父，居然敢在这时候，想要借着养母，攀上戈家的血脉？ 最可怕的是，戈延年都不知道，这事如果是真的，那等戈家孩子的亲生父亲戈天阳回归之后，恭家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复。 上辈子，谁不知道，戈天阳就是戈家的异类，是一个不管不顾，随性而为的主，得罪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亦或是，妈生的那孩子，是个渴望母爱的，会愿意看在妈的面子上，为了恭家说情的孩子？” 戈延年没错过她说渴望母爱时，养父储高晏脸上的尴尬恼怒，以及养母恭曦雪脸上伤心愧疚。 想想刚刚碰到那位洒脱地出门的妹纸，戈天阳也就知道答案了。 那邻居妹纸不缺爱，更看不上这样看着人模人样，实则人品低劣的养父和养母。 那养父养母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积极找死啊。 谁给他们的勇气？ 12. 第 12 章 贺苟全方位做好了会被恭曦雪和储家缠上来的准备，也做好和他们撕开翻脸的准备。 只是…… 等待结果的日子里，贺苟准备宅在家的计划被家里两个烦人精小朋友打破，心软地领着一家子到基地大广场去玩了几趟，都没有碰到储家人和恭曦雪出现。 这可让怂恿着孩子闹的贺老爷子憋着一身的劲无处发泄。 警察的结果，也如期地通知过来。 结果不出所料，贺苟和恭曦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母女关系； 而贺苟和甘华月，不存在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贺苟不可置信的就是，在这个结果出来之后，储家和恭家依然没上门！ 虽然这不妨碍贺苟趁热打铁地，让沙夏慧拿着证据去警察局报案，正式追索甘华月当年害死贺家孩子的事了。 嗯，沙夏慧是一位职业女性，行内非常有名的律师，这事交给她妥当。 要为那无辜逝世的贺家闺女讨回公道，一直都是贺苟想要做的事，为了这一天，贺苟早就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了。 甘华月当年医院育婴室甘华月调换婴儿的录像，还有她不怀好意在医院偷取档案、删除档案的视频记录，贺苟全都通过自己的技术，恢复回来了。 不仅恢复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贺苟还合理地将它挪到小医院合并的大医院里，存在了大医院的记录中，甚至帮忙弄了好多份的备份。 即使贺苟让沙夏慧提交的证据不合法，绝对能从合适合法合理的渠道里，找到合法的同款。 做完这一切后，实在好奇为什么储家和恭家都没找上门来，又手痒地去查了一下。 结果就有点出乎贺苟意料了。 根据贺苟的查探，储家和恭家这些天来，根本就没有出过门。 上一次出门，就是储高晏和恭曦雪一起到警察局报案，贺苟也去配合采样询问的那一次。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天两人一脸惊恐地匆匆地从警察局出来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了。 要不是贺苟查到，每天小区的工作人员都有帮忙往储家和恭家的别墅送外卖来的东西，贺苟都怀疑，这两家人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更多的，贺苟不敢查。 贺苟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她离开之后的警察局，贺苟也有能力通过网络，偷溜进去通过警察局的摄像头记录看到发生什么事。 只是，贺苟没这么干。 公检法这地方，是贺苟的底线，她敢到国外的特殊地盘浪，也不能砸了自家招牌的，破坏口碑，明知故犯。 大变前的和光集团中，有专门的负责网络安全的产品，那是贺苟主负责搞的，这东西因为国产，安全防御级别也够的，成了很多公家内部使用的安全防护产品，贺苟设计的程序，也受过国家奖赏，签过保密协议的。 说到做到的贺苟，自然不能干出自己打自己嘴巴的事情。 即使这些东西，在这世界大变之后，和光集团都解散不存在的时候，好像也没啥约束力了。 而且…… 能制住储家和恭家，让他们怕得不敢出门的人挺多了。 只是，在这个前提下，还和贺苟有关系的，那范围就无限缩小了。 贺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首都第一基地的贺家。 为什么贺苟会这么想？ 很简单啊。 在确定和贺苟的关系之后，以储家和恭家这种不要脸皮的属性，肯定会缠上来。 逼得他们俩家人门都不敢出的人，不管是谁，是不是贺苟能惹得起的，他们都会借着这个关系，第一时间将贺苟推出来做挡箭牌、扯大旗地，自卫自保。 然而他们都没这么做。 那就证明，他们都知道，推贺苟出来没用，甚至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这倒是提醒了贺苟，她下意识地忽略的又一个麻烦。 戈家…… 可不是储家和恭家，也不像储家和恭家。 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 戈家的大家长，也就是贺苟亲爹的大哥戈玉衡，其实是贺苟养爹……呸，养父的直属领导。 这位领导，是个好人。 贺苟会对他有这样高的好感，是因为，这位领导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养父。 小的时候…… 具体就是甘月华将贺苟扔回贺家，让贺爷爷一个老鳏夫养的时候，这位领导每一年路过的时候，都会上门来探望一次。 虽然这里面，有贺苟老家小镇就在国道旁边的缘故，但是这位军区大领导每次路过都进门坐个十来分钟，喝口茶水，给贺家带来简单的礼物，临走时会给贺老爷子和贺苟都封一个红包的，是真的给贺家一老一少很大的庇护和支持了。 最起码，也让所有人都知道，部队没有忘记有功的烈士，还关注他们的家人。 这样的事情，是直到贺苟考上了大学，有能力让家里富起来，拆迁搬进了小别墅后才没有了。 因为这个，贺苟对这位亲生的大伯挺有好感的。 虽然他的每次到来，贺苟不是想方设法地躲开，就是得制造意外抹黑脸蛋，弄得一身脏地，在他眼中成了彻彻底底的看不清样子淘猴女娃，很是考验她不咋的演技。 没办法，贺苟长得真的太像恭曦雪了。 这位的脑子只要没毛病，只要看贺苟的脸，就能想到很多东西，查到很多东西。 即使戈家肯定会对她这个失而复得的闺女疼爱有加，但是贺苟丝毫没想过抛弃贺老爷子，离开贺家回戈家。 戈家没她这个锦上添花的女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贺老爷子只有她了。 现在的问题是，戈家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还只当贺苟是个调皮的孩子，真相大白之后，肯定会很快发现贺苟一直在逃避戈家的各种有意行为了。 总不能戈大伯连续十多年都上门拜访，贺苟能有八次不在家，剩下几次都看不到真人脸会是意外吧！ 对储家、恭家这样不怀好意，不知分寸的人家，贺苟能冷漠开撕，一点情面不留，然而对戈家这样的，没有恶意，一直在善意帮助贺家的人，就不是那么好回应了。 贺苟是真的不太会回应别人的善意的，才会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的。 就说现在，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储家、恭家会安静如鸡，是远在首都第一基地的戈家出手给的压力，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唯一的反应只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得过且过吧。 缩着装死的贺苟，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首都的戈家正因为她，陷入了一场家庭争吵。 哦，不对，应该是，争吵的起因源头是她，但是真正导致争吵的却不是她。 首都第一基地医院特殊保密病房。 “爸，你不知道小叔他有多疯！他为了收集变异动植物，居然偏移了航道往未探索区域冲，说是为了躲避追踪，实质他和归中叔就是为了将那变异秃鹰一窝端！” 无视病房里躺着三个绷带绑成木乃伊般的伤患，暴躁地投诉着的是一身大白褂的戈鹿韭。 “说什么他们也是要养闺女的人，空手回家没担当没底气，得将堂妹给关安宇带来的空间物品全都装满为止？！” “他们才打电话回来让爸你帮忙护着点堂妹，转头就发疯，没规矩没纪律，根本不听劝，唯我独尊，狂妄至极。” 戈天阳尬笑打断：“不，小侄女啊，消消气。是叔们的不对，这点我认。小叔和你归中叔在外面野惯了，身份还没转变过来，和那鸟打得太爽了，都忘记自己已经回国了，嘿嘿，撤退得有点嚣张有点快……就忘记了你和那弱小子，差点落下你们在森林，我们道歉，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叔们能办到，都给你！” “这是补偿道歉的事吗？”戈鹿韭声音高八度变调了：“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因为你们肆意地在那片密林里开大招，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往变异秃鹰老巢扔超强炸弹？！” “那是密林！没大变之前，是国家森林公园，环境好得很，附近就是第三十二基地！你们倒是炸得爽了，但是炸弹直接将山崖炸崩了！地动山摇地引发的森林震荡，激起了兽潮，变异动植物只要能动的，都被你们吓得往外跑，地三十二基地差点因为你们就沦陷了！” 炸毛的戈鹿韭并没有发现，在她身后坐着的老父亲，此时的表情尽管是稳如泰山见怪不该的样子，却隐约透着无尽的沧桑，沧桑的戈玉衡在闺女的数落声中，没忍住点起了他已经戒掉的烟。 贺归中小声哼哼几下，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成功地打断了戈鹿韭的滔滔不绝的找茬。 嗯，虽然如此，但是戈鹿韭妹纸批评人的气势并没有消除，反而在看向这位没忍住笑的贺归中叔叔的过程中，越发强盛。 戈鹿韭不懂，为什么她如此严肃地批评史，贺归中能笑出来，而且在他笑出来之后，戈天阳也没忍住，露出差不多的……额，怎么说呢，怀念的笑容。 最后，还是笑够了，收敛了情绪的贺归中给了戈鹿韭答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女，鹿韭侄女，你知道不，你现在的表情，和二十年前，你爹训你叔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哼哼哈哈哈……质问的话语顺序也差不多，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笑了。” 只是，这对盛怒中的戈鹿韭来说，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贺归中像是怕了戈鹿韭发飙一般，艰难地将被绷带捆绑得仅仅的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鹿韭侄女，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职业习惯。那变异秃鹰的巢穴，不管是从地利角度，还是从环境角度，都不适宜留下。” “那是个完美制高点，不仅适合变异飞行生物筑巢，也适合有心人在上面埋伏。” “我们在上面和变异秃鹰打斗的时候，发现站在巢穴的位置，能将山下的城……哦，是三十二基地是吧，里面的人员车辆游走流动，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大家都是肉眼凡胎就罢了，这山崖难上又难下的，留着充当一下景观特色没关系。” “然而现任的人，都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有了异能和更强大的体魄的，那山头再也不是难以登上的险境，而是一处只要有心，又能登顶做坏事的地方。不仅如此，哪里还是一处非常适合开展空中突击的地方。” “别说人类了，就是那些有攻击性的变异飞行动物，一旦在这山头成了势头，那遭殃的肯定是基地的人，防范于未然，未雨绸缪地，为了基地的安全，这山也必须毁掉。” 贺归中的解释太诚恳，也太有说服力了，戈鹿韭有一瞬间差点被说服了，相信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反驳质问道：“不对，归中叔，我虽然不擅长军事理论谋略，但是也不是傻子，这是你事后才想着用来忽悠人的理由吧。你只说了这地方被敌对势力或者对人类有害的变异飞行兽占据时的危险，却不说这样的地方，被我们占据了的优势，这是想要忽略重点，蒙混过关啊！” “的确是这样的，没错。”贺归中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坦荡地承认了：“坏事不做都做了，当然得将损害降到最低，不准备充足的狡辩理由应付领导，下场堪忧了。即使知道肯定会受罚，但是十倍罚练和缓期执行还是有所差别的。” 还有些恬不知耻：“而且……我们最后不也是将功补过了吗？那三十二基地虽然因为我们的错手过失，差点被兽潮给湮灭了，也是我和天阳一起联手，将兽潮中最厉害的六只领头兽杀了，化解兽潮不说，残余的变异兽可是都被基地的人杀了，算是给三十二基地创收不少。我们这身伤，一份是大变时没注意，伤到的，一份是后来和叛徒作战伤到的，最后一份就是和变异秃鹰以及兽潮的领头兽打的时候伤的。这还不能功过相抵吗？” 戈鹿韭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没控制住，失礼地用手指指着贺归中，喘着气。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们是不是忘记了，这一路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她这个陪同医护人员，全都看在眼里了。 对对对！ 这两无辜老梆子白莲精，不过是在灭了变异秃鹰全族，将战场打扫干净后炸山引发了兽潮罢了； 后来偷偷藏起来，等到第三十二基地疲于应对，接近溃败的时候，才抓准机会朝兽潮中，最强大……也是最值钱的变异兽动手； 打扫战场的时候，你们恬不知耻地，以恩人的身份，道德绑架了整个基地的人，将战场上，最值钱的东西收走了一部分！ 这连环计漂亮得庞统来了，都得竖大拇指。 事后复盘，通观全局的戈鹿韭肯定，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叔叔从一开始就打着这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但是，她没有证据。 最后，只能自己气自己地，转身摔门而走。 进化异能者耳聪目明，摔门之后，戈鹿韭还能听到病房里她的亲小叔戈天阳对自己父亲打趣说：“大哥，侄女这聪明劲像你，当年我和归中闯祸还狡辩，你找不到证据辩驳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侄女脾气比你好，心也比你软，当年的你，可是直接抄起棍子，满军营地追着我们打的，最厉害的那次，你好像把家里珍藏的家法棍子都打断了，你手臂都骨裂。” 戈鹿韭：…… 要不我还是扛把大刀回头剁人？ 第 13 章 病房内，确定自家闺女真的是被气走后，戈玉衡将烟插到烟灰缸里，掐灭：“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 戈天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我们这不是回来了，还是带着满身的功勋回来了！大哥，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戈玉衡很艰难地控制住不抄东西往这从小就没靠谱过的弟弟身上砸：“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是真的不打算归队了！” 替戈天阳回答的，是一旁看戏的贺归中：“教官，我们不适合部队。二十年前不适合，现在更不适合了。” “我们放出去的时间，太久了，我愿意像你保证，我们的心没变还是二十年前那个被部队锤炼出来的战士，但是这二十年来的经历，让我们不可能再变回曾经那个中规中矩的自己了。” 贺归中的话很诚恳：“知道我们这二十年来身份的人，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们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人了。” “我们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事，别说你们不知道，但凡我们还是那中规中矩的人，都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活命。” “而且，教官，即使我们答应留下，将我们这种害群之狼放到一群纯洁的羊羔里，你真不怕你家的羊羔都被我们带坏，你一直以来都是心痛苗子的好教官，真的将你的心肝宝贝们带坏了，你确定的心脏能承受？” 大概是这话太实在、太戳心戳肺了，戈玉衡居然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和挽留。 戈天阳幸灾乐祸地笑了：“哈哈哈，哥，二十来年没见，你的自知之明终于有长进了！不再是那个坚信部队能锻炼人，没有改造不了的人的哥哥了。当年你和爹可是坚信只要将我扔进部队，肯定能改造成功的，没想到吧。” 说到这个，戈玉衡气就来了：“呵！你一个根正苗红的军人家庭，做一个接应我方同志的任务，居然还能被国外□□当成自己人地，你很骄傲？” 作为亲哥，戈玉衡从来就没看得起过家里这个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弟，逼着对方进部队，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关着他，不让他做出无法挽救，连累家人的事情罢了。 谁想到，一个阴差阳错的任务，直接让这个不靠谱的弟弟，成了组织内部安排到国外的卧底呢。 最让戈玉衡没想到的是，预期是两三年的卧底任务，一做，就做了二十年，自家弟弟和他的好兄弟，都成了国外□□地下组织的无冕之皇了。 有一个天生坏种却阴差阳错地用对了地方，给国家和组织提供了无数消息便利的弟弟，到底是什么感觉，身处高位的戈玉衡二十年来没少为这个烦恼困扰掉头发。 戈玉衡肯定，要不是这次他们拿到的秘密资料太过关键重要，这两个被放出去野得没法没天的坏小子，估计都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 消息有多重要？ 大洋彼岸的第一强国，通过从南极冰块里找到的太空异兽进行秘密实验，培养了一批数量最少有千人的异能战士这点算不算？ 嗯，虽然这个，在现在异能者都烂大街的时候，已经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消息了，但是在这两人偷了对方的异能强化药剂注射了，并将对方秘密研究院的信息库资料全都复制一份逃回国的时候，世界大变还没开始，消息算得上是颠覆性的。 不不不，准确来说，他们带回来的研究资料，现在依然非常重要。 里面的实验数据资料，可让国家对这次异能大爆发的研究少走太多弯路，省下了海量功夫。 比起这些重要的实验数据，那些能让第一强国彻底没了脸面的，证明对方是导致这次世界大变罪魁祸首的证据，反而没这么重要了。 属于第一强国的所谓权威脸面，这些年来被各个国家剥得差不多，本来就没剩多少了。 组织内部更看重的是，华|国能通过对这些资料的研究，料敌先机地，知道这个上层领导普遍有坑的国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像是第一强国，在前几天，无端地往华|国周边好几个国家，投递了木亥“可爱”。 投递打击的地点，都是无人区的密林。 这些地方周边的国家，如今都紧缩着在一丁点的地方报团取暖活着，密林地方根本没有人，这砸下的木亥“可爱”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这份资料，华|国上下是怎么都想不到，第一强国到底是发什么疯。 有了这份资料之后，倒是很清楚第一强国想要做什么。 对方当然是不安好心，通过这份研究资料表明，木亥反应，能让那些天外而来的，适应了蓝星的元素，发生剧烈的断裂，和本土的各种元素产生再生融合反应。 这带来的结果有好有坏，但是统一的就是，会让蓝星上那些已经被天外元素改造的本土生物，再一次发生无法预测进化的变化。 这些变化进化，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灭绝性的，让生物耗损生命进入狂暴嗜血的攻击状态，自带高感染力病毒，具体差不多就是影视剧里的丧尸型生物了。 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正向变化，也不好受，它们得要熬过木亥辐射带来的伤害，才有可能真正蜕变。 重点是是，不管是哪个方向的变化，那些耗损生命进入狂暴攻击状态的生物力竭而亡后，尸体会在木亥辐射下，产生多种危害地球生态平衡的病毒，这些病毒能通过地下水源、空气，传染到动植物身上，最后传到人的身上。 根据研究资料显示，这些畸变的元素有可能激发刚刚进化完成的人类体内被抑制的天外而来的有害元素，促使其变异，让人类再次异变…… 这种做法，整体来说，对整个蓝星都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都这种时候，对方还在抓紧一切机会，祸害华|国，也真的太执着了，脑子没几千个坑，都干不出这事来。 因为这个，华|国上层只能百忙中抽点时间来，关注理会一下大洋彼岸，同样是被海水泛滥，泡掉了大半国土的第一强国。 根据卫星传来的影像分析，开口人权，闭口自由的第一强国，如今可是精彩着。 为了生存，那边的人不仅要为了生存和周围恶劣的环境作斗争，还得靠着热武器和异能，和周围不怀好意的人作斗争。 拉帮结派，械斗不停，异能者也各自拉起团队的，地盘割据，各自为政的，可够让人目不暇接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华|国的领导像是看大戏一般，看着对方那乱成一锅粥的环境，突然觉得又可以了。 要知道，一次大变之后，华|国……不，应该说，整个蓝星的经济水平，最少倒退了两百年，想要恢复大变前的全球经济和全球化的流通，估计最少都得五十年。 这五十年，还不是单个国家努力的结果，是蓝星仅剩的所有国家人口，摒弃私念，通力合作才可能有的结果。 而目前这情况看来，想要蓝星所有国家通力合作是个天方夜谭。 鉴于周围的环境导致人类的生活水平，又变回了倾向于原始的狩猎与生存的模式，异能者更是是雨后春笋般冒出地，不傻都能看出，随着环境的继续变化，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会在酝酿中慢慢生成。 华|国大迁徙之后，领导们也在每天加班加点地商讨讨论，该怎么适应这新的环境，以新的方式统筹好全国事务。 现在每一个落定的政策都是关乎国家的新未来的，轻易马虎不得。 就怕一个不慎地，政策上的错误，给人民群众带来不可逆的损失。 当然，也怕一个不小心地，成了大洋彼岸那边的国家那样，到处动乱战乱了。 只是，此时同时间段的横向对比看来，华|国目前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最起码，敢冒头搞事的，都被摁下去了，国家各项应时势改良的政策，也在稳步推进。 要是对岸的第一强国不无聊地没事搞事就好。 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了，华|国自然是得做出及时的应对的。 公开各种资料和结果，强烈谴责第一强国是必不可少了。 虽然，这行为，在这时候，好像没多少作用。 这行为要是在蓝星全球化，经济上大家不分彼此，信息高速流通的时候，还算是有效的外交手段。 现在世界大变到除了华|国还能保住大部分人口，勉强恢复正常生活，其他国家的人，都处于断水断电断网，艰难求生的环境中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对牛弹琴，画画给瞎子看，没啥意义了。 只是该做还是做。 以同样的手法回报给第一强国固然可以，但是华|国最终还是不能这么干。 虽然大洋彼岸离华|国很远，放几颗木亥“可爱”过去，对华|国这边的影响也不大，但是这样做，就沦为了和第一强国差不多的货色，拉低了自家的格调了吗？ 最终，华|国的打算就是，将被第一强国木亥“可爱”污染过的核心地带，掘地三尺地，打包给对方送回去。 这事吧，以前还是科技时代的时候，可能办不到。 但是现在都已经是异能者时代了，这事也就有点难度，比较废空间异能者……额，制造的空间。 贺苟接到国家对空间异能者的征召令的时候，恰巧是一身伤的关安宇被送回家的时候。 救护车送回关安宇的同时，还送回了两个同样高壮的壮汉。 两壮汉进门之后笑得很是不怀好意（贺苟觉得），望着她，异口同声说：“孩子，爸爸回来了，快叫爸爸。” 贺苟：…… 哪来的精神病？ 送错地方了吧！ 第 14 章 面对两个闯入家里浑身绷带，疑似精神病患的人，该怎么办？ 贺苟的做法很诚实。 将同样是浑身是绷带的自己人关安宇捞过来，动手将这两个多余的赶出家门去。 不需要近身战斗，因为狗尾巴草穗的出现，贺苟理所当然地“觉醒”了第二异能，木系异能。 至于给关安宇带走去做任务的制造的空间物品，则是贺苟家园空间里面特殊加工台的事，只要材料到位，能量足够，多少空间物品都能造出来。 作为首批异能者，贺苟现在是越来越正常了，因为首批异能者，是人类进化中最厉害的一批，几乎都是同时觉醒了两系或者以上异能的厉害人物。 按目前那些自认为是天选之子的进化异能者的说法就是，没有没有的异能，只有没用的异能者。 贺苟的厉害天赋再次发作，“觉醒”的木系异能，在她手中，很快就成了一个很灵活很有用的异能了。 至于为啥“觉醒”要带引号，就是因为贺苟这个“觉醒”的异能，有那么一点的诡异。 反正国家推出的异能运用模拟方式，在贺苟这“觉醒”的异能上，完全不适用。 贺苟有另一套，必须得通过狗尾巴草穗将异能发挥出来的套路。 锁定催生出来的变异植物，不仅可以为家里添菜催生可口的蔬果，还能用来陪孩子玩抛高高，更可以用来做战斗。 前两天领着家里人到广场去的时候，她还凭借着催熟变异植物，帮助广场的工作人员，制止了一场由二十头变异牛引发的暴动。 也是现场管理人员没经验，对基地外狩猎的活体变异牛对麻醉剂的抵抗强度理解不到位，剂量给少了，导致在清点货物的时候，一时不慎，让这些牛都跑出来了。 还好的是，敢到广场这边来的人，不是异能者就是身体素质过硬，不能打也能跑的人，骚乱不过一会就制止了，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也就是贺苟领着一家老小，没发躲避，不然，也轮不到贺苟出手，现场的异能者，都能快速将这个意外危险消弭掉。 不过，这也足够贺苟知道，她随意催发的变异植物，韧度和强度有多强了。 最起码，目前基地新物种图谱上写的，发狂时冲撞力度最强的牛科变异动物，都没法挣脱切断她通过狗尾巴草穗催生出来，收她控制的变异植物。 所以，贺苟想都没想地就驱使着家里面，她催生的变异植物，朝关安宇带回来的两个开口就想当她爹的人打去。 不是信不过关安宇，贺苟也相信，这家伙带回来的人即使不正常，也是可靠的。 然而，一个团队里面，每个人的定位人设作用都很重要。 贺苟对关老板之下的第一小弟没兴趣，那是和关安宇志同道合的老表李伟峰的位置，她要做的是，维护她在关老板之下，团队最重要核心（摸鱼苟）成员的位置！ 大变之前，贺苟是凭借高超的黑客技术，成为了团队的重要核心（摸鱼苟）成员的，大变之后，自然是得靠武力。 而且这不是贺苟故意单方面挑起的战斗，而是这两个疑似脑子有毛病的家伙，一见面就冒犯贺苟先的。 任谁一见面就被要求叫爸爸什么的，都会觉得冒犯的。 贺苟自然是遵循大变后的规则，先干一架再说！ 罚款就罚款吧！ 让贺苟震惊的是，这绷带怪两神经病，居然不约而同地正面切断并克制了她的变异植物的攻击，更因为手法太过利落而使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之中。 贺苟是讶异她催生的变异植物居然被克制了，见到闺女太过激动的两个傻爸爸则是发现他们居然下意识地想跟亲闺女动手，觉得有些过分。 这正面的战斗，肯定是心软那边的比较吃亏。 贺苟只是停顿一下，衡量了对方的实力，就果断放弃继续用催生的变异植物，改成了自己的本源狗尾巴草穗了。 比起催生的变异植物，从她灵魂长出，和她融合一体，能调动空间能量和周围能量的狗尾巴草穗，绝对更强、更厉害。 虽然只是第一次用，但是效果显著。 草穗一挥，都没沾到下意识防御的两人，两人就就被草穗那无形的力量甩出去了。 那威力，如贺苟所料的，绝了。 只能说，不愧是关老板敢带回家的人，有两下子。 贺苟都没来得及消化这灵魂一击带来的巨大感悟，就被甩出去的两人的惊人操作吓到了。 只见两个绷带怪人被狗尾巴草拍飞出门的瞬间，就不约而同地来了两个后空翻卸力借势平稳扎马落地了，落地后发现拍飞他们的势头没减，又各自狠狠地一拳入地，来了个物理阻力减速。 眨眼间的，两人就靠着水泥地落下六条碎裂深沟，成功站稳了。 “够劲！” “不愧是我闺女！” 鉴于两人这骚动作操作太过……硬核的，贺苟在看到两人的绷带掉落，露出真容的时候，反而一点都不激动了。 戈天阳贺苟是不太认识的，最多绝对这人有点脸熟，细看发现和曾经每年上门拜访的部队领导很像罢了。 但是贺归中不同。 这位是贺家人，作为家人，他和贺奶奶的遗照，一直在贺家供着，每天有三炷香的。 绷带掉落后，虽然年龄段不同，但是所有人都能认出这就是遗照上的人。 李子璇最先提问：“太公，姑，外面的大叔怎么长得这么像去世的贺爷爷，诈尸了？” 诈尸不可能，诈死才对。 部队里好像真的有这种诈死去做任务的规矩，也出现过不少“死”而复生的例子。 贺苟不傻，很快就想通了关键，头皮当场发麻。 养父贺归中没死，那他身旁这个……总不能是她亲爹吧。 原来两人不是神经病，而真的是她的养爹和亲爹？？！ 贺苟此时真恨不得自己蠢点！ 谁特么的过惯了无父无母的自由生活，才摆脱养母亲妈的，突然又冒出养爹和亲爹的。 反正贺苟第一时间是，浑身都散发这抗拒。 特别是面对两个钢铁壮汉望向她那期待感动的眼神时。 她满脑子的都是将两人拍飞、拍飞、还是拍飞的，来个死不认账，眼不见为净的好。 两人看着很厉害，不管拍飞到哪里应该都死不了……吧。 “牛蛋？”身后贺老爷子不可置信的惊呼声，制止了贺苟正准备执行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牛蛋！活着的牛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轮椅站起来的贺老爷子，猛地朝贺归中冲过去，抱住了这个有佝偻的他两倍高的壮汉。 “活的！哇……牛蛋，你没死！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哐哐哐…… 别怀疑，这是激动的贺老爷子，轮起拐杖敲击|棒打贺归中的声音，这力度，肯定不小。 哐哐哐…… “你居然还活着！你怎么还敢活着！” 哐哐哐…… “我和你娘，怎么就抱回了你这么个儿子！” 哐哐哐…… “留书出走去当兵，我和你娘不怪你！你想证明你自己！不想被人叫坏种！” 哐哐哐…… “但是你就不想想我和你娘就你这么个儿子，只能靠你这么个儿子！” 哐哐哐…… “你知不知道，你跑了之后，我和你娘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哐哐哐…… “没有儿女的老人，在村里是挺不直腰版的，你娘病了你也补回来！” 哐哐哐…… “还脑残地给我们娶了一个不省心的媳妇！” 哐哐哐…… “你娘扛不住了，才将孙女抱回来了……你娘含辛茹苦地将你教养成人，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贺归中没有反抗，没有还手，一动不动地任由贺老爷子敲打。 嗯…… 主要是，他想动也动不了，贺苟直接用狗尾巴草穗将他捆牢了。 有了之前拍飞不行的经验，这次贺苟下手一点都没有收着力气，用了十足的劲，就怕他挣脱。 “你……你……你这个混账儿子！就是……就是来讨债的！呜呜呜……我和你娘命苦！” 老爷子的力气已经不继了，怕站不稳，拐杖落地，改为手打。 边哭边打：“是是是，你小时候是比较调皮，看不惯你那迷信的亲爹亲娘当你是灾星，差点就一锅老鼠药鱼汤将你爹娘一家八口送走了，但是你不是最后收手了，只是吓唬他们吗？” “名声这玩意，你爹我就没有过都从来没不介意，你娘也就是口硬心软，要是真介意，就不会将你带回家，用心教养……” “做律师、做医生、做法医、做警察……哪一样不能洗刷你的名声，为什么就这么犟地去参军！你眼里就没有你爹和你娘！” 这情形，本来应该是很感人的，然而戈天阳很看戏看得乐呵地掏出了瓜子，还不忘给贺苟递了一把的，让本来就没啥同理感应心的贺苟，更加没感觉了。 戈天阳咔吧咔吧：“贺叔叔老了，力气不行了，要是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你贺爸爸这时候得吐血了，唉，岁月催人老啊！” “闭嘴，扫把星！”怒喝之后，随之而至的是贺老爷子飞拐，直接、重重地砸中了贺归中的脑门，瓜子散落一地。 嗯，也不用怀疑。 会砸得这么准这么中，是因为贺苟将戈天阳也捆了。 最佳配合的她，将拐杖接住后，递给了凭借一股怒气，冲了过来的拐杖主人，怕贺爷爷跌倒地，还掺扶了一下。 哐哐哐…… “牛蛋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碰到了你这个混蛋！” 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贺爷爷又轮起拐杖揍人了，这次揍得是戈天阳。 力度…… 嗯，肯定比刚刚揍贺归中的时候强。 贺苟肯定，揍戈天阳的时候，贺爷爷连不太熟练的异能都用上了。 哐哐哐…… “要不是小时候，你这熊娃子被拐到牛蛋村里，牛蛋也不会给你教坏！他以农村傻娃，哪里知道用农药毒人，哪里知道报复父母……都是你这个糟心的玩意，当初我和你婶婶就不该救你，让你变个残废！还带坏我家牛蛋！” 哐哐哐…… “别以为……我不知道，牛蛋……会想去参军，就是……你怂恿的！” 哐哐哐…… “呵呵……你们两糟心的玩意命挺大，做正事……呼呼呼……去参军……呼呼呼……都没死成，我不管你们，也管不着你们！但是……” 再次没有力气的贺爷爷喘着气，不得不放下拐杖，歇了。 贺苟连忙递上补充能量的水，给这个气炸的老头缓缓，不然，贺苟真怕异能进化难得将身体修复不少的老爷子，又犯病。 老爷子在喝了几口水缓下来后，情绪终于不再激动了。 “但是，你们他娘的既然都决定死了，还一死二十多年的，就该当自己真死了别回来！现在想要回来当爹，白捡一个大闺女？哪有那么美的事，滚！都给我滚！” 表明态度后，贺老爷子紧紧握住贺苟的手：“苟，咱们回家，不要管这两不是人的玩意。你爷爷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他们欺负你，你继续当他们是死的就行。” 贺苟很听话，搀扶着贺老爷子回别墅了。 两个在门外都被贺老爷子揍过的……人，贺苟全然无视了他们的表情丰富的示意（嘴也被封住了），直到附近的巡逻和物业来收罚款了才放开。 比起外面两个不用在意的人，贺苟更感兴趣的是，贺老爷子刚刚说的话。 怎么…… 她的养爹和亲爹，背后居然还有（狗血）故事？ 第 15 章 “哪有什么故事，就是那些事呗。” 面对贺苟一脸的好奇，歇好的贺老爷子说话有点犹豫。 “以前，老子以为你的死鬼爹真没了，也不想你对他的印象不好，人死账消的，我何必给你说他的混账事和坏话。” “活着儿子和死掉的儿子，就是在老子我的心里，差别都够大的！” “你爹可不是你李家嫂子什么远亲家的孩子，他和李婶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和你奶奶自助旅游的时候，自己看上收养的。” “求李婶出面认个亲戚，不过是我和你奶奶为了省去麻烦，才编的。开始，我和你奶奶想要收养牛蛋……哦，贺归中这个混账娃的时候，李婶可是不太赞同的。” “那混球小时候，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贺苟能听出贺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气恼和幽怨，仿佛不是李婶不愿意，而是他不愿意。 “我和你奶奶，从结婚的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孩子。二人世界不好吗？为啥要插个麻烦的第三者，孩子这种东西，绝对是破坏夫妻生活、夫妻感情的大杀手。” 嗯，贺苟对贺爷爷的熟悉感没出错，贺爷爷直接自己认了，他就是不待见养子贺归中。 “那混账没来我们家之前，我和你奶奶忙时一起忙，甜甜蜜蜜经营小家庭，闲的时候，天南地北一起走，每天都是神仙般的日子，我们挣钱能力不错，没有儿女，柴米油盐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事，就是极少的吵架矛盾，也都是小情趣。” 这点贺苟知道，别看贺爷爷一个老色批的样子，实则他真的只是欣赏，只看看，和时下年轻人追星、喜欢纸片人差不多，真的原则性的错误，他从来不犯。 就是贺苟有时不懂他抱着奶奶的遗照，一起刷各种火|辣心动短视屏是为啥。 爷爷理直气壮地教训她说这是他和奶奶的小情趣。 贺爷爷不知道贺苟在内心吐槽，他怨气大着呢：“是那混账来了之后，打破了这一切。你奶奶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根本不管我。说好的每年三次旅游出行没有了，变成了咱们一起带着麻烦儿子奔赴各大有心理科的医院求诊。” 对上贺苟因为好奇而瞪得更大的眼睛，贺爷爷没好气地骂：“看什么看，要不是你老子小时候不太正常，我能对你这个也是小怪物的孙女这么有经验吗？” “谁家的大人，敢放心给四岁不到的孩子自己上网，一点都不担心孩子学坏长歪！” “正常的孩子，不可能像你们这样，学习能力超快，不管什么，看一眼学一下，全都懂了，行动力也强得让人害怕。” “你总不会以为，你刚到家的时候，那鬼鬼怂怂的行为，伪装得很好吧，就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妖怪，我又不是你那个丧良心的假妈，养几年了都没发现你是个小怪物！你用的识字卡，学习机，都是你那讨债爹留下来的，你奶奶当年精心给他挑选的，专门给高智商孩子循序渐进学习的。” 提到奶奶的时候，贺爷爷的情绪明显地不好了：“你爹小时候，和你小时候差不多。话不多，总喜欢自己干自己的事，除了自己喜欢、关注的东西，什么都引不起你们的情绪波动。他那时候，最喜欢你奶奶了，总和我抢老婆，还威胁我，要是我对他不好，长大后，不让我和奶奶葬在一起……就是个白眼狼。”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爹那混账，是个高智商天才，虽然表现得更像个鬼娃，看着贼渗人。哦，那时候，大家都说这是自闭症。” “不过，你爹牛蛋比较蠢，不想苟娃你这样懂事，知道要伪装融入人群才是最安全、最适合的。比起你爹，你可太省事了，我只要稍微地教导引导一下，你就很快地学会怎么做一个‘正常’的优秀的孩子了。” “当年我和你奶奶将你爹带回家的时候，你爹正处于被另一个混蛋影响着，认为遗世独立、特立独行才是天才该有的姿态的中二时期。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知道想干啥，除了你奶奶，谁都不管不理。” 贺爷爷的神色，越来越温柔，应该是在回忆和奶奶一起养孩子的时光吧，贺苟想。 “你奶奶辛辛苦苦费了五年多时间不断奔波找医生，自己也不懈努力地引导，才勉强地将那蠢孩子引回正道，表面看着像个正常人，能送去学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只是……特娘的我就不懂了，当年他那副僵尸脸的，怎么就成了校草，还是全校女生最喜欢的男同学，你奶奶总是与有荣焉地拿这个打击我，说咱们儿子终于达成了他爸爸年轻时没法达成的成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贺苟翻白眼：“这些你都给我说过了，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贺爸爸的光荣史，没搬家前，一直都是村里的传说，我靠着爹年轻时的荣光，每年都没少收到同村阿姨婶婶们的红包，她们都说，贺爹是她们年轻时的初恋。” 贺爷爷：…… 莫名心塞。 “……我说还不行吗？”面对贺苟坚持不改的好奇眼神，一直在不着边际吐槽的贺爷爷招架不住，总算开始进入正题了。 “你爹原来的名字，就是叫牛蛋小名，没有大名，一个不算偏僻，还算富裕的，以旅游业为支柱的乡村农家孩子，排第四，老幺，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因为一些原因，从小他就不受家家里人待见，都喊他灾星的，从小过得很不好，后天地被环境逼成了自闭。” 贺苟很清楚，贺爷爷其实并不太想说贺归中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在逃避，终于等到她肯说了，贺苟表现得特别乖巧，招惹来了贺爷爷嫌弃的眼神。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你爹牛蛋出生的时候难产，他亲娘要不是及时送医，差点就没了。虽然救回来了，但是身体损伤太大，养了三年多才养回来，反倒是他，白白胖胖，从小到大，怎么折腾都不病，很是健康。” “在他亲娘养补身体的三年多里，他家发生了挺多倒霉的事。不断地让家人误认为他是灾星，让他的生活环境，越发艰难。” “像是他外婆为了照顾他亲妈，在往返的路上遭遇意外，过世了。他爹为了让本不富裕又雪上加霜的家庭过得好一点，工作太拼命，出了意外，一只手没了，成了下岗的残障人士。大他两岁的大哥，在大热天时，大人忙着事没看紧，偷偷去水库游泳，溺水了，虽然发现及时救回来，但是在水里憋气太久，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傻了，成了弱智人士。” “反正，等他亲妈身体调理好，恢复健康的时候，他的家因为连连厄运地，从本来的小康之家，成了需要政|府补助，遭受周围可怜同情的贫困户。” “理智上，他家里的人，都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些都是意外，和牛蛋无关，但是真正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或多或少和牛蛋有关的时候，人很难做到不迁怒的。” “牛蛋的亲爹亲娘姐妹，因为自身情况，不自觉地迁怒到了无辜的牛蛋身上，虐待不至于，但是全家人那忽视、冷漠、不自觉厌恶的态度，带来的精神压迫，对于幼小的一个孩子来说，伤害更大。” “我和你奶奶因为旅行，住进你爹亲娘开设的农家小旅馆的时候，你爹已经是一个明显有着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自闭少年了。” 贺苟看着贺爷爷一副终于说完，可以解脱的样子，给他递了一杯水润喉。 不是放过他，而是话说多了，得给他一点休息的时间。 贺苟想要知道的东西，贺老爷子还没开始说呢：“贺爸爸和戈爸爸从小就认识？”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的，贺苟看爷爷喝完水，歇过来后，没忍住试探（肯定）地问：“以前，爷爷不想说话贺爸爸的事情，是不想说、懒得说，现在爷爷不上说，是……怕那俩知道后报复吗？” 贺苟就是故意的。 本来她是不愿意揭爷爷老底的，只是，谁让爷爷这一半一半地叙述，总说不到点上的，让贺苟更加好奇呢，只能用激将法了。 “屁！老子我怎么会……会怕那俩兔崽子！”声大气虚的爷爷第一时间反驳：“我是不想让你知道他们的黑历史，让你学坏，你……就不能不问吗？那俩家伙要不是国家部队给力，给训好了，成了个人，不然都是社会人渣的人……好孩子不要听。” “不，爷爷。”贺苟难得撒娇了，用她纯洁真挚的眼神，表达了她最清澈的诉求：“我就想知道。” 开始，贺苟只是对两个赶上门来硬茬子过往的好奇，现在却变成了为啥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爷爷会忌惮害怕和……不爽。 贺爷爷最受不了贺苟这极为稀少的撒娇了，没忍住，用他那干瘪苍老的手，像小时候一般，摸向贺苟的脑袋，恨恨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看你爷爷的笑话，看爷爷笑话就这么开心？” 在贺苟主动凑脑袋给揉之后，贺爷爷无奈继续说：“爷爷的确是不喜欢他们、也害怕他们。以前……他们还小，你奶奶还在，我不怕，现在，我老了，是真忍不住害怕。” “你爷爷年轻时太顺太幸福了，不懂事，当年去那小村子旅游时，没听你奶奶的话，不顾劝阻地偷偷上山打猎，想要给你奶奶亲手弄一些兔毛做手工。” “想法很美好，结果很凄惨。逞凶斗勇的我没意外地在山上迷路了不说，还一时不注意掉坑里了，手机都砸坏了。要不是你爹熟门熟路地找到我，你爷爷我早就没了。债就是那时候欠下来的……” “你奶奶就是个善良到没边的人，特别知恩图报，真的当牛蛋是救命恩人来对待，你爹的过去，就是那时候，从村里人口中打听到的。” “戈天阳和你爹不同，他是妥妥的富家子弟，村长说，这孩子是因为不想读书，被家里‘发配’到农村种地，让他体会下不读书种地干活的痛苦，希望能将这孩子的坏思想扭转改变的。” “和沉默不理事的牛蛋不同，戈天阳就是个被家里宠坏的熊孩子，他来到村里之后，到处摸鸡逗狗，村里都给他闹得鸡飞狗跳，头疼得不行，只是他家里人给得太多了，也愿意不管他怎么闹都照价赔偿的，村里对他虽然嫌弃，倒也能忍受。” “唯独让村里人没想到的是，戈天阳这孩子，居然和牛蛋这个沉闷的娃玩得来，很有默契。两人形影不离的，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就在我和你奶奶万分感谢牛蛋的救命之恩的期间，发生了牛蛋差点将对他冷暴力的一家子全都毒杀的事，你奶奶就当机立断地提出，要收养牛蛋的请求。” “牛蛋那一家都被牛蛋着疯狂的行为吓破胆了，奶奶才提出的，就赶忙答应了，送衰神般麻利办了手续，我和你奶奶就有了这么个讨债的儿子！” 贺爷爷那咬牙切齿憋气的模样，再想到对两个爸爸的第一印象，贺苟再次灵光一闪：“难不成……这些都是两个爸爸的算计？” “对，就是算计！”都说到这里了，贺爷爷也不再隐瞒了：“除了我脑残地被他们布局诱惑到森林里，以为能凭自己的能力猎到猎物，不小心掉坑里遭遇意外这个是自己送人头，不是他们算计的之外，其他的，都是这两孩子联合起来谋划的。” “我们夫妻到那里旅游的时候，戈天阳被家里的‘发配’时间快要到了，要离开小村子了，那熊孩子特别会为兄弟着想，年纪小小地就想到，继续让牛蛋留在村里，留在那个扭曲的家庭里，只会让牛蛋和亲人两败俱伤，也不利于牛蛋好好长大的，自作主张地想要给牛蛋挑选领养人。” “我和你奶奶这种条件不错，家里没有孩子，还善心友好的夫妻，就被那混账看中了。即使我没有脑残地上山遇险，他也会找其他方法，将牛蛋推到我们身边来。” “这些话，是我们夫妻俩办好了手上手续后，戈天阳那混蛋找我们坦白的！说算计这么多，只是为了让牛蛋脱离那个家庭，还大言不惭地说，以后牛蛋的事不用我们夫妻管，他的小弟，他能养活什么的。” 贺爷爷说到这里时，满脸都是震惊：“那是你爷爷一辈子，第一次感觉到高智商孩子的杀伤力和恐怖。” “当然，你爷爷我怂没用没关系，你奶奶厉害，我还沉浸在被高智商孩子行动力震慑的恐惧中时，你奶奶已经将你爹牛蛋塞到我怀里，当场就抄起雨伞，追着洋洋得意的戈天阳打了。” “你奶奶是个纯粹的人，没想太多，她只是心痛自家儿子。单纯地想揍戈天阳这个胆敢怂恿她自以为单纯无辜的儿子下毒害人的混球罢了。” “虽然这下毒的事情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最后肯定不会成，但是你奶奶是真的太生气了，揍完戈天阳后，快速地带着改名贺归中的牛蛋离开了，坚决不让儿子继续和戈天阳接触。” “这大概是你爹和你奶奶那黏糊的母子之情中唯一的分歧点了。” “你奶奶宁愿相信各大医院的心理医生，也不愿意牛蛋和戈天阳接触，为此，她还难得地找上了戈天阳家的父母，告状投诉，双管齐下地，就是不让牛蛋和戈天阳接触。你爹知道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你奶奶闹矛盾了。” “为了戈天阳那个混账，你爷爷我是第一次知道，家庭夹心饼要两头哄是什么滋味。不过还好的是，这样的日子并不久，孩子的忘性大，牛蛋在我们……哦，你奶奶的精心安抚引导下，似乎慢慢地忘记了戈天阳混球的存在，越来越正常了。” “牛蛋……你爹那家伙，也就是刚回家那几年比较难带，慢慢的养大后，就成了我和你奶奶的骄傲了，反正，在你爹没一声不响地报了军校之前，我们都是以他为荣的。” “其实，就是考上军校的时候，我和你奶奶也没有多想，依然是很高兴，与有荣焉的。军校的孩子啊！那是给国家养的孩子。只有最优秀的孩子，才有资格上交给国家不是！” 贺爷爷很感慨：“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即使在牛蛋上军校之后，我们发现，他和戈天阳这混账又成了同学的，也没有太生气。” “你爹那混蛋，懂事之后，真的很会哄人，我和你奶奶啊，都被他日复一日的靠谱懂事迷惑了，即使他再遇到戈天阳的，也觉得孩子长大了，知事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被影响了，而且两孩子读的都是军校，该头疼的也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就将这事放过去了。” “你爹和戈天阳一起牺牲的时候，你奶奶还很后悔，后悔说牛蛋小的时候，不该阻拦两个孩子的交往，说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贺苟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不喜欢他们？” 贺爷爷沉默了一会，嘀咕了几声不明音节，最后才说道：“因为牛蛋那混蛋不干人事！” “对你奶奶，他从来都是乖儿子、好儿子，对我这个爹，他就是个逆子，混蛋！什么破烂事都没瞒着我，每次都要我给他打掩护，他算的是精……他……反正，要是可以，我真想没他这个儿子！” 破罐子破摔地，贺爷爷只能透露更多：“别的不说，就说你……那啥甘华月，你爹的前妻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不？” 贺苟当然不知道，这事，她不感兴趣。 贺爷爷没好气地透露：“他那媳妇，是他在任务期间认识的，他对甘华月，还有救命之恩呢。偏僻地方，就是你爹那时候，思想也不开放。你爹为了救人，将人从河里救起来，就被赖上了。不仅被甘华月的家人赖上，还被抓住救命稻草的甘华月赖上了。” “那混账跟他娘，你奶奶，我媳妇说的是，他在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个一见钟情的姑娘，想结婚，说媳妇很温柔，很能干，很利索，肯定她处得来。” “跟我说的时候，却是另一个版本。他说，他年纪到了，需要一个脑子还行、听话、事不多、乖顺的媳妇，刚好碰到一个适合的，顺便就娶了完事。还告诉我，他讨的媳妇是从偏僻农村出来了，家里重男轻女，想要用她换彩礼，见识不多，野心不小，特别贪财，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吊着，她愿意做任何事！提前给我打预防针的，让我小心点，在她没有生孩子之前，不要在她面前露富了。” 贺爷爷特别火大：“你说，这是正常人干的事情吗？” “我和你奶奶一辈子恩爱和睦，他怎么就学不会。居然跟我说，部队里，没有家室后代的人，没法接到重要任务，所以他得结婚，得赶快有孩子？要不是实在怕你奶奶知道这事后生气，我都想联合你奶奶给那混账来个混合双打！他这样的混蛋，还好意思娶媳妇？都是报应！活该他没有亲女儿的福！” “不止是贺归中，连戈天阳那混球，娶媳妇也是差不多大概的原因。你那混涨爹给我透露的是，戈天阳娶人家女孩，是因为那个女孩没脑子，好哄，家里也有能哄好那女孩的条件的，送上门他就娶了！” “你说，这么两个混球突然冒出来，没死，开口闭口的，让你叫爸爸，我能不气吗？你给我听着，不许对那两个混账有好感！你自己本事不差，能活得好好的，就别去沾惹人渣，惹得一身腥的难受，知道不！” 贺苟：…… 不知道怎么评论。 第 16 章 对于贺苟来说，亲爹亲妈、养爹养妈什么的，有可以，没有也可以。 从小就拥有记忆的她，对亲情没有太强烈的渴望。 连爱意都没有的，怎么可能会有恨。 贺苟的想法很简单，庇护她长大的监护人，她需要回报的监护人，一个就够，多了就麻烦。 已经有了贺爷爷这个让贺苟感觉默契和洽的监护人，父母什么的，没有也行。 不然，就没有贺苟一苟二十多年，都没有引爆身世大雷的操作了。 苟着苟着的…… 时间就不断往后了。 在亲爹养爹突然冒头，死而复生的时候，贺苟第一想法还是麻烦。 当然，除了麻烦之外，还有两个老爸感觉挺能打，要不要抱个大腿的想法也一闪而过。 只是，这个想法，经过贺爷爷的爆料后，贺苟就决定将两个爸爸扔垃圾桶了。 对贺苟来说，贴着父母标签的人，目前都属于有害废品分类了。 贺苟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才能在这辈子有这样倒霉的际遇。 普通人父母双方有一个极品，就够难受的了。 她贺苟一口气集齐两套。 不管是养父养母、亦或是亲爹亲妈，全都是各有特色、让人一言难尽的渣。 哦，这么算不对，是两套附加二。 贺苟算漏了亲妈、养母再嫁的继父，不管是亲继父还是养继父，也都不是什么好货。 真特娘的，幸亏她是成年了，不然，上头有着六个极品父母的，这日子还能过？！ 贺苟无比庆幸她是个苟性格，将自己身世的大雷拖到这时候才引爆，不然…… 光是想想，就让人窒息。 还好的是，命运眷顾……哦，这说法不对。 命运可真一点都没有眷顾贺苟，让贺苟成功地将这些坑都躲过的，是苟子那得苟且苟的性格。 但凡她特别在意亲情什么的，忍不住出生就被调换这口气，没长大立稳就将身世的雷爆出来，引发的都绝对是地震海啸般的大动荡。 算是事后诸葛亮吧，贺苟才发现，原来在大变之后的此刻，她的养爹、亲爹都“活”过来的时间点，才是她最佳的暴雷时刻。 大变前，贺苟全程都在算计自己的养老金，想着靠关安宇老大，从储氏集团上赚一大笔狠的，却忽视了戈家……也就是她血缘上的，亲爷爷、亲大伯、亲二伯他们的想法意见了。 只能说是，得到太少，并不觉得亲情有多珍贵的贺苟，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些隔了一个去世亲生父亲的便宜亲戚，会对她这么个女孩，有什么期待和爱护。 然而，她还是错估了。 在她打定主意不管亲爹的第二天，戈家人就上门了。 戈家人上门的时候，贺苟没在家，她按照基地发布的空间异能者义务征召令的指示，去基地广场登记领任务了。 领任务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基地提供的工作室里，用基地提供的材料完成义务的工作量，还有一种是可以交一大笔押金领材料回家自己做。 不差那点的贺苟，自然就是选择后者的。 贺苟就是从从基地大广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她家被围了。 十分夸张的，一群荷木仓实弓单的大兵，以及一溜圈的疑似是最强的战车武器武器，在她家门外围了一圈。 这些武器装备，贺苟只在国家基地网站上看到过，据说是只能供应部队内部使用的，最先进研究成果武器！ 贺苟有一瞬觉得，她家里是不是藏了什么能毁灭基地的大杀器，遭到不对围剿搜查了。 没多想地以最快速度跑到家门，生怕听到什么噩耗，却只见到一群人正在门前等候。 最突出的，自然就是被迫摁在地上跪着的戈天阳。 仔细一看，贺苟发现，摁着戈天阳跪地的两人，以及在一旁站着的老人，相貌都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贺苟试探地往家门走去，围着戒备的兵哥哥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二楼阳台上，李子璇和李子羿两小屁孩正装模作样地拿着望远镜看着，在看到她回家的时候，还快活地朝她挥手。 见到这一幕，贺苟才彻底放下心来。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噩耗。 “爸，堂妹回来了。”开口的是一个年纪和贺苟差不多，长得很是漂亮的短发女孩。 这女孩是在贺苟跑到家门口的时候，从最靠近门口的黑色越野车上下来的，和她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位风韵犹存保养得很好的女性以及一位穿着军装的，和女孩长得几分相似的兵哥哥。 同样地下来三人的，还有后面一辆同样的越野车，不过后面下来的是一个干练的女性，领着一个同样军装的兵哥哥以及一个小朋友？！ 加上门口的一老三壮，根据曾经对戈家的调查，贺苟反应过来，他们都是戈家人。 这是，全家一个不少地，都出动了！ 嗯，戈家算是军人世家，属于贺苟的黑客技术能查，但不能深入细查的范畴。 贺苟只是知道，她亲爹那边，除了亲奶奶过世，亲爷爷没有续娶外，大伯一家、二伯一家都是都是标准的模范恩爱家庭。 大伯家有一儿一女，二伯家有一大儿子和一个和大儿子差二十多岁的小儿子。 亲爷爷是在部队干到六十岁才退休的，大伯、大伯家的大堂哥、二伯母以及二伯家的二堂哥都是军人。 二伯曾经也是军人，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受伤退役了，去了武警部队做后勤。 唯一一个不是军人的大伯母，也是个法官，在最高法院工作。 这样的一家子，是亲妈的娘家恭家费尽心机想要攀附，却攀附不了，最后怂着缩着不敢得罪，储家高调回国都要避其锋芒的存在。 戈家的位置实在太高了，贺苟一直认为，她这么个意外流落在外，没喝过戈家一口奶、一口水，更没吃过戈家一粒米的女孩，对戈家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应该一点都不重要。 就是在大变前，想着自爆身份，算计储家、恭家的时候，贺苟也没将戈家算在内。 她觉得，像他这般满身铜臭的外流血脉，对方应该会鄙视、看不起，恨不得没有这么个丢脸的存在，彻底地撇清关系的。 只是，看着此刻在门口站着的，一老二壮，在听到应该是她堂姐一句呼喊就转身过来，通通红起了双眼的三男人，贺苟觉得，她之前的算计……有误？！ “好好好！”为首的，看着很健朗的老人家，激动地看着贺苟：“看着就是我们戈家的孩子！” 贺苟知道，这人就是她的亲爷爷，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说她无情也好，说她冷漠也罢，面对这么一位老人家，虽然对方真的很激动，贺苟也感觉到对方的真心热忱地想亲近她这个算女，但是，此刻她是真的内心毫无波动，也一点都不想回应。 准确的说，此时面对着戈家一家人时，唯一的反应就是抗拒。 “来者是客，先进门再说吧。” 好在，在贺苟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贺爷爷开门了，拄着拐杖在门口做欢迎动作，化解了贺苟的尴尬。 当然，也化解了戈家的尴尬。 戈家一大家子，之所以会一半在车上，就是因为这次他们来的时候配置太过……夸张了，整个小区都在各种隐藏式围观。 这种情况，大变前，人或许没感觉，但是大变之后，大家的五感都敏锐起来了，就很轻易地发现，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的。 密集的好奇视线下，不是喜欢站在聚焦点下的人，都会觉得尴尬的。 “贺叔您好，好久不见。小……贺同志，也很久不见。” 进屋，隔绝了一切视线，分别坐好后，贺苟的大伯戈玉衡就先开口：“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失礼地上门的，本来我们一家子是打算着，提前给您打个招呼，好好约个时间，正正经经地，亲自带重礼上门来给贺叔您道谢的，毕竟，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您含辛茹苦地帮我们戈家养大了一个孩子。” 对于这位戈大伯，贺家爷孙的印象很好。 前些年，他还每年都上门关心探望他们爷孙俩呢，是个好领导。 对他的话，贺爷爷和贺苟还是愿意听的。 戈玉衡发现两爷孙并没有太过抗拒，缓缓松了口气，对做错事的弟弟，那是恨得牙痒痒。 “但是……这混账一时没看紧地，就又做蠢事了。他不经我们允许，混上了关先生的车，什么都没准备地，就偷偷地跟着车莽撞上门了。幸亏没造成什么大麻烦，不然，我们今天就没脸上门了。” “这混账，不是第一次在贺叔面前丢脸了，我们怕这混账真的将叔气出个好歹的，只能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在他惹祸的第二天，什么招呼都不打地匆忙上门道歉了。” 不同以往的是，这位领导这次关心的不再是贺家老小的生活情况，有没有困难，而是控制不住地往贺苟身上看，眼神火热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戈玉衡解释道：“外面那动静，并不是我们想要上门抢人，而是我因为职位的缘故，在大变之后，没少遭受绑架、偷袭袭击、刺杀，就连我的家人，也不例外，次数多了，组织考虑到实际情况，给我们配备了护卫我们安全的警力，我们是从知道这混账逃了之后，就从首都基地触发的，所以人数多了点，动静也有些夸张。” 戈玉衡郑重解释：“请不要被外面那些只出于安全考虑的排场影响，我们今天上门，真的只是纯粹的感谢贺叔您，顺便让贺小同志认认人而已。” 怕贺爷爷误解，他开门见山地就开始阐述戈家的立场：“我们绝对没有和您强孙女的意思，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脸、这么厚的脸皮，在什么都没付出，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开口让您养了二十多年培育成才的孙女回戈家。只是希望，作为血脉至亲的，能互相认识，总不能，见面都不认识，不是。” 这诚恳的话语，别说贺苟很震惊了，现场的人……哦，主要是己方人员，贺爷爷、关安宇、以及李家众人，都很震惊。 反差太大。 带着人马家伙上门的人，居然这么地讲道理，能不让人震惊吗？ 贺苟只是单纯的不相信，原来她的亲人中，也有通情达理的珍稀品种的。 “不可以，凭什么！”香肠唯一不服的大概就是戈天阳这个跪在地上的亲爹了，在戈大伯开口表明立场后，他是抓住机会反对：“归中都答应了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咱们公平竞争的！嗷……” 不过，他的反对，贺苟这边，不会理会。 戈家那边，大伯戈玉衡一个大巴掌就朝他后脑门刮去； 坐在沙发客人主位上，一直沉默的戈爷爷，也没忍住抬脚，往他屁股踹去。 要不是戈天阳实在跪得标准，这上下攻击下，恐怕就要来个五体投地了。 第 17 章 不管是进门前，还是进门后，戈天阳一直都是处于被父亲、兄长摁着，对着贺爷爷跪地的认错姿势。 就是，这家伙虽然是被逼着跪得很标准，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当一回事，他就是不服的气势，仿佛他不是在跪地求原谅，而是在俯视蝼蚁。 本来按照正常交往礼仪，戈家人都这么态度诚恳的上门感谢道歉地，贺爷爷也该识大体地躲开，让人起来，不该让来客一来就跪着，最起码不该跪着他才对。 然而，贺爷爷看着戈天阳这种跪得标准，实质桀骜不服姿态，觉得他是上门示|威的，干脆也就不避了。 他一个七十多岁的，帮他养了二十多年闺女的老人家，受他一跪也是受得起的。 即使是这样吧，正常人都会觉得，跪都跪了，他是赞同戈家的主意才来的，这一开口反驳的，就暴露了他其实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老头、大哥！你们够了！我很感谢贺家帮我养了闺女，但是……呜呜呜……” 为了不让场面失控，戈家人动手了。 眨眼间的，戈天阳就从客厅里消失，转移到别墅门外去了。 贺苟觉得她该得体地表示一下震惊的，只是，戈家人都一副，大家就当我们家没有这个人的态度的，她也只能维持淡定了。 为什么知道是转移出门了？ 因为耳朵不聋的，都能听到，在屋里消失不见的戈天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到了门外的他还在不服地大喊：“二哥，你又出阴招！贺归中，你怎么也在这，闪开，让我过去，别逼我动手，你反悔了？” 只是这争吵声在一阵异能剧烈波动后，彻底消音了。 贺苟眼神不自觉地锁定了见面以来，只是面带笑容，从不说话的二伯。 嗯，动手的人，就是这位看着人畜无害的二伯，在他动手的一刻，贺苟就发现了。 在他动手的一刻，贺苟手上的狗尾巴草穗，就同时牵在了贺爷爷身上了。 只是他动手对象是戈天阳，贺苟就不多管闲事了。 这二伯，第一次动手，是将戈天阳转移出了屋外，第二次动手，是将屋外似乎想要干架的戈天阳和贺归中一起“扔”了。 贺苟感应得很清楚，第一次动手的时候，这位二伯还有所克制，只是单纯地想要将戈天阳弄到屋外，不让他乱说话，但是第二次，在发现戈天阳和贺归中居然不顾场合地想要在外面干架的，他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任何顾忌地直接将人扔了！ 没有目的性地，随便乱扔那种。 贺苟在脑海里展开了一下第九基地的地图，估算了一下二伯异能发动的能量能传送的距离…… 很好，最起码三天内，她不必担忧两个爸爸能回来了。 这二伯的异能……真有趣，变异向空间异能，他叫啥来着？ 戈玉轮。 玉衡、玉轮、天阳，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起名字都这么文雅，都是天体雅称。 戈家人全程对戈二伯的行为、戈天阳的下场视若无睹，仿佛戈天阳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戈爷爷更是紧接着戈大伯之后，顺势和贺爷爷说话：“贺老弟，我年长你几岁，就厚脸皮称呼你一声老弟了。其实我们两家，早在俩混账小子小时候，就已经有交际了，不过那时候，打电话来我家骂我家小子的，是弟妹，这一眨眼的，几十年就过去了，咱们都老了。” “咱们两家，不算是陌生人，我家这小儿子有多混账，你大概早就心里有数了。要不是怕你误会，我早就该上门拜访了！” “说起来，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啊，这话当年我对弟妹说过一次，我那混账带累你家孩子一起‘牺牲’之后，我让我家大儿子上门给你说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终究还是上门，再亲自对你说一次。” 戈老爷子和戈大伯一般，姿态摆的很低，话也很坦诚：“第一次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家混账，给你和弟妹添麻烦了，让你们一家多了一个问题小子，即使你们是真心接纳爱护那个孩子，我们也觉得抱歉。家里有一个问题孩子的艰辛，我们比谁都懂。” “我家的混账，是我的老来子，他二哥比他年长七岁、他大哥更是足足大了他十岁，当年我家老伴，是为了拼一个女儿，拼命生下他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臭小子。本来，以我们家的军人作风，一个男孩子，是肯定娇宠不起来的，只是谁让我老伴在生下他的两年后，就在工作上因公殉职了……因为这个，我们对他下意识就偏宠一些，倒是纵容得有些过分了。”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得哄人，等我们发现他的本性本质有问题的时候，他的性格已经基本定型了。” “自大、狂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些都是小问题，最让我们担忧的是，这孩子做事根本没有顾忌、没有底线，和我们戈家一大家子格格不入，妥妥的一个高智商犯罪的好苗子。” “那混账小时候，在我们家的一片，就是个独来独往的问题孩子。他聪明，下意识地看不起所有人，根本没有朋友。我们家接到最多的，就是来自其他家长的抗|议投诉。” “那混蛋最喜欢忽悠、欺负凑到他身边来的孩子，捉弄下场越惨越高兴，不管怎么骂、怎么教，他依然如故，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为乐。” “面对他这样的劣根，我们知道这孩子不狠狠地教育一番，会出大问题的，才将人送乡下。对那孩子，我的打算是，既然本质劣根改不了，只能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畏惧之心，让他迫于现实，也知道，做人做事该遵守底线。” “狠心将他扔到乡下历练时，我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过，他会交到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不敢想象，能和我家混账做好朋友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异常希望，那混账的朋友，会是一个能感化我家混账的好孩子，但是，这希望真的不大，我家混账，最讨厌那种好孩子。” 戈爷爷从回忆的叙述中回过神来，再次对贺爷爷表示感谢：“这是我们戈家第一次对不起老弟的地方，也是我们戈家异常感谢老弟和已故弟妹的地方。” “家里已经有一个恶魔转世了，再来一个混世魔王的，我们戈家再厉害也遭受不住。主要是，两个同样属性的孩子放在一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偏激。老弟你和弟妹，收养了那孩子，不仅是救了那孩子，也给我家的混账好好地上了一课。” “他算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也有事情，不是他想要强求，就会向他所希望方向发展的。天知道，我听到那混账对我这个老父亲诉苦时，我内心有多高兴。” “他说，他相中的好朋友，没有将他放在心里第一位，而是成了叛徒，要父母，不要朋友。” 贺爷爷没忍住，打断了戈爷爷的话：“所以……我家那蠢货孩子坚持要与戈天阳保持联系，为此和我媳妇闹别扭，是你们戈家故意放纵的结果。” 贺苟能听出，贺爷爷的话有多有幽怨：“偷偷地给两个孩子的联系通信联络保驾护航，也是你们戈家有心的？” 一直宅煽情的戈爷爷节奏被打断了，尴尬地笑道：“原来老弟你是知道的啊，哈哈哈哈……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呵……”贺爷爷没接这话：“我就说那孩子怎么突然懂得装乖卖巧，尽搞些花里花俏的东西来哄我媳妇，原来也是你们戈家的功劳。” 戈爷爷叹气：“老弟啊，对不起，我们的确是故意，也是有心的。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好，虽然我是恨不得没有这么个混账，但是，真的将他生下来，我们这些做父兄的，就有教导引导他成人的责任。最起码，我们不能让那混账，真的成了一个践踏法律、没有人性的人渣。你家的贺归中，某种程度上说来，算是一个能牵制我家混账的孩子。虽然……” 接下来的话，戈爷爷没有说出口，只是那语义未详的指向，分明是想说，你家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货的意思。 “还是老弟和弟妹会养孩子。我以为，我们戈家已经很会教孩子了，但是也没法办到，让戈天阳这混蛋彻底听话。对于我们，那混账会有所顾忌，但是不多。你们家的贺归中就不一样了，他会愿意听你和弟妹的话。” 戈爷爷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当年，发现了我们家私下的动作后，是老弟你私下劝服贺归中那孩子，和我家孩子彻底断掉联系，直到成年的，对吗？” 贺爷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戈爷爷也不在意：“你家的归中，愿意为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家的混球，想都别想！真的，老弟，在知道我家混账，是你家归中以不报军校不再做朋友为威胁，才愿意报考军校的时候，我是真的非常想亲自上门，谢谢你和弟妹的。” 戈爷爷一脸激动感激，贺爷爷表情不变。 只是，贺苟肯定，此时自家爷爷应该是在内伤憋怒中。 因为在自己爷爷的认知中，养子贺归中会报考军校，并不是孩子愿意的，是某个混账唆使的。 而戈爷爷的爆料却说明，事情有内情，主导方居然是贺归中。 贺苟从小就没少听着贺爷爷抱怨养父不该报考军校。 不是觉得报军校不好，而是爷爷太爱奶奶了，舍不得奶奶受委屈。 军人性质，一年到头别想回家的，贺奶奶总是念记着在军中的儿子，不是担忧孩子在部队饿了瘦了，就是怕突然接到噩耗。 贺奶奶的身体会突然撑不住，早贺爷爷去那么多年，贺归中传来的“噩耗”，绝对是一半的诱因。 贺爷爷一直为此愧疚伤心，要不是还有贺苟这个孙女要养，很早之前，贺爷爷也随着贺奶奶去了。 贺爷爷和贺奶奶的感情，养父应该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贺奶奶对养父的感情，养父更应该感受得清楚。 贺苟算是对养父的渣有了新的认知了。 她的同理心不多，没多大感觉，要不是养父这做事不地道，气到贺爷爷了，或许她还会称赞贺归中这一手暗度陈仓、移花接木玩得漂亮。 第 18 章 戈爷爷的话还在继续，大意无非就是，感谢贺家养了个好儿子，将戈天阳引回了正道，也感谢戈爷爷，将贺苟这个身上流着戈家血脉的孩子养大成人。 贺苟挺佩服贺爷爷的，居然真的客客气气地听戈爷爷说完。 虽然之后没有任何的回应和表示了，但是贺爷爷是真的听戈家人都说完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呢，最后没有要任何戈家的礼物礼品，也没有让贺苟认戈家人的意思，却礼貌妥帖地将人送出门了。 只能说，贺爷爷他们这一辈子的老人，总是注重体面，不管有多大的矛盾、多纠葛的爱恨情仇，场面上能做得很好看。 效果…… 也很不错。 戈家人望向贺苟的眼神一直都热切非常没有掩饰，却在贺爷爷这样的礼貌的做法中，找不到任何切入点，在贺苟坚决不给予回应的表态下，只能遗憾离去。 贺苟对此表示，学废了，肯定不会用。 贺苟肯定，换她来，她肯定是不可能有这个耐心耐性的。 她只会直接表明态度立场，暴力推塔，能吵就吵，不服就干，谁厉害听谁的。 戈家人给贺苟的感觉，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好说话。 嗯，是感觉，不是印象。 单轮印象，戈家人的分数还真的挺高的。 没以势压人，讲道理，好相处，虽然有些护短，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瑕不掩瑜。 而感觉这东西，却是第六感、凭本能得出的结论。 贺苟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 贺爷爷的感觉也一样：“你这亲爷爷一家，有点东西。” 以贺苟对自家爷爷的理解，每当他故作姿态的时候，就表示想装逼……额，是有话要说，想要教导她了，这时候，贺苟只要乖巧听话地，以聆听教诲地姿态看着爷爷就好。 “一家子上门，句句说不想认你回家，但是一举一动都在向我示|威，你就是他们的亲孙女、亲侄女！啧……以为做出这样的姿态我会后退一步？这种套路，我这把年纪了，可见多了，孙女是我养大的，他们就这样想摘桃子，想得美！” “苟子啊，虽然从小我就希望你性子能热闹些，多些朋友，但是，像戈家这种，真不适合你。” 这结论，就让贺苟很意外了。 “为什么啊，戈家不好吗？” 贺苟还以为，贺爷爷会鼓励怂恿她，架子端的差不多了，就顺水推舟地认回戈家。 贺爷爷从养贺苟开始，就没一天不担忧，他要是不小心去了，孙女这苟……咳咳，遗世独立，谁都不想理，啥事都不愿管的性格，会孤独终老。 别说什么舍不得孙女，怕孙女被抢这事。 贺爷爷对此有的是自信，他养大的孙女，谁都抢不走，作为爷爷，他更关心怎么选，才对孙女最好。 毫无疑问，在这世界大变的时刻，出行都有最新武器军备护航的戈家，对贺苟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去处，好大腿。 血脉亲人的优势，能让贺苟抱大腿抱得更紧。 “戈家好不好爷爷我不知道，像戈家这样的，全家都搭在国脉之中的人家，血肉都是为国家而存在的。和你的性子，一点都不合适。” 贺爷爷说得很是惆怅：“就像你贺爸爸，落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亏待他了。” 话题转得有点快，演技不太行的贺苟，脸上那认真听讲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捉弄孙女成功的贺爷爷得意地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生你贺爸爸的气？也是，老爷子我是真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但是这账都欠下了，还能不还咋的。儿女都是来讨债的，这不论是亲生还是非亲生，都一样。” 贺爷爷很是感慨：“戈老头说了很多废话，不过有句话是说对了，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好，虽然是恨不得没有这么个混账，但是，真的决定养他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有教导引导他成人的责任。” “爷爷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你贺爹求情，他就是个混账，这毋庸置疑。只是，这混账，也是你爷爷我养大的，没能将他教好，我和你奶奶都有的责任。” “当年收养你贺爹的时候，我和你奶奶都是第一次做人父母，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做得不太对。” “你奶奶是个对谁好，就想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对方的人。对你贺爹也一样，她是没少花费心血在你贺爹的衣食住行上面，这些，从你小时候用的玩得，九成都是你奶奶当年购物买来，包装都没拆开，还能留给你用的情形，你应该有所体会了。” “我和你奶奶，和其他望子成龙的父母没什么两样，都理所当然地希望自己的孩子长成我们期望、希望的样子。” “有些事情是没法掩饰的，我们是对你贺爹在原生家庭的样子一清二楚，更是知道他曾经做过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时候的我们，下意识想到地想到的，就是纠正，对你贺爹的管控自然就很严格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伤害？” “你贺爹和戈家那混蛋……嗯，就是你亲爹，情况很不同。” “你亲爹是拥有的好东西太多，丢几样也不心疼，而你贺爹呢，是拥有的好东西太少，每一样都想抓紧、一样都不想放下丢掉。他长大后，会一往无悔地报考军校，何尝不是想要向我们这对做错事的父母证明，他一直是个好孩子，是个会让我们这对做错事的父母骄傲的孩子。” “我气你贺爹的，不是他去参军、不是他曾经的‘为国捐躯’，只是气他对我的不信任、对你奶奶的不信任。” “我和你奶奶，是真的很骄傲，教出了一个军人儿子的……我偷偷藏起来的，你奶奶的宝贝盒子中，有一个盒子装的就是你贺爹当兵后，获得的荣誉证明。这些东西，你贺爹都寄回来给你奶奶了，每次，你奶奶收到这些，高兴开心之余，都很是惭愧。” “你奶奶认为，儿子会这么强烈地想证明自己，都是她在孩子小时候，没有藏住自己情绪，逼得太紧了。” “这些道理，都是你贺爹离开我们去参军，长时间没法回家，家里只剩下我和你奶奶，冷冷清清地，我们老两口才慢慢想明白、想通的。” “孩子虽然是我们的孩子，但是孩子也是个人，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想法，绝不是我们的傀儡……特别是像你贺爹和你这种天生早慧的孩子，更不是我们这些大人打着塑造、教育的借口，就能操控的。” “爷爷……”贺爷爷的情绪不对，贺苟不得不打断，假装吐槽：“这不是我小时候，你对我不管不顾，任由我野蛮身上的借口。没有哪个家长，是教会了孩子基础汉字、字典用法，加上一个智能辅助学习小精灵和一堆法律条文案例大全，就撒手不管的。” 会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非常nice的人，估计全世界也就贺苟这么一个奇葩了。 “我那是不想教吗？”贺爷爷的反应很大，高声反驳：“好好的大号，都给我练废了，要是小号也废了，我就不用做人了！” 贺苟也下意识地、实际地、理性地反驳：“爷爷，你太谦虚了。我的游戏账号，哪个没有被你练废过的，几乎都是你碰一个，废一个。” 不过，她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因为贺爷爷真的生气了，瞪大眼睛不服气地对着贺苟。 关于游戏账号这事，是贺苟和贺爷爷约定过，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秘密。 潮流如贺爷爷，是个爱面子的。 喜欢装逼的贺爷爷，对外形象就是一个紧追潮流的，啥游戏都会玩，还一上手就是高手，是个天生的厉害人！ 虽然…… 成就贺爷爷这个游戏高手的代价，是贺苟练出来的高端游戏账号。 “我错了。”贺苟果断认错。 反正目的达到了，说到游戏账号，贺爷爷也不再沉浸过去，情绪恢复过来了。 贺爷爷没好气：“这是你错了就完事的吗？要是被子璇和子弈两娃知道，他们崇拜的游戏高手贺爷爷，得在偷偷开挂加时练习，才能在技术上超过他们，我的脸往哪搁……差点被你忽悠了。” 终于回到正题的贺爷爷的确也懒得生气了：“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你贺爹求情。我养废的大号，我会自己处理，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强揽上责任。” “我不了解戈家，对你的亲爹，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自己练废的大号，我还是清楚的。” “那个练废的大号啊，就不是会有喜欢闺女这种感情的人。”贺爷爷不由自主地重重叹气：“你要是那种软软糯糯、只会躲在背后，菟丝花般的女孩，他回贺家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将你当作麻烦，扫地出门，打包送回戈家。” “他会知道有个闺女，就对你这么上心……”纠结的贺爷爷斟酌语句，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大概就像是玩游戏一般，觉得你这号，能练出来，觉得好玩，心血来潮？” 内容很是变态不正经：“对你的喜爱之情，应该还参杂着，你身上流的是他唯一好朋友、好兄弟戈天阳的血，又是我这个养父养大的，性格中有几分和他们俩相似的缘故……” “总之，对于你贺爹，你能不管就不管，除非有一天，他废了残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你不让他晚景凄凉就行。” 贺苟：…… 第 19 章 贺苟和两个爹不得不说的故事，在戈家全家上门一趟，贺爷爷也敞开来说之后，终于告一段落了。 不告一段落也不行，阴雨迷蒙的天气措防不及地过去了，像ppt转页一般，眨眼地就成了烈日当空。 大地的水分瞬间被蒸干，原本第九基地的西北原住民都感叹，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猛的太阳了。 之前就说过，外来太空物种携带的天外元素中，不仅有能促进生物进化的元素，也有相伴的，能让生物致命的病毒元素。 环境湿度能让这些致命病毒元素陷入沉眠，一旦湿度不够，这些病毒就会爆发。 猛烈的太阳快速地将大地的水分蒸发了，病毒感觉到舒适的环境，自然就开始发挥它的威力了。 病毒发作的速度太过快速了，贺苟都没能反应过来，身边的人都爆发了。 国家统一的公告表示：这病毒的发作的基本特征是，身体机能调配失衡，对外抵抗力大大下降，体表之外突发冒出红斑红疹（轻症），会出现轻微的失温或低热，引发周围的异能能量元素紊乱（中症），特别严重的，身体红斑红疹会毛脓疱，体温彻底失衡，异能能量失控（重症），强大的异能者可能会伤害到自身。 有#天灾末世预测以及应对方法# 这个预知帖子，国家对这个病毒的爆发，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包括如何应这个病毒爆发的最佳治疗方法。 一切都在走流程，然而没想到天气变化突然而来，后续准备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基地在紧急大量征召木系、水系异能者的同时，也给出了最科学的应对方法。 基地建议，已经觉醒的异能者，不是重症的，就不要往医院、诊所这些地方去，安心等在家里，耐心地等候专门的医护人员和义工上门救治。 已经觉醒异能的异能者，对这个已经本土化的病毒，有一定的抵抗力的，病毒开始发作的时候，很多都只是轻症、中症症状。 这样的患者，只要照顾得当，在家里也能自我痊愈。 基地给出的自治自救方案是：尽量增加室内湿度，多补充变异动植物制作的食物，并适度地煅炼、运用异能，能一定程度减缓症状。 抵抗力强的，或许不需要等到医护救助人员上门，也能自我痊愈。 严重的是那些重症病患。 目前重症病患中，除了极少部分是抵抗力低的老弱病残之外，九成都是那些没有觉醒异能，单纯进化了的强化者们。 这些人几乎都是一发作就是进入重症状态，需要紧急抢救的。 基地目前的医疗资源，都往那些没有觉醒的强化者们倾斜着。 贺苟本来应该很担心的，因为家里人除了她，其他人都长出了红斑红疹，情况严重的李叔、李婶异能还有些失控…… 然而，毁容级别的红斑红疹，瞬间让所有人都成了鬼怪般，贺苟只觉得丑的很有特色，很滑稽好笑。 特别是症状最轻的关安宇，症状时隐时现地，一会小白脸，一会红斑红疹鬼怪脸的，引得只是轻微红斑症状的李子璇、李子羿两孩子不断鼓掌，夸关叔变脸好玩好厉害。 好吧，贺苟没有太担忧，主要是，她团队的人，抵抗力挺不错，都只是有轻症的症状。 李叔李婶虽然有些异能不稳定，但是他们的异能本来就不厉害的，最多就是地上多一滩水、身上爆几下火花的，没什么威胁力。 贺苟将李子璇、李子羿夏天玩水的塑胶游泳池翻找出来，灌满水，在中间架个架子椅子，让两位坐在上面，再紧急地按基地指示地给两人补充营养的，他们的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两位最严重的都这样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太严重。 将家里的存货拿出来，大家不停地大吃大喝后，情况也基本稳定了。 医护人员上门诊断的时候，还赞叹说：“你们这一大家子，是我们遇到过的，身体最健康，症状最轻的了。还有一个完全没症状的，部队里最好的情况，也就你们这样了，平时肯定很注意养生健康的。” 他们给的诊断结论是：“都没什么大事，继续保持下去，最快一个星期，最慢半个月的，等身体内部找到应对这些病毒元素的方式就没事了。” 国家权威医学机构给出的，人体内部应对这些病毒元素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体内对苏醒活跃的病毒元素产生抗体，形成有效的自我保护机制，重新稳定内部机制平衡； 另外一种就是体内产生特异的新元素，将病毒元素转化为对人体有益的元素。 两种情况，都能在专业医生的外部辅助下，高概率达到。 不过前者大多针对已经觉醒的异能者，后者是为强化者们准备的求生之路。 贺苟看了专业医生给患者弄得外部辅助后，沉默了。 而所谓的外部辅助，就是种豆。 字面意思，利用体外装置，在人体的外部血脉之处，架起一条体外辅助血管，然后再由木系异能的医生，活着随行的木系异能者，将安置在装置中的特殊豆子催熟发芽，直到讲豆子的根系浸入那体外的血脉中就可以了。 医生解释：“这是一种经过最厉害的木系异能者在绝对干净卫生的密闭环境中多代催熟生长的豆子，它对天外而来的元素，不管是有益于人体的还是有害于人体的，都非常敏感且偏爱，会下意识地吸食那些元素让自己生长。” “病毒爆发导致人体体内机制失衡，很大原因就是体内的病毒元素量过多，短时间没法做出防御反应，只要将体内的病毒元素大大削弱，减轻人体内部抵抗细胞的负荷压力，给它们充足的发展时间就行了。” “你们一家都是轻症的，等体外装置上的红灯亮了，你们就互相帮助一下，将装置卸下，放好，等我们来回收就行，这装置根据你们的血液流动时间，大概需要两道四个小时，请在这四个小时内，安静地坐着，不建议佩戴装置的时候，剧烈运动。” 更多的，医护人员就没有说了，匆忙地解释完，就飞速地赶往下一家。 这些话，不由得贺苟他们不信，因为匆匆上门，又匆匆离开的医护人员中，不少人也是同样的配置的。 贺苟就看着家里人，每个人在手背上或者前胸，都多了一个种豆子的透明盒子的，没忍住拿出手机，给大家拍照了。 这种所有人都出红斑红疹，还佩戴者诡异外置装置，活像神奇物种的特殊时刻，不记录下来，对不起大伙的人生，不是？ 过于放肆造作是有报应的。 贺苟这种将她的快乐建立在家里人痛苦之上的行为，惹怒了贺爷爷。 大公无私（恼羞成怒）的爷爷，将贺苟轰出门了，让她去做志愿者去。 刚刚医护人员都说了，基地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倒下了，成了中重症患者的，要不是负责驻守的人民子弟兵们体格棒，都撑过来了，基地可能都得瘫痪。 现在基地可缺能帮忙做事的志愿者了。 贺苟能怎么办呢，只能是拖着关安宇出门去做事了。 关安宇其实没什么大事的，医生说，要不是这位前霸道总裁不久前才受了重伤没好，身体有点虚、抵抗力有点差的，这次病毒爆发，他可能啥事都没有。 作为家里唯二的，没有架构体外装置的人，在贺苟都被赶出门要干活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躺平。 伤患？ 贺苟大义凛然：在基地急需用人的时候，咱们这些有为青年，只要能动，都得站出来帮忙！ 作为木系异能者，贺苟坑起自己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贺苟肯定，志愿者也是分等级的，她这种超厉害的对口异能者，要干的活，肯定不是关安宇这种很大可能得做苦力的人能比的。 事实上，贺苟猜测很正确。 到了基地广场，在同样满脸满身都是红斑红疹，戴着医用缓解外置装置的工作人员处详细登记异能能力后，贺苟和关安宇就分开了。 关安宇去哪里了，贺苟不知道。 不过贺苟就立马被请上了专门的车子，往基地的研究中心送去。 也是满脸满身都是红斑红疹，戴着医用缓解外置装置的的司机大哥给贺苟解释：“木系异能者得先去研究中心测试一下测异能的纯度和控制力，才会分配工作。像小姐姐您这种，病毒根本没发作的，异能肯定是很厉害的，很大概率会在研究中心处帮忙催生豆子。” 贺苟还在这位健谈的司机大哥口中知道，这次病毒爆发，对木系异能者最为友好，对水系异能者最为严苛。 前者司机大哥都载过四五个无症状的了，后者……基本都是中症起步，内部消息听说，水系异能者的身体环境，是最接近携带病毒而来的外星生物体的，所以病毒发作得也最厉害。 太健谈了，要不是司机大哥那一脸丑萌的症状和那显眼的体外医疗装置提醒着贺苟，贺苟都以为，现在还是大变前，那个和平安稳时代。 这一刻，贺苟莫名地感谢那位写了预知帖子的人。 要是没有那个帖子，这世道，恐怕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把。 只是，贺苟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她在检测中心检测完异能，以全优的数据，如那位司机猜测那般，被送到研究中心的紧急种子催发部门。 无他，因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贺苟昨天才见过，戈家人，身份应该是贺苟的堂姐，戈鹿韭。 如果戈大伯他们一辈不打算再造人，按戈鹿韭和贺苟，就是这一代唯二两个女孩了。 这是一个，贺苟总忍不住下意识地留意的女孩。 贺苟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没有任何交际，只是第一次见面地，她会本能地对这位堂姐产生一种抵触、防备、不愿接近的心理。 具体形容，大概就是女主角和恶毒女配，除非其中死一个，不然事没完的感觉。 男主角是谁？ 当然是前霸道总裁关安宇了。 昨天贺苟就留意到了，家里那个单身狗前霸总，和这位对视的时候，眼里戏多着呢。 嗯，鉴于男主角是关安宇，贺苟觉得，女主角这位置还是留给戈鹿韭把，她大概更适合恶毒女配。 第 20 章 贺苟不讨厌戈鹿韭，相反，还很欣赏她。 对戈鹿韭，贺苟的第一印象就是独立自主、坚强自信、能力卓越，是一位优秀的现代女性。 作为女生，对这样的优秀同性，不可能讨厌的起来。 只是直觉作祟，那种靠近这女孩会遭遇不幸的感觉太强烈了。 对自己直觉很自信的贺苟，只能是稍微对忙着的戈鹿韭点头致意一下，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拒绝交流了。 躲是躲不了的。 迎接贺苟进部门的工作人员都给介绍了，戈鹿韭就是这个部门的临时负责人。 据说架构体外装置，利用生物技术调理人体健康，是世界大变前，高材生戈鹿韭的毕业论文。 世界大变后，戈鹿韭也是首批觉醒了木系、水系异能的异能者，这样的异能优势，让她直接将她论文设想变成了现实 。 在最近的一次任务中，她成功地利用这种技术，救回了一个重伤伤患，回到工作岗位后，更是快速地将她的研究成果贡献出来，为国家针对人体中天外病毒元素的研究，做出了关键主导的贡献。 这样的履历，成了国家调派到第九基地的特殊负责人，谁都不会有意见。 贺苟也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如果是其他人，贺苟会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头头，她能躲在身后摸鱼苟。 只是，她面对的是戈鹿韭。 一向爱苟、最喜欢抱大腿摸鱼的贺苟，居然史无前例地觉得难受、不爽。 难得的好胜心冒头，贺苟顺着自己的想法，在了解了种子培育催发的方式方法流程后，就开始发力了。 制作适用于目前情况需要的豆子，只需要三个步骤。 一是使用木系异能，在特殊溶液中，将未变异的豆种催发引导，使其蜕变成适合这次大病使用的原始种。 二是将适合的原始种子挑选出来，在特殊封闭的培养箱中，在同样的溶液中二次种植催发，直到长成最稳定的第三代的种子。 三是将第三代种子中，最优的活性种子挑选出来，装入体外装置中密封就完工了。 不提其中已经得到论证的关于豆子的定向遗传、定向进化的复杂研究内容，只看这个制作过程，就是一个简易、傻瓜式的加工流程。 要不是天气突然变换，以目前人类的科技以及异能者数量，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整个加工流程，技术难度最大的，是加工过程中，要大量使用的，能辅助豆子向遗传、定向进化的、只含有纯病毒元素的特殊液体。 现在的问题就是，天气突变了，水系异能者几乎都倒下了，原定计划中，让能力高超水系异能者弄的，纯病毒元素的特殊液体没法制作了。 目前幸存的水系异能者加上纯科技手段的提纯生产溶液，都没法一下子生产出满足紧急突发状况急需特殊溶液数量。 这次的天气突变也是全球范围的，其他基地同样也手忙脚乱，没法支援。 人员严重不足之下，基地不得不临时征召优秀的水系、木系异能者，建立紧急种子催发部。 让水系异能者尽量生产更多的特殊溶液，让木系异能者尽量做到以最少的特殊溶液、或者不用特殊溶液，催化出足够的第三代豆种子的事情。 在这个部门里，戈鹿韭作为为数不多的还能撑住的水系异能者，主要工作是领着还能动的水系异能者制作特殊溶液。 目前这种特殊溶液优先供应到装入第三代种子的体外装置中的密封培养皿中，方便医护人员快速使用，剩余的才会给部门的木系异能者使用。 明显的是，因为溶液供应不足，部门内木系异能者的培育第三代种子的工作效率，不咋的。 倒不是大家不努力，而是环境大变之后，生物正处于飞速多样进化中，虽然木系异能者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缺少特殊溶液构建的绝对环境，木系异能者没法百分百地完全控制豆子的进化变异方向。 即使使用稀释过的特殊溶液，每个环节的成功率最高也就百分之五十。 这折损下来，效率自然就不高。 要是没有戈鹿韭，被分配到豆种培育岗位的贺苟，可能只会观察着同组人员工作量，再实际调整，最多就比别人厉害那一些，绝不夸张地混过去。 但是，有戈鹿韭在一旁对比着，直觉时刻提醒，好胜心上头，不想落人后的贺苟，决定不藏着捏着了。 开启了MAX的行动力，直接问工作人员拿了现场一半库存的豆子，以及少量的溶液，收入了空间，找了个空气对外流通的窗边，搬个凳子坐下，闭眼练功……呸，是冥想，然后开干！ 贺苟是空间异能和木系异能。 有前头戈二伯的特殊空间转移异能在前，她这个空间系、木系的双系异能者，二者合一起来有些特殊，也算在正常范畴内。 五分钟后，贺苟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放出种子了。 种子品相很好。 开始大家还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现场配合辅助的工作人员，按流程地将贺苟放出来的种子，搬到种子检测仪器中检测时，大伙才开始震惊。 百分百完美通过，没有一粒是坏种子。 开始，工作人员下意识地以为，是检测机器坏掉了，连续换了三台机器，都是同一结果，才相信贺苟的实力。 当贺苟三十分钟不到，就将收进空间的豆子，全都定向处理完毕地，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控制不住，纷纷开始拥抱、欢呼起来。 无他，如果以贺苟这么个豆种生产机的状态，大伙预定最少得一个星期的工作，可以缩短到一天就彻底完成了，部门面临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部门的问题是啥？ 当然是特殊溶液不够，继续的豆种无法跟上产量，豆子耗费过大的问题了。 目前基地使用的未变异豆种，都是大变前国家粮仓里的存货，没发现豆子有这个特殊用途之前，用作供给普通人当作粮食食用消耗了不少，如果继续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很可能会不够用。 从未变异的豆种引导变异是最简单、最稳定、最节省成本的了，只需要三道工序，除了比较废特殊溶液，没啥毛病。 用已经变异的豆种，那就麻烦了，为了确保豆种会百分百定向变异，在引导的时候，最少得增加二十道工序，让这些豆子变异二十代以上，需要的特殊溶液已更不是以倍数来算，而是要用次方来算。 这是工作人员给贺苟介科普的。 为了压倒…… 哦，不对，是为不落后于在源源不断地生产特殊溶液的戈鹿韭，贺苟只能让大家也见证一下奇迹。 额，也纯粹是贺苟处理的，是贺苟家园空间中的加工台处理的。 贺苟这个主人，只负责坐在椅子上不断地给加工台提供足够的能量。 说句So easy也没问题，就是比较废她本人。 加工台，挺废能量，贺苟得以她目前最高吸纳能能量速度，才能避免加工台因为能量不足而停工、或者抽干她。 这真的是贺苟发现自己空间的特殊后，最认真修炼、吸取能量的一次了。 贺苟当然也能像其他异能者那样，按部就班地用异能引导种子变异，凭她的能力，像加工台那般，搞出百分百完美变异也没难度。 只是，加工台明显更省力、省时。 贺苟就不是那种有更省力、更省时的方法，还愿意自己认真工作的人。 即使是为了好胜心、为了直觉，贺苟也依然是那个喜欢走捷径的懒货。 这不，难得勤奋，直接将空间的储能系统给激活了，家园空间的上空，多了一个能攒能量的透明大圆球！ 准确的说，是贺苟得到空间这么久，终于彻底地激活了自己的空间。 她一直知道家园空间很特殊，只是她苟啊，苟着苟着地，自然就不会太有上进心，进度拖慢自然是很正常，因为身体强度不够，无法彻底激活空间什么，不是很正常？ 原来，在这以前，因为身体素质的强度的缘故，没法承载完整的随身空间地使用的，她能使用的，都只是她最急需的片面部分。 随身空间不叫随身空间，叫生命宝石空间。 是一个有储能系统、家园系统、仓库系统、工坊科技系统、种植养殖系统以及垃圾循环系，近乎完整世界的空间，一个完全契合了贺苟灵魂的，和她共存亡的大宝贝。 之所以说近乎完美，是因为它其实并不算完美。 是有禁制禁忌。 空间的核心主体内，无法装载除了贺苟之外的，其他智慧生灵。 绝对不能将活人直接放到她空间去，放到仓库空间，人活不了，放到家园空间，空间得完，空间完了，贺苟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装人也不是不可以，必须得是套娃层叠的方式，先将人放到其他能装活物的空间里，设置完美的禁锢隔离，确保生灵无法外出地，才能将空间放入仓库空间或者家园空间。 这放置时间还得控制好，放置时间长了，封禁隔离空间中的人或智慧生物会活活憋死。 只能说，苟人长安。 空间出现后，贺苟是真的有想过，要是遇到危险，就将贺爷爷撞到空间里去的，不过因为空间反馈耗能太多，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好没有这么干，又苟住了一次命呢。 空间激活的好处？ 那可是多了。 最让贺苟激动的是，储能系统的激活，能让苟达人卸下了她最不喜欢的修炼环节了。 现在的她，可以将狗尾巴草穗上的种子散播开来，催熟成长，让它们以植物的形态，帮贺苟往空间积攒能量了。 这些狗尾巴草，会将收集到的能量，自动存到空间的能量球中，供空间以及贺苟使用。 不仅如此，因为这些狗尾巴草都是从贺苟手上的狗尾巴草穗分出去的，贺苟只要想，就能通过这些狗尾巴草，知道它们“见”到过的东西。 这可比在网上通过代码搞事……咳咳，找资料爽多的！ 迫切想要偷懒的贺苟，没忍住，当场就放飞了一把草穗，顺着微风，往窗台外飘去。 这些草穗种子，想要在基地里大范围扎根有点难。 负责整理基地市容的环卫工人尽责着呢，除了维护基地的整洁之外，几乎人手都有一个能探测非人类变异生物的仪器，有空就在基地里搜挖变异植物呢。 现在的动植物，几乎都变异了，变得和温顺无害不沾边。 变异了的动植物，不管是只吃素的动物、或是只需求光合作用的植物，动弹起来，都能给人类造成可怕的伤害。 受大变前保护动植物心态影响，对于人类相对无害的动植物，基地大多只会驱逐、转移，但是对于那些会攻击人类的动植物，只能是扼杀掉了。 基地建立初期，基地内因为不注意，不小心被变异动植物弄伤的人多着呢。 所以在技术手段上来后，基地里拿着特殊检测仪器，掘地三尺地查找变异动植物的人多得是。 贺苟散发出去的狗尾巴草穗尽管是完全不具备攻击力的植物，但肯定是变异植物，能不能留在基地还很难说呢。 本着最大化利用的想法，贺苟是让那些小穗尽量往基地外飘去的。 目前基地人员不足，贺苟的狗尾巴草或许能扎根成功，大量地长大，但是等基地缓过来之后，恐怕能剩下的不多。 感受着草穗飞出，沾土扎根，摇曳生长，开始缓慢地往自己空间中回馈能量的，贺苟仿佛能通过空间的透明能量球，看到一株环护在“她”身边的巨大狗尾巴草。 贺苟正想看清楚一些呢，就被加工台中的原料告罄的消息提醒拉回了现实。 难得的勤奋，还挺有装逼效果的，部门库存的全部未变异豆子，贺苟花了一个小时就百分百完美处理完毕了。 有贺苟这个不需要特殊溶液的超级空间木系异能者存在，戈鹿韭那边制造溶液的压力全没了。 根据工作人员的计算，就凭贺苟和戈鹿韭两人，基地不仅能以最快速度满足自身所需，不久后，还能抽出不少，支援附近基地！ 没有被压下去，成了大功臣的贺苟，感觉有点飘。 第 21 章 有些飘起来的贺苟，在紧急种子催发部门不分日夜地地加班了半个多月，终于在第九基地率先全国基地挂起恢复正常生活运营公告的时刻，部门解散回家了。 这期间，除了开始的一两天，贺苟是给自己基地干活弄豆子，剩下的都是给其他基地做支援的。 要不是空间升级了，攒能量有小草草们、真正干活有加工台，贺苟只需要摸鱼做个样子，差不多时间就从空间到现实装卸运载，单纯只是做个搬运工，恐怕苟惯的她会后悔出风头。 从小到大，能让她持之以恒超过两个星期不偷懒乖巧干活的事情，只有照顾她家生病的贺爷爷。 其他事情，她都是装个样子，看着勤奋，实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私下没少摸鱼偷懒。 谁让她资质好呢，努力一天能顶别人一个月甚至好几个月的，谁都看不出她偷懒，只认为她很勤奋努力。 这次，贺苟能如此轻松地摸鱼偷懒，得感谢基地的风系异能者，以及往来基地间的战士们，是他们大方地帮助贺苟将她的草穗带到了基地外、沿途带到了全国各地，促使大量的狗尾巴草快速生成，让空间再也不愁能量，才有她如此轻松地“摸鱼”工作。 请求基地的风系异能者以及往来的战士帮忙散发草穗，也算是贺苟的一个坦白吧。 大变后，异能千奇百样，贺苟这种有本命植物，靠着本命植物的繁衍生息提高异能的，也不是没有。 单是和贺苟在同一个临时部门中工作中的戈鹿韭也是一个。 不过，戈鹿韭的本命植物很是显眼，是红色的牡丹花，她加班的时候，可是让她的本命大牡丹扎根在部门的小院子中，放肆地生长吸取能量呢。 贺苟没兴趣和她争这么个小地盘，干脆就往基地之外发展。 多亏贺苟的狗尾巴草足够常见、足够普通，可以随意的大量外送，快速散播发展。 不然像戈鹿韭的艳红大牡丹这般，放到哪里都是人和动物争相采颉的存在，不适合用来当作偷窥……咳咳咳，是监视、监听作物。 控制系的异能者，能驱使动植物遥控监视监听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贺苟的狗尾巴草有这样的能力，并不算稀罕。 现在的最新保密程序上，早就加上了对变异动植物的检测驱逐了。 贺苟为了让自己不被特别注意到，只能坦白一部分自己的能力。 没有坦白的部分，自然是她狗尾巴草“视听”范围有多远。 这个问题…… 贺苟本人也不知道。 反正只要是她草穗送出去长成的第一代狗尾巴草，都属于她的“视听”范围。 她只要通过空间中的能量球，都能“视听”到以草为中心十米内的情景，要是这草运道好，长得再高壮，范围还能再扩张。 第二代之后的狗尾巴草，就“视听”不到了。 不过这些子子孙孙草都会定期地给第一代狗尾巴草输送能量，再通过第一代传送回贺苟的空间。 也就是说，只要贺苟不间断地往外散发草穗，她就能拥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以及广大到难以想象的视角。 可以想象，有基地内风系异能者以及往来战士帮忙的贺苟，在工作中摸鱼中，视角是有么广阔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都在鼓舞下不断奋发努力工作，只有贺苟表面上是在认真工作，实则是通过这些视角，在偷偷地看着另类“直播”打发时间。 基地外的大变后世界风光就不说，就是基地内外，能看的八卦也挺多的。 贺苟最关注的，自然是自家苟窝中的家人，以及会影响到她苟活的人和物了。 家里情况，开始还挺不错的。 出于习惯，贺苟在家里是留足了食材和信用点的。 说到信用点，就不得不说大变后国家对货币的统一改革了。 信用点是国家在各个基地基本稳定后，统一推出的最新的通用虚拟货币，由个人在各大基地获得的功勋值、贡献值转化而来。 三者区别是，功勋值是官方评定给与的，只有参与官方任务才会有的特殊荣誉值，只属于个人的荣誉数值，不属于可以交易兑换的范畴。 当然，功勋值无法在非官方的地方兑换使用，但是兑换成信用点使用还是可以的，目前，一点功勋值能换一千到一千五百点信用点。 贡献值和信用点等值，就是称呼不同。 会有名字上的差异，大概是基地相关规则没有规范化前，在供销社、收购站、以及支付给个人时，都用贡献值这个称呼的，现在也还在沿用，虽然都是用信用点结算了，不过大家似乎没打算改过来。 耳朵没毛病的人都能分辨出贡献值和信用点两个名字那个更好听。 前者，代表着个人劳动贡献所得，后者……像是谁不讲信用似的。 贡献值（信用点）易得，功勋值难得。 只要是看过基地最新出台的政策的人，都不会傻乎乎地用功勋值换信用点的。 毕竟这可是关乎到个人在基地的物资优先购买分配权的。 大变之后基地啥都缺，大伙为了物资干架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了应对着不断升级的各方矛盾，国家只能临时出来这个功勋制度，优先解决部分分配不均的矛盾。 国家将所有人按照功勋值等级划分成了五个等级，一千以下、一千到二千、二千到五千、五千到一万和一万以上。 每个等级可以凭借功勋值兑换、购买的资源都不同，功勋值越高，东西越好。 不是没有人抗|议过国家这样分级不公平，站出来抗|议闹事，只是没有人理会这些好吃懒做，只想要躲在别人背后坐享其成的人就是了。 这个功勋值并没有涉及什么特权，涉及的只是资源分配的兑换，制度目前看来还是很科学的。 功勋值有实值和虚值之分。 功勋值实值是指，功勋值一旦获得，就会在公民身份记录上，不会删减，会一直累计升级，除非犯事，国家法律做出取消其权利，不然都不会影响公民功勋值贡献等级、以及兑换等级标准。 虚值则是指，功勋值实际应用存在数值是灵活变动的，但凡兑换了对应物资，这功勋值就会减少。 举例说明一下，小明通过努力获得了一千五百的功勋值，那他作为一千到二千贡献等级的公民等级是终身不变的，只要他本人活着，可以随意兑换这个等级的物资，也可以在这个数值的基础上，继续积累功勋值升级。 只是，兑换某些需要功勋值的稀缺物资时，明面上的功勋值是会消耗的，消耗完功勋值后，他就不能继续兑换需要功勋值的物品了，得继续工作获得功勋值，不过他的功勋值等级并没有变动。 而兑换物资中，关乎普罗大众生存的基础生存物资，是不在这个需要功勋值兑换购买的名录上的，会进入分级兑换购买的物资，都是一些极其稀缺、珍贵的修炼物资。 兑换全程公开透明，谁都能通过基地网站观看查询。 功勋值目前是很容易获得的，基地目前还是一穷二白，只有最基础简陋的框架，距离最后完工建成，还有海量的工程。 为了让基地尽快完工，国家给出了不少高功勋值的建设任务，这些任务，不止异能力厉害的人能参与，就是异能没有觉醒的人，也是能参与获得功勋值的。 除了这个，更多的功勋值任务，也都是国家为了解决最广大民众生存需求发布的紧急任务。 像是贺苟这次的临时紧急任务，基地非常大方的，一口气给了她一千五百功勋值，加上大变时做搬运工结算的一千五百功勋值，贺苟算是基地目前功勋值拥有者第一阶梯层次的人了。 根据只有同等级功勋值能查询的数据显示，基地首长的功勋值距离她都差好长一段距离…… 让贺苟震惊的是，她的那两个爸爸，功勋值居然在她之上？！ 人均五千功勋值是怎么得到的？！ 贺苟不懂，但大受震撼，且非常头疼。 大半个月里，她愿意乖乖巧巧地在研究中心加班，何尝不是在逃避这俩疯狂的货。 贺苟以为，她已经足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了，没想到，还有两个比她更格格不入的。 开始贺苟摸鱼的时候，家里最大的麻烦大概是贺爷爷这个老顽童和李家两个孩子每天捣乱拆家导致的家园损坏。 不过这些琐事有关安宇、老表夫妻三个青壮配合，都能处理好。 作为优先接受治疗，又快速恢复的年轻人，不管是关安宇还是李伟峰、沙夏慧，都在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外出做志愿者了。 关安宇实力能扛能打、见过世面、关系网不错、做事认真仔细，从一开始就被分派到守基地大门去了，李伟峰（金系）作为最佳搭档，也被他带着。 沙夏慧（精神系）因为异能特殊，被分配到了后勤分配指挥部，帮忙统计分配物资。 他们这些志愿者的工作，在基地大半数人都倒下的时候，也不轻，却没有到贺苟这般，必须待在部门，不能回家的程度。 他们还是每天有轮班、换班休息的时间的。 在基地的人员都陆陆续续恢复返岗之后，他们的活自然也越来越少。 意外就是发生在基地治疗物资充足，人员基本恢复，可以正常运作，他们这些志愿者也即将卸下临时岗位的时候。 贺苟的两个爹……回来了。 第 22 章 别看大伙做义工的时间似乎很长，实则这个工作时间，也就一个星期多一天。 世界大变之后，人类在外星生物带来的特殊元素促使下，快速地进化了一波，连贺老爷子这种年纪大了，大变前曾经中风瘫痪，垂垂老矣，只靠高科技医学续命的老人家，在觉醒异能之后，都能华发复黑，扔掉拐杖，和李家两个孩子闹成一团地，更别说基地大部分青壮了。 病毒元素虽然厉害，但是有充足的医疗物资辅助下，大部分人都很快就开始康复了的。 贺苟肯定，戈天阳和贺归中这两个被戈二伯扔出基地的老远的家伙，绝对是病毒都没爆发那一类天选强者。 看两人的破坏度就知道了。 贺苟在两人距离基地五十多公里的时候，就通过视觉发现他们了。 想不发现都不难，这两人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姿态回归的，一路上只要是看得上的变异动植物，都逃不过他们的魔抓。 为了抓捕变异动植物，贺苟散发出去的一代狗尾巴草，被他们粗暴的损毁了不少。 幸亏的是，他们的实力太可怕了，临近基地的时候，有点警觉的变异动植物，都逃命般远离他们的，并没有给基地造成什么危机。 贺苟的一代狗尾巴草，围着基地的最远范围也就是五十到八十公里左右，其他的都是在公路旁，没有损失太多了。 让贺苟比较怄气的，大概是这两位爸爸炫富般悬挂在身上的空间物品了。 这些无疑都是贺苟制作的，不过，它们原本的主人是关安宇…… 想想关安宇回来后，给贺苟叙述的，关于这两位爹在归程路上的各种不靠谱和疯狂，贺苟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头疼。 事实上，贺苟的预感很正确。 这两位才到基地大门就开始作乱了。 倒霉对象依然是和他们很有缘分的关安宇。 常规检查的时候，一个照面的，关安宇就被突然破裂的空间震倒、差点被空间内的物品砸伤了。 贺苟通过现场一株狗尾巴草视觉可以作证，这个突然破裂的空间物品，是戈天阳故意弄的。 可惜的是，他的手法太过隐晦，现场即使有监控录像，也没法定他的罪，唯一受伤的，只有被空间物品爆裂震伤倒地，又被戈天阳（风系、金系）控制风场摁住，被散落下来的鱼嘴长刺穿了三个洞的关安宇。 破裂的空间物品中，只装了四条危险的、已经死去的、血淋淋的，变异有了尖锐尖嘴的巨鱼。 关安宇身上只有三个洞，是因为第四条的尖嘴刺鱼被良心未泯的戈天阳在最后关头紧急接住了。 要是戈天阳丧尽良心些，这鱼的尖嘴下落目标地点，大概是躺地上关安宇同志身上关于男性尊严幸福的重要地带。 贺苟目测，戈天阳接住的时候，鱼的尖嘴大概距离目的地不到五厘米的样子。 历来宠辱不惊的关安宇同志都被吓得要翻白眼了。 在这里，贺苟认真地同情了前霸道总裁老板关安宇一秒。 在岗位上尽职尽责碰到这种不讲理，一见面就将他弄成重伤的反社会人格疯子，属实是无妄之灾本灾了。 两人之间应该是无冤无仇的……吧。 据关安宇回来复述的任务经历，任务期间，他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与两个爸爸有过短兵交接的状态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处于重伤需要照顾状态，差点就活不过来那种重伤。 全程只能低头秋活的关安宇不认为，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的。 贺苟对于前霸道总裁老板的这点基本判断力还是很信任的。 只是，既然无仇无怨地，杂么会发生一个照面，戈天阳就攻击关安宇的事呢？ 戈天阳对于这点，是没有隐瞒的。 “啊，对不起，后生，大叔的能力有点不稳定，空间物品在我手里，有些不太安全，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理由，不傻都能听出来是借口。 “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不管是医疗费用还是你受伤期间的私人照顾，都交给叔我吧，大变前，你叔我可是拿过星级的管家执照、专业的营养师执照、以及护理执照的。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从今天开始，叔我就贴身照顾你。” “啊，瞧我这记性，你不是住我家闺女隔壁的隔壁嘛，现在你受伤了，我就自己送你回我闺女家吧！你们不是一向关系很好，不分你我吗。” 贺苟肯定，此时受伤的关安宇同志露出来的表情，是她见过的，最失态恐惧的表情之一。 上一次大总裁老板这么失态的时候，还是他大学被绑架，绝望中看到贺苟一个人摆平八个匪徒，拆了现场三个火乍弓单，顺便拿银针给老表李伟峰止血时的事情了。 这次失态嘛，估计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择手段血腥暴力没良心没公德之人的缘故吧。 为了登堂入室，接近亲闺女，戈爸爸这也是绝了。 关安宇同志实属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更悲催（倒霉）的事，戈天阳太会来事，根本不知道，他的最终目标，也就是贺苟本人，已经八天没回家了。 即使他以照顾重伤患者进而进入贺家，他也是见不到贺苟的。 重点是，关安宇此时身上洞穿三个大洞，看着是重伤，实则没伤到骨头要害。 要是在世界大变，人类集体升级之前，这伤还挺重，但是在世界大变之后，这伤……真的不算重。 类比一下，大概就是大变前，手指头不小心割了条血痕要沾止血贴的程度。 这几个大洞，有足够伤药，恢复就是两三天的事情，要是有治疗系异能者，那就一天半天的事情。 而贺苟这个基地核心种豆人，处在加班时段，下班之日估计遥遥无期。 聪明如大总裁关安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为了能赖在贺家，戈天阳会对他做什么恐怖的事情了。 为了生命着想，关安宇都不等眼前的灾难过去，迅速就跪……哦，就拜师了。 “戈叔叔，不知道你缺不缺徒弟，我以前从商，对大变之后不可或缺的武术战斗能力以及异能使用方法总是不得其门，希望能得到你的指点指教，如果前辈愿意指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绝对会当你亲爹孝敬，我家也随便你来！”请放过我这条小命吧！ 前言不搭后语的，语序混乱，但是关安宇是真的将他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贺苟能理解总裁为了小命，不得放下尊严，但是她就不太能了解，为啥一旁围观的邻居小姐姐（戈延年）会一副见证历史诞生的惊讶样子。 嗯，贺苟也不是故意关注这位邻居小姐姐（戈延年）的，要不是这位是继关安宇之后，另一个被她爹……嗯，另一个爹贺归中找上的倒霉蛋，贺苟估计会很快将她忘记。 没办法，亲爹戈天阳不干人事，养爹贺归中做的事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他回到贺家小区后，直接找到这位邻居小姐姐（戈延年）要求换别墅。 贺爹也在同一个小区买房子了，还是贺苟斜对门的大房子701。 哦，不对，准确的说701、702都被两个爹买下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贺爹不太满意，知道贺家旁边的小房子是个单身女孩所有的，就自己上门要换了。 虽然是同个小区大别墅换小别墅的，还给了丰厚的补偿，但是贺苟依然觉得，邻居小姐姐（戈延年）很憋屈。 但凡上门无理取闹的人不是养爹贺归中这种硬茬子，邻居小姐姐（戈延年）估计都不愿意干这事。 换房子的时候，这位小姐姐是真的哭了。 然而养爹贺归中还是做个人的，他直接告知：“放心，储家和恭家已经搬离这片住宅区，正在找运输队蹭车，想要换基地，他们不敢、也不会来为难你了。” 哦豁~ 这事，贺苟也不知道。 反正贺苟是不会承认，因为两个爹的死而复生以及戈家的上门，她把这两家烦人精都忘了的。 不过贺苟肯定，听到这个消息，她和邻居小姐姐（戈延年）的心情是一样的，看着邻居家小姐姐欢欢乐乐搬家就知道了。 现在的问题是，两个爹这么一番胡搅蛮缠后，压力就给到贺苟这里了。 亲爹戈天阳直接以关安宇师父的身份，成了可以登堂入室的常客（想拦估计也拦不住），养爹也很邪性，将701小别墅盘下来后，将701和贺家的702打通了，弄起了一道空中过道的，两家合成了一家。 养爹贺归中的做法，也给了亲爹戈天阳启发。 亲爹戈天阳以防止未来会发生的地震为由，给关、李、贺X2，701-704的四栋别墅都轮着来了一次技术性稳固加固。 在贺苟加班期间远程观看看来，这哪里是技术性稳固加固，差不多就是四栋房子全都夷为平地重新盖回来一次。 说实话，这事情，如果没有戈天阳，加班完毕的贺苟也是会搞一遍的。 因为那预知帖子说得很清楚。 海啸、涝灾、烈阳旱灾之后，就是火山爆发大地震这类可怕的地质灾害了。 第九基地，应该说，国家九大基地，四十二基地，都是避开这些高危地区建立的，大范围灾害下，或许会有影响，但是危害估计不大。 为了家里老少安全，给房屋加稳加固，是不能偷懒的行为。 就是不为了这些地质灾害，也要为预知帖子上说的，地质灾后之后的极热极寒的气候，以及伴随着极端气候而来的气候灾害做准备。 无疑的，不计成本地将四座小别墅都改良得完美无缺的事情，贺苟是很满意的。 如此大工程之下，四栋别墅之间成了互通有无的连通堡垒什么的，就是一件小事了。 反正贺苟通过狗尾巴草视觉，看着贺爷爷在两个爹的哄骗……好吧，孝敬下，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神情，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人生第一次，贺苟希望，加班的日期没有尽头也不错。 第 23 章 前所未有的，突然产生想要继续加班也不回家的荒唐想法后，贺苟不得不开始吾日三省吾身了。 这种逃避的做法，可不是她这么一个理智的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这一反省剖析的，贺苟很快就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贺苟并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接受不了，本该是她日常苟安，平静安逸，最大变化变动也就是家里老人小孩过家家产生的麻烦的家，变成如今这么个，充满了不可控因素的家。 这已经不是她曾经那个，可以安心待着的家了。 正常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将破坏安定的因素驱离。 然而两个强势入侵的爹，却不是贺苟能随意驱逐的存在…… 哦，不对，准确来说，他们两个凭借天然的父子关系（贺爷爷和贺归中）以及父女关系（戈天阳和贺苟），除非贺苟大逆不道地将他们干掉，不然，想让他们彻底地脱离贺苟心目中，完美的，只有她和贺爷爷的家，那是真的不可能的。 感谢贺爷爷的教育成功吧。 贺苟脑子里，关于干掉两个不安稳因素毁尸灭迹的想法，不过一闪而过就被否决了，转而全心全意地想，如何安全稳妥地远离两个不稳定因素。 对于自己的四个极品父母，贺苟早就有了应对的预案了。 先是亲生父母戈天阳和恭曦雪，贺苟与他们固然有着割断不了的血缘关系，但是贺苟早就成年了，按照如今的法律规定，在这两位从未尽到过抚养义务的前提下，贺苟自然也不需要履行赡养的责任。 如果贺苟愿意在道德层面上履行赡养照顾责任，也没人阻止就是。 不喜欢招惹麻烦的贺苟，自然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她恨不得和亲生父母连血缘关系都不存在。 在法律底线的规定下，真正和贺苟存在着抚养关系的，需要她履行养老义务责任的，只有养父贺归中一个。 养母甘华月作为一个拐子外加杀人犯，虽然曾经存在这样的关系，但是作为导致这扭曲关系的罪魁祸首，贺苟可以完全不用理会。 只是，预案计划赶不上变化。 亲生母亲恭曦雪是如贺苟所愿地，正在飞速远离中。 但是亲生父亲…… 贺苟有点脑壳痛。 她不知道亲爹戈天阳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贺爷爷对他的观感从一开始就不大好，但是这厮只是半个月的功夫，就把贺爷爷哄得服服帖帖的。 通过家里狗尾巴草的视觉观察，贺苟肯定，贺爷爷对这位已经芥蒂全无，待他和贺归中这个亲自养大的养儿子无二了。 贺苟对亲情亲缘的评判标准非常简单粗暴，贺爷爷世界第一，只要是贺爷爷承认的亲缘，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她都承认。 对于一直庇护她长大的贺爷爷，贺苟总是下意识地偏宠，舍不得为难的。 爹不爹的，感情稀缺的她不在意。 如果可以，大家虚伪地一起过活，也不是不可以。 贺苟也不介意，将两个爹当作关安宇一般的候补备胎劳动力般对待…… 咳咳，暴露了。 贺苟也不想承认，她对李家一家子和关安宇，真实的内心想法就是这个。 大变之前，她已经可以脱离爷爷的指导，靠着网上流传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的功课，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了。 李家一家子有些粗神经，大概没有感受到，关安宇大总裁应该是感受到了，不过他一直看破不说破。 不管是李家一家子还是关安宇大总裁，贺苟都有信心，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驾驭，维持着和谐美满大家庭的幻象，哄喜欢热闹的老爷子开心。 但是两个爹就…… 说实话，明面上和普通人没差别，实则对感情缺一根筋，估计还是个社交迷糊的贺苟，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他们太精明了。 李家跟他们没法比，霸道总裁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朋友。 贺苟并不惧怕两个爹是反社会人格、疑似神经病、行为极度暴力血腥没人性。 这些，她就不大哥笑二哥了。 虽然贺苟的本质没有两个爹这么狂，但是内里差别应该不大，只是她更喜欢苟的，没法进化到两个爹这般程度罢了。 贺苟有信心用武力完全压制两个爹，但是问题是，她和两个爹之间，并不是纯粹的武力压服这么简单。 两个不省心的爹，也不是单纯的武力压服，就能解决的人。 和他们玩武力压服，说不定（肯定）会遭到可怕的反噬。 而勉强地和两个大号日常在家飙戏，装作普通人家般相处什么的…… 太考验演技了。 飙戏就算了，不管是养爹和亲爹，两位都是很认真地想要得到贺苟这个闺女认同的。 为了得到闺女真心的认同，两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注意划重点，是真心。 同是虚伪至极的人，两个爹对于真心的评判绝对不可能儿戏，说要真心就是真心，丝毫不能掺假。 也就是说，贺苟希望的飙戏，在这两位爹面前，恐怕是行不通的。 两个不稳定因素大概率不会让贺苟过得平稳的，她未来的日子会因为这两位的介入显得波澜壮阔。 如果说年老睿智的贺爷爷给贺苟的感觉是安全无害体贴，那这两爹给贺苟的感觉就是威胁侵略感危险十足。 贺苟愿意亲近贺爷爷，将贺爷爷纳入她的保护圈，但是对这两个除了不计后果地搞事还是不计后果地搞事的爹，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 现在在贺苟心目中，两个爹已经是那种，死了也可能给贺苟带来无数麻烦的超级神人级别的人物。 这类型不按常理出牌，无法计算行动大方向人，是天生长苟的贺苟，最不喜欢的人了。 不喜欢到什么程度？ 抱大腿也不会挑这种的程度。 说实话，贺苟是真恨不得，两个爹立马进入无法自理，她能给养老的阶段，那样省事。 嗯，看在养爹贺归中和亲爹的关系够铁，戈家人表现得也足够懂事，最重要的是，戈天阳比养父、比贺苟更会讨好贺爷爷的份上，贺苟决定将亲爹也列入需要养老送终的名单中了。 反正必须这么做的都有养父贺归中一个了，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说不定，养老双份还有折扣？ 贺苟就是带着这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想法，晃悠悠地晃回了家。 直到看到大变样的家门口，她才恍然，她这一路走一路想的，是啥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迟早要面对的。 贺苟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地往敞开着的大门踏了进去。 就如贺苟能凭借感知，知道屋里贺爷爷、两个爹、李家全家、关安宇、还有邻居小姐姐（戈延年）都在这般。 屋里正在各抒己见地讨论着建立佣兵团的大伙，应该也感知到她到了门口，准备进门了。 按往常，要是没有两个爹在，贺爷爷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冲出来迎接她了。 这次贺爷爷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估计是心虚的。 贺爷爷也知道，在孙女外出工作加班的时候，没有抗住诱惑，让两个爹进门了，是给孙女添麻烦了。 还能怎么办呢，爷爷是自己宠出来，只能认了呗。 难得体会到壮士一去不复返似悲壮的贺苟，跨过大门，一步一步地往大伙聚集的客厅中走去。 贺苟已经想好，进到客厅之后，见到两个爹，该如何“生动”地摆出从高兴到冷漠的表情、又该如何冷漠地说出不待见两个爹的话语了。 尽管心里已经认同了两个爹的回归介入家庭，但是底线不能直接摆出来。 一开始就进入父慈女孝的局面太诡异了，这疏离的态度才是正常。 还样贺苟轻松、贺爷爷轻松、估计两个爹也轻松…… 毕竟，这是贺苟真实情感，不需要太多演技，难度不大。 从最真实的感受开始面对两个充满了意外因素的爹，总比一开始就进入百分百演技来的轻松。 而且演技这东西对，贺苟有却不多，对两个爹作用也不大。 这是贺苟深思熟虑之下，想出来的，应对两个爹的最好办法了，再多，就见一步走一步吧。 贺苟打算的很好，然而…… 还是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踏入客厅的一刻，贺苟整个灵魂都绷紧了，她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能量，直冲她而来。 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贺苟做了两件事。 一是瞬间释放狗尾巴草穗，护住了周围的大伙。 嗯，这股力量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贺苟可以瞬间护住自己，但是这么一来，周围的大伙大概就啥都不剩了。 反正，贺苟本能的反应是先护着贺爷爷，其他人嘛，反正护着一个和全都护了，对她的最后结果都没差的，贺苟就选择和利益最大化。 二是看清楚攻击她的人是谁，顺便反击。 攻击贺苟的人是领居小姐姐戈延年…… 准确地说，是攻击贺苟的强大能量，是从这位戈延年小姐姐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她本人大概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因为这股能量冒头的一刹那，这位小姐姐就开始肢解米分化了，只剩下一道和躯壳年龄差异颇大的灵魂。 等贺苟一个人扛住了所有攻击，也同样肢解米分化时，戈延年的灵魂还在贺苟能量弄出来的保护圈中，一脸茫然地飘着。 时间定格了。 失去了躯壳，也和戈延年一般，只靠魂体飘着的贺苟，不，是苟子，此时也是一脸茫然的。 别人死了，就是死了，贺苟死了，却成了苟子。 嗯，苟子恢复记忆了。 她不是人类，应该说，在她的生命开始的时候，她不是人类。 她是从规则母树中诞生的规则之种，一颗幸运地出生就有了自我意识的，超脱轮回、以功德信仰气运为食魔种。 按照同族的成长规律，她本该选择成为契约、操控生灵，在位面中窃取气运的强大系统的； 或者成为可以掌控位面，主宰位面万千生灵的位面之灵； 再不然，偷偷潜伏扎根在位面之中，通过窃取位面本源气运，长成一株强大的规则母树，向混沌散发规则之种。 无奈的是，苟子不想努力，也不想奋斗，意识诞生开始，就只想躺平。 当然，拥有这样想法的规则之种（魔种），下场绝对是可怜的。 苟子比较幸运，在生活逼迫差点堕落的时刻，碰到了改变她种生的老板涵休，在超壕老板的引导（误导）下，决定遵循生命轮回的规则，放弃规则之种（魔种）的超然地位和能力，重生投入轮回，做人！ 也是苟子幸运，是轮回系统中第一个（这么傻）选择从超脱轮回的规则之种重生投入轮回的第一种！ 作为第一种，自然是有优待的。 苟子不自觉地抚摸额头上，契合她灵魂中的宝石。 这是她的知遇导师涵休老板送她的，受过老板祝福的灵魂级别随身空间，也叫生命宝石空间。 因为这个空间，她得以在重入轮回后，在里面保留她曾经作为规则之种的一丝本源之力。 也是靠着这一丝的本源之力，她在轮回第一世那个处处是危机的洪荒世界中苟活了下来。 嗯，真的是苟活。 别人投生到洪荒世界，想的是怎么在开天辟地、世界生成的时段，借助天地大势获取功德信仰成圣成神。 她却本能地只想苟。 混沌初开时，别人在开天辟地、砍魔杀怪，她作为一株狗尾巴草，只会藏在安全之地，偷偷地往自己的小空间中扒拉混沌气息、轮回气息、鸿蒙气息、息壤…… 别怀疑，这些后世极其稀缺的宝贝，在洪荒开端初期的位面，遍地都是，一点都不值钱。 苟子就靠着这些不值钱的能量，在第一世中，就将老板赠送的生命宝石空间蕴养到满级不说，还将保留在这个生命空间中，属于她的本源之力激活、重塑成道种，并随着第一世那从洪荒苟到末法时代积攒的能量，再次重生发芽长大。 长成一株可以护卫她灵魂和空间安稳的狗尾巴草。 不管是灵魂级别的随身空间，还是道种，都是永远和灵魂绑定的，重入轮回的苟子，现在就是一个开着大挂的挂逼。 在纯物理位面还好，有限制在，这些挂顶多就是体现在智商以及身体素质上。 就像第二世作为贺苟，在世界大变之前那般，可以凭借这些先天素质，悠闲从容地过活。 一旦位面规则发生改变，就像这辈子的世界大变之后，贺苟立马就可以通过灵魂中的随身空间开大挂，还有狗尾巴草穗！ 就是…… 都开挂开成这样了，她不是应该可以舒舒坦坦、平平安安地活一辈子才对的吗？ 即使有两个预测肯定会添麻烦的爹，她这一辈子也该在两个爹的宠爱下，又当又立……呸呸呸，是她躲、两个爹追，她插翅难飞，被两个大老爹供着宠着一辈子才对。 怎么会狗血剧情……呸呸呸，是幸福人生还没开始，她就完蛋了呢？ 苟子迷茫地看着眼前，位面察觉不对，启动紧急预案，将全位面的时间定格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她曾经作为规则之种的倒霉运气，还没有过去？ 就在苟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洞，从黑洞之中，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套装，白色运动鞋的年轻男子。 运动服外套链子没拉上，隐约可以看见外套胸口前一左一右用白色的隶书写着轮回两字，倒是白色运动鞋鞋面上一左一右的黑色隶书轮回两字非常明显。 男子有着一头长发，不过并没散开，而是一左一右编成了松散的小撮麻花辫子，背后也编成一大撮的麻花辫子。 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让他显得悠闲之余，又增几分颓废。 他的五官很精致，乍看下或许会误会他的性别，但是只要对上他那一分慵懒，三分冷漠，剩下六分全是杀意的眼神，就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女的了。 “哟，牛大叔！” 苟子连人都做不明白，自然也不存在以性别区分这种误区想法。 “又是你来接应我，你居然还没有转岗位？” 她只高兴，终于有个靠谱的来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辈子是怎么了？死的莫名其妙的！” “叫我牛专员，不然，喊我全名牛大浪也可以，谢谢。”男子很厉害地做到了，面无表情、平静淡然地报出了他那个十分……俗气的名字。 哦，这过程中，还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 “好的，牛大叔！”苟子听了，但没全听：“轮回系统给出我这辈子意外的后续处理了吗？不是说好的，作为第一颗投入轮回的规则之种，我最少有三辈子的天生富贵、平安到老的命的吗？” 牛大浪怎么了？ 苟子能说，她刚开始，老板给她起的名字是叫狗子么！ 牛大浪略微不满地盯着苟子，最后在苟子那单纯渴望答案的眼神下败下阵来，没好气地拿出他的工作用终端，划拉两下，公事公办地转述。 “系统判定，你这次的身故属于入侵魔种诱发的突发意外状况，责任不在你，鉴于目前情况还算可控，给你提供了两个后续赔偿处理方案，一是给你重塑躯体，调整记忆，继续活下去。二是，你离开进入轮回，按规定给十倍赔偿。” “二！我选二。”苟子两眼冒光异常果断：“不过，我不要十倍赔偿，只要位面将贺老爷子身上关于我的所有记忆全部删除掉，让他这辈子无病无灾就行。” 反正贺爷爷现在都有两个超级厉害的儿子了，没有了她也能活得很自在。 只要忘了她，贺老爷子绝对能笑口常开，快活到老。 而她留下来，却是要面对两个爹来带了无尽麻烦，还不如一走了之干脆利落。 牛大浪划拉着终端良久，没有等到苟子接下来的话语，有些疑惑地抬头，再次望向眼前这个傻乎乎地从规则之种自毁前程投入轮回的女孩，不确定地问道：“只是贺老爷子？” 牛大浪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其他人怎么安排呢，只有一个失忆不太协调，要不要来个集体失忆套餐？ 然而恢复了魂体的苟子，连带这辈子学会的做人本领也忘了，根本没听懂，而是来了个反问：“只是删除修改记忆而已……那十倍的赔偿，不够吗？” “够的，有多，能让你的贺爷爷再续五辈子的大富大贵命有余。”牛大浪没忍住，再提醒一波。 这话的潜意思是：你不打算将余款收回自己用吗？ 苟子自然是继续没听懂的：“那就好，开通轮回通道吧，我继续去轮回做人了。这辈子有点失败，做人好难……” 牛大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狗尾巴草叶子和草穗编织连衣裙的女孩，有点傻得有点过头……咳咳，可爱了。 真的太省心了，省心到欺负她都不好意思了。 正常人都会问清前因后果后再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哪像她这么傻乎乎的，啥都不管。 还是……帮这点吧。 轮回位面发展到现在，这么单纯（蠢）的孩子不多了。 至此·真千金在末世苟·END 第 24 章 【1】 混沌：混沌生万物，混沌中含有无限的能量，这里会自然地诞生了无数规则和位面，只有最强大的，领悟了规则之力的生灵，能在这里自由行走，至今没生灵知道混沌的边界在哪里 【2】 混沌种族生灵介绍： 灵（任务者）、魔、位面之灵、规则母树以及规则之种【后有详细介绍】 ①灵：详见【34】 ②魔：详见 ③位面之灵：详见【4】 ④规则母树：详见【24】 ⑤规则之种：详见【25】【26】 ⑥任务者：详见【29】 【3】 位面：无数规则之力凝聚而诞生的，隔绝了混沌侵蚀的，可承载生灵存在小世界的统称。 【4】 位面之灵：和位面一起凝成诞生的，掌控位面发展的超级生灵，天生就领悟无数规则，掌控位面的所有，无所不能，最为强大。 缺点是，无独立生存活动能力，必须依附位面（物品）或者生灵，积攒了足够的气运才能施展能力。 【5】 超大型位面：包含纯物理科技、武侠、魔幻、玄幻、洪荒多种属性位面集合的大位面，内有位面之灵大于三千的位面组合，如轮回位面 【6】 大型位面：位面属性大于等于二,位面之灵大于等于二的位面集合 【7】 普通位面：单一位面属性位面之灵只有一个 【8】 位面属性分类（笼统）：洪荒位面、玄幻科技位面、魔幻科技位面、玄幻位面、魔幻位面、武侠位面、灵异位面、妖魔位面、纯物理科技位面 还有一些特别的，像是兽人位面特殊向导位面等等 【9】【10】【11】【12】【13】【14】 规则分类等级：至高规则（四大基础规则）、高级规则、普通规则、特殊规则 ①至高规则（四大基础规则）：时间规则、墟之规则、混沌规则、轮回规则 a·时间规则：四大基础规则之一，时间规则，规定了所有时间都只能向前无法回退所谓的时空回溯只能是在小范围内的意外 b·混沌规则：四大基础规则之一，以时间规则为基准，衍生出无数规则的总则，代表生生不息，规则永恒 c·轮回规则：四大基础规则之一，抵抗压制无序生长的混沌规则而诞生的让周而复始的循环，也让规则有了强弱之间转换再焕生机的可能 d·墟之规则：四大基础规则之一，在其他三大规则诞生之时就存在的，可以完全克制三大规则，毁灭一切的存在 【15】【16】【17】【18】【19】 ②高级规则：鸿蒙规则、星辰规则、阴阳（两仪）规则、大五行规则 a·鸿蒙规则：位面新生形成，原始位面之灵诞生时，庇护位面的一层能隔绝混沌，衍生轮回的特殊规则，只会诞生在初始位面，位面形成，位面之灵诞生后就会消失属于一种比至高规则弱，比特殊规则强大太多的特殊规则，至今没人知道该如何领悟 b·星辰规则：组成位面所有规则的总合，位面的基础规则大成，领悟者能引动宇宙星辰之力，据说领悟阴阳（两仪）规则后可窥门径 C·阴阳（两仪）规则：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为阴阳，也有说，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为位面之内生灵能领悟的最强基础规则，下阶规则为大五行规则 D·大五行规则：金木水火土基础元素属性规则 【20】【21】 ③普通规则：小五行规则 小五行规则：从属于大五行规则之下衍生的小规则，例如-----风雷光暗炎冰岩沙雾云雨等等 【22】 ④特殊规则：非至高规则、高级规则、普通规则之外的所有规则 【23】 规则碎片：含有完整规则力量的碎片 【24】 规则母树：主树（已消亡）——曾经长在轮回位面边缘的，由领悟了万千规则的树体天之灵进化而来的划时代特殊规则之树，据说是由时间之灵献祭封印，吞噬了混沌规则、轮回规则长成的特殊宝物，它自身长出的规则之种，能给生灵带来特殊的效果作用，运用得当，能让生灵超脱轮回，成为混沌中的任务者。 后因为主树的贪婪和恶意，被轮回之灵、混沌之灵以献祭两大规则的绝对掌控权为代价，借助无垢之魂培育的道种击溃，其种子失去了主树的压制，分分各自成长，一度泛滥成灾。 后因为发现规则母树是制作无限接近灵魂级别可成长随身空间核心材料、规则之种是制作混沌通信器的核心材料而得到遏制，目前皆为超稀缺商品 母树正式长成成熟的标志：开始发散规则之种 【25】 规则之种：从成熟规则母树中诞生的，蕴含着神秘规则之力的种子，以万千生灵的气运为食物，根据种子特性又分为低级无灵种和高级灵种 【26】【27】【28】 规则之种种类及生长方式： ①低级无灵种子：为规则母树衍生出来的数量最多的种子，受规则母树控制，以寄生为主，会定时给规则母树回送能量，也是规则母树成熟后最大的能量来源 a·寄生在生灵魂体中，赋予生灵特殊机遇，以获取养分成长，常见现象为穿越（宿世记忆）重生（命运窥视）特殊天赋能力，此行为属于强行交易，生灵从种子中获得能力是需要支付魂力代价的，如果生灵没有好好的利用能力，在死后清算代价时，会因为无法支付代价魂飞魄散，丧失轮回机会 b·寄生在物品中引诱生灵进行不对等的灵魂交易 c·成为魔种（此现象多数发生在生灵拥有一定的特殊能力的高级位面中，生灵灵魂之力强大，能利用自身强大的魂魄之力抹掉规则之种与母树之间的关联，将规则之种化为己用） ②高级灵种：脱离母树控制的特殊变异种子数量非常稀少自带意识 a·成为系统，契约生灵，从零开始不断获得更多气运自我成长 b·成为位面之灵，控制位面，发展位面获益 c·成为规则树（规则母树未成熟状态），此为最困难的成长方式，只能靠藏在位面之中偷偷吞噬位面气运为生 d·夺舍寄生（通常是规则之种走到末路后的自杀式行为一旦夺舍成为普通生灵则表示规则之种放弃自身特异，自降身份，成为夺舍寄生生灵） e·投入轮回（同d，不过投入轮回只能在规则之种刚刚诞生，尚未通过掠夺获得任何能量之前，否则会被轮回规则直接灭杀，故此选择几乎没有高级灵种选择） Ps·此种状态的高级灵种，只要能量足够，献祭顶级高级规则的碎片，abc三种状态可以随意转换 【29】 任务者：凭借自身能力或外力摆脱轮回规则限制，超脱位面的生灵。 远古时期，任务者多为能掌控规则之力的生灵，又称规则之灵。 规则母树出现后，大量任务者通过规则母树的种子，获得了冲破位面限制的捷径，这个称呼才被淡化，统称任务者。 超大型位面通常都有自己专属的，在特殊情况维护小位面正常运行的任务者，如轮回位面中，轮回系统管理下的地府机构，就是管理亿万位面中诞生的任务者的最高机构 【30】【31】 任务者种类： ①正规任务者。 a·通过功德信仰积攒（多为位面救世英雄）超过一定阈值导致灵魂质变从而超脱位面的生灵 b·通过对天地规则能量的领悟，强大自身灵魂，超脱位面设置的限制的生灵（此为单纯天才，俗称学神，无作恶因果） c·因为特殊奇遇获得超脱位面机遇的人，如得到混沌规则的祝福、吞噬附身的规则之种（此为单纯的机遇，俗称欧皇，无违规契约） ②非法任务者： a·被非法系统（多为规则之种）契约绑定，进行违规位面获益的任务者 b·入魔或被魔种引导，灭世幸存，从而超脱位面成魔的疯子 c·通过特殊手段，掠夺侵蚀残害正规任务者灵魂以及宝物财产的魔猎者 【32】 任务者正规途径获取的任务等级划分 S级任务：玄幻科技魔幻科技异能科技等有着森严高等规则位面救世任务 A级任务：玄幻科技魔幻科技异能科技等有着森严高等规则位面困难任务 B级任务：仙侠、武侠、低魔、纯高级科技位面困难任务 C级任务：仙侠、武侠、低魔、纯高级科技位面低级任务；纯物理、低科技位面高级任务 D级任务：纯物理、低科技位面普通、高级任务 E级任务：纯物理、低科技位面低级任务 【33】 任务者等级分类 S级任务者：领悟了高级规则或以上规则；成功完成十个S级任务的任务者 A级任务者：领悟了高级规则、或两种以上规则或完成十个A级任务的任务者 B级任务者：领悟了任意规则，并完成了十个B级任务的任务者 C级任务者：完成了十个C级任务的任务者 【34】 规则之灵：由单一的规则能量凝结到极致，而诞生的生灵，天生就拥有掌控规则之力的能力，多数诞生在混沌，少数诞生在大型、高等位面之中。 规则之灵一旦诞生，不死不灭，即使自我消散也会重新凝结成新的规则意识体。（被天敌魔啃这种意外不算在内） 根据自身代表的规则的不同，实力会有所差别，但是可以通过领悟其他规则进化。 分为幼儿期、少儿期、少年期、成年期，未成年的规则之灵，无法完全掌控规则之力。 因为需要大量功德、信仰、气运修炼提升实力，这些灵也会像任务者一般往往会到位面之中历练。 灵的灵魂属性非常强大，可以不依靠系统自主和位面沟通做任务，是任务者中最厉害的一群。 位面中常见的规则之灵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这些掌控这位面必不可少元素规则的强大规则之灵。 也有云雨电雾沙这些相对弱一级，可以通过领悟更高级规则之力进化的规则之灵。 更有甜、闲、苦、辣、酸、厨、花、喜、怒、哀、乐、织这些因为生灵的意愿念想凝结出来的特殊规则之灵。 最强大的规则之灵（目前已知的）有—— 时间之灵（（已放弃对规则之力的掌控彻底消散） 墟之灵 混沌之灵（已放弃对规则之力的掌控进入轮回） 轮回之灵（已放弃对规则之力的掌控进入轮回） 因为他们代表着混沌的至高规则，所以这些规则之灵是唯一的，不可替代，一旦消逝或放弃规则之力，则不可再生。 【35】 魔：一种以吞噬规则之力、生灵生命力、负面情绪生存的生灵。与规则之灵一样，都是诞生在混沌和位面之中。 【36】 魔的分类：位面诞生的魔①②，混沌诞生的魔③④⑤ ①伪魔（没有理智）：通常诞生于位面之中，因为生灵杀戮过重、强大的执念欲望怨念、或是危险的灵魂试炼等等情况形成的，一种自带负能量的堕落生物形态，以生物产生的负面情绪为食，喜好血|腥|杀|戮，通常生成于大规模的生命灭绝之时。没有实体、没有理智，只会不断地吞噬生命。 ②初级魔（有理智）：位面中伪魔的升级版，是一种以能激起生灵欲望，迷惑生灵献祭获取生灵灵魂之力与气运的恶魂生灵，能力是诱惑生灵堕落，并将这些生灵的灵魂制成伪魔傀儡，供其驱使，是位面中非常难以彻底根除的存在。 初级魔想要快速地摆脱位面的控制，只需要吞噬规则之灵的魂魄，消化规则之灵的规则之力、传承即可。 不然，只能和伪魔一样，等待位面自然消亡，没有限制回归混沌为止。\" ③混沌魔：自然诞生在混沌之中，位面之外的一种相当于伪魔的存在，无理智，会受灵魔、天魔的驱使行动，平时会在混沌之中闲逛，最喜欢成群结队地攻击防御力低下、有漏洞、或者处于末期的位面，从位面生灵中获得他们需要的能量。 ④灵魔：伪魔/混沌魔的升级版，通过吞噬规则之灵，获得规则之力，能自由行动于混沌的，有理智的魔，属性和混沌魔一般，不过实力比混沌魔厉害。 ⑤天魔：进化的灵魔，一种是通过吞噬高等级规则之灵进化的次等天魔，另外一种则是自我领悟了规则之力的魔，鉴于这种违背自身天然吞噬本性十分难得，所以这种天魔非常稀缺，一旦出现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37】 三大正规系统：特指任务者在混沌中使用最多、范围最广的系统，正规任务者可以同时使用，并没有特别限制 ①轮回系统：混沌中已知的最大规模的大型位面轮回位面的管理系统，这个依靠靠着轮回规则聚拢了上亿独立位面的超大组织，中心政治位面是轮回位面（地府），轮回之灵是最高负责人，系统由传说中的光脑之灵管控，掌握着庞大轮回位面的运转。 ②混沌系统：混沌之中的大型位面们，为了与轮回位面竞争联合混沌之灵弄出来的，一个整合了混沌知名大位面资源，为了吸引散落在混沌中各种任务生灵的系统，由混沌之灵的拥护灵们负责运转，总部在轮回位面的地府商业中心九层商业大楼九楼的轮回办事处。 ③跨位面交流系统：\"由轮回系统、混沌系统联合缔造的第三方自由系统，开始只用于两大系统之间位面、生灵之间的破壁交易交流，后来成为了深受中小型位面欢迎的交易交流系统。 只是这个系统缔造出来后，逐渐脱离轮回、混沌系统的管理，只保留了最核心的交易规则的，逐渐成为各大位面、任务者利用规则漏洞私下交易的场所，使用的时候必须谨慎。 【38】 特殊重要角色：世界背景·背景板·重要角色，本快穿故事系列主角配角，本文故事没出场，但仍然有背景板大范围影响，总结介绍一下，没有阅读之前故事，并不影响阅读。 系列故事 第①部 本着良心活下去[综]） 第②部 外挂回临时工[快穿] 第③部 作精娇美人[快穿] 时间之灵（已故）：掌控时间规则的灵。时间规则的核心：时间只能前进，不能倒退。 墟之灵——墟：掌控着毁灭规则的灵，同时也是契约执行规则之一。可以瞬间毁灭万物。是如今唯一存在的至高规则之灵，目前居住在轮回位面的墟之神殿 混沌之灵——林岚：掌控着混沌规则的灵，因为无处不在，契约见证规则之一。 获得混沌规则祝福的生灵，能瞬间超脱轮回。 为了根除规则母树对混沌造成的影响，献祭了混沌规则之力的最高掌控权，联合恋人轮回之灵，为万千生灵催生能对抗规则之种的道种，如今和恋人轮回之灵一起，在不断轮回中 轮回之灵——阎：掌控着轮回规则的灵，轮回位面之主，契约见证规则之一。 轮回规则之下，生灵只能在位面之灵的掌控中，不断轮回再生，是对生灵掌控最为强大的规则。 为了根除规则母树对混沌造成的影响，献祭了轮回规则之力的最高掌控权，联合恋人混沌之灵，为万千生灵催生能对抗规则之种的道种，如今和恋人混沌之灵一起，在不断轮回中 涵休：混沌第一富豪，特殊魂体，无垢（究）之魂拥有者。 也是除了混沌之灵、轮回之灵外，第一位获得道种的人类任务者。 道种为一株含羞草，从原始版规则母树（和轮回规则母树同批次的树种）进化而来。 因为无垢（究）之魂天生就能聚集气运，不沾因果，所以是天生的欧皇，混沌中大家熟知的超级富豪。 只是，性格怂、懒、不务正业的，最怕就是被轮回穿越司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教授逮住做任务制魔药的，即使献出了混沌至宝魂力制造机，还建立了躺平摸鱼事务所的，也只敢在混沌之中到处旅游晃荡，渡假悠闲的，就不敢回归轮回位面。 是外挂回收临时工的咸鱼主角，作精娇美人主角道午从没见过面的师父，也是诱惑苟子走上轮回不归路的大老板。\" 【39】 地府商业中心九层商业大楼：一栋位于地府商业中心的标志性建筑，目前轮回位面最大的非官方办事处，在轮回位面规则母树消亡后建成，内有超稀有宝物魂力制造机，可供任务者自主兑换灵液、灵丹、灵晶。 是一座中空的塔型高层建筑，据说七层以上，能遥望到地府权利中心，轮回宫殿、混沌宫殿、墟宫殿。是只有最有实力的任务者才能到达的地方 一层：基础门市（有着无数的小型格子商铺销售着各种商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二层：轮回中转站（任务者、货物往来传送地） 三层：轮回仓库（供给任务者或者旅行者寄放物品之处，有混沌最安全宝库之称） 四层：轮回拍卖场 五层：轮回大酒店 六层：轮回司私人事务所（无数私营工作室、事务所营业所在地、受混沌、轮回系统直接监管的接待处） 七层：主角事务部、配角事部、炮灰事务部（三大系统统计最佳任务者排名者可进入的半官方管控工作室） 八层：大楼管理处、轮回资料库、技能学习室 九层：混沌轮回办事处（前轮回穿越司总部拥有者：林岚）魂力制造机主机所在（属于轮回位面与涵休共同所有）摸鱼事务所（拥有者；涵休，道午所在工作室） 【38】 混沌通信器：一款能绑定灵魂，融合三大系统，自带交易中转空间，能和灵魂级别随身空间融合的，以规则之种为核心原料的智能任务通信息，是任务者最爱的辅助工具，相当于任务者身份证的存在 【39】 灵魂级别随身空间：绑定灵魂，能随着任务者穿梭在位面之中无障碍使用的高级别随身空间（正规任务者有相关限制程序）核心原料为规则母树，非常难得。（上古制作方式为混沌规则之晶轮回规则之晶息壤大五行规则之晶以及无属性能量之晶） 【40】 轮回位面行政机构 轮回系统：光脑之灵掌控下，涵括了轮回系统方方面面信息资信的系统 地府：轮回位面的核心主位面，是一个由轮回规则之力组成的特殊位面，是维系轮回位面亿万位面的核心之地。 轮回位面所有事务的办事处都在这里。 著名景点是三千溺水、轮回宫殿、混沌宫殿、墟宫殿、地府商业中心九层商业大楼 轮回秘书部（已解散）：为服务轮回之主，轮回之灵陛下的专属秘书团，在轮回陛下与混沌陛下放弃规则之力掌控，不断轮回后解散 [本文男主牛大浪为此部门秘书长之一] 神将府：轮回系统最高战力机构，曾经神将府的延续，轮回系统越发强大后，神将府也迎来了改革，改革后主要由五大神帅统领，负责肃清入侵轮回位面的魔以及抗击对轮回位面发动战争的位面，同时也轮流负责轮回位面的巡逻安保督查工作 长老院：由轮回位面远古生灵组成的，负责处理特殊特发事件的部门，有复核轮回系统处理任务以及监督神将府的权利，非官方任务者的升迁调职，都需要他们的最终评估审核 第 25 章 戈天阳、贺归中、戈延年等人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处满是米分尘砂屑的地方，从砂屑的颜色材质判断，疑似是刚盖好没多久的房子的用料残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三总觉得天空中有一处奇怪的乌云漩涡正在消失，不过眨了下眼的，又什么都没看到。 和一地昏迷不醒没有太多作战经验的老弱病残不同，他们三个警惕性太高，是强行恢复知觉并在恢复意识的一刻，马上就站起来，摆出防御姿态警惕地望向四周的人。 只是，这警惕有点多余。 现场虽然被摧毁得很惨烈，然而除了四面八方正警惕地往他们方向观察靠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顺便救援的人之外，他们都没有察觉任何危险。 解除警戒，贺归中和戈天阳自然是第一时间去看依然昏迷在地上的贺老爷子的，在确定贺老爷子只是单纯的昏迷之后，才依次确认其他同样昏迷的人的情况。 奇怪的事情就是这里了。 在这么夸张的，明显遭受过可怕力量攻击的毁坏现场，他们居然集体毫发无伤！ 这是奇迹啊！ 是该庆幸的！ 只是，他们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们忽略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当晚，最先醒来的三人同时陷入了噩梦。 戈延年还好，作为重生者，她被噩梦困扰的时间次数多着呢，重生以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无端陷入上辈子的噩梦，不过都没有这次如此清晰明了罢了。 挣扎醒来，调整好心态，继续睡。 不是没有察觉到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但是戈延年真的好困好累。 那种从灵魂到身体都遭受过重创，仿佛得重新磨合的疲惫驱使着她，即使再次陷入噩梦，也要通过睡眠来调整修复自己。 吓不死就继续睡。 戈延年这边调整得很好，噩梦清醒后，很快继续坠入梦乡，即使是继续可怕的噩梦。 反倒是贺归中和戈延年两人，大半夜一番噩梦醒来，都睡不着了，不约而同地跳到了临时落脚大酒店顶楼吹风。 两人幼时相识，互相通信相伴着长大，更是一起度过了大学、一起参军、一起成了卧底人物，可以说了解彼此和了解自己一般。 只是一个对视，就知道对方也做噩梦了。 “有问题。”在贺归中的盯视下，戈天阳没好气地将手中的烟掐灭，顺带连带来的烟也全都毁尸灭迹了：“我们的记忆应该是被动了手脚了。” 说完还不忙抱怨：“哪来的臭毛病，男人吸烟喝酒不是很正常的，你这个都要管！不吸就不吸，就你会做孝顺大儿子！” 贺归中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看着戈天阳将烟全都灭掉销毁后，平静的顺着说下去：“我也觉得有问题，只是，我想不通问题在哪里。噩梦，应该是我们大脑集中信息处理后，给我们的警醒和提示。” “我的噩梦告诉我，在我们一起撤离归国的时候，在危机关头，我为了掩护你，给你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跟那群疯子拼命了。” 贺归中觉得很疑惑。 “按理说，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即使再危险，但凡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可以全身而退，我就是死也要爬回国的，我爹还等着我这根独苗养老送终，给他和娘烧一辈子的纸钱呢。” 戈天阳也说出他的疑惑：“对，我也很奇怪，噩梦里面你没有那我做垫脚石，还这么舍身取义就不说了，回国后，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到第九基地？还登堂入室地去哄你爹？” “对你爹，我不可能喜欢得起来，我们小时候，你那精明的爹没少给我们下绊子。我们这些年在外面，能有这么多隐秘的沟通交流方式，多亏了你爹当年对我们的围追堵截……” 这些东西他都能查到记录，能复证轨迹，周围人也能配合说圆。 “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缘由，我就是脑子犯抽了，也不可能上门来讨好你爹，比起你爹，讨好我亲爹能得到的好处更多。连我家人也莫名其妙地都来了一趟？” “我醒来大半夜还给我那老子和两个哥哥都打电话证实了，偏偏他们都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有些话戈天阳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贺归中也想到了。 贺爷爷很有问题！ 不对，准确的说，不是贺爷爷很有问题，而是他们却是的记忆关键，就在贺爷爷身上。 他们记忆中，关于这位老爷子的事情，处处都是违和，处处都是不对劲。 戈天阳说出口的，是最明显的一处。 还有更多。 像是贺爷爷和李家相互照顾、互相和谐相处的画面。 这个问题不大，但是两人总觉得这里面缺少点什么。 还有记忆中，最为诡异的，为什么他们会看关安宇特别不顺眼，多次想要不着痕迹地让这个应该会很合他们眼缘的好青年嘎了。 是关安宇这混蛋不自觉地对自己的侄女产生了好感，蠢蠢欲动地想要登堂入室？ 戈天阳和贺归中可不是那种感情充沛到这种程度的人。 贺归中最看重的人是亲爹，戈天阳最看重的人是好兄弟贺归中。 侄女戈鹿韭虽然属于戈天阳纳入保护圈的亲人之一，但是戈天阳真不觉得他会为侄女上心到这个地步，贺归中更不是会无聊管这种闲事的人。 帮亲哥考验女婿，戈天阳最多只会像噩梦中那样，给这小子不断设置考试考题。 站在戈家的立场上，让他帮忙守住第九基地、让他处理一些不小心会丢命的任务，派遣一些特殊的人员，各种诱惑地，给他和侄女之间制造矛盾…… 诸如此类。 真心考验侄女婿的心肯定有，但是不多，更多的应该是闲时无聊找乐子。 谁让噩梦之中，他踩着好兄弟的尸体回归国家后，世界大变随之而来，他背后那一家子脑子有问题，只想着贡献国家不怕死的，都在这场大变中壮烈了，全家只剩下一个做后勤的侄女和没长大还小的侄子。 他迫不得已接过戈家的担子后，被公务烦死了，根本找不到乐子呢。 和噩梦不同的事，现实之中，他们也发现了关安宇对戈鹿韭的特殊好感，但是他们对关安宇的感官，不像是对侄女后辈的女婿，而是对……亲女婿？！ 只是，他和贺归中作孽太多，虽然曾经都幸运地有过一个女儿，但是都早产，在出生没几天就去世了。 回来查了一下，是他们娶的媳妇的问题。 贺归中的媳妇没脑子，以为戈家富裕，想要调换孩子换取生机，却因为医学常识不足，害死了两个孩子。 他戈天阳娶得媳妇也不顶事，但凡他这媳妇坚强点、对孩子关注点，两个孩子可能或许大概还能保的下来。 然而，没有如果，没有只是。 他们二十多年后回来，身下凄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了。 除了顺手地给两个无辜去世的闺女报个仇什么的，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说是这么说，显得凄惨，但是戈天阳和贺归中其实也没有那么感情泛滥和在意，可惜是可惜，但是不至于产生强迫性的幻觉的，觉得他们就该有个女儿。 问题来了，既然他们都没有女儿的，记忆中为啥看关安宇像想啃他们家白菜的猪？ 这种感情强行搭在戈鹿韭身上的感情，有点诡异和多余。 除非—— “我们本该是有一个女儿的！” 戈天阳和贺归中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定论。 贺归中直切要害：“我们的两个女儿之中，你的女儿应该是活了下来，不过被甘华月调换，成了我家的孩子，被我家老头子养大！这样，李家和老爷子之间相处中差了的那点东西就弥补上了。” 戈天阳顺着接话：“而且我的孩子应该很机灵，很有能力，很像我们，比那什么关安宇要讨喜得多。关键是，那孩子对关安宇的好感度，比对我们两个亲爹的好感度还高！” 只要他们喜欢的宝贝更喜欢关安宇这个不中用的奶油小生，他们才会对关安宇这样的人产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嘎了他的念头。 之所以没嘎，很大可能是，他们的宝贝爱惨了关安宇或者和关安宇根本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暧昧。 他们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以他们的性格，如果是前者，关安宇的坟头早就长草，他们是不允许自己喜欢的闺女，做个恋爱脑的。 贺归中双眼冒光异常兴奋：“也就是说，今天这场意外，是我们的闺女弄出来的，她有这种逆天的，瞬间将一个人存在彻底抹掉的能力，真不愧是我闺女！” 戈天阳不服了：“如果有，那应该是我的闺女，亲的，兄弟，你自作多情得可以。” “谁养的是谁家亲的，不然你为啥要低下头颅来讨好我爸，就想成为我家儿子，这行为不是反面论证了，我闺女看不上你吗？”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我闺女承认你，你需要强抢一栋房子，迂回地打通，才刚回家看你爹？” 吵着吵着两人又打起来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牛大浪皱起了眉头。 “啧，小看那狗尾巴草了！原来她才是最清楚该怎么收尾的人，这里居然有两个难缠的角色，倒是我好心办坏事，有些画蛇添足了。明明只要善意地修改一个老人家的记忆就行了，全部修改了反而出问题了。” 一个响指后，天地间似乎消失了些什么。 切磋中的戈天阳和贺归中都不自觉一顿，突然的记忆回归，让他们很是不知所措。 只是凭借本能的，他们都不自觉地望向了牛大浪所在的地方。 在他们看过来的一刻，牛大浪早已经离开，属于牛大浪的最后残影也消散了。 “就是没退休之前，我们好像也没少犯糊涂了，退休之后继续犯，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余呢喃般的感叹抒发以及一道闪烁着，即将消失的光幕。 然而戈天阳和贺归中直觉虽灵敏，但是还是凡胎肉|体能力有限，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什么也没有看到。 自然也就没看到，牛大浪离开之后，天空中消散的光幕中的内容—— 【位面意外报告： 意外因素：戈延年 意外种类：特殊规则之种附身诱发的命运窥视（重生）以及设定的目标锁定攻击程序 意外来源追踪确定：叛逃者·马大刀[前轮回秘书部首席马面官] 事故调查详情：轮回系统已收到叛逃者·马大刀在轮回位面中恶意发散了大量改造过的规则之种，目的是在轮回位面中，找在轮回中的轮回陛下和混沌陛下，想要通过锁定位面中符合两位陛下转身的高气运生灵，通过特殊攻击，唤醒两位陛下，再续曾经的荣光,目前位面已经收到一千三百二十五例同类意外报告……】 第 26 章 “生了！恭喜老爷、恭喜夫人，何夫人生了一个千金！” 荣国公府西北角落的清和苑中，大房的贾赦夫妻正着急地等着消息，真的等到结果后，夫妻两都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贾赦更是高声吩咐：“喜事，大喜事，来人，去荣庆堂告诉老太太，她心心念念的大房二孙女落地了，府里都赏三个月月钱，去找你们的王二夫人领赏去。” 她身旁的邢夫人本来开心的脸，在听到赏三个月的赏钱时，顿了顿，发现丈夫正不满地看着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忙解释道：“老爷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咱们明春出生的时候，老爷也只是赏了一个月，我为我闺女吃醋不行？老爷可得好好补偿明春，不然，我让她去闹你去！” 贾赦看到妻子依然这么不识趣，正准备开骂的，只是，一听妻子扯出大闺女，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还主动认错：“你不早说，我亏待谁，都亏待不了我的大闺女，我们贾家的姑奶奶，矜贵着呢，我待会就开库房，庆祝明春有了妹妹，给两姐妹都送些压箱底的，好让她们长大了做嫁妆！” 夫妻两旁若无人的交谈，虽然看到三四个仆妇拿着绳子破布，从产房中捆着一个光鲜亮丽的老嬷嬷，押着往旁边的柴房走去，却谁都没有开口询问一句，面子上交代了下人，好好照顾何夫人地，就扶持着双双地离开了。 产房内，产妇何氏慈爱地抱着一个襁褓，听着娘家派遣来的管事妈妈汇报：“小姐……夫人放心，都处理好了，赦老爷和夫人也离开了。” 看着管事妈妈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满头大汗的何氏反而劝道：“放心吧李妈妈，就是为了这心肝，我也得好好活下去，活到看她嫁人生子，我还得替继哥儿带孙子！” 李妈妈一听到何氏提到继哥儿，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眼泪也快要忍不住，只是，她很清楚，这时候，不是伤怀的时候。 “小姐，就是为了少爷的在天之灵，您也得好好的，小小姐还有小少爷，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您了。瞧老奴说的，月子期间可不能掉眼泪，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先休息。有老奴在，那黑心肝背主绝对不会出事，等你出了月子，要打要杀都可以！” 经历了一场危险生产的何氏也真的是很疲惫了，即使李妈妈不劝，她也撑不了多久，枕着高枕，不错眼地盯着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孩子，很快迷糊地睡过去。 在李妈妈给何氏擦完汗，拢好被子，小心地退出去后，襁褓中的小婴儿，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左扭右扭两下的，她的小手小脚就从紧绑的襁褓中伸了出来，夸张地舒展了一下，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伊哇声，一副终于达成目标，完成任务，可以放松的样子。 那灵动灵活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小精怪。 婴儿不是谁，就是咱们的苟子。 当然，现在的苟子虽然还是苟子，但也不完全是苟子了。 这辈子的苟子也是有来头的，她也算是个小仙女吧。 成为普通小婴儿之前，苟子还是西方灵河岸的一株成精狗尾巴草。 为啥好好的仙子不当要下凡？ 自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自愿”的。 和苟子这般，被“自愿”的花木草精不在少数。 据苟子所知，但凡天河旁成精的，还没有正式投靠哪个仙山宫殿的，大概都没法逃脱这次的被“自愿”。 苟子这种草精只能算是凑数的，最可怜的还是天河旁实力最强（明面上）、长得最漂亮、最有悟性，最可能修炼有成，率先被其他仙人挑中的绛珠仙子了。 就连苟子这种日常装怂，不爱交际的草精，都听说过关于这位绛珠仙子和赤霞宫神瑛侍者的暧昧谣言。 传得最广、最让众仙信服的一条谣言是—— 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 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摘自红楼梦原文】 为什么说是谣言？ 作为同样长在三生石畔狗尾巴草精，全程见证了谣言事件始末经过的苟子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最多只是点头之交，他们之间没有暧昧，说是有点小恩怨没有解决，倒是真的。 赤瑕宫神瑛侍者，在绛珠草没有化形成人之前，的确每天都来三生石畔这里倒甘露没错。 只是，作为侍者，为宫主倒掉已经几乎没有仙力的甘露，顺便清洗茶具，就是他每天的工作哇！ 正常的仙人，都会用仙术解决的，无奈不知道什么原因，神瑛侍者会傻乎乎地来天河河畔洗茶具。 绛珠仙子有力压一众草木，成功长在了得天独厚的仙石三生石旁边，根本不差他每天工作是倒掉的，连神瑛侍者本人都看不上的，没啥仙力的甘露了。 天河河畔本来就是产生甘露的地方，即使因为仙人设置了不少阵法，将本该落地的甘露截取去了不少，但是也少不了沿岸花草树木的，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草木精陆续化人成仙。 为啥会传出绛珠仙子欠下神瑛侍者大恩的传言，还有模有样有细节，让众仙都津津乐道地，苟子不知道，绛珠仙子本人也不知道。 只能说谣言的厉害再遇，它本身就三分真七分假的，一不小心就会信以为真。 像是谣言说的，绛珠仙子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这点，虽然不是全部，却也一半是事实。 在天河河畔旁化人成仙的精怪，在没有找到上家之前，为了更好的前程，都会找一个仙气浓郁的地方继续修炼的。 离恨天距离天河近，仙气浓郁，无主之地颇多，就是她们这些花木草精的最好去处。 而且，不仅她们这些精怪喜欢去，很多实力低下有上进心没有挂靠仙山宫殿的散仙都喜欢在这处找个小地盘修炼的，有什么好奇怪。 仙密青果就更不用说了，全仙界的小仙女都喜欢拿这两样当小零食，草木精天生纯粹，弄出来的仙密和青果最好吃。 还有愁海水，这可是只有太虚幻境才有的，说是能让上界仙人体会到凡间爱恨离愁之感的特殊仙水。 精怪们天生天养，又不是凡人，想要体会更多情感，时不时用一些物品和警幻仙子换些愁海水，用于体会没有接触过的情感，更好的锤炼道心什么的，只是一种正常修炼的方式。 苟子实在不懂，绛珠仙子体质特殊，喝愁海水跟喝了仙力浓厚的仙酿一般，一喝就醉，一醉就发酒疯的事，怎么会传成什么鬼恩情未偿，还郁结缠绵。 苟子只记得，有一次神瑛侍者来的不巧，赶上绛珠刚喝下愁海水的，被绛珠当作对练道术的陪练，揍了一顿狠的，好长一段时间不出现，听说这位都被吓得换了地方倒甘露洗茶具了。 在她们这些河畔的草木精都快要忘记神瑛侍者这个没用的软蛋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对方要下凡的消息。 嗯，还有绛珠以及她们一众花木草精也随同的消息。 警幻仙子很体贴地，为了帮助她们这些花木草精修炼，没经她们统一，也给报名了。 说是这样下凡历练的机会不多，是上仙们给她们表现的机会。 呵呵哒，被逼下凡的苟子心想，除了神瑛侍者那个蠢货，谁会好好的仙界生灵不做，下凡受苦。 虽然警幻说得也没错，仙人下凡一趟，体验凡尘种种历练心境归来，会对修为和道心有很大好处，这好处，愁海水也替代不了。 只是，警幻怎么不说说那些在凡尘受挫，迷障入魔，不得开解，最后不得不堕入轮回，无法回归仙界的失败仙人的下场呢？ 无奈，这都是天上很厉害的上仙们“赐予”的难得机会，天河河畔一众无后台背景的花木草精们只能是同意了。 苟子看着只是一株化形没几百年的草精，实则……嗯，三生石没出现之前，她就在了。 她不过是，懒得化形，才被众仙误会的，她也没解释就是。 实力不差的苟子，很有信心能瞒天过海偷溜的。 只是看着一众平时对她多有照顾的懵懂姐妹们，苟子实在做不到明知道警幻打着什么坏主意却袖手旁观，只能舍命陪君子的一起下凡了。 警幻仙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看上了她们一众姐妹的本体。 为了能顺利回归仙界，姐妹们不可能带着本体下凡，怎么都要留下修炼出来的精粹，保管在仙界，好让她们历练完毕成功回归的。 作为主要负责这次众仙下凡历练的警幻仙子，自然是就会成为她们这些没有背景、心机不多的花木草精的托付者了。 苟子也不想承认，要不是她一次无意识溜达，溜达到警幻的秘密藏室，看到众多残缺的花草木仙体精华，也不会想到，位列仙班的警幻居然是这么一个仙。 警幻仙子自然不敢在她们下凡的时候，对她们的本体做什么，但是，通过本体，对下凡的她们制造干扰，那是肯定的，只要她们之中，有没有抗住下凡后的劫难的，漫长修炼出来，最精华的本体自然就便宜了警幻了。 舍命陪姐妹的苟子没做什么，只是，偷偷地将一众姐妹们留在仙界的本体都偷偷地拿走了，才下凡。 姐妹们的本体在她的手上，总好过留在仙界警幻手中，泡在愁海水中来得安全有用。 苟子去偷大伙的本体的时候，发现大伙的本体已经被警幻动手脚了。 愁海水的原料可是凡尘中痴男怨女的爱恨嗔痴，警幻将她们的本体都泡在愁海水里，那是恨不得她们都在凡尘溺于情爱没法翻身吧。 苟子怀疑，除了将她们的本体泡在愁海水里，警幻还对她们姐妹做了其他手脚。 下凡到了目的地贾府的时候，苟子可是亲眼看到迎春花小姐妹迷瞪迷瞪地，停留在一个妾侍旁边，就等投胎了。 还是苟子及时地找出带下来的迎春花的仙本体精源，打入对方神魂，才让迎春花仙清醒过来，转头往正头娘子肚子里钻。 苟子是全程没有露面的，做好事可以，但是苟惯的她，可不想被警幻以及警幻背后的人盯上。 不过，不露面做好事，也要送佛送到西。 知道贾家大房男主人就是个纨绔子弟，没本事、没担当、没魄力的，做他的女儿受罪多过享福的，为了迎春花仙小姐姐以后的好日子，不忙着投胎的苟子做了一点手脚。 也没做啥，不过是在确定迎春花仙小姐姐已经住进大房太太肚子之后，每天给这扶不上墙的大老爷托梦罢了。 梦里的内容不是凤凰飞天，就是凤凰带着一群龙凤落地嬉戏。 凤凰和龙这东西，在天河河畔的时候，苟子每天都能见到，能给贾赦每天都一个新的，不带重复。 凡间女子，太后是地位最高的了吧。 龙代表天家，凤凰代表太后、皇后。 从出现的大凤凰，到后来的小龙小凤的，贾赦就是脑子不聪明，也会联想到什么吧…… 为了完美，在迎春花仙诞生的一刻，苟子还给着急等待的贾赦来了一下只有他草能听到的悠长凤鸣。 声音响亮到，满府上下都知道，贾赦大老爷因为大房大小姐的出生，激动到晕倒了。 苟子一点都不为她的无中生有感到愧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贾赦大老爷的期望和未来相不相符这事，谁在乎？ 嗯，反正苟子是不会承认，她是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因为按照警幻仙子的指示，她也是得投身到贾府大房的……下人仆妇的肚子里，以后成为贾府小姐的丫鬟的。 呵呵呵。 苟子又不傻，明明有机会当小姐，她犯傻才会当下人。 她愿意舍命陪仙子们下凡，打的是过一辈子富贵荣华的躺平人生，可不是为了来做下人的。 旁边这个贾赦的二房侧室，就是苟子在贾府游荡了许久挑选出来的，最适合成为她娘亲……哦，现在已经成了她这辈子娘亲的人。 第 27 章 苟子这辈子的娘，是一个苦命人。 要是没有苟子的到来，她就是一个无儿无女，悄声无息地消逝在贾府后院的女人之一。 即使她也算是伯爵之女，即使她在贾府的地位，名义上，应该比邢夫人还要高一些。 论关系，何氏和贾赦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还是表姐妹的关系呢。 只是，何氏生不逢时，花期正当的时候，武将何家三代十四男丁为了守住边关城池，全都牺牲了。 一场大战后，何家只剩下一个重伤硬熬着的何老将军、何氏和何氏那母亲难产，天生体弱的弟弟。 何家大度，不为难女眷，重伤清醒的何老将军做主，将女眷都放出去，大归了。 皇帝也感动何家的贡献，给了何家一个伯爵爵位，三代始降。 何老将军也感念皇恩，为了何家的独苗，硬生生地扛着伤痛，煎熬地扛着，带着孙女孙子扛过了孝期。 本来，何老将军是打算，给孙女安排一个靠谱的丈夫，让孙女带着弟弟出嫁，他才好瞑目而去的。 谁想到，当时正是皇子长成，皇帝的平衡手段下，争夺最为激烈的时候，何老将军虽然已经卸去了兵权了，但是他在边关的威望甚高，娶了何氏，运作一番，能得到的好处可不少。 皇子们纷纷对何氏起了心思，各种手段纷呈地，何氏也躲得艰难。 也因为皇子的觊觎，已经出孝的何氏婚事非常不顺利。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在一次皇家组织的宴会上，何氏还是不慎中药了。 不想沦为皇子们权利追逐牺牲品的何氏，拼着最后的理智，抓住了贾赦这个表姐夫。 她是宁愿事后青灯古佛，也不想让何家上下的牺牲白费，成为皇子的垫脚石。 出事后，自然是皇帝陛下迟来的大怒。 虽然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这个大怒，是因为皇子争斗如此不上台面的大怒、亦或是何氏宁愿要贾赦也看不上皇子们不识抬举大怒、还是因为这次事件，何老将军怒急攻心，收到消息当场就去了，脸面不好看的恼羞成怒。 但是因为何老将军的去世，皇家还是要脸面的，最后一道圣旨，真的将何氏指给了贾赦做侧室，俗称的二房，加封厚葬何老将军，给何家的爵位再加一代的，勉强将这事给抹平了。 按理说，何家这样惹怒了皇家，逼得皇家为脸面赐下恩裳的人家，应该是长久不下去。 只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在何氏被一道圣旨指婚贾赦二房的第二年，太子谋反了。 没有成功，最后是太子在乾清宫皇帝的注视下自刎而亡收场。 皇帝陛下既悲又怒地血洗朝堂，朝廷大动荡的，何氏做的事情，对比这次的大谋反，根本算不上事的，也没有谁记得何家这对不成气候的姐弟了。 贾家也自顾不暇。 贾赦的岳家张家，是太子太傅，铁杆的太|子|党，这次谋逆，张家虽然在最后时刻依然忠心皇帝陛下，但是太子死了，最后张家是两头不讨好，全家被抄家流放了。 恰逢张氏怀孕接近临盘，打击太大下难产了，虽然最后救回来了，但是贾家当家人贾代善救驾重伤，家里也乱成一团遭了，张氏强撑着夫家娘家两头顾地，最终还是在大儿子意外去世的打击下，没有撑住，去世了。 何氏是张氏临终前，被请出来主持贾赦一房大局的。 这时候，何氏给爷爷守的孝都没过呢。 不过，何氏一直认为愧对张氏，答应了张氏临终前的请求，表示会帮忙照顾张氏次子贾琏。 在贾代善去世，到贾赦继室刑氏进门之前，贾家大房的事务，都是何氏一把抓的。 贾家大房贾赦能在贾代善去世后，没有被内外交困的劣势打击到，和二房贾政一家斗得旗鼓相当不落下风，也多亏了何氏的手段高超。 哦，这里面，当然还有苟子的暗中相助了。 要不是苟子的暗中帮助，一点都不吝啬稀释的甘露地，这位吃斋念佛自我折磨得身体虚脱、快要升仙的何氏，恐怕也抗不过这些年的各种繁杂事务阴谋，早早就去了。 苟子会对何氏的一切知道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她是在何氏嫁入那一年“来”到贾府的。 准确的说，她是随着最先下凡的石榴仙子一起来到贾府的。 石榴仙子是贾家二房的嫡出女儿，因为出生在正月初一，贾家上下都觉得有福气，起名叫元春。 元，元,始也。 也有代指天的意思。 一个女孩子用这个字，可见贾家对她的期待了。 贾赦没有女儿…… 哦，应该说，没有一个让他做了十个月凤凰胎梦的女儿之前，他对贾家上下看中元春的事，乐见其成。 老纨绔只要好处到位了，他是不会有意见的。 直到他也有了一个凤凰闺女！ 贾赦也算有自知之明，他这接连的胎梦，说出来别人也当他胡说八道的，不会有人信，但是他不服啊！ 二房闺女正月初一出生叫元春，那他家正月十五出生的宝贝闺女，也要有个厉害的名字，他想破脑袋的，就想到了一个明字。 叫明春。 日月才是正统，只有明字才配得起他天生凤命的闺女！ 嗯，苟子会不断地给贾赦托梦，也是同情她选中的未来亲娘。 在迎春花仙子……咳咳，在大房嫡出大小姐明春没有出生之前，贾赦是真的堕落得让人看不过眼。 贾老太太看不过眼，何氏看不过眼，哦，何氏就从来没有看上过贾赦这堆烂泥！ 要不是答应了去世的张氏要好好教养贾琏成人、要不是苟子稀释过的甘露源源不断地支撑，何氏没有累死，都会被贾赦气死。 其实吧，一直投入的苟子都以为，她是没有福气成为何氏的女儿了的。 因为何氏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让贾赦近身过。 最多也就是让她身边想要上进的丫鬟，服侍贾赦而已。 迎春花仙子第一次盯上的娘亲，就是何氏身边三个上进的陪嫁丫鬟之一。 直到何氏那个从出生就开始喝药的病弱伯爵弟弟何开继，终于扛不住去世了…… 何氏的伯爵弟弟去世的时候只有十七岁。 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成亲，也没有血脉留下。 何小伯爵大概也知道身体扛不久，所以早就准备好了遗折。 遗折以退为进地说自己身体孱弱，恐不久人世，于国无功，又无至亲血脉，想要将爵位还归国家，还说放心不下的只有唯一血亲，嫁入荣国公府中的亲姐，希望圣上看在何氏一族的功劳份上，好好照顾亲姐这个唯一血脉。 皇帝陛下估计是被自家儿子为了争权夺势的丑陋样子气到了，看到何小伯爵提前写好的遗折后被感动了，亲自召见了病重中的小伯爵。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听传言说，圣上见完小伯爵后，想起了何氏满门忠烈，悲痛伤怀得差点昏厥，特允小伯爵在何氏宗族中选一嗣子作为伯爵府继承人。 何小伯爵在面圣之后强撑着病体过继完一嗣子，并将嗣子托付给亲姐何氏，定下了嗣子和何氏未出生女儿的婚约后，撒手而去。 何氏的弟弟，为了姐姐何氏能继续活下去，也算煞费苦心了。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程盯着看中生母的苟子不知道吗？ 哪里来那么多明君忠臣，不过是何氏下人在流放之地发现了两个铁矿，特意通过遗折，用何老将军说过的君臣暗语交了上去，才得到的面圣机会以及爵位延续。 何小伯爵自知保不住，也为了博得一线生机地，用这个和皇帝交换了亲姐和嗣子的未来。 这以后，皇家算是彻底放过何氏一族了。 只是这就要委屈苟子这辈子的亲娘，得和贾赦这么个烂人，生一个女儿了。 有苟子这个盯准机会的草精在，何氏自然就是委屈了一次就达成目标了。 这以后，就没有贾赦什么事了。 如果是明春没有出生前的贾赦，遭遇何氏这样的对待，肯定会大发雷霆，闹个天翻地覆的。 但是自从他认定的，天生凤命的明春出生之后，贾赦就各方面都收敛了。 虽然依然贪色好花、昏聩无能，但是好歹知道，作为未来国丈，不能有太多污点，知道约束自己了。 再加上何氏怀孕生下的女儿，就是板钉钉的伯爵夫人，让他没成为国丈之前，就先成为伯爵的岳父的，让他在假正经弟弟面前，腰板挺得更直的，自然就不会找何氏的麻烦了。 不仅没有找何氏的麻烦，还懂得自己站出来，为儿女计算了。 苟子出生的时候，贾赦这一房在子嗣的优势上不大。 因为贾赦这一房，最大的孩子贾琏才六岁，贾明春才一岁。 而贾政一房的贾珠已经十一岁了，贾元春九岁，不怕夭折，已经半成人了。 理所当然地，贾府为了子嗣的未来着想，就要投入资源培养了。 以前，贾赦对贾政王夫人，利用国公府的人脉，给贾珠和贾元春宴请名师教导这事嗤之以鼻。 纨绔子弟嘛，对学习这事就天然排斥的，他不觉得二房的两个孩子能教出个样子出来。 现在却不同了，趁着大儿子贾琏六岁，他为了他的宝贝凤凰闺女，怎么也得趁机给他大房的孩子，将该有的配置都争取来。 贾珠当年是六岁就请老师开蒙的，他的贾琏自然也要一样的配置。 当然，儿子这是次要的，贾赦的重点在贾元春两岁的时候，就请来了宫里有品级的教养嬷嬷照顾教导了。 虽然贾元春的教养嬷嬷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从贾府离开了，后来也没有再请，但是贾赦只知道，二房闺女有过的待遇，他大房的宝贝闺女也不能少。 亲娘不帮忙，他就自己找关系门路。 他好歹还是一个一等奖军，想要请来几个教养嬷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等何氏和苟子知道，贾赦这坑货做了什么蠢事的时候，已经是何氏出了月子，贾赦得意洋洋地带着六个有品级的教养嬷嬷进门的时候了。 第 28 章 皇权下的世道，等级森严，一切都是有规矩的。 有资格延请宫里有品级教养嬷嬷的人家，都是公认的一等人家。 有没有资格不说，有品级的嬷嬷为了爱惜自身羽毛，也不会自降身价，去这些人家当教养嬷嬷的。 毕竟，身价降了下去，再升上来就难了。 贾家…… 明显已经不在这个圈子里的。 太子没有谋逆，贾代善还在，和张家联姻的时候，贾家还有这个底气，但是在贾代善去世，荣国公府虽然明面上没分家，实则却是一分为二，承袭爵位的贾赦纨绔、获得恩旨的贾政平庸无以为继的时候，勉强还能算是京城的三等人家吧。 这样的家世，延请宫里放出来的普通嬷嬷还行，但是那种在宫里熬出头，有品级的嬷嬷，是想都不用想。 所以，贾赦大摇大摆，一副我|干了大事地领着人到荣庆堂给贾老太太邀功：“母亲，我为了咱们家的姑娘，请来了三个宫里的嬷嬷，六品，曾经伺候过太后的！” 可是将贾府后院上到老太太，下到仆妇婢女的，都吓了一跳。 也是贾老太太作为超品国公夫人，见识多，临场反应好，在六个嬷嬷行礼的时候，立马站了起来，领着全屋的女眷站起来，受了六个嬷嬷的礼，才让场面没那么尴尬。 “是赵嬷嬷和钱嬷嬷吗？自太后故去，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了。” 贾母当然是有资格坐着受六位嬷嬷的礼的，现场的女主子凭借诰命品级，也都有资格受几位嬷嬷的礼。 虽然说嬷嬷们身上有品级，但是严格算来，只是皇家的奴才，地位天然低于官员眷属，贾母会站起来有些失态地接受她们的行礼，无非是看在她们背后皇权的面子上。 只能说，时也、命也。 要是贾代善还活着，又或者说贾赦、贾政不是那么没用无能，贾母和一家子女眷都能坦然受这几位嬷嬷的礼，不用这么“礼贤下士”。 现在的贾家，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必须得受宠若惊。 “禀老夫人，是老奴，多年未见，老夫人风采不减。”为首的嬷嬷也给出了个略微僵硬的笑脸，不是态度不好，不难看出，这位嬷嬷应该是很刻板的热你，很少笑，所以此刻硬要挤出笑脸，就很为难她了：“陛下听说贾将军在为府里的小姐寻找教养嬷嬷，想起了故去的贾国公的，特遣我等来为国公府效力，听候老夫人差遣。” 不过，虽然笑容不太行，但是能力却很行，也很懂诰命夫人的想法，不等寒暄就直接给出了贾老太太最想知道的消息：“陛下感念少年时的君臣相得，又挂念各位大臣家中老幼，给诸多家有老小的老功臣都赐了女官，让我等好好施展才能服侍，免去大人们的后顾之忧，更好为陛下治理国家。”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官名、府名。 凑数而来，躺在亲娘怀里假寐的苟子，只对上了，王节度使家、保龄侯、忠靖侯。 因为这三家都和贾家有关系，王节度使家是贾政夫人哥哥家，保龄侯、忠靖侯则是贾母娘家侄子。 其他的，苟子都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现在朝廷的局势真的非常混乱。 皇帝陛下有十六位皇子，今年还有三位妃嫔怀孕。 皇长子在太子谋反之前，就被太子弄到皇陵守灵去了。 皇帝为了压制如日中天的太子，又拉起了三、四、五皇子与太子对抗。 太子不服，起事失败，朝廷大震荡后，六皇子带着亲弟弟九皇子成了后起之秀，七皇子连同八、九皇子也不甘示弱，很得皇帝重视。 这让太子事败后，以为稳操胜券的三、四、五皇子势力很是头痛。 目前最新冒头的，是最为肖父贵妃之子，刚大婚开府十二皇子。 名正言顺的太子失败，皇后也自已二网，后位悬空，贵妃娘家掌兵权，后宫事务由贵妃和四妃共掌。 皇十二子的宠爱可是比当年名正言顺的太子都不差的，受皇帝偏爱，十二皇子新婚岳家是吏部尚书，这格局，谁都知道，十二皇子即将成为皇位新一轮的竞争者。 整个朝廷派系繁杂，越发让人看不明白。 这种时候，谁撞进去谁倒霉。 苟子一个被逼下凡的草精，只想按部就班地完成上仙给的凡尘历练任务，躺完一辈子，再回仙界，拿到仙籍，找个偏远地方继续当个山神就好。 傻子才插手凡尘皇权更替这些破事。 别以为神仙就能凭借无边法力为所欲为，但凡牵扯到因果，特别是凡尘因果，那是能直接拖死仙的。 就是有脑子的凡人也知道，如今皇帝和皇子之间，就是一个稍有不慎，就家破人亡的下场，从龙之功是有本事人有后台人的事，没本事没后台的，就该缩着躲着，有多远离多远。 谁想到，贾府就出了贾赦这么一个傻子，傻乎乎地冒头，给皇帝递刀子。 皇帝陛下正愁着没有机会给那些帮着儿子们觊觎他龙座的大臣泼冷水立立威呢，贾赦这个请求，却是正中下怀，让皇帝能光明正大地塞钉子。 这不，贾家一下子，就有了六个属于皇帝的眼线了。 “陛下并无干涉各家后院内帏之意，每家都只是赐予一位到两位有品级嬷嬷，还千叮万嘱我等，各位大人家都是厚道积善人家，到各家后，必须遵守各家规矩，安守本分，不可借着宫里的势头，为难各位夫人，要是夫人们看不上我等老妇人，就在各大人家中养老罢了。谁家都不缺一双筷子，陛下还戏言说，这点脸面，大人们还是会给陛下的。” 真正让苟子……哦，是苟子亲娘头大，让贾老太太都觉得尴尬的是，老嬷嬷接下来的话。 “周嬷嬷和吴嬷嬷是贾将军求来的，曾经在太后跟前，服侍过公主的六品宫人，请老太太赏口饭吃。” “见到贾将军，陛下想起何老将军，伤痛何伯爵的英年早逝，想到小伯爵还不到四岁，如今还在贾家受何夫人教养中，实在放心不下，让老奴和钱嬷嬷来照顾小伯爵。” “又听说何夫人上月生下了未来的伯爵夫人，怕夫人有所顾忌，人手不够，让精通医药的孙嬷嬷和李嬷嬷来照顾小姐，务必让两位小贵人健健康康长大，好承继何家家业。” 这就很打脸了。 虽然说送来六个嬷嬷让贾老太太十分忌惮，但是这话一转，六个之中，只有两个是真正属于贾家的，其他四个都是外人的，贾老太太的老脸有一瞬间失态。 给贾赦一房的，就是给贾家的？ 不好意思，这么想的只有傻子贾赦。 不管是贾老太太还是何氏，都不会这么想。 苟子肯定，此刻她这辈子的亲娘，是非常高兴的。 不为别的，自从知道何氏生产时，威迫何氏奶娘，想要何氏一尸两命背后的人，是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之后，何氏基本上，已经是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了。 无奈的是，她的证据不足，没法指证。 即使有，她一个非正室的二房，娘家没落，也没法对贾老太太这个长辈做什么。 还得在闺女满月之后，每天笑意盈盈地来给长辈请安！ 现在的何氏，除了想保住自己的闺女和侄子之外，最想做的，就是让贾老太太、王氏不开心了。 但凡能让她们不高兴的，何氏都高兴。 皇帝陛下送来四个嬷嬷看着不怀好意又怎么样，再大的恶意，都比不过想要害死何氏，霸占何氏嫁妆和伯爵府所有的贾老太太太和王夫人。 说句不好听的，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看不上何伯爵和何氏的这点东西，真想让何氏完蛋，也用不着派遣嬷嬷来这样的手段。 特意派遣人手下来，无非就是想要知道何氏知不知道铁矿的事情，这些消息有没有透露给别的人知道之类。 如果是这之前，何氏绝对会皇帝这种多疑的性子感到恶心厌烦，但是知道贾老太太和王氏的恶意的何氏，是真的打心底感谢皇帝送来的人。 面对上面赐下来的嬷嬷，何收得感激、坦然，抱着苟子规规矩矩地朝着皇宫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最起码，有这六个皇帝送来的眼线，贾老太太和王氏，做事总会顾忌起来。 只有苟子知道，不管是英年早逝的何伯爵，还是何氏，都对上面那位皇帝陛下厌恶至极。 不过他们姐弟都属于无依无靠，无法反抗的地位，为了保住家业，好好活着，能做的只有“感谢”皇恩罢了。 反正，何家上下，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忠于皇帝陛下的忠皇党。 为了活着，不犯忌讳，两姐弟可是从小就忍到大，一举一动从未出过错。 别说六个嬷嬷了，就是皇帝陛下将何家全都翻了，也别想找到何家对皇室有一丝不敬的地方。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他们都等着皇帝陛下最后的下场，可惜的事，何伯爵身体不行，不然……凭借那发现的铁矿，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六个嬷嬷的到来，不仅何氏高兴，邢夫人也高兴。 邢夫人出生小门小户，嫁给贾赦后，最想做好的就是一个合格的当家夫人。 只是，在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步步紧逼，贾赦的鄙视不管下，过得那是相当憋屈，至今都没有摸到贾家的管家权不说，连大房的管家权，也大半不在她手上。 她能管的一亩三分地，只有她的院子。 额，要不是何氏看不过眼，帮扶了一把，还管不好的那种。 幸亏她命好，进门没多久，就生下了让贾赦疼到骨子里的贾明春，恐怕贾赦这一房中，她站的位置都没有。 现在好了，有了一个宫里来的嬷嬷了，她只要在这些厉害的人物手下学到一分两分，她都能翻身，再不济，有这样的管家在，从何氏手中夺回一些大房的权利，还是名正言顺的。 多心的邢夫人并不知道，有女万事足的何氏，可是巴不得刑氏能立起来，将大房的一切都接过去呢。 第 29 章 如果没有张氏临终前，当着贾老太太、贾赦、还有王夫人面的郑重委托，小贾琏的抚养权，或许会直接到了贾老太太或者二房王夫人手上。 贾赦亲自教养？ 先不说这合不合规矩，贾赦这个被宠坏了，永远只想着自己的纨绔，就不可能会答应，即使贾琏是他亲儿子。 丈夫立不住、不靠谱，婆婆贾老太太是个掌控欲强且心狠手辣的，妯娌王氏又是盯着大房好东西不放狼子野心的，本该是盟友的邢夫人短视、糊涂、扶不起来，何氏接下的大房，就是个天坑。 何氏一度以为，这个坑，她必须得等贾琏长大娶媳妇，才能爬出来，没想到，贾赦这坑自己人的神来一笔，让何氏看到的曙光。 出于对龙椅上那一位的防备、厌恶，在贾赦领着六个嬷嬷出现的时候，何氏是第一时间是抗拒、反感的。 然而真的等六个嬷嬷都归到贾府大房之后，何氏却体会到好处了。 最起码，即使何氏殚精竭虑，还是会出现各种麻烦、毛病的各种事情，突然间就在六个嬷嬷的通力合作管理下，都不见了。 嗯，不管是贾老太太和王夫人，都没有要宫里赐下的嬷嬷。 这里面，肯定有贾赦这个混不吝的坚决不想让二房占便宜，死活不想分嬷嬷给二房的缘故。 更有贾老太太、二房王夫人都不想在唯她们独尊的自己院子里，供奉一尊碍手碍脚祖宗的缘故。 何氏可是知道，不管是贾老太太亦或是王氏，手上都有些不光彩的东西。 冒犯皇权不至于，但是从贾家公账上往自己私房巴拉东西的，都是小能手。 这事何氏本来不知道的，但是已故的张氏太信任她了，将某些隐晦的证据，都留给了她。 贾老太太和王氏会看何氏不顺眼，抓住机会在何氏分娩的时候下黑手，除了觊觎何氏那不输于她们私房的嫁妆以及何伯爵府的底蕴之外，更有何氏顺着张氏留的线索查下去，手上的确有她们婆媳手脚不干净的证据的缘故。 贾老太太只是在贾代善去世后，偷偷地将转移了先国公夫人和贾代善，留给儿子、孙子的私产，以及部分国公府赚钱的产业罢了； 王夫人就胆子大了，借着管家的便利，靠着娘家的权势、用贾政的名义，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何氏手上掌握的却是王氏贩卖祭田、高额放贷的证据，反而借助当家太太的权利，在贾家内部贪|污盗窃弄权都是小事了。 最让何氏恶心的是，要不是她警醒，王夫人都敢打着贾赦的名义做坏事，好处她拿，坏名声贾赦背了。 这些证据，贾府之外的是何氏让娘家下人查的，而贾府内，则是何氏通过张氏留下的人手查的。 弟弟病弱，虽然嫁入了贾府，但是伯爵府的重要资源产业，一直都掌握在何氏手里的。 本来，何氏做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在贾家后院能轻松点。 毕竟，这些证据，对国公府来说，不致命。 何氏不会傻的闹出来。 真的闹出来，也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最多也就是贾老太太和王氏被问责，贾府颜面尽失的事。 伤不了根本。 上头龙座那位，不怕贵勋权臣不做坏事，收拾起来简单容易，就怕大家都遵纪守法。 损人也不利己，何氏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也是贾府的一员了，贾府声明受损，于她、与娘家都没有好处。 何氏也没想到，贾老太太和王氏会这么敏感，居然会联合起来，来个永绝后患。 二房王氏会这么干，何氏不意外。 让何氏意外的事，贾母居然会插一手。 要是没有贾母的掩护和帮助，何氏不会到生产一刻，最危险的时候，才发现照顾她长大的奶娘的背叛。 也多亏老天保佑，在奶娘动手的时候，她突然有了力气，打翻了那碗会让她一尸两命的药，闹出大动静，引来了最后的后手李嬷嬷，制服了奶娘和稳婆，不然，她就真的没了。 何氏实在想不明白，她也不是第一次怀疑，贾赦其实不是贾老太太亲生的了，正常的亲娘，也不会给贾赦娶刑氏这样的媳妇。 当然，这里面也有贾赦身上太多的负面因素，行情太差，娶不了好媳妇的缘故，但是门户高不了，挑个厉害能干的也行啊，偏偏贾老太太千挑万选地，就选了一个花瓶式媳妇。 何氏不是没有强行给贾老太太挽尊，给自己脸上贴金，认为老太太是不想打破大房内部平衡，觉得贾赦这个儿子是娶不到比她更好的媳妇的，才将刑氏娶进门充数的。 只是贾母在她生产时做的事情，让何氏这点自欺欺人的想法破灭了。 在大儿子一房几乎全靠她这个二房支撑的时候，还眼盲心瞎地朝她下手！ 老太太难道不知道，要是大房没了一个能主事的人，就会被二房吃得啥都不剩？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偏心，简直就是想让大房彻底败落，杀人诛心了。 何氏不理解，但不妨碍她继续反击。 六个嬷嬷到手后，立马让她们走马上任，分别掌管她的清和苑，刑氏的宁和园，重点关照几个孩子。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大房的内院事务，立马就规矩清爽起来，何氏终于能放开手地，好好地教养三个孩子了。 管理内院难吗？ 不难，也不易。 不难的地方在于，只要规矩定好了，下人循规蹈矩地执行，内院的事务也就那些。 不易的地方，就是在于权的分配了。 何氏管着大房的事务，觉得繁琐难的原因是，贾府看着分家了，实则没有分家。 名义上，本该继承家业的贾赦一房，没有管家。 何氏有能力，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刑氏倒是名正言顺了，但是她实在扶不起来。 最后，管家权只能落在蒙恩有了官职的贾政二房手上。 主权不明下，两房各种拉锯争斗就不说了，在两房之上，还有一位总是拉偏架拱火的大家长贾老太太的，三方争霸，事务自然就又杂又乱了。 但凡有什么问题，得找好几方的人才能处理的，下人自然就见风使舵，见利而为，各种捣乱了。 这情况下，何氏就是再多的本事，也没法施展。 现在好了，六个镇山太岁各就各位，本事不差，背后又有虚无缥缈能唬人的皇权，贾赦为了未来皇后闺女各种无脑叫嚣，错有错着地立起来。 贾老太太和王氏尾巴没扫干净，心虚，也不想丢脸丢到皇宫里去，自然就不敢再闹腾，更不敢为难大房了。 外部压力消失了，刑氏难得在宫里嬷嬷的辅助引导下，不再被贾老太太、王氏教唆的，正室妾侍势不两立的观念影响，愿意和何氏合作发力，将大房中三心二意几处讨好的人都清理掉，好好地将规矩彻底地立起来了。 何氏从来都不贪权恋权，比起管理这些没必要的杂事，她宁愿关起门来好好教养三个孩子。 所以，在大房内院的规矩立起来，邢夫人身边有宫里的嬷嬷辅助，不会再轻易犯傻后，她爽快地交出了大房的事务，只保留她和孩子居住的清和苑的权利，其他的都交给迫切想要做当家夫人的刑氏手里。 手里有着丰厚嫁妆，还张管着何伯爵府实权的何氏，真看不上贾家大房的这点内院权利。 国公府真正核心的东西，一直掌握在贾老太太、贾赦、贾政手中。 贾代善临终时，可是分别给这三都安排好了一份东西的。 贾代善本人不知道，将家里的核心东西分成三份会有什么后果吗？ 何氏觉得，这位精明的荣国公，肯定比谁的清楚。 只是，那时候正处于太子事败后的清算的多事之秋，连天下之主的皇帝，都避免不了家里的子弟不肖，和罪魁祸首太子特别亲密的贾家，又何德何能地顺利权利交替转移呢？ 哦，忘记说，贾赦作为国公府的继承人，能娶到太师太傅家的嫡女为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曾经是太子的伴读。 虽然这个伴读，水分挺大，真的是靠走后门攀关系，为的不过是以后降爵继承国公府后说出来好听点，就是个看在贾代善这个厉害爹的面子上，充数的，也改不了，贾家因为皇帝的命令，和先太子很亲密的现实。 何氏知道的内幕是，贾代善是自己断药求死的。 当时接替张氏执掌贾家内务的她，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除了管理一家子大小杂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当家人贾代善侍疾。 何氏很肯定，贾代善当时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恶劣，在太医的诊治、足够的药物支撑以及精心照料下，恢复正常不可能，但是咬牙多支撑两三年，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只是，在宁国公府的贾敬匆匆地上门一趟，失态离开后，贾代善就主动停药，身体状况开始急剧恶化。 在贾代善去世之后，隔壁的贾敬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开始痴迷道术了。 何氏猜测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人贾敬在太子谋逆中，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才带累贾代善不得已自己找死的。 太子谋逆这事，影响太大了，就是蒙在鼓里，最后发现不妥，坚持保皇的无辜张太傅一家，都是抄家贬斥三千里的下场。 贾家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没法挽回的事，恐怕也得夺爵抄家起步，看皇帝的心情，最差有可能三族株连也跑不了的下场。 何氏猜测没错，当时在贾家浪荡的苟子，将贾代善和贾敬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贾敬为了从龙之功，是真的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利用贾代善对他的不设防，从负责皇宫守卫的贾代善心腹手中，帮太子拿到了皇宫布防名单和布防安排。 太子能一路顺利打到皇帝面前，贾敬是居功至伟。 眼看着这事恐怕要暴露了，贾敬只好来找贾代善坦白商量。 之后的事，苟子就没管了。 无非就是贾代善明兜不要地认罪忏悔，求皇帝饶命的事情，苟子不想倒胃口。 反正贾家在神瑛侍者没来到长大之前，肯定是败不了的。 警幻早就说过，神瑛侍者要到凡间来体验繁华富贵的，要是贾家败了，还有他的繁华富贵什么事。 最后也如苟子所料，贾家因为贾代善的死亡，逃过了一劫。 只是，为了让小心眼记仇的皇帝不要继续针对贾家，贾家必须开始烂。 想要家族上进繁荣很难，想要家族腐|败腐烂那就很简单了。 挺巧的，贾家新一代男丁，都是天生的败家子，娶得媳妇还活着的，不是太没用就是太有用了，在贾代善有意埋下祸根、贾敬干脆不管事的情况下，贾家是迅速地腐坏起来。 苟子知道的事，要是没有皇宫送来的六个嬷嬷稳住了大房的情况，何氏都准备找借口，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贾府，离开京城避祸了。 不到万不得已，何氏是不会走离开贾府这条路的。 贾府再烂，还是挂着国公府的牌匾的，虽然糟心事一大堆，但是这国公府的牌匾还是很好用的，最起码，能靠这能唬人的声望，保住何氏的嫁妆还有何伯爵府的产业。 一旦搬出贾府，不管是何氏的嫁妆亦或是何伯爵府的产业，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就是现实。 在外面，何伯爵府的名号不好用。 正常封伯爵，都会有称号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年封何府的时候，皇帝和大臣都没有想到这个，直接就一个伯爵爵位就过去了，大家也直接将何府改称为何伯爵府。 何老将军也没有给何氏和何氏的弟弟解释原因，直到贾代善去世前，才将真正的原因告诉了继承了何伯爵府的何开继。 原来当年边关大战会这么惨烈，上至皇帝皇子、下到满朝文武，都有连带责任。 边关的告急文书早就到了御案上，只是皇帝想要打击当时大皇子派系的兵权，故意怠慢了，恰逢那年天灾严重，朝廷国库空虚的，一时间也筹集不出足够的物资，受皇帝、大皇子、太子之间的争斗影响，朝臣们也懂事地做出了“选择”。 可以说，面对外族的入侵，朝廷当时做出的决定就是，放弃变关的大片城池，全方位地拖慢了支援。 反正，按以往的经验，外族那些只懂得抢掠的蛮夷，从不占地，只是烧杀抢掠一趟就会回到他们的地盘，等下次粮食不够，再来入侵。 朝廷只要在他们撤退之后，再派兵将地盘收回来就行。 然而谁都没想到，何家上下会这么优秀，居然在朝廷有意拖延的情况下，前线如预想中般溃败下，还是守住了一处关键城池，成了那次惨烈战役中，唯一的惨胜和大胜。 何家有功劳吗？ 有的。 还很大！ 但是这是踩在了当权皇族和朝臣脸上的功劳，在一群脏污的畜生中做人，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这事，贾代善只告诉了何开继，苟子偷听到了，何氏至今不知道。 苟子怀疑，贾老太太和王氏也是知情人，不然，也不敢对何氏这么放肆了。 皇室摆出的态度是表明，已经不再追究何伯爵府了，但是，要是何伯爵府能彻底消失，皇家也乐见其成。 这才是贾老太太和王氏胆敢这么过分的真正内幕。 这两位超大胆的当家太太，可不是何氏生产时才动手的。 在何开继去世之后，她们就一直在动手。 无奈的是，她们针对何氏的所有手段，最终都在苟子的化解下，啥作用都没有。 手段最频繁的是在何氏怀孕后。 那段时间，苟子必须乖巧地待在何氏的肚子里，受肉|体凡胎影响，最多也就能保证母体平安，更多的事情做不了。 现在她出生了，重获自由了，倒是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仙人下凡的限制？ 有的，就是不能使用仙术伤人害人，无辜招惹孽果。 苟子作为一个想要躺平一辈子的小仙女，肯定很会划重点的。 这个限制拆开来解释就是，不是不能使用仙术，只要使用仙术的时候，不是用于恶意伤害人； 不是不能伤人害人，只是伤人害人的时候，最好不要使用仙术。 真没有钻空子。 这都是苟子有很认真的试验过，没有遭受到天道责罚，没有感受到因果孽障得出来结论。 下凡之后，苟子真没少使用仙术。 像是她进入娘胎前后，她没少用仙术给亲娘固本培元和解毒； 像是她要出生时，直接用仙术将想要害她亲娘的奶妈子震晕； 像是她没少通过她洒在贾府的草穗长成的嫩芽小草，偷听府里的各种消息…… 然而，直到她看上厉害的亲娘，投胎成人了，都没有任何遭遇到天道的注意和惩罚的，就证明，她的解读没毛病。 作为一个天生就善良友爱的小仙女，苟子是从来都不做坏事的。 这不，听到王夫人怀孕，也感受到神瑛侍者在王氏的肚子中之后，苟子看不过眼王夫人那副得势的模样，看到贾家女眷都在吃石榴的时候，灵机一闪地，想到了膈应王夫人的方法了。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 石榴仙子结出来的果子，更有促进妇人怀孕的功效。 苟子手上，就有石榴仙子赠送的石榴。 都是花草木精的，为了友好交往，互相赠送一下彼此的花果枝叶，不要太正常了。 苟子也没敢给多，只偷偷地给邢夫人，塞了两粒石榴籽。 她算看明白了，邢夫人不像自家厉害亲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只要能相夫教子管家掌财，就是人生美满了。 既然这样，就送她两个儿子好了。 那两粒石榴籽，是她专门挑出来的，能结出会生出男孩的籽，投喂前，还专门泡过甘露的，保证邢夫人能好事成双，母子均安。 只能说，宫里送来的嬷嬷真的太好用了。 要是以前，大房啥事都要自家亲娘管的时候，苟子肯定不会这样自找麻烦地给刑氏送儿子的。 但是现在有了宫里的嬷嬷了，宫里嬷嬷对什么都可以不敏感，但是对有害于孕妇的东西，都是必须敏感的，还得有一手能护着孕妇孩子的本领。 要是从成功生下皇子，还将皇子护着送上帝位的先太后宫里出来的宫人，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太丢人了。 苟子的预判很正确，刑氏查出身孕后，在周嬷嬷和吴嬷嬷的照顾下，身体健康得很，吃嘛嘛香的，对比起孕吐反应持续了整个孕期的王夫人而言，真的是太幸福了。 你问为什么王夫人的孕期反应这么大？ 苟子大方承认，是她干的。 她特意将绛珠果子和愁海水搅和稀释了，每天定时定量地洒在王夫人的身上。 苟子发誓！ 不管是绛珠果子亦或是愁海水，只要不是直接服食都是无害的。 绛珠果就不说了，仙果！ 愁海水在仙界，除了是修炼资源之外，还是香料的常备辅助材料。 制作出来的香料，根据材料浓度，能让仙人也产生舒适的情绪体验感，作用和直接饮用修炼差不多，都是炼心用的。 苟子这稀释的程度，即使对凡人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能让人情绪稍微激动的香味而已，长期使用，还能调节五脏，让人皮肤光滑细嫩，更添魅力。 就是…… 嘿嘿。 这是神瑛侍者最不喜欢、最讨厌的味道了。 要知道，他的仙生唯一一次遭遇毒打，就是绛珠仙子醉愁海水时意外发生的。 只要闻到这个味，他回想起的，就是绛珠仙子的法力压制和痛苦煎熬了吧。 苟子开始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的。 神瑛侍者是他们这次仙界下凡的主要仙，怕麻烦的苟子，肯定是不会做出任何让他不能出生的事情的，真的想要作怪，也得等他出生之后。 不过，要是能让他不好受，也不是不可以。 这绛珠果加愁海水的香精就是苟子无聊，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神瑛侍者弄出来的东西。 额，也不算报复吧，就是迁怒。 要是没这个祸害无端想要下凡什么的，就没有这么多事！ 作为仙胎的神瑛侍者不安稳了，母体自然就不会好过。 看着王夫人这一胎怀的艰难的，大房上下都没控制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抱着自家香香娘亲，吃饱喝足陷入沉睡的苟子，没有注意到，她这辈子的小未婚夫，在谁都看不到的角度，看她的眼神充满笑意。 “嗯，混沌一系的，从来都不是安分的主，我居然一点也不意外呢。” 第 30 章 苟子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的。 才两岁的她，每天在亲娘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吃完睡，睡完吃，吃完玩，玩完还能看亲哥和未婚夫读书带来的笑话。 对的，就是笑话。 苟子是有听负责亲哥的启蒙先生对亲娘何氏说过，亲哥贾琏不是读书的料，尽力辅助，这辈子最多也是止步秀才。 何氏倒是不意外，贾家几代人下来，会读书的就两个，一个是放弃仕途沉迷道学的贾敬，另外一个，是被请来的先生吹捧得很厉害，不知道真假的二房的嫡长子贾珠。 贾琏读书天赋不高这点，也不是很难接受。 所以，何氏也没要求太高，只让先生尽力，让贾琏能在娶媳妇之前，考个童生就行了，更多的，随缘吧，反正贾琏即使再不济，还是能降级袭爵的。 王夫人没有孕吐之前，还假惺惺地邀请过贾琏到二房去，和贾珠一起读书呢。 只是何氏不阴不阳地以读书进度不同，不合适拒绝了。 以王夫人的手段，贾琏放过去，保准不用几天就开始厌学了。 让一个孩子学坏容易，学好难，何氏才不冒这个风险。 只是，自己请先生回来启蒙，一对一教学的，也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何朗…… 嗯，就是故去的何伯爵临终前，从快要出五服支脉中，过继而来的，无父无母的嗣子，迎春（苟子）的未婚夫。 上学启蒙两个月，就赶上了提前读了两年书的贾琏的进度。 为此，贾琏大受打击，哭唧唧地在何氏这里诉委屈呢。 现场环境是这样的，清和苑堂屋处，贾琏正坐在他的小书桌前，对着他的课业扁嘴掉眼泪。 他的旁边是正在慢悠悠地描红写字的何朗。 何氏和迎春（苟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大饭桌后，一个剥着葡萄皮，一个张大嘴等着吃。 堂屋摆放书桌什么是有点奇怪，但是谁让清和苑就这里最亮堂、最宽敞、最通风呢。 比起单独给贾琏、何朗收拾出来用作书房的厢房，更为让人舒坦的，自然就在这里也放了两张小书桌了。 嗯，这都是借口，对外忽悠人的理由。 苟子可以负责告诉大家，书桌会设置在堂屋这里，主要是亲哥贾琏是个滑头，不紧盯着，根本就不能好好学习好好做功课的，何氏只能出此下策，每天盯着贾琏做作业了。 何氏给贾琏定的目标很简单：“琏哥儿，不是何姨想要为难你，但是为了不有负于你娘临终的委托，即使再辛苦，我也得亲眼看着你，考上秀才为止。等你考上秀才了，我绝对撒开手，啥都不管你。” 苟子最欣赏亲娘的就是这个，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明明她对贾琏的要求只是童生，转头说出来，就升了一级，希望对方考秀才了。 为了让贾琏屈服，她还扯出贾琏已经没有记忆的亲娘：“你娘啊，是个才情出众的女子，当娘赐婚给你爹的时候，可遗憾你爹不是才子了，丈夫选不了，她只想自己的儿子是个文采出众的。你不会让你娘亲失望吧。” 这招，对贾琏是屡试不爽。 每每贾琏产生厌学情绪，何氏等他爆发完，哄好后，都会扯出贾琏亲娘来激励鼓励他。 贾琏也很配合，每次记吃不记打地，发泄完，被何氏领着去库房，看一会故去亲娘张氏的墨宝诗集画的，又会重新振作起来，扎进他非常不喜欢的书海中。 何氏其实也不想每次都将张氏拿出来说的，然而读书这方面，贾家根本没有能拿出来给贾琏做榜样的人物，只能辛苦已经去世的张氏了。 你说二房的贾珠？ 贾珠的读书天赋是不错，只要好好培养，很有可能是第二个贾敬。 但是何氏却不看好对方。 贾珠太单薄了，被贾老太太和王夫人养得太娇弱了。 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子，能不能扛过科举考场也是未知数。 贾琏虽然读书资质不好，但是身体资质是真的不差，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按请回来教授他武学的贾家老兵武师傅说，是个武将的料，资质虽然比不上老国公当年，但是做一员猛将是完全没问题的。 何氏没有想太长远，贾琏的未来前程是啥，她也没法做主，但是文武都学，给贾琏一个好底子的，让他长大之后自己打算，那是没有问题的。 贾琏也很实在，有无比折磨他的读书写字做对比，他对武学的兴趣自然更大。 何氏也没想过逼他太紧，偷偷地让授课的先生配合贾琏的接受程度，放慢教学进度，更侧重教导他知礼明理懂法。 有贾琏亲爹贾赦这个反面教材在，何氏对贾琏的要求和期待，从一开始就没有高过，只要贾琏不受亲爹影响，没有长歪就好。 这就导致了，上学学了两年的贾琏，只学完了三字经、百家姓以及千字文，增广贤文、幼学琼林、诗词这些，都只在起步。 如此进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吧，反正在负责人的老师和何氏的密切关注下，贾琏现在的状态就是识字以及文学入门阶段，基础牢固。 不过，对于某些天才来说，就是……太慢了。 何朗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上学第一天，就震惊了贾琏。 “为什么朗弟弟学得那么快！你都学会了却没有告诉我！我都准备好了，将我学过的课本送你的！” 谁都听出来，贾琏生气的点更偏重于，他想要送出去的课本，没送出去。 何朗却听懂了更深层次的意思：“送了给我，你也还要复背默写的。” 还指出了贾琏没有想到的地方：“如果你没有了课本，背诵默写还出错了，先生很有可能会让你将课本都重抄一遍。即使再这样，你还想将你的课本送给我吗？” “不……”贾琏哀嚎。 只是，贾琏的哀嚎没有什么大用，最后，还是在何氏的见证做主下，将课本送给了刚上学其实并不需要的何朗，而没有了课本的他，得将课本重抄一遍。 以上就是上学第一天，贾琏学子为啥会哭唧唧的原因。 师弟比他聪明不是主要原因，以为师弟来了，有师弟可以分散何姨以及老师的注意力，他可以偷懒的想法被罚，才是。 这一出，迎春（苟子）看得很欢乐。 何氏也看得很欢乐。 两母女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何朗在上学第一天，就学会了贾琏两年来学过的所有课程。 毕竟，这两年来，都是何氏手把手地在课后拿着先生的教案，给贾琏课后检查补课的。 这些内容，就是何氏都最少给贾琏讲过两遍，迎春（苟子）和何朗，从头到尾都在一旁作陪，听了，学了，会了，根本不奇怪好不好。 不说迎春（苟子）和何朗了。 就是负责在屋里看护他们三个孩子的大丫鬟们，也学得七七八八，不会写，也能看懂会背了。 只有贾琏这种学习天赋让人一言难尽的，才会觉得惊讶。 当然，迎春（苟子）觉得，自己的小未婚夫，学习天赋，应该大概真的是很厉害。 她不止一次看到小未婚夫拿着亲娘何氏扔到一旁的朝廷邸报看。 别人只觉得小未婚夫小人装大人地，坐得住还一本正经很好玩，只有苟子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能相信吗，苟子是出生之后，才突然注意到他的存在的。 明明这位早就被接到何氏身边教养才对，但是真的引起苟子的注意，还是在苟子满月之后，在这之前，这位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苟子甚至都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深究？ 不需要。 苟子只要确定对方对她和亲娘何氏没有恶意，就不管了。 废话，这种她都察觉不到存在感的存在，肯定不好惹，苟子才不会傻乎乎地招惹呢。 不管怎么样，她只要护住亲娘何氏就行，其他的，不是事。 知道越多、麻烦越大。 除非天崩地裂，不然有仙界记忆，带着全部家当，能修炼，仙术实力没减退的苟子，都有信心能护住亲娘。 既然这样，小未婚夫倒是是谁，来自哪里，想要做什么，自然就不是苟子会关注的事了。 比起深究小未婚夫，还不如听下人们汇报怀孕的邢夫人和同样怀孕的王夫人之间的争斗来的有趣。 苟子觉得，她给王夫人撒的特制香气真的撒对了。 王夫人现在的名声可不咋的。 怀孕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当妈了，王夫人这次都是第三胎了，却折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过分。 不是院子里的花味道不对，要全部撤换掉； 就是府里的水味道不对，重新派人到京城外的山野上寻找； 再不然就是风吹的方向不对，池塘散发的气味难闻，想要清理水道…… 总之就是问题日日新，折腾得贾府的下人苦不堪言。 反倒是刑氏这边，大夫都诊出是双胎了，还吃嘛嘛香，能走能动，心情倍棒。 为此，嘚瑟地刑氏隔空炫耀：“看来还是我肚子的孩儿更加孝顺，心疼我这个亲娘，从不折腾。” 贾赦才是杀人诛心：“哪里是咱们贾家的孩子不孝顺，是某些当家太太想要耍威风，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了，还想锁住男人，又妒又作。什么大度善良菩萨心肠，我们大房还有一个迎春，她二房三个孩子，都是她的，手段的确厉害。” 这话一出，王夫人当场气晕，要卧床养胎。 真晕假晕谁都不知道，因为，不晕，这台她就下不去。 因为这是贾府上下所有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谁没有见过孕妇害喜？ 真正害喜的妇人，绝对会被折腾得憔悴瘦弱，气色难看的。 但是王夫人不同。 日日被苟子弄出来，算是仙气的特殊香气的滋润下，光彩照人得很。 要不是大肚子的，那状态比未嫁姑娘都要好。 贾政也是看在妻子这迷人的状态，对她多有退让。 这状态说她害喜？ 谁都不信。 成为大家讨论中心的贾政也恼羞成怒，不再理会王夫人，转身大半个月都在妾侍房中过，果然没多久地，二房的赵姨娘传来了好消息。 看戏的苟子，淡定地将月季仙子的本体，送入了赵姨娘的肚子里，感叹亲爹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国丈，爱好都从睡美人、盘玩鉴赏古董字画转成研究后院斗争了。 通过小草的眼线，苟子没少装睡觉，实则注意力去了亲爹贾赦处，和亲爹一起听管家打听来的，满京城传嚣的权臣后院的消息。 贾赦亲爹真的很努力了，听完了不止，还让管家让人记录下来，写成案例，配上坊间百姓的各种猜测评论的，就是为了给自家未来皇后闺女当故事听。 他会说出这种让王夫人下不了台只能晕倒，贾政恼怒的话语，也是多亏这些案例。 在讨厌的二弟夫妻身上试验过，十分好用之后，从来都只在弟弟夫妻手上吃亏的贾赦尝到了胜利的喜悦，为了闺女的未来，更加专注地研究其这些后院争斗的伎俩了。 苟子：虽然努力的方向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是一种进步，对吧。 神瑛侍者，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瓜络蒂熟，出生的。 第 31 章 神瑛侍者，哦不，贾宝玉的出生，还是闹出了一场大戏。 王夫人分娩的时候，贾老太太很给脸地，抽空去了一趟。 王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更给贾老太太脸，贾老太太才到王夫人的院子，立马就出来了。 一出生就哭的响亮，长得白里透红不说，还衔玉而生。 喜得老太太当场就定了名字叫宝玉。 只是，在满府都喜气洋洋的时候，搞屎棍…… 咳咳，是名义上当家做主的贾赦，没忍住，指出整出事件的核心问题。 “老太太，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元春大年初一出生，你们弄个吉兆，一个女儿家，大家只当你老糊涂，想疼爱孙女。现在又弄一个什么含玉而生的孙子是什么意思？弄噱头弄上瘾了？” 在贾宝玉出生第二天，洗三大办的前一天，贾家上下都在荣庆堂请安时，贾赦突然发难了。 “贾存周，你别装糊涂，出来给老子说清楚，人家皇子皇孙都没有什么玉的，咱们贾家多大的福气，才能有带着宝玉诞生的嫡男孙！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还允许你媳妇闹出来，哄着老太太犯糊涂，是不是觉得咱们贾家富贵到能犯上作乱了！” 说实话，从来不干正事的贾赦，在谁都没提醒的情况下，说出这么一番话，可真的让大出意外。 其他人不是没想到。 只是贾府地位顶端的贾老太太都欢欣喜舞地大肆宣扬，掌家太太王夫人作为生母与有荣焉，这衔玉而生贵公子的亲生父亲也笑得开怀的，谁敢扫兴？ 说句不好听的，作为贾府真正的掌权者的他们都不介意，还脑抽地想要大肆庆贺地，谁还能、还敢说什么呢。 也就贾赦这个混不吝啬的，还有资格说话。 嗯，贾赦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现场中，苟子是最羞愧的。 贾宝玉出生之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都生出来，她怎么合理地欺负报复这混蛋，居然成了和邢夫人一般，成了根本没有往这严重方向想的人。 玉，不仅有宝玉，还有玉玺。 这东西，是皇权的象征。 衔玉而生，要是真的往深里说，那还真的是可大可小。 邢夫人是真没这根筋，人云亦云地就要将贾宝玉当作仙童下凡拜了。 苟子嘛，则是看事情的眼光没能彻底从仙人的角度转过来。 神瑛侍者作为下凡的首领式仙人，会有那么点特殊待遇，像是带着部分本体加持什么，不要太正常了。 要是贾宝玉出生的时候，什么异象都没有，才是怪事，衔玉而生，这真的不要太正常了。 神瑛侍者要是想，出生的时候来个五彩霞光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点排场都没有，真的很低调了。 至于谋朝纂位…… 咳咳，不是苟子小瞧神瑛侍者。 而是他要是有这种本事，在仙界也不至于一直当个侍者了。 仙界的纷争争斗，和凡尘中的争斗差别不大。 不过是在凡人争斗的基础上，增加了仙力高低这个决定性因素罢了。 凡尘中那些厉害的皇帝，死后不是被仙界高位招揽，就是在地府担任要职，都是万万人中的枭雄，神瑛侍者拿什么跟这些豪杰比？ “贾存周，你是想用这么个玩意，绝掉咱们贾氏一族所有有为子弟的前程？” 这话，贾赦就是他这些日子研究的，正室如何立于不败之地的纲要说出来的。 作为正室，做事必须大气，立场更要稳，不管做什么，都得披上高大上的口号，这样，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冒头，都能借助立场和口号，将人往死里打！ “都写着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还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的，这等宝物，是我们这种人家可以保住的吗？你们还想大肆宣扬！是咱们贾家的富贵，你们享够了？” “你们享够了，我可没有！我还想稳妥地将爵位传给琏哥儿，看着琏哥儿娶妻生娃，发愤图强，延续祖上荣光呢！” 贾赦看着现场所有人都被这一番话震住了，连一向对他不是打就是骂的亲娘，也哑口无言地，更是得意。 “我会上请罪折子，将这定性为我管家不严，弟弟受后宅妇人蒙骗，弄出了这想要争风吃醋的噱头，老太太老了，受其蛊惑，就看上面怎么说了。你呢，就看着办吧！我给你个建议，想保住你家的祸害，就把这宝玉上贡了吧！” 荒唐。 但有理有据。 贾老太太和王夫人是不想驳斥反驳吗？ 不是的，连贾政都没法用他立身那一套三纲五常驳回去，她们两个只是在贾府这方寸之地作威作福的后宅妇人，又哪里敢说不。 只是啊，总归是扶不起的阿斗，前所未痛快的贾赦，说完这一番话后，面对贾老太太、贾政、王夫人三个一直以来，都隐性地压在他这个本该“当家做主”人头上的人，那恐怖的，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徒的表情时，还是很快怂起来了。 只能战略性撤退了：“还坐着干什么，等着受没脑子的人连累？我们的宝贝明春，可不能被什么宝玉贵玉连累了，跟我回去，在这里碍谁的眼呢！” 嗯，要是他这话没有那么声大气虚，抢奶妈手中抱着的明春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快步向外跑的时候，没有那么急忙逃窜的，那就很完美了。 因为他走得太快了，留下何氏和怀孕的刑氏，只能慢吞吞地给贾老太太行礼后，才退出来。 刑氏是最看重贾赦的，当场就是急忙想要跟着跑，不过被何氏还有周嬷嬷联手拦住了，还是慢悠悠地走。 还好的是，贾赦也不算渣到底，在荣庆堂大门马车前等着何氏和邢夫人。 苟子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贾赦还在哄明春呢：“爹爹我厉害吧，为了咱们明春，爹可是连老太太都不顺着了，明春可要记着爹爹的好啊。” 说完还嘚瑟的想要亲明春。 然而明春很是嫌弃地拒绝了，带着哭腔的呼唤：“要娘亲，爹爹坏……” 看到刑氏和周嬷嬷，伸手就是要抱，让贾赦很是失落尴尬。 苟子这时候就很会了，高喊：“爹爹威武！” 遭遇了何氏不满的瞪视：“迎儿，不能说胡话！”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何氏那嘴角微扬出卖了她。 要说满贾府里，谁最看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不顺眼，何氏敢认第一，估计没谁敢认第二了。 只是，还是那句，娘家势弱，继承伯爵的侄子还是稚童，亲闺女也还不到两岁，她身怀庞大产业，需要贾家庇护的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老爷，下次要和老太太她们商量事情的时候，要避着些孩子。虽然……老爷你也是为了贾府殚精竭虑，但是孩子们还小，不懂分辨，就怕好的没学，学了坏，看，我们明春也被老爷的威严吓着了。” 苟子也挺佩服亲娘何氏的，明明话语中全是反对、控诉贾赦说话做事不对的，却因为这软软弱弱的声线，配上埋怨的神情，双双加成下，谁都能听出这是赞扬称颂的。 贾赦很受用：“是我的不是，吓到咱们明春了，来，爹给明春赔礼了。” 早有准备的他，很自然地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品刺绣绣球，坠着剔透琉璃球的递给了明春，坠着镂空鱼状金饰的递给了迎春（苟子）。 还特别狗腿地哄道：“别眼红那什么劳子宝玉贵玉的，咱们明春也是爹的珍宝，啥都不缺。” 苟子也算是混了凡尘挺久了，知道物价了。 尽管同是一样的绣球玩具，但是明春绣球上坠着的琉璃珠子的品质，大概能换几百倍她绣球上的镂空金饰了。 这偏心偏得毫不掩饰，明目张胆的是，也就贾赦这混账能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谢谢爹~”苟子本来对他就没啥期待，所以接受得也坦然欢快，丝毫没有阴霾。 反正，不管爹多偏心，亲娘何氏事后都会给她补回来。 明春就比较惨了，有个短视的亲娘。 宫里嬷嬷来之前，贾赦的好东西，都被贪财的邢夫人收起来，另做他用了。 直到宫里嬷嬷到来，隐晦地让贾赦发现了这个状况的，将刑氏狠狠地骂了一场的，才刹住了刑氏这将亲闺女的财物归为己有的行为。 问题是，贾赦这一番唯闺女明春为尊，啥事情都要为明春让步，所有最好的都堆给明春，却对生下明春的刑氏脸都不给的行为，让十分想靠着丈夫贾赦在贾家端起自己架子的刑氏，对明春都有所嫉怨。 没有再怀孕之前还好，为了哄贾赦留在宁和苑，刑氏能捏着鼻子顺着贾赦对明春无微不至。 怀孕之后，特别是现在月份大了，太医都能诊断出是双胎，还都是男胎后，对明春这个处处讨贾赦欢心，没能给她带来多少好处，尽是丢脸和委屈的闺女，态度是飞速的冷淡下来。 冷下来不说，还时不时地给照顾明春的下人没脸，指使明春的下人做杂事，只为了让亲闺女明春不好受。 最让苟子迷惑的是，贾赦居然对这事乐见其成？ 发现明春依然更依恋刑氏后，还在日常加剧母女之间的矛盾。 像是眼前，贾赦给闺女送出他千挑万选的宝贝后，对盯着绣球坠着的琉璃球双眼放光，满是渴求的刑氏就是骂道：“丢人现眼的，这是我给明春攒的嫁妆，将来要带着出嫁的，但凡被我发现，你再这么贪心朝闺女的私物伸手，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多学学何氏，看她将迎春教得多好！明春的事，多听吴嬷嬷的，你少伸手，破落户出身，满身小家子气，免得教坏了我的明春，侯爵家的闺秀，教坏了你赔得起吗？” 毫无疑问的，这番话说完，刑氏都要气得站不稳了，要不是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地扶着，恐怕大肚子的刑氏是现场要出事。 苟子明显的觉得，抱着自己的娘亲，手劲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估计在内心里正在狂骂渣爹不敢人事吧。 然而，渣爹就是渣爹。 贾赦完成了每日送礼物讨好闺女，顺便骂闺女亲娘的任务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只留下流泪喘气的刑氏，和非常尴尬的自家亲娘。 苟子看着渣爹离开后，所有怒火都转向自家亲娘的刑氏，隐约觉得，渣爹这做法，迟早得出事。 苟子的预感很正确，也很及时，当天的晚上，就出事了。 大半夜的，清和苑的大门被急促拍响了，来人是照顾明春的吴嬷嬷：“小姐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磕到脑袋了，已经请太医了，只是还在流血，夫人吓得动了胎气，现在起不来，老爷已经来了，想请孙嬷嬷和李嬷嬷过去紧急救治。”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一句话就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 就是没有说出来的，对宁和苑情况很了解的大伙也能脑补个全。 刑氏怀孕后，不是一次两次地借着肚子里的两个娃折腾了。 只是，不同王氏，能折腾整个贾府上下，她只折腾自家闺女的下人的，除了宁和苑的下人，谁都没影响的，不算大事罢了。 按照荣国公府一直的惯例，在内院的小姐少爷们，最低配置都有着两个管事嬷嬷、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六个三等仆妇的人手的。 明春作为嫡出小姐，还小，又贾赦看重的，光是照顾她的奶嬷嬷就有六个，苟子只有两个。 这么多人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让一个孩子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摔到脑袋的事情。 只能是邢夫人又作了。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她作出大事了，不是真的动胎气，这关恐怕过不去了。 哦，就是真的动了胎气，这关也不太好过。 毕竟，在混不吝的当家人贾赦眼中，他所有的妻妾儿女加起来，都比不上未来皇后闺女明春的。 邢夫人这次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事不关己的苟子，打着哈欠地感叹了一会，迎春花仙子真的多灾多难后，抵挡不住困意的又睡过去了。 反正下凡仙子虽有劫难但在任务没完成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苟子很放心。 邢夫人肚子的两个也一样，石榴仙子籽庇护，除非直接剖开娘胎，不然绝对不会出问题。 第 32 章 第二天，苟子从自家亲娘的大床上醒来，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各种忙活地，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她对这件事的后续发展还是低估了。 嗯，明春昨晚被渣爹从刑氏的宁和苑挪到她亲娘的清和苑了。 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属于她贾迎春（苟子）的房间和床。 说实话，地盘感强烈的苟子，是非常的不爽的。 只是看到额头绑着布带，隐约还能看到布带上血迹，昏睡中明春那苍白凄惨的样子时，这个不爽就变成同情了。 迎春（苟子）还是个两岁的小娃娃，身边总领管事嬷嬷又是宫里出来的孙嬷嬷，下人们被管理得妥妥实实地只会闭嘴照顾主子，根本不会、也不敢在苟子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事。 孙嬷嬷只是告知了迎春（苟子）：“老爷说了，从今天起，明春小姐也和琏少爷一般，都交给何夫人教养。” 不过，嬷嬷的语气是兴奋的：“清和苑太小，少爷和小姐现在还小，还能住得下，但是再过两年就不够了，老爷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正忙着找人来修整院落，打算将隔壁的梨香苑和前头的三处院落都打通规整好，旁边四个院子一分为二的，弄两个四进院落，给两位小姐将来当院子。咱们清和苑也得到老爷的眷顾，多出两进做花园，给小姐玩耍呢。” 对的，渣爹又搞大事情了。 孙嬷嬷这话，只是说了关乎迎春（苟子）切身利益的内容，还有更多更炸裂的事，没有对苟子说。 谁让迎春（苟子）还小呢，孙嬷嬷认为主子还小，说了也不懂的，就没有给苟子说全。 该说渣爹不愧是国公之后，即使是个纨绔扶不起的，也很懂得抓住机会，乘胜追击的战略。 这不，趁着邢夫人作死的，害了他的宝贝未来皇后闺女的，他立马就炸了。 一大早地就将伤情稳定的明春送到了何氏的清和苑不说，还暴躁地直接到西院改族谱了。 就苟子赖床的两个时辰，贾明春已经不是刑氏的闺女了，贾赦以刑氏照顾失当为理由，果断剥夺了她作为明春亲生母亲的事实，直接将明春改成了前头张氏的闺女，和贾琏一般，都放在何氏这里教导了。 渣爹真的是疼爱明春吗？ 或许是吧。 苟子觉得，比起疼明春，渣爹贾赦正在做的，不过是为明春的光明未来铺路。 有预谋的铺路。 事情闹出来之后，知道前因后果的苟子很快就想通了。 难怪贾赦一直以来，都没有给刑氏好脸色过，即使她是宝贝闺女的亲娘，原来根由是在这里。 刑氏的出身太低了，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能力都拿不出手。 急着盼着自家宝贝闺女以后能嫁入皇家，复兴贾家荣耀的贾赦，怎么会容许自家宝贝闺女有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亲娘呢。 继室嫡女虽然也是嫡女，但是比起原配嫡女，地位差太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有着皇帝指婚，名正言顺地成为侧室的何氏，在权贵的眼中，地位都比刑氏高。 无他，刑氏的确是名份上，是高于何氏，但是无奈，刑氏的娘家以及刑氏本人，都太拉胯了。 何氏就不同了，出生将门，伯爵府嫡出姑娘，教导她长大的亲娘还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张氏女。 虽然因为意外嫁给贾赦作为侧室，但是只要打听一下，便知道伯爵府的产业，一直是她打理的，又有过管理贾府一年（张氏快去世到贾代善丧礼期间）没出错的出色履历。 同样是闺女，在何氏教导下长大的闺女，肯定比刑氏教导下的闺女，不管是嫁妆还是能力上，都更让权贵世家青睐。 当然，在贾府，贾老太太这个超品国公夫人，肯定比何氏更好，只是贾赦尽管昏庸，也看出来贾老太太一心都扑在二房的元春身上了，他将宝贝闺女送上去，也只会沦为二房闺女的陪衬而已。 不是怀疑猜测，是事实。 这日常请安的时候，贾老太太没少在大房众人面前夸奖元春懂礼知事孝顺能干，让明春和迎春（苟子）好好像贾家这位大姐姐学习，明晃晃地就告诉众人，老太太她要将贾元春捧成贾家新一代最出色女孩。 苟子觉得吧，贾赦在利用贾宝玉骂二房的时候，还顺带骂老太太，多次污蔑老太太老糊涂的，就是看不过眼老太太想要压着明春捧元春，趁势反击。 贾老太太都糊涂了，那她一个糊涂老太太教导出来的元春，自然就比不得大房的两个女孩了。 可以说，为了打造自家未来皇后亲闺女，贾赦是真的前所未有的积极努力了。 扯远了，说回贾赦乘胜追击都做了什么吧。 除了将贾明春记名到了已故原配张氏名下，他还借着何氏说的清和苑地太小，养不了太多孩子的借口，开始在荣国公府大肆圈地。 这事，二房的王夫人已经做了。 在贾府出孝没多久，刑氏没进门之前，王夫人就怂恿老太太，以贾珠和贾元春六岁已经过六岁，需要独立院落为借口，霸占了荣国公府邸最好的两处院落，荣盛院和荣梓院，给贾珠和贾元春当院子。 这两处，可是荣国公府公认的，继承人一系的嫡出大少爷和嫡出大小姐没成亲、没出嫁之前的住所。 贾赦当时是很生气的，但是却没法反抗和反对。 那时他还没有闺女，贾琏也才四岁，启蒙看不出天赋，比不上被先生夸奖的贾珠。 现在好了，他贾赦，荣国公府邸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已经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再过几个月，还会有两个嫡出的儿子，趁着二房因为贾宝玉这个把柄，声势弱的时候，将属于他的地盘都霸占着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很顺利。 贾赦用上折子威胁地，一下子将两个闺女的院子，三个儿子未成婚前和成婚后的住所，全都霸占了，还堂而皇之地让王夫人从公账出钱，让他修院子。 在几乎将荣国公府剩余的好地段都扒拉到他一房的名下后，他还很大度地表明，作为痛爱后辈大伯，在修自家三个儿子未来婚房的时候，他是连贾珠这个侄子的份都考虑进去了。 只是，位置不咋好，在西北角落中，靠近荣国府西边围墙，最角落下人房的前头。 嗯，下人房特指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地盘。 贾赦早就看不过眼王夫人借着管家的便利，让她的陪房下人压在贾家下人头上的做派了，他趁着这次圈地盘，狠狠地将荣国公府各处都重新规整了一遍。 最起码，王夫人的下人，是再也没有了曾经独立院落的待遇。 和其他下人一般，想要住的舒坦，就让主子出头出钱，搬出去外面租赁、购买房子，不然就是和其他下人一般，一家子打散，在贾家下人的散聚房里居住。 这么大的工程，如果只有贾赦这个不知柴米油盐价的纨绔当家人，肯定是办不来的，但是大家别忘了，贾赦现在可不是孤兵作战，他还有贤内助何氏。 如果是以前的何氏，为了自保，肯定不会沾惹贾赦胡闹闹出来的这些事情。 毕竟，管家的门道本来就多，涉及这些豪门大宅的改造工程的，更是各种油水门路多得很的活，做好了没人夸奖，做坏了，名声就没了，吃力不讨好。 为了这样的事情，和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两个满脑子从夫家往自己私房捞的超品诰命以及娘家势大的当家夫人过不去，太不明智。 但是经过生闺女迎春（苟子）鬼门关走一遭的，她是恨极了两人了，有机会让她们不好过，让她们肉痛的，她绝对是乐此不疲。 更何况，贾赦不知道是怎么的，开窍了：“夫人，这次修整院落的事就交给你了，公账上的钱，不用省着花！” “我算是看清二房的嘴脸了，公账上的钱，留着，日子长了，也不会到我的手，谁都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不如趁这一次的大修院落，全都落到实处的好，钱花完了，也是花在了府邸上，这府邸，现在是我的，将来回事琏哥儿和琏哥儿的儿子的，没有便宜了外人。” 有这位当家败家子的允许，本来就想给贾老太太和王夫人找茬的何氏，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她娘家富裕，嫁妆丰厚，不会在账目上动手脚。 比起动手脚，她更倾向于借助这次宅子大修，让伯爵府和她的嫁妆相关产业大赚一笔，这可比贪|污捞油水来得光明正大。 她很大方的，要是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娘家产业、嫁妆产业也有合适的，可以竞争投标着来，谁质量好用谁的。 不是何氏小看这两位，要是她们真懂得经营，就不会只想着从贾家，靠管家捞油水了。 只有她这种经营有道，靠着伯爵府和贾府的势头，在外面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才不会为了贾府这点蝇头小利，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迎姐儿放心，爹和娘亲肯定会给你造出一个漂亮舒适的院子的，哦，还有明姐儿，你们的爹可是说了，琏哥儿他们的院落随便点没关系，男孩子不用住的太好，但是你们姐妹俩，才是咱们贾府名正言顺的掌上明珠，最尊贵不过了，住处怎么差，也不能比荣梓院差了。” 何氏是真的对给闺女打造一个闺中完美院子很有动力。 “看，这是你爹拿着他的宝贝私藏，找明家山子野给咱们贾府弄的设计图，你们两姐妹的院子，就在这中间，有山有水，是不是很漂亮？” 迎春（苟子）能怎么办呢，虽然她对住什么样的院子没啥要求，但是亲娘都这么高兴了，她只能是拍着小手，高喊：“娘亲威武，娘亲威武！” 换来的却是哭笑不得的何氏：“夸娘亲，可不能用威武啊，这你留着夸你爹吧！真是的，我和你这小人儿较真什么。” 总算应付完热情过度的亲娘，可以自己躺下玩耍的苟子，错过了一旁还扎着脑袋的明春对着修改院子的初图，露出的震惊表情。 重生了，从嫁人被虐致死的庶女迎春，转眼成了嫡出还是小女孩的明春，都没有理顺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呢，就发现一个让她更加混乱的事实。 这改造的贾府，不就是上辈子的省亲别院大观园吗？！ 不对，不是大观园。 是删减改动后，更符合贾府需要的大观园。 这个大观园没了宁国公府舍出来的部分，面积少了许多，却又因为不是省亲别院，省去了很多皇家别院需要的规制的，更好地利用了地势地理环境，更漂亮、更周全了。 当然，上辈子已经嫁过人，懂得家里长短物价水平的明春可以肯定，这个大观园，要花的钱，绝对比上辈子的大观园要多！ 第 33 章 苟子发现了迎春花仙子……哦，不，贾明春的异常了吗？ 开始没注意，但是两人目前的状态是在何娘的教养下，同吃同住的，要是这都没发现她的异常，那就太迟钝了。 这些日子以来，贾明春可是大变样了。 以前的贾明春，有贾赦的极度宠爱，除了邢夫人那糊涂的亲娘怀孕后作过的那一翻，是从小就没受过丁点委屈，她一哭，贾赦就是趴在地上，给她当马玩都行。 脾气自然就是骄纵娇气的。 这一遭大难后，彷如蜕变一般，曾经的大小脾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变成如今这个乖巧听话，聪明懂事还体贴的孩子的，谁看都心痛。 苟子看着，就连亲娘何氏，也从原来对明春的不情不愿，变成了如今的仿若亲生了。 没办法，有苟子这个过于散漫，根本不当规矩礼仪一回事，吃喝玩乐特精神，一旦开始教她启蒙学字描画就困的对比项在。 明明受伤，却乖巧得过分，仿佛一夜长大，还很是怯弱的明春，自然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为什么明春如此大的转变，谁都不觉得奇怪？ 这不是多亏她那荒唐的亲爹贾赦还有依不饶地作的邢夫人。 苟子闲着无聊，通过她布置在贾家各处的小草苗，看了这对奇葩夫妻荒唐作怪的全过程。 开始刑氏以为凭借肚子里的两块肉，她又是明春的亲娘的，只要她以动胎气的借口，躺到明春脱离危险，那这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儿子们，你们可不能学那个讨债的，都不懂体谅亲娘，我怀胎十月生下她，可不是让她不懂孝顺，作到我头上来的。等你们出生后，得帮娘将你们爹拢过来，我可不是何氏那妖精，都成了国公府的妾了，还对老爷一副清高不爱的样子，骗谁呢，这可是富贵的国公府啊！你们必须比你们那只会拖累我的姐姐强！有你们替娘撑腰，看他们还敢不敢作到你娘我头上。” 以上，是苟子那长在刑氏床底砖缝的小草苗传来的，刑氏伪装动胎气时的碎碎念。 刑氏这明显的就是不怕事大，更不知悔改。 过于自信的后果是，在听到贾赦直接将闺女记在了前面死去原配的名下时，刑氏才知道这事很严重，是真的吓得动胎气了。 对丈夫贾赦，刑氏是最上心的，没有之一。 她尽管经常犯糊涂，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想要在贾府立足，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贾赦。 邢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贾赦对她就那样了，如果她不是正室，如果她不是命好，嫁进来没多久就怀孕生下贾赦最疼爱的闺女，她在贾府的地位，恐怕连仆妇都不如。 邢夫人敢这么作，除了是她肚子里又怀来了两个，更有她知道贾赦有多疼爱她生下的贾明春。 刑夫人肯定，看在贾明春的份上，只要她不作死，贾赦都会原谅她。 只能说，刑氏是见识少了，不知道豪门大宅内的弯弯道道，即使是正室，也不一定是生下孩子后就一定是她自己的。 孩子的最终归属，得看当家做主的丈夫愿意这孩子是谁的，愿意将孩子记在谁的名下。 反正，刑氏这种没娘家、没后台的继室，在夫家，就是对她亲生的儿女的归属，也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 终于感到危机的刑氏，拼着肚子不适见红，孤注一掷地也要冲去找贾赦，请他收回记名这个决定。 明春不在她名下之后，她真的慌了，只能用手上仅有的筹码，她肚子这两块肉来做最后一搏。 只是，刑氏醒悟得太迟，她太小看贾赦为了荣华富贵的冷漠和绝情了。 她的所有痛哭和忏悔都被贾赦一句冷漠的警告打断了：“你最好不要让明春的两个亲弟弟出现意外，毕竟明春以后出嫁，还得靠她两个亲弟弟撑腰。要是明春的弟弟们出什么问题了，你就带着休书回刑家吧，贾家要不起你这种蛇蝎心肠，祸害子嗣的毒妇。” 一个人冷血起来，会多让人害怕，看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压着二房当家做主的贾赦，是如何对邢夫人就知道了。 “我也不怕提前告诉你，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他们出生之后，也会和他们姐姐明春一样，记在你前头的张氏名下，有了明春受伤的先例，你就没了成为我贾赦子嗣娘的资格。这都是你自己作的，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的。” 对被吓傻了的刑氏，贾赦是看一眼都觉得嫌弃：“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她肚子里的小主子不安稳了吗？还不将人抬下去好好安置！从今天起，你们小主子没出来之前，就让她待在宁和苑别乱跑，府里正改建乱糟糟的呢，净添乱。听好了，要是我的两个宝贝儿子出问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护主不力的！” 收拾完刑氏后，贾赦还命令管家封口：“小姐少爷们还小，让我知道谁到他们面前嚼舌根，就毒哑打残埋了，听到了吗？” 更绝的是，在醒过来的贾明春开口问娘的时候，贾赦直接抱着明春去祠堂拜祭张氏去了。 即使已经知事的明春再三挣扎分辨哭诉，冷冰冰的牌位不是她亲娘，贾赦也绝不改口。 而是耐心、肯定地哄道：“乖明春啊，你是摔到脑子记错了，她才是你的娘，你记得的那个娘是假的！” 可以说是从行动到行为上，贾赦都坚决地表明了，他要让明春认为，她的亲娘就是张氏。 不仅他这么做，贾赦还严令贾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这么做。 这就是铁了心地，要趁着明春小，将刑氏在明春脑海里的印象，全部抹去。 苟子算是第一次清晰的认知到，一个家族的掌权人，权利巅峰时刻，到底有多可怕。 纨绔混账如贾赦，拿到贾府权柄后，发起威来，杀伤力也足够惊人。 有两个口无遮拦的下人私下偷偷谈论明春的身世被贾赦碰到了，一怒之下，贾赦也不管这两人一个是贾老太太的人，一个是王夫人的人了，通通掌嘴毒哑打瘸，一家三代在贾府有亲的亲眷，全都发配到偏远的庄子去。 这前所未有的严厉惩罚，让贾府上下，人人自危。 好处自然也是有的，杀鸡儆猴来得很是时候。 何氏从王夫人手中重新接过贾府管家权的过程，非常顺利顺畅，不管是贾老太太的人亦或是王夫人的人，谁都不敢冒头当被杀的那只鸡。 关于管家权，就牵涉到从府里拨款改造国公府的事了。 何氏去提银子的时候，王夫人理直气壮地说，拿不出这笔钱。 有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两个大硕鼠般的人物在，贾府本来很是丰裕的财政，在短短几年内变得入不敷出，何氏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何氏不奇怪，贾赦奇怪啊！ 贾赦虽然是纨绔，但是贾府最基本情况，他还是有数的。 即使他再不懂财务状况，也知道，短短几年，贾府的钱就都不见了不正常。 嚷嚷着要查账！ 要是以往，王夫人有娘家哥哥撑腰，根本不会管、也不会怕贾赦这“无理取闹”，她只要拿出说得过去的账本来糊弄，她娘家哥哥都会帮她将事情压下来。 只是现在不行了。 贾赦手上握着贾家二房活的“把柄”贾宝玉，这事要是真的按贾赦那上纲上线的话术闹出来，贾家见不得好，王夫人作为贾宝玉的亲娘，王家也见不得好。 还有一点，是贾赦和贾政都不约而同避而不谈的核心底线——分家！ 贾宝玉事件、王夫人管家不当事件，闹出来之后，贾府肯定是颜面全失、兄弟失和了。 这情况，势必是要分家的。 分家之后，贾府就不再是国公府，而是一等奖军府了，贾政就更惨，从国公府政二老爷，变成了京城中毫不起眼的五品工部员外郎老爷了。 哪像现在，虽然贾代善是故去了，但是因为贾老太太还在，他们兄弟只要不分家，还能端着明白装糊涂地，继续用着国公府的名号。 以前，贾赦被贾老太太和二房夫妻压着，立不起来，贾政夫妻虽然不是国公府继承人，但是却是实际掌权人，好处都拿到手了，自然是兄弟和睦。 现在，贾赦为了子孙计的，抓住二房把柄就要翻身当家做主的，谁也拦不住，贾政夫妻作为理亏的一方，为了不触破底线，唯有忍让了。 主要是，现在的贾府，论人多势众，还得算贾赦。 何氏招进来改建贾府的人，不是曾经跟着老国公、国公打仗的后代，就是何家那边牺牲军属的后代。 这些人，只会听发工钱的何氏的。 何氏，又只听（明面上）贾赦的。 要是这时候闹起来，那群只拿钱办事的刁民，是真的会抄家伙上的。 没办法，实在没招的二房，只能请动他们最后的底牌，王子腾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事，这事，即使是王夫人的亲哥，王子腾亲自上门求情，也没得能得到让二房满意的解决方案。 “这不是王大人么，不年不节地上门，难得啊！本将军都以为，王大人从我那过世的老父亲手上拿到好处后，只记得扶持帮助自己的妹夫，让妹夫不敬亲哥，以下犯上，霸占祖业了呢，原来王大人还记得我这个本该当家做主的贾某人呐！” 还是那句话，贾赦虽然纨绔，但是基本的事情，他是都知道的。 王子腾能在这几年扶摇直上，他那去世的父亲临终前助力不少，他那脑子不好的傻弟弟，这些年也没少被王氏哄着上头，用贾家的关系人脉帮扶。 贾代善去世，人走茶凉没错，但是真没到王子腾能抹去贾家对他的扶持的份上。 纨绔贾赦没有当官的压力，可以不要脸，但是王子腾还在上升的关键时期，经不起波折，对上仿佛不管不顾的贾赦，还真的轻不得重不得。 最后，贾王两家家主的谈判，以王家王子腾退一步，承诺会责令王夫人放弃掌家权，平了这些年管家的漏洞账务为结局。 喜人的事，为了继续维持贾王两家的世代交情，这次的谈判还订下王子腾他侄女王熙凤和贾琏的婚事，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只苦了将哥哥当成救命稻草的王夫人，什么都没捞着，还得赔上一大笔，名声也要没了。 王子腾做主，将王夫人身边的周瑞一家给毒哑发卖了，理由是魅惑主子做错事，还帮主子掩饰！ 简单的说，就是将贾宝玉衔玉而生这事，摁在了周瑞一家身上，王夫人只是怀孕时反应太大，脑子不清楚地被黑心仆人糊弄了，做了傻事。 只要贾赦上个请罪折子，就算过了。 王子腾也是给妹妹王夫人留了脸面的，亲手处置周瑞这事，让王夫人亲自动手，对外还能解释是孩子生下来后，王夫人及时清醒，自己改了。 逻辑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糊弄普通老百姓是可以了。 但是达官贵人是怎么想的，谁知道。 苟子私下又围观了一场王夫人和贾老太太之间的高手交锋。 最后，贾府的帐，是在王夫人掏空嫁妆，贾老太太看不惯两个儿子相争，也掏“私房”帮忙地，才将账平了的。 可以说，这场交锋，占据天时地利的贾赦，赢麻了。 第 34 章 贾府的大变天，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对大房的几个孩子，贾琏、贾迎春（苟子）和贾明春来说，切身体会最明显的就是下人的态度，和府内供应物品的好坏和速度了。 以前二房王夫人管家时，贾府的供应关系是第一优先的是贾老太太的荣庆堂，然后是二房贾政夫妻院子，以及贾珠居住的荣盛院、贾元春居住的荣梓院。 贾老太太和二房之后，才会轮到贾赦这个名义上的当家人。 到了刑氏的宁和苑和何氏的清和苑，派给的定例肯定是最差最慢的，连给下人的月钱也是。 更无奈的事，作为主子，想要一些不在府里规定定例的东西，还得自己私掏腰包高价请下人管事们买。 人人都是这样倒罢，贾府下人都看菜下碟的，只对宁和苑、清和苑这般，就有点气人了。 虽然苟子成了何氏的亲闺女之后，并没有察觉到这些，毕竟何氏家大业大，通过管理产业，有可以联络外界的渠道，不差府里这点东西，但是苟子没投胎之前，可是对贾府这点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听墙角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宁和苑的刑氏对清和苑的各种带着羡慕妒忌的嘲讽。 现在好了，贾赦大翻身了，贾府下人的态度也转变了。 但凡府里有啥好东西，必须先送到贾老太太和清和苑这边。 贾赦的态度是，府里缺谁的，都不能缺了老太太和他宝贝闺女明春的。 然后才到贾赦、何氏、刑氏，二房的贾政夫妻还有贾珠贾元春，在王氏掏尽嫁妆补公账后，待遇自然是大不如前了。 差到什么地步？ 比地位没反转前的清和苑、宁和苑都不如的地步。 谁让贾赦这个当家人看贾政夫妻不顺眼，两夫妻目前钱财不趁手，花使的时候抠抠搜搜的，习惯捞油水的下人们看不上了呢。 何氏管家比王夫人靠谱，最起码下人们现在是不敢将府里的事情往外说了，王夫人这个赔了嫁妆又亏了名声的二夫人，在府里颜面尽失，但是在外人眼里的体面倒是保住了。 又有贾老太太一贯如故地偏帮，以想子孙尽孝为由，将贾元春和贾宝玉接到了荣庆堂教养，要求满府上下每天早上都要来请安，晚上还得一家人吃饭的，算是勉强压制了大房的气势，让二房不至于太尴尬。 关于一家子吃饭这事，折腾的就是何氏和王夫人了，邢夫人在保胎中，没法参与这种家庭活动，不然，也没有何氏这个名不太正、言也不太顺的侧室什么事。 苟子实在不懂，贾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逞威风是为啥。 让亲娘何氏做低伏小地服侍她起床洗脸、布菜吃饭，就能让她目前尴尬的处境好起来吗？ 而且同样受累的还有王夫人…… 出于尊老的缘故，苟子虽然很不爽贾老太太每天早上请安和晚上吃饭，变着花样地折磨她亲娘，也没对这糊涂的老太太的出手。 只能各种给自家亲娘找补了。 能强身健体、培本固元、美颜养颜的稀释甘露，每天都不能少。 嗯，说到甘露这东西，恐怕满仙界，都没有水比苟子存量更多了。 在天河边上待久了，苟子早就懂得怎么利用自身的优势，最快最多的收集甘露了。 本来吧，苟子从修出灵智的时候，就自带本源空间，还觉醒了收集天地能量制作灵液甘露的天赋能力了，不该这么执着于收集天河边上散落那点甘露的。 谁让那些仙人不做正事，看中了天河的好环境，不断地布下阵法想要垄断那点甘露呢。 为了让天河两岸的环境不恶化，当然也为了恶心那些尽是干竭泽而渔事情的仙人，偷偷给天河两岸的花木草们，留一个能悟道成灵的机会，苟子只能是和那些疑惑阵法坏了的仙人们斗智斗勇了。 要不是那些仙人搞这些破事，神瑛侍者对绛珠仙子浇灌之恩的谣言，也不会有这么仙人信了。 正常情况下，天河边上的花木草，根本不缺神瑛侍者那点洗杯具茶盏的无用甘露。 不同于没投胎前，苟子能利用仙术投喂，现在都成了凡人了，她得给自己找个能名正言顺投喂的爱好。 于是，苟子多了一个泡茶的爱好。 难得的是，这一手技艺，居然也得到了贾老太太和贾赦的好评。 每天都等着贾迎春（苟子）泡的茶。 嗯，别怀疑，能得到苟子特殊甘露投喂的，只有何氏亲娘和她那个存在感偏低，非常木独的病弱未婚夫何朗。 其他人的，像是给贾老太太、贾赦、邢夫人他们的，都是泡给亲娘、未婚夫之后剩下的刷壶水，随便糊弄的。 物尽其用嘛。 稀释的甘露可是好东西，即使是剩下的，稀释再稀释的刷壶水，不也大受好评？ 知道这事的只有何氏和贴身服侍迎春（苟子）的孙嬷嬷。 在满府都夸奖贾迎春（苟子）小姐，每天都不落地为长辈泡茶，非常有孝心的情况下，两位知情人保持了沉默，并每天都很无奈地给习惯偷懒应付的贾迎春（苟子）打掩护。 能有这样的好名声，交口称赞，也是贾府形势逆转，贾赦当家做主才有的好事，要是以前，贾赦这一房，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本分的，哪会有这么多人捧。 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大伙明显发现，即使贾老太太有意打压，但是同样受折腾的何氏和王夫人，给人的感觉是天差地别。 何氏是意气风发，越折腾越年轻，管家奶奶的气势越发威严，下人们从不敢糊弄； 反观王夫人，短短几个月，对比生贾宝玉之前，老了十岁不止，下人们之间都流传着，这位曾经面慈心善的二夫人，都开始惩罚身边的贴身丫鬟出气了。 很快，大修的贾府中，贾赦专门要求，优先、加快为弟弟贾政夫妻弄的，位于荣庆堂之后的四进小院，就弄好了。 贾赦一个纨绔，让他懂得见好就收太难了。 二房的最大靠山王子腾都对他这个贾家家主让步了，他怎么可能不有风使尽舵的，将贾政夫妻彻底打压下去？ 让占据了本该是他的荣禧堂的贾政夫妻搬离象征贾府权力中心住所的荣禧堂，就是必然的行动了。 管家权大房拿回来了，公账也平了，就差最后这住所的正位了。 对此，贾赦可贴心了。 贾政一开始鸠占鹊巢住进荣禧堂时，用的不就是能就近给贾老太太尽孝的借口吗？ 他趁着贾府大修的机会，在贾老太太的荣庆堂之后，特意地弄了一座四进院子，正门出来就正对荣庆堂后门的那种，想要尽孝，不可能有比这个宅子更近的了。 好处都到手了的贾赦，还算是给贾政夫妻留了脸面。 即使谁都清楚，这搬院子，是让他们二房，从各个方面都摆正位置，让贾府上下认清楚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的意思，但是贾赦好歹是用了让兄弟都体面的理由的。 理由是：荣禧堂也几十年没有修整了，正好趁贾府大修的，总不能落下这个最重要的大院子吧。 连老太太的荣庆堂，贾赦也为了尽孝地给修了一个后花园小院呢，荣禧堂自然也不能落下。 这修整屋子的，人来人往的不安全，容易冲撞内眷的，让住在里面的贾政夫妻搬离，不是正常操作? 贾赦大概真的是运势大好，在贾政夫妻面色奇差地从荣禧堂偏院搬出的当天，邢夫人也到了瓜络蒂熟的时刻，发动没两个时辰地，给他添了一对双胞胎嫡子。 喜得贾赦当场就给贾府下人多发了三个月月钱，连在贾府修缮的工匠短工们，这天也得了三倍工钱的实惠。 唯一伤心的只有邢夫人了。 因为贾赦说到做到，铁了心地要将这对双胞胎，也写在前头张氏的名下。 他安慰刑氏的话，也非常渣和冷血：“记在你前头姐姐的名下，能让他们有个好出生，再放到何氏名下教养，能让他们懂得经营济世，你的身份能力，能给他们什么？” “你放心吧，何氏能力足，人又是大度和善的，有琏哥儿的例子在，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还有你身边宫里出来的周嬷嬷也会跟在哥儿们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而且，张氏已经故去，你也是名正言顺的继室，就冲这个，不管是琏哥儿还是你生的琪哥儿、琮哥儿，为了孝道，都不会不管你，你就等着以后享福吧。” 何氏对此感叹：“夫人肯定恨死我这个抢了她三个儿女的坏女人了，不要怪她，如果可以，你们长大了，都好好孝顺夫人，她不容易，很苦。” 只是感叹而已，感叹完，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何氏在贾家生存法则就是，在不违背她的原则，不损害她娘家利益的前提下，听从贾赦的命令、看他的脸色行事，即使贾赦的命令很荒唐，很过分。 劝诫贾赦，想让贾赦上进什么的，她从来不做。 不是何氏不善良，而是何氏比谁都清楚，她在贾府的地位，看着尊贵，实则啊，也并没有比邢夫人好多少。 她的荣辱与否，都是要靠贾赦，一旦惹怒了贾赦，招惹贾赦厌恶，她的下场，恐怕会比邢夫人更惨。 何氏能为邢夫人做的，大概就是借助手上的管家权，尽量地对邢夫人好些，更多的，如今还得依靠贾府的她也无能为力。 苟子也不是善心泛滥的人，知道生产后的邢夫人母子均安地，就不再理会了。 贾赦的后院不缺美人，虽然为了未来皇后亲闺女，他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他的后院还是百花齐放，十天半月不重人没问题的。 按贾赦的认知就是，都是些玩意，只要来源干净，不是强抢民女的，根本不是事。 在这样顺风顺水的日子中，突然一封拜帖，让贾府再起波澜。 拜帖来自林府，贾母最小闺女的夫家。 只是，曾任兰台寺大夫的林姑爷林如海，两年前就到扬州担任巡盐御史了，他的夫人自然也一同前去了，什么时候这对夫妻回来了？ 作为最亲近的贾家，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耳目遍布贾府，知道苟子可以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哪里是不知道风声，不过是某个不安分的老太太，将所有消息都瞒住了。 明显的，这位不甘大权旁落的贾老太太，是想将小闺女和女婿，当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打。 第 35 章 贾敏已经出嫁，如今别人称呼她，也都叫林贾氏，妥妥的出嫁外人了，老太太叫她和她丈夫回来，还能管得了贾家的事？ 贾迎春（苟子）开始也想不明白，直到这位贾家出嫁的姑姑回家，被贾母拖到荣庆堂说悄悄话。 “那个逆子，被何氏那妖精迷惑，居然查到我头上来了。他现在捏着我转移公中产业的证据，让我这个老太太要对何氏忍气吞声，还得舍下老脸不顾规矩地给她造势。你娘我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等气！我这辈子宠溺你大哥，就是宠溺出来这么一个见不得她亲娘好的！” “挪用公中产业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但凡你大哥能立得起来，让他老子看得起，临终前直接将所有托付给他，也不会有我的事。你爹不放心，临死前还殚精竭虑地给他们铺路，还叮嘱我要看好他两兄弟，不然，我一把年纪了，好好安享天年不好，还得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脏了我的手？”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你大哥能继承爵位，满府上下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但是你二哥呢，从小乖巧孝顺，我偏心他一下怎么了！他们是同胞兄弟，他就不能想想，他的亲弟弟离了国公府还有什么？” “我能不知道你二嫂是什么人，让你二嫂管家，睁只眼闭只眼地，就想借这个机会多补贴你二哥。你大哥那份，我就自己出手帮他攒着！” “偏偏那孽障被何氏那妖精怂恿着，就要忤逆作践我！我可是他亲娘，他一身的血肉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临老却要因为一点小事，看他房里人的脸色！” “你二哥多无辜，得了一个衔玉而生的嫡子，多好的兆头，却被那混账硬生生地逼成了后宅手段！” “他是看不起谁！王氏那点手段，能瞒得过你娘我吗？我还没老糊涂！能让儿媳妇在生育这块上，在后院闹风波！衔玉而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是真是假我能分辨不出来？” “敏儿你不知道，我一看宝玉，就仿佛看到了你爹！这么多子孙，宝玉长得最像，还带着吉兆出生，我就想疼爱这个像他老子的孙子怎么了？他却恨不得，将我钉在耻辱柱上，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老糊涂，或许，他就盼不得我立马死去。” “那混账如果只想捏住我这个老太太就罢了，我怕她连你也不放过。也是，连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都能当仇人，嫡亲侄子更是恨不得打成妖魔鬼怪的冷血怪，做什么都不奇怪！” “娘我知道让你千里迢迢地回京一趟很麻烦，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把你叫回来，亲口给你掰扯解释，我怕我两脚一蹬后，你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你大哥……就是个糊涂鬼，我怕不等我闭眼，他就能将家业败光了……” 听着这些胡搅蛮缠的话，苟子都有些同情这位千里奔波回来的贾姑姑了。 老太太这哭诉，打的主意一目了然。 何氏手上握着的，关于贾老太太挪用公中产业的证据，一旦放出去，受影响最深的，绝对是贾敏这个妹妹！ 千里召唤女儿回来，就是想用小闺女和前程远大的女婿作为震慑地，震慑贾赦和何氏，但凡她这个老太太的名声受损，他们得罪的就是她的亲闺女和林家。 也挺讽刺的，贾老太太老了，名声坏了对贾府是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只要将孙子孙女和她分开，不受她教养，对外说她年纪老了，性子犯左，有些糊涂，几年后，事件淡下来，没人记得，影响有限。 反正是对孙子孙女一辈的婚嫁没有影响。 唯独出嫁了，是贾母一手教养长大出嫁到林家多年，至今没有所处，林家下一代一个血脉都没有的贾敏，影响巨大。 苟子挺意外的。 她以为贾老太太这些日子来，根本不当何氏亲娘是一回事，不停地各种折腾的样子，是真的把握住了亲儿子的性格特性，一点都不怕贾赦和何氏会对她做什么。 嗯，贾赦渣爹就是那种，对亲娘的孝顺，仅限于亲娘只要不麻烦到他、不管着他、不亏待他，就不是事的渣儿子。 这种唯利是图的性格，在权衡一下，让自家亲娘身败名裂带累自己和让自己的婆娘受点苦家和万事兴的后果选择中，会选择什么显而易见。 在渣爹的眼中，孝顺亲娘，他只需要动动嘴，其他都是娶回来婆娘的事情，和他无关。 现在还加上了前途远大的妹夫，苟子不用想都知道，贾赦很快就会在贾母这番攻势之下，承诺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这才是贾母硬是要让亲闺女回来的真正目的吧。 终于想通一切的苟子不得不佩服贾老太太了。 不愧是从媳妇熬成婆，成功成为贾家顶层老太君的女人。 这样都被她翻盘了。 说到这里，苟子也为自家亲娘何氏能隔空和贾老太太斗了个平手感到骄傲。 在重新拿回管家权之后，何氏就果断地将手上拿着的，关于贾老太太和王夫人利用手段转移公中产业、钱财的证据，全都交给了贾赦，丝毫没有想过，用这些东西来威胁老太太和王夫人。 当时苟子不懂为什么亲娘不痛打落水狗，还要做一个“孝顺”的妾侍，对贾老太太笑脸相迎。 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要是亲娘没有一开始就将这些证据都给渣爹，要是这些日子以来，亲娘真的对贾老太太有一点的抱怨，这时候，可能就成了渣爹推出来的替死鬼了。 苟子一点都不怀疑，贾赦渣爹能干出这样过桥抽板的事情。 具体对象，大家看邢夫人就知道了。 邢夫人可是一心在渣爹身上，还给渣爹生下一女两儿的大功臣。 有点良心的人，对这样劳苦功高的妻子，都做不出一个儿女都不留给妻子的事，贾赦他做了，还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自家亲娘估计是太懂渣爹的本性了，才会在帮渣爹拿回管家大权，平完账，还主动提议用从查抄的下人所得的款项，投入做生意地，给贾赦增添私房钱的事了。 在第一期的收入送到贾赦手中的时候，贾赦没少和颜悦色地夸何氏是贤内助。 苟子想，这是亲娘为了提防贾赦这个因为天时地利，平定贾家内乱，大权在握的混账，闲着无聊，会将视线转移到何伯爵府的产业和何氏嫁妆上面才想到的办法。 很那说贾赦这渣会不会这么做。 贾老太太就是闲时无聊贾赦紧盯不放的那个。 但凡贾老太太给了什么好东西贾珠、贾元春、贾宝玉，贾赦肯定会闻风而动的前来，厚脸皮地帮大房的贾琏、贾明春、贾迎春、贾琮、贾琪要。 厚脸皮要也罢了，他还不要脸地，要求贾老太太给大房孩子的东西，必须比二房的好！ 理由特气人：“母亲啊，你这么做不对，元春的东西怎么可以比明春好，你是好意，想给元春点好东西压箱底，但是同是国公府孙女，一等奖军的嫡女和五品工部员外家嫡女能拥有的东西，差别可大的去了，你这样掏私房养大了孩子的心，以后眼高手低怎么办？一个人要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是会惹祸的。” 元春是当场被气哭了。 回去没多久的，和她哥哥贾珠一起，双双病倒了。 贾元春是真的被气病的，而贾珠则是为了读书，熬病了。 这以后，王夫人看大房人的眼神都像淬毒了般。 贾府的氛围开始变得奇怪，贾老太太大概也是被逼狠了，才想到召回女儿这招吧。 鉴于贾老太太有点可怜，苟子没有做任何打断这位老太太想要联系亲闺女的行为，也没有告诉亲娘老太太在府里隐藏的人手。 苟子觉得，即使她告诉亲娘，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何氏只要讨好渣爹贾赦就行，贾老太太不过是顺带的。 看着双双病倒的贾元春和贾珠，苟子特别庆幸，她在投胎前，为了迎春花仙子，也为了自己，给贾赦虚构了一个做国丈的梦。 要不是这个梦，让荒唐的渣爹，知道收敛不那么荒唐的，现在她和贾明春的日子就难过了。 听自家亲娘丝毫不介意甚至还有些庆幸的评价就知道了：“现在你爹算是好的了，只是在家里胡闹。明春没出生之前，那才是混账。寻欢作乐就罢了，他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出孝之后，和隔壁的珍儿一起，满京城窜的，什么人都能和他们喝酒看戏畅玩，不知道他害不害怕，反正我每看到和他喝酒的人，不是被贬官就是被抄家流放的，心惊胆战得很。” “现在好了，他只不过是喜欢花钱给明春攒好物，在家里横行……耍耍威风的，不是什么事。你娘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赚钱的能力是一点不差，只要你爹继续这么待在家里当大爷，不到外面招惹是非，多少钱我都给！” 苟子：那你对渣爹的要求，还真低。 贾姑姑有顺着贾老太太的愿望帮忙说情吗？ 没有的，因为来不及，也顾不上了。 在听完贾母诉苦的当晚，贾姑姑就倒下了。 喜事。 大夫诊断，怀孕了。 比较严重的是，孕妇体质弱，又舟车劳顿地，胎儿危险，得卧床三月养胎。 这时候，但凡是个人都不敢让事情麻烦到这位怀着颗粒无收林家血脉的林太太做什么了。 苟子被亲妈抱着去探望这位住进新收拾的梨香苑的贾姑姑的时候，震惊地在她的肚子里察觉到了绛珠仙子微弱的存在感。 第 36 章 在天河河畔成精的花草木精中，绛珠仙子的不管是实力还是声望都是排得上号的，这一投胎的，怎么弱成这个样？ 警幻那家伙除了将神瑛的本体压着绛珠的本体泡在愁海水这点手段之外，还干了别的事不成？ 太过于震惊的苟子，并没有留意到，自家亲娘和半躺在床上的贾姑姑对视的时间有点长。 直到自家亲娘伤怀般开声：“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呢，敏姐姐。” 好吧，苟子才发现，躺在床上的贾姑姑一身随意的装扮，不施粉黛的，丝毫不像是待客，而是在等非常亲近的人。 “我退一步让你进门了，你就别揪着咱们以前的糗事不放不行吗？”贾敏的声线很虚弱，拍拍床边早就准备好的椅子，示意何氏坐到她身边来说话：“这就是你的闺女？长得像你，不像大哥。” 没忍住，贾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眨眼就十五年过去了……当年我们笑着约定，要是咱们以后有儿有女，就结为儿女亲家，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呢。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你当娘了，我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儿女亲家是结不成了，想不开的，可能就是当死敌一辈子。” 哦豁~ 被随意放到贾敏床上的苟子，对亲娘何氏和贾敏之间的对话震惊到了。 这…… 都许诺要结为儿女亲家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手帕交了吧。 自家亲娘和贾姑姑居然还有这么一段？ 仔细算算两人没差多少年龄，也都是武将家族的嫡出小姐的，在京城这个交际圈中，会认识……好像也不意外。 “是谁揪着不放了？我都已经等你那好相公离开，上船飘走两天才上门的，你见面不依然是阴阳怪气？” 何氏的回击，惹来了贾敏一个不顾形象的大白眼，随即两人视线对视，不知道触碰到什么笑点的，齐声笑出来了。 苟子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释怀伤感的氛围，因为笑着笑着的，两人眼睛都红了。 “你可别哭！我的姑奶奶，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贾府的金疙瘩！但凡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罪孽！你哥哥可是答应了你相公，但凡你掉一根毫毛，他都提头去见的。你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何氏的一番话，算是在贾敏落泪之前，将人劝住了。 只是贾敏的脸上，并不见多欢喜，更多的还是苦涩：“不是我金贵，是我肚子里这个，不容有失。对不起了，淑娴，论眼光，论果断，我，还是不如你啊。” “你是命不由己，我是自讨苦吃。” “你说，我当年为什么会那么傻，就为了林家当年挑选媳妇的时候，是先看上你，被何家拒绝了，再上贾家门这件小事，就将气都撒你身上呢。” “我要不是整颗心都被年少探花迷住，听你的劝告，也拒了林家的亲事，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 何氏没有安慰贾敏的意思，而是反讽式的落井下石：“林家宗妇，当家奶奶，丈夫尊敬，娘家给力，大权在握，现在有怀有林家下一代单传血脉的嫡长子嫡长女，这样的你，是在我面前炫耀吗？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贾敏不轻不重地拍了何氏一下，埋怨起来：“这么多年没见，咱们都半斤八两的，你就积点口德吧。虽说，我现在有的，是你最想要的，但是这些你如今也不差。” “贾家大权在你手上，我家那个糊涂的哥哥，也被你捏在手心，指哪打哪了，唯一缺的名分，现在没有，等你的伯爵侄子长大，娶了你闺女后，也就有了。最起码你还是有盼头的……我呢，要不是这孩子，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只是，贾敏这隐藏着恭维的话，没让何氏高兴，反而是彷如得寸进尺的回怼：“大小姐这话说的，都嫁人这么多年了，你总不会还想不开，还想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吧。” “当年我就说过，那东西就是个虚幻的美梦，是穷苦到娶不起妻、买不起奴仆，朝不保夕的人家才有的‘美好’生活。但凡有点家资本事的男人，都会有贤惠的妻子和妻子帮忙纳来的美丽温柔玩意。” “与其贪恋那不切实际的玩意，不如抓紧手中的嫁妆钱财，好好地教育儿女更实际。” 贾敏似乎不意外会被何氏不留情地说教，惨笑地回应：“是啊，作为贾家女、林家妇，我这个当家太太已经很幸福了。” 开始自嘲：“丈夫爱我敬我，为了我，直到亲娘重病弥留，才‘迫不得已’地为了孝道，在妻子的再三请求下，为了子嗣纳了三房良妾。” “世人称赞我大度，婆婆弥留之际当着族人见证者赞扬我贤良淑德，佳妇典范。” “他，终究还是负了我。” 这回轮到何氏翻白眼了：“得了吧，看开点，为了你肚子这块肉，你都得撑下去。” “当年林家求娶的时候，也没有隐瞒他们林家子嗣艰难，数代单传的事实啊，是你猪油蒙心，看到林探花就至死不渝，幻想着林探花会对你始终如一，求着让你爹答应的，现在后悔，也是你的事。” “不然，你连累我这个负责管你的遭殃，我可真的要当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去欺负你娘了。” 贾敏叹气：“别说的你是多大度的人似的，就凭当年何家出事后，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你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公开辱没何家祖宗，气病你亲祖母，虽然这并不是导致你祖母去世的根本原因，却也是逃不去干系，要是没有这些事情，你也不至于因为我的少女闺怨就和我绝交。从小，虽然你叫我姐姐，却是你事事在照顾我。” “即使以前我不懂，都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就太傻了。世事弄人，当年的你我谁会想到，我们冲劲的未来，会成了这般模样？” “收到母亲的来信，我就知道，你决定不忍了，我不是为了母亲回来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闺女比谁都清楚，我是回来向你求情的，不求你原谅我母亲，只求你看在她年纪不小了，还是迎春的亲祖母的份上，给她留点体面罢了。” 迎春（苟子）还在听着她不知道的旧事呢，突然被提到，很意外。 何氏意外归意外，更多的却是欣慰了：“敏姐儿是真的长大了呐。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欺负了，就哭着回家找爹娘的小闺女了。” “我以为你会大发脾气或者哭鼻子的，才将我宝贝闺女带来，有小辈在，你总不至于将我这个娘赶出门，没想到，居然是你先用我这小闺女来说情。” “来，你肚子这个，还得好几个月才出来，我家的，却能想让你这姑姑亲香一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苟子很“懂事”，趁着何氏亲娘的推送，乖巧地窝进了贾姑姑的怀里。 何氏亲娘和贾姑姑之间的叙旧情和苟子无关，苟子只是想借机会，查看下绛珠仙子亲娘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她下凡的时候，明明都已经将警幻仙子的布置搞坏了，还顺带将仙子们的本体精华都偷走了，按理说，绛珠仙子…… 不对，是任何仙子带着仙气下凡投胎都不可能这么虚弱的！ 靠着贴近贾姑姑的便利，瞬息之间，苟子就发现了问题。 绛珠仙子挑选的母体，的确是被人做了手脚。 母体虚弱这个就不说了，苟子一碰的就知道，贾姑姑这些年为了怀孕没少乱折腾，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问题是潜藏在贾姑姑身体中的一处不入流的，凡间邪神种下的献祭诅咒。 这处不知道哪里招惹来的献祭诅咒，正源源不断地吸食着贾姑姑体内的生机和绛珠仙子的仙气。 很巧妙、也很隐秘。 不会致死，却会让贾姑姑和绛珠仙子不断衰弱，十月怀胎后，母女都讨不了好，母体产后虚弱和婴儿先天不足，损及寿元。 真阴险。 苟子没多想，直接将这东西摁掉了。 至于将这东西摁掉后，背后施法的家伙会有什么反噬，就不是她在意的事情了。 借着年幼的便利，苟子手头自然地在贾姑姑的胸口上动了动，趁着谁都看不到瞬间，将裹着满满仙气的绛珠仙子的精华本体没入贾姑姑体内。 苟子对在仙界就非常照顾她这棵草的绛珠仙子姐姐，可是很大方的。 在警幻手中躲回众仙的本体精华后，绛珠仙子的本体精华是被苟子单独另外存放的，一直泡在仙力浓郁的甘露中，有空就更换一下甘露。 特殊照顾下，绛珠仙子的本体可是仙气充裕，水润健康得很。 诅咒拔出，本体回归，绛珠仙子肯定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苟子怕贾姑姑这母体因为绛珠仙子突然的仙力回归，虚不受补，还将一滴甘露浓缩到她随身携带的腌制小果子中，往贾姑姑嘴里塞，确定对方吃了吞下才满意。 只是，迎春（苟子）是满意了，何氏亲娘却是生气了。 不是吃醋的生气，而是这种随意往别人嘴里塞东西的行为要不得。 塞给小孩，容易噎着，处理不当，会死人的，塞给大人吧，问题不大，然而谁都不知道，这进口的东西会不会因人而异地过敏！ 这些案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所以但凡是大型宴会，菜品饮品的名字不是通俗直接，就是宴会前提前给所有宾客都提供菜单原料，询问是不是有忌讳，避免发生意外。 然而，何氏的生气没意义，不，应该说，眼前的一大一小，一个敢喂，一个敢吃，丝毫没有任何阻碍，速度快到觉得不妥的何氏根本没有阻止的时间，两人就一个喂完，一个吃完了。 贾敏甚至惊喜地睁大眼睛：“是这个味了，何家特制的腌果子，当年淑娴你领着我动手做过一次，只是我就是做不出这个味。还有吗，给我多点，这些天，我被肚子这个，折腾得吃什么吐什么，想说他是来讨债的，又骂不出口……” 苟子巴不得绛珠仙子她娘身体健康呢，飞快地将她随身鞋转着腌果子的香囊都加上料，塞给了贾姑姑。 普通人吃这么多加甘露的或许会虚不受补，但是怀有仙胎的孕妇肯定不会，多多益善。 “谢谢你，我的好侄女！你真是个贴心的好表姐，等我肚子的宝宝出生了，随便你玩怎么样？迎春，你说我肚子里的，会是表弟还是表妹？” “表妹！”苟子斩钉截铁。 再次没来得及制止的何氏：…… 林家几代单传了，这胎当然是儿子的好，自家闺女还得下狠心教。 然而—— “表妹好！”贾敏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妥，非常高兴：“我也觉得是女孩，一路奔波都不叫苦不叫累，在我被她外婆为难，差点要和她爹吵大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立马出头来护着我了，肯定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我一直觉得，生孩子就得先生个女孩，有个姐姐能帮忙带弟弟妹妹，多好。” 苟子点头，她大概知道，为什么绛珠仙子挑这位贾姑姑作娘了：“对！妹妹最会照顾人了。带弟弟妹妹！” 天河河畔旁，谁不知道绛珠仙子是最公正最有善心最喜欢帮助花木草精了。 好到连下凡都被不知道谁针对！ 还好有她苟子在！ “有我在，妹妹乖，妹妹好！你（放心）吃！” 至于弟弟，她还有好多石榴籽呢，到时候绛珠仙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知情的何氏，看着眼前鸡同鸭讲，却能聊得契合的一大一小，深深觉得，这俩才是真来讨债的。 第 37 章 何氏的感觉没出错，贾敏这个小姑和她的亲闺女，就是来讨债的。 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还是回到娘家心胸开阔了，被太医诊断为需要卧床休养至生产的贾敏，在贾家休息了不到七天的，就彻底康复了。 前来复诊的老太医看着红光满面的贾敏，摸着稳健的、越发强壮强壮的脉搏，陷入了沉默。 要不是这些天来，每隔两天都是他本人来诊脉，亲自见证着奇迹的发生的，他都要以为前几天是他医术不精误诊了。 有传说当年国公府的首位老国公，就是一位重伤之中能凭借意志力忽视伤势，强势拿起武器杀敌的能人。 看这位林太太的恢复速度，老太医都怀疑传闻或许不是谣传，是真有其事。 贾家的血脉，恐怖如斯！ 不管老太医怎么想，在他宣布贾敏已经回复健康，可以正常养胎之后，贾府就开始忙乱起来了。 贾敏这个回到娘家的姑娘，开始了她撒欢折腾的日子。 嗯…… 说是撒欢折腾好像也不对。 主要是，贾敏这个宝贝的出嫁姑娘，受到亲哥贾赦的真心请求，让她带一带贾府新一代小姑娘，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大家气度。 老太太老了，嗯，姑且算是老了吧。 反正，如今贾家中，还见识过国公府鼎盛时期的辉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公侯世家底蕴的内院之人，除了贾老太太，就贾敏了。 是不是感觉这展开有点奇奇怪怪？ 这里面还有一桩苟子知道，但是没有太理会的官司的。 关于贾明春（迎春花仙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贾赦对邢夫人太狠了，对贾明春太强硬了，自贾赦坚决地要将邢夫人从贾明春的生活记忆中抹去之后，贾明春就变得乖巧听话起来。 嗯，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乖巧听话，然而日子继续下来，却都发现不妥了。 贾明春那不是乖巧听话，而是被吓破胆了，说是乖巧听话，不如说是没主见，怂。 这样的变化，别说负责照顾贾明春的何氏想不明白了，就是苟子这个知道更多内情的草精，也不懂了。 贾明春的特殊，苟子是发现了的。 精怪……呸，仙子看世界的视觉和人类的不同，贾明春这种，明显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说她内里是一个成熟神智的人也不为过。 开始苟子还以为，贾明春这是恢复了她作为花精仙子在上界的记忆，高兴激动了好一会呢。 然而试探之后发现，并不是。 既然没有恢复仙界记忆，那就是另有奇遇了。 另有奇遇什么的，就很让狗尾巴草无奈了。 狗尾巴草无奈叹气：同仙不同命啊。 她苟子想要过得好点，得靠一直瞒着大伙的实力，抓住众仙下凡任务重的漏洞，钻了个空子，才逃避了当丫鬟的命，当上了人间富贵窝的小姐。 迎春花仙呢。 即使没有恢复上界的记忆，作为一个凡人，也能另有奇遇。 真的太让草羡慕了。 看贾明春这些日子来，各种小心翼翼、谨慎多思、洞察世情，说是怂，却怂得有理有据的行为，苟子就知道，迎春花仙子得到的奇遇不一般。 周围的人，都将贾明春这巨大变化的缘由，摁在贾赦这个不靠谱的亲爹的各种骚操作上，没有往贾明春内里出问题的想。 苟子知道真相，却懒得戳穿。 这是独属于下凡迎春花仙的奇遇，与苟子无关，羡慕一下就行，更多就免了。 她可不想下凡一趟，还无端欠下额外的因果，自然就没打算搭到迎春仙子身边去获得什么好处的。 按照众仙下凡的步调，苟子这种微末修为的草精（表面上），是不在下凡仙子的主要命册中的。 仙子们围绕神瑛侍者的爱恨情仇，牵扯不到不显眼的她身上。 嗯，这就是苟子为什么这么讨厌神瑛侍者的原因了。 这次下凡的仙子们，预定的命册中，都是围绕神瑛侍者这个怂货展开的。 所谓的命册，就是给法力出众的都编了一个预定的凡尘命运，让她们下凡前有点准备，算是投胎指引的东西。 其他仙子具体是什么身份，苟子也不知道，警幻仙子没有详细说。 苟子和大伙一样，都是在做好下凡准备，即将下凡的时候，才收到警幻递来的，属于自己命册分页。 命册上写明了仙子投胎的人家地址时间。 苟子拿到的命册，就是某事某可成为贾府某个仆妇的闺女…… 可去他的吧。 苟子对下凡一趟，还得成为仆妇女儿，世代为仆没啥兴趣，所以就干脆“错过”了投胎时间，只盯准了她看上的亲娘何氏。 苟子很清楚的记得，警幻仙子给大伙报名下凡的时候，只规定了下凡的名额和人数，根本没有硬性规定仙子下凡，必须投胎在谁家的规定。 这些命册指引，都是警幻好心给大家筛选的选择罢了，花草木精怪对凡尘世情知道的不多，基本是不会有意见，有意见也没关系，自己看着换人就好，只要下凡时仙魂能撑得住。 像苟子这般，以投胎准备的仙魂状态，还能在凡间苟这么久的仙基本不存在，这就方便了负责此事的警幻操作了。 硬要说必须要按照警幻的命册投胎，那就是扯谈。 上界仙子愿意下凡，已经是难得了，怎么可能真有硬性的命定之说。 不说什么我命由我不要，人定胜天这些屁话。 这次下凡的花木草精怪都是属于仙的范畴，是自身努力获得机缘悟得天地大道才得以化人成精的，本身就是打破大道套在他们本源桎梏的天地精灵，没理由下凡走一遭，还有命定之说。 下凡是历练、是炼心，自己的道是啥，得靠自己走。 要是那什么命定能让仙修成大道，那众仙可能会听，但是这种根本与自己大道无益的命定安排，还想让见识过上界风光的众仙遵守，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看投胎前的迎春仙子，在获得苟子偷偷给的本体精华清醒后，果断地放弃投胎小侍妾肚子里，直接选了刑氏，就知道，上界给的命册这东西，就是个遵守可以，不遵守也没差的东西了。 苟子干的，不管是给众仙送归本体精华、给神瑛侍者的出生增添障碍、给绛珠仙子排除厄难这些事情，严格来说，都是钻漏洞行为。 属于上界下凡仙规定中，没有明令可以干，更没有明令不能干的事情。 上界对他们这些仙人的要求，就是下凡一趟。 至于下凡一趟命运如何，有何得失，就是各自的事情，上界不管的。 哦，也不对，还是会管的。要是有仙人搞了什么祸害苍生的大事件，过界了得，仙界还是得管的。 其他的，像是仙人在凡界的爱恨情仇、安危与否、能否成功回返仙界，都是各自的机缘历练，上界没法管，也管不到。 又扯远了，说回正事。 苟子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贾明春（迎春花仙子）有了奇遇，性情还会变成这么个……怂样。 这种对谁的话都听从，都不反对，唯唯诺诺的样子，是苟子无法理解的。 何氏也无法理解。 不想背责任的她，自然是最快的速度向贾赦反应情况。 然后，头疼的人，就成了贾赦了。 贾赦这个渣爹会承认这事是他的问题吗？ 当然不可能。 他没有见这个意外的发展算到其他人头上，已经是难得的清醒了。 苟子倒是觉得，是因为渣爹太紧张贾明春，生怕他的未来皇后闺女出大问题的，只想第一时间将闺女掰回来，没想到要甩锅找麻烦上面去罢了。 恰巧这时候，太医宣布了贾敏身体的康复的，从来都担不起事，有事只会找别人的贾赦，自然就是立马找上门了。 既然何氏不行，那就找孩子她姑姑？ 苟子觉得吧，不是自家亲娘不行，不过是自家亲娘懒得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 以贾明春在贾赦心目中的地位，一旦何氏越过贾赦，成了贾明春最信任、最尊敬的人，贾赦这个脸贾明春亲娘刑氏都容不下的霸道爹，恐怕会找何氏麻烦。 前车之鉴还在呢，何氏才不会自找没趣。 更何况，何氏和贾赦的想法都一样，贾家还有另外一个更适合的人在。 于是，教导贾家下一代姑娘的差事，就落在了贾敏这个回娘家养胎，身体健康，没事可干的出嫁女身上了。 贾赦只留下一句，有什么需求找何氏，何氏会全力配合地，就拍拍屁股走了。 只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担当、无能。 贾敏是怎么做的？ 当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借着贾赦的许诺，使劲地折腾啊。 这是她娘家，她怕谁！ 领着大房的两个闺女，今天玩画画制书签，明天玩自制钗环。 觉得吃得没味道，又来一场热闹的曲水流觞烧烤宴。 天气晴朗还能外出踏青采花放风筝…… 总之，就是什么最抛费、什么最麻烦、什么最使唤人就弄什么。 什么？ 这些看着都是很简单不折腾的活！ 开玩笑，公侯之家的闺女，玩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玩。 就像一开始入门的画画、制作书签吧，这可不是普通的凑齐颜料画笔对着景物的画画、更不是普普通通的拿东西制成竹签。 贾敏这种贵女玩的画画，是直接买来十几个会制作颜料、制作纸张、制作毛笔、制作锦帛……等等全过程的丫鬟们，再在专门懂行的从业名士各种内涵讲解下，领着明春、迎春，从画画的源头开始，慢悠悠地动手自己制作一遍，最后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开始画画、制作书签的全过程。 这么一场玩，最少得持续大半个月，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更不能缺少适合的场地，抛费的银两最少得千两起步。 贾敏提出的每一种玩法，都是真真正正地砸钱，让闺秀们体会文化魅力，提高贵族修养，增加自身气韵的玩法。 迎春（苟子）就不说了，在明春身上的改良效果，可是立竿见影的。 几个月下来，贾明春内里的懦弱气息开始消失，变得越来越自信坚强了。 看得二房的王夫人眼热不已，多次想怂恿贾老太太将元春也插进来。 只是贾赦也很光棍，要来可以，费用分摊。 贾赦表示，他只会出明春一份的钱。 本来他无条件支持请妹妹带的只有明春一个，迎春能加进来，还是何氏表示，闺女那份钱，何伯爵府会出，贾赦觉得能分摊一半银两很划算才答应的。 重获贾府大权，花了大价钱修葺改造贾府的贾赦现在手头不算宽裕。 而贾敏这个妹妹，为了达到亲哥的期望，教导明春的时候，花起钱来更是一点都不客气，那阔气的花费，是让贾赦这个纨绔都肉痛的程度。 想着要为未来皇后准备的十里红妆的贾赦，自然就更吝啬了。 连自家未来伯爵夫人亲闺女，贾赦都不愿意让占便宜的，就别说弟弟家的闺女了。 不管贾赦以前有多厌恶贾政这个弟弟，现在弟弟愿意让闺女过来一起学习，充当除了何氏之外的另一个冤大头的，帮他将这培养闺女的费用再分摊一份出去，他还是很乐意的。 贾政没钱，让老太太帮忙给，贾赦也不介意。 毕竟贾赦还不至于蠢到，他都这样对亲娘了，还觉得亲娘百年以后，会将体己分太多给他，能先浪费一些，不便宜二房也好。 只是，贾老太太很精明，不管王氏怎么暗示，贾元春眼神多么渴望，就是当看不到。 废话，贾敏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贾老太太没少在背后支招呢，贾老太太为了折腾贾赦这个亲儿子和负责管家的何氏，可是无孔不入，她比谁都想让贾赦知道，没了她这个亲娘，贾府就运转不下去。 有贾敏这个闺女帮忙，折腾贾赦、何氏的钱财，让掌家的何氏疲于奔忙地，她乐得看戏。 贾老太太是傻了才会冲进去自己挖的坑里。 这边，贾老太太还乐呵呵地想着，将自家闺女请回来这步棋是走对了呢。 那边，两个同流合污…… 咳咳，不对，是弃暗投明，结成联盟的当家太太，正在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小姑娘玩得开心呢。 “幸亏现在贾家的当家太太是我，为了让你们三玩得尽兴，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可忙坏我了，还好，付出是有回报的。要是还是那个你写信回来，想要吃京城琵琶都得埋怨半天的二嫂管家，你这么折腾，她大概能记恨你一辈子。” 贾敏丝毫不在意：“哦，那现在她肯定就已经恨我一辈子了，自从去了江南后，我几乎每个月都写信回来找我娘要东西，有几次不合我心意，我还写信回来抱怨了呢。” “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气没脑子的嫂子，不过要点东西，就仿佛我会搬空贾家一般，她就瞎了没看到，我每次给贾府的回礼，有多贵重吗？只想收礼不想回礼，美的她。” “我就是出嫁了，也还是能给贾家谋好处的尊贵姑娘，她一个外来的媳妇，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说她这个扫兴的蠢物做什么，不是王家递话来，王家的三个女孩也想来一起玩吗？别犹豫了，答应她们。” “这些日子我可快活了，我小的时候，我爹都不敢让我这么玩！太费钱了，再这么下去，我哥大概会肉疼不肯花钱了，你倒是愿意花，却不敢花。” “这样的好日子不多见，有冤大头捧着钱送上门来，你可别傻乎乎的拒绝，虽然他们家只出一份钱，但是趁这次机会，好好接触教导琏哥儿的未来媳妇，培养个好帮手，等她进门了你就能直接卸任了不好吗？” “噗……”在一旁偷听的苟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何氏：…… 管家权这东西，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吗？ 我这侧室偏房，就靠这个在贾府挺直腰板了。 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你贾大小姐是真的天真无邪没恶意，真的就想抽你了。 第 38 章 看亲娘和亲姑姑热闹的苟子，没想到，这被看热闹的主人公，转眼地，会轮到她的身上。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王家不是出一份钱，送来了三个姑娘，和明春、迎春一起玩……呸，学习么。 三个王家姑娘中，有一个是王熙凤，是贾赦恶霸得来的儿媳妇，明春、迎春的未来大嫂。 贾赦本来眼馋的是王子腾的俩嫡亲闺女的，只是，王家嫡女中，真正和贾琏年纪相近的嫡出女孩只有王熙凤一个，王子腾的两个双胞胎闺女，只比迎春（苟子）大两个月，还是奶娃娃。 真真正正的奶娃娃，啥事不懂，只会哭闹。 来上课第一天，就和整个课堂格格不入，只能由奶娘哄着，别说上课了，不干扰课程就算好了。 和迎春（苟子）这个货不对板……呸，是早慧乖巧，完全能理解大人说的话，做事有章法的同龄孩子没法比。 王子腾的夫人只能是尴尬地自己提出，以后只让王熙凤来上课，她的双胞胎闺女还是回家吃奶吃蛋羹。 于是，贾敏的课堂又只剩下三人了。 热闹就来了。 王熙凤是个比较大胆的女孩，对她和贾琏这桩知根知底的婚事也很满意，热情上头地，也一点都不娇羞地，将课堂做好的东西，托贾敏这个正经长辈之手，帮忙转赠给未婚夫贾琏。 贾琏此时正在干嘛？ 正在和迎春（苟子）的未婚夫何朗一道，在何氏精心筛选聘请回来的夫子的细心教导下，努力地读书上课练武呢。 怎么说呢。 在王熙凤这大胆热情的作为下，沉迷富贵乡，满脑子吃喝玩乐的迎春（苟子）才意识到，她好像还有一个未婚夫。 这之前，未婚夫何朗对迎春（苟子）来说，就是一个和贾琏、明春一般，没啥特别的，围绕着自家亲娘何氏一起的玩伴。 课堂得来的成品，迎春（苟子）也是随大流的，贾老太太那里送一份，渣爹、邢夫人各送一份，最好的偷偷留给亲娘何氏，剩下的残次品就往贾琏、何朗那里扔。 没有对比的时候还好，迎春（苟子）这种天真无邪（无视）对待未婚夫的行为，没谁会觉得奇怪的。 指望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懂得谈情说爱？脑子有问题！ 就是才六岁的何朗，在大人的眼里，也只会过家家而已。 只是，有王熙凤这种每天上完课都要给未婚夫捎带点东西的热情大胆在前，养胎中太闲的贾姑姑突然想看娃娃们的两小无猜，于是，热闹就来到了迎春（苟子）这里了。 “迎春，你怎么不给你未来相公准备礼物呀~你看你王姐姐，每天都给她未来相公送好东西呢。”满脸慈爱微笑的贾敏，摸着她显怀的肚子，忽悠怂恿迎春（苟子）：“你就不怕你相公不喜欢你，不带你玩了吗？” 贾敏说这话的时候，正是一天课程完毕，小朋友们都在乖巧交作业让长辈检查的时候。 亲娘何氏已经朝不不着调的贾敏投去危险的眼神了。 只是她问的人是苟子，苟子的回答异常光棍：“不怕，我现在太忙了，每天都要上课，没空喜欢他，他要上学，也没空喜欢我，要是有空，我就找先生给他布置更多的功课！年纪小小的，怎么有空风花雪月，得好好读书。” 这些话，是苟子模仿渣爹贾赦得知王熙凤每天都往贾琏处送送东西时说的话删改而来。 贾赦的原话是：“啧，王子腾那老小子是个眼瘸的，他侄女……我未来儿媳却是个有眼光的。琏儿那蠢孩子收到礼物很高兴？还在小何伯爵面前炫耀？媳妇都没娶进门，就被哄瘸了，一点都不像贾家的男人，还有空炫耀？那肯定是太闲了，年纪轻轻正是学习的时候，有那么多时间风花雪月，不如好好读书习武，让先生给他加多些功课吧。” 苟子不明白渣爹为啥说这话的时候的感情那么复杂。 不仅夹杂着羡慕妒忌、恨铁不成钢、还有憋屈难受以及……缅怀？ 不过，不妨碍她将渣爹的原话改改用来敷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贾姑姑，没意外地，惹的满场大笑，贾姑姑也捂着肚子笑出眼泪，直到亲娘何氏喝止。 当晚，亲娘何氏和贾姑姑两人的秘密谈话就成了以下内容。 “没想到，我家大哥居然是这么长情的人，还惦记着先太子妃。”贾姑姑有些伤感：“谁会想到，祖奶奶为大哥选定的准孙媳妇，她老人家娘家兄弟的嫡出孙女，最后竟被陛下选中成了太子妃。后来太子事败，太子妃也随着一起去了。” “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没娶着，却将当时众望所归，从小就按太子妃、皇后标准教导的张姐姐娶回家了，某种程度上说来，我大哥他是名副其实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第一人。” 苟子听到亲娘何氏不忿的反驳：“我倒是宁愿我家表姐没有从小受那些乱七八糟的正统教导，没有这些期待和盛名，指婚嫁入贾家后，她也不用受那么多你娘、你二嫂的气！” “但凡她在太子事败、张家出事后，没有为了那狗屁大局、无用名声地，强撑着为娘家、夫家筹谋，意图全面周全，现在估计也没有我什么事。先头的瑚哥儿，多好的一个孩子，以瑚哥儿那继承了张家读书天赋的资质，要是能平安长大，现在肯定是蟾宫折桂，娶妻生子了，那需要琏哥儿那么辛苦，二房的贾珠，更不配和瑚哥儿比。” 贾敏连忙求饶：“是我的错，好妹妹，我不该提这些陈年旧事，败坏心情。” “我只是想起祖奶奶还在的时候，我那个傻乎乎的哥哥，没少利用年少无知的我，给他心仪的青梅竹马表妹送东西，很是感慨罢了。 “那时候，贾家圣眷正浓，家里有祖奶奶管着，大哥哥也有心照不宣的未来嫂子表姐引导着，家族兴盛，上下和睦，是我这个贾家姑娘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 何氏叹气：“你转那么多弯弯道道，无非就是想劝我和你哥好好过日子吧。” 颇有些气恼：“你怎么到现在还满脑子的情情爱爱，我和你哥……从前、现在、以后，都只会是合作关系。要不是何伯爵府实在需要血脉传承，迎姐儿我都不会要。” “和谁能过日子，该怎么过，我自己比谁都清楚。现在，我过得就很好。” “我不会为了谁，勉强自己将就你哥的。你不行，迎春也不可以。何家的将来靠何朗和迎春，我最多帮他们管到他们成亲，贾家的将来……你哥靠不住，只能看琏哥儿和凤姐儿了。” “你哥已经答应我，等朗哥儿有了功名，和迎姐儿成亲后，我就会将贾家交给琏哥儿夫妻，离开贾府，到别院养老。别院我也选好了，就在何伯爵府的旁边。” “小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大团圆美好，这些美好之下，总有那么个善良大度的委屈人，我是不可能当这个人的。你都要当娘了，就操心自己的小家，顾好你的孩子就行，贾家的事，不管你这个出嫁女的事。除非你真的打着要是这胎是闺女，就将闺女往娘家嫁的傻主意。” 苟子：…… 每次听亲娘和贾姑姑的墙角，总能得到奇奇怪怪的消息和震撼。 谁能想到，自家那个混用无畏没担当的渣爹，年轻时会如此波澜壮阔？ 啧，看准的青梅竹马未婚妻，转眼成了太子妃？ 太子妃候选人成了他媳妇！ 这点子说出去给说书先生改成段子，绝对能吸引众多听众。 幸灾乐祸的苟子一点都不同情渣爹，只觉得他活该。 要不是祖上积德，让渣爹出生豪门权贵之家，以渣爹这性子，娶了媳妇也是被媳妇弄死的货。 如果说亲娘和贾姑姑的谈话，让苟子充分领会到豪门权贵往事多的真实，那大哥贾琏和未婚夫何朗的对话，就让苟子觉得莫名其妙了。 “嘿嘿，朗弟弟，王家表妹，嘿嘿，又给我送东西了。我媳妇，以后肯定对我很好。” 听着大哥傻笑炫耀的话，苟子其实很怀疑，这傻大哥到底知不知道，媳妇到底是什么。 “哦。” 何朗的回复干脆利落。 那眼睛都没离开书本的姿势，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在敷衍傻大哥贾琏。 你问为啥苟子能看得那么清楚？ 因为何朗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种……狗尾巴草。 他的房间，书房，甚至老师上课的课堂中，都有被他用小花盆种上的，满院子都能找到的狗尾巴草。 可以说，满府上下，苟子能随意观察到的人，就他一个。 这行为，就差没光明正大地告诉苟子，他知道她的不对劲了。 要是别人，肯定会被何朗这种坦诚公开的行为吓到，提心吊胆地就要和他坦白摊派谈判了。。 但是苟子才不上这个当。 知道她特殊又咋的，有本事打她吗？ 有，就比划比划，论打架，苟子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她看过的仙人干架可不少。 在仙界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些神仙们干架像小孩子过家家了，换她上，她能一挑一千。 不过，习惯苟的她，实力没谁知道罢了。 即使成为凡人，苟子那一身仙力也根本没有减少，实力在，什么鬼魅魍魉都别想来找茬，更别说…… 何朗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一普通凡人。 知道她来历就知道呗，只要不妨碍她享受人间富贵就行。 知情人更好，能省不少事。 苟子坚信能凭实力过一辈子，所以对何朗的态度，和对她这辈子的便宜大哥一般，都是爱答不理。 废话，能让苟子吃饱喝足享受富贵的，渣爹是招牌，亲娘才是能人，当然是讨好亲娘顺带应付渣爹更划算，两个没用的家伙，谁管他们。 不过，每天能看这两……哦，主要是便宜大哥犯傻，也是挺有趣的。 “你在敷衍我！那让脑门子疼的书，就这么吸引你吗？有这个时间，你不去讨好我家妹子和何姨，她们手里漏点东西，就能让咱们舒心很久了，我想托奶哥帮我去群芳斋打一对耳环给凤表妹作回礼，钱不够，你借我点！” “不借！”拿着书的何朗用行动表明，他并没有敷衍贾琏，虽然在看书发呆摸鱼，但是还是在听对方说话的。 为啥苟子会知道何朗在发呆，因为这家伙竖起书当掩护地，手却在逗狗尾巴草的叶子啊。 苟子能发现这家伙不同寻常，就是这家伙总能在她偷窥……咳咳，观察他们的时候，给出反应啊！ 每当这时候，何朗对贾琏的态度会好很多。 嗯，算是好的吧。 “为什么！”贾琏不开心：“你每个月的钱不是都没花吗？不用留着能生崽！这都不帮忙，还是不是兄弟。” 苟子觉得，贾琏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应该是和教武术、骑术的先生学的，正想着要不要给何氏亲娘打小报告呢，就听到何朗怼便宜大哥了。 “你打算只卖给你的凤表妹？不给老太太、大夫人和你何姨买？” 这话可是直接一箭穿心地，让被未婚妻哄得昏头昏脑的琏哥儿清醒过来了。 “对哦……买东西给凤表妹，得给长辈也准备，不然……那得花多少钱！我未来五年的月例都不够！算了，我不买了，我去找明春她们请回来的师父求教，自己动手给大家都做一些木簪子？” 便宜大哥放弃得果断，很有渣爹的风范。 只是，何朗的打击并没有停止：“你确定你去学做簪子，还有空背书，我记得老师说明天要会抽背今天讲过的逍遥游吧。” “啊！你怎么现在才醒我，我都忘了这事，明天肯定要被老师打手板了！我爹也是，怎么突然要给我们加功课，你是故意的，看我被老师打，你很开心吗？” 何朗很坦然：“是的，故意的，很开心。” “何朗，我与你势不两立！”这是苟子听到过的，便宜大哥第三十二次相同的怒吼。 苟子：…… 虽然好笑，但是害死不太懂你们男孩子的奇怪相处方式。 第 39 章 苟子以为，她是不懂男孩子们的相处方式，很快啊，她就发现，其实她也不太懂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方式。 她的未来大嫂王熙凤，似乎大概应该可能不太待见她娘，也不太待见她。 哦，说不待见就有点过。 只能说是，应对她们母女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丝高人一等，俯视看不起她们母女的感觉。 厌恶说不上，只能说是不太想和她们母女相处相交，想和她们母女划分界线的感觉。 开始，苟子还没在意的，王熙凤这大姐姐，可是很长袖善舞的，从来贾家上课开始，上到贾老太太，下到所有下人，谁都很喜欢这位未来的少奶奶的。 不仅大房这边的人喜欢，连二房也喜欢。 谁让王熙凤有着天然的身份优势，是二房太太的侄女呢。 贾府上下，估计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和荣耀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懂得见缝插针地讨好各路人马有关系。 上课半个月，王熙凤就成功地摸清了贾府最说得上话的两个人的软肋。 贾老太太喜欢热闹吹捧、爱面子，特别是吹捧她子孙满堂，儿孙孝顺，家庭和睦的，就最喜欢了。 贾赦喜欢权、喜欢钱、喜欢呼朋唤友、喝酒玩乐、附庸风雅这是满京城谁都知道的，不过，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纨绔突然收心养性，洗心革面了。 对的，对权贵子弟来说，不在外面惹是生非，招惹麻烦，只在家里寻欢作乐，任性胡来，就是洗心革面了。 王熙凤的厉害在于，她通过信息汇总和亲自观察，很快就得出了未来公公贾赦会“洗心革面”，是因为贾明春，以及他的三个嫡出儿子。 在贾老太太以及二房一家子都没有发现，贾赦对苟子她们母女，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的时候，王熙凤发现，并利用了这个优势，搞事了。 也不算是搞事，不过是作为牵头者，做了一个贾家大房与二房之间的联系桥梁，让关系僵硬的两兄弟，因为儿女又有了走动联系。 不是那种被贾老太太强迫着的，表演式的兄友弟恭，而是两兄弟在撕脸后的关系缓和。 引子很简单，就是关于二房贾珠、贾元春的婚事。 要是没有贾赦的发难，二房夫妇，今年的重点任务就是放在给十三岁的贾珠相看的一年。 至于十一岁的贾元春，贾政夫妻看准的是来年的大选。 贾政夫妇的打算有些不厚道。 贾家关符下一代前程的资源中，含金量比较高的两样是，免试直入国子监的名额一个，棉选直入大选终选的名额一个。 毫无疑问，要是这对夫妻还在掌管贾家，这两个名额，他们会绕过贾赦，直接就弄到他们看重的儿女身上。 可惜，贾赦撕脸选的时间太巧了，恰好选在了贾政夫妇准备忽悠贾老太太打配合帮忙之前。 这两个名额，某种程度来说，是贾家下一代能不能崛起的重要助力，是十分重要的资源。 贾赦不傻，他还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呢，怎么可能将这两个重要名额给二房。 贾政夫妻也知道，大势已去的他们之前打的主意是没有希望，只能是另做打算。 然而，没有了国公府当家人的名头，两夫妻做事是处处受阻。 嗯，贾府的事情，不算是秘密。 贾赦重掌大权，在何氏的“请求”下，带着国公府的老兵后代下属，查抄了不少积年家生子家庭，牵出一大批家族硕鼠的事，在京城可不是什么秘密。 都惊动京兆府帮忙查案追捕逃奴的程度。 逃奴不是谁，就是贾老太太的陪房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 虽然吧，这位赖尚荣已经得到贾老太太的恩赐，脱离了奴籍，还是个考了秀才的读书人，但是也改不了，他发现情况不对，携带着父亲赖大、叔叔赖二利用身份职位便利，贪|污贪昧的巨额财物逃跑的事实。 荣国公府因为这次查抄处理下人的事，在京城是狠狠地露了一下脸，让京城所有权贵都忍不住警惕，开始各查各家的典型。 京兆府也因为这次自查风波，很是忙乱了一阵。 通过这次大事，贾府自从贾代善去世后，给京城人那散漫、无序的形象很快就转变了，那种曾经国公府的气度规矩又回来了。 京城中有能力的人家，自然很快就打听到，这是贾赦重新掌家的大变动了。 还有荣国公府的修缮，京城人士也是人尽皆知。 毕竟，为了修缮贾府，国公府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可是带动了周边一带不少生意的。 再加上贾府之后运转得有声有色的，让人看到了规矩气度，临近门关的，出于对荣国公府的好奇，年关将近，大大小小聚会不断的，京城不少人家又将贾府列为可以交往的人家，开始往贾府递帖子了。 措防不及地收到了一大堆帖子的贾家大房，颇有些手忙脚乱，施展不开来。 贾府内部，谁都知道，管家的是何氏，只是，何氏管家再厉害，她也只是一个侧室。 即使何氏侧室的身份，有皇帝指婚圣旨的背书，但是她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在贾家内部，有贾赦的支持，何氏管家，还算合理。 但是让何氏接这些帖子光明正大地去赴宴，那是肯定不行的。 不合规矩，还打脸，上门就是结仇。 交际圈对于权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以前京城上层交际圈不想搭理贾府，贾府没办法的，只能缩着，现在，难得的机会，能重回交际圈，贾府不可能放过。 现在贾府大房面临的问题是，无人可用。 贾老太太还端着不管事，再让王夫人冒头，贾赦不愿意。 大房目前能依靠的人只有在娘家养胎中的贾敏，以及被放出来的刑氏。 刑氏…… 本来就不是一个能撑得起场子的人，贾赦对她又太过，早就被吓破胆了，现在带出门，即使有贾敏帮忙周旋，还是支应不起来。 贾敏能留在贾府的时间有限，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她铁定得带着孩子回林家，到时候，贾家又要没人可用了。 王熙凤就是看中这个，多方周旋的，说动了王夫人先低头的。 大房迫切需要一个能顶事的人出来撑场子，二房涉及孩子婚嫁大事拖不得，又真需要出门社交，有老太太的敲边鼓的，贾政夫妻低头认错后，贾赦就这么原谅了弟弟和弟媳了。 严肃地补充说明：是表面上的原谅。 被打压了多年的贾赦，早就不是傻白甜了，怎么可能听着贾政夫妇随随便便的道歉就当这些年来他受欺压的事忘记。 对于他爵位、家产有觊觎之心的弟弟夫妇，贾赦不可能没有戒备心。 关键是，这时候，也不适宜打压二房太过。 结仇不是问题，贾赦还要脸。 他才不肯背打压弟弟夫妻，让侄子侄女婚嫁不顺的坏名声呢。 不管他和贾政闹得多厉害，但在世人严重，他们是两兄弟，和隔壁宁国公府都是一个整体的。 贾赦是很想彻底和白眼狼弟弟彻底分开，但是还不是时候。 最起码，他的宝贝闺女明春长大之前，都不是时候。 名分已定，贾赦对贾敏的引导下越来越有大家贵女风范的明春很满意，对他最不关注的，何氏教导的庶女迎春也很满意。 刑氏没用没关系，他还有两个能干的闺女，以及即将嫁入贾家，看着就很能干的大儿媳王熙凤。 贾家这时候处于正式回归京城社交界的关键时候，很多宴会都推不得，但是过完这一段贾家对外表态的时段就好了。 最起码得让大家清楚地知道，贾家大房如今的处境，不是不想对外交际，而是有苦衷。 有贾敏这个出嫁了的妹妹帮忙，贾赦想要对外表达的意思，很快就让社交圈的人家知道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贾赦和贾政这对兄弟面和心不和的情况，权贵聚集的京城多得是，只要他们对外保持体面，其他人也无权干涉，就是撕开脸，也是贾氏宗族的事，外人只能吃瓜。 像是贾赦这种宁愿让出嫁的妹妹，领着撑不起场子的妻子，协同两个小娃娃般的闺女作为内眷出席各种宴会，也不愿意让二房弟媳帮忙的事，大家只要贾赦的立场态度就好，更多的，只能私下偷偷谈论八卦了。 对的，贾赦虽然同意和弟弟贾政“和解”，但是也仅限于领着他们夫妻参加一些不太重要的宴会，仿佛施舍般，给弟弟夫妻一个机会而已。 真正重要的宴会，他宁愿让两个没长大的闺女去，也不会让贾政夫妻去。 当然，只是对贾政夫妻，对侄子侄女，他还是很大方的，允许贾敏领着他们兄妹去想看。 贾老太太和贾敏愿意，在已经修缮得七七八八的荣国公府邸中，举办宴会，招待来客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有客上门了，在贾老太太的干预下，王夫人还是能冒头，但是问题不到。 对的，从头到尾，贾赦都没有想着指望二房帮忙撑起贾府的意思。 他更高兴看到二房憋屈无助的样子。 过分？ 呵，这可是他这个当家人，这些年来的真实感受。 觉得出了一口气倍爽的贾赦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救了他的小命。 真的，如果贾赦是这么简单就真心地原谅了二房，还愿意让王夫人重掌中馈，苟子觉得，她可以没有爹了。 王氏是什么人，谁不清楚。 要是让王氏重回贾家权力中心，她做的第一件事，绝对就是联合贾老太太，对苟子家的亲娘动手。 苟子可不会让自家宝贝亲娘遭欺负。 杀人弑父苟子肯定是不能干的，但是利用仙术控制渣爹，让他像个傀儡一般，只听苟子的话这样，是毫无难度的。 不过这样太麻烦，苟子更倾向于让渣爹来个中风，半身不遂只能勉强开口说话那种。 反正，自家亲娘何氏，对渣爹的要求就这些。 活着，不搞事。 还好，渣爹不算傻，立场坚定地保住了一命。 哦，又扯远了，回归原先的话题。 率先提出在荣国公府也举办一场宴会的人，就是王熙凤。 因为这个，王熙凤还得到贾老太太开口任免，让她跟在何氏身边，一起负责这次宴会事宜。 这算是贾府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贾老太太公开地表达了，她对王熙凤这个孙媳妇的满意度了。 苟子就是在王熙凤干劲满满地施展本事，布置准备宴会的时候发现，王熙凤对她、对她家亲娘何氏的真实态度的。 苟子：这看着精明能干的未来大嫂，内里仿佛不太聪明的样子。 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这也算是天造地设地另外一种体现了。 第 40 章 “看来啊，你还真的是没有享儿媳孝顺的命了。”贾敏幸灾乐祸得很：“凤哥儿对你这个不正经的婆婆，似乎不太待见。” 新的一年过去了，迎春（苟子）依然铁打不动地每天装睡听墙角。 在渣爹贾赦愿意财大气粗的支出下，去年年末的时候，荣国公府的修缮就已经基本完成了，只剩下一些需要精雕细琢，慢慢布置的留在年后。 何氏亲娘的担子卸下了许多，盯着贾姑姑不让她作妖好好养胎的时间自然就更多了。 贾敏依然住在梨香苑。 虽然贾府早就为这位尊贵的老姑另外准备了一处新收拾好的新院子，但是贾姑姑喜欢这个和清和苑只有一墙之隔，方便何氏每天窜门的院子，不愿搬挪的，就继续住着。 新的院子也没有空着，贾敏让人好好收拾布置，给她当产房兼坐月子时用。 现在的作用，大概是让她可以每天中午溜达到那边午休一会。 对此，贾府上下，除了二房的王夫人背地里很大意见，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日子过得舒心的贾敏，自然就有空看何氏的热闹了：“我倒是很好奇，琏哥儿知道他满意的未来媳妇，背地里是这么一副嘴脸时，会是什么态度。” 这隔岸观火的看戏态度，却真的惹恼了正在卸妆的何氏，没忍住埋怨：“你就少淘气，为你肚子里的积点德吧，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是真觉得你娘家过点安稳日子让你不自在？” 嗯，这两位已经秘密的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 虽然不符合时下规矩，但是何氏管家能力了得，下人不敢、也不会乱说，贾赦这个当家做主的人点头批准后，就不是事了。 “啧啧，我就是好奇，当年京城谁都知道的，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对上郡主的为难也不屈膝的何将军、何巾帼，如今为何对一个后辈如此忍气吞声罢了。” 贾敏正半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肚子里难得活跃的孩子，隔着肚皮玩拍手掌呢。 “以你当年的脾气，凤哥儿这点手段，你看着了就动手削她了，现在的你，居然让她上蹿下跳了这么久！” 偷听的苟子觉得，贾姑姑上蹿下跳这词用得精妙。 可不是上蹿下跳么。 王熙凤是苟子愿意留意的人中，最看不清形势的人了。 明明是大房的未来儿媳妇，得到了家中大家长的优待允许，提前来到婆家了解情况，处好关系的,却能将事情办得表面上好好的，内里谁都不高兴。 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哦，也不对。 王熙凤最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贾府上下，就被她极力奉承的贾老太太高兴，对她满意至极，恨不得她立马就嫁入贾家成为名正言顺孙媳妇。 正常来说，在贾府内院，最有地位的主事人，还真的是贾老太太。 能说何氏太会做人吗？ 为了贾府的颜面，尽管贾府中，贾赦这一辈的人以及身边的贴心下人，都知道贾老太太做的糟糕事，但是在何氏的铁腕手段下，硬是让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内心知道，但是都当自己不知道的状态。 没办法，贾老太太这个超品诰命，可是如今没落的贾府最重要的脸面。 谁的名声坏了，也不能让贾老太太的名声坏了。 反正明面上，对老太太还是供着哄着，贾府上下，怠慢了谁都不能怠慢了老太太，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贾老太太依然是贾府地位最高的人， 为此，二房王夫人付出良多。 债多不用愁吧，贾老太太做过的错事，都是被贾赦搅和得名声无法挽救的王夫人背上的。 贾老太太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在平了她老人家做下荒唐事的账之外，帮王夫人抹平了部分实在付不起的账。 这也是贾老太太嫁妆丰厚，多年积累才有的底气。 不过，经此一役，老太太多年的积蓄也去了大半就是。 贾老太太是不想让寄予厚望的元春也加入贾赦狠砸钱弄出来的闺女休养课程吗？ 不，她只是钱不多了，不舍得为元春花钱罢了。 苟子很意外，王熙凤居然也是不知道内情额一员。 王子腾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对王熙凤明说，导致了一头扎入贾府的王熙凤，对贾府情况判断严重失误，长袖善舞就变成了贾敏口中的上蹿下跳了。 又有何氏乐于放权的，顺从了贾老太太的建议，让王熙凤联合贾元春、贾明春在贾府举办了几场成功的宴会后，王熙凤更是迷糊了，以为自己找对了门路的，对老太太更加殷勤了。 飘起来的她，居然敢进一步地怂恿大房的贾琏、贾明春和二房的贾珠、贾元春来往，想要进一步地修复贾府大房二房的关系。 这就罢了，问题不大。 贾赦虽然不爽贾政和王夫人，但是对贾珠和贾元春两个后辈，还真没有深仇大恨。 对他们兄妹，虽然不亲热，可是能帮扶的还是愿意帮扶的。 像是知道王子腾为贾珠谋划了国子监考试机会，贾珠也很争气地考了进去后，特意吩咐何氏送去好礼奖励，还着重要求，不用管王氏的脸色，只当贾珠是他看重的后辈对待，帮贾珠打点好去国子监的一切。 甚至，破天荒地，在贾珠第一天去国子监上学的时候，贾赦还顺路送了一趟，给这个侄子撑足了场子。 很高调。 留意贾府的人都知道，贾赦这个当家人，虽然不喜欢弟弟和弟媳，但是对贾珠这个侄子，还是很照顾的。 算是很好的挽回了贾府因为争权造成的家族内部不和的名声了。 这也算是京城世家的老套路了，看不惯老子，就扶持对方家的儿子呕心死对方。 不管怎么样，贾珠这个初入国子监的新丁，能快速得到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的青睐，出力的王子腾和心大愿意演戏的贾赦有很大功劳。 挺巧的，李祭酒家正有一适龄待嫁嫡女。 贾政和王夫人正为儿子的亲事和李家密切接触中，没有意外的话，好事将近。 还有贾元春。 贾政夫妻想要元春通过小选进宫，贾赦也没有保留地、强烈地表达了他的反对意见。 “堂堂国公府的后代，上代国公的嫡亲孙女，要去参加小选？！老二你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女孩子，送进宫去当下人？” “你丢得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呢！王子腾既然有门路，那就拖三年，这次大选不举行，三年后再来。你家闺女你愿意糟蹋，我还不愿意我家闺女被你家闺女带累呢！” 苟子不知道渣爹是咋想的，但是他是越来越会（表面上）当大家长了，喷起贾政夫妻的时候，可是有理有据得很。 “想让元春小选进宫可以，你们搬出去，就是将国公府的牌匾换了，我也受了。好好的一个金尊玉贵养大闺女，疼爱都来不及，只有你们这样没心的父母，会愿意将人往那里送。反正我是不赞成的，你们看着办。” “我还真要问问我的元春好侄女，是不是真的宁愿低人一等都要拼搏这场富贵了！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她肯定是上辈子造孽了，好好的的闺女，你们要是不想要，就给了我，我不差这点养闺女的钱，作为大伯，以后的荣华富贵我不敢保证，但是给她找一个稳妥的夫家，让她堂堂正正挺直腰板是肯定没问题的！” 在贾赦的胡搅蛮缠下，贾元春想要通过小选进宫的事，自然就是不成了。 贾政夫妻还没有死心，咬牙都要等着下一次大选。 他们坚信，错过了这次，还能有下次。 为此，苟子难得的留意了富贵乡之外的消息。 原来今年的大选，是皇帝陛下以他年事已高，后宫高位妃嫔已经位满，皇室目前没有适龄未婚的皇子，没有必要劳民伤财为由取消了。 原因很简单，皇帝年事已高是真，后宫中高位嫔妃基本上已经囊括了各个顶尖世家大族也是真。 更多的，像是有人私下说的不愿意给已经成年在朝廷做事的皇子一个名正言顺地通过联姻增添筹码的机会这些，苟子听听就过了。 皇帝开口，让贵妃和几位有皇子的主宮娘娘共同下旨，让宗室和大臣们，可以自行相看嫁娶这事，会让京城更加热闹什么，乱不到贾府这个边缘家族上。 贾赦极力反对元春进宫的原因，很好理解，无非就是不想元春万一出头后，让明春选择的路少了。 倒是二房夫妻，苟子就不懂了。 大选是世家女冲着嫁皇帝、皇子、宗室、权臣去的，虽然不一定是正室，但是指婚了基本都是有正式身份，即使是侧室、妾侍，地位也更有保障。 像是自家亲娘何氏，虽然不是通过大选指婚，但是也是皇帝亲自下旨的，在国公府内的地位，娘家不给力的继室刑氏也得避其锋芒，谁都不敢怠慢。 小选嘛，则是进宫充当下人的，真的有指婚，也别想有什么好位置，地位也就等同于通房和暖床丫头。 虽然说皇子皇孙的通房、暖床丫头地位不一般，上升空间大，但是二房夫妻都已经大权旁落了，他们凭什么觉得，贾元春还有这个价值，让那些皇子皇孙给与优厚的待遇？ 王子腾？ 真有事，这位肯定是最快撇清关系的。 为了这么一场渺茫的富贵，二房夫妻还真的很拼了。 又扯远了，说回上蹿下跳的王熙凤。 在得到贾老太太的支持后，王熙凤更飘了，窜着贾琏、明春各种交好二房不说，对何氏、刑氏以及迎春（苟子）的不待见，开始不作隐藏了。 准确的说，是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则只要细心点，都会发现她的怠慢。 这位没看清情况，站错立场的未来少奶奶，如今可不好过。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那时候的书生意气，不过是闺阁间的玩闹，只要我们背后的父兄不当一回事，就是小事，哪像现在，我倒成了个如履薄冰的人。那可是贾家未来名正言顺的当家宗妇，我这个一时的管家，可得罪不起。” “那位未来少奶奶只是年纪小，经事少，不知道其中内情，才会踩坑，我可不好落井下石。她不喜欢我是肯定的，那个媳妇喜欢头顶上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却能笼络她男人，手握掌家权的妾侍的，我手上的东西，可都是她的。她要是真对我毫无芥蒂，是个没数的，我才要烦。” 何氏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重的得意卓越是没少的。 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我大概是没有享儿媳孝敬的福气的，但是儿女的福气却不少。我养的孩子，可没少为我出气。” 迎春（苟子）的作为很简单，直接上手捣乱。 自从苟子开始不掩饰地讨厌报复后，王熙凤的课堂作业就没有能完好过。 王熙凤能怎么办？ 只能原谅迎春（苟子）了，她作为未来大嫂，能为了这点小事，对她不满三岁的未来小姑做什么？ 何朗的报复也一样的直接干脆。 不过，作为男孩子，他不能直接对王熙凤做啥，所以他是冲着贾琏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傻大哥去的。 贾琏他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临近过年到现在，他每天都有着没完没了的功课和源源不断的，来自长辈、老师的惩罚。 功课和惩罚挤满了他所有空余时间的，他本来准备给未来媳妇准备的簪子才起了个头，就放着积灰，根本没时间继续。 别说簪子了，连趁着到荣庆堂请安的时候，“巧遇”未婚妻的时间都没有了，为了不被打手板罚扎马步地，他只能来去匆匆了。 至于未来媳妇和何姨、刑氏、迎春（苟子）之间的矛盾，他大概真的是一概不知的。 何朗这么对贾琏，对王熙凤是没有直接的伤害，但是也起到了切断了王熙凤后路的奇效。 连见面都没空的贾琏，自然是没空被王熙凤忽悠去和二房的贾珠、贾元春相处的。 少了贾琏的帮助，王熙凤想要大房亲近二房，助力立马少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助力，就是给与王熙凤致命一击的贾明春。 据苟子的观察，有奇遇的迎春花仙子明春，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迷茫无措过一段时间。 只是，在贾姑姑、何氏亲娘还有吴嬷嬷的努力引导疏导下，慢慢地走出来了，开始自信起来了。 重新变回曾经那个被渣爹贾赦宠溺得有些无法无天的大小姐有点难，但是，也再不是被吓破胆那个无主见，随意可以被人糊弄的胆小鬼了。 现在谁见到她，都会称赞年纪小小的她已初具大家闺秀温柔贤淑的气度。 这不，后知后觉地发现，王熙凤居然将贾府的主子分了等级层次区别对待，还捧着王夫人，拉踩刑氏、何氏的，贾明春也不待见王熙凤了。 虽然贾明春没有做什么，只是躲着王熙凤走，不理会王熙凤，不愿意跟随王熙凤和二房的元春一起玩而已，并没有太过分的动作。 但是有密切关注贾明春一举一动的宠女狂魔贾赦在。 了解前因后果后，贾赦黑着脸地给王子腾写了一封信。 王熙凤因此错过了过年前最后的那几天课，过完年再回来上课，态度就变了。 虽然还是在极力讨好贾老太太，但是却不再敢明目张胆地亲近二房了，对刑氏、何氏还有迎春（苟子）更加尊敬体贴了。 最起码，表面上，她是知道在贾家该保持怎么正确的态度了。 贾敏笑着赞叹：“是啊，何巾帼手段不减当年，这一招欲擒故纵、诱敌深入实在是高，兵不见刃地，就降服了一个刺头，小女子佩服！” 第 41 章 迎春（苟子）对王熙凤的关注好奇，止于她终于懂得摆正位置，不再摆出一副她是为了维护贾家和王家之间的友谊，是调和贾家大房二房纽带而来的啥样，懂得该如何在贾家过活为止。 少了她这个不知情的人，彷如小丑般在贾家大房、二房之间蹦跶，还对二房过于热情殷勤的行为后，贾家终于迎来了一段真正轻松的日子。 虽然这个期间，一改之前高傲姿态的王熙凤，对刑氏、何氏、还有迎春（苟子）她热情体贴至极，苟子也意外发现，原来王熙凤也是下凡的仙子之一的丽春花仙，也没有改变苟子对王熙凤的态度。 不远不近，能过就好。 前倨后恭，苟子自认她不是这么好哄的人。 为啥苟子会这么迟才发现王熙凤花仙子的身份？ 不是苟子迟钝，而是丽春花仙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将本体精华托付给警幻的仙子之一。 仙子们相处也有亲疏远近的，苟子在仙界，只和三生石附近的花草木精比较熟。 其他的，更多就是点头之交，甚至不认识。 丽春花仙就在苟子差点就不认识的那一批。 仙界那么大，这次下凡的精怪少说有几百…… 嗯，这是苟子从警幻那里摸来了本体精华得来的数字，真正有多少，她也不知道。 而丽春花仙是比绛珠仙子这批仙子更早成精的前辈。 不住在天河附近，她的仙龄和警幻差不多，只是，也不知道为啥，同一时期的警幻都成有正式仙籍的太虚幻境司主了，她还游离在外。 苟子和丽春花仙没啥交际，在没有和王熙凤亲密接触之前，苟子都不知道这位传说和警幻不太和睦的仙子也在下凡名单中。 嗯，凡人权贵女眷交往礼节颇多，不熟悉的人，认识三年五载都没有亲密接触那是常态。 要不是王熙凤改变态度，终于知道要远离二房，好好对待大房两个小姑子，开始做低伏小地，和迎春（苟子）这个，她本来看不起的小姑子有亲密接触的，苟子都没发现她也是花仙之一。 王熙凤为了表达她的立场正确，以及关爱小姑，现在每天去荣庆堂请安，都是亲密地一左一右地牵着明春和迎春（苟子）进门的。 在这之前，她可矜持得很呢，最多也就捧赞逗弄一下大房真正的掌上明珠明春，对迎春（苟子）真的就是礼貌到位罢了，很是敷衍。 在王熙凤敢公然帮着王夫人，给自家亲娘脸色看之前，苟子是从来没有在意过王熙凤对她的态度。 为难她可以，但是让亲娘不高兴不行！ 即使对方是仙子也不可以！ 丽春花是什么花？ 这花名是在仙界的称呼，凡间的人，大多都称丽春花为虞美人。 苟子合理的怀疑，丽春花仙子不是第一次下凡，不仅躲过了警幻设置的陷阱，还在凡间有着特殊称谓，说她第一次下凡谁信？ 不过，还是那句话，苟子对王熙凤（丽春花仙）的兴趣关注，已经随着她清楚自己的立场，隐约对二房有了防备、警惕甚至敌视地，彻底放下了。 她未来会是傻大哥的媳妇，只要这基本立场没问题，其他都是小事，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又不是苟子，何必庸人自忧。 苟子对王熙凤的态度，嗯，应该说是对所有无关紧要人的态度都是，只要这些人不干扰她这凡间富贵悠闲的日子，她就能和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王熙凤这种长袖善舞、事事爱出头表现的性子，她这种只喜欢躺着，偷偷看热闹的人是不太喜欢的。 固然，王熙凤那妙语连珠、嬉戏唱闹的本事，在贾家内院聚会时，很能控场调动气氛。 然而，苟子是个眼线遍布贾府的人，每天都在看贾府上下的众生相呢，王熙凤这些小把戏，就显得有点无聊了。 还不如何朗捉弄傻大哥贾琏精彩。 只是，这轻松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幺蛾子又来了。 苟子也没想到，贾姑姑这个在娘家养胎的人，会成为制造幺蛾子的主体。 贾姑姑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谁都可以肯定，这些幺蛾子是她引来的。 先是从江南送来的东西中查出了不少加料的，对孕妇有害的物品； 再然后就是梨香苑被人从外面扔进来一堆毒蛇毒虫； 最后，就连匆匆从江南请假来护着妻女的林姑父，也是带着一身能祸害妻女的毒不说，自己也中招了，蛊毒！ 这一宗宗的事件中，迎春（苟子）超厉害的狗鼻子瞒不住了。 主要是，对上自家亲娘和亲姑姑，苟子并不觉得她需要隐藏她的强感知能力。 先是闻到贾姑姑身上的衣物饰品不对劲后，当场就指出来了； 然后是故意溜达到梨香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抓了一条毒蛇玩，差点没把随行的下人吓傻…… 这些事情，亲娘和姑姑自然是无比默契地帮她隐瞒处理了。 虽然这些有毒物品都是迎春（苟子）查找出来并发现的，但是贾敏硬生生地以怀孕感官变化，嗅觉和听觉都更敏感为由，将事情都揽上身并把所有人都忽悠过去了。 孕妇就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产生什么变化都有可能的，从皇宫请来的御医嬷嬷们，也全都信了。 等到林姑父从江南赶来，都不用苟子作怪，迎接林姑父的，就是两位未雨绸缪的当家太太给他准备的三位御医的轮诊和检查。 林姑父的问题自然也很快地被查检出来，消息传入宫中，又是一轮贾家没法沾边的动荡。 这些，对苟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让苟子感到有些心虚和无措的是，林姑父来没几天，贾姑姑就毫无征兆地发动，早产了。 发动的时候，贾敏还如往常一般，给明春、迎春（苟子）、王熙凤三人上课呢。 幸亏陪同服侍的嬷嬷都是经事的，场面一点都没有混乱，很快就安排好了。 贾姑姑被送到了早就布置好的蘅芜苑产房生产，明春她们三也被送回四时院，等候消息。 渣爹贾赦斥巨资给他宝贝闺女打造的院子是最新精修完工的，在完工之后，明春和迎春（苟子）也挑选了一个好日子，领着一众下人，搬进去居住了。 她们这些闺秀的院子，集中在荣国公府后院的一片特意引入外河之水打造的环河拟岛地上。 地挺大的，贾赦就着地势，一口气建了四座院子。 两座四进大院和两座三进小院，依次命名为四时院、映日院、莲碧院、荷红院。 这名字可是贾赦请贾敏帮忙起的，其余院落的命名，则交给了他的宝贝闺女明春。 有些荒唐，然而明春却意外地没有让贾赦失望，起的名字都很有水准。 苟子有留意到明春起名字的时候，神情很是复杂难懂，但是没有深究，比起这个，搬进独属于自己的院子，自己当家做主更让她快乐。 最大最豪华的四进四时院自然是归贾明春这个嫡长女的，迎春（苟子）按照身份，住进了四时院后面的三进莲碧院。 明春隔壁同样是四进但是面积略少的映日院，目前归属时常来做客，动不动就被贾老太太留宿的王熙凤。 苟子觉得有趣的是，分配院子的时候，王熙凤居然无视了她二房姑妈暗示的，想要元春搬进去映日院的意思，当仁不让地住了进去。 更好玩的是，王夫人退而求其次，都愿意“委屈”自家宝贝闺女住进最后空余的，面积和地段相对最差的荷红院了，王熙凤也没有接招帮忙。 不帮她姑妈忙不说，还提议将荷红院设为她们三个姑娘新课堂的地点，理由是，距离她们的居所近，能少走不少路。 贾赦很满意未来儿媳的提议，当场就准了。 王熙凤这表现，真的是和年前那个热衷捧自己姑妈的小姑娘判若两人了。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反正苟子看着王夫人生动变换脸色，很满意，很爽。 扯远了，回归正题，贾敏生产的院子叫蘅芜苑，明春命名的院子之一，就坐立在她们院子的东北方向。 位置很巧妙。 明春、迎春（苟子）她们的院子位置特殊，想要外出只有两条路。 一条西南方向得走桥梁的，通往往前院荣禧堂、荣庆堂方向的路。 这条路上，必须经过的事贾赦为自己儿子们弄的一片大婚后才能搬进去的四进、三进院落。 另外一条，就是蘅芜苑旁的，绕一下能到清和苑和梨香苑的路了。 苟子会住进莲碧院，很大的原因就是这院子出门一拐就能往外跑，经过蘅芜苑再过后门，就能到清和园找娘。 贾姑姑会看中蘅芜苑，大概是后通清和园，前有小码头，每天能坐船直达荣庆堂后门，不用坐马车绕远路很方便吧。 现在倒是方便了明春、迎春（苟子）派遣下人去及时打听消息。 具体情况，大人不会让他们这些孩子知道，但是是不是平安却可以说，不过消息得绕一圈，经过荣庆堂那边的准许，才能往她们这里传的。 心虚的苟子是真的很担心贾姑姑和绛珠仙子的情况的。 为啥心虚？ 当然是因为苟子发现，贾姑姑会早产，绛珠仙子会迫不及待地出生，她要负很大责任。 别人早产大多是迫不得已和意外，是很损伤母体和胎儿的。 贾姑姑和绛珠仙子则是不同，她们是被紧张的苟子用甘露补得太过，已经超脱了肉|体凡胎能承受的上限，才会早产的。 再不分娩生产，贾姑姑会受不住不说，绛珠仙子也会在娘胎中憋坏。 苟子也觉得她很无辜。 仙人又不会生孩子，她也是第一次投胎。 当初她在何氏亲娘肚子里的时候，也没少折腾啊，她不也是憋到怀胎十月才出来嘛，为啥绛珠仙子会是特例？ “生了吗？” 就在苟子考虑要不要暗戳戳地用点手段，通过藏在蘅芜苑的小草，让绛珠仙子快快出来的时候，何朗和贾琏到了。 看着两人还穿着练功服，满头是汗的就知道，他们应该是从稻香村跑着过来的。 “我们刚刚路过蘅芜苑，侍卫们都守着，不让我们进去，说是让我们过来你们这里等消息。” 让人觉得糟心的是，贾琏这副热切期待的样子，明显不是因为担忧贾姑姑，也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表弟表妹，他纯粹是因为—— “我们都在担忧姑姑没法安心上课，先生说，刀剑无眼太危险，就放了我们半天假来这里等消息了。下午是文课，老师看我们无法静下心来，恐怕得压着我们抄书。姑姑还好吗？我们下午能看到表弟表妹了吧！” 话里话外都是不想上课，想休息。 要是下午表弟表妹能出来，何朗和贾琏肯定能用去看望姑姑和表弟表妹请假。 “你们这里的消息太慢了，我和何朗还是去荣庆堂，和老太太、爹、二叔他们一起等消息吧。” 说完，也不等明春、迎春（苟子）和王熙凤的回应，风一样地跑进来，又风一般地扯着何朗走了。 苟子能清晰看到，何朗望向贾琏的眼神有些……嗯，沉重。 这一根筋的，傻大哥是真的记吃不记打了。 苟子都懒得同情他了。 现在看来，渣爹虽然渣，但是对他的儿子属性，还是了解的。 将何朗、贾琏都安置在河对岸的秋爽斋，上课就在秋爽斋隔壁的，兼顾了练武、务农的稻香村真是非常有先见之明了。 那里偏僻、地大，前后不着人的，能最大限度地限制贾琏这种坐不住的活泼人往外跑。 渣爹贾赦还真的用这个理由，将后院这一片精修细致布置过的群院落，用高高的围墙全部围住了，设置了前门和后门，还安排人定点守候，不让外人进入。 苟子觉得吧，渣爹这不伦不类的围墙，就是用来故意恶心住在荣国公府西边，荣庆堂背后的贾政一家子的。 让他们夫妻看着这大好园林豪院近在咫尺却没法进入。 论怎么扎弟弟、弟媳的心最痛，贾赦绝对是最懂的。 在贾敏生产，兄弟俩都在荣庆堂陪同贾老太太一同等消息的时候，还不忘假装亲近嘚瑟了：“我家明春厉害吧，小小年纪，就随了她姑，居然就能将这大大小小的院子名字都起好了，有根有据又好听，厉害吧，比你们家当年元春如何？” 然而此时的苟子却是没空看渣爹的热闹了，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蘅芜苑中。 绛珠仙子要出生了！ 为了不让仙气太多的她出生就带让人瞩目的异象，苟子可是时刻准备着呢。 要不然，再闹一个和二房贾宝玉这般的闹剧就不好。 苟子即使不太懂政治也知道，在蘅芜苑几乎都是皇宫派来的御医、嬷嬷、护卫的时候，异象就是给绛珠仙子找麻烦。 平平凡凡才是福。 第 42 章 苟子的防备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得亏她及时地将绛珠仙子从娘胎带出的，引动了周围稀薄灵气沸腾的仙气都聚集起来，往天空上扔。 不然，整个贾府，就等着成为京城的话题中心吧。 这仙气外溢，最差也能让贾府的草木疯长，瞬间从美丽人间园林，变成繁荣荒野森林。 就是都引上天空了，这些残余的仙气，也让大半个京城以荣国公府为中心地，下了一场约一盏茶的蒙蒙细雨。 雨水停息后，京城的草木长得越发了旺盛。 真太不容易了，差点害了绛珠仙子了，还好最后补救及时，没酿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危险解除，苟子才放下心来，和大伙一起高兴贾姑姑的母女平安。 想着以后，再给绛珠仙子投喂的时候，得悠着点了。 为啥还能扯到以后？ 当然是因为贾姑姑已经决定，出月子之后，她要和她的探花林姑父杀回江南，和那些给他们使绊子的人开战。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也太危险的，不方便带才出生的小闺女，只能托付给贾老太太和贾赦了。 嗯，说是托付给贾老太太和贾赦，但是贾老太太年事已高，贾赦是个不管事的，最后自然也是何氏亲娘负责养了。 贾老太太倒是想让王夫人插手小黛玉的教养，好借助林家扳回一城，无奈王夫人不争气，掌家的时候，隔空都和贾敏有龌龊，贾敏根本不信任王氏。 等贾敏出了月子，乖巧的小黛玉就落户四时院，和贾明春住在一起了。 哦，不对，准确地来说，名义上是和贾明春住在一起，却是黏在了迎春（苟子）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离开超过五尺，立马开哭那种。 苟子都有点后悔，在绛珠仙子……不，是小黛玉出生之后，去探望她了。 不过是好奇绛珠仙子下凡后会长成什么样子，就顺着王熙凤的提议，和明春约上元春一起去看望小娃娃。 这一看不得了，沾上了一个甩不掉的泪包。 迎春（苟子）不过是戳了黛玉软包子般的脸蛋一下，她就笑了。 据照顾的奶娘说，这是小娃出生以来第一次咧嘴笑？！ 行叭，当时迎春（苟子）没有太在意，只是不停地逗这白嫩包子笑，觉得下凡没了记忆的绛珠仙子也有这么无齿的一天，觉得好玩，多戳了几下。 没想到，一个出生不到十天的娃娃，就懂得认人了，她们想告辞离开的时候，这软包子就开始哭，前所未有的声嘶力竭，好不吓人。 姐妹们自然就下意识地不敢走，回头看看软包子怎么了。 哟嘿的，她们姐妹一回头，这软包子居然就不哭，又笑了。 戏剧性的场景就开始了。 王熙凤、贾明春、贾迎春想要离开没问题，但是迎春（苟子）不行。 但凡迎春（苟子）离远点，黛玉软包子就开始嚎嚎大哭，声音能从蘅芜苑传到的荣庆堂，整个贾府都能听到。 苟子觉得，她真的给绛珠仙子补得太好了，这音量，可让林姑父没忍住大笑，言道：“贾家风水养人，我林家已经数代未出过如此嘹亮声线的婴孩了。” 只能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发现软包子只是想缠着迎春（苟子）后，就连何氏亲娘也下场取笑人了。 取笑对象不是苟子，而是贾敏姑姑：“哟，果然是亲母女，我记得吧，当年你跟着贾老祖宗（上任国公夫人）来我家做客的时候，也是扒着我不放，哭闹着不愿意回家的，没想到你闺女青出于蓝。” 之后的事情就是如大家所料的，迎春（苟子）被缠上了。 大概是娘胎中的危机感还在，本能的察觉到了苟子身边安全吧，小黛玉除非睡着，不然睁眼没看到迎春（苟子），软包子就哭。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嚎啕大哭，苟子难以置信之余，耳朵也有些受不了。 可以说，因为一时不慎地送上门，她就被贾姑姑和林姑父“扣押”下了。 虽然这对初为人父、初为人母非常疼爱闺女，也很开心闺女的健康，更对闺女居然更喜欢缠着表姐忽视父母感到吃醋，但是这嗓门，他们作为亲爹亲娘也受不了，只能是开口留着迎春（苟子）和小黛玉一起住了。 直到林姑父和出月子的贾姑姑依依不舍地离开，迎春（苟子）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院子。 贾老太太不是不想借着小黛玉作妖的。 然而小黛玉不配合，不仅离了迎春（苟子）就嗷嗷大哭，还专门逮着贾老太太跟前的心肝宝贝贾宝玉打。 很凶狠的，见面就上拳头的那种。 贾老太太想要和稀泥地说两孩子感情好，玩得开，看着心肝宝玉那被锤得红肿的眼睛以及脸上指甲刮伤得异常对称的结痂伤痕时，又说不出口了。 小黛玉很乖的，除了粘着迎春（苟子）不放，外加爱对贾宝玉动粗之外，对谁都是一副甜甜的笑脸，一逗就发笑。 这无忧的可爱笑脸以及甜甜的笑声，就连王夫人都会忍不住对她报以善意，嗯，当然，这是在小黛玉没有对贾宝玉动粗之前，动手之后，王夫人只会第一时间将她的宝贝儿子抱着远离女魔头。 无奈她的宝贝儿子贾宝玉一点都不领情，虽然被小黛玉揍得眼睛疼、抓得脸蛋疼，却丝毫不在意，前一息还在为疼痛哭泣呢，下一息看到小黛玉的，就啥都感觉不到似的，只想往小黛玉身边冲。 旧伤未好，新伤又来都不怕，对黛玉就像小狗看到主人，王夫人心疼极了，直接将小黛玉当作妖精鬼怪了。 嗯，这里，苟子要说句公道话。 不怪绛珠仙子，哦，不，小黛玉。 只怪贾宝玉（神瑛侍者）不干人事。 不知道警幻给了神瑛侍者啥好东西，这家伙转世成贾宝玉后，居然会下意识地吸取小黛玉身上的仙灵精华，也就是凡间人俗称的气运。 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地吸取的。 得是小黛玉因为他而情绪激动的时候，这奇奇怪怪的反应才会出现。 苟子第一次看到黛玉被他烦得生气的时候，贾宝玉身上这种奇怪的本能发动的时候还大吃一惊被吓到的。 然而，下一刻，小黛玉一个巴掌的，就把贾宝玉身上着奇怪的东西给拍没了。 惊险又滑稽。 贾宝玉这种需要限定条件发动的掠夺本能，像缺了什么似的，非常不稳定。 小黛玉随便一个拳头、一个巴掌、又或者一个指甲抓的攻击，就被压回去，没了。 让苟子不自觉地想起，那块被贾家上贡给皇帝的，本该属于贾宝玉的宝玉。 那块宝玉被贾政上贡上去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不仅宝玉没有下文，连对贾家的态度也没有下文。 贾赦很光棍，觉得这事赖不到他身上，倒是贾政很长一段时间兢兢业业，二房那段时间可热闹了。 嗯，苟子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一个没留意地，小黛玉又发威了，一脚将贾宝玉从软榻上踹了下去。 如果不看贾老太太将掉地上愣着都不知道哭的贾宝玉抱起来心急的样子、不看周围奶妈丫鬟们跪下一片，瑟瑟发抖的样子，苟子内心的骄傲和满足会更大一些。 看，这就是她苟子养的娃，才八个月大的小黛玉，就已经具备一脚将两倍体重于她的贾宝玉踹下软榻的实力了。 多健康，多强壮！ 林姑父和贾姑姑肯定会夸奖她。 小奶娃暴力？ 屁！ 她家小黛玉多温柔，对小她一个月的二房探春，可小心翼翼了，连踹人都没往小探春身上踹，而是避开了小探春的角度踹的。 这么温柔的孩子，谁能说她暴力呢。 要怪只怪不死心的贾老太太，明明之前小黛玉都表现出她讨厌贾宝玉，不想和贾宝玉玩了，事隔几个月，记吃不记打地又用二房小探春作为试探。 以为小黛玉只是年纪小，不喜欢孩子，现在长大几个月了，懂事了，不会再粗鲁地动手动脚了，又将贾宝玉和几个孩子放到软榻上了。 苟子再次为自家小黛玉的聪明机智感到骄傲。 可不是，都懂得隐藏情绪、伺机而动了。 忍了小半刻钟的，等周围人都放心，贾宝玉的奶妈妈在称赞什么金童玉女、老太太有福的时候，才用力一踹，精准命中，傻乎乎的贾宝玉滚到软榻之下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受伤？ 一张铺满绸缎棉花的软榻，贾宝玉都能自己爬上趴下，周遭棱角全都被包边裹好，软榻之下，还是两层厚厚的羊毛毯，这都能摔伤只能说贾宝玉娇贵了。 比较头疼的是，小黛玉踹人一时爽，事后麻烦都在苟子身上了。 毕竟，谁都知道，小黛玉离不开迎春（苟子），所以软榻上除了三个小娃娃，就迎春（苟子）一个姐姐。 只是，事情往往都是往大家都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的。 躺平久了，不太擅长应付这种情的迎春（苟子）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恰当地化解眼前的尴尬呢，小黛玉就像早有预料一般，对着贾宝玉，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哦，不仅在笑，还觉得特好玩地拍起了手掌。 贾宝玉也是傻的。 迎春（苟子）发誓，她一直紧盯着这胖娃的表情，他上一息还在周围人紧张的环顾下，准备扁嘴开哭的，但是发现小黛玉笑得开心之后，愣了一下地，也傻乎乎地开始笑了，还跟着一起拍手掌呢。 啥事都没有。 紧张的贾老太太和所有人：…… 第 43 章 眨眼间，六年过去。 迎春（苟子）从一个胖乎乎的带娃三头身，变成了一个能带着黛玉爬树偷蛋、上房揭瓦的，贾府上下都头痛少女。 贾府里谁都知道，大房二小姐，是个双面性子的人，但凡要她上课做活，她就是个针戳不动的木头，诗词歌赋毫无天赋，琴棋书画也毫无灵性，功课全是敷衍，老师都被她折腾得没脾气了。 有没有长处？ 特别能闹腾算吗？ 迎春（苟子）和黛玉，成了贾家的下人都习惯了三头两天被要求封口，不许传出对两位小姐不利话语存在。 在边缘下人看来，两位小姐就是天真活泼好动了些，喜欢爬树攀围墙上房顶，到处窜，不符合权贵千金贞静娴熟的形象，总是弄出大动静，发掘出大堆乱象，让下人们忙。 像是爬树发现树根被蛀空腐烂，摇摇欲坠地，得让下人们砍树搬抬，置换新木； 像是攀爬围墙的时候，发现围墙年久失修，表面完好，内里已经粉碎； 哦，还有屋顶上那些碎裂的瓦块…… 但凡她们所到之处，多多少少都会发现残败之处。 所以这些没法接触到内院真实的下人们，只是单纯迫切地希望，两位小姐沉静点，别整天满贾府的到处闹腾。 赦造国公府那么大，房屋那么多，总有看不到的地方有毛病，旧的新的循环不断。 只领一份工钱的边缘下人们，当然只希望钱多事少没活干，白领一份工钱的。 两位大小姐到处跑的，问题肯定是越发现越多，源源不断。 谁都没想到，这些看似是国公府年久屋旧衍生的问题，其实是贾府这位毫无灵气的二小姐、以及寄养在贾府的林家大小姐弄出来的。 毕竟贾府二小姐和林家表小姐，长得实在是过于弱柳扶风了。 那风吹就倒的形象，根本没谁会往这两位娇小姐是那种可以徒手裂石弯铁、力可扛鼎的大力士方向想。 掌管中馈的何夫人，没少为两孩子的情况脑阔疼。 不是脑阔痛迎春（苟子）黛玉整天调皮闯祸，好吧，这也是脑阔痛的原因，更让何氏无法容忍的事，这俩闺女，根本养不胖！ 天知道，为了让这两越长越纤瘦的孩子长胖，何氏在两孩子的私人小厨房里花了多少心思财力。 然而无奈的事，这两位日常吃吃喝喝一顿没落下，平时还没少加餐，却总是吃不胖，不胖就罢了，还越长越瘦。 不信邪的贾明春、王熙凤，按照两人的食谱吃吃喝喝两个月的，就被身边的教养嬷嬷、奶娘叫停了。 能吃是福，圆润点人看着大气精神，健康的姑娘家不能太瘦，却不能往极致方向胖！ 这样的体质无疑是让人羡慕的，只有何氏愁坏了，即使太医大夫都表示，两位小姐都非常健康的，何氏也不太相信，养不胖的孩子给何氏的感觉就是身体有问题。 特别是有对比项贾琏做陪衬的时候。 何氏大力提升两闺女的小厨房水平，最大的得益人大概就是正处于生长发育时期，不禁饿的贾琏了。 来者不拒，越吃越多的他，一不小心少年发福了。 为此，看亲儿子不顺眼的贾赦，觉得这太丢脸地，勒令武学先生将他往死里练！ 练狠了，饿的更快，自然就吃得更多，形成循环地，贾琏很好地将身上的肥肉，都练成了硬邦邦的肌肉。 没办法，比起控制饮食这种让人饿肚子的减肥方式，贾琏宁愿好吃好喝吃饱往死里练。 这就造就了贾琏成了贾府主子中最壮硕也……最显老的那个。 明明只是大明春五岁、迎春（苟子）六岁的大哥，却成了一个人高马大、肌肉鼓胀、肤色黝黑的军汉般样子，仿佛和她们爹贾赦、二叔贾政是一辈你敢信？ 庆幸的是，贾琏体质还算好，黑的快，白得更快。 只要在屋里捂着不见太阳，抹上贾府闺阁课程上，明春她们自制的天然美白护肤品，十来天的，那黝黑的肤色很快能变白。 一白遮百丑地，套上合适的衣服，勉强看起来像是个贵公子吧。 为啥说勉强？ 单个看，白嫩后的贾琏还是很能唬人的，只要不将他放在同龄人之间。 不然鹤立鸡群说的就是他。 别人靠气质礼仪取胜，他靠身高体魄取胜。 同龄人，普遍比他低矮三个头的高度，横向身量他一个能媲美别人四倍的，站在中间，可不是最出彩了吗？ 得亏渣爹贾赦早早地给他订了王熙凤这么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儿媳妇，不仅不嫌弃他吃得多费布料，还对他越发青睐，不然，可不好给他找媳妇。 毕竟，这样体魄高度，可不是当下大家喜欢的，婚姻市场会被挑选。 好处也有，贾老太太想要对外说何氏这个侧室亏待了贾琏，都说不出口。 谁让见过贾琏的人，都夸贾琏有当年老国公的风范呢！ 想要养出这么个壮的孩子可不容易。 更别说贾琏也不光是长个，不管是读书、武学、礼仪、待人接物，在同辈中也算是中上了。 像贾琏这般，年仅十一岁就成了童生的，还是不多的。 书香世家子弟有这能力不奇怪，但是贾府属于贵勋，反正在四王八公的后代子弟中，还是很出彩的。 估计除了贾赦这个渣爹对贾琏这成绩不满意之外，其他人都在羡慕贾府子孙后代出息。 嗯，贾琏会去考科举也是被逼的。 谁让二房的贾珠在贾琏之前，一鼓作气地参加县试、府试、院试，成了一名秀才，抱得美人归，娶到了国子监李祭酒家的千金。 为此，二房夫妻没少在贾赦面前嘚瑟的，渣爹一生气，遭殃的自然是贾琏。 要不是同样去考试的何朗以小三元的优秀成绩也成了秀才，力压贾珠那就没有进过前五的成绩，成了京城喧嚣一时的天才少年，让贾赦扬眉吐气脸上有光的，忘记了要拿儿子出气这回事，贾琏恐怕还得遭殃。 围观全程的苟子觉得她这个未婚夫太精贼了，傻大哥也太可怜了。 因为傻大哥贾琏的存在感十足的，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忽略和他如影随形的何朗。 包括总想喂胖苟子和黛玉的何氏，也忽略了家里孩子怎么都喂不胖的人中，何朗也是其中之一。 苟子不懂亲娘怎么就信了何朗体弱这个说法，将他喂不胖这体质归于身体不好，连平时的武学课，也对他不强求。 明明何朗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能随意摁倒强壮如熊的傻大哥贾琏！ 好处也是有的，因为养出了两个出色的孩子，何氏破天荒地打开了交际圈。 正式宴会请何氏去的不多，但是有不少亲近的人家上门的时候，会请贾老太太请何氏请来聊天说话，向她取经如何养出优秀的孩子。 苟子觉得这都是借口。 这些所谓的亲近人家上门，可不是为了请教何氏怎么教孩子，而是想要和何氏做生意。 因为二房搞的幺蛾子，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贾府富裕，何氏是个经营能手，能一口气还清欠国库五十万两白银的人家。 前面不是说了吗，贾珠考了秀才，娶了媳妇，二房贾政夫妻又开始作妖了。 贾政倒罢，能力一般，最多也就在贾赦面前炫耀儿子优秀。 只是这唯一的优势在何朗八岁考了小三元之后没了。 倒是王夫人在亲哥王子腾升官后嘚瑟起来，在贾赦没反应过来之前，再次走小选的路，偷偷将贾元春送进宫里去了。 比起贾政，王夫人是真的很有谋略了，这无声无息地，可是给了贾赦狠狠一击了。 将贾元春送入宮之前，王氏表面上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给元春相看的。 谁想到以相看为借口，将贾元春送回娘家小住的，就变成去参选了。 等不理外事的贾赦知道元春已经成了甄太贵妃跟前的得力女吏的时候，已经是贾元春通过后宫的甄太贵妃向太上皇进谗言，说贾家深知国库空虚，愿意提前还欠国库的五十万库银的时候。 贾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懵然的。 作为当家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贾家有欠国库银两这么一回事。 不过，不知道这一回事没关系，不妨碍他拿刀去砍亲弟弟！ 五十万两白银！ 他要是有这钱…… 好吧，贾赦好像真的是有这么多钱。 他的私房加上珍藏，再加上给宝贝闺女攒的嫁妆的，勉强是能凑出来，但是，这些拿出来之后，他就一贫如洗了。 贾赦不能忍受贫穷的生活，那等同于要他的命。 因此，气头上的他没想太多，送走了专门来给他递消息的太监后，选择和假正经的弟弟同归于尽。 那鸡飞狗跳的，好不精彩。 还好亲娘何氏在贾政被贾赦砍了两刀屁|股血淋淋地趴在地上，就差没最后一刀砍死的时候站出来，表示这账她能还。 哦，不对，准确来说，不是何氏能还，是有上一任国公贾代善临终前的安排，贾府能还得清这账。 为了贾府殚精竭虑的贾代善，早就预料到贾府会有这一天了，临终前掏了二十万两私房给何氏，让何氏帮忙运作赚钱，言明这是入伙的银钱，只请求何氏帮忙赚够五十万两归还国库的银子，然后其他都是何氏的。 何氏这些年来经营得不错，用贾代善给的本金，连本带利的，偷偷地已经凑够七十万两了。 她给愤怒中贾赦的建议是，这些钱和产业，连本带利地都以故去贾国公的名义，献给上年才登基的今上。 贾政都能通过王子腾让元春走甄太贵妃太上皇的路，贾赦自然也能走今上的路。 比起贾政这饶了好几道弯的关系，贾赦和今上的关系更铁一些。 怎么说贾赦当年也是拿着权贵子弟的名额，当过前太子侍读的，今上作为曾经紧紧跟随太子身后的十一皇子，可是和贾赦有着一起抄作业被老师罚、一起逃课的经历呢。 在这之前，谁能想到，最后上位的会是前太子在的时候，只想当纨绔，前太子事败后，又立志当贤王的十一皇子呢！ 比起六皇子一系、七皇子一系、十二皇子一系，十一皇子可真的太不显眼了。 病重的太上皇会选十一皇子当继任皇帝，原因竟然是十一皇子子嗣最丰？ 的确，这么多皇子中，也只有十一皇子后院最干净，没有侧妃，只有一些摆设般的侍妾。 原因是十一皇妃能生，三胎六个儿子，皇室最佳媳妇模范。 皇室中，嫡出二孙子比三个小儿子小一岁，也就十一皇子这一家了。 这样的理由众皇子当然是不服的，但是太上皇只是中风手脚不灵便，不能长期处理政务，人还是很精神的，谁有意见只能憋着。 贾府…… 准确来说，是贾赦，因为不着调，整天只想着宠闺女的，近乎和外界隔绝，没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些想要借着贾赦生事的人，都被贾赦不着调弄得头大之后，都下意识地避开这个坑货。 也只有贾政这个同样不着调的亲弟弟，才会这么不服气、持之以恒地和贾赦作对。 这不，不靠谱的贾赦拿着何氏给的价值七十万两白银的产业，进宫找皇帝聊了一下午的天，出宫之后，贾明春就成了明郡主了。 说实话，在渣爹贾赦去找皇帝的时候，苟子真的很怕他将贾明春论斤卖给皇室了。 虽然说当今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成亲生子了，但是贾赦要是以还账功劳要求，求皇帝给明春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 没有谁比苟子清楚，贾赦对于将贾明春加入皇室有多执着了。 没想到，最后，渣爹居然只是给明春要了一个郡主？ 对此，贾赦是私底下很嘚瑟的：“赶上去的不是买卖，话本不是说吗，皇室争斗，无穷无尽，永远没有最终胜利者，明春才十岁，还小，就是嫁入皇室也什么都做不了，我傻了才会这么快入局！” “我现在要做的，还是将咱们家明春的身价堆上去！只要明春成优秀到非皇室不嫁，让皇室求上门来，才是真风光！” “蠢成我弟弟那样的人不多，被王子腾利用，倒贴都要送闺女去当下人，以为就能拿到好处。傻啦吧唧的，自家闺女自己都不疼了，指望别人家疼，都是男人，谁会当这些送上门的玩意是一回事！” “像我这样，砸下能赚五十万的产业，啥都不要，只为了给闺女求一个身份的，才能彰显自家闺女的金尊玉贵！” 行叭，看来亲娘高薪请人特意为渣爹编写的话本还是有点作用的。 最起码在渣爹厌恶了京城的八卦后，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引导着渣爹的思路和想法，避免渣爹犯蠢。 现在京城，谁都知道自家不着调的爹，到底有多宠爱他的闺女了。 为了一个身份的，这钱是真的砸。 讨不到好的二房比较可怜。 才送进宫两个月不到的元春，满身红疹地被甄太贵妃以“病重”为借口，开恩地送回家了。 都没有安置好，就迎来了贾赦领着一大堆下人，粗暴地“帮忙”搬家。 实在忍不了的贾赦，这会是真决定要分家将坑了他七十万白银产业的弟弟赶出荣国公府了。 这种不打招呼，就差点坑死他的弟弟，他才不要呢！ 天时地利人和的，贾赦可不会客气。 这种贾老太太也不敢开口为蠢弟弟求情的时候，贾赦怎么可能不抓住呢。 不知道让贾元春出头，说贾赦能还国库欠银的是哪个大聪明，反正贾政贾赦这是捅了蜜蜂窝，成了妥妥的出头鸟了。 满京城欠国库银两的人多得是，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小官小吏都没跑。 国库空虚大家都知道，但是谁都不愿意还钱是真。 作为头一个提出还钱的贾元春还有真的将钱还了还带利息的贾赦，是真的招人恨。 贾赦可不背这个锅。 想让他还钱的人是贾政，真正将钱连本带利还上的是他去世的爹以及经营有方的何氏，他可心痛那七十万的产业呢！ 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必须得向世人摆明态度，他是无辜的。 亲爹贾代善已经去世，大伙没法找他麻烦，但是贾政这个蠢弟弟伪君子，大家想找麻烦尽管上！ “老太太，不是我不友悌兄弟，而是弟弟太狠心了，要是爹没有偷偷地在何氏这里留了一手，你有想过儿子我的下场、想过贾府的下场吗？弟弟蠢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捅了全京城人一刀地，我护不住他，也不想护他。” “老太太您要是有能力、有办法承受满京城因为贾府出色地还完欠款带来的仇恨怨恨的话，可以站出来帮这不孝不悌的求情，我懒得和你争，我去找珍儿，把贾政当作分支，分宗出去算了。这样的兄弟，我要不起。不然，将我分出去也行，我啥都不要了，老太太想要和谁过和谁过！” 贾赦是真的光着脚不怕穿鞋吗？ 这么狠的话都说出来了。 苟子觉得不是的。 渣爹比谁都放不下这座荣国国公府，比谁都想世代子孙尊享富贵。 在现在上位的皇帝和他是发小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放弃贾府的荣华富贵，更不可能将这荣华富贵送给贾政。 他不过是看清了贾老太太，知道贾老太太不可能给贾政求情罢了。 贾老太太疼爱贾政吗？ 或许吧。 “我和弟弟年纪小的时候，老太太对我们是宠爱的，真心不真心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太太更爱她自己、更爱权势名利。她比谁都想像祖母那样，当贾府的老太君，只是她终究还是比不上祖母。” “祖母的疼爱，绝对不会是在我没法让她尽享尊荣之后果断放弃我、糟践我，她却是这么做的。” “既然当年老太太会为了‘贾府’的未来放弃我，那这次，为了‘贾府’的未来放弃她寄予厚望的弟弟，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以上是渣爹在对贾政动手前，和何氏亲娘商量对策时说的话。 难得人间清醒。 结果也没有差。 贾赦粗暴地将贾政夫妻和贾元春赶出门的时候，贾老太太只是在贾珠和他媳妇的搀扶下，抱着惊慌的贾宝玉默默哭泣，根本没有阻拦。 贾赦也没有赶尽杀绝，虽然对贾政夫妻和贾元春一点面子都没留，惯例分家要准备的流程形式更是别想了，但是对贾珠夫妻，他是留了体面的，更没有为难老太太的心肝贾宝玉。 因为贾赦知道，贾珠夫妻是体面人，亲爹亲娘都被赶出门了，他们也会懂事的离开，而且贾赦再混蛋，也不会对才生完重病，差点就没救过来的侄子以及生产没多久，还在亲自喂养儿子的侄媳妇动手。 至于贾宝玉，谁管这个被老太太养歪的傻小子。 反正这蠢货吃喝都是老太太掏私房的，他才不要没事找事。 当晚，贾赦有些放浪形骸，又哭又笑地想找何氏喝酒聊天。 “哈哈哈，我终于将那蠢货赶出去了，这些年，我忍够他了~等办完贾琏那傻儿子的婚事，咱们一家子就快快乐乐地下江南！” 不管何氏亲娘还是苟子，都是聪明的清醒人，不会被渣爹迷惑。 所以，在渣爹一副他要直抒胸怀的时候，何氏亲娘打断了他的表演。 “老爷，装可怜装傻都是没用的。不管怎么说，这次下江南避难的费用都得按人头算！我和迎春、朗哥儿只算三份，你、夫人、明春、琏哥儿、凤姐儿、琪哥儿、琮哥儿要算七份，我不可能和你对半分费用！” 对的，京城的水还是太浑浊了，为了避免被伤及无辜，贾赦受到林妹夫的邀请，决定举家下江南避难……呸，探亲游玩，顺便将寄养在贾家的林黛玉送回家。 因为这一去就打算居住四五年的，他们要带的东西有点多，费用自然也就多。 何氏帮忙还完贾家的欠款后，她的相关产业都瞒不住了，渣爹贾赦不靠谱人品堪忧地，知道何氏的身家后，想要占便宜，小动作不少。 在这之前，因为何氏亲娘为了过日子，对渣爹贾赦都比较容忍的，渣爹贾赦占便宜占久了，有些理所当然了。 只是，现在的何氏亲娘现在已经开始很硬气了，敢明明白白地拒绝了。 “要是老爷您不愿意和我、林家凑份子，您就自己安排，我不会介意，以老爷如今的名望本事，这事不难，想让我做冤大头的，那是不可能。” “老爷也知道，我为贾家做的这一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老爷不是想翻脸不认账，要散伙吧！” 硬气原因？ 和贾赦硬气的原因差不多。 贾赦（迷之）硬气的原因是，他现在是和皇帝有交情的人了。 只是，这交情，谁都水分大得很。 何氏硬气的原因是，她现在是和皇后娘娘合伙做生意的人了。 说是和皇后合伙，实际谁都知道，皇后背后的人是啥。 这里就不得不感谢贾姑姑了。 这些年，林姑爷和贾姑姑在江南可是没少做狠事。 苟子偷看亲娘的信件得知，当今能上位，这对有眼光有谋略的夫妻可是押对宝了，她亲娘也沾光不少。 贾代善的确是给了亲娘二十万，但那二十分可不是什么份子钱，而是欠债款的一部分。 五十万的欠款贾代善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他没有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是将这钱拆分开来了。 贾老太太、贾政两人还各有十五万，剩下的二十万才给何氏。 贾政敢让贾元春通过甄太贵妃向太上皇进言，能归还贾府国库欠银，不过是两人手上各常有底牌，觉得能重新压制贾赦罢了。 他们都等着贾赦认怂呢，没想到最后都没他们什么事了。 哦，不对，不是没什么事，他们这次是算计不成反自误，下场堪忧了。 何氏倒是借着这次机会趁势而起。 被太上皇临时推出来上位的十一皇子，可是皇子中人手最少得一个。 虽然说现在他在一众兄弟中勉强是脱颖而出名正言顺了，但是地位还是不稳。 太上皇既然能推他上位，自然也能将他废了，他就是一傀儡。 这样的他，这些年经受过朝廷起起落落的大臣们，肯定是不怎么看好的，求贤若渴的皇帝陛下，对林家夫妻、何氏这样愿意在落魄时候站出来支持他的人，自然是给与最大支持的。 恰巧的，皇后和贾敏、何氏年少时交情还不错，以这个为借口的，连成一个内眷赚钱联盟的，光明正大且有理有据。 何氏将价值七十万两的产业通过贾赦的手送出，既是投名状，也是为了将她即将要和皇后一起搞的产业公开的准备。 这任皇帝就是可怜，赚点钱都得瞻前顾后，还得借媳妇的名义。 事情大概何氏并没有对贾赦隐瞒。 毕竟，即使现在她又底气了，做事依然是绕不开贾赦这货的。 按理来说，不傻的都知道，如今的情况，应该是何氏更胜一筹。 然而不知道为啥，迷之自信渣爹居然觉得他和何氏亲娘是势均力敌。 哦，不对，是何氏亲娘还是在劣势，得哄着他，帮着他、求着他。 结果被打脸了。 还是二度打脸：“老爷是觉得我碍事，不配打理贾府的产业了吗？我不介意退位让贤，将这些都还给你，或者交给琏哥儿、凤姐儿都没问题的。我觉得还是交给凤姐儿比较好，毕竟老爷你和琏哥儿天生就不是懂得管理产业的人，花钱你们在行，赚钱？还是算了吧。” 谁都知道，能让何氏帮忙打理产业那是赚到了，贾赦不傻，果断闭嘴了。 交给凤姐儿？ 贾赦更是想都没想过。 倒不是说贾赦不相信何氏教出来的王熙凤的能力，而是他太清楚儿媳妇的厉害了，他的产业只要到了王熙凤的手里，就不可能再拿回来。 不是所属权拿不回来，而是王熙凤有本事讲这些产业都变成她和贾琏的！他这个爹直接去喝西北风。 别怀疑，王熙凤肯定做得出来的。 因为贾赦渣爹不做人事，贾琏和王熙凤新婚燕尔的，他看不顺眼，新婚不到一个月地就给亲儿子送了五个貌美如花的丫鬟。 为此，贾琏连续一个月脸上都带伤去上课，直到王熙凤受丈夫“委托”，将那五个貌美如花的丫鬟都好好嫁出去为止。 渣爹也因此受到报应，拉肚子拉了一个月，直到何氏也将渣爹送给何朗的五个漂亮小丫头也安置好为止。 某方面说来，渣爹也很公平的。 送丫鬟，虽然最想给的是贾琏，但是他也没落下何朗和另外两个儿子，都大方地送了五个漂亮的。 就连二房的男丁，贾珠、贾宝玉、贾环、贾琥也没落下，不过给二房男丁的丫鬟是漂亮丫鬟中最不漂亮的那些，每人只给了一个。 谁对渣爹动的手？ 不是贾琏和王熙凤，这两位现在还没有这个胆子。 也不是苟子和何氏亲娘，因为她们早就知道，想要活得自在，就不要把混账（渣爹）贾赦放在心上，不值得。 第 44 章 对渣爹贾赦下手的人是谁？ 无聊的苟子将嫌疑的人一个一个排除后，最终得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搞事的人居然是她那便宜未婚夫何朗！ 这…… 苟子就不懂了。 渣爹做事不靠谱不是第一天了。 对何朗漠视、鄙视更不是第一天。 在何朗没有成为小三元秀才之前，贾赦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要不是上一任的何伯爵临终前得到了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宽恕，死后更是对何家满门忠烈追思追忆了一番，又加上何氏能力强，手段了得地守住了何家的产业，何朗大概就是贾赦用来吃绝户的最佳工具。 何伯爵府这种亲旧疏远，无依无靠，手上又有庞大财富的家族，在京城的权贵看来，就是最好的吃绝户对象。 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贾府，比起其他人，贾府还有一个何府的嫡女养着何伯爵府的继承人呢。 苟子猜，渣爹对何朗，大概就是对待一个待宰的病弱猪的态度。 先养着，何朗要是能没病没痛地长大，贾府在这期间也没有急需要何伯爵府的东西，那就将人养大了狠狠宰一刀当女婿； 如果何朗没能扛过来，那何伯爵府的一切，自然是贾府要拿大头。 苟子从来不怀疑便宜未婚夫的动手能力，她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就动手。 论理，真的要动手，凭渣爹贾赦对待他的轻慢态度，渣爹应该早就死了几千几万遍。 怎么会像这次这般，只是上吐下泻到虚脱，太医来了也找不到缘由，在他快扛不住的时候，突然有好转了呢？ 咳咳，苟子绝对不是在内心遗憾，为啥渣爹没有真的去了的意思。 即使她是真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在看到渣爹病危的时候，赶出去的二房贾政夫妻又开始蠢蠢欲动，以及差点又被煽动起来想搞事的贾老太太，觉得渣爹贾赦目前还是继续活着比较好。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渣爹的病重，倒是很好地考验了一波人心。 二房中，还是有明白人的。 贾珠居然不顾亲爹娘的脸面，第一次忤逆了贾政和王夫人，在荣禧堂当着贾老太太的面，驳回两人想要趁贾赦病重搬回来的想法。 说了什么，苟子就不复述了，满嘴的圣人言论之乎者也的，听着绕。 反正大意就是让贾政做好父亲的榜样，遵从世俗规则和礼教，不要做让子孙难堪蒙羞的事情。 更拿他和宝玉出来举例子，直言质问贾政，如果二房拿到了爵位，以后传给谁？是不是表示弟弟宝玉如果不满他这个哥哥，也可以不择手段地争抢。 这话说完贾老太太没事，贾政被气得说不出话，王夫人是直接晕倒了。 可惜苟子藏在荣庆堂的狗尾巴草长在墙缝里，全程只能听不能看，不够痛快。 歹竹出好笋，谁能想到，二房这对夫妻，居然能教出贾珠这么个正直的孩子。 直到这时候，苟子才放下了为了兰花仙童，救下贾珠的郁闷。 嗯，这里面也有现在花木仙下凡的官司在。 贾珠的妻子李执，是李子仙，和兰花仙童感情特好，两个仙在仙界就结拜成了姐弟，一直互相扶持帮助，是仙界为数不多的真性情姐弟。 苟子和李子仙子不熟，但是和兰花仙童这个修炼狂挺熟的。 具体解释就是，兰花仙童和绛珠仙子都是喜欢去离恨天处修炼的修炼狂，机缘巧合熟悉之后，兰花仙童很喜欢来天河边玩，因为喜静的，和喜欢化作原型困觉的苟子就熟悉了，算是有交情。 要不是手上有两仙的本体精华，苟子都没想到，李子仙子和兰花仙子一起下凡，还会凑成母子关系。 苟子很清楚，在凡间这种世道，一个家庭少了顶梁柱的男人，只剩妇孺婴儿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有交情不忍心之下，就有些憋屈地出手救了二房的贾珠。 苟子虽然不会因为父母的罪过对贾珠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还是有那么些憋屈的，谁让二房能拿得出手的就剩这一个。 至于救人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贾珠身上居然也藏着一道和贾姑姑身上差不多的诅咒时，也没太觉得意外。 成了神瑛侍者的亲哥，会倒霉一点都不奇怪。 不管是贾珠还是贾姑姑，一定程度上说来，都是贾宝玉（神瑛侍者）的绊脚石。 不同的是，贾珠只算是贾宝玉（神瑛侍者）凡间生存的绊脚石； 贾姑姑则是林黛玉（绛珠仙子）的庇护着，妨碍着贾宝玉（神瑛侍者）吸取林黛玉（绛珠仙子）仙魂之力的绊脚石。 只要这两人一直活着，贾宝玉（神瑛侍者）就不可能成为贾家、贾家二房最重要的宝贝疙瘩，更不可能有过多接近林黛玉（绛珠仙子）的机会。 苟子可没忘记，贾宝玉身上那个，一旦惹急了林妹妹，就会无意识触发的特殊能力。 虽然，这种本能能力，在这些年来林黛玉（绛珠仙子）的不断折腾下，已经不成气候，没法用了，但是不妨碍苟子多想。 这诅咒，肯定和警幻那个事精有关，以前只觉得巧合，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当巧合再次出现的时候，就肯定有问题了。 不知道背后施咒的家伙还好不！ 苟子清楚，施咒的不是警幻，不过肯定是和警幻有关系的，能在凡间活动的人或者妖、又或者是地仙之类。 总之就是懂点法术，能在这次众仙下凡中，趁机捞好处的家伙。 这种有违天和的诅咒，反噬起来，挺恐怖的吧。 苟子虽然有看戏的心，却没有执着看戏的念头，只是幸灾乐祸地自个乐呵一下，这事就过去。 包括这次渣爹无端中招的事，她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地筛选了一下动手，知道动手的人是何朗，事情就过去了。 仙，都是一群最信命又最不信命的复杂生灵。 苟子也是仙，不过她是一个实用性很强的仙。 她对命的理解是，好用的时候就命中注定，不好用的时候，自然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知道真相的苟子处于信命状态，大家也可以理解为懒得麻烦的状态，感觉何朗对何氏亲娘和自己并没有恶意的，就将事情放下了。 比起找不熟悉的未婚夫，苟子更想深入了解的是林左布政使司参政家的厨房和菜谱。 虽然说京城是汇聚了天下精华的地方，但是也不能小瞧了富贵温柔乡的金陵的美食。 祖上世袭侯爵的林家，家族菜谱不要太丰富了，加上林家这里还有好几个世代为林家服务的厨子！ 苟子这个在京城就被何氏亲娘娇养的口味，在这里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说句不好听的，皇宫中的公主贵人，估计也没吃得她和林黛玉这么好。 嗯，在贾琏大婚三个月，过完年，祭拜完祖先后，贾赦就给上头的皇帝打了报告，领着一家子回金陵祖宅，处理家族事务了。 朝廷以孝治国，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要将贾老太太也带上的，只是贾老太太不愿意，说什么她的男人是在这里闭眼的，她也要在这里闭眼，谁都说不动她。 加上贾赦本来就没那么想带着贾老太太走，没咋坚持地将贾老太太托付给贾珠夫妻，又将贾府托付给了隔壁的贾珍父子帮忙管理地，就带着全家人会金陵了。 妹婿林如海从巡盐御史升官成布政司使参政，州府一把手地，贾家在金陵谁敢惹？ 虽然贾赦并不是很愿意为了帮皇帝赚钱离开京城，不过想到回到金陵后的土皇帝日子，也不太抗拒了。 怕离开京城后贾政夫妻作怪？ 作怪就作怪呗。 贾赦在离开之前，早就将他的库房、私房全都运道何伯爵府，让他的心腹和何氏的心腹看管起来了。 他的弟弟和弟媳是能折腾，但是也只是在贾家这一亩三分地靠着贾老太太作威作福罢了，真到别人家，比谁都怂。 贾老太太再厉害，也祸害不到何伯爵府去。 更别说，有贾珠这个，贾赦口中读死书读傻了的君子在，不管是贾老太太还是贾政夫妻，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祸害贾家的事。 对贾珠，贾赦是真的很满意的。 虽然他以前对贾珠的各种施恩扶持都不怀好意，但是不妨碍他以此为荣地，自吹自擂自己有远见有本事，收服了侄子，让他帮忙管教弟弟和弟媳。 对此，苟子只能私下吐槽渣爹脸大。 也只有自家傻渣爹会这么自信地认为，贾珠是个读死书读傻了的人，真以为他随口吩咐的那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服贾珠。 真正做事的事何氏亲娘、贾明春和王熙凤。 她们三个才是其中笼络了贾珠的代表人物。 哦，还有苟子，不过，苟子是其中最偷懒那个。 她和林黛玉一样，对贾珠，不过是平日有什么好吃、上课做了什么好玩的，往他那里送一份罢了。 像什么做锦囊香袋扇套鞋袜的，她们是不管的。 自有何氏亲娘和贾明春张罗。 不像王夫人真的将大房当仇人，在翻脸之后，就单方面断绝了和大房的交流。 何氏和贾明春可会做人了，根本没将贾珠当外人。 何氏这个当家人，可是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的，表面上，大房的男孩子们有的东西，贾珠肯定是有一份的。 在贾珠开始外出读书后，更是直接将贾珠的待遇按国公府的例，提高到外出爷们的水平，人手何氏没自作主张地给的，但是钱银物资待遇，那是直接划给了贾珠的。 就连贾珠在国子监的对外人情交际，以及他和李家的婚事，何氏也没少在暗中光明正大地帮忙。 所谓暗中光明正大地帮忙，就是绕开贾政夫妻，用一种能让贾赦高兴的打脸方式，光明正大地帮扶贾珠。 不然，凭借二房的经济状况，可没法让贾珠一路以来这么体面。 这也是贾赦敢将贾珠留在贾府，将贾老太太交给贾珠夫妻照顾的原因。 算是阳谋吧。 贾赦这个大伯，可是连贾珠的婚事前前后后也帮忙安排妥当了，要是贾珠忘恩负义像他亲爹一般处处要和贾赦作对，他以后就不用混了。 在苟子看来，贾赦渣爹就是开口吩咐了几句话，必要时出来溜一圈，其实什么事都没干。 她和林黛玉好歹还每天送吃送喝送用的，贾明春更是每一季度都有送上亲手做的香囊鞋袜，连王熙凤也没少借着王夫人侄女的身份帮点忙，只有渣爹，啥都没干，好处却捞最大份的。 在前去金陵的路上，坐船无聊的，何氏亲娘和王熙凤聊天玩笑的时候，还不忘抓紧机会教导苟子、明春、黛玉三。 “你们真以为，二房的贾珠贾大爷是真的那么光风霁月，被我们这些小恩小惠收买，对大房可以继承的爵位就没有丝毫心动？不，他只是清醒明白地知道，这条路不通罢了。” “两位老爷是嫡亲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琏哥儿已经成人，考取童生即将娶妻的情况下，二房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沾染家族传承的机会。就是没了琏哥儿，还有琮哥儿和琪哥儿呢。” “与其在这不可能的地方下功夫，还不如干脆放弃，对外立一个知礼懂礼守规矩的读书人的形象。作为贵勋后代，但凡他考上了进士，他的未来就一片坦途。没看他对他的媳妇李氏多好吗？那可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嫡女。” 何氏对三个女孩子，一个新嫁入贾家的便宜儿媳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还挺复杂的。 “你们也太小二房，太小看贾老太太了。你们都没往细里想，为什么贾珠在荣庆堂驳斥老太太、算得上是忤逆父母的话，会这么轻易地就传到我们的耳中，老太太虽然人老了，但是她可是从孙媳妇一路做到如今贾府老祖宗的位置的，要是管理院子都这么粗糙，可熬不到现在。” “贾老太太和二房夫妻，不过是做戏罢了。反正他们的名声已经不好了，那么牺牲他们，成就最有前途的贾珠，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不信就看看，等我们离开京城之后，你们的二叔二婶肯定会不顾形象地上贾府大闹一场，而你们的贾珠大哥，很快就会成为人人赞许的端方君子了。” 大伙都听得很入神、很震惊，只有苟子没控制住，睡着了。 瞌睡中，隐约听见亲娘无奈叹气的笑骂：“这就是一个讨债的。” 第 45 章 “何朗，明天沐休，甄先生说今晚在秦淮河包船开文会，玩一天一夜带我们都去见识见识金陵的繁华夜景，你和贾琏要不要报名，咱们一起从书院坐车出发。” 崇正书院双人宿舍中，何朗和贾琏正打开大门地，在收拾回家的包袱行李。 门外路过的同窗们，热情地招呼两人沐休日一起去玩。 很正常不过的行为是吧，却引来贾琏的惊呼大叫：“不去，不去，你们少来祸害我们这种良家好男，书院半月只沐休一天，哪个有家室的男人，会不回家孝顺父母照顾妻儿的，我可是家有贤妻即将当爹的人，秦淮夜景哪天不能去！何朗也不能去，他可是我未来妹夫！” 拒绝得太过大义凛然，换来了门外路过的同窗，以及隔壁对面宿舍的同窗不约而同地嘘声。 善意的嘘声。 书院的人，早就知道贾琏和何朗的关系，更知道贾琏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且妻子正在孕中，何朗更是贾琏的未来妹夫。 对于这些家庭实情，两人没有想太过隐瞒的意思。 书生意气，正当年少，只要理由正当，书院中的同窗是不会故意为难的。 崇正书院是金陵数一数二的书院，是本朝培养出科举进士最多的学院之一，和应天书院、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嵩阳书院并成为本朝五大书院。 本朝发展到现在，每次科举，都是这五所书院学生的竞相追逐的时刻，每期的上榜进士，有五分之三都是在这五所书院就读过。 贾赦领着一大家子回到金陵祖宅后，就拜托妹夫林如海，将孩子送到位于金陵的崇正书院了。 谁不知道，有当朝探花的林如海教导孩子更好，只是，贾赦也知道，林妹夫现在可是忙着呢，愿意百忙之中抽空来指导一下孩子，已经难得了，再过，就是不近人情、苛求了。 因此，已经通过科举入门考试，一个是童生，一个是秀才的贾琏和何朗，就被送到了书院读书，每个月沐休才到林府，让林如海指导。 崇正书院中，知道贾琏、何朗身份的人不少，对于自己的身份，两人却没有特意公开，却没有特意隐瞒。 毕竟贾赦这个家主，回来的金陵还是要交际的，更别说在金陵，贾家还有一个布政司使参政夫人的林姑姑呢，想要借着贾家攀上林家的人多得是。 贾琏这个国公府的继承人和和何朗这个年幼伯爵，避免不了交际地，自然会和书院的同窗有交集。 崇正书院可没有启蒙班，能进这里读书的起步都是童生，不然就是背景硬的关系户。 也就是说，能在这里读书的，不是权贵子弟、书香世家，也都是寒门贵子。 贾琏和何朗两人，一个凭借仗义疏财大方开朗，一个凭借读书硬实力地，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书院上上下下就没谁不喜欢他们的。 看贾琏这不顾礼仪地放肆大吼就知道了：“谁嘘了！谁嘘了！我家娘子和妹妹每次送来的好吃都喂了什么人，那么多好吃的，居然都没法讨好你们这群黑心货，难得沐休还想扣押我？下次，娘子再怎么劝我，我也不傻乎乎地给你们这种忘恩负义地带吃的了。” 得来的自然是门外同窗笑闹的道歉讨饶声。 何朗和贾琏就在这一片的笑闹中，背着书箱，领着拎包袱的书童离开的。 贾家回到金陵后，过得还是很如意的。 本来就是这里的世家大族地头蛇，又有林家这个现管的妹夫，真没谁敢惹。 内部也很和谐。 贾赦每天出门溜达听人吹捧，可快活了。 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不管不顾的老纨绔了，为了树立未来国丈的形象，提高格调的，他可太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好人他不会做，坏人他不许族人做。 在“微服寻访”许久，发现金陵贾家族人没少做坏事，他拿出京城对贾老太太的态度，联合金陵知府扫荡一遍后，就开始他金陵的纨绔生活了。 现在谁不知道，他贾赦就是个贵勋无赖。 上门送礼，你送多少，他收多少，事情嘛，他就看心情办。 一部分是他自己的随性而为，一部分则是跟在他身边，当今的幕僚办的，借的是贾赦这个老纨绔的名头罢了。 贾赦是一点都不带怕的，谁让他收上来的礼物是和皇帝通通二八分的。 不然，没多少收益就想他办事还担上责任的，他才不干。 金陵祖宅这里，主事的是王熙凤，何氏早就放权给贾琏两口子了，连带当年张氏偷偷给儿子留的产业，也在两人成亲后，全都归还了。 王熙凤亲爹亲娘早就去世，她的婚事，是由王子腾夫妻办的，嫁妆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在京城算是中等水平。 靠这些嫁妆，自己吃喝是没问题，但是想要维持贾琏和她的体面，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贾赦就是个自顾自己享受，心里没有儿子的，想要让他补贴儿子，不可能。 贾老太太眼里现在只剩下贾宝玉，贾琏和王熙凤这对新成婚的夫妻，各种事情都在千头万绪中呢。 何氏这突然拿出的，贾赦都不知道的张氏的嫁妆单字，可是及时雨，帮贾琏两口子大忙了。 虽然说当年张家出事，张氏为了帮娘家打点，嫁妆十去七八了，但是张氏那嫁妆，可是按照太子妃的配置准备的，即使十去七八，也还剩不少。 更别说有何氏的帮忙打理，这么多年过去了，嫁妆产业本来的价值外加收益，也足够贾琏夫妻挺直腰板。 好好经营下去，养儿育女不看长辈面色不难。 王熙凤收下这些产业后，是真的哭了。 要说她内心一直以来没有对何氏有几分轻慢不满是不可能的，但是再多的轻视和不满，在何氏拿出这些产业，毫不保留地当着贾琏的面给她后，她是真的和贾琏一般，决定将何氏当亲娘孝顺了。 这种嫁入门就彻底放权散财的做法，就是亲娘可能都做不到。 即使这是有原因，王熙凤也感激。 明面上，何氏还是在贾家祖宅住的，实际何氏已经搬到了与林府只有一墙之隔的何家别院去了。 方便和贾敏一起管理在江南的产业。 所以贾赦的内务，自然又回归到刑氏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手上。 虽然刑氏已经被吓破胆，谁都不敢得罪，生怕行差踏错地惹怒贾赦，但是能重新拿回属于她的权利，她自然是高兴的。 即使这权利仅限于照顾贾赦和两个儿子的日常，她也满足了，最起码，属于三品诰命的体面，在金陵，她是保住了。 嗯，贾琮、贾琪太小，处于只能请人回家启蒙阶段，自然是得在祖宅居住的。 金陵这边学风盛行，不缺能教导孩童的读书人，以贾家这样的家世，即使是启蒙，请俩个举人也是可以的。 王熙凤得管着祖宅、嫁妆、贾琏的产业，还得打点祖宅和京城人脉关系，事情多的去，刑氏这个不敢管事的继婆婆愿意亲自接手两个小叔的一切事宜，她也乐得放权。 比起那点小权利，王熙凤更怕刑氏没事找事，对她这个儿媳妇指手画脚。 出错？ 刑氏身边可是有宫里出来的嬷嬷看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总之就是，因为各有所得地，贾家是空前的和谐。 你问贾明春和贾迎春（苟子）去哪里了？ 她们都住到林家去，协助林黛玉管家带弟弟了。 这些年来，贾敏可没有闲着。 在贾琏考取童生、何朗考上秀才的那一年，贾敏就生下了林家的继承人，林承玉，今年已经快四岁，正在启蒙。 贾家开始准备下江南的时候，贾敏又诊出怀孕，林黛玉回到林家，刚好从孕吐反应强烈的贾敏手中，接过林家的管家大权，又有何氏接手生意，让强撑的贾敏能卸下担子，好好休息一番。 大夫诊断过了，这一胎很大把握也是男孩，可把林如海高兴得，差点维持不住稳重人设，像个年轻人般大喊大叫。 天知道林家五代单传的压力，到了林如海头上，有多重。 现在林家要迎来第三个孩子了，还很大可能是第二个男孩，林如海可不是高兴疯了吗？ 为了表示感激，林如海对贾琏、何朗别提多尽责了，每逢沐休必须检查他们的功课课业，给他们讲解提升不说，有空还会写信给崇正书院的院长，聊聊关于地区教育的大问题。 以往，地方官的这些关注，更多是给县学、府学、洲学这类官学的。 为什么贾琏和何朗不去官学？ 自然是不适合。 官方学院更推崇有教无类，即使同样有进入限制，但是成员偏杂了些，不如崇正书院这边门槛高。 教学水平相当的情况下，两位属于贵勋一派的会侧重人脉的结交，这方面，明显的崇正书院更适合。 当然，也有崇正书院不管环境条件都比官学更好，更舒适的缘故。 官学那边可是不能带小厮干活，更不能每天送食物衣物的，求学而已，两个享受惯的贵公子并不打算为难自己。 今天已经是贾家一行人回归金陵后，贾琏、何朗的第六次沐休了。 和往常一般，到了学院门口，贾琏坐上贾家的马车，往贾家在金陵的祖宅去，按流程，回家得先贾赦邢夫人请安，再回去找怀孕的媳妇。 何朗则是拿着贾琏的功课，回林府去。 他得负责将功课送到林如海的书房，供林如海散值回家后检阅，方便明天林如海给他和贾琏讲解教导。 不知道何氏出于什么考虑，在何朗取得秀才功名后，一步一步地就将何伯爵府的东西，都归还给何朗了。 某种程度上说来，已经可以鼎立门户的何朗，既然计划要到金陵求学，自然也不会再寄住在贾家或者林家。 林府旁的大宅，就是为了这个买的。 何伯爵府富裕，不差这点钱。 只是这事，在林如海开口收何朗为弟子之后，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师徒名分在，何朗自然就是搬到林府中，继续过着受贾明春、林黛玉、贾迎春（苟子）们照顾的日子。 现在的何府，都成了何氏用来当处理江南生意的总部了。 何朗回到林家，将功课文章都递给管家后，没意外地，迎接他的，依然是他熟悉的下人。 林如海还在衙门办公，贾敏临近产期，几乎足不出户，何氏应该也在忙生意。 林黛玉和贾明春两个懂事的，也在认真的管理林家，他的未婚妻…… 看着被他精心养在花盆的狗尾巴草那一点一点，无风自动的样子，应该是在某处躲懒瞌睡。 嗯，想这么多，何朗就只是想见见他的未婚妻而已。 自从他开始读书启蒙，两人能碰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 倒不是故意躲人，只是规矩加上两人的作息的，除了请安、聚会时隔着远远看一眼的，几乎是没有交流的。 别的怀春少女或许会让贴身丫鬟送礼物维系下暧昧情感什么的，但是他那个未婚妻根本没这根筋。 平时来送礼物的，都是她院子专门送东西的婆子和小厮。 九年过去了，两人居然没有一次正经、私密说话的机会，你信吗！ 何朗……哦，是有着一肚子计划想要实施的前轮回秘书首席牛大浪，都有点佩服这变异的规则母树了。 应该是规则母树吧，虽然只是刚发芽的小树苗，牛大浪记得对方乖巧地到混沌办事处总部报名想要重入轮回当普通生灵的时候，就是一棵小树苗来着。 当时，这傻乎乎地被那个逃逸中的混沌继承人忽悠来的规则母树树苗，可是让值班的混沌一系难得集体目瞪口呆了。 这也是牛大浪被轮回系统打发到混沌一系总部做沟通联络员做的第一份工作。 牛大浪也没想到，这小母树也是个能折腾的。 好吧，废话了。 混沌一系，就没有不折腾的。 这轮回系统记录以来，开天辟地地第一个转身的规则母树，要是不能折腾才怪。 她自己估计会觉得很无辜吧，因为以她的角度看来，她真的是混沌一系中，最不折腾的那个了。 牛大浪在处理她第一个轮回系统为她开后门投生的洪荒位面回馈的投诉时，是真的不知道该同情那个洪荒位面的位面之灵好，还是替这棵小母树伸冤好。 因为小母树真的啥都没做，她只是投生之后，全程囤货，从位面初始生成开始囤货，一直囤到位面转型，从科幻修仙转渡到物理科技，位面多次转型失败，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不在记录，逃过它安排的十几次量劫，都没灭掉的神位坑货为止。 就…… 挺好玩的。 大概是以前处理过太多轮回陛下的混账事，对上这小狗尾巴草的小事故，牛大浪居然有种奇特的怀念之感。 牛大浪不是不能理解前同事马大刀想要找回曾经的混蛋主人的想法的。 不管轮回陛下有多任性、多混蛋，他们的荣誉地位，都是寄托依附在陛下身上的。 如今陛下不需要他们了，他们这些本来就是为守护轮回规则之灵诞生的辅生灵，自然就没有了曾经的荣誉和地位了。 像他，就被发配到混沌总部这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目前只有盯着狗尾巴草任务的半退休高薪工作了。 大家称呼他也不再是首席、主席，而是牛大浪。 嗯，不是不可以改名字，只是，这名字是他们出生的时候，那个混蛋的轮回陛下随口起的，和马大刀一般，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虽然吧，那位混蛋陛下，也从来没有记得过、叫对过他们这随便起的名字，但是他们都没有改名字的意思。 牛大浪、牛大郎、牛郎、大牛、牛头面什么的…… 不都是名字吗？ 总比马大刀、马大米、马大稻、马大头、马头鬼、马面丑什么的好听点……吧。 难得陷入回忆的牛大浪，一不小心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不过还好，他对于回溯修复是专业的，眨眼间，杯子又完好如初了。 何朗（牛大浪）本来的计划就是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请求贾迎春（苟子）的帮忙配合演戏，演出一对和两个陛下非常相似的宿世情缘地，引出马大刀，跟那个不死心的蠢蛋好好聊聊的。 牛大浪当然也想让两位陛下重新回归的，只是，不是他太看得起自己，那两位陛下决定的事情，是他们这种不重要的，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灵能改变的吗？ 无奈的是，这事计划得好好的，开头第一步就拖了这么久。 先说明，何朗（牛大浪）对贾迎春（苟子）真没有合作之外的任何想法，只是觉得他曾经是轮回位面中仅次于轮回陛下之下的掌权灵之一，怎么也得有点排场面子，不能先低头而已。 对何朗（牛大浪）来说，前段时间模仿恋爱脑陛下的行为，毫不犹豫地对贾赦动手，就已经是一种落面子退一步的表示了。 对曾经的陛下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追媳妇重要。 相信重入轮回后，陛下的行为也不会有啥改变的。 所以贾赦脑残地给他送了五个漂亮丫鬟后，为了表示自己的专一和钟情，他必须地折磨一番贾赦。 何朗（牛大浪）其实也有点不想承认，他曾经追随效死的陛下，就是这么一个不管是谁挡着他追老婆，他就毁天灭地的恋爱脑，但是为了引出前同事马大刀的，他是豁出去了。 谁想到，他都铺垫得这么完美了，贾迎春（苟子）还是这么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思呢。 何朗（牛大浪）现在是体会到当年自家陛下对上混沌陛下的苦恼了。 就在何朗（牛大浪）思考着要如何不失体面、不用降低格调地和合作对象搭上线的时候，内院突然乱起来了。 利用外挂神识，何朗（牛大浪）也很快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家女主人贾敏，看完京城贾家老太太送来的信后，情绪失控，生产日期提前了。 只是提前，不是早产。 毕竟大夫和稳婆预计的生产期也就是五六天之后。 贾老太太的信上写了什么能将林夫人气成这个样子？ 何朗（牛大浪）看到了信上写的，说贾宝玉已经领着二房除贾珠之外的子嗣正在回金陵的路上，让贾敏做好招待的准备。 明显的，就是不想让贾宝玉他们住回祖宅。 这不打招呼就上门的事，自然不是气到贾敏的真正原因，让贾敏愤怒失控的是，贾老太太信上那理所当然地，叮嘱贾敏要林如海好好地教导贾宝玉甚至要求让贾宝玉娶林黛玉的话。 了解前情后果的何朗（牛大浪）沉默了。 虽然知道混沌一系都是天生的搞事精，但是搞事搞到主线混乱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按照主线，这个时刻，刚好是林黛玉丧母，贾老太太收养林氏独女，林氏独女在贾府寄人篱下开端的时候吧。 现在却变成了，京城的贾宝玉千里迢迢到林府上门打秋风？ 有贾老太太那封信在，怀孕的林夫人还差点出意外的，贾宝玉到了之后，能过得好吗？ 这…… 反转得有点厉害了。 第 46 章 贾姑姑发动的时候，苟子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动静太大了。 当时，她正抱着软枕，趴在算账的桌子上睡觉呢。 旁边是正在努力计算整理账务的贾明春和林黛玉。 先说明，苟子并没有偷懒，虽然她是挺想的，然而何氏亲娘不让。 不过是她计算的速度，比两位快太多了，同样的工作量，她们要算最少一个时辰，她就是翻翻账本的事，昨晚自己的事不好好地瞌睡能干嘛？ 瞌睡中，她也在耳听八方的，第一时间听到贾姑姑院子中的兵荒马乱，立马就惊醒了。 嗯，虽然这里是林家，但是苟子还是习惯性地在能放的地方，都偷偷放了她的草。 当然，这里不是贾家，苟子虽然有能力，但还是知道分寸的。 在别人家里头，她不会像在贾家那般，每个角落连私密房间都不放过地放上盯梢的草。 林家很安全，不像在贾家，有时刻想要算计大房的贾老太太和贾政夫妻，还有一个没良心没道德的渣爹贾赦，就连看着最无害的邢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尽管那段胆战心惊的时段已经过去很久了，苟子却依然记得，何氏亲娘怀她的时候，生她的时候，都有多惊险的。 在渣爹没掌握贾府大权的时候，何氏亲娘对她和便宜未婚夫何朗的安全可上心了。 不管吃的用的，但凡经过贾家人的手，都不敢再给年幼的他们吃用，差不多是草木皆兵了。 直到后来贾赦夺回大权，何氏亲娘肃清内院为止。 现实逼得苟子不得不在贾家布下天罗地网好防御意外。 她是神仙下凡百毒不侵诛邪退避，但是她家何氏亲娘可不是。 苟子太害怕她家何氏亲娘出啥意外的，她和便宜未婚夫成了任人宰割的孤儿。 林家就不同了，有过被暗算差点家破人亡的经历，贾姑姑管家都是往最安全里整的，上下一心地，苟子只是出于好奇好玩地，在谁都能去的地方，都放了点能听闲话的草而已。 现在这布置好处就来了。 苟子听到消息，哦，不，是她明春和黛玉，在听到外面的大动静时，第一时间就往林承玉，也就是承哥儿处走。 下学时段，承哥儿正在她们理事大堂旁边的厢房书房中做功课。 看到姐姐们的到来，也没有问发生什么事，只是乖巧地从椅子上下来，让林黛玉抱着，往后院走去，一点都没有平时那害羞别扭不禁逗的样子。 三姐妹抱着林承玉，才走到院子的门口，后院派遣来的嬷嬷就跑来告知林黛玉她们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连忙往贾敏的院子走去。 这时候可不能乱，得亏林黛玉和苟子都是那种弱柳随风但实则能扛着大鼎跑步的身体，贾明春受两人影响，平时也跟着女武学师父练一些强体功地，能走得飞快。 虽然知道后院的嬷嬷肯定是第一时间去找何氏了，她们去到也只是一个镇场子的作用，根本不会让她们靠近产房，她们也得先去。 从隔壁何府回到贾敏的院子，少说两刻钟，没个主子镇场子不行。 只是，苟子很意外的是，在她和明春黛玉带着小承玉往贾敏院子走的时候，她家何氏亲娘已经往贾敏院子跑了。 额，不是普通意义的跑，是那种直接让下人搬梯|子，绑上裙摆，从隔壁院子爬墙回来，还在接应的地方准备了马的那种。 从散布在院子的狗尾巴草看到这一幕时，苟子是信了贾姑姑说的，当年自家何氏亲娘是个女巾帼的话了。 这爬墙的利落劲，肯定是没少干。 而且，这翻墙再骑马的速度，估计会比她们三走路的速度还快一点。 直到现在，苟子才发现，她忽略了在贾姑姑院子中，高放在天空中飞的孔明灯和纸鸢。 这大概是姑姑和亲娘早就约定好的信号了。 只能说，亲娘不亏是她们的亲娘，真算无遗策。 “黛玉，领着承玉和你的两个表姐到小厨房，听厨房嬷嬷的话，给你娘准备吃的，产房有我。” 何氏风一般骑马走过，给黛玉三留下话后，就冲进了贾姑姑的院子了。 要不是林黛玉和她抱着小承玉都满脸紧张，苟子恐怕都得吐槽一下何氏亲娘的发型全乱了，但是看着明兰也一副敬佩羡慕的眼神的，她还是闭嘴了。 苟子已经能想到，接下来，她们三的贵女课程，又得多一项骑马了。 对于她们的贵女课程，苟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是如果可以不上课，她会更开心的。 无奈，家长们，不管是渣爹、亲娘，还是贾姑姑林姑父，都非常支持、喜欢这个贵女课程，认为这个课程能让她们增广见识，所以不管这些课程有多琐碎麻烦，他们都不遗余力。 在京城的时候，她们的贵女课程就是出了名的让所有闺秀都羡慕的。 谁不知道，贾赦这老纨绔疼爱闺女，斥巨资不惜人脉就是要给闺女开辟最高规格的闺阁课程。 贾家的贵女课程，在京城可是非常出名的，除了皇宫的公主，就没有谁家的教育课程，比贾家更夸张奢靡的。 不是办不到，而是有能力的贵勋权贵，都会将这些课程给家里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给女孩子。 贾家却反其道而行，对儿子们粗养得很，将这些课程给闺女也安排上了。 也不是没人想要闺女到贾家蹭个课，只是，贾赦不大方，除了王熙凤这个未来媳妇能花钱蹭课之外，其他人都不让！ 后来王熙凤的两个堂妹长大后，也不给蹭了。 老无赖地直言有本事就自己请人自己弄，说什么什么条件养什么闺女，没本事就羡慕着就好，别什么阿猫阿狗地都来占便宜。 这话开始是得罪了贾府不少老亲的，只是后来知道，贾赦连亲弟弟家的嫡女，自己的侄女也一视同仁地，就气不起来了。 只能骂他纨绔不着调。 如此优秀的课程，在来江南的途中，都没有放下，沿途还请了人，教她们认地形、地图、物价、特产、人文风俗呢。 到了金陵大本营，自然也一直在继续了。 准确地说，是更加玩得开了。 不同于京城，多的人能压贾家一头，还多得是亲戚故友地，很多课程都得再三斟酌，在金陵，林家和贾家就是地头蛇，什么课程开不了？ 像是骑马这课，在京城就施展不开，最多就是在国公府的小马场练练，更多的，就和明春、迎春（苟子）、黛玉这些闺阁少女无关了。 京城不缺马场，缺的是能保证她们不被骚扰、安全、安静的马场。 因为这个，明明早就该安排的骑射课程，她们都还没上过，现在有了何氏亲娘这紧急时期不羁奔跑的一幕，肯定很快就会安排上了。 在金陵，她们三就是谁都不敢轻慢招惹的存在。 贾姑姑生产？ 肯定是平安无事的！ 何氏亲娘都将亲闺女迎春（苟子）送到小厨房了，有苟子提供的开挂饮食，贾姑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苟子不知道亲娘是不是发现了她的奇异之处，但是亲娘没挑明，她就不说。 稀释的甘露本来就很有时效性，通过泡茶给别人喝，没有苟子暗地里特意加持的手法，离开她手不到三十息就啥效果都没有了，就是有人发现有问题，也不会知道是什么问题的。 反正她的甘露只给过自己人喝，其他人，喝的不是效果失效的，就是洗茶杯的漱杯水，作用有限。 在迎春（苟子）和明春一起联手做的一晚青菜鸡汤蛋面送到产房没多久，大伙就听到响亮的婴儿哭声了。 林姑父就是在这哭声中，回到林府，听到下人说，他又当爹了，是个儿子，母子均安的喜讯。 他是笑着开口大赏林家上上下下三个月月例进门的。 等因为狗尾巴草分布不均，消息有些滞后的苟子知道贾姑姑提前生产的原因时，已经是亲娘处理好一切，来她和明春的院子，检查两人有没有好好睡觉的时候了。 嗯，这怪苟子。 就是个白天睡太久，晚上特精神的人。 到了江南这个文风鼎盛的地方，就被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志异吸引了，总是偷偷地晚上翻看。 以苟子的灵敏机智，自然是没有被何氏亲娘发现的，只是明春不行，她拿着夜明珠看得入神地，被何氏亲娘抓个正着地，连累了苟子这个祸首。 谁让明春那里的杂书，来源处都是苟子这里呢。 两人自然一起被罚了。 何氏亲娘自然不是那种会禁锢闺女，不让闺女看书的人，她罚两人，只是因为她们熬夜偷偷摸摸地看，伤神伤眼。 事后，她和贾姑姑可是就当下最流行的话本志异，给她们三来了一场私密地批判式讲解以及让她们悠着点，别暴露了。 哦，准确地说，是让林黛玉和贾明春悠着点，这些小爱好在婚前是不安分、不本分，但是婚后却没谁会管。 受伤的只有苟子。 苟子私下靠狗尾巴草在林府发现的一条下人之间对外购买特殊物品的线路被贾姑姑和何氏掐断了…… 之后她想要看些出格点的书，都得经过两位当家奶奶的提前审核，很多苟子感兴趣的都被限了，有点没劲。 你说贾宝玉会带着二房的贾探春、贾环、贾琥来金陵投靠林家？ 苟子表示，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在林府弄两个院子，让下人打点好衣食住行的事。 都不是事。 太过关注就是给贾宝玉脸了。 苟子可不认为，凭神瑛侍者那性格脾性，能通过林姑父的考核，娶到绛珠仙子，他那是想屁吃。 在亲娘的盯视下，放下最新一期的话本熟睡的苟子总觉得，她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一直在院子里等消息的何朗：……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理会他一下，是都忘了他的意思？